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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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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手”战飞浓眉深皱,“呀”了一声,却听这汉子又道:“还有一件奇怪之事……”战飞叱道:“快说!”

这汉子道:“在那新坟不远之处,地上竟被人用指甲划了四个字迹,写的是‘只会一招’。这字无头无尾,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小人再将‘快讯’花玉的尸体仔细检查一遍,发现他右手食中二指的指甲缝中,满身泥土,显见这四字也是他临死之前写的。”

这汉子本是“神手”战飞的一个得力手下,武功虽不高,但观察事物,仔细谨慎,却是一把好手,是以战飞才会派他出去打探。

战飞闻言沉思半晌,突地伸出右掌,食指微曲,其余四指却伸得笔直,有如猜拳行令时所施的手势一般,顺手一挥。

那汉子面上立时露出喜色,倒退三步躬身一礼,低声道:“多谢庄主恩赐。”再退三步,转身而去,原来“神手”战飞人虽阴鸷凶狡,却是枭雄之才,统令之下,赏罚极明,方才那一个手式,便是令他赐赏之意,赏的是他观察仔细,若换了一个粗心大意之人,莫说看不出那地上字迹与指缝中泥土,便是那一堆新坟,只怕也会忽略过去。

“神手”战飞俯首沉思半晌,嘴角突地现出一丝森冷的笑容,暗中低语道:“花玉呀!花玉!你一生出卖秘密,临死前却还将一件秘密相告于我,只可惜我虽有心给你赏赐,你却永远无法拿到了。”目光一抬,只见那“龙女”檀文琪此刻已站到她爹爹身侧,只见她那一双如幽如慕的秋波,却还望在裴珏身上。

“七巧童子”吴鸣世本就站在裴珏身旁,此刻裴珏缓缓走回座中,脚步星移,目光却未曾移动半分,吴鸣世轻咳一声,低声道:“盟主大哥,这位想必就是檀姑娘吧?”

裴珏点了点头,心中却大为奇怪。

“这大厅中所有武林豪士,莫不知她就是檀文琪,他自己知道,却又为何再问?”续又想到:“奇怪!他一向与我亲近,但这一声‘盟主大哥,却又为何叫得如此生份?”一念至此,他心头一凛,转回目光,正襟危坐起来,要知道吴鸣世那一句问话,重点原在前面“盟主大哥’四字,此刻裴珏心念数转,他虽然性情拗直,却极为聪明,心下便已恍然,知道吴鸣世这一句话,并非问他檀文琪,而是提醒他自己此刻的身份,但目光垂下半晌,心里却仍禁不住要抬头望她两眼,吴鸣世暗叹一声,知道他钟情已深,世上的任何事在他眼中,似乎都已不及檀文琪的一瞥重要。吴鸣世身世奇诡,自幼闯荡江湖,多年的磨练,使得他性情逐渐变成淡薄,此刻见裴珏与檀文琪的如此深情,想到自己胸中的寂寞,一时之间,只觉心中空空洞洞,全无一丝寄情之处。”神手“战飞回到座中,这一席本是居中而摆,座上的十四个人,除了”北斗七煞“、”七巧追魂“、”金鸡“向一啼等六人之外,还有的乃是东方兄弟、”龙形八掌“,以及他自己和裴珏,此刻再加上站在旁边的吴鸣世与檀文琪,便将这一张特大的席面,挤得满无空隙,只是这一十六人,此刻心中各有心事,竟没有一个举杯动箸,更没有一人说出话来。旁席的武林豪士,见了主人如此,情况自也变得十分落寞,这一场本该轰轰烈烈,热热闹闹,武林豪士群集的”盟主盛会“此刻为了情势之种种变化,竟变得像个斯斯文文,文文静静的文人雅集,只是却连一句吟哦之声都没有。”‘神手“战飞目光转处,大笑一声,道:“檀姑娘远道而来,竟连个座位都没有,老夫真是失礼的很。”

檀文琪目光一垂,轻语道:“不用……我是来看看……就要走的。”忽地瞥见座中有个面色惨白,目光狡猾的少年,正自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这大厅之中望着她的人虽多,但这少年的目光之中,却似有种说不出的邪恶之意,竟看到檀文琪不由自主的面颊一红,心中方自暗生怒意,哪知这少年见她也望了自己一眼,得意地大笑两声,举起酒杯,笑道:“檀姑娘既然来了,不吃杯酒就走,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檀文琪不知道此人便是江湖中有名的色魔“七煞”莫星,心中虽暗恼此人无礼,但此时此刻,她站在爹爹身侧,却也不便发作。

莫星见她粉颈低垂,娇颜如花,半带娇羞,半带轻嗔,那模样当真是笔墨难描,心中不觉奇痒难抓,嘻嘻一笑,道:“这里都不是外人,姑娘何必害臊,来来来——”话声之中,居然离座而起,这“七煞”莫星人极机警,武功也颇高,本是黑道中一把好手,但平生见不得美貌女子,一见了美貌女子,他的机警深沉,就全都跑得无影无踪,比之市井轻薄无赖,还要轻薄三分。

“龙形八掌”面寒如水,冷冷道:“小女年纪还轻,不会饮酒,莫七侠还是免了的好,”莫星两眼眯成一线,嘻嘻笑道:“无妨无妨,只要喝上一点,意思意思就好了。”说罢,一只手伸了过去,将酒杯送到檀文琪面前。

哪知他这一只手方伸出去,手中酒杯,突地“当”地一声,竟被击得片片碎落,杯中之酒,飞溅而出,溅得他一头一脸:莫星面色一变,拧身退步,大喝道:“是谁?”

只听一人冷冷答道:“是我!”

莫星闪电般扭过头,却见答话之人,竟是裴珏,他愣了一愣,变色道:“我好意敬酒,你……”他心中虽然恼怒,但当着武林群豪,对这“盟主大哥”,仍不免还有几分顾忌。

裴珏天性宽厚,别人纵然欺凌于他,他也很少放在心上,但方才见了莫星对檀文琪无礼,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热血上涌,抓起桌上银筷,向酒杯掷去,他原未习过暗器,这掷又是心情激动之下顺手掷出,哪知莫星手中酒杯却“当”的一声,应手而碎,此刻莫垦冷言相询,他愣了一愣,朗笑道:“别人不喝,你勉强什么?”

莫星目光转了一转,只见檀文琪的目光,似乎又在瞟向自己,常言道“色胆包无”,这莫星色心一起,别的什么都再也不顾,冷笑一声,移动脚步,一步一步地向裴珏走去。

群豪俱都为之耸然动容,檀文琪秀眉一轩,脚步方动,却被她爹爹一手拉住,她不敢挣扎,心中却极为不愿,回眸望去,却见他爹爹嘴唇向“神手”战飞一呶,沉声道:“用不着你出手!”

莫星面带冷笑,一步一步地走向裴珏。“金鸡”向一啼冷冷一笑,道:“这样的盟主,不当也罢。”

他言下之意,意自是暗驾莫星怎地竟要向盟主动粗,莫氏兄弟之中,原以莫星最强最狠,他兄弟虽也知道,他此举不当,但都深知他脾气,竟无一人出言阻拦,哪知奠星走了两步,面前实地人影一花,只见“神手”战飞已站在身前,冷冷道:“莫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莫星冷笑一声,方待启口,“神手”战飞知道他此时此刻,只怕要说出难听的话,接口道:“莫兄你难道忘了裴大先生是你我的什么人么?莫说他没有击碎你的酒杯,就算……”

莫星双眉一扬,道:“此话怎讲?”

战飞仰天一笑,微微招手,厅门之侧,突地快步走人一个长衫汉子,双手交给战飞一物,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只银筷。

战飞冷冷笑道:“这只银筷,便是裴大先生掷出之物,但却绝未击中莫兄手中酒杯。”

裴珏、莫星齐都一愣,却见那东方震突地长身而起,仰天笑道:“战庄主果然好眼力,不错,莫兄掌中酒杯,是我东方震击碎。”却见檀明微微一笑,从地上拾起一只牙签,缓缓放在桌上,群豪又是变色,这东方震竟能以一只牙签在众人不知不觉中击碎别人酒杯,这劲力与手法,当真可以惊世骇俗。

莫星冷笑一声,突地转身面向东方兄弟,大厅中沉闷之气,刹那之间,便已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哪知“龙形八掌”突地又微微笑道:“东方兄暂请坐下,这杯酒却也不是你击碎的哩?,众人不禁又为之一愣,”神手“战飞突地仰天大笑起来,一面笑道:“果然还是檀大侠的好眼力!”突地伸手抓起一只酒杯,顺手掷在地上,酒杯触地,“当”地一响,却仍然丝毫未碎。

战飞大笑道:“若以东方三侠的手力,凭那小小一只牙签,击碎酒杯,本非难事,但区区这些酒杯,却是名窑精制,坚固异常,东方三侠如若不信,不妨再试上一试。”顺手又拿起一只酒杯,东方震双眉一扬,却见“龙形八掌”突地伸出手中银筷,在桌上一盘清蒸团翅中拨了两拨,银筷一翻,取出一物,当地一声,抛在桌上,群豪齐地一愣,目光动处,却见他手中银筷,竟已变得乌黑,不禁更为之群相变色。

“龙形八掌”轻轻将银筷放在桌上,微微笑道:“莫兄手中酒杯,既非东方世兄击碎,更非珏儿所为,莫兄心中如不忿,冤有头,债有主,臼管寻出那人便是,却又何昔拿别人出气。”袍袖一]拂,缓缓坐下,满面俱是不屑之意。

“北斗七煞”本是暗器名家,此刻莫星手中酒杯被人击碎,莫氏兄弟,竟没有一人看出暗器是来自何方,这自是极为丢人之事,一时之间,“七煞”莫星面容由白转红,由红转白,恼羞成怒之下,大喝一声:“是谁?”

“北斗七煞”之首莫南,方才虽因四面俱是有关之人,是以不便说话,但此刻见根本与裴珏无关,长身站起,接口喝道:“朋友既然有心与我兄弟为难,似这般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却算不得汉子。”他兄弟两人虽然连声怒喝,但根本不知道暗器来自何方,自也不知道敌人躲在哪里,是以目光四转,到处搜索,但此刻大厅之上人头拥挤,他什么也无法看到。

“神手”战飞面色深沉负手而立,目光却阴森森望向厅右面窗子,方才那发现花玉尸身的汉子,领过赏赐,虽已回到厅中,此刻目光一转,悄悄走了出去,“神手”战飞嘴角微露笑容,似乎颇以自己有如此目光敏锐的手下为傲,只见那汉子方自走到厅门,厅右窗外,突地传来阴森森一声冷笑,笑声虽然转微,但人耳却极清晰。群豪一起懔然色变,仿佛那发笑之人,就在自己耳畔一般。

笑声未了——

厅右窗户,突地无风自开,缓缓开了一线。

莫星面容惨白,大喝一声,手腕急扬,“七煞”寒星,电射而出。

“北斗七煞”仗以成名的“北斗七星针”,钢筒机簧,均经巧手所制,一发七针,一筒可连发三次,共是三七二十一针,莫家兄弟均是双手装筒,左右连发,霎眼之间,射程又特远,几可达五丈开外,当今武林暗器之中,若论威力之霸道,这“北斗七星针”虽非首位,但也距之不远。

此刻但见这七点寒星,电射而出,但这大厅方圆极大,这七点寒星到了厅右窗前,却已变成强弩之未,势道渐缓渐衰,窗外又是一声冷笑,一声风声穿窗而出,这七点寒星竟悉数被劈落地上。只害得窗前所坐的一席人士,一个个惶然走避,唯恐暗器落在自己身上。

风声方息,冷笑未绝,两条淡灰人影,便已穿窗而出,但听衣袂带风之声,呼地一响,这两条人影身形一掠三丈,眼看势道将衰,两人突地各各伸出一掌,两掌相交,拍地一声,两人身形一人微微偏左,一人微微偏右,竟又借势斜掠两丈,飘飘落在当中一席左右两边空隙地上,当真是点法不谅,寸上不扬,群豪相顾一眼,心中不禁暗惊:一这两人是谁?轻功竟然如此惊人!“莫氏兄弟暗器出手,人影已自飞入,他兄弟人虽狂傲,却也不禁为这两人身法所惊,定晴望去,只见桌右一人身形特高,骨瘦如柴,乌簪高髻,面容僵木,身穿一件齐膝灰袍,却是又宽又大,目光转动之间,宛如厉电一般。莫氏兄弟一惊,转目再望,却见桌左一人,竟亦是枯瘦如柴,乌簪高害,面目生冷,目光如电,竟和桌右一人一模一样。这两人穿窗”掠人“落地,不过仅在刹那之间——”神手“战飞浓眉一扬,脱口道:“原来是冷氏双侠到了!”

檀文琪却娇呼一声,纤腰微扭,掠到桌右的冷枯木身旁。

莫氏兄弟四人心头齐都一凛,齐地长身而起,只见这“冷谷双木”僵木冰冷的面色,见到檀文琪时,竞微微一笑。

檀文琪娇声道:“冷大叔,这两天,你们到哪里去了?”

枯木、寒竹笑容一敛,他们两人笑容来得虽快,去得却更快,此刻两人面上,又宛如罩上一层寒霜,冰冷的目光,向莫氏兄弟一扫,此刻虽是午间,户外春阳正烈,但莫氏兄弟被这目光一扫,竞宛如寒风拂雨,冷冰淋身,忍不住打了个寒唉。

“神手”战飞强笑一声:“冷氏双侠,侠踪难到江南,今日不知是那阵凤将阁下两位吹到此间,好教战飞高兴!”他与“北斗七煞”虽是朋友,但却更不愿树下“冷谷双木”这般强敌,此刻抢先发活,言下之意,不过是无论你兄弟来意如何,都与我战飞无关,我战飞却是欢迎得很。

冷氏兄弟双同一翻,枯木冷冷道:“七星毒针见血封喉,难道这就是浪莽山庄的待客之道么?”目光倏然一转,闪电般射到莫星身上。

七煞莫星冷冷一笑,高举起面前银筷,挟起桌上那方才被檀明放下的一粒微带芒刺的乌黑铁珠,冷冷接道。

“北斗七煞与冷谷双木井水不犯河水,这可算是什么?区区在下倒要问两位要点公道!”

冷寒竹目光有如寒箭冰钉,牢牢盯在莫星面上,缓缓地道:“要点公道——哼哼!”双目一翻,倏然住口,“七煞”莫星气往上撞,心中暗道:“我久闻‘冷谷双木’之能,可与你远无冤近无仇,是以才让你半分,你如今这般脸色,难道我‘北斗七煞’就怕了你‘冷谷双木’么?”一念至此,面上突地微微一笑,念笑道:“其实两位得高望重,本是在下等的前辈,在下既然没有吃亏——”他含笑而言,说声极为和缓,群豪俱都大奇,暗道:“这”七煞“莫星原来也是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角色,方才神气凶如猛虎,如今见了冷氏兄弟,居然变得软如绵羊了。,只听莫南接着道:“在下兄弟其实——”说到这里,突地双手一扬,十数点寒星,闪电般左右射出,七点击向枯木,七点击向寒竹。

他这“斗七星针”威力本极霸道,此刻距离又近,群豪齐地惊呼一声,只道冷氏兄弟纵然武功高强,但在猝不及防之下,哪还躲得开,哪知眼看这十数点寒星,已将击到冷氏兄弟身上,冷氏兄弟身形竟还无丝毫闪避之意,站在枯木旁边的檀文琪此刻亦不禁娇呼一声,大惊失色。

哪知就在这刹那之间,枯木寒竹身上那件宽大的灰袍,竟突地往外一涨,就似里面突然被人吹了气一般,又似一张突然张起的帐篷,只见噗噗几声,十数点银星,虽都着着实实地打在他们身上,但却半点也沾不着他们的皮肉,裴珏心中暗骇,知道这又是他们“两极玄功”的劲气之功。厅中群豪虽都得知“冷谷双木”武功超人,却再也想不到他们的内家真气竟已练到如此地步。“龙形八掌”目光动处,面上亦不禁微微失色,莫氏兄弟更是面如青铁,只见枯木寒竹劲气一收,灰袍收缩,叮叮一阵声响,十四口钢针,全部落到地上。

莫氏兄弟大惊之下,对望一眼,身形移动,兄弟四人并肩站到一处,凝神待敌,群豪心中暗道:“这一下不出刹那之间,定有一番恶斗。”距离在他们近些的,此刻早已悄悄站了起来,生怕城门之炎,殁及池鱼,各都远远走到一边。

“哪知枯木寒竹袍袖微拂,竟连望都不再去望莫氏兄弟一眼,这次酷奇诡的兄弟两人,此刻竟一起走到裴珏身前冷冷道:“我兄弟来此,为的什么,你可知道么?”

裴珏一愣,接口道:“但请两位老前辈相告!”

冷枯木冷笑一声,缓缓道:“我兄弟来此,就是为了讨教讨教阁下的武功,你难道不知道么?”

在座诸人,闻言齐都大愣,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觉这兄弟两人当真有些毛病,莫氏兄弟暗害他们,他们却去找裴珏的麻烦,这岂非天大奇事。奠氏兄弟亦是大惑不解,木立地上,动弹不得。只见檀文琪愣了一楞,走上前去,娇呼道:“大叔,二叔,你老人家这是干什么?人家和你无冤无仇——,冷枯木倏然转过头来,冷冷道:“你怎地知道他与我无冤无仇?”

檀文琪又自一呆,秋波一转,突地垂首道:“难道你老人家还将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么,其实我又不是真的怪他。”

冷寒竹冷“哼”一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快站远些。”

冷枯木道:“他师父与我有仇,我找师父不到,先找徒弟也是一样,哼哼一打了徒弟,还怕师父不出来么?”

檀文琪急道:“他哪里有什么师父,他师父怎会得罪了你老人家?”

冷寒竹目光一凛:“你知道什么?”

冷枯木再笑道:“他若没有师父谁有师父,他师父若没有得罪我谁得罪了我——哼,姓裴的,你有没有师父,你师父是否得罪了我?你且说给这笨丫头听听。”

檀文琪情急关心,花容失色,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裴珏,只望他摇头否认,哪知裴珏长叹一声,竟道:“不错,小可是有师父,家师的确是得罪了两位前辈,但是……”

冷寒竹重重“哼”了一声,接口道:“这就是了。”

冷枯木道:“你师父与我有仇,我找徒弟算帐,请问各位,这道理难道说不通么?”要知道千百年来武林之中,寻仇之风,始终最烈,莫说与师父有仇的可找徒弟,便是再远些的关系,也照样会牵连的上。

一时之间,檀文琪真急得呆立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裴珏的武功,万万不是这“冷谷双木”的放手,但她却又不能帮着裴珏来与冷氏兄弟为敌,秋波一转,望向战飞,心中暗道:“裴珏是你们的盟主大哥,难道你们竟不伸手管管此事么?”

却见“神手”战飞手中不住摇着折扇,竟是不发一声。

冷寒竹冷冷道:“姓裴的,我兄弟看在你年纪还轻,不得不让你几分,怎地动手·哪里动手,都由你来选择好了!”

檀文琪忍不住道:“大叔,二叔,你老人家明明知道他年纪还轻,可比你老人家晚着一辈,何苦……”

冷枯木突地接口道:“姓裴的若代他师父向我兄弟叩头陪礼,我兄弟便可不难为他,滇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再说也没有用了。”

话声未了,“七巧童子”吴鸣世突地仰天狂笑起来,冷枯木面色一沉道:“你笑什么?”吴鸣世狂笑着道:“我笑的是久闻‘冷谷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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