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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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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拭去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阿南又开了口,“这样吧,我有几个条件,一是你给我你情郎的这回入闱用的姓名,二是想办法让我抱回何家那孩子。而我,我答应你再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面见皇帝的机会。让你再向他哭一次笑一次。”阿南的声音里竟是十分认真的意味,“既然你觉得你只能靠男人,那让我们看看皇上会怎么处置你,如果皇上再一次倒在你的眼泪的娇媚之下,那么就真的是你的造化了。”

☆、1361阙

天知道阿南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跟在阿南后面的时候,看着她一跳一跳的背影;心里竟是有些气不过的感觉。

凭什么我见不见冯嫣儿;还得她楚司南说了算?她不过是仗着我喜欢她。

可是我真的是喜欢她;看到她高兴;心里便也像是灌了蜜一般。

“我不知道见了冯嫣儿后会说什么。”我对着阿南的背影警告她,“说不定我心一软;就答应放她出来了。”这就是我对阿南赤~~裸~裸威胁了,“阿南到时别后悔此时做出的决定。”

阿南没有回头,她还在极力装做走得庄重的,只是脚底下的节奏藏也藏不住,“皇上的决定的可是金口玉言,到时说了自然算数;我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她背对着我,向我挥着她的小拳头。

冯嫣儿给她的一个张纸条此时就在她拳头里。

我恨不得掰开阿南的小拳头看看那纸条上面写了什么。阿南是打算把归命侯那边的事一手包办了。她不让我参与。她怕我把事情搞大,舆情对南人不利。

阿南现在越来越奇怪了,刚才,她对冯嫣儿提出的最后要求竟是:“你求我吧,你若是哭着求我能打动我,我就安排你见皇上。”她站在冯嫣儿牢房门外这样对冯嫣儿说。

然后她就那么睁着大眼睛,等着冯嫣儿冲她哭。

我当时几乎笑出声来,以为她是想看冯嫣儿落魄的样子。

冯嫣儿果然哭了。这女人的眼泪来得容易。她扑在牢房的的栅栏上呼天抢地,求阿南到我面前美言几句。她将天下能说不能说的卑微语言全都在阿南面前演练了一遍。这女人到也是好本事,居然这么会装可怜示弱。

可阿南并没有因此高兴,她只是看得专心,把冯嫣儿说的一字一句的全听到耳朵里去了。到后来,连冯嫣儿都觉得有些累了,“你还要怎样?”她问阿南。

这两个女人的交流我看不懂。

阿南皱着眉退了出来,嘴里还不知念叨着什么。

我算是服了阿南。

“你只要告诉我那个李逸在闱场中用名字就行了。”我对着阿南的背影说。

“那个冯嫣儿不肯对我说,她留着与皇上做交易呢。”阿南在前面摇头晃脑,“现在就看看皇上对付女人的手段了。我去将何家那个婴儿弄回来。”她向我又摇摇她的拳头。

看样子,冯嫣儿还真与阿南达成了交易,而我就这样被阿南卖了。

“我不想再看到冯嫣儿了。”我说。

“那皇上也不想抓到李逸了吗?”

阿南走了。

把我丢下给冯嫣儿。

我叹了一口气,也许阿南是对的,我若是知道了李逸在闱场中的姓名,找他的确简单许多,可我不想与冯嫣儿做交易。更遭的是,阿南竟然不陪我,她去安排人突袭归命侯府了。这事倒的确得靠她,毕竟她是南乡公主,她在那些南方降俘中说话比任何人都合适。

而我,只得听任阿南安排。

冯嫣儿已经被人带到一处偏殿,带着枷跪在一旁等我。

我不知道这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我才迈入殿堂中,就发现她看我的眼睛一亮。

“皇上!”只这一声,就让我想起了上回在江南审的那个演戏的小丑。原来人的表现真的能和演戏一样夸张。

如今的冯嫣儿不比从前了,没了合宜的宫装,也许还缺了点装饰什么的,这女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以前那容光焕发的颐指气使的样子,换成了此时的谄媚嘴脸。

“皇上!”这女人眼泪流了下来。膝行着向我扑过来。她带着重枷,挪动可不容易。

若放在以前,我是多么舍不得这女人柔弱的样子。

可现在,我连退数步,“我要李逸在闱场中的姓名。”我直截了当。可这样子,也有些像是我怕了她。

好在那女人一定能比我还弱。那女人根本好像是弱不禁风,连身上的枷也承受不住似的歪倒在我的脚下。她在地上蠕动着,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我,“奴家一个弱女子,连刀都擎不起来,可他们却还是给奴家戴着这劳什子。我……嘤嘤。”

她娇弱无力的样子应该不是装的,冯嫣儿本来就养得娇,又一味的吃那什么桃花露,弄得越发柔弱了。

我招招手,让人进来给她去了重枷。冯嫣儿不过一个女人,虽说是心黑手狠,但以她现在的处境,对我其实也没什么威胁了。

那女人去了枷后,立刻在我脚下磕了好几个头。

“奴家知错了。”她在我脚下说,“奴家再也不敢了。以前奴家被冯公收为义女,贪图富贵嫁给皇上,是奴家不知天高地厚。奴家嫉妒楚贤妃,奴家嫉妒林美人,这些奴家都认了……可奴家对皇上的心……”

我有奇怪的感觉,好像才不过一小会儿,这女人又变了样子了。

“等等。”我说,“别提那些不相干的,朕只问你为何几次三番要用钩吻害朕?”

这女人以为我忘记了她给我喝钩吻的事了吗?且不说上一世,这一世她也三番五次害我了。虽然多半是借刀杀人,可这事总不见得还能抵赖。我虽然糊涂,生死之间却还是能分得清清楚楚。

冯嫣儿又开始哭了,一直哭着爬到我脚边来,她亲吻我的靴面,“我没有办法啊,皇上!皇上已经知道,奴家不过是她们买来的可怜女子,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啊!奴家若是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要揭穿奴家身份,那时奴家就得死。奴家怕死啊。奴家一介女流,哪里能挡得住他们的威逼。妾实实也没做什么,说来说去不过是些小女人的手段,多说几句话,哄过几回人,争风吃醋也是寻常事,哪里能够撼动皇上的威仪。”

我的眼睛惶惑的向门外看去,希望看到此时阿南走进来。冯嫣儿的话听起来看有些道理,她不过是个烟花女子,不知怎的卷入了这场权力斗争,她这样的女人,即决定不了别人的命运,也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更何况这女人此时哭得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脸上也是泪水冲开了脂粉和脏污,冲出了斑斓的栏杆。我从未见见冯嫣儿这个样子。

“皇上可怜可怜奴家吧,”冯嫣儿还在我的脚下,缩成颤颤巍巍的一团,“奴家不要做什么淑妃了,奴家也不要什么摘星阁。奴家只要能侍候着皇上,哪怕是当牛做马也没关系。”

阿南呢?她凭什么就这样把我丢给了冯嫣儿,她真的不怕冯嫣儿这样柔这样娇的女人再一次占据我的心吗?阿南凭什么对我这样放心?她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能通过考验?阿南若是真的在乎我,她此时就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不需要她向冯嫣儿这样放□段,只要她向我笑一下……

冯嫣儿正仰着脸看我,“皇上,奴家好害怕……”她悄悄的上来,抱住了我的腿。她的眼睛里搜索到了我眼中的不安,似乎明显的亮了一下。

没有阿南,我也很害怕。我腹内的钩吻虽然已经排清了,可那不时发作的疼的记忆还印在我的脑子里。冯嫣儿不该抬头的,她这一抬头,让我看到她的眼泪后面眼睛里的毒。她又在盘算什么?盘算她是不是再一次稳拿住了我?

我死过一次,唯一学会的就是:太轻易流出来的眼泪常常不值钱。

我有些明白阿南的意思了,她就是想看看冯嫣儿这种女人的眼泪还有多大的能力影响我。阿南这是对我不放心啊。她知道我有时会莫名的对美人心软,比如现在,我又心软了。她肯定早就料到。

我侧了头,听自己的心跳。我好像真的听到了,我的心跳得有力而沉稳。自从我等到了阿南那曾经为我流下的一滴泪,这颗重新复活的心脏就再也跳不出其它的节奏了。

“李逸在闱场中用的名字!”我冷冷的对着脚下说。

我是再一次提醒眼前这个女人,我刚才的问题她还没回答呢。她休想再影响我的心境。

可冯嫣儿永远是避重就轻的高手。“奴家怕。”这女人还在矫情。她把我的关注当成一件可以讨价还价的事了。而且,她还有本事将讨价还价做得不露声色,

我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样子,朕是没办法让你吐露实情了。”

我不介意,反正我不和这女人作交易。

我看到这个女人的惊慌,“皇上,奴家这条命就算是活着,也只为皇上活着的啊,难道皇上忘记了奴家曾经一次次只为皇上跳舞,只为皇上唱歌,只为皇上……”

我一点点从这女人怀里抽回自己的腿,“李逸也好,你也好,都是非死不可。”我简单的说,“你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我总有办法找出冯嫣儿那个情郎的,用别的办法,但我不和这个女人作交易。阿南说得对,她害死了多少人啊,远的不说,就这小小的宫中也已经好几条冤魂了。她看起来是可怜,出身于烟花不是她的错,被人利用威逼不是她的错,祈求一点怜爱不是她的错。可死的那些人呢?他们又有什么错?尤其我那还在襁褓中的懋儿,又有什么错?

我真蠢,居然曾经想过和这个女人作交易,什么深窥无间!分明就是我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套。

我明白了!

“不就是李逸用的名字吗?奴家告诉皇上,只告诉皇上还不行吗?”眼看我就要抽身,冯嫣儿尖叫了。

我一脚踢开冯嫣儿,大步的走了出去。

阿南!阿南就站在外面的阳光里,春天柔和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恬静而轻盈。她怀里抱着个襁褓,手还轻轻的拍着,襁褓里的孩子安静的睡着了。

阿南就那么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走过去。

“是懋儿。”阿南动作轻柔的把孩子顺过来给我看。

懋儿只会睡觉,现在把个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我摸了摸这孩子的脸。

“归命侯那边,我拜托酩香先生去了。有冯嫣儿的手书,还有我南乡公主的身份,让他休想过继到何家的孩子。”

我点点头。“我这里没有问出什么来。”我对阿南简单的说,“我不爱看那女人哭。”

阿南也是只点点头。

“阿南就没有什么要说的?”我问。又看看阿南怀里的孩子。

阿南还是怕我变心吧,她把懋儿都抱来了。我有那么不可信吗?阿南真是个傻女人!

阿南想了想,“其实,我觉得无论什么人,哭起来都挺难看的。”她居然一本正经地说,“再美的美人都经不起一哭的考验,什么梨花带雨啦,什么莲清含露啦,全是骗人!”

我哭笑不得,这就是她看了半天冯嫣的哭之后的心得!所以她就要考验我!她真以为我以前会喜欢冯嫣儿哭得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模样?这个傻阿南!

我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又去捏她小巧的鼻子,“我是容易心软,”我说,“我承认。但,我不是因为别人哭得好看才心软。我是觉得对方心软才会心软。阿南啊,你有时候在我面前露出一点点你的软也没什么吧?”我说,“你就在在自己男人面前软弱一回,好让我有机会好好疼爱你,行不行?”

☆、1371宫

阿南的性子里;有一种天生日担当与勇气,所以她大约不知道什么是软。

当我对她说要她软一些的时候;她就睁了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我了。

“皇上觉得冯嫣儿的性子软吗?要不然是觉得李婉宁的性子软?”她的小鼻头皱起来;向我扮个鬼脸。“妾可是仔细看过,冯嫣儿哭的时候,不仅不好看,还有一种潜藏的凶相。软;只是眼泪装饰的表面;在这个表面下,都是女人们早已经坚硬的心。”阿南好好的抱紧了懋儿;将裹孩子有些松开的小被子又重新掖紧,“那女人要算是软,也不会瘵懋儿害成这样了。林美人算是软了吧?可她当初为了这孩子也几乎快变成母老虎了。”

我想了想,觉得阿南说得好似有理,“其实女人们都比男人更强硬。”我承认了,想了想,“可是我还是希望阿南能解偶尔向我撒撒娇什么的。只要偶尔就好。”

女人的万种风情,一嗔一怒,粉唇一噘,都是男人的化骨粉。有时候比钩吻还要厉害。

我捧了阿南的脸,认认真真的对她说,“只要阿南有时可以想想,你也可以依靠我时,我就很高兴了。”比如,刚才她让邓香去了归命侯那里。这事她就本该与我商量。阿南不能什么事都冲在前面,危险不说,还让我有些尴尬。

好在这是现在的我,等于是多活了一世,有些事看得透了,知道阿南天性如此。我有耐心慢慢的□眼前这个不肯驯服小女人。她是我的心肝,我要将她的精钢心化为绕指柔。

我隔着孩子,探过身去亲亲阿南的脸。

阿南羞怯,轻轻推我,“当心挤到孩子。”

我得意的笑了,我故意的,这时候的阿南最可爱了。

邓香去了归命侯那里,到了晚间就告诉我那个孩子已经被抱了回来。我又安排了人送那孩子去刑部,让他们准备连夜录何家的口供。我知道他们在洛京的南人间有他们的处事方式,大约我也插不进手去。再说,做这一切的时候,阿南好像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商量。

对此,我实在有些无可奈何。不过,对归命侯,我还是另外做了些安排,对归命侯这样的人,我这回也不能轻易放过了。

我没有从冯嫣儿那里问到李逸的信息,这多少有点遗憾。但是,我并不后悔。我心里明白,我不能拿我的感情作交易。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退让。大不了,明天闱场开门,我亲自去闱场门口认人罢了。

想好这一点,我倒也并不太急。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梳洗,本来还想动作轻一点,不要吵醒身边熟睡的阿南。可我搂着阿南的胳膊才一放松,阿南就在我怀里动了动。

我苦笑,亲亲她的后颈。这一夜,她是背对着我睡的,不像以前那样伏在我的怀里,紧紧把着我的衣襟。“阿南怎么不继续睡?”我问她。

阿南翻了一个身,转过头来看我,“刑部那边有口供了?”

我玩笑的摸摸她的胸,“阿南有没有发觉,阿南比我们第一夜睡在一起时多长了些肉了。”我的手底闷住那么一点点绵软,轻佻的逗弄着。

阿南红着脸拍我的手,“皇上,妾说正经事呢!”

“正经事就是阿南快点怀个孩子。”我认真的说,“你看懋儿,虽说先天的有病,可那孩子的眉眼是多么漂亮。再看看阿呜阿咪,都是很美丽的小公主呢。阿南努把力,你的孩子一定是所有孩子里最漂亮的。”

阿南试图掩住她散开的衣襟,奈何我的手没有退让的意思。我一边揉弄阿南的绵软,一边随手压住阿南欲起的身子。

“都到什么时候,皇上还是这样……”阿南没有说下去,晚间我把她折腾得够呛,此时我还有看到她胸口脖颈处我留下的红莓痕迹。

我腆着脸冲阿南笑,“起不来就不用起了。我就是去闱场门口转一圈而已。”我口中说得轻松,心里却是没有把握。李逸那人阴沉多变,话不多,却是让人很难捉摸。我也担心事情万一有变,我可怎么收拾。更重要的是:李逸这人,无时无刻不是蒙着一层假面,很少直接面对别人。这一世,能认出他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起了身,再留恋阿南,我也不想错过的这个把住李逸的机会。

“我和皇上一起去!”阿南也随着一跃而起,“我想看看那个人让皇上心心念念不忘记的人的真面目。”

我和阿南坐了油壁小车来到了闱场门口,时间还早,闱场的栅栏也没有打开。

“皇上确定能认出那人吗?”阿南问我,“妾虽然也见过那人,可是现在却已经没什么映像了。那天那人的脸上一直戴了假面,只在落水一瞬间露了真面,妾却没能看清。”阿南对我有些怀疑。

我干笑一声,我自然是认得那人,他当我们侍卫总管,跟了我好几年呢。

这时,闱场内传来了铜锣响,阿南听到了,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伸了脖子张望,“开门了!”

不一会,我看到二哥领了人把持了闱场各个出口,二哥在大声的吆喝着,让里面的人不要挤。

我屏住了呼吸。

栅门打开,闱场内的举子潮水般涌了出来。

我有些后悔没有像入场时给他们来个搜身通过。我低估了这些举子年轻旺盛的生命力。不过是关了两天,这些举子倒像是久拘的囚犯终于见了天日,他们一个个发了狂的向外推搡,好像是急赶着投胎似的,伴随着吆五喝六相约吃喝的欢快叫声。如狂的人潮奔突而出,踏出一片的烟尘,然后很快消失在两边的街口。

所有这一切几乎都是发现在一瞬之间,我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闱场门口又归于平静了。

好一会儿,坐在我身边的阿南小心的盯着我的脸色问,“皇上可找到了那人?”

我茫然的眨眨干涩的眼睛,“没有!”

我在周边埋伏了许多人马,此时我却不能向他们发出任何指令。看着眼前瞬间冷清下来的闱场,我的冷汗流了下来。我又让李逸跑了。

阿南叹了一口气,“妾倒也没有想到,这考试这回事,竟是这般可怕。平日原本应该斯文的举子,怎么考个试便成了如此痴狂的模样。”

我想了想,觉得不对,“那人似不在刚才的举子当中。”我说,“刚才虽然混乱,我却还是能分辨得出人脸的。我并没有看到李逸。”我是练过功的人,不可能连这都看不清楚。

“难道是我和酩香先生看错了?”阿南疑惑,“可我明明看到那人进了闱场。”

“如意,”我向外叫了一声,“叫湘王过来。”

我已经觉察到了不对。

不一时,二哥从闱场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如意就已经知道是谁在叫他,虽说有些奇怪,但还是站在我的车边就想行礼。被我一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将他直接拖入了车里。

二哥一头撞进来,看到我和阿南,尴尬的低头哈腰,“原来是皇上,这回考试十分顺利,举子们安安静静的考完全场,次序井然。此时场中还在收卷,不一时就能封卷交到礼部了。”

“中途可有人退场?”我问。

二哥惊讶看我。

“到底有还是没有?”

“有!”二哥承认,“有一个武科的考生昨天傍晚突然发了痢疾,上吐下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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