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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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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之后,就是归德府大兴河工之时。

    兴河工前,先要祭河。

    古代君王遇渎而祭,上大牢祀之,后来朝廷还对河伯封官,命地方官年年祭祀。

    此外就是民间祭祀,老百姓自己祀的河神。

    对于如此祭祀,儒家一贯是敬鬼神而远之,因为孔子说了‘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孔子言‘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程颐解释这句话是,祭先,主于孝,祭神,主于恭敬。

    官员大都是抱着不参加,也不反对的态度,看待民间祭祀。

    在商丘城北三十里的丁家集大坝,密密麻麻的人群从河边一直排至河堤下。

    河边的几案面着黄河,上面摆好了三牲,以最隆重的大牢之礼祭之。

    然后几位老河工,带着数千名民役河工对着大河,赤膊群集,头戴柳条圈,手捧信香祭祀。

    林延潮站在土堤上,看着老河工那一脸虔诚的样子,心底没有半点笑话,反而是一脸敬重。

    河水奔流不息,天地之力浩瀚无边,从大禹起,华夏子民治了多少年黄河,黄河却依旧泛滥,不曾驯服过。

    从古至今死于河水的,已不下万万子民,就算如此,几千年来,我们没有一年不在修河。

    林延潮曾看过一段话大意是。

    天破了,自己炼石来补;

    洪水来了,自己挖河渠疏通;

    疾病流行,自己试药自己治;

    在东海淹死了就把东海填平;

    被太阳暴晒的就把太阳射下来;

    我们问鬼神,问天下苍生,自己拿着斧头开天辟地,这才是华夏的民族信仰!

    林延潮从这些不知名的河工脸上看到的,就是这等大毅力,去年黄河发了那么大的水,死了那么多人又如何?

    今年我们从头再来,再与河斗!

    河风已疾,扑面而来。

    林延潮在遥堤上看着这一幕,然后与府经历黄越,商丘县令吕乾健,以及一色河工官员一并走在大堤上。

    林延潮问道:“这一次兴河工官府雇役,派役一共多少人?”

    黄越禀告道:“据清算商丘,虞城,夏邑三县派役三千五百余人,都是沿河夫役,另雇役五千三百人,大多是短役,中役。”

    吕乾健禀告道:“回禀司马,商丘乃河工要害,又是府城所在,这一次缕堤在此建五十余里,又乃各县最重,故而民役最多,共计派役两千一百人,雇役三千两百人。”

    林延潮问道:“既是官府派役,那么依何标准派役?”

    吕乾健道:“依嘉靖年所编的十段锦法派役,按照临河远近,户等上下,家中丁口多少,田土贫瘠轮役。”

    林延潮问道:“去年不是商丘革以一条鞭法,怎又使用旧法?”

    十段锦法乃旧法,张居正在全国推行一条鞭法,以取缔十段锦法。为何在商丘县仍实行十段锦法?

    面对林延潮质问,吕乾健不由额头渗汗道:“因为一条鞭法以田之多寡计税计赋,在江南可以行,但在江北却不可。”

    “江南富庶,庶民间贫富差不甚悬殊,江南多水泽良田,地之肥瘠,也不相差太多。但在商丘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若派役富人出钱抵役岂可与穷人抵役一般,还有地,淤田水田所出乃下田之十倍,更不用说去年黄河一闹,不少民田变成斥卤田,这等田地按一条鞭法,虽颗粒无收,但也要向官府纳税。”

    “故而去年行一条鞭法,民怨沸腾,今年藩司有文书,令地方官酌情实行新法,故下官这才在县内恢复旧法,请司马体谅。”

    林延潮也知张居正死后,这一条鞭法的反对压力很大。

    因为这一条鞭几乎成了一刀切,只按田之多寡,不按田之肥瘠征税,就闹成斥卤田与淤田都要交纳一样的税赋的笑话。

    而这点上,十段锦法看似比一条鞭法公平。

    所谓十段锦法是将全县丁户,按田土,家产编审,从富到贫分为十个档次,有钱人多交钱,多应役,没钱人少交钱,少应役。

    这办法,看似很公平,很好。

    但问题是谁家富,谁家穷,谁来说得算?地方胥吏收受贿赂,把富户改成贫户逃税,你有什么办法?

    吕乾健话说得有道理,但改动役法,这么大的事却没有经过请示林延潮,擅自通报藩司作了决定。

    这将林延潮置于何地,他现在可是吕乾健的上官。

    但吕乾健看来,林延潮不过是暂署府事,又不是真正知府,何况他是万历五年进士,论科第先后还是林延潮前辈,所以不通报也没什么。

    一般好说话的官员也就算了,但林延潮却沉下脸道:“本丞记得商丘编役,是嘉靖隆庆三年的事吧,你拿十几年前的编户来服今日之役,官是你这么当的吗?”

    林延潮疾言厉色,吕乾健则是汗如雨下。

    十段锦法照例需十年一编役,商丘县上一次编户是隆庆三年的事,本来要重新编户,但万历九年时,朝廷在河南推行一条鞭法。所以商丘县只进行清丈田亩,没有重新编户。

    所以吕乾健拿着隆庆三年编户派役,这不是很不靠谱。十年过去了,编户上老百姓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厚着脸皮说我按照上面派役征税。

    这其中的内幕,用屁股想也知道,吕乾健私下受了府内大户的好处,将劳役田赋都转嫁给老百姓。吕乾健以为有了藩司‘地方官酌情实行新法’就可以蒙混过关,哪里知道林延潮如此精明,如此不好糊弄。

    此事大可大,小可小,轻重都在林延潮掌握之中。

    所以吕乾健也顾不得了,噗通一声跪下道:“司马,是下官错了,恳请下官替下官维持一二。”

    说着吕乾健想到他的仕途,眼泪就落下来了。

    下面的官吏,看着归德府堂堂首县就这么跪在林延潮面前哭泣,都是瞠目结舌,除了黄越外都不知何故。

八百二十三章 筑堤() 
见吕乾健跪地认错,林延潮没有理会,而是将他冷在一边。

    这时祭河仪式已毕,林延潮来至河边与众河工们一并行奠基之仪,然后召集河工训话。

    这一系列仪式,换在上一世林延潮是最熟悉不过了。

    但是那时他只是跑腿之人,在基层忙这忙那。身居下位,他不免抱怨繁文缛节太多,很多都是走过场,重形式,没有实际意义。

    可是今日掉过头来看,位置不同,看法也有了变化。

    任何形式,最后都落于仪式感上。没有一个仪式感,怎么能令人认真对待此事。

    唯有慎始方能敬终。

    当夜林延潮就住在堤坝上。朝廷沿黄河数里设一铺,有铺夫监视河情。

    林延潮就住在铺屋里。

    到了半夜,林延潮仍在批改公文,陈济川入内给林延潮端了壶茶道:“老爷,这商丘知县还跪在外面呢。”

    林延潮闻言点了点头,当下道:“让他进来。”

    当下陈济川将吕乾健引入屋里。他一副冻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林延潮道:“吕知县,你跪了一夜,有什么话要说吗?”

    吕乾健拱手道:“司马,是下官错了。下官想了一夜来向司马认错来了。”

    “吕知县错在哪里啊?”

    “下官两榜进士出身,却因三甲出身,只能外任亲民官,在这商丘县知县一任六年,上有强势知府,事事不能做主,好容易知府走了,下官这一次不免擅作主张,未经请示司马。”

    “若是这些话,吕知县可以走了。”

    “司马,司马,还有一事,数年来下官一直与开封府名妓小桃花相好,但却苦于无钱给她赎身。一个月前,城中几位大户替下官将小桃花赎身,以下官替他们免去田赋,劳役摊派为交换。下官鬼迷心窍,就答允了。”

    林延潮呷了一口茶心道,居然还有这等破事。

    林延潮道:“你为了一个妓子,就将满县百姓给卖了。你知道徭役不均,强行摊派,会令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吗?”

    吕乾坤闻言露出伤感之色道:“小桃花也是当年大水,家里借了大户高利贷,被父母卖去妓院。她与下官劝说过,下官也曾愧疚,但已是后悔莫及了。下官这辈子没对女人动过心,就是家里的妻室也没有碰过几次,唯独对小桃花一片真心……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林延潮闻言差点把茶吐出来,缓了缓道:“你既已知错,那么打算如何改?说来听听。”

    吕乾健知自己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就看这一刻了,他跪下道:“下官为官多年,攒了点银子,先还给这些大户,然后立即重新征银派役,一切按一条鞭法而来。”

    听吕乾健这么说,林延潮点了点头道:“你行十段锦法已是上报藩司,怎好朝令夕改。”

    “如此,本丞替你做主,你回去将银子退给大户,然后向大户征以银差,给派役的民役以钱粮补助,其他就不必更易了。看在蒲州公的面子上,本丞本也不想为难你。但若再有差池,莫怪本丞不念情。”

    吕乾健听了当下大喜道:“谢司马,谢司马。”

    捏住吕乾健把柄在手,比赶他走再换一个商丘县令要好,而且自己这么做还卖了张四维一个面子。

    林延潮在堤边住了一夜,次日天还没亮,堤内已是一片喧哗之声。

    林延潮穿上官服,带着几名随从上堤,但见远处日头的红彤彤,照着大河,照着滩边。

    数千名光着上身的汉子,冒着陡峭的寒风,在堤边干活。

    见这这一幕,林延潮心底有等感动。

    多难兴邦,殷忧启圣,大河泛滥成灾,无岁不肆掠,但也铸造了河边两岸百姓不屈的个性。

    林延潮看着这热火朝天的一幕,心底感慨,而这时却见黄越从堤下登上堤来。

    林延潮点点头道:“很好,本官一贯起得甚早,但今日你们起得比本官还早。”

    黄越闻言笑着道:“有司马这等能臣在,我们做下官,怎么敢不效命呢?对了,下官要就河工之事禀告司马。”

    林延潮道:“不忙,先告诉本官一会民役早上吃什么?”

    以往河工派役,能有一日两餐就不错了。有时候大水一起,河工在堤上忙碌,连吃饭都成问题。这也罢了,管理河工官员贪墨导致不少河工连饭都吃不上。所以应役的河工都宁可从家里自带干粮。

    林延潮当初承诺给,修河民役饭食,那标准可是一日三餐,堪称业界良心。在林延潮看来,这河工修堤,那辛苦更甚于耕田种地,吃得不好可是不行。

    黄越道:“今日吃黑面蒸馍,黑面烤饼,一人馍一个,饼两个。”

    黑面比白面差多了,是粗加工的粮食,也是老百姓最普通的吃食。但林延潮这样做,已经是比其他官员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很好,你说说河工的事。这些河滩上的民役都在作什么?”

    “是,”说到河工的事,黄越眼睛放光,脸上是神采奕奕,“我们正在整地,这筑堤前要先将地上的草皮除去,在坑坑洼洼之处需填补整齐,民役们方可打石硪。”

    “司马请随下官一看。”

    林延潮跟着黄越来至滩边,但见这里的民役正埋头苦干,各个汗流浃背。

    太阳一出,照着民役们油光发亮的赤铜色肌肤上,透着一股阳刚之美。

    十几名民役在一大圆石盘的四面穿上绳子。穿好绳子后,八名大汉就各持绳一端。

    黄越上前道:“要行硪了,司马小心。”

    林延潮知道这几百斤大石举起,很是危险,于是退后了几步。

    但见硪头咳了几声,持硪的八名大汉各自弯腰曲背,手把硪杆,准备起硪。

    “我给大家唱两声!”

    大汉们喊道:“晦呀晦!”

    嘿地一声后,石硪重重砸实在夯土上。

    “正月里,正月正。”

    众人跟着道,海扬海。

    硪头又唱,白马银枪小罗成。

    众人,晦呀晦!

    一十二岁打登州,打罢登州救秦琼呀!

    海扬海!

    众人一呼,三四百斤的硪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朝地上的夯土砸去。

    每下石硪落地,林延潮都觉得地上震了一下。硪头喊硪时豪迈,也不时说几句笑话,惹得众大汉哈哈大笑,河工活极辛苦,众人能苦中行乐,就苦中行乐。

    众人边行硪,黄越边向林延潮解释道:“这夯土打实之时,再盖新土,层层泼水打夯,工部的工程律令有曰,每虚土一尺夯实为七寸,我们打至六寸,最后以锥试不漏为断。”

    林延潮略有所思道:“宋人李诫的《营造方式》有曰,每虚土五寸夯实为三寸,你将一尺虚土打至六寸,而不是七寸,实乃好堤。”

    黄越闻言一脸敬佩地道:“久闻司马博学多闻,连《营造方式》都读过,不错,司马命下官督建的百里缕堤,下官打算只建七尺,虽建得矮,但足够坚厚上薄下厚,工部的规格是,堤高一丈,则上宽三丈,下宽十丈,我们就造此建堤,绝对万无一失。”

    “只要这缕堤一起,没有大水时,约束水势,冲刷河道,束水攻沙,待大水涨起后,河水虽能越堤淹堤,却不能决堤。别看这七尺缕堤虽矮,但却挡得住桃花汛,所虑者唯有伏秋大汛。”

    桃花汛,是三月下旬至四月上旬

    伏汛,是三伏之时,秋汛是入秋之后。

    黄河里桃花汛是小汛,而伏汛秋汛乃是大汛。

    林延潮道:“也就是说在桃花汛钱,加固缕堤,在伏汛秋汛前,加固遥堤了。”

    黄越闻言微微一笑道:“若是如此,不足显下官之本事。外行人修堤,重遥堤轻缕堤,下官反其道行之,重缕堤轻遥堤。”

    林延潮笑着道:“可是缕堤防不住伏秋大汛,最后还要回到加固遥堤来。”

    黄越自信地道:“司马放心,下官打算在缕堤格堤一建好,即在两道格堤间的缕堤上建一涵洞,引河水灌注落淤;如此堤内洼地即可积淤而为平坦陆地,也可提前收加固遥堤之效。”

    林延潮闻言不由佩服,他本以为落淤固堤时待伏秋大汛之后,没料到黄越改变思路,不是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在桃花汛时放淤固堤,将淤泥导至堤下后,就可在伏秋大汛前筑起撑堤,护住遥堤。

    只要落淤固堤一成,自己修建遥堤的钱就可省下不少,全力放在修建缕堤上。眼下河工银对林延潮的这大工程而言,是捉襟见肘,故而能省下一点是一点。

    林延潮与黄越走走谈谈,这时日头已高。

    河滩边仍是一片取土行硪之声。

    这时几十名壮硕的农妇提着装着黑面蒸馍,黑面烤饼的箩筐来至堤边。

    但见箩筐沉甸甸,蒸馍烤饼如小山般堆着,还有一桶桶汤水。

    林延潮走至两名装汤的民妇前,拿起盛汤的马勺往桶里一搅,但见油花和葱头在汤水面上翻滚。林延潮亲自尝了一口,有些清汤寡水,他对黄越道:“干苦力活的人,都喜欢吃咸,这汤淡了。”

    听林延潮这么说,两名民妇都露出了畏惧之色。

    黄越道:“下官明白,一定改善。”

    林延潮点点头,然后温言对两名民妇:“端下去吧!”

八百二十四章 河道来人() 
听林延潮这么说,两名民妇都露出了畏惧之色。

    黄越对二人道::“不关你们的事。”

    然后黄越又对林延潮道:“下官明白,以后往汤里多加盐末。”

    林延潮点点头,温言对两名民妇:“你们下去吧!”

    两名民妇如蒙大赦,连忙端着桶离去了。

    饭食端至一伙刚从河滩上下来的民役面前,但见这些人迫不及待从民妇手里接过了蒸馍烤饼,然后用大白瓷碗去桶里舀了一碗清汤。

    上百名民役就如此坐在河滩上,一边啃着蒸馍,一边咕嘟咕嘟地喝着清汤。虽是粗劣之食,但辛苦的劳作后,能吃上这一顿,还是令他们好生惬意。

    见民役们都得其食,林延潮也是放下心来,回到遥堤草庐里。

    坐在草庐搭建的棚子里望去,整个滩头修堤筑坝的场面一览无遗。

    林延潮见这遥堤虽建在高处,但堤高两丈有余,不由向黄越道:“工部的规格是,堤高一丈,则上宽三丈,下宽十丈,缕堤既修七尺,上下之宽尚可略减,但这遥堤有两丈余之高,那下宽之左右撑堤不是要过二十丈。这需多少土方?”

    黄越道:“然也,其实这二十丈也是不够的。遥堤往往建在河岸高处,堤高又在二丈三丈之间。若真依工部的规格营建,所需土方实在太多。故而放淤固堤最省人工。但这样不算完工,撑堤建好后,还要栽以柳苇,方能起固堤留淤之效。”

    林延潮与黄越聊着,这边饭食已是端来。

    案几上是一大碗香喷喷的羊肉烩面,还有几块白面馒头,比外间民役的饭食不知好了多少。

    黄越见了有几分尴尬,解释道:“今日司马来堤上,故而奢侈了些,平日里我们这些管河的官吏,有蒸馍馒头下肚就好。”

    林延潮夹了一筷子羊肉笑着道:“这也不算太奢,尔等身为乃朝廷官吏,自不可比民役吃得差,不要担心银子开销,尔等只要用心将河治好才是。”

    得了林延潮这句话,几名管河官员都是大喜,感激林延潮之体贴。

    但黄越却一脸忧色,屏退左右后道:“司马有所不知,眼下河工账面上的银子,只够用至月底。”

    林延潮闻言放下筷子道:“拿帐本来。”

    黄越奉上帐本解释:“三县八千余民役,一人一月饭食银五钱银子,八千人就是四千余两。这钱倒是不多,但水木之工,料物最急,才是大头。”

    “修堤需柳苇,桩木,土方,大料,除了土方可在堤旁随处而取,其余都要用钱。”

    “如柳苇就是柳树芦苇,平日都依时存贮于河岸,由老百姓种植,朝廷用柳苇要补偿百姓地价,每土一方,给银一钱两分。”

    “至于桩木以来自江浙最佳,石料以来自南湖诸山最善,但从这两处运来,其价太贵。问临近各县各府采买,也不是不行。但即便就近采买,所费仍巨,还不算桐油,糯米,灰钉铁等等。”

    “唯一庆幸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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