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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嘴角微微带出点笑纹,说:怎么没有一点年轻人的冲劲?公司现在也困难啊,你看,邹大稳犯错误,庄贲被举报,用人之际,你要能顶上来,干出个样子,自己得到进步,对公司也是贡献嘛。
俺苦着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过去看邹经理干得有板有眼的,轮到自己才知道,处处是困难啊。现在这个市场形势您比俺清楚,过去看都不带看的项目,现在抢得打破头,内部说句实话,人心浮动,要不是一帮骨干撑着,早玩不转了。深的东西俺不敢想,也想不来,俺就觉得福利待遇要改善,最起码让多干活的人多拿点。所以俺昨天会上提了几条建议,希望领导上能认真考虑。
张总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他捏了捏刮得青光闪闪的下巴,身子隔着桌子朝俺倾,很诚恳地说:你那几条我都记下了,也认真考虑过,大事啊,不光是你们一个部门的事,整个公司都存在这个问题,也不是谁一句话能解决的,要多个部门联合调研提出方案以后,才能进一步研究。我看当前你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先把部门内部好好整顿一下,有些歪风邪气该刹的要刹一刹,士气要提上来。邹大稳过去抓得太松了,队伍松松垮垮,工作怎么出成绩?如果管理力量不足,可以考虑给你补充。
俺一听话头不对,摸过张总的中华,递给他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想了想说:邹大稳管得好不好,俺不方便说,反正俺觉得自己还不如他。抓工作凭空喊喊也抓不来,俺到您这里还能混支烟抽,俺两手空空,叫人家怎么信服?
话说到一般,俺闭嘴了,一口一口抽闷烟。
沉默了一会,张总开口了:工作上的事,咱们可以慢慢深入探讨,我建议你多跟庄贲交流一下,咱们商量着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当前最重要的是稳定,内部一定要稳,倒了一个邹大稳,再倒一个庄贲,公司还怎么运作?
俺翻翻眼,看定张总,觉得他话力的味道越来越古怪。
张总很惬意地靠倒椅背上,继续说:稳定压倒一切,你常去谢书记那里,把这个意思跟他多聊聊,你们年轻人的话,他可能更听得进一些。
俺不吭声,扑闪着大眼睛装傻。
张总不动声色,接着说:谢书记老了,工作还是跟年轻人比着干,这么着,自己也累,效果也不一定好,最近我看他为小谢的事,急得头发都白了,我看着都不好受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跟人事部打过招呼了,大家只要平心静气坐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嘛。
俺不能再装傻了,再装就成真傻了,接着张总的话茬说:谢书记脾气是倔了点,不过您这么坦诚相待,别说谢书记,俺在一边看着都感动。
张总哈哈笑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开办公室门时,正好老A从卫生间出来,俺拦住她问:今天星期几?
老A狐疑地看俺几眼,冷冷说:星期三。
俺兴高采烈地说:好日子,今晚俺请你吃饭,地方随你挑。
老A脸一红,说了声神经病,然后笃笃笃扭摆着走了。
俺在后边叫:别走啊,你说说俺怎么神经病了,别走啊……
都说俺们这种企业效率低、办事拖,其实也不尽然。小谢的事情周二人事部在会上提出,周五就有了眉目。小谢给俺电话,说好奇怪哦,人事部通知她了,正在办转正手续,下月就拿正式工工资了。
俺说:你问问你爸,肯定是他说话管用了。
小谢说:问过了,他说他根本没管过这个事情,你说奇怪不奇怪?
俺强忍住要告诉她真相的冲动,说:没什么奇怪的,也许人家开始想给你一个下马威,吓吓你,等你怕了以后,事情该怎么办还要怎么办。
小谢开心地说:不管他了,反正我觉得不错,晚上请你吃饭吧?你不是高升了嘛,我也要表示表示。
俺说:这样表示,会不会太不够隆重?
小谢问:那要怎么样才够隆重?
俺嘿嘿一笑,说:以身相许呀。
小谢肯定脸红了,嘟哝了一句什么,挂了电话。
一整天干活都很有精神,吃了兴奋剂一样。一整天没骂人、没批人、没损人,加了柔顺剂一样。中午吃饭时,李秃子说俺棋臭,俺也没跟他计较,只不过夹走了他盘子里好大一块烧鹅。郑君下午跟俺借钱,俺非常爽快地把身上全部五十一百的整票子都给了他,等他出了办公室俺才想起来,晚上吃饭拿什么埋单啊。
快下班时,俺正低头琢磨着,记当天的工作日志,门咣当开了,一个人扑通压到沙发上,俺头也不抬,破口大骂:老李,中午诽谤俺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你那一身肥肉,说多少次了,坐沙发轻点。
只听来人道:哥哥,什么老李,是我啊。
抬头一看,是曲胖子,穿得簇新,满脸喜色,俺说:胖子,你怎么来了?就算是公务员,也不可以随便早退的啊。
曲胖子嘻嘻一笑:什么早退啊,我今天根本没上班。
点上烟,曲胖子得意地说起来,上午跟司机一起给局长家买沙发,局长家的沙发旧了;中午陪局长吃饭,局长还亲自给布菜;下午跟司机出去洗脚吹牛,然后就到了俺这儿。
俺啧啧称羡:胖子,这一天够腐败的,你们局长家私事,你老跟着掺和什么?你又不是办公室的碎催,注意自己身份啊。
曲胖子气宇轩昂地说:局长喜欢我啊,亲自点名要我去的,把我们处长高兴的,一个劲跟我说,你忙你的,处里的事不用担心。
俺好奇地问:割肾的事,局长还没跟你提吧?
曲胖子不屑地一甩头发,可惜剃的板寸,一点甩不出玉树临风的感觉,说:哥哥你别拿这个吓唬我,我看局长的肾好着呢,我估计啊,他八成是想让我给当秘书,现在是出题考我呢。
俺想想,觉得也未尝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问:那你不去接茬给局长效劳,跑俺这儿干什么来了?
曲胖子眉飞色舞地说:干什么,请哥哥你吃饭来了,唐苑,咱们今天拿鱼翅漱口。
断断续续总算草草记完了今天的工作日志,这是俺从工作第一天坚持到现在的好传统,当天干了什么,领导交代了什么活,俺布置了什么任务,大小帐目往来,都老老实实记本子上。俺从小学到高中,历任老师都不停地强调: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吾师诚不余欺也。
起身给曲胖子倒水递烟,在他旁边沙发上坐定,说:请我吃鱼翅粉丝都无所谓,我得带个人去。
曲胖子一气灌下一杯矿泉水,说:别说一个人,你就是带一个班的人,我都不怕,嗳,哥哥,是女的吧?
俺指指饮水机:要喝自己倒,你这饮牛呢?——是女的,就因为是女的,才要特意跟你说明一下,免得误会了。
曲胖子大笑:误会什么?哥哥你光棍一条,带个女的一起吃饭,应该的啊。
俺心里想,地下工作不好做啊,这个劲费的,不就吃个饭吗?嘴上还是说:光棍门前是非多啊,越是光棍,越是要守身如玉,今天这位是我们公司领导的女儿,俺帮人家办了点事,人家本来说要请俺吃饭的,偏偏你也要请俺吃饭,哪家的饭不吃,俺都不好意思啊,咱们只好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了。
看看时间,已到了下班的钟点。曲胖子说:咱们走吧,车在你们停车场候着呢,我们局长的奥迪A6。
在停车场见了面,曲胖子嚷嚷起来:嘿,我认识啊,这不是田螺姑娘嘛。
曲胖子坐前排,俺和小谢坐后边。所谓的局长司机一直在车里坐着,戴个墨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曲胖子介绍说:金子,这个是我大学同学,最好的哥们,砖哥。
金子扭过头,很酷地打招呼:嗨,砖哥,嗨,美女。
俺差点给金子逗乐了,小谢却有点不高兴,淡淡地点个头。俺知道,她本来想和俺单独吃饭,现在计划突变,当然有点抵触情绪。
车驶出公司大门,俺突然想起大波没来,问:胖子,怎么把大波拉下了?
曲胖子说:她跟人吵架了,心里憋屈,下午我去叫过她了,她不来。
根据俺的了解,大波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很容易相处,没听说跟谁红过脸哪,就问:大波会跟谁吵架?那这人肯定是个恶人。
曲胖子说:老A。
俺一阵烦躁,忍不住数落曲胖子:大波心情不好,更应该带她出来散散心,我们这么自顾自地高兴,算怎么回事啊?
曲胖子委屈得差点跳起来:哥哥,下午其实我早来了,她给我打电话来者,劝了她半天,倒说得我一身不是,差点又跟我吵起来。得,惹不起躲得起我。
到底俺不了解内情,不好再说什么了,干脆闭目养神。金子把车开得飞快,一会插公交车道一会闯红灯,俺看得目眩神迷,忍不住问:金子,你这么撒欢地飚,不怕吃牛肉干呐?
金子一边加速别住一辆崭新的斯巴鲁,强行变线加入,嘴里说:怕就不敢这么开了,能给我牛肉干吃的交警,现在还没出生呢!
俺存心激他说实话,就说:金子,俺听着你这话,讲得可有点满了。
那金子却十分油滑,不肯往下深说:砖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给局长开车,没有一点料能行吗?
俺哈哈笑两声,也不好再往下说。流花湖到了,车子曲曲折折开到唐苑门前。金子一个漂亮的倒车,唰地刹住,车子正正当当在两辆车之间的空位上停住,俺不禁暗暗喝彩。
曲胖子和金子前边走,俺和小谢略略停步。流花湖横陈眼前,岸柳如烟,夕照流金。湖风送爽中,俺轻轻揽过小谢的肩膀,说:看,这么好的景致,还舍得生气吗?
小谢扭了几下,表示她的生气还在持续中。
俺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湖光水色,又恋恋不舍地在小谢肩膀上捏了几下,说:进去吧,乖。
小谢跟俺前后拉开两步距离,进了唐苑金壁辉煌的大厅。却见曲胖子和金子气哼哼地往外走,曲胖子一头走一头发火:什么东西,拉你这儿消费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
金子在旁边解劝:曲哥别生气,我记下她的工号了,回头我找他们老板,开了这个不长眼的王八蛋。
俺问曲胖子:怎么回事,饭还没吃,先吃一肚子气?
金子抢先说:别提了砖哥,跟咨客要个包房,她说没有,叫她找经理过来,她说经理不在,曲哥说了她两句,小卖逼的还敢顶嘴,要不是曲哥拦着,我非抽她不可。
望着曲胖子气得有点扭曲的脸,俺忽然觉得今天来吃饭完全是个错误,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金子又说:砖哥别生气,好地方多的是,咱们去旁边南海渔村,那里经理我熟。
我掏出红梅,给曲胖子和金子一人递上一支,金子看了看说:砖哥,大经理怎么抽这个?来,抽我的中华。
是啊,我怎么抽这个呢?才一会工夫,暮色就深了,远处的柳树看起来已经模模糊糊,象人又不象人。
俺挡住金子递过来的中华,说:金子,俺红梅抽惯了,别的烟抽不动。
俺自顾点上红梅,说:依着俺说,咱们就把车停这儿,走两步,到流花粥城也不错,俺痛风,南海渔村的东西,俺不敢吃。
小谢在旁边大惊起来:你痛风啊,怎么不早说,我还给你冰箱里放啤酒。
流花粥城虽然打了流花湖的旗号,可是离湖边还有不短的距离。唐苑字号里根本与流花湖没有关系,却是临水靠岸的正宗流花概念板块。不过如果剔除这一因素,流花粥城委实是一个吃饭消遣的好地方,一片参天树木中,飞檐翘角的一带仿古建筑,特别是在这个时令,在曲折往复的回廊下搭起台面,当桌煮起各色粥品,北面带着湖水气息的晚风穿林而来,真有点飘飘出尘的感觉。
但是看来,曲胖子和金子体会不到流花粥城的妙处,已经坐下来了,还在一个劲抱怨这里不如唐苑上档次。俺敲敲桌子,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胖子,咱又不是吃国宴,非要那个档次干什么?知道吗,粥是神仙品,比鱼翅好多了。
金子倒是十分乖巧,马上转了口风劝曲胖子:曲哥,砖哥说得对,咱们自己人聚聚,哪里不是吃饭。
曲胖子点了花蟹粥,小谢似乎是故意跟他作对,说俺痛风,不能吃海鲜。曲胖子委屈地说:田螺姑娘,你别听他蒙事,我跟他一起十年了,见过他抽风,还从来没见过他痛风。
小谢却不给他面子,说:你才抽风呢,别乱叫,我姓谢,叫我小谢就好。
曲胖子讪讪地不吭声了,俺看气氛不对,赶紧说:胖子,你不怕痛风,俺也不怕,就吃花蟹粥了,——来一斤花蟹,就在这里煮。
小谢拿起手包,说声出去一下,顺着回廊去了。
曲胖子冲俺一吐舌头,说:哥哥,这个大小姐脾气挺大,是准备当俺嫂子吗?
俺笑笑,模棱两可地说:只怕俺没那个命。然后,随口点了炒田螺、山坑鱼几个小菜。
曲胖子大叫:啤酒,别忘了啤酒!
俺说:啤酒让金子点,司级(司机)干部,不话事怎么行。
金子看看曲胖子,乖觉地点了蓝带,曲胖子咧嘴笑起来。
小谢小跑着回来,神色慌乱,俺问:怎么了?
喘息半晌,小谢才回过神,说刚才上东边的卫生间,林荫路上有个家伙,拦住她说疯话,还想动手动脚。
曲胖子一拍桌子,霍然而起。俺说:胖子,你去看看,不要冒失。
曲胖子一溜烟去了,金子说:我也去帮个忙。
俺拍拍小谢的背,说:不用怕,这里虽然黑点,周围到处都是人。
小谢说:我知道,可是不由人不怕,腿都软了。
俺问她:人事部通知你时,没说其他的吗?
小谢马上忘记了害怕,说:说了,说是征求我的意见,想去哪里上班,他们想安排我到财务部当出纳。
小谢读的是财务专业,一直在物料仓库管发料,能去财务部当然好,可是俺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小谢看出了俺的犹豫,问:你觉得财务部不合适吗?
俺想了半天,字斟句酌地说:好是好,可是俺觉得这个事,也太好了一点,你看,去财务部等于把你摆到了能摆的最好位置,但这是人家的关照,万一哪天人家不高兴了,又把你摆到哪里,岂不是乐极生悲?
小谢似乎隐约明白了俺的意思,问:那你说,怎么办好?我听你的。
俺说:依俺看,倒不如继续呆在仓库,待遇跟去财务部差不多,还不显眼,谁再想整你,也没办法往坏处整,图个安心吧。
小谢有点不甘心,说:我好好考虑一下吧,他们说周一答复就好。
这时,曲胖子带着金子大摇大摆回来了,说:哥哥,那兔崽子给我打跑了。
俺问:没打错人吧?
金子接过话头,兴冲冲地说:不会打错,我和曲哥顺路找过去,那小子藏在路边树后头,我喊了一声,抓流氓,那小子撒腿就跑,不是他是谁。
曲胖子说:是啊,不是他是谁,我追上去,三拳两脚打得他哭爹喊娘,要不是金子拉着,我今天非揍扁他不可。
小谢突然惊叫起来:呀,你手上流血了,赶紧去医院!
曲胖子右手指节上果然几点血,他拿纸巾一擦,血不见了,皮肉好好的,曲胖子呵呵笑起来:没留神,给那兔崽子放血了,让他以后出来长点眼睛。
粥好了,鲜香四溢,俺招呼大家:来,来,吃,别耽误了正事。
尽管对粤菜尚持一定的保留态度,但对岭南的粥,俺是一见倾心。曲胖子能点花蟹粥,也不枉俺跟他一起吃遍广州,多少有点心有灵犀。曲胖子当年初到广州,曾发下宏誓大愿,要吃遍广州每一家馆子!
这个口号非常典型地反映出曲胖子乌托邦式的作风,虽然俺们一起尽了最大努力,但是格于有限的时间和财力,特别是随着食肆旧的关闭新的开张频率越来越高,曲胖子终于在谭鱼头的一次饕餮后宣布:取笑吃遍广州馆子的既定目标。俺补充了一下:制定吃遍广州的新目标。
新目标虽然只比旧目标少了两个字,但显然有了相当强的可操作性,并立即成为俺和曲胖子重要的人生理想。世人都说吃在广州,作为广州市民,俺们非常尽责地维护着这一份光荣。
花蟹粥带点腥膻的鲜香,很快使大家忘掉了种种不快,吵田螺的上桌,更是掀起了一场群众性的劳动竞赛,大家人手一只硕大的田螺,用牙签拨开壳口上的遮蔽,使劲去吸里面肥美的一壳肉。
曲胖子多年来,始终未能掌握吸食田螺的诀窍,只能用牙签扎住田螺肉,使劲往外拖。这种吃法不仅业余,而且很容易弄得汤汁四溅肉壳横飞。
曲胖子忌妒地看着俺们一拨一吸,片刻间轻描淡写地解决掉一只田螺,非常不好好意地跟俺说:哥哥,你看,小谢吸得多好嗳。
金子一边继续对付田螺,一边诡秘地笑起来。小谢显然没听出恶意,无动于衷。
俺放下田螺壳,一声长叹,曲胖子忙问:哥哥,怎么了?
俺点上烟说:不是哥哥俺矫情,现在咱们多少有钱吃饭了,东西反倒不如过去香了。
金子连忙点头称是: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就那个味道。
俺冲他使个眼色,金子眼睛咕噜转了一圈,眨眼回应。
俺接着说:记得读书时,喜欢吃湘菜,一来确实够味,而来也是便宜,咱们第一次吃五圆蒸鸡,还记得吧?
曲胖子说:记得,记得,好大一只鸡,才不到三十块。
俺说:当时对咱们来说,算是天价了,整只鸡都啃光了,剩下一大块鸡屁股,也给胖子抢去了。
曲胖子说:是啊,没想到鸡屁股味道也是一流。
俺忍住笑,接着说:就剩下一块鸡屁股了,胖子想吃又舍不得,含在嘴里吸啊吸啊,吸得满嘴鸡油啊。
曲胖子听出味道不对,小心地说:哥哥,也没吸多长时间啊。
俺说:当时以为你只是舍不得,现在才知道,你小子练功呢。
金子第一个笑喷,俺也撑不住笑了,曲胖子也跟着尴尬地笑起来。小谢警觉地看看俺们,说:笑什么呢?我只顾吃东西,都没听到。
几瓶啤酒喝下去,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起身出来方便。经过一段小路,两边都是老粗的榕树,虽然几十步外灯火辉煌,更显得路上黑暗神秘。野猪林呐,过去打家劫舍的强人,就喜欢选这种地方,怪不得有人在此地作怪。林子里似乎有一对男女在拥吻摸索,有细微的喘息声和环佩叮当声入耳。
在卫生间的挡板上,俺终于看到了大学毕业后第一篇厕所文学,加大加粗的标题:粥城真好玩,日逼不要钱。下面以蝇头小字详述了在小路上结识、骚扰一女,并在林子内翻云覆雨的全过程,旁边还配有笔法洗练传神的插图。俺心里暗叹,谁道羊城无才子?只缘未到粥城来。
如果这才子跟曲胖子他们痛打的是同一个人的话,俺只能说他痰气太重,居然连守株待兔的蠢事都干得出来。想着这事,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一打蓝带喝完,粥啊菜啊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