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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叹了口气，杜威说的一切她又不是完全不懂。但她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一种找到不同可能性的期待。
“是啊，我只是个凡人，但你又何尝不是？”
说完，劳伦斯就躺在地上，不再理会杜威了。
“算了，竟然妄想和你这种脑袋锈住的家伙聊天，是我想太多了。”
杜威平静的说完后，也不再言语，只是他一直都站在牢房里，用体面的姿态掩饰他内心的愤怒。他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因为这样会让那些来接他出去的手下认为他已经适应了这种肮脏黑暗的环境。
呼吸着闷腥的浑浊空气，夹杂在黑暗中的沉默使得杜威有了度日如年的痛苦错觉。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群卫兵向他走来，恭恭敬敬地为他打开了牢门。
“我给过你机会的。”
杜威把这句更像是警告的话扔在了冷冰冰的地牢里，随后头也不回的向地上走去。咯吱一声，铁门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
第285章 泥泞（）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溜走，不知何时起，劳伦斯感觉心底被凿开了一口井，冰冷的水涌出来，渐渐浸透了她的全身。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有病，干嘛不跟杜威虚以委蛇呢？
哦…虽然我不知为何会身处此地，但我爱这个世界，我也爱伙伴们，爱我自己…
但也许这都是谎言，而这种绞尽脑汁编出来的谎言，骗不了自己。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感觉全身都腐烂了，那滴滴答答的声音，是身上流出的脓水吗？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不过死在这种地方真的好吗？为什么不死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死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死在快乐而满足的浪潮里，死在一场即将胜利的战役中…
好想再看一眼星空啊，躺在清朗凉快的草地上，直视满天星河，然后放空心情，将思想化为它们的一部分…
她喉咙里渐渐发出额啊的声音，寂静无声的黑暗在她脖子上割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皮肉翻卷，只是没有血流出来。
为什么自己要为伊莲娜那种不懂事的小姑娘坚持呢？难道自己真的在这种自我满足的破地方找到了救赎？
谁知道呢，人生真是糟透了…也许大部分人也这样认为吧，只是他们忘记了或是不想再提起。
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但劳伦斯连动弹下手指的想法都没有。
她在等，等着下次审判的到来。这次她打定了主意，只要伊莲娜向她表露出任何身不由己的无奈，她都会替她完成最后的心愿，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伙伴们从这座城市逃出去。
去他妈的骑士，去他妈的英雄，群众的眼睛都是瞎的，这是最后一次为别人卖命了。
半梦半醒间，劳伦斯好像又回到了奥兰多公爵的府邸，伙伴们正兴高采烈的准备着一场盛大的宴会。罗恩一边嚼着酸溜溜的青果，一边悠哉的靠在墙上看着唐纳德带着一帮绿皮搬运酒水；奥兰多公爵坐在主席，正笑眯眯的和卡琳说着什么…一个身穿华丽晚礼服的模糊身影向劳伦斯走来，拉着她一起加入到愉快的环境中。
最不幸的事莫过于一个人只能在苦难中回忆幸福。
“菲丽丝…”
但好在这种虚假的幸福很快就被打破了。
“喂，起来。”
冷冰冰的呵斥声把劳伦斯从幻觉中叫醒，她感觉有人拽着绑住了她的锁链，冰冷的触感让她一下子就恢复了清醒。
“马上就要开庭了，先带你去清洗一下。”
几个狱卒，或者说守卫，不等劳伦斯做出什么回应，就拽着锁链把她向外面拖。刺眼的阳光晃的劳伦斯眼睛生疼，她只好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一桶冰水就浇在了她的头顶，随后是两把刷子开始在她身上来回摩擦，坚硬的鬃毛刷在身上有些刺痛，但一想到马上要做个了结，劳伦斯就不动声色的将这种对待牲畜的侮辱给忍了下来。
好像很久以前在哪听过一个故事：曾经在地下，有一个非常强大繁荣的王国，但这个王国的公主非常想去地上的世界看看，于是她就趁护卫一时大意，逃出了王宫，独自来到了地表…可惜地表之上的人类冷漠又贪婪，弱小又狡诈，他们很快就把这位公主抓了起来，并强迫她直视太阳，弄瞎了她的眼睛，最后把她卖到了另一片大陆…好像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是公主历经千辛万苦又回到了地下王国，并在一位善良魔法师的帮助下恢复了视力。剩下的细节劳伦斯记不清了，她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
清洗工作结束后，卫兵们就拖着她来到了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光听那位大法官在喊“肃静”劳伦斯就知道，她已经来到了审判庭。
“副团长劳伦斯，我们收录了更多证词，彻查了杜威公爵的府邸，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与亡灵勾结。所以请为你之前的指控做出解释，否则我们会在你的罪名上多加一条诽谤罪。”
劳伦斯睁开眼，慢慢适应了眼前的环境。她轻蔑的笑了笑，向那位戴着假发的秃顶大法官吐了口口水，用沉默代替了她的回答。
反正已经是死罪了，她也不在乎罪加一等。但当她把挑衅的目光投向杜威时，却发现那家伙正微笑着牵着伊莲娜的手，这让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伊莲娜的脸上只有甜蜜的笑意，没有丝毫掩饰。她已经是这个国家的女王了，只差一份热烈甜蜜的爱情，她的人生就真正算得上圆满了。
杜威虽然不是什么白马王子，但他依然用诚挚的爱意和忠诚的甜言蜜语赢得了伊莲娜的芳心。这件事就像是日出日落潮起潮退一样注定要发生的事，所有人都认定这是一对相配的恋人——毕竟大多数人并不关心谁才是他们的王，而杜威手中的权力，完全配得上伊莲娜那份昂贵的嫁妆。
所谓门当户对，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但劳伦斯无法理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此一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没等大法官继续审判，一个护卫就急匆匆的走来，贴在大法官耳边低语了几句。大法官的脸色连续变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平静下来。
“就在刚才，在赶赴审判庭的路上，被告劳伦斯的证人阿蒙领队被人刺杀了。很不幸，凶手已经逃走，一支巡逻小队正在追捕他们。”
观众席上的人群骚动起来。这次刺杀，很有可能是杜威干的，灭掉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对于即将成为国王的杜威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稍微调查一下，肯定能抓到他的一些把柄，但问题在于，谁会做这种傻事跟未来的国王陛下过不去呢？
“安静！一切按法律途径进行，我会彻查这次刺杀。但在此之前，让我们先听听大法官阁下对劳伦斯的判决！”伊莲娜敲了敲椅子扶手，让人群安静下来，然而这种掩饰是徒劳的，她声音里的虚弱已经告诉大家，所谓的彻查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给过你机会了…”
这是杜威曾对劳伦斯说过的话，现在心灰意冷的劳伦斯用另一种语气又将它说了出来。
咔啦一声巨响，劳伦斯怒吼着挣脱了锁链，直冲向门外。两个堵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的护卫只感觉一道黑影掠过，他们眼中的世界就颠倒了过来，直到尖叫声和嘴里嘶嘶的声音响起，两人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脑袋飞了起来。
观众席上，一个老人在护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望着伊莲娜气急败坏命令手下前去追捕逃犯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真以为自己有了女王的名号，就能让她那种人善罢甘休吗？”
第286章 禁止狩猎（）
“把她给我抓回来！如果她敢抵抗，不用报告，就地处死！”伊莲娜愤怒的咆哮起来，在她看来，让东部各国的使者和民众目睹了一个犯人从她眼皮底下逃走是件相当难堪的事。所有人都在期待她出丑，没人理解她的窘境，就连那些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的护卫也不例外。
“陛下，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重防卫军了，预计半小时后就可以完成集结，进行抓捕任务。”
“立刻！马上！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去把她给我抓回来！”
“陛下，她的实力很强，光凭我们十几个人是拦不住她的。”护卫虽然语气相当客气，但很明显伊莲娜是使唤不动他了。
……
劳伦斯是整座城市最不幸的人，也是这里人格最正常的人，但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这种正常加剧了她的不幸。
因为在一个刻板、守旧的王国里，血缘、情分、“责任”，就是一面百试不爽的挡箭牌。劳伦斯终于明白，是自己的血缘滤镜太厚，才让那些欺压自己的人有恃无恐，一次次得寸进尺的伤害她。
但是想来不是很可笑吗？原本就合不来的灵魂被血缘和命运强行绑在一起，只能产生更多的痛苦和悲伤。
实话说现在的劳伦斯是个自由人，还愿意帮奥拉夫和他的子嗣操心完全是出于情分而非本分。只是伊莲娜并不这么觉得，亡灵军团兵临城下时，要和她讲荣誉和忠诚；等到危机结束后，又毫不犹豫的把她一脚踢下悬崖，只为了能除掉她这个“恶毒的巫婆”，让“白马王子”能安心为“公主”献上一个甜蜜的吻。
忠诚这张遮羞布，已经被用得太久太烂，早就恶臭扑鼻了。劳伦斯的梦想十分简单，但在她所效忠的那些大人们眼里，就是可以被肆意践踏，蹂躏的恩赐。
一直以来的努力和梦想，被理应最亲近的人彻底踩碎，自己的人生意义，不过是“好用就行”。
劳伦斯甚至没有憋闷的权力，毕竟，她连出生都是错误的。一个外来人，以飞快速度混到了副军团长的职务，既没让她挨饿受冻，也没把她抛弃，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凭什么？
为什么呢？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心里空荡荡的，但在冒险途中结识的每个人，都相当友好…终于有一天，劳伦斯发现她心底的空缺被越来越多的人给补上，每次离开的时候，他们都会嘱咐自己小心一点，活着回来。他很喜欢菲丽丝，虽然她不爱用言语表露心声，但她却自豪的以自己为荣；他很喜欢卡琳，虽然她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他很喜欢奥兰多公爵，那个倔老头很照顾他；他甚至有点喜欢唐纳德，虽然他满腹牢骚，但他还是留了下来，任劳任怨。
他曾经有很多朋友，自由之城那间安静的小屋，就是他安歇的港湾。
他们有许多期待，但那时的劳伦斯太弱了。他甚至打不过只用一只手的卡琳，他没法帮到这些比他更强的朋友，虽然他们从不在意。
时间渐渐流逝，他终于变强了一些，一点一点、一步一步，之前一问三不知的事，他能对答如流；之前无法涉足的领域，他也略通一二，他的技能日益精进，生活也越来越好。
但一场战争毁了一切，所有事都开始不对劲，奥兰多和许多监管者战死，唐纳德被抓走，更多的人不知所踪，甚至找不到尸体。
他学完了所有知识，老师就消失了。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保护不了，只能看着朋友们一个又一个离去。最后，她的心底已然变得空空荡荡，那些人那些事仿佛都是一场幻觉，根本不曾出现过，就像他刚来这个世界时一样。
难道这一次也是这样吗？
劳伦斯不记得她飞奔过了几条街，最终，她一眼就发现了阿蒙遇害的地方——一群围观的民众正对这个壮硕憨厚的绿皮指指点点，阿蒙直挺挺的面朝天空，身下的血泊汇集成了一条小河，渗进了路面缝隙中。但在他脸上劳伦斯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正是她自己，充满了遗憾和愤恨的自己。
他身上有好几个弹孔，象征生命力的温热血液正从那里流走。劳伦斯一把推开看热闹的人群，挤到了阿蒙身边。
她猛然从自己胳膊上咬下一块肉，人群在惊呼声中如同死去的大麦一样被寒风吹拂着散开了。劳伦斯展开双手，跪在地上，把鲜血淋漓的残破伤口按在了阿蒙半张的嘴前。
快起来啊…
可惜阿蒙再也看不清劳伦斯此刻的表情了，一颗恶毒的铅弹嵌进了他的心脏，让劳伦斯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徒劳。
突然，劳伦斯的面孔激烈的抽搐起来，她软绵绵的，水草般杂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露出的半张脸上，哀恸正与愤怒轮流上场。劳伦斯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无法抗拒的痛与恨，她不由自主的把牙齿咬的咯咯响，俯下身背起了阿蒙。
“好兵阿蒙，放松点吧，我来了，咱们回家。”
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劳伦斯背着阿蒙的尸体离开后很快便消失了，自从战争结束后，许多人还是第一次如此高兴。所以，这些自认为是恶有恶报的老实人一直自由的高谈阔论，不顾真实的情况。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尽管一点点恶意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上显得微不足道，但作为堕落和黑暗的燃料，它碾碎了劳伦斯心中最后一道焦渴的坚守。
连最后一点欺骗自己的理由都失去了，现实在残忍的剥离着仅剩一点的理智和良知，逼上绝路，赶尽杀绝。混沌中，世界除了不会破晓的黑夜，只剩下阴森和孤寂了。
血债血偿，不管是谁做的，他都必须用无尽的痛苦偿还罪孽。
先带伙伴们逃走吧，之后再好好算这笔账。劳伦斯背着阿蒙，向夕阳旅店走去，一路上，人群纷纷散开，没人愿意去触这个怪物的霉头，也没人想去帮她一把，人们只能像一群受惊的松鸡，躲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这只挣脱枷锁的野兽远去。
ps：手机烂了…这下只能去网吧码字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穷啊，换不起手机，又买不起什么好电脑…额，我尽量保证更新吧…
抱歉。
第287章 一触即发（）
旅店门前也不太平，劳伦斯转过一条街，就望到了一群人惊叫着四散奔逃，这让劳伦的心一下子又被恐惧攥住了。
她赶忙向旅店跑去，这时有两声枪响和惨叫声一并传来，让她又急又气，直接把阿蒙的尸体放在了一辆马车的车厢里，拔出了那把挂在壁炉上的古董长剑，飞奔向二楼。
情况比劳伦斯想象中要好很多，^_^地上躺着几具身穿夜行衣戴乌鸦面具的尸体，显然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已经失败了。
“真是太业余了，就这种水平也好意思当刺客？”凯瑟琳正骑在一只被砸掉牙齿满口是血的恶魔身上，显然她相当看不上这位同行的业务水平，以至于她甚至没把武器掏出来。作为让无数权贵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莱茵的高级职员，凯瑟琳也确实有资格在同行里高人一头，尤其是她身下的这家伙，甚至不会利用周围环境和有利因素进行伏击，这可真是太傻了。
“怎么…”劳伦斯一看场面被控制住的样子，也松了口气。
“哦，这是我们的附加任务之一，不过要多收点报酬的。”洛比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把手枪收回枪套里，这才解释道：“有人来找麻烦，恰好我们也在，所以就顺手把麻烦解决了而已。不过你怎么在这？审判结束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意外。
“快走，恐怕很快卫兵就会包围这里的，到时候…”
“放松点，我建议你先听听他们的来历。要我说，跑路这种事真的不着急，因为我们的飞艇就停在后院，而且燃料充足，哪怕搬空这家店一口气飞到加洛林也不是问题。哦，凯瑟琳，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问问是谁派这些倒霉蛋来的。”
凯瑟琳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把形状怪异的小刀插进了那只恶魔的大腿，从她相当娴熟的动作来看，这显然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拷问了。
那把刀怪异的形状赋予了它既能让受害者痛不欲生又不会真正受到多大伤害的能力，更别说上面还沾满了凯瑟琳精心调制的各种毒液，让痛觉会变得愈发敏感。虽然那只恶魔一直在咬牙死撑，但很快，洛比贱兮兮的低语就让他选择了屈服。
“任务失败的刺客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你为什么不选择死的舒服一点呢？你知道在保有理智时一口口吃掉自己的内脏是什么感觉吗？骨肉分离后被做成标本，但还有意识，体验过吗？顺带一提，我们的牧师朋友可是一位灵魂法术大师，想想看吧，哪怕是死，落在我们手里也只是你受苦的开始。嗯，实话说吧，我们都不是什么秉承贵族精神的老好人，所以千万别低估我们的手段。来吧，早点开口，对咱们都好。说出你的任务，还有委托人，我们会让你死的体面些。”
看着手持连枷，明明身穿教袍，相貌却如邪神狂信徒一样凶恶无比的牧师亨里克，恶魔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就在洛比打算再换套说辞恐吓他的时候，这只恶魔终于开口了。
“首要任务是刺杀费舍尔·卡琳和证人阿蒙，由伊莲娜陛下指派。怎么？凭你们这几个小毛贼，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跑吧，除了逃跑以外你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只恶魔似乎确信光凭几个既没权势又没人脉的庶民，这辈子也不可能碰到伊莲娜一根汗毛。事实也确实如此，势单力薄的小组和整个国家作对，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螳臂当车，不可能有什么奇迹出现的。
但某些时候也许会有例外。
“伊莲娜。。。是吗。”劳伦斯的眼神充斥着迷茫的色彩，她呆了一会，似乎才重新想起这个名字。
“这样啊，伊莲娜陛下。。。伊莲娜女王。。。是的，伊莲娜。。。”
这一幕天启小队几人都看在眼里，他们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有洛比眼中深邃的黑暗，为越来越寒冷的空气平添了一丝诡异。
轰隆一声巨响，二楼的墙壁上就被暴戾的魔力轰出了一个大洞，劳伦斯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关心接下来会有谁死去，死人总会被遗忘的，在这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