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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葬-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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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白虎蛮应声离去,纳多老司转回头注视着阿三,第三次劝说:“这件事,你真的没必要知道太清楚。让他们活在你心裏,永远都是美好的样子,难道不是更好吗?”
    阿三說:“我心里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有怨恨的地方。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不想一辈子恨他们,更不想一辈子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恨他们。”
    纳多老司看了她许久,最终叹息一声,摇摇头不再劝说了。
    我不知道所谓的东九寨在哪里,应该不算近,因为那位白虎蛮。在第二天的傍晚,才带来了几个人。那几人有老人,有中年。他们来到这后,先是对纳多老司行礼,然后才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阿三。
    阿三也在看他们,眼里和脸上同样充满复杂。她等了一天一夜,除了偶尔坐下休息外,便抱着婴尸向远处望。我一直陪在她身边,自然明白她是多么焦急。这两天,纳多老司并没有离开,他就地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和我一起陪着阿三等待。
    我很感激这位老人,因为他虽然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对阿三如此关照。但不管怎么说,他的态度是好的,既然是好的,那就必须要感恩。
    那几个人被白虎蛮带来的时候。阿三坐在地上。她看到人的时候,立刻就站了起来,且显得有些拘谨和不安。
    这个向来胆大包天的丫头,终于遇到能让自己真正紧张的人了。
    而这些人,虽说是她的至亲,可在某种程度上,又是仇人。呆东农弟。
    我同样紧张的看着那几人,生怕他们会冲动的对阿三下手。好在有纳多老司在旁边,那几人虽然面色不善,目光冷漠,却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双方就那样站着,谁也没开口。阿三自然是有问题想问的,但她双手紧握,脑袋和眼皮都微微垂下,一看她这样子,我就明白,这丫头有些害怕。
    我走过去,轻轻挽住她的手,稍用力捏了一下。阿三抬起头看我,我冲她笑了笑,然后看向纳多老司,问:“这几位,就是阿三的亲人吗?”
    那几人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立刻怒声说:“胡言乱语,我们怎么会是她的亲人!”
    阿三的手颤抖了一下,我再次用了些力气,希望自己的动作能让她找到依靠,同时,对那位老人说:“是不是亲人,不是用话来判断。你们认或者不认,那都不重要,因为你们曾经追杀过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满怀期待的来到这里。她想找到自己的亲人,可看到的,却是母亲的惨状。她想找到一个家,却被那个家无情的抛弃,且遭到凶狠的追杀。”
    那几人都没吭声,他们神情始终复杂。这么多年过去,我想,他们可能也明白自己当年的行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无法后退,只能这样无情的走下去。
    我看着他们,接着说:“今天请你们来,并不是她想认祖归宗,而是一个可怜的,被遗弃的孩子,想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种下场。纳多老司也在这,我们是征求了他的同意,在问完这个问题后,转身就走,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负担。但前提是,当年的事情一定要有个说法。”
    那几人同时看向纳多老司,老司微微点头,很严肃的说:“我确实答应了他们,这件事,对你们来说,是难言之隐。我虽然不想为难你们,但这个孩子对苗疆很重要。想知道父母的事情,并不为过,你们憋了那么多年,应该也想找个人说说。既然如此,便说出来让他明白。”
    那几人都有些诧异,似乎不明白阿三为什么会对苗疆很重要。他们离这有些远,虽然听闻过洛丹老司死前说过的那句话,但并不知晓随后发生的事情。
    纳多老司没有解释,只催促他们快些说,同时,老司让白虎蛮警戒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过了一会,他们中有一个中年人走出来。
    阿三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身子不自禁的又颤抖起来。我感受到她的紧张,便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别怕,我也在这陪着你。”
    阿三的颤抖慢慢消失,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无言的等待着。
    从几人中走出的中年人,样貌和身材都很普通。他看着阿三,脸上又恨,又缅怀,还有无奈。我没有催促他,因为这个时候,任何一方开口,都需要酝酿情绪。
    过了会,那人终于说:“她……是我的妹妹。”
    阿三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嘴唇微张,似想说什么或喊什么,但她随后又把嘴唇抿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出口。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竟是阿三的舅舅。只是不知,当年追杀过阿三的人里,有没有他。
    中年人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的瞥了眼纳多老司,然后才说:“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就像老司说的那样,无法言喻的痛苦。白叶死的那么惨,哪怕是现在回想一下,我仍然忍不住想杀你!”
    阿三身子一抖,眼眶立刻红了,嘴巴委屈的撇着,似乎马上就要掉眼泪。我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听纳多老司说:“没来由的讲这话做什么,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就行。”
    我向纳多老司投去感谢的眼神,老司脸上有些不快,好像对这些人的态度并不满意。想想也是,连他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司都要对阿三以礼相待,将阿三视为苗疆的希望,而这些人,却还口口声声说想杀她,这不等于打纳多老司的脸吗。也难怪这位一直好脾气的老人,此刻会露出些许不爽的神情。
    那人见纳多老司有些火气,更加无奈的摇摇头叹气,然后才说:“当年的事,说起来,也怪我。白叶喜欢三寨的那小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那小子已有心上人,便对白叶爱理不理。少女心怀,总是难以揣测。我以为,这种事情过些日子,便会随风散去。谁知,白叶脾气那么倔强,非他不嫁,眼看那小子快要成婚,竟然跑去找人练了情蛊。”
    白叶,应该就是阿三母亲的名字。
    那个中年人接着说:“情蛊虽说是好,但也是歹毒的东西。下蛊人,能够轻易得到对方的爱意,可一旦自己爱上别人,背叛了这情,蛊便会反噬,让下蛊人受万蛊噬身的痛苦。”
    我很是吃惊,因为阿三之前说,她母亲就是被无数的蛊虫活生生吃掉的,连点尸骨都没剩下。如今这位中年人说,下蛊人用情蛊强夺他人心意,如果自己背叛了这段情,那就会被蛊虫吃掉。这一点,与阿三母亲的死状完全一致。
    难道说,阿三的妈妈对那人下蛊后,又喜欢上另一个人,所以才会被情蛊反噬?
    阿三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她愣愣的看着中年人,一脸不信。
    中年人叹口气,又说:“当时,我是知道她找人练了情蛊,本想阻止。可后来一想,我妹妹美若天仙,做饭缝补样样都行,那小子凭什么不爱她?所以,我就放弃阻止她的打算。白叶偷偷潜入那小子家里,将情蛊下了,然后喜滋滋的在附近等心上人出来。可是,天不随人意啊……”
    中年人很是复杂的看着阿三,说:“谁能知道,白叶刚出去,那小子家里竟然来了一位外地客,还把藏着情蛊的饭菜,送给了客人!白叶等啊等啊,没能等到那小子,反而等来了一个陌生人。情蛊的力量,最难破解,白叶从那个陌生人的体内,感受到蛊虫的气息。她又惊又怕,又羞又怒,当即甩开那个陌生的游客,径直跑了回来。我得知这件事后,只觉得天意难违,好端端的事情,竟搞出如此乌?,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我听的目瞪口呆,事情如此发展,当真是万分曲折,让人十万个没想到。而随后听到的话,更让我感觉自己像在看一部曲折跌宕的狗血爱情剧。

第二百一十六章 苗债(20)
    中年人说:“那人中了情蛊,自然無法自拔的爱上了白叶。他找了很久,甚至找到寨子里来。希望能将白叶带走。可白叶爱的并不是他,情蛊也不是下给他的,怎么会跟他走?而且,白叶恨他吃了那碗饭,让自己一番苦心白费,对那人也是态度极差,险些没当場动刀子。我当时也是惊怒万分,很怕白叶下情蛊的事情被人知道。毕竟这種蛊违背人的本意,属于禁蛊。于是。我们几兄弟,将那人打伤,蒙着袋子送出了苗疆。”
    “我以为,这事已经结束,畢竟寨子难找,他就算回来,没人指引,也很难找到我们。可是,谁能知道,那人没多久又回来了。他没有直接找我们。而是先找人炼了一只情蛊。情蛊情蛊,让多少男女得偿所愿,又害了多少男女。白叶想用情蛊造就自己的姻缘,却没想到别人也会用情蛊来對付自己。那人很明白,白叶不可能爱上他,所以才会去找那黑蛊人,千辛万苦練了一只蛊来。”
    “他不但练了蛊,还特意换了发型,留了胡子。虽然他被我们打走又来,之间间隔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我们当初也没认真留意他的样子。此刻他换了番形象,自然也就认不出了。他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以游客身份混入寨子,吃喝几天后。悄悄的把情蛊放入白叶的饭菜。唉……一场孽缘!”
    阿三的小脸惨白,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自愿相爱的,只是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分开,乃至后来发生种种惨剧。可如今,在中年人的叙述下,相爱,竟然变成了两只蛊的作用。
    本就难以接受父母惨状的阿三,此刻听了这些,自然心里翻江倒海。更加难以平静。只是,她习惯独自伪装坚强,虽然脸色极度难看,却并没有表现出其它异常。
    中年人接着说:“情蛊起了作用,白叶爱上了他。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只以为白叶忘掉了那小子。与别人两情相悦,是件好事。所以,就欢天喜地的为他们订婚,而且也想避开之前被种下情蛊的那人,所以就让白叶跟他走了。直到后来有一天,白叶独自回来,我们才知道,被种下情蛊的那人,与带走白叶的,是同一个人!而且,白叶之所以爱上他,竟也是因为情蛊!”
    “只不过,黑蛊人给他练的蛊并不真,随着时间效果会慢慢降低,更关键的是,白叶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体内有蛊,孩子的出世,自然会带走不少蛊的气息。因此,白叶在剩下孩子的当天,就明白自己中了蛊。她这才晓得,所谓的相爱,只是镜花水月,那么的虚幻。她伤心透顶,又觉得那孩子是自己的罪证,所以第二天就跑回了寨子。”
    “我们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几乎要气疯了。但是,白叶阻止我们向他报复。她说,自己种情蛊害人在先,又被人害了回来,也是报应。而且,她与那人虽说彼此因为情蛊相爱,但一年的时间里,确实相处很好。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白叶就算再明白好不好都是情蛊起作用,并非自己和对方真心所为。但是,一年,整整一年,哪怕是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来了,更何况是两个大活人。”
    “她哭着,对我们下跪,说自己错了。我们看着她那样伤心绝望,却说不出话来。我本想找蛊婆来看看,是否能够将情蛊解开。但白叶却说,她不想解,她害了一个男人,也害了自己。这债,必须得还!”
    “所以,她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到了三寨的那小子。当着他的面,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白叶依然爱着他,但是,种下情蛊的人,怎么能爱别人呢?所以,白叶被情蛊反噬,万蛊噬身!我们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蛊虫吃的还剩下半个身子。我看着她身上爬满蛊虫,却无能为力。白叶眼里流出了血泪,她哭着说自己错了,但是,已经晚了。”
    “蛊虫就那样将她吃的干干净净,那一幕,永远都刻在我的心里,难以忘记。白叶是错了,但我也错了。如果当初在她练成情蛊的时候,我就坚决阻止她那样做,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她的债,又何尝不是我的债!可是,她用死还了这债,我却没有那种勇气,只能苟且偷生到现在。每每想到白叶是因为我的私心而死,我这心里,就,就……”
    中年人说到这的时候,已经说不下去了,他流出了眼泪,就那样站在哽咽起来。
    “唉……”纳多老司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情蛊,向来是苗疆最忌讳的。一只蛊,惹来如此多的事,叨扰那么多的人,有人身死,有人心死。白叶确实有错,你也有错,但这情蛊,是苗疆的。你们的错,难道就不是苗疆的错吗?你们的债,也是苗疆的债啊……”
    阿三的身子一软,几乎当场就要跌倒。我连忙扶住她,却见她面如黄纸,鼻息淡弱。我大吃一惊,连忙往她体内度去许多木行之力。但是,阿三的脸色虽然随着木行之力入体而略有红润,可那眼中的绝望,却无法消除。
    别说是她这个当事人了,就连我,对这种事也无法接受。
    好好的一段感情,竟然阴差阳错弄成这个地步。世界上的巧合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在阿三的身上出现?
    纳多老司说的对,情蛊是苗疆的产物,苗人留下的债,就等于是苗疆的债。
    而这债,让一段原本美好的感情,变得惨不忍睹,让两个活生生的人,因此带着无穷的遗憾死去,让许许多多还活着的人,因此痛苦的回忆着。
    中年人哭的伤心,没法继续说下去,他身旁的几人中,又有一个眼眶通红的人走出来,说:“白叶死后,我们将那小子狠狠的打了一顿,几乎要打死他。如果他当初能够接受白叶,又怎么会发生这些事?但是,他并没有错,真正错的,只是我们!所以恨的不是人,而是那情蛊。所以,十数年后,当一个孩子找来,说自己是白叶的孩子后,我们再次想起那令人悲痛欲绝的画面。愤怒让我们失去了理智,因为这孩子是情蛊的产物,他对我们来说,就是蛊。所以,我们想要杀掉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白叶和我们的罪孽。”
    我见阿三面色惨淡,像是病入膏肓一般,又听到那人这样说,不禁怒火冲天,当场就骂起来:“你们算什么男人!自己犯了错,就想杀人来赎罪?你们那时候就不会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是个年轻人,而他们最小的也有四十岁,哪受得住我这般骂。但是,我骂的是实话,又有纳多老司在旁边,他们不敢回骂,只能强行辩解说:“他的确是情蛊结合的产物,体内生而有蛊的气息。说是人,倒不如说半人半蛊。我们杀他,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因此受害。”
    “放你的臭屁!”我更加愤怒,大喊:“她哪里像蛊?你眼睛长屁股里了?什么叫情蛊结合,生下来的就是半人半蛊!白素贞还是蛇精呢,生下来的不也是人?你们自己不知道怎么赎罪,就想拿一个可怜的孩子开刀,这和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
    “你懂什么!”又有人反驳说:“你养过蛊吗?你了解苗疆吗?你知道我们为什么……”
    “我没养过,也不懂,但是,我起码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说:“就算她真像你们说的,体内生下来就带着蛊的气息,可那怎么了?蛊就一定是坏的?那么多养蛊的,你怎么不去把他们都杀了,把蛊虫都踩死?”
    也许是觉得我说话太难听,纳多老司咳嗽一声,说:“他们倒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那你觉得他们有理?”我反问。
    纳多老司看了阿三一眼,然后摇摇头,说:“对这孩子下手,确实理由不够充分,不过,他们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在苗疆,这……”
    “有自己的想法就能随便杀人了?”我冷笑一声,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真要对苗疆呸上一口。”呆东何划。
    纳多老司面色微沉,毕竟我的话有些侮辱苗疆。但我那时在气头上,而纳多老司又像在为那几人说话,自然没什么理智可言。不过,就算我再理智,事情重来一遍,依然会那样说。
    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原因,你既然知道杀人是不对的,那还辩解什么?难道辩解过了,有了理由,事情就变成对的了?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何必要说来说去。
    “算了……”阿三虚弱的拉扯一下我的袖子,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然后看了眼纳多老司,然后又看着那满脸愤怒的几人,冷声说:“阿三与你们之间的事情,就此了结。从此以后,你们是你们,她是她,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第二百一十七章 苗债(21)
    在我说这話的时候,阿三身子明显在颤抖,我的余光。甚至瞥到她的挣扎神情。我想,她内心深处,肯定是不愿意这样做的。但是,我不想让她一直被人这样欺负,更不想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因为十几年前的意外承担不该承担的责任和後果。
    所以,我只能不去看她,更不理会她的想法,强硬着说:“就算她真有什么不一样。但她如今是一个**的人,她没害人,你们就不能動她。否则的话,别说什么东九寨,哪怕是整个苗疆一起来,我也和你们奉陪到底!”
    这话自然有些吹牛的嫌疑,狂傲自大到没边,但我当时想说的就是这些。
    苗疆的确很强大,可是比起我以後要遇到的危险呢?仅仅姬孙要面对的那一掌,就能摧毁小半个苗疆。如果姬孙扛过去了,那苗疆对我来说就不算什么。如果扛不过去。那我也要随之灰飞烟滅,自然就更不用担心苗疆。
    更重要的是,我很讨厌這些人。
    他们对阿三的态度,充满无谓的敌意。十几年前的那些狗屁事。和阿三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去对她?
    纳多老司虽然看重阿三,但我的话确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所以他脸色难看,只是瞥了虚弱的阿三几眼后,眼皮一耷拉,脑袋一低。对这事也不管了。
    那几人见纳多老司不说话,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虽然他们个个脸上都充满愤怒,好像想把我吃掉一样,但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早就死在阿三手里了,又哪会怕他们?
    “别说了,我们走吧。”阿三再次对我说。
    我知道之前的话,也让她心里难受,便没再多说,扶着她,问:“往哪走?”
    阿三抬头看了一眼,似是在辨认方向,但我却看到,她用余光在瞥那几人。我知道她舍不得真断绝这些关系,但如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谁说了算。我只能再次催促她:“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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