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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的时候闯了大祸,她怕侯爷责骂,他替她出头背了黑锅,侯爷拿鞭子抽了她一顿,她呜呜哭着疼惜他,他对她说,小姐别哭了,你越哭长安越疼。她呜咽着说,长安,我以后再也不哭了……
太多太多这样的时候,这个爱哭,却始终坚强的小姐,如今,大约是真的不会再哭了……
“长安?”她说了句什么,没听到他的回答,提高了声音叫他。
“在!”他慌忙应道。
“只有七个月的时间了,七个月,我将所有全押在你身上,你可能办好?”她问。
“能!”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我信你!”灰暗的光线里,她握住了他的手,“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到暖阁的时候,永嘉帝不在,她只交代一句,“长安,你在外值夜别走开,夜里我要喝水便叫你。”
“长安知道。”尽管从未央宫搬来了暖阁,
他依然不会离她太远。
待她睡下后,他独自一人自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是下午自侯府所得,他不知那些人非但杀人,又翻箱倒柜要找的,是否是这个……
那一夜,永嘉帝都没有来。大约,此后的每一个夜晚,也都不会来了吧……
在他和上官花逐回来的途中,分明御书房也是没有人的……
连续几日,上官花逐寝食难安,人迅速的,一日比一日消瘦。
心中焦躁不定的时候,她想起了冷宫里的庄妃,于是叫上长安,仍然去看庄妃,她总觉得,庄妃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仿似有着一个神秘的故事一般。
离开承熙宫没多远,天色有些阴暗下来,似乎要下雨,她便差长安回去拿伞,自己在这等。
她所站之处,正是高台,心中凛冽,攀了上去,立在最高处,底下是汉白玉石板,居高临下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一阵风吹过,寒意都分外明显,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吗?
她望着天际,冷冷地笑。
忽然,一声大喝传来,“逐儿!”
她一惊,回首,尚不明白是何事,一团青色身影飞速而来,旋即,她落入一个怀抱,被人紧拥在怀,跃下高台。
熟悉的紫檀香刹那溢满周身,她不用看,也知道此人是谁了……
分明已落了地,却还不曾将她松开,反抱得更紧,“逐儿,你怎么这么傻!千万不可!不可以!”
她怔怔的,不明白他是何意思,转念一想,原来,他以为自己站在如此高台是因为想不通?
不禁好笑,冷声道,“靖安王,你逾越了!”
抱着她的胳膊才顿时僵硬,而后将她放开。
那人眼里的惊惶未散,与她对视瞬间以后,眼里那些凌乱才渐渐沉落,他恢复到平素冷静镇定的模样,“上官小姐,恕本王无礼……”
她看着他,依然冷笑,“王爷以为我会怎样?寻短见吗?”
他没说话,可是脸上已现尴尬,表明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笑出声来,“靖安王是不是失望了?我原本该痛哭流涕才是对不对?”
第三章 茶烟凉相顾断肠因难忘草色映残光(26)()
他眼里一片浮光,淡淡云霭。
天空透着隐隐青色,太阳躲在了云层后,却从他眼中的雾霭里渗透出来,亮得灼人……
她转过脸去,对他,也是对自己说,“对,原该哭才是,可惜,上官花逐的眼泪早已经流完了,在父兄噩耗传来之时,在百花残进入我身体之时,真真要感谢王爷,造就了一个如此的逐儿……即便王爷此刻告诉我,我娘亲是你杀的,我也不会哭了……”
原以为,他不会多话,时过境迁,相对无言,他说的话越来越少了,却不曾想,响起他赞许的声音,“长大了……籼”
这是第二个人说她长大了……
“逐儿。”他轻唤她的名字,“本王知道,你一定可以。”
可以?
她迅速回过头来,看见他眼里那闪亮的,是骄傲……
这骄傲是为她吗?他凭什么以她为傲呢?
“靖安王!”她冷笑,“我不找你的茬,不代表我已经不恨你了,我永远都恨你!”
他听了倒很是坦然,淡淡的笑自他唇边溢出来,“恨吧,恨得越深越好……”
她怔然。
“还有!”他似笑非笑的模样,高神莫测,“本王去过侯府了……”
她心头一震,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一般,“你待怎样?”
“不怎样!”他仍是那般神秘莫测的笑容,“只是……想着到底和北鸿相交一场,侯府已无人,本王只想去尽尽心意而已,府里还需人主事不是?只不过,没想到你如此本事……”
她脸色略略不自然,咬牙,“靖安王过奖了!只是,不曾想你还有脸提我大哥!如今,你又想怎样?”
他含笑,用唇形对她说了几个字。
她脑中嗡的一响,胸口一滞,差点窒息而晕过去。
“靖安王!”她自己站稳了,坚忍着没有倒下去,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扶她,他,定然不会的,而即便他真要伸手,她还会嫌弃他的手脏!“靖安王!不要逼我!我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最后几个字,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就在此刻,一剑画花他那张脸!
他却仿若没听见,赞起了她的书法,“听说你在分配府里诸多事宜时给长安写了张字,书法大有进展……”
“你……”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控制着自己,以免自己冲动之下会一个巴掌扇过去。他这人是有千里眼吗?还是四处都是他的眼线?她做了什么他竟然都知道!那张纸……那张纸的秘密他也猜透了吗?对,她和长安从小玩到大,可是,不也跟他从小混到大吗?长安能够参透的字谜,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这张纸的?从长安手里拿去的?绝无可能!
“靖安王!”她当真忧心万分。
“别急……”他见她如此模样,笑容扬了扬,“只本王知道……”
她再度一怔,难道他知道还不够可怖吗?
正不知如何对策,却见他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她回头,只见罩皇后正缓缓走来。
既然遇上,自然是不能再避开了。
她恭立一侧,听得皇后的声音渐近,“哟,十九?和上官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呢?”
他从容见礼,“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是吗?”皇后同情地看着上官花逐,“听说上官府再次发生命案,上官小姐可莫要过于悲伤,伤了自个的身子。”
“谢娘娘关心。”她恭敬地回道。
皇后上下打量她,“也别四处乱走吧,这身怀皇上龙种可千万不能大意,皇上对你这龙种可看得相当要紧。”
“是,谨遵娘娘教诲。”她躬身。
“再者……”赵皇后看了眼四周,“你就一个人出来了?没个人跟着?”
她忙道,“原本是长安跟着的,因看着要下雨,所以遣他回去拿伞了!”
赵皇后则略有些不悦,“这么没眼见的奴才!看来这后宫是疏于管教了!”
上官花逐心中极为不高兴,谁也不能说她的长安!她忍了,只道,“是,回头定好好管教。”
第三章 茶烟凉相顾断肠因难忘草色映残光(27)()
就她目前所知,只有一人与南夷有关系--祖云卿……
南夷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邻国吗?为何她从未听说?还是,仅仅只是一个部落?
她问长安,长安也只是摇头,“小姐,长安只是听说,不曾想过要去深入了解,是以实不知。”
她心中一动,没有回承熙宫,而是朝文轩阁而去,这里,是宫内藏书最多的地方籼。
这里藏书何其多,她慢慢在分类中找,最后,在史部停了下来。
只是,要在历史长河里找出这么一个小地方来,真如大海捞针,她花了大半日的时间,一直到天黑透,才在本国志里找到关于南夷的只字片语。
而这个介绍也过于简单。
原来,南夷就是位于本国南部的一个附属小国,于先皇时招安归属。南夷四季如春,南夷人精岐黄,尤善毒术,曾与本国有过交战,本国将士出征人数是南夷总人口的四倍,却仍然败北,只因无端中毒,兵力大损。
后来,两国和谈,不知本国提了何条件,南夷愿意归属,且送来南夷领主的爱女给先皇,算是和亲。
资料就这么多,最后,还在末尾画出了南夷国的图腾,是一支开得极为妖冶的花,她也不曾见过这是什么花……
看完这些,她把书放回原处,才发现,不知何时,文轩阁里,已经点了烛,晚膳时间已过。
她心中大约有了些猜测,南夷女子入宫?先皇的女人?莫非就是祖云卿的母亲?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祖云卿会医术,也懂得百花残的毒了……
但,那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她自小便识得祖云卿,可是,却从不曾听他过多提起他的母妃。
按照永嘉帝登基的时间来推算,先皇是祖云卿生下后不久便驾崩了的,那彼时祖云卿的母妃又是何样命运呢?为何祖云卿从不提起呢?
心中仍然疑虑重重……
这皇宫里,所有宫女全都是年轻的面孔,当年的老宫女,甚至老太监一个都没了,不,也有的,比如卓侥,但是,卓侥的嘴比铁锁锁住了还紧,往事,就这样沉没了……
她甚至怀疑,祖云卿自己对从前的事都不甚了解,因为,那时的他,还是个小婴儿,是当今皇帝和太后把他养大。
又或者,正是因为他小,他才能活下命来。
虽然跟先皇相关的一切全都被埋没,但她相信,先皇绝对不会只有永嘉帝和祖云卿两个儿子,其他人去里哪里,下场如何,不过跟历代君王争储时一般故事……
南夷人,善毒术,百花残,蜡丸……
这些痕迹都在表明,上官府被灭门,和祖云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心头如凛冽寒风在吹着,似乎,已然无法将她吹动。
回到承熙宫她的暖阁,宫女伺候她更衣晚膳,而暖阁隔壁,却传来悠扬琴声,弹的正是《凤求凰》,缠绵悱恻,乃是永嘉帝亲弹。
永嘉帝今晚好兴致,竟然弹了一晚,至她就寝了,琴声依然不绝。
她无法入睡,让宫女给她垂垂肩臂,今日看书时间太长,颈子手臂都酸疼。
好不容易,隔壁琴声停了下来,她浑浑噩噩的,刚要入眠,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仍是从隔壁传来,女子轻微的呻/吟,且逐渐变得急促,与之相合的,还有男子的喘息声。
她皱了皱眉,全因被闹醒的缘故,混沌间,想起隔壁就寝的,难道不是永嘉帝吗?
宫女还在给她捶腿,可脸上已经有些不自然。
她的脸顿时发热,大约知道是什么事了……
“退下吧。”她道。如此情境下面对一个宫女,她自己是觉得有些难堪的。
“是。”宫女的脸上也有些红晕,立即退下去了。
那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这样的声音里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始终被这声音所扰,以致,第二日晨起,有些精神不佳。
她并不知隔壁来的女人是谁,是宫里的哪个妃嫔?
早上出去给太后请安,隔壁的门是紧闭的,不知人是否已经离开。
对于永嘉帝这一行为,她只能皱眉,承熙宫如此之大,偏生在她隔壁。倒并非因此而心
中有何不快,寻常人家尚三妻四妾,皇帝三宫六院原本正常,进入宫里,别说独宠是妄想,就连感情这物事都得掐掉了,帝王无情,更何况,面对永嘉帝,她从不曾想过“情”这个字。
可是,这般动静,没得扰人清梦不是?
因那日没能去成庄妃那里,请安完毕之后,她便和长安一起去找庄妃。
庄妃永远和平日里一样,拿着绣品在绣,用庄妃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将光阴绣在一针一线间,再难熬,数着针脚也就轻轻松松过去了。说白了,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个事情做,让日子不那么难过。
“庄妃。”她一进去便亲切地叫。
时常来叨扰,跟庄妃之间已十分亲密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庄妃照例放下绣品给她沏茶去,虽然,冷宫里的茶,实在差得不像话。
然而,上官花逐却意外地发现,庄妃这回在绣的,竟然是一朵不知名的妖冶的花,这,不正是南夷的图腾吗?
“庄妃!这花叫什么?我怎从不曾见过?”她拿起绣品,假装不懂地问。
庄妃却十分慌张,立即把绣品夺去了,“随便绣着玩的……我也不知……到底叫什么……”
“庄妃,你可曾在哪见过这花?”她看着庄妃慌张的样子,愈加觉得可疑。
“没……没有……我自个乱想的……”庄妃把绣品藏了起来,给她把茶端了过来。
她端坐于椅子上,轻声道,“庄妃,你别瞒着我了,这朵花不是寻常的花,是南夷的图腾对吗?在宫里绣这东西,可是要掉脑袋的,既然我看见了……”
她的话点到即止,且全凭猜测,她并不知这花是否果真为宫中禁物。
而庄妃听了她的话,却真的十分慌张,拿剪刀拼命铰着绣帕,铰完后来哀求她,“上官小姐,求你别说出去,我掉脑袋倒是小事一桩,我真不愿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天琪。”
她把庄妃扶起来,接过那条铰坏的帕子,端详着那朵破碎的花,“庄妃,要我不说,总得让我明白,这花到底怎么回事?”
庄妃叹了口气,哭泣道,“也怪我自己!我只当在这冷宫里绣朵花儿没人会发现,不曾想还是大意了,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认得这花儿的……”
上官花逐静静地听着,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这花我也不曾见过,只知道它的名字,叫悦意花,乃是不归之路的意思,是当年的曼妃喜爱之物。”
“曼妃?”上官花逐念着这个名字,寻思。
“是的,曼妃,名叫曼珠,是南夷最小的公主,被南夷人送进宫来服侍先皇。曼珠公主十分美丽,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花瓣一样娇美,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而且会吹埙,会跳舞,跳舞的时候赤着足,足上戴着金环,蒙着面纱,只露出眼睛来,那眼睛当真美得把星星比下去了……”
庄妃仿似又见到了当年的曼妃,眼神中充满赞叹,“先皇非常宠爱她,几乎到了专宠的地步,后来,曼妃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十九王爷,可惜的是,没多久,先皇就驾崩了,曼妃也紧随先皇而去,然后皇上登基,并且把十九王爷抚养长大。皇上未登基前,我是侧妃,也常常进宫来,跟曼妃年纪相仿,和她也有些私交,今日是她生辰,这世上也没人记得她生辰了,我念着她,便在这绣朵花儿,算是念想,不料被你瞧见……”
上官花逐听了,不由蹙眉问,“怎会那么巧?先皇驾崩,曼妃也紧随而去?”
庄妃再度叹道,“关于先皇和曼妃,有许多的传闻,但早已经成为禁忌,宫里任何人都不许谈起的……有传说,是曼妃将先皇毒死,然后自己自杀殉情……”
第四章 念成灰悦意开尽空余泪谁言不可归(1)()
自杀?还殉情?这宫里还能有如此真情?还有值得以命相殉的情吗?而且还是为一皇帝?
她不禁愈加好奇,喃喃叹道,“倒是一奇女子……”
“可不是……”庄妃亦叹息,“南夷人的想法甚是奇怪。似乎不懂得含蓄矜持,总将爱不爱的挂在嘴上,也不怕人笑话……籼”
说到此,庄妃自己也觉难以启齿了,几分羞涩,“比如,曼妃说,南夷人无论男女,一生如花,只开一次。花开,心动,花落,香陨。一旦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绝无更改。在南夷,实行的更是一夫一妻,男人断然不会有许多女人。姣”
说完,庄妃凄然一笑,“你说,这想法当真好笑么?”
上官花逐听得也是怔住,好笑,当然好笑,简直可笑之至……
庄妃的叹息声再度响起,“男人,一辈子怎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曼妃在这宫里自然是格格不入的了……后来的事有许多的传言,我们谁也不知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有的说,先皇宠幸了别的妃子,曼妃急妒之下,给先皇下了毒,自己也服毒而终,也有的说,曼妃是被先皇赐死,先皇遭南夷人……到底哪一种说法是真,我也不知道,只知,皇上继位以后发动了对南夷的战争,将南夷给灭了,当时,领兵的就是……定国侯……”
她再不敢说下去,神色慌张,东张西望,“上官小姐,当真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是要杀头的!”
的确,庄妃肯说这么多,已是破了禁忌……
原来如此……
难怪,他说他没有做错……
他固然是以为,他是对的……
莫非,他这许多年与侯府交好,全都是假象么……
呵,他不曾有错,她上官家又错在哪里呢?她娘亲,又错在哪里呢?她自己,又错在哪里呢?
她摸了摸心口的地方,当真是一点也不疼了,麻麻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也不再难为庄妃,眼见她东张西望的模样,反觉可怜,只是,庄妃左顾右盼之时,露出一截白皙颈子上好似蚊虫叮咬的红斑是什么?
这冷宫里,一切冷清,蚊子倒是热闹……
她笑了笑,告辞。
寂寞宫墙间,她凝眉思索,沉默不语,亦走得极快,长安只紧跟着她的步伐,忽的,她骤然停住了脚步,长安遂不提防,差点走过。
“小姐?”他颇为惊讶。
“长安……”她有些忸怩,眼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他,“你可懂……男女之事?”
长安一听,耳根子都红了,“小姐,为何如此问?长安一个阉人……”
“哎呀,你别说这个了,那之前呢?你有没有跟女子……嗯……”她实在说不下去了,脸红如染霞。
长安立马跪下了,“小姐,长安不敢!”
“哎呀,我又不是治你的罪!你赶紧起来!”她亦眼神慌乱,连连跺脚,“真是恼人!我只想寻个男人问问!你偏生……”
长安则憋得一脸通红,说话也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