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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人给咱们家延寿提亲了?”林高着抽着烟袋道。
“那倒不是,是给你们家解元郎说媒来了。”
“哦,那是捉婿来了。”林高着旁道。
许大媒婆笑着道:“林大官人,什么捉婿,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林高着笑了笑道:“许大媒婆这几日不止你啊,还有西门的周大媒婆,北门的何大媒婆,南门的葛大媒婆,她们也都偷偷上了,咱们省城四大媒婆都来了,都可以凑一桌打马吊了。”
大伯道:“还不止呢,周大媒婆还替两家说媒了。”
许大媒婆听了也是醉了,还有一个媒婆替两家说媒的,真是冰人届的耻辱啊。
“常言道媒人口.无量斗……”林高着道。
“但又有句话无媒不成婚不是,”许大媒婆打断林高着的话道:“这省城里凡经我撮合的婚姻,夫妻和美,儿女盈床,家和业兴,姻亲益彰,林大官人可别我当一般媒婆来看,再说林大官人你可知谁给解元郎来提亲了?”
“你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若是你给我们家延寿说亲,我开大门迎你,延潮就算了。”林高着道。
“林大官人,你先听嘛,是通贤的龚府,当今的龚状元,我说的是她的亲侄女!”
大伯道:“真有这事?”
“还能骗你们不成,”许大媒婆道,“这龚家小姐,远近闻名的小才女,非但没有官家小姐的娇气,还知书达理,正是解元郎的良配!听闻她从小就算过命,很有旺夫运,谁要娶了她,那可是大福气。”
“平日求亲的都踏破门槛了,但龚家一直都不答允,这回龚家看上你们家解元郎了,还托我说,若是你们允了亲事,不说奁妆,就城里的屋舍铺子,就送你们一条街!林大官人想这可是龚府啊!若是两家结亲,对解元郎将来也是有好处的,听闻龚老爷任过什么国子监祭酒,门生遍天下啊!他说一句话,延潮中进士还不是容易的事?”
大娘听了颇为意动,但是大伯眼下眼界高了不少,反而道:“许大媒婆,你别来胡诌,若没有龚老爷一句话,好似我们家延潮中不了进士一般。”
许大媒婆道:“哎呦,我也就贪图嘴快这么一说,但婚事不是讲究个门当户对,我实话与你说,这龚家在我们省城里是头一家,过了这村没这个店呢。”
林高着吧嗒抽了一口烟道:“咱们家已是有了养媳,他陪延潮吃过苦的,共过糟糠的,龚家大妇进来,我们家养媳往哪里放?”
许大媒婆道:“这好办啊,龚府不介意你们家养媳做妾啊,龚府是大户人家,必是极有肚量的,那官家小姐嫁得林家来,必不会为难你们家养媳的。”
大伯听了有几分意动道:“不如这般吧,龚家这些嫁妆咱们也不要了,龚家小姐嫁到咱们家来做妾好了如何?这办法可两全其美吧!”
许大媒婆翻了白眼道:“小官人,你好不知道理,哪里有官家小姐做妾的事?就是读书人的清白姑娘家,也不会去做妾的!”
林高着用烟郭敲了敲桌子道:“你这话说的,龚家小姐不能做妾,咱们家浅浅就不是清白家女子吗?她就能作妾吗?”
许大媒婆顿时语塞道:“我也就这么一说。”
林高着当下道:“你也别说了,话给你撂下了,你要给我大孙子说亲,我欢迎,若是给二孙儿,免谈,大丈夫富贵不易妻,夜深了请吧,不送!”(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八章 算盘打不响()
许大媒婆从林家生了一肚子气从出来,然后就直奔龚家府上。
通报后许大媒婆入府见了龚夫人。
龚夫人正让丫鬟们在坛里烧着沉香,点燃后的香气远胜过一般的檀香。许大媒婆嗅了一口后,顿觉得全身舒坦,整个人懒洋洋的,亦羡慕着龚家的富贵。
龚夫人躺在软塌上眯着眼,见了许大媒婆,挥了挥手示意丫鬟退下,然后笑着问道:“事办得怎么样了?”
许大媒婆连忙道:“哎呀,别提了,提了一个劲的替夫人你不值,”
龚夫人淡淡地问道:“怎么地?”
许大媒婆道:“那林家不识好歹啊,不久就是一朝暴富了吗?你也知这等人家平日穷惯了,处处地人一头,眼下陡然得志,居然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来了。别的也就算了,还不将咱们龚家放在眼底了,将夫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你说这气不气人啊。”
龚夫人手里一紧将檀珠捏得发响,但面上却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啊骤得了富贵,摸不准自己是上还是下,日子久了吃了亏,就懂了。你有什么好替我不值的,我女儿还怕嫁不出去吗?倒是劳许大媒你白走一趟了,本来这钱我都给你备下了。”
许大媒婆心底舍不得那龚家给自己的重赏,连忙道:“夫人,他们家也不都是这般,主要是他们家那老太爷顽固,其他人都没什么主意,我看再使使力,这事或许可以成?”
龚夫人脸上好看了一点,但仍是端着架子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许大媒婆道:“夫人,我看此事,林家老爷子说得未必算,真正还要看解元郎的意思。解元郎十五岁中举,那是何等有见识人。和宽他眼下正需有人相助的时候,咱们龚家这么粗的大腿,他不抱,找谁去抱啊!还有那养媳自小养在家里,没什么见识,若听闻咱们龚家出面,哪里敢与我们争啊,吓一吓她也是怕了说不定。另外夫人,我还有个主意,不知当说不当说。”
龚夫人笑着道:“都到这份上了,还掖着藏着什么。”
许大媒婆赔笑道:“是,是,我的意思,看看是不是找个由头,让解元郎与小姐见一面,以小姐的国色天香,那普通男人哪里把持得住……”
听龚夫人轻咳了一声,许大媒婆知说得太过分了,当即按下道:“夫人,有句话是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男人嘛一朝得志,还有哪个安分呢?我打赌解元郎见了小姐,就会将养媳忘在脑后呢,要知道哪家女子的容貌可以与咱们龚家小姐想比啊!”
龚夫人对女儿容貌也很有自信,但面上却不会答允,反而道:“此事不好,我再斟酌斟酌。”
许大媒婆还要再说,但见龚夫人端起了茶碗,当下只能赔笑离了去。
次日龚夫人坐着轿子来到登瀛坊巷,等了许久,龚家一名婆姨道:“夫人,那林家的养媳出来了。”
龚夫人点点头,当下将轿帘扯开一角,但见巷子里一名梳着双垂鬟髻穿着青衣的少女,提着菜篮走了出来。
龚夫人见对方的衣着不由摇了摇头,心想果然是个贫家女子,也没什么好衣裳穿,真如许大媒婆所说,这样的女子如何能与我女儿相较。
待这青衣少女走到近处,龚夫人看清她的容貌,顿时自信就不足。
但见林家这养媳,衣裳虽简,但容貌却十分可人,好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自己女儿虽长得也是俏丽,但哪里比得上她。
龚夫人对那婆姨道:“你上前去找这女子,随便问个路。”
“是,少奶奶。”
当下那婆姨上前拦住林家养媳问路。婆姨故意东拉西扯,但见对方却不急不躁,耐心地答着。
龚夫人听对方答得条理清楚,气闷咳了几声,见对方听见轿子里的咳嗽,目光立即看了过来。
龚夫人顿时心虚地将轿帘放下,同时心底大骂许大媒婆。这林家养媳哪里是没有见识的女子,看她谈吐分明是读过书,能知书达理,而且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与外人说话未语脸红三分的闺阁女子,这等女子怎么会被其他人恐吓几句话吓得没主见。
龚夫人本想若是对方是个软弱的女子,就上前亮出龚家的底细,让她知难而退,但现在却是不行了。
何况见了对方的容貌,龚夫人心知对方比自己女儿还美上几分,更是底气不足。当初许大媒婆还鼓动着让解元郎私下见自己女儿一面,幸亏自己谨慎,先来看看对方的容貌,否则真的就脸丢大了。
龚夫人本觉得十拿九稳的,但现在有几分心烦意乱当下没好气地道:“起轿!”
龚夫人坐轿回了府,定了定神,然后细细想了一阵,当下对门外的丫鬟道:“叫少爷来!”
不久龚子楠来到屋内道:“娘!”
龚夫人道:“再过五日,是你大伯的寿辰,你还记得吗?”
龚子楠笑着道:“当然记得,娘是叮嘱让孩儿准备寿礼吗?孩儿早就备好了。”
龚夫人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让你去请一个人来。”
龚子楠问道:“是何人?”
“是你的同窗,今科的解元郎。”
龚子楠脸色一变道:“娘,你找他来作什么?宗海说不定指日就要赴京赶考了,你在这当口请他?”
“指日要赴京赶考,也就是还未去,你先请他来再说。”
“可是。”龚子楠自是知道母亲打得什么主意,当下犹豫。
“可是什么?本府前状元公请解元郎来赴宴,这是前辈提携后辈之意,难道你这同窗还会不卖你大伯这面子。”
龚子楠听了道:“娘,你这哪里让人上门贺寿,恐怕是上门捉婿吧!到时候我这同窗答允还好,若是不答允,咱们龚家失了面子不说,我以后与他连朋友都没得做。”
龚夫人气道:“你看你,娘,岂会那么俗气,就算你那同窗不愿与我龚家结亲,那么来拜见你大伯,结好一下也是要的。”
龚夫人心想,眼下我龚家说媒的事,估计已是传开解元的耳里,若是他肯来,那么此事也就成了七八分了,不来,自己这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九章 何时会试(第一更)()
九月初。
秋试放榜不过一旬。
这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龚子楠穿着遥溃镒乓黄ゴ笄嗦庾油悄隙ァ�
这大青骡子是龚子楠新买的,平日用来代步,岁口虽小,但脚力却很足,而且皮毛看起来油光发亮,摸起好似上等的缎子,走起路来也是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这让龚子楠沿街招惹来不少目光。
龚子楠当初买下这大青骡时,本有一个小打算,他本想如果乡试中了举人了后,就骑着这大青骡风风光光进京赶考。那时在旁人羡慕嫉妒目光,享受着十三岁中举的风光。
不过眼下乡试落第,他眼下只能骑着这大青骡子,揣着请帖,往林延潮家去送帖子。
这当然是奉了母命,一向事母孝顺的他,不能违背,路上不免长吁短叹。
到了林府上。
“宗海兄。”龚子楠见了林延潮有几分不好意思,以往在书院读书时,二人是同窗好友,而眼下他已是举人,自己只是秀才,身份上已是有了悬殊。
不过林延潮却浑然没什么改变,依旧热情地道:“子楠好久都没上门来了,今日不要走了,留下吃饭,好好聊天!”
龚子楠笑了笑,觉得自己太多心了,当下二人就在林延潮小楼就坐,聊了会天。
接着龚子楠说明了来意,将请帖交给了林延潮然后道:“不知宗海兄到时候有没有空赏光?若是不去也没什么。”
林延潮将请帖收下笑着道:“前辈有请,我怎么会失礼不去,到时候我也想向前辈讨教一下会试,殿试的经验,如此良机,对我而言实在太宝贵了,请转告祭酒大人,到时延潮一定携礼拜见。”
龚子楠听了很高兴,但又不确定林延潮是否知道,自己母亲有招他为婿,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宗海兄,你要准备赴京赶考之事,若是来赴宴,是不是会太匆忙?”
林延潮道:“赴京赶考之事,我还在考虑之中,就算要去也不是这几日的事,再说祭酒相邀,又是子楠你的大伯,我岂有不去之理。”
龚子楠听林延潮这么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静候宗海兄了,不过人到就好,礼可别太贵重啊,否则我伯父定是要责怪我了。”
二人又聊了一阵,龚子楠正要告辞,却听了外头敲门声。
二人从窗上看去,原来是陈应龙,陈行贵,叶向高,黄碧友,于轻舟等人都是在濂江书院的同窗。
陈应龙,陈行贵他们先上楼来,龚子楠见了没好脸色道:“好啊,你们相约着来宗海家里,竟然也不叫我,亏我们还是书院同窗。”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
龚子楠恼道:“你们笑什么?”
陈行贵先道:“我们先前本一起去你府上,邀你一并前来,却被告之,你已是比我们先行一步。倒是你独自一人宗海家里,不约我们,还恶人先告状,有这般道理的吗?”
龚子楠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心底却舒坦多了道:“我来宗海这送帖子来了,我大伯过几日寿辰。”
众人听了都是道:“既是状元公请了延潮,有没有请我等啊?”
“不能因延潮是解元郎就请,我等也与你同窗多年,就不请了啊。”
龚子楠有些尴尬不知如何作答,林延潮替龚子楠解围道:“好了,你们别整日调侃子楠。”
当下林延潮邀众人坐下并泡茶聊天,众人聊着聊着就聊起了林延潮会试一事。
陈行贵道:“宗海,你若是要赴春闱,需赶紧定下,眼下距明年会试不过五个月,从本府至顺天府少说也要三个月,越了冬,北方还会降大雪,路途还会更艰辛,不知你如何想得?若是有赴会试的打算,我等也好帮忙一二。”
林延潮道:“在下的座师和大宗师都劝我,先在家砥砺学问,三年后再赴会试,如此更有把握。不过也有人劝我说,不如乘着新举解元之势,上京赴试,连登黄榜。我听了都有道理,还没拿定主意,不知大家怎么看?”
众人也是意见不一,有的劝林延潮去京会试,也有的劝林延潮在家先读书。
陈应龙一直不说话,最后才道:“宗海,我也觉得总裁和大宗师说得对啊,本朝有十二岁举人,却从无十六岁的进士,虽说开先河是好事,但不妨持重一些。再说总裁大人和大宗师对你都是一片栽培之意,听他们的话必不会有错,我也认为你不如在家先作学问,待三年后赴京会试把握更大,对了,你的这本尚书古文疏证,听闻在坊间卖得洛阳纸贵,日积月累下,随着十五岁解元郎的名头,指日必名动天下,那时更有把握,何必眼下急于一时呢?”
于轻舟笑着道:“你是不是劝宗海在家养望么?”
陈应龙笑了笑道:“说到养望,确实是有这个意思,我倒想起王安石养望三十年;一朝为相天下敬服,司马光赞其起则太平立可致,生民成被其泽。咱们读书人考进士,虽不比王安石为相,但是道理可是一样。中了进士就可以做官了,他人或许会觉得我等急切求功名,倒不如沉潜数年,待三年后再厚积而薄发。”
听陈应龙这么说,众人都是觉得有道理,林延潮沉思道:“多谢陈兄一番肺腑之言,若有决定,再告之大家。”
叶向高听了笑着道:“我也赞同陈兄的观点,不过我却是想我等不是相约春榜,今科乡试宗海你先行一步,但下一科我等乡试中第,同赴会试时再决胜负,算是给我们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大家都是一笑,而林延潮也知道叶向高是开玩笑,但也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他憋着一股劲向自己追赶的决心。
陈应龙听了笑着道:“叶兄真是打得好盘算,我也觉得,大家一起春闱中式,我等既是同乡,又是同年,岂非人生快事。”
众人听陈应龙这么说都是一乐纷纷道:“说得好,正当如此。”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自己该如何打算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章 只是我不愿意(第二更)()
就在林延潮打算是否赴会试时,龚府邀请林延潮赴寿宴的事,传到了大娘的耳里。
大娘本是与三婶一起摘菜,听了消息后,立即就坐不住了,就告诉给了刚刚从衙门里归来的大伯。
大伯听说林延潮答允去龚府的消息,顿时一愣道:“不会啊,莫非延潮还不知道龚夫人有意招他为婿的事?
不行,我要去与他说说。”
大娘连忙拉住大伯道:“你别乱搅事,说不准延潮早就知道了,故意揣着明白装着糊涂呢。”
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大伯听了顿时道:“这……这如何是是好?延潮平日做事一贯很有分寸的,此事怎么不明白呢?若是真是要与龚家结亲了,那么就要休去浅浅,这弃糟糠妻的事,如何做得出来?”
大娘道:“我看这延潮要弃浅浅于不顾,怕是不会的,但是我看他恐怕是两者兼收的主意,你原来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大伯道:“我哪里这么想的,我原以为先来后到,浅浅作大,那龚家小姐作小的。”
大娘道:“说你糊涂,不知人家的名门闺秀,断不可能作小,但若是改要浅浅做小,不说爹答允不答允,你说浅浅那脾气,她肯答允吗?”
大伯沉默了。
大娘道:“是啊,要浅浅若是闹起来,此事如何收拾也不知道。爹必然也会与延潮反目的,到时候家里就没有宁日了。”
大伯道:“不至于吧,就是一桩亲事。我和爹心底向着浅浅,既是如此,咱们就点拨下延潮。”
大娘道:“这更不行了。”
“为何?”
“林家与龚家的婚事成与不成,在于延潮的想法,我们劝来没用。你想若是延潮有意龚家小姐,那么龚家小姐将来进门后,知道我们二人阻止此事,必会怪罪我们,到时候我们里外不是人。”大娘道。
大伯听大娘这么讲,也是犹豫了道:“是啊,延潮眼下答允了龚家赴宴,此事就有七八分了。他现在中了解元,家里要不是他,怎么会有今日,我和爹就算不许他娶龚家小姐,但是他若拿了决定,我们二人也没办法。”
大娘道:“不过话说回来,延潮见事明白,若是他真娶了龚家小姐,一来门当户对,二来日后延潮为官,也能从龚家助力,岂不是比我们这样毫无背景,在官场上硬拼硬闯好多了。”
“与龚家的娘家比起来,你再看浅浅的娘家帮不上咱们家也就算了,当初还闹了那么一出,不说我吧,你和爹心底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