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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太无礼了!”不等吕良作答,何芊芊已愤怒地瞪起眼睛。
“闭嘴!少自以为是地帮他说话,你知道他是阿猫阿狗还是细作逃犯?”吴名抓起旁边案几上的一块点心,甩手就朝何芊芊的嘴巴扔了过去。
“呜——”何芊芊正张着嘴准备说话,这块点心便准确无误地飞入了她的嘴巴,并顺势滑进了喉咙,卡得何芊芊两眼翻白,险些背过气去。
何芊芊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掐住喉咙,一边呜呜呜地求救,一边努力地想要把点心从喉咙里挤出来。
严衡忍住嘴角的抽搐,向旁边的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把何芊芊扶出去,找医官过来处理她喉咙处的点心。
旁边的吕良明显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幕,一时间竟有些呆愕,连吴名的问题都忘了回答。
但吴名却注意到,就在他叱责何芊芊的时候,吕良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虽然从脸上的表情里看不出明显的变化,但他放出的神识却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异样。
是他堵住何芊芊嘴巴的行为吓到了他,还是他说的哪句话吓到了他?
吴名盯着吕良看了几秒,抬手打了个响指,“喂,回神!”
吕良赶忙将视线转回到身前的严衡和吴名身上,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这一位是……”
“我的夫人,阮橙。”严衡这才向吕良介绍吴名的身份。
吕良进门的时候,严衡想试一试他对“阮橙”的态度,看他是不是也记得前世,于是便没向他介绍阮橙。但让严衡失望的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吕良的目光并未在“阮橙”的脸上多做停留,而这样的表现既正常,也不正常,反而愈发难以定论。
“回夫人,您的要求,吕某实在是无能为力。”吕良不慌不忙地答道,“吕某的行囊在地震中遗失了大半,不然也不会落得个到粥棚求人施舍的地步。”
“户籍丢了,拿不出来?”吴名挑眉问道。
“是。”吕良点头。
“那也简单。”吴名转头向严衡道,“把他送偏院去,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然后派个人去陇西那边问一问。他要真是陇西出来游学的士子,那就帮他补办一份户籍出来,顺便向他的家人报个平安。但要是身份有假……呵呵呵……那就不用我说了吧?”
“夫人所言甚是。”严衡马上点头,“来人,送吕先生去偏院,让姚侍人好好招待。”
第107章 一零七因果()
面对这样的结果,吕良只是愣了一下便笑着接受,顺从地站起身,与侍卫一起离开。
显然,他来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这种结果,只是没有猜中其中过程。
吕良被带走之后,严衡伸手握住吴名的左手,问道:“你怎么想?”
“我在想你竟然不想杀他。”吴名撇嘴道,“跟他说了那么多废话,有意思吗?”
严衡轻叹一声,“他确实是有大才之人,若是就这么简简单单死去,未免太过可惜。”
“天底下有大才的人多了去了。”吴名不以为然,“他只不过比其他人更知道你想听到什么——别反驳,旁观者清——他很了解你,甚至达到了姚重的那种地步。他知道你并不想和士族门阀撕破脸,但如果真要撕破脸的话,你也不会有多在乎。他也知道你更喜欢阳谋,喜欢堂堂正正地与人作战,但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夫。所以,他给你出那些主意,说白了就是以势压人,在威慑的基础上妥协。但他不了解我,也不认为我对你会有多大的影响力,所以他没有提到郭家,也没想到郭家的事其实是你干的,顶多就是认为你在后面捡了个便宜。”
“我确实是在后面捡便宜的那个。”严衡自嘲道。
“话说回来了,他对你是不是有点太了解了?”吴名挑眉问道,“就算他能从何芊芊的嘴巴里问出不少事情,但何芊芊又对你有多了解呢?从头到尾,我好像就没听见他有过一次试探的语气。”
“如果连这点揣摩人心的手段都没有,他又怎会成就那样的基业?”一提到了解,严衡便想起了上一世的时候,吕良也是毫不犹豫就把阮橙换成了买路钱。
“我还是觉得这事未必这么简单。”吴名这会儿却是脑洞大开。这世界既然已经乱了套,那就没准会乱到什么程度。他以为吕良是穿越的,没准人家是穿越加重生,甚至很可能是穿过去再穿回来。
“说起来,我倒是更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辽东。”严衡道。
“想知道就去问呗。”吴名随口道。
严衡一愣,“问谁?”
“谁在陇西,你就去问谁啊!”吴名翻了个白眼,“你都说过了,吕良是军户,在蒙恬的手下当兵。而当兵的哪能擅离驻地?要么退役,要么被撵走,要么被人派了过来,总归离不开这三样。无论哪一样,他的上司都不可能不知情。所以,想知道他为什么来辽东,直接写信问蒙恬不就好了?”
“以什么名义?”严衡迟疑道,“吕良只是蒙家军里的一个小卒,我若特意写信去问,蒙恬岂不是会生疑?”
“你是不是灯下黑,把事情给想复杂了?”吴名无奈道,“我刚才都提醒过你了,派人去陇西核实吕良的身份就好。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也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你不过就是遇到一个才华横溢——呸——的士子,想要查清他的身份然后重用。”
严衡微微一愣,接着便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是了,我只要写封信给蒙将军,让他帮我查一下就好。”
“现在就写信吧。”吴名道,“让姚重去送,我用法术带他过去,快去快回。”
严衡没有拒绝吴名的提议,当即让人送上笔墨和竹简,给蒙恬写了一封询问函。
但姚重这会儿还在外面忙着处理郭家的财产,严衡也没打算让吴名连夜出发,写好信函后便搁置一旁,起身去忙别的事情。
其实这事还有更简单的处置办法,那就是派人去拷问吕良。
然而严衡的惺惺相惜之心让他觉得对吕良这样的人用刑是一种极大的侮辱。正所谓刑不上大夫,若是用拷问和酷刑来审问吕良,严衡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品格和能力都极其低下的小人,进而陷入自我厌恶的心里障碍当中。
吴名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
想当年,项羽要是放弃面子,在鸿门宴上大大方方地宰了刘邦,曹操要是在煮酒论英雄之后弄死刘备,那后面的历史场合里大概也就没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当然了,人家曹操那是原本就没想要当皇帝,不杀刘备未必没有养寇自重的意图。但严衡现在的情况其实更接近项羽,而吕良的身份更像刘邦——明知道他是最可能当皇帝的人,还不早点把他干掉,这是作死,还是作死,还是作死呢?
吴名对严衡的做法不以为然,却也没打算自己动手把吕良宰了。
如果吕良真像他猜想的那样又是穿越又是重生,那他很可能就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蝴蝶,甚至很可能就是把世界给扇坏了的那个。如果仔细审问的话,没准真能问出些什么东西。
但吴名还不打算让严衡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也不擅长从别人的嘴巴里挖出秘密,眼下也只能先把吕良搁置一边,等商鬼他们回来的时候,交给他们处置。
姚重一直忙到天黑才回到郡守府。
一回来,他就直接面见严衡,递上了一份钱粮清单和一匣子地契。
严衡大概看了一眼,发现这一次的收获比他预期的还要多上好几倍,尤其是钱财这块。
姚重很擅长举一反三。吴名把襄平城内的郭家给烧了,他便把郭家在城外的庄子也给清理了一遍,连郭家的祠堂都没放过,等于是把郭家从士族门阀的名单上彻底抹消。
这样一来,严衡就得到了郭家的全部财产,当城内的其他士族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再把郭家的覆灭当成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看完姚重交给他的清单,严衡便通知姚重,吴名会带他去陇西给蒙恬送信。
姚重一愣,“怎么去?”
“这个你不需要关心。”吴名道,“你只需要负责送信。”
姚重追问道:“要去多久?”
“唔……”吴名估算了一下,“单算行程的话,一天之内就可以来回,就是不知道你在送信的过程中会耽搁多久。”
姚重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夫人是要……”
“不该问的别问。”吴名翻了个白眼。
严衡也轻咳一声,“你先下去准备吧。夫人虽然会带你快去快回,但这样的事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就算严衡不提醒,姚重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当即应诺一声,躬身离去。
第二天,吴名和严衡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便把外出的行头——保暖的那种——全部披挂在身,叫上同样已经准备就绪的姚重,直接从自己的院子里出发。
前晚去郭府的时候,姚重虽也算是有了一次“飞行”的经验,但那一回就是眨眼间的事情,根本来不及产生感受,这一次却是长途“飞”行,即便是姚重一向胆大,落地的时候,双腿也还是软得不能动弹。
在原地休息了好半天,姚重才算缓过劲来,起身告别吴名,独自朝陇西郡治所在的狄道城走去。
吴名也没在原地停留,找了个避风的隐蔽所在,盘膝打坐,补充起体内灵力。
对他们这些鬼修来说,南疆和北域的最大好处就是这里从来不是修士的地盘,无论做什么都极少有好管闲事的臭道士打扰,条件虽然艰苦些,但修炼的时候却比在中原安心许多。
三十六周天行罢,吴名睁开眼看了看天色,发现距离他和姚重约定的时间已经相差无几,便起身去了该处。
这年月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差,吴名和姚重也没指望当天就能往返,所以便决定下午时先让吴名到约定的地点看看,若姚重并未出现,吴名便自行返回辽东,两日后再来接他。
但到了约定地,吴名却惊讶地发现姚重竟然已经在那儿了。
“信送出去了?”吴名疑惑地问道。
“送出去了。”姚重苦笑着把经过讲述了一遍。
陇西和辽东一样遭受了严寒和地震的双重袭击,但这边一直属于军事要地,权力都在蒙家兄弟手里,再加上地广人稀,在赈灾和安民上反而比辽东更容易一些,唯一的麻烦就是北方的匈奴。因严寒之故,匈奴也在前段时间对陇西发起了侵扰,为了稳妥应对,蒙恬在上月的时候就已经去了边城,由弟弟蒙毅在狄道城内坐镇。
姚重一进城就被领到了将军府,见到了蒙毅。
严衡当然不会把吕良上一世的丰功伟业告诉姚重——他连自己重生的事都只告诉了吴名,只说何芊芊向他推荐了一个人,而这人有些古怪,所以才让他来陇西探查。
姚重本以为和蒙家兄弟的见面就是个过场,自己怎么都得在陇西逗留几日才能摸清吕良的来历,但把信函交给蒙毅看罢,对方就问起了吕良的长相。
一番交流之后,姚重惊诧得知,这个叫吕良的人竟然是个在逃的死囚,而下令处死他的竟然是秦四世本人。
“蒙毅上卿没有提及当中细节,只说收到了四世陛下发来的密函,让他将一个名叫吕良的兵卒秘密处决。”姚重道,“但就在抓捕的过程中,那人似乎察觉了什么,竟提前逃脱,离了军营。”
“他们没有追查?”吴名疑道。
“蒙毅上卿未曾提及,城门口也不见那人画像。”姚重道,“但蒙毅上卿写了一封密函给主君,并催促我速回辽东,解决此事。”
“这是想捂盖子吧!”吴名撇撇嘴,转而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回去吧。”
姚重脸色一白,但还是咬着牙,点头应诺。
来的时候要一边走一边确定路线和方向,不可避免地耽搁了些时间,而回去的时候目标明确,速度自然也快了许多。
但刚刚抵达襄平城半空,正打算朝郡守府内下落,吴名却忽地感觉到一股神识,像是探查一般地扫过他的身体,意味不明。
吴名立刻放弃了进城,就地降落,把姚重往地上一扔,“你先回去,我有事情!”
话音未落,吴名已是身形一闪,朝着神识的源头追了过去。
第108章 一零八阮橙()
再次腾空的瞬间,吴名就把两张咒符从荷包里抓了出来。
吴名现在的状态其实并不好。长途跋涉已经将他体内的灵力消耗了大半,要不是白天的时候进行了一次补充,他很可能连追过去的能力都不具备。
但躲进郡守府里补充灵力同样不是一个好选择。
郡守府里的侍卫都是普通人,稍有一点道行的修士都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连当肉盾都不够格,更别说保护了。吴名也不愿意把普通人牵扯到修士的斗争中来,让他们无端送命。
更重要的是,避让和退守之类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告诉对方:我没有发现你的窥探,或者是我发现了你的窥探但我不敢对你轻举妄动,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不如你。只要对方是怀着恶意而来,对自己的本领又有那么一点自信,都会迅速追入郡守府,杀吴名个措手不及。
吴名和那些自以为是的道士打过无数次交道,对他们欺软怕硬的恶习再熟悉不过。也正因如此,吴名很清楚,这时候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示弱——你越是退让,他们越会觉得你软弱可欺,接下来便会越发地得寸进尺,咄咄逼人。
所谓输人不输阵,吴名的字典里原本就缺少一个“怕”字,眼下又不是没有一拼之力,自然更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主动权让给对方。
然而对方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缓慢,吴名都已经追到那人面前了,放出神识的那人竟然才从之前的位置移动了十多米,明显没有施用法术,全靠双腿做物理运动。
更让吴名惊讶的是,放出神识的那人竟然就是把他从后世“弄”过来,给他和阮橙换了身体的正道宗道士——灵丹子,而用了他身体的阮橙竟然也在,一如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光景。
唯一有所改变的是,阮橙变了模样,灵丹子也苍老憔悴了许多,完全看不出当初的仙风道骨,倒和逃荒的难民有几分相像。
还真是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吴名当即冷笑一声,“你们竟然还敢回来!”
“是你!”阮橙大吃一惊。
旁边的灵丹子也露出了惊容,“你竟然是……不,你不是修士……你是鬼修!”
“蠢货,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把我弄过来?!”吴名可不耐烦和人废话,手指一挑,两张定身符便朝灵丹子和阮橙砸了过去。
灵丹子赶忙一边掐动法决,将两张定身符击飞,一边大声叫道:“道友莫要动手,听我把话说完!”
“说你麻比!把我弄过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先和我说上一声?!”吴名也没指望两张定身符就能把人收拾掉,趁着灵丹子手忙脚乱地应对咒符的时候,伸手把商鬼给他的捆仙索从腰间抽了出来,将自己仅存的那点灵力全部注入进去,然后便驱动捆仙索,使其如蟒蛇出洞一般朝着灵丹子急袭而去。
“道长!”阮橙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眼看着一条绳子像条蛇似的飞了过来,他便本能把灵丹子从原地推开,自己挡在了捆仙索的必经之路上。
捆仙索毕竟不是开了灵智的精怪,既不能自行锁定目标,也不具备自动追踪功能,而双方的距离又不够远,吴名发现阮橙当了拦路狗的时候,捆仙索已经到了阮橙面前。
“靠!”吴名骂出声的瞬间,捆仙索也把阮橙捆了个结实。
“捆仙索!”灵丹子脸色大变,脱口惊叫。
阮橙也在同一时间叫嚷道:“道长快走,莫要管我!”
“是走是留可由不得你!”吴名恼火地接言,但他体内的灵力已经在放出捆仙索的时候耗光,这会儿连一张咒符都驱动不了,只能再次把手探入荷包,将仅有的两枚玉符全都拿了出来,一手一个,朝着灵丹子的身上砸了过去。
这种镌刻在玉片上的符咒会在接触到灵力的时候自动解锁,若是解锁后再次接触到灵力便会自行炸裂,将存储在玉片内的法术释放出来。当修士与人斗法的时候,身体周遭会不可避免地出现灵力外溢的现象,玉符也正是基于这种原理才被制作出来,为的就是能在修士灵力耗尽或即将耗尽的时候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但或许是灵丹子知晓玉符的厉害,也或许是阮橙的催促让灵丹子下定了逃走的决心,再加上吴名这会儿实在没剩什么灵力,丢玉符的时候全靠腕力,丢出去的速度自然快不起来,罗道子终是抢先一步使用了土遁之术,嗖地一下,抢在玉符抵达之前消失无踪。
啪嗒两声轻响,两块玉符一先一后地撞在了树上,跌落在雪地当中。
吴名郁闷地扼腕,却也无可奈何。
土遁术这玩意就跟游戏里的随即传送卷轴一样,经常连施术者自己都不确定这一遁会遁到什么地方,吴名就算想追都无从追其。更何况他这会儿的状态也不适合追击敌人,只能忍下恼怒,扭过头来,朝阮橙冷笑。
阮橙却是毫无惧意,梗着脖子,傲然道:“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就是!”
你还有理了?
吴名冷冷一笑,没有接言,双腿一盘,就地而坐,视阮橙如无物般吐纳起来。
捆仙索的威力,吴名最清楚不过。商鬼给他的这根捆仙索虽然是商鬼自己做的山寨货,并非上古流传下来的原物,但捆个修士还是不在话下的。更何况阮橙连修士都不是,一旦被捆仙索套牢,根本不存在挣脱的可能,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只能在那边逞口舌之快。
吴名不把阮橙放在心上,却不敢对逃掉的灵丹子粗心大意。坐下之后,吴名没敢一口气把耗掉的灵力补全,每行功一个周天便停下来休整一次,以防有人偷袭。
但九周天行罢,也不知道是灵丹子遁得太远,还是不敢回来,总之,依旧不见人影。
吴名也没在冰天雪地里傻等,站起身,先把两块玉符从雪地里找出来,重新封印后收好,然后便把阮橙拎了起来,掐动法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