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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流浪汉的逆袭-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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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多知一早就去找了钱仙人的麻烦。

    人家赌咒发誓只差没有把心肝刨出来表明心迹,证明真不关他的事了。张多知也知道,这个人还真没什么本事,就是能察言观色会见风使舵。最后也就算了。回来之后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齐田这一倒下,是因为齐家的事。

    齐田面上再怎么不显。那死的也是她的亲人。哪怕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心里总会有点什么。再逞强。还是个小姑娘呢。“饿了吧?想吃什么?”语气十分温柔。

    齐田躺在床上觉得张多知今天有点奇怪,跟她讲话的语气好像她智商上有缺陷。沉默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说:“我想把公司还是开起来。”

    张多知不露声色“行。”又问她“吃什么?”好像她刚才说的不是什么大事。

    “火锅吧。”

    张多知好笑“你现在不能吃火锅。没有病人吃火锅的。”

    齐田抿着嘴笑“你真像老妈子。”

    齐田长得清秀而已,算不上美貌惊人,不笑的时候看上去非常不好亲近,以前张多知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笑起来还十分腼腆,现在又不同,有一种复古味的温柔,就像仕女图里那种含蓄。

    张多知不得不承认,齐田的改变很大。

    以前,他能感觉得到齐田非常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也时刻在观察着别人的一言一行,可现在没有了。就说骑马那件事吧,要是放在以前,他不觉得齐田能有那种旁若无人的风姿,但现在她有了。

    有时候回头想一想,张多知都会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一个人的气质当然是随着年龄与经历发生改变,可齐田也变得太快了。跟妖怪似的。光是回到赵家就能养得出来?

    他不信。赵家他又不是没去过,以前有些家底,当年顶多算是暴发户,现在不行很多年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迷思,他纳闷的是,齐田怎么会骑马呢?

    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可盯着齐田的不止一双眼睛,不知道多少人挖了多少消息,就等着一个爆点。他觉得奇怪,别人也一定会觉得奇怪,如果齐田身上有什么问题,最好是自己这边抢先一步掌握情况,不然和境就会非常被动。

    张多知心里怎么想,脸上一点也不显“老妈子就老妈子吧。”站起身说“要不,我带你出去吃。人躺久了骨头都散了。”

    但齐田起不来,她坐着没事,走起来就头晕。

    张多知想说那就算了吧。

    齐田推他,抬下巴指指外面的护士“护士站有轮椅借。”动作俏皮。

    张多知觉得,就这么看,齐田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问题在于,这不像是家里才死了那么多人的样子。张多知见过喜庆,喜庆那样子才是家里死了人。

    心里一动,并不多说什么,还真出去向护士要了轮椅来。

    护士跟着进来好不惊讶“非要出去吃?”

    “躺了这么久,透透气人舒服点。”张多知拿了毯子给齐田盖在身上挡风。

    护士连他防护工作做得好,也就没有再多加阻拦。

    张多知带她吃西餐。

    市里知名的西餐厅,预约要排二年。

    张多知推着人进去,有好几桌都注意到了这边。能在这个餐厅吃饭的,大多是同个层面的人,楚家的事没有不知道的。二楼有一桌坐着两个青年,一个看到楼下,连忙让同伴看“瞧见那个没有?”

    他同伴脸色很不好,像是病了才好的样子。靠在椅背上微微欠身向下面看。“哪个?”

    “那个!”他抬抬下巴。“你猜那是谁?”

    “谁?”他同伴扶着栏杆站起身,看着病怏怏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她气色很差,微微侧头跟推轮椅的人说话。嘴唇淡得没有血色。看上去楚楚可怜。好像风大点都要把她吹散了。“她腿怎么了?”

    “不清楚。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呢。华家给女儿开生日宴,跑去骑着马玩的就是她。看着年轻吧?楚则居的太太。楚则居也真不要脸。”他说着也纳闷“也奇怪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就残疾了?这下他们夫妻可好了,一个躺下,一个也站不起来了。”

    见同伴好像要下去。连忙拦他“你干嘛?哎哟我的祖宗,你就坐下吧。我看一会儿也得给你弄个轮椅来。”

    齐田觉得似乎有人看自己,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有个人倚栏杆站着。遇上她的目光也不回避。齐田收回目光,跟张多知继续说话。

    齐田没吃过西餐。面前刀叉摆一排,勺子摆一排,酒杯还有一排。张多知也不理她,只问了她不吃什么,随后点菜,等上菜了也不告诉她用什么,他就自己慢慢吃,过一会儿就看到齐田一板一眼都学起来。

    张多知暗暗好笑,放下刀叉故意问“你学我呢?”

    齐田坦坦荡荡“我确实没吃过这个。”要是以前她多少有点掩饰下去的不自在,现在她没有。回这话的语气,就好像金。正。恩同志驾临养猪厂,人家问他,你没养过猪啊?他说,我确实没养过。

    她能这样,张多知就放心了。齐田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以后这样的场合少不了。也有人要当场让她下不来台的时候,但人哪能什么都知道呢?要是真遇到自己不知道的,他怕齐田会露怯。有时候,不知道并不是什么大事,真正丢脸的是明明不知道,却硬要强行把面子圆回来,或者当场就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人家笑也要笑死。

    堂堂楚太太不能丢这个人。

    “马上到九月,每年九月楚先生行程都很满。有些是推不掉的,今年只有你代表楚先生出去。”张多知先给她提个醒“这二天你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到处看看转转。”不能出去跟别人在一起,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齐田点头。把楚则居说的话告诉他。

    两个人边吃饭,边讨论楚家的是非。正说着,张多知突然停下来,静静不开口看着她身后。

    齐田回头,有两个青年往这边过来。一个略高一些,大概比她要高一个头,一个要矮一点。矮一点的那个笑容满面,走过来说“楚太太,我是麦向,做古玩的。以前跟楚先生打过些交道。”

    齐田点点头“你好。”

    高个的那个一直盯着齐田看。张多知有点不高兴,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冷眼看着那个高个子。

    麦向出来打圆场“我朋友车祸脑震荡。人还有些呆。别介意,别介意啊。”

    张多知开口“那麦先生请便。”

    麦向看看张多知,笑了笑,拉着高个子的走了。

    齐田看那个高个子,好像确实是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人家一不注意,他走路就往自动门上撞,好像不知道那里有玻璃一样。他那个同伴哭笑不得。

    张多知小声对她说“麦向身边那个,是孔四方。楚家要算是正道的皇帝,孔家就是邪道的霸王。现在孔家,他当家。”问齐田“知道做古玩是什么意思吗?”

    齐田摇头。

    张多知说“那一行,没有清水。”

    齐田小声问“我们是不是惹不起他们?那你还凶别人。”

    张多知笑笑说“不存在谁惹不起谁。虽然界线不是那么明显,但大家不是一条道上的。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他们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有些场合会见面,有时候会相互帮个小忙而已。他要是当众对楚太太不敬,这个亏我们是不能吃的。以后没法混。”想想连忙纠正“以后说出去楚先生面子上不好看。”

    正说着,电话响起来。张多知看了看,跟齐田示意,走到旁边去去。

    钱得利打过来的“张先生,我真不是骗人的。齐小姐这个命啊。我以前真的看过。很多年了。我师父当时带我出门的事,我记得一清二楚。就算您不信我,也信信我师父。我学艺不精,我师父可是扯得起大旗的人。就齐小姐这个命,要出什么事,可真不是我干的。”

    张多知见他怕得惨,还偏要吓他“哦。那你说说看。当年你师父跟谁看的?我求证,属实,就不跟你计较了。”

    钱得利不知道自己这是倒的什么霉呀。只悔不该当初“这个事我不能说呀。”

    张多知嘿嘿笑。

    钱得利一听他笑,头上冷汗就下来,觉得前面被打的脑袋又肿起来了,还是麻溜说了吧“这话,我说了,您可不能拿出去说啊。那当时啊,我师父看的不是活人。是个生辰八字。是有个老先生拿给我师父看的。当年首都最有名的,还是德庆楼呢,在顶楼给我师父摆了一桌,全是贵的。酬金用的是真金。拿了写在黄纸上的生辰八字来。当时说呢,这个八字不全,不能断定是哪一年,想请我师父算一算。给披出来。我师父当一算,就说,这是个贵气冲天的死命。我当时年纪还小,趴在桌上看了一眼。”说着,顿一顿,才继续说“有些话,我要说了,怕您不信。”

    张多知看着齐田的方向,她正认真吃冰淇淋“少废话。”

    “我说了,您可不能打我。”钱得利强调。“到今天,我可没必要骗您,您说是吧?”

    张多知见他怕成这样,也是好笑了“成吧。你说吧。不论你说什么,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钱得利说“其实那个八字啊,我师父算出来了。回来之后,还拿纸抄下来了。看了齐小姐之后呢,我回来把那张纸找出来看了。您猜怎么着?”

    “我猜你脑壳痒。”

    “哎呀。您看您。”钱得利再不敢废话“这人八字,跟齐小姐的八字是一样的。您知道什么意思吗?”说完立刻给了自己一嘴巴“这人啊,哪怕同个时辰生的,详八字都不是一样,详八字一模一样,那说明算的是一个人呀。那一年,那个时辰,那个点,那个方位。当年我师父在世,算的就是齐小姐的八字。您说,那得多少年了?”

    又连忙补一句“您要不信,我把那纸给您拿过来。那可决不是我现在写的。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行。你拿过来吧。”张多知挂了电话,表情如常回桌上去。

    两个人吃完饭,回医院的路上,齐田问他“你怎么耐烦给我当保姆?教我这个教我那个,每天跑前跑后?”

    张多知打着方向盘说“当然是因为忠于楚先生对我而言有利可图。楚先生万一不能醒,齐小姐恐怕就是我第一选择,是最适合的效忠对象。我跟齐小姐搞好关系是不会错的。”真假难辩。

    回头打趣“齐小姐非要我说得这么直白?”

    齐田说:“我怕你喜欢我。你不要喜欢我。”一般的小姑娘说到这种话题都会脸红心跳,可她不会,她像是在跟别人讨论天气好不好。但也说得非常认真。

    张多知笑起来,点头“好。”

    齐田释然。她就喜欢这样,大家都不要演她看不懂的感情戏,利益都摆到上桌面上来摊开了讲,各取所需相互依存。知道别人要的是什么,先思量过自己有没有办法回报、有没有收益,再决定别人给出来的东西,自己能不能够坦然接受。

    想到陶来,齐田怔怔望着车窗外生气蓬勃的人流,心里只有茫然不解。她希望自己与他之间是存有什么利益纠葛的,让一切都顺理成章,否则是多么可怖,一个人就这样死去,让她感到恐惧。

    她不愿意有人喜欢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有一天像这样去喜欢任何人,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做出丝毫不衡量得失的一厢情愿的自我牺牲。在她看来,简直丝毫没有道理。

    这种行为她无法理解,也绝不可能做得到。更不希望有一天,自己像陶来这样莫明地毫无意义躺在血泊之中。最终能得到了什么呢?身后几句赞叹,一些感激,少少惋惜。可最后,一切都淡去,谁也不会记得他。

    她心里像沉沉地压着什么,叫她喘不上气。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胸口。

    问张多知“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真那么身不由已?”

    张多知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经济条件不差,长得不错,出手也大方,身边自然不缺乏美女投怀送抱,清纯的,美艳的,什么样都有,来来去去的感情也有几段,但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没有哪个是不能活下去的。

    感情么,大概就是那么回事。想想在这个人身上无利可图,他就打不起精神来应酬。但最后还是说:“大概是吧。”这世上总有人撞见鬼。

    齐田不寒而栗,自己难道也会为了某一个看了一眼的人去死吗?双手紧紧握了握,又克制地缓缓松开。不想被张多知看出什么来。

    在医院呆了一个白天,齐田才在古代醒来,屋子里全是下仆。椿见高热不退的主家眼睛睁开,像是神智清醒的样子,连忙起身,想去给田氏报信。

    齐田却抓住她的手“剑呢?”

    椿一时也不太明白“啊?”

    “剑!”

    椿这才想起来,转身把随便丢在桌上的剑给捧了过来。

    齐田把长剑抓在手里,剑身上的凉气从手心一直冰到胸口去。

    此时的关雉心窝子也是冷的。

    她被关在小小的院子里已经好三四天了,没有人跟她说话,也没有告诉她外面是什么形势。有下仆送饭,都是打开门缝,从外头塞进来。恭桶就在门旁边,她抓住机会拉着人问自己父亲怎么样,下仆理也不理她。

    到了第四天,她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陈王肯定败了。

    如果陈王没败,她父亲必然得势,怎么可能让九王这么关着自己不放。她是从大庙下来就直接被九王抓过来的。

    当时徐二夫人还想拦,九王随从甩了一句“通敌叛国”徐二夫人就退开了。

    什么亲人,也不过如此。如果是徐铮,她一定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弃吧。到底自己不如她女儿亲。

    关雉焦虑地在方寸大的院子里来回踱步。

    她好多天没有洗濑,头发也散乱了,身上的衣裙又皱又乱。空气里全是恭桶的味道。一开始她还作呕,现在已经习惯了。

    可九王为什么关着自己?她不明白。

    难道九王知道了什么?父亲会不会也被他抓住了?会不会是自己自己与父亲来往的信件落到了他手里?虽然自己再三嘱咐,信件要销毁,可万一呢……

    一天像一年那么漫长。

    到第三天终于忍不住,拍着门求告“我要见九王殿下!我可以帮他的!”

    可就这样叫了一天,也没有人理她。

    她更加害怕了。到底发生什么事?自己会不会被永远关在这里?九王是这样的人吗?她的记忆里,九王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只是很普通的一个皇子,虽然很得皇帝的宠爱,但是敌不太子,后来皇帝退位,陈王登基之后,更加活得无声无息。

    现在一切都乱了。

    终于第四天,门被打开,有人来跟她说话,她简直要哭出来。

    “你说你能帮九王殿下?”来人捂着鼻子说话。

    关雉怕他不信“真的。我真的能帮九王殿下。”

    那人好笑“你区区妇人,能帮什么?”转身就要关门。

    关雉冲上去拉住他“真的。我知道很多事。”脸上尽量露出最能打动人的可怜楚楚。

    那人却不懂怜香惜玉,甩开她的手“你知道什么就说,我转达给九王殿下。”

    关雉犹豫“这……”

    那个人立刻转身就走。

    她急道“我只能与九王殿下一个人说!就是被关死在这儿,也是这句话!”

    那个人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关上门。

    关雉忐忑地在院子里等着,一会儿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出去,一会儿又害怕自己话说得太满,反而被九王不喜。过了好半天,门才终于又打开了。她被带到另一个屋子,却并不是见九王,而是被嫫嫫扒光了淋水冲洗干净。

    边冲着嫫嫫还嫌弃“这个味……”

    关雉一生再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心里狠狠地想,这个仇她总要报的,总有一天叫这些下仆哭着喊着求自己放一条生命。脸上去是客气“为难嫫嫫了。”

    换了衣裳,关雉才终于又有了昔日的模样,被人带着穿过重重假山流水向东去。她心里踌躇,默默打量着庭院,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最终看到湖心亭里的那个人影才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襟,尽量不卑不亢些。

    九王负手站在亭内,也不转身只问她“你知道什么?”

    她不出声,只往那些下仆们看。

    九王回头,关雉与九王打了个照面有些怔忡,因为九王与她记忆里的不太相同。五官虽然还是那个五官,但她记忆里的九王更加落拓,而这个眼神则更加厉

    楚则居也在打量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长得还可以,但长得好的他见得多了“你若是说出来的不能令我满意……”

    关雉尽量做出傲然的样子“全凭殿下评断。”

    楚则居冷淡地摆摆手。那些人便鱼贯而下。“你说吧。”

    关雉还以为他会问自己问题,等自己来解答,这样一来,她也就可以根据对方问的问题,来判断他到底为什么把自己抓来,再做应对。可没有想到,对方却来了这么一句。

    她犹豫不决。

    怕如果自己说得少了,万一楚则居知道得多,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最后硬着头皮,索性道“其实我从小便人做奇怪的梦。梦到许多未来或过去之事。”

    楚则居不看她,低头摆弄桌上的茶盏。

    她得不到回应,只能继续试探着往下说“此次陈王反叛,一早我就从梦里知道了。只因为生怕被人当作妖孽,而不敢随便讲给人知道。只是战事紧张,怕家父有事,往父亲那里送过几回信。只想着,能保得一家人平安。”

    心想,若是楚则居是截取了信件,这时候总要说点什么。

    可楚则居还是没有开口。

    她额上生了冷汗,尽量平心静气“如果九王殿下不相信我能知过去未来,我也可以证明。”

    “怎么证明?”这时候楚则居总算是开口了。

    关雉连忙说“我知道一些事,是以我的身份与地位,绝不能知道的。”

    “什么事?”楚则居表情非常平淡

    “徐家的人没有死。也没有失踪。徐家男儿在顺州与陈王对阵,受陈王重利,意在挤身大世族,欲使徐铮为皇后。徐家虽然手握兵权,可向来地位不高。在那几个大世族之中,也没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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