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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严衡扑倒在地的一刹那,身后也传来了爆炸的声响。这声音比严衡预计的要小,产生的破坏力也不如严衡想象中大,只掀起了满地尘土和一些碎石。
严衡不由扭头看去,却发现商鬼身前多了一块龟甲模样的半球,周围环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烟状幕墙,乍看上去就像漩涡一般。
显然,就是这东西挡住了之前的爆炸。
严衡暗暗松了口气,正欲翻身站起,就见灵丹子手掌一翻,又拿出一颗黑球。
刹那间,严衡也想骂脏话了。
但这颗爆炸物终是没能被投掷出来,就在灵丹子抬起手的一瞬间,一把长剑已从天而降,将他握有黑球的手臂砍了下来,接着又逆向一转,横扫而过。
灵丹子的身体立刻一分为二,断为两截。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挥剑之人也露出了真容,却是严衡本以为今晚见不到的吴名。
不等严衡开口,商鬼便郁闷地抱怨道:“你就不能杀慢点?”
“别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吴名狠狠地瞪了商鬼一眼,随手丢开染血的长剑,跨过灵丹子的尸身,朝尚未起身的严衡走去,边走边道,“你那破龟壳顶多挡三次爆炸,再不弄死他,你就要死遁了!再说,你不是已经把他的魂魄收进摄魂珠了吗?”
“收是收了,但……”商鬼收起龟壳状的法宝,举起手中明显明亮了很多的摄魂珠,皱眉道,“好像出了点岔子。”
“怎么了?”吴名伸手把严衡从地上拉起,然后才转头看向商鬼。
“不确定。”商鬼看了看摄魂珠,又转头打量起地上的尸骸,“像是没有抓到完整的魂魄,又像是不小心把别人的魂魄也收进来了……啊,这家伙的心脏竟然在右边!”
“这有什么稀奇的。”吴名翻了个白眼,“倒是摄魂珠,不是只能容纳一个魂魄吗?”
“理论上不行。”商鬼皱了皱眉,“但也只是理论上。”
不等吴名追问,院中便又刮起一道疾风,将刚刚落地的尘土又掀了个漫天。
“呸呸呸!夏伯你这不靠谱的,省时省力的缩地成寸不用,使什么疾风术啊!”不等严衡看清怎么回事,吴名的声音便揭晓了答案。
尘埃散尽,严衡只见过一次的夏伯便露出身形,一脸不快地看向场中诸人,“抱怨个头,若不是我用法术帮你们遮挡,你们这会儿就已经被修士包围了!话说你们这是搞什么啊,全城的人都要被你们引来了。”
听到夏伯这样一说,严衡立刻回过神来,赶忙抢先开口,“鬼老,能否先将我的手下唤醒,离开此地?”
“唤醒就不必了,直接带走就是。”商鬼收起摄魂珠,淡然答道。
“还有几个人不在这里……”
“商鬼。”吴名打断道,“你把这些人送到他住的公主府,我带他去找另外几个——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公主府在哪儿。”
商鬼瞥了吴名一眼,右臂的袍袖轻轻一挥,被灵丹子弄昏的一众侍卫就都飘了起来。
“动作迅速点。”商鬼丢下一句催促,接着就用左手抓住夏伯,然后身形一闪,带着这群昏迷的侍卫消失在严衡面前。
吴名转头向严衡问道:“其他人在哪儿?”
“跟我来。”严衡抬手指向来时的方向。
第158章 一五八记忆()
吴名在法术上的造诣远不如商鬼,也无法像商鬼那样带着一群人一起大挪移。找到在路上望风的人后,吴名也只将严衡和这些人送出亲王府,然后就调转身形,去帮严衡完成他尚未来得及进行的后续工作——放火。
火光冲天的那一刻,夏伯之前布下的法术也自动破解,原本环绕于亲王府周围的风沙渐渐消散,几个黑影立刻疾驰而至,冲入王府之中。
吴名没有理会这些前来查探的修士,自顾自地回了严衡暂住的公主府。
这时候,严衡已经招待商鬼在一间花厅里喝茶,夏伯却没了踪影。
“夏老大呢?”吴名随口问道。
“回去了。”商鬼答道,“这里用不着他,倒不如回去盯着那群道士和修士,省得在这里碍事。”
“呵,又打什么鬼主意了?”吴名把嘴一撇,在严衡旁边坐下,端起原本摆在严衡面前的茶杯喝了个干净,随即想起这年月是没茶叶可喝的,这东西显然是商鬼带来的私藏。
“正在打鬼主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商鬼用肯定的语气答道。
“你一直盯着我?”吴名立刻脸色一沉,但马上便又改口道,“不对,你盯的不是我,是严衡。”
“我谁也没盯!”商鬼没好气地回了一双白眼,“不过是晚上无聊,卜了一卦,没曾想竟算出了灵丹子的位置,这才赶了过去。”
“哦,灵丹子的记忆你看过了吗?”吴名面色一缓,转而问道。
“你自己看吧。”商鬼抬手叫那颗摄魂珠抛给吴名。
吴名伸手接过,先用神识探测了一下周围,发现下人什么的都已经被严衡清理干净,这才向摄魂珠内注入灵力,将珠内魂魄的记忆投射到墙壁之上。
灵丹子的记忆十分混乱。
吴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出记忆的源头,就其穿着打扮和背景中的建筑来看,很像是唐朝中期,最是奢华无度的一个时代。
吴名本打算将这段早期的记忆快速略过,但刚闪了几个镜头便又赶忙把速度恢复到正常状态。
他在灵丹子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个人。
李淳风。
若是只提这个名字,有印象的人或许寥寥无几,但若是再提起大名鼎鼎的《推背图》,很多人就会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他!”
李淳风和他师傅袁天罡合作推演出了《推背图》,从此名声大震,在人世间留下无数真真假假的传说逸闻。
吴名与这师徒二人并不熟悉,但商鬼却是他们的座上宾,与他们很是熟络,对他们创作的《推背图》更是推崇至极。
吴名对所谓的占卜之道一向不以为然,自然也不会花大力气去研究,那套《推背图》他虽然看过,却没看出半点和预言有关的内容,只觉得云里雾里,故弄玄虚。但看到商鬼对他们的态度,吴名也一度相信这《推背图》里真藏了玄机。
直到很后来的后来,袁天罡和李淳风早已化骨成灰,华夏大地又迎来了久违的和平,商鬼才在一次醉酒后吐了真言,“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吴名顿时恍然大悟。
真正的占卜之术是很伤修为的,若那二人真在推算未来,哪有可能一个比一个活得长久,恐怕不等这所谓的《推背图》完成,两人就要吐血而亡了。
《推背图》虽然是唬人的玩意,但这师徒二人在道法和数学上却是有真本事的。自从电子计算机诞生,万维网构建,吴名便恍然惊觉,这世界的一切秘密其实都隐藏在数字当中,物理、化学、生物……所有探寻世界本源的科学,其根本都是数学。
这时候,吴名也终于明白商鬼推崇这二人的真正因由。
但人修和鬼修的最大区别就是人修再怎么厉害,他的寿命都是有限的,再怎么保养修炼也只能增加一二百年的寿命,届时若是没有决心尸解重来,就会像普通人一样寿终正寝,消散于人间。
这会儿乍一看到李淳风,吴名还以为自己遇到了袁天罡,把记忆的浏览速度放缓后才想起袁天罡并没有转作鬼修。那家伙坐化之后,吴名曾陪商鬼去他坟前上过香,商鬼当时还感慨过,说袁天罡拿得起,放得下,该享受的一样不落,该离开的时候也毫不流连。
继续看下去,吴名很快恍然大悟。
灵丹子不是李淳风的师傅,他是李淳风的徒弟的徒弟,也就是徒孙。李淳风晚年的时候,作为那一代最优秀的弟子,灵丹子得到了随侍的机会,与李淳风相处了一些时日,最后还为他举哀送终。这样的相处自然不会只是扮演伺候人的角色,李淳风坐化前后,灵丹子从他那里很是得了些好处。
但李淳风的死也让灵丹子对修道一途的前景产生了疑虑——若是连李淳风这样的修士都无法抗拒死亡,那修炼又有什么意义呢?灵丹子那时虽然尚且年轻,却一点都不想死,在亲眼目睹了李淳风的死亡之后,更是变得极其怕死。
为了寻找永生的法子,灵丹子渐渐走偏,但最终却也有志者事竟成,寻到了一种魔修的法子——噬魂。用现代人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吞没别人的魂魄,吸取人家魂魄里的能量,给自己的魂魄充能,让自己的寿命得以延长甚至青春不老。
然而有一利就有一弊,吞噬别人的魂魄不仅会获得能量,更会不自觉地吸收掉那人的记忆。久而久之,一旦混杂的记忆混淆在一起,噬魂者本身的记忆就会产生问题,出现诸如精神分裂之类的精神疾病,最终走火入魔,生不如死。
仅看记忆无法判断灵丹子是否知晓这个弊端,但灵丹子终是靠着这种法子活到了元末。这时候,火铳、火炮都已经出现,火药也不再只限于在年节时让人开心。出于道家惯有的好奇心,灵丹子也学了些使火药的本事,他之前拿出来的黑球就是一种名为“□□”的土法炸弹,杀伤力和真正的□□炸弹差着很多,但用来吓唬人已是绰绰有余。
但因长久噬魂,这时候的灵丹子虽未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脾性却也彻底坏掉,从一个人人敬仰的道士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魔修。
可这时候的修士圈也已经显现了颓势。能够收拾掉灵丹子的修士全在寻找灵气充裕之地,没空也没心情去卫道除魔,而有空也有心情的修士却大多不是灵丹子的对手。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几个知道秦始皇陵隐情的修士便连手布下一个陷阱,把灵丹子引了过去,使其陷落在陵寝当中。
进入陵寝之后,灵丹子和夏伯、商鬼一样先是寻找离开的办法,接着就发现这里其实是个须弥芥子,随即起了贪念,想要将此处据为己有。
但灵丹子并未像夏伯和商鬼那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一推算出阵眼所在,灵丹子便直闯皇宫,结果不出意外地被一群阴司给生擒活捉,丢进祭坛,转生成了这须弥芥子中的新移民。
灵丹子虽未成功夺取此地,但在被阴司发现之前,他已将祭坛里的符阵记录下来。被转生之后,灵丹子也没有忘记这个阵图,他之所以能把吴名从外面的世界“召唤”进来,就是因为复制了这个符阵才得以实现。
但制造这个符阵非常困难,光是准备材料再配置试验就耗去了灵丹子很长很长的时间。在此期间,他又经历了好几次的读档重来。然而也正是这一次又一次的读档洗牌,灵丹子才从被“清洗”的魂魄中挖掘出自己原本的记忆——虽然就记忆中的画面来看,这部分记忆并不完整,却也足以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处境。
可惜的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灵丹子的记忆过于庞大斑驳,连转生都无法将其彻底清除,但也正因如此,即使恢复了部分记忆,灵丹子也无法真正看清自己到底应该应对什么,只能凭着此一时彼一时的心境行事,终是浪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
而这也使得灵丹子的日常行事毫无逻辑可言。商鬼当初之所以抓不到他,固然和灵丹子擅占卜有关,更主要的还是因为这家伙的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打个喷嚏都可能把之前想做的事抛诸脑后。
至于灵丹子为什么会“召唤”吴名,记忆中并没有出现可以明确解释的画面。吴名只能猜测他是因为魂魄中不完整的记忆碎片想起了导致秦朝灭亡的由头,这才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却忘了这里并不是真正的秦朝,就算真的改朝换代,也不可能让他们这些人重获自由。
至于灵丹子为什么找上严衡,吴名也只能猜测他是在上一次挟持嬴氏的时候尝到了甜头,以为还能用同样的法子让吴名就范,没曾想严衡却不是弱女子,身上亦是全副武装,做足了防备。
看过灵丹子的记忆,吴名把摄魂珠还给商鬼,随口问道:“你想用他记忆里的符阵构建传送通道?”
“不。”商鬼摇头否定。
“那你让我看这个作甚?”吴名疑惑道。
“祭坛。”商鬼答道,“反正你很快就要用到了,提前琢磨一下也好。”
吴名没有马上接言,上下打量了商鬼几眼才开口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打算让我先拔头筹,拿下阵眼处的祭坛?”
“冲锋陷阵这种事一向都是你负责的,不是吗?”商鬼耸了耸肩。
吴名沉下脸,“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直接说,别绕弯子。”
“没什么。”商鬼淡淡一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就是想把你早点送走,我们好放开手脚做事。”
“你和夏伯都要留下?”吴名一愣。
“确切地说,是他留下,我看情况。”商鬼放下茶杯,正色道,“你应该也猜到了,夏伯看上了此地,想要在此处定居,我也想分一杯羹,摆脱外界灵气枯竭的桎梏。”
“所以你们就想把我踹开,省了我那份好处?”吴名冷哼。
“是担心你不想要。”商鬼瞥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当背景的严衡,“毕竟,你现在处于智商衰减的阶段,谁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喂,别瞧不起人!”吴名瞪起眼睛,“火大了,我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瞧吧,正常状态下的你可不会用放狠话来吓唬人,你一贯都是做了再说。”商鬼似笑非笑地看向吴名,“当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大可以各取所需,继续合作。”
“哼!”吴名翻了个白眼,却也没再多言。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先确认一下——”商鬼收起笑容,正色道,“你要离开,而且是带这家伙一起离开,对不对?”
第159章 一五九八卦()
“没错。”吴名肯定地点头,“我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没有网络,没有电脑,也没有快递,一到晚上就得点油灯的鬼地方定居的。”
“那就好。”商鬼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我猜得没错,你已经准备好进皇宫的法子了,而那法子——我大概也猜得出来。”
“没办法,我这辈子就会干这个,没别的能耐。”吴名哼了一声。
商鬼只当没听出他的讥讽,自顾自地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做下去,我和夏伯会帮你辖制城内的修士。若你需要,入宫之后,我们也可以过去帮忙,条件是你得当着我们的面使用那处祭坛,不许破坏或者是破坏性使用。”
见商鬼完全是一副有商有量的语气,一旁的严衡很是惊讶。按道理,商鬼既然算是吴名的师父,那就是堪比吴名父母的长辈,长辈让晚辈做点事,哪里还有商量的必要,直接吩咐就是。偏偏商鬼只是平日说笑的时候才会以长辈自居,真到了正经时刻反而不会摆长辈架子,这种相处模式让严衡有些难以理解。
吴名却对这种状态习以为常,听到商鬼开出了条件,马上接言道:“你要负责把灵丹子记忆里的符阵研究明白,再把使用的方法教给我。”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今晚就会开始着手。”商鬼答道,“原本我最担心的是凑不齐五个修士去开启祭坛,但灵丹子一个人都能仿制出类似祭坛的传送法阵,那祭坛显然也不会必须要五个人才能开启。”
“抓紧时间吧,我是真不想在这鬼地方耽搁下去了。”吴名道。
接着,吴名就和商鬼讨论起合作细节以及分赃后续。
待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严衡终于抓住机会插言,“鬼老,若是你们想在此地定居,我这里倒是有一事相托。”
“说。”商鬼挑眉。
“若是可以,我希望您能让辽地的秩序能够维持下去,顺便照顾一下我在辽地的家人和下属。”严衡尽可能简洁明了地将自己的意图表达清楚。
商鬼微微一怔,随即像想起什么一般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今的辽东和辽西是谁在掌控?”
严衡赶忙答道:“临行前,我将此事交给了母亲。”
商鬼立刻嘴角一抽,“你身边就没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人了?我是说,男的。”
严衡一愣,但略一沉吟便摇头道:“母亲至少是和先皇——您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位——一起长大,对新规矩和新物件的接受度很高,若是换了别人,我打开的局面,还有夫人带来的那些东西……未必能留得下来。”
“但夏伯讨厌女人啊!”吴名无奈地接言,“他是绝对不会纡尊降贵地去和一个女人打交道的,更别说照顾了。”
“这……”严衡不由皱眉。虽然他听吴名说过夏伯厌恶女人的事,但在决定将基业托付给母亲的时候,他并没想到商鬼和夏伯会有可能留在此地,自然也不会想到此事会与讨厌女人的夏伯产生什么交集。
坐在严衡对面的商鬼却叹了口气,“其实吧,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畏惧。”
吴名立刻双眉一挑,“这里面还有隐情?”
“我也只是猜测。”商鬼再次端起茶杯,用一种慢悠悠的语气说道,“夏伯一直说他生于夏朝,但夏朝乃是禹的儿子所建,那时候,禹都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和禹一起治水?所以我猜测,夏伯的真实年纪应该比他说的更加久远,搞不好,是经历过母系氏族年代的人。”
“这和他厌恶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吴名疑惑地问道。
“在母系氏族的时代,男人和女人的地位与现在是截然相反的。”商鬼道,“男人的地位很低,平日里只能被女人驱使,繁衍的时候也无法掌控主动权——当然,我也没真正经历过,我说的这些统统都只是我考古后的猜测。”
“我听说过,母系氏族年代的女人很是厉害。”吴名附和道,“据说咱们现在使用的法术就是她们传下来的,那时候的女人似乎个个都有移山填海、飞天遁地的本事,男人根本不是对手。”
商鬼点了点头,“就我推测,那时候的男人和女人有可能不是同一物种,或者,起源于不同的生命体系……啊,跑题了。”
“无所谓啦,反正只是闲聊。”
“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