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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话听音,知道母后这是不喜阿南的意思,因为之前长请着病假的,只有阿南。
我想了一下,“近日南方不太安稳。父皇在世时最担心的就是南方。朕最近倒是静下心来,想好好处理一下南方各郡县的积弊,有时可能顾不上后宫这一摊子,还得请母后多多费心。”我说这话,是想表明阿南对我的重要。
母后白我一眼,“切”了一声,“哀家已说了,让她抄两篇金刚经也是为她积福。小小年纪病歪歪的,不是个有福寿的样子。既然病好了,每天不过是来哀家这里抄上两个时辰的经。一篇经文几千字,抄上十天半个月也就抄完了。连这你也要心疼不成?”
我当然心疼,阿南病歪歪的也是我造成的。至于她的福寿,至少比我这昏君要长久。
我经常看不明白母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不高兴,现在我便有些弄不明白母后对阿南的态度。无论如何,让阿南抄经,还是在处罚阿南,只不过母后又不承认罢了。
☆、12有子
我想了想,又拿何紫鱼说事,“今天何昭仪又是哪来的脾气?平日里朕在嫣儿那里看到她,她都是有说有笑的。”
“何昭仪是个没脑子的。”母后有些嘲讽,“今日本无大事。她嫌楚修容走在她前面,乱了次序,所以便说楚修容张狂。”说着话母后看着我,“听娘一句,我看何昭仪那身子,倒是健旺,屁股也圆大,像个有福能生儿子的。你和冯嫣儿成亲五六年了,她也没能为你生个一男半女,你何不试试何昭仪的身子?”母后竟然指望何昭仪!
我嘿嘿的笑了起来,“朕可不想朕的儿子也是没有脑子的。”我说,“儿子总有些像娘,就像朕的聪明,那是因为朕有一个聪明的母后啊。”
母后噗的一笑,“滑嘴!”想了一下又说,“也是,,何昭仪的性子也不好。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子嗣的事得抓紧了。”
“当然,”我说,“朕也在这后宫中选人呢,总得比着母后这样,找一个样样都合适的。”
母后叹了一口气,“随你吧。就是真的让楚修容给你生一个也没什么,只要她那干瘪瘪的肚子里生得出来。”
“这事不急。”我嘻皮笑脸。脑子里却忍不住想了一遍阿南那哪哪都干瘪的身子,想像让她给我生个孩子,哈!
话虽这么说,母后想抱孙子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我也得好好考虑一下。
另外,母后没说阿南今天是不是真的乱了次序,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阿南是位公主,想来处事得体,没让她们抓到什么真正的把柄,不然她的处境怕是比现在更加不妙,不仅仅是抄经就能过关了。母后心里明白,而心终究还是偏的。
我又看了西屋那边一眼,“母后放心,朕会挑一个合适的人为我生儿子,我会权衡各方利弊。”
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但我心里明白,我会为我的孩子找一个合适的母亲。我需要一个儿子,至少在我死之前,得完成这事。我心里一酸,头一次觉得,二十四岁的自己已经老了,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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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后那里时,我努力克制,最终没有当着母后的面逗阿南玩笑。我不想在母亲面前显露出更多的偏向,免得母亲对她有不好想法。而且我还得暂时维系与冯家的关系。因此,我遵守了诺言,还是马上去了冯嫣儿那里,不管我的心里是多么不愿意。临离开之前,我又看了一眼阿南那专心抄经的身影。
冯嫣儿焚了香在等我。
她一看见我,便立刻扑向我怀里,“皇上,奴家以为你生奴家的气,不喜欢奴家了呢。”
我心里别扭,但还是冲她笑了一下。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这才甩了她,走到她的美人榻上靠了,“你倒说说,朕为何要生你的气?”我拣起她丢在榻上的一把檀香扇,在手里把玩着。
“果然是生气了。”她的嘴一噘,跺了一下脚,但又立刻向我挨过来,自己坐到美人榻上来,硬是钻进了我的怀里。我只得搂了她,身体却又僵硬起来,浑身都不舒服。
如今我远远看到这摘星阁的轮廓都有些受不了。只记得我的头颅在城头上看到的摘星阁那锐利的剪影。那剪影成了刺在我心里的一把刀,让我在疼痛中清醒。
“冯锐那孩子不是故意的。”冯嫣儿说,冯锐的大概是用蹴鞠踢中我头的那个冯家子弟。
我僵直的躺着,对此事不想评价。我现在甚至会想,他们是不是现在就有意杀我了,所以让那少年把蹴鞠踢到我的头上。心中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恐怖便像野草一样蔓延滋生开来。我又有些腹痛的感觉。
见我不作声,冯嫣儿便也知趣,及时换了话题,“今天的事,我也会去说何昭仪的,她对楚修容那样,实在是十分不妥。就算在这后宫,何昭仪她身份高些。但楚修容毕竟是南乡公主。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留三分的。”
冯嫣儿的确太会说话了,听她这口气,表面似乎还在为阿南辩解,其实倒好像是阿南真对何昭仪做了什么似的。好在我事先探过母后的口风。知道这全不关阿南的事。
原来以前她们便是这样合伙一点点从我身边夺去阿南的。现在我总算知道了。
虽然我看透了她们,可我还是好声好气对冯嫣儿说:“这后宫里的事,你多费点心,也算为母后分忧。别让她们为了一点小事弄出风波,让母后不开心。”
冯嫣儿口口声声的应了。
我有些慵懒,冯嫣儿却兴致勃勃,她更紧的贴向我,娇声对我,“皇上,说起这后宫,奴家有一事想求你呢。”
她难得说求我的话,我不由得警觉起来。和她在一起很久,一直是她拿捏着我,今天她这是怎么了?这个“求”字,我可当不起。
“林美人怀孕了。”冯嫣儿在我怀中仰着脸,满是希望的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凤目,“奴家想……接她来我的摘星阁,这样方便我照顾她。”
这消息让我一惊。好像没听明白似的盯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庞。
冯嫣儿对着我吐气如兰,我却觉得自己窒息了似的。
我记起了这件事,后宫中的确有个林美人为我怀过孕。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那是个老实有点畏缩的女子。重要的是,她曾经为我怀过一个男胎,只是没有能生下来就一尸两命。那时我已经有两个女儿,还都在襁褓。我记得我那时并不着急子嗣的问题,所以很快就把那事忘记了。但,经历了重生后的我,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皇上!”冯嫣儿被我的举止吓了一跳。
我不看她,太阳穴处突突的跳个不停。我现在很想保全这个孩子,如果现在他还好好的在那个林美人的肚子里,我得仔细想想这事。
“林美人有孕几个月了?”我问冯嫣儿。
“才刚发现,不过怀上二个多月的样子,”冯嫣儿笑起来,“说起来,那林美人真是属木头的,她自己吐了好几回酸水,却也没向这上头想。直到今天早晨被我看到了,才刚让奴才们去宫幸薄上查过,原来皇上两个多月前曾向她施过雨露。又让太医去看了,才知道她这是怀了孩子。”她看着我,突然甜甜的冲我一笑,“看样子,皇上自己也不记得了。”
我看她的笑,虽然甜美,但转瞬即逝,真真是笑不由衷。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刚才爱妃说要照顾她们母子?”
冯嫣儿低了头,轻声说:“是!”又眼巴巴的望着我,“我会照顾好她们母子的。”
我有些吃惊。冯嫣儿为什么现在突然向我提出这个要求?她以前对这类事从来都是显得不关心的。也许是因为昨天我留宿了阿南?
也许是见我许久沉吟不语,冯嫣儿的身子又挨了过来,倚到了我的身上,“太医说,是个男胎呢!”
原来如此!是个男胎,又时值我开始宠阿南,敏感的冯嫣儿,觉察到了危机。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最重要的是,答应和不答应她的请求,会有什么后果?记忆中的林美人生的是个死胎,而她自己是产后血崩而死。都说这是因为林美人身子太弱。
当然,那时,我还宠着冯嫣儿,她对自己将来的生育也是满怀信心。所以我们完全没有谈论过林美人的死。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但现在,冯嫣儿显然有了危机感,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地位遇到了挑战。
冯嫣儿撒娇似的摇着我的胳膊,“奴家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皇上替皇上分忧。皇上连这都不答应吗?”
到了此时,我回过神来,在我这后宫中,只有冯嫣儿一人有一个淑妃的封号,皇后之位虚位以待,只等在为我生下儿子的人中选择。以前我没有想过,要是林美人这个儿子好好的生了下来,而且是我唯一的儿子,那这个后位难道该给林美人吗?
想到这一点,连我自己也觉得慌乱起来。
我一瞬间明白了冯嫣儿想得到的是什么。这女人果然奸诈。
“这事,你去与母后商量吧。”我终于说。并非我要把这事推出去,而是我觉得应该让母后好好看看冯嫣儿的心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又想到了阿南,这是个机会,是我重生以来最好的一个机会。可是对阿南呢?我有儿子的事,对她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甚至,我,可不可以真的和阿南有一个自己的儿子?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大问题。
我不去看冯嫣儿失望的脸,反倒笑着站了起来,“嫣儿提醒我了,我得去看看我的两位小公主,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们了。我这个做爹的不合格啊!”
我走得飞快,生怕慢了,又被冯嫣儿缠住。
☆、13辞后
等再见到阿南,已经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她施施然的跟在如意后面走进了我的宫殿。向我眨了眨眼睛,屈膝,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看着她,这小东西礼数上从来不错,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对我有些敷衍。是在记仇吗?
“母后那边今天抄了多少字了?”
“一千。”
“累不累?”
她站在那里,看看我,没有回答,反倒对我说,“我的长信宫被他们拆得不成样子了。”说着又用贝齿去扣自己的唇。显然这让她十分的困扰,来讨伐我了。
“唔。”我有点含糊,心里在猜测阿南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承认,我拆阿南的长信宫,的确是想翻这小东西的老底。我知她对我留了后手。也知她不爱我。她的样子倒是很坦然,让我看不穿她。其实阿南有时十分的诡异,她的行为总是出人意料,即使是现在,她也总是让我有点不安。她把那神秘的玉牌藏在什么地方了?藏得这么机密,分明就是防着我。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终究还是非常生气,只是如今我每每想着阿南对我的好处,便不能再与她计较。
“在长信宫修缮期间,你便搬到朕这里来住,”我对阿南说,“朕正好有事想与你商量。”
阿南今天在我面前,比昨天自然了许多,不再在我面前一味的装恭敬了,她那毛绒绒的睫毛冲我扇了扇,强压下去一抹不以为然的笑意。居然像是没有把我的话当真。我昨天摸过她后,什么也没做,她定是误会了。其实,她不知道,我昨夜是起过坏心思的,但看她那样畏缩才放过了她。我想起她昨夜一夜没有睡好,最后居然可怜的缩到大床一角,抱着床栏睡觉。终于没忍住,大笑起来。
“你放心,朕还没打算吃了你!”我逗她,看她又快速的低下头去,用贝齿轻扣了下唇。
“朕在朕的龙床旁边为你支了个榻。不过几天,等他们换好新瓦,你就可以搬回去了。”这一回,拆了她的长信宫一无所获,可我却不信我搜不到阿南藏的那块青玉牌,她没戴在身上,就一定藏在了别什么地方。这回搜不到,我再想别的办法。其实我也不知道搜到那块牌子后,我该怎么办。我应该不会再那么冲动去伤害阿南了吧。我会好好的、慢慢问她那是怎么回事。我希望那不是她用来威胁我的利器。
我现在是惊弓之鸟,生怕阿南再与我有异心。若真是那样,我在这世上真是无以自处了。
我走到阿南面前,她还在为要与我同…居而不自在着。我猜她在琢磨着怎么让我收回成命,好摆脱了我。总体上来说,现在她在我面前还是处于不能调笑的阶段。该说正事了。
我板了脸,“楚修容,你推荐的谢子楠已经是金陵刺使。以后若是他有了什么差池,朕可要拿你是问!”我故意显得严肃,这样子也并非真的全是伪装,我心中期望她推荐的是得力之人。溜+达x。b。t。x。t
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从我这里脱身的阿南吃了一惊,“皇上这么快就用他了?”
“朕早朝时宣布的。”我对她说,“金陵刺使给他当了,若是金陵那边出了什么闪失,朕不仅追究他,也不会放过你。”
阿南这才相信我不是说笑,“你真的用了谢子楠?”她还是不那么相信似的,见我板着脸十分认真,她这才又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用都用了,就该相信他。”说完大胆的看了我一眼,算是对我刚才话语的回应。这小东西就是胆大,在我面前一点也不知委婉。
用膳时,我乘着阿南全力对付眼前的被我堆的高高的食物,突然袭击的问阿南:“林美人怀孕了,让你照顾她,你愿意不愿意?”
林美人怀孕的事,其实对我后宫所有五品以上的妃嫔都是触动极大。因为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有可能当皇后的。对阿南应该也一样。
可阿南好像没听懂,她艰难的对付着一只鸡腿,“启禀皇上,妾不认识林美人。”
我一下子笑了,她也许的确不认识林美人。我很怀疑她对我皇宫这些女人,能有多少兴趣去一一认识。亏她还是我的修容!当然,在前世里,我与阿南的关系非常疏远,我与她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而且似乎永远也不可能有似的。所以她不用关心我的其它女人。
现在我甚至怀疑,阿南肯为我收骨,却未必肯收我这个人。
“阿南,”我实在忍不住,“你知不知道,大肇有条不成文的规矩,皇后得是后宫中有子之人。先帝,先祖,全是因此而中途废后。”此时,冯嫣儿嫁我已经五六年,一直专宠,却一直无子。我想立她为后就一直困难重重。当然,这中间还有其它的原因,但众臣怀疑她不能生育,却是最重要的一条。
阿南给了我一个认真回答:“启禀皇上,我不知道!”说完又埋头去对付鸡腿之后的一片蒸鲞。今天,我算是手下留情,在她饭碗上堆的菜,没有前一天高。此时,她已经吃去了小半。
“那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皇后?”我这样问,其实多半还是试探。皇后之位不可轻予,对阿南也是一样。
没想到,我的提议给阿南带来了惊吓,她放下了筷子,离了座,一张小脸煞白,“启禀皇上,这事开不得玩笑。我,不敢当。”
阿南是个聪明人。
所以,这个话题,到此也只能适可而止。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阿南不会想到,到了此时,我已经下了决心,我要给予她的,一定要是对她来说最好的。就算不是皇后,也要她在我宫中尊贵无比。我不想再经受那种冰霜与飞雪之中的彻骨寒冷,就算阿南不会嘲笑于我,我的内心还是背负了巨大的耻辱。我需要一块温暖的归宿之地,而这一切,我只能指望阿南了。
因为我相信,在后宫中,能说出不敢的人是聪明的。
我没想到是:我的后宫之中此时已经因为我的改变,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场风波的来源有两个,一个当然是我为阿南在我的床边支了一张榻。自从我与冯嫣儿成亲以来连着两个晚上留宿同一个女人,还是在我自己的侵宫里,并且这个女人不是冯嫣儿,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难怪要惊到她们这些人了。
而另一件,当然就是林美人怀孕的事。
也许是因为太医断定林美人的肚子里是男胎,整个后宫中都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除了冯嫣儿,向母后提出要照顾林美人的,可不止一个。她们是看准了林美人地在宫中地位低微,都觉得自己有机可乘吧。
她们一个个去见母后,至于她们是如何互挖墙角,我可不知道详情。只不过,听说阿南和冯嫣儿一起,成了众失之的。
不过,最出乎我预料的却是母后。她宣布,让林美人从她那住了六人的重华宫中搬出来,单独占了空着的紫榴宫。又因为那紫榴宫紧挨着荣安宫,所以母后便看似顺便的,指派了住在荣安宫的钱昭荣来看顾林美人。这个安排,让整个后宫的人都吓了一跳。
连我也完全没有想到。
钱昭荣,也许是我九嫔中,姿色最平常,却又与我渊源最深的一位。钱昭荣名叫钱宝宝,是在我幼冲之年,还未露出峥嵘时,就与我订了娃娃亲的女人。那时候,母后与我在宫中无依无靠,母后便想用结亲的方式找个能保全我们母子的靠山。钱宝宝的父亲,当时是外放的官员,那时母后觉得这已经能保证我至少得个不错的封地。所以便让我与钱宝宝定下了婚事。
以至于到了现在,许多朝臣也因此认为,钱昭荣才是我的原配。
但我先娶的却是冯嫣儿。当我在随父皇的征战中屡立战功,越来越得到父皇的喜爱时,我的整个心态,是不会满足于钱昭荣这样的平凡女人的。若是可以退亲,我甚至起过与钱家退亲的念头。但终因怕被人垢病而作罢。她在我的后宫中,排位仅次于淑妃冯嫣儿和昭仪何紫鱼,位列第三。这与我喜欢不喜欢她无关。
钱昭荣完全不是美女,这本注定了她在我的后宫中只能默默无闻。但她在后宫的影响却并不小,因为她的存在,使得许多老臣在冯嫣儿当皇后的问题上有些不那么服气。
如果说冯嫣儿不能当皇后主要是因为她没有生育,那么次要点的原因就是在这位钱昭荣身上了。钱昭荣存在一日,在某些保守老臣眼中的冯嫣儿便得当一天的祸水。
我知道钱昭荣与冯嫣儿关系不好。但没想到母后会以钱昭荣驳了冯嫣儿的面子。这又让我有些看不透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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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退朝就去看母后。
母后又是在葡萄架下乘凉。这一回,淑妃没在她身边。我知道母后是在等我。
我下了肩舆,先看了一眼西窗那边。阿南那小小的身影凝然不动。她在专心的抄经书呢。看到了她,我的心定了定。每天看到阿南还好好的,我心里便十分舒畅。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