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空气在沉寂之中含蕴着窒人的紧张。
甘棠在心底暗自盘算,今夜如能除去“白袍怪人”,算是对太夫人对孙琼瑶与司徒霜,在良心上有了一个交代,间或的算是尽了一分武人的天职,如事与愿违,自己剩下唯一要做的一件事,便是赴太行山再找“魔母”追出残杀义父义兄的凶手,了却太夫人的心愿,然后,永绝江湖,让这羞辱的生命,悄悄地结束。
大地呈现一片迷蒙,“白袍怪人”所约的时辰到了,但一无征兆。
难道“白袍怪人”另有阴谋?
正当心念渐趋焦灼之际——
数十条幽灵般的白色人影,浮动着,以惊人的速度扑向废园。
紧接着,废园中传出第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号。
第二声!
第三声!
暴喝与喊杀之声随之而起。
无数黑影,散落地,继白色人影之后,扑向废园。不言可喻,后来的黑色人影,是“天绝门”属下弟子。
惨号此起彼落,只这眨眼工夫,已有十人以上伤亡。
是时候了!
甘棠从腰间抽出“龙凤竹萧”,贯注内力,吹奏起来。
一边吹,目光毫不松懈的注视着废园方向。
一抹淡淡的白影,向他藏身的茂林飘来。
他收起竹萧,飘身下树,心头不自觉地一阵紧张,他知道,一场武林中罕见罕闻的生死之搏就要展开,而他必须全力以赴。
这一次,该是他武力达到巅峰状态之后的一次考验。
独斗“死神”,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曾想过的问题。
微风飒然,一个蒙面白袍怪人已到了身前,来得较他的想像还快了些!
“嘿嘿嘿嘿……”
阴森残忍的笑声,使人心神皆悚。
甘棠目射神光,略不稍瞬地盯视着对方。
“白袍怪人”敛住笑声,狞声道:“小子,真想不到以萧声愚弄本令主的竟会是你!”
甘棠冷冰冰地道:“阁下很惊奇,是吗?”
“白袍怪人”牙龈咬得格格作响,似乎恨到极处地道:“你小子实在命大!”
甘棠不屑地嗤了一声道:“在下该如何称呼阁下呢?阁下愿意除去面巾吗?”
“小子,今夜本令主如再让你逃出生天,从此永绝江湖!”
“阁下,彼此彼此!”
暗夜之中,仍可清晰地看到“白袍怪人”眼中栗人的凶焰。
如果换在数日之前,甘棠一定会先询诘“圣城”血案的真相,而现在已无此必要,因为他并非“武圣”骨肉,他不愿提起挖肝碎心的事。
“白袍怪人”一顿之后再次开口道:“想不到你与‘东海派’搭上了线,本令主大意输了这一着。”
甘棠冷哼一声道:“阁下,你可能满盘皆输了!”
双方不再开口,彼此凝神对峙。
废园方面,战斗在疯狂地进行,恐怖的乐章透过夜空,不断传来,但甘棠与“白袍怪人”全神贯注在当面的对手,谁也不顾,也不敢分神去想一想。
绝代高手相拼,是搏斗的精华,场面并不火辣惊人,但生死却系于无形之中。
谁的意志薄弱,谁的精神稍懈,谁就注定了败亡的命运。
对峙了半盏茶工夫,甘棠的额头渗出了汗珠,“白袍怪人”白巾蒙面,看不见神色,但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彼此,都觉得对方无懈可击。无论谁先出手,必招致命的反击。
时间在万分紧张中一点一滴的消逝。
似乎一分一秒都有一年那么长。
意志力的拼搏,也就是内力的颉颃。
甘棠所修习的“功力再生”一段,在此际发挥了极大的妙用,内力损耗得快,恢复得也快。
又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
“白袍怪人”神志一悚,只那么微微的一疏神。
然而够了,在绝世高手的眼中,这已尽够出手了。
人影一晃,劲气撕裂夜空向四下迸射。
“波”的一声暴响,挟以一声低沉的闷哼。
“白袍怪人”退了八尺之多。
但,电光石火的一退之后,又定住了,像石像般竖立不动。
一块布片,从“白袍怪人”前襟飘落,襟上立即现出一个掌形空印。
“天绝掌”在一代恐怖魔头的身上留下了标记,换了任何一个功力稍逊的高手,这一掌足够致命而有余。
甘棠沉凝地、缓慢地,向前挪动脚步,每一步跨出,都似有千钧之重,身形虽然在移动,但防守并不稍弛,一样的无懈可击。
一步!
两步……
他迫进八步,保持原来出手的距离。
暗影中,有人影浮动,鬼魅般的迫近斗场,但两人谁也不分神顾及。
废园方面的剧斗近尾声,疯狂的乐章已渐趋沉寂。
“轰隆!”
巨响撕空裂云,是炸药爆炸的声音。
甘棠心神微微一颤。
“呀!”
栗吼声中,“白袍怪人”闪电出手。
双方一合而分,乍分乍合……
落木萧萧,劲风如剪。
劲气激撞之声,有如九天雷霆,摄人魂魄。
“呀!”
“嗯!”
栗喝与闷哼齐传,人影猝然分开两丈之多。
甘棠身形连连摇晃,“白袍怪人”却打了几个踉跄。
“少主!”
数条人影同时抢入场中……
白影一闪。
甘棠大喝一声:“你敢!”
同一时间,惨号骤传,当先闪现而邻近“白袍怪人”的那条身影,飞栽三丈之外,“白袍怪人”闪电般消失于林中。
惊呼声中,人影从四方闪现涌入场中。
甘棠目光一扫栽落的身影,不由惊叫一声:“黄梅,若兰姑娘!”
另一条娇俏身影,弹身上前抱起黄梅,颤声道:“少主,她……恐怕活不成了!”
抱起黄梅的,是侍婢之一的紫娟。
甘棠肝胆皆炸,飘身上前,只见黄梅半边头骨业已破裂,血洞中可见白惨惨的脑浆,面上已没有一丝血色,酥胸在剧烈的起伏。
甘棠盼顾之下,向疾奔而至的“神武院”院主姜鸣松道:“姜院主,看她还有救否?”
姜鸣松急趋近前,“天威院”院主程琦也适时而至,双双上前探视。
“天威院主程琦”对歧黄之术修为较深,察看之后,悲愤至极的道:“少主,颅碎脑伤,没有救了!”
甘棠心头一沉,哀伤地望着垂死的黄梅。
只见她双目一睁,失神地左右顾盼,最后停在甘棠面上,唇瓣动了半晌,才吐出了细如蚊纳般的几个字:“报……仇……西门……”
头一偏,死了!
紫鹃惨然唤了一声:“梅妹!”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所有在场的“天绝”门下,齐齐面露悲愤之色,不少人垂下泪来。
太夫人五侍婢,先后已有三人毁在“白袍怪人”之手。
甘棠内心凄测十分,他懂得黄梅临死那几个字的意思,往事涌上心头。
黄梅本名伍若兰,是“玉碟堡”外务管事伍天才之女,伍天才奉西门嵩之命迫害甘棠,事后,被西门嵩杀之灭口。群雄大会之日,伍若兰替父报仇,谋刺不成,为长老南宫由化身的“无名老人”巧计所救,收归太夫人座下为侍婢,想不到竟遭横死。
显然,她父他未报,死不瞑目,把这心愿,寄予甘棠。
除了某些事件,使甘棠含恨之外,一般说来,西门嵩在武林正道人物中,名望相当崇高,要谈为伍若兰报仇,是件非常棘手的事。
甘棠对江湖事业已心如死灰,除了挤兑到头上的他不得不应付外,的确不愿再担事端,但面对死者,言犹在耳,他不能不有所表示。
当下,沉声道:“黄梅,伍姑娘,我答应尽力!”
“东海”派属下司徒霜,与十几名武士,也围近前来,每一个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想见刚才拼斗之惨。
甘棠目注司徒霜道:“姑娘,那边情况如何?”
司徒霜以热切敬佩的眼光看着甘棠道:“敬谢掌门援手之德,经检点现场,敝派死二十,伤十五,贵派牺牲了十一位,敌方遗尸九具!”
“哦!方才的爆炸……”
“仅炸毁了废屋数栋,对方似乎不知地下室的方位!”
“贵主人无恙?”
“承少主关怀,公主无恙!”
甘棠旋又向“神武院主”道:“姜院主,请派人妥为料理黄梅善后!”
姜鸣松躬身道:“这是卑座份内之事!”
说着,向紫鹃道:“男女有别,请姑娘暂时看守黄梅侍卫的遗体,本座立即备棺前来收殓!”
紫鹃无言地点了点头。
甘棠又道:“姜院主,废园之内本门死难弟子的善后办了没有?”
“回少主,卑座早已派人到镇上购买棺木了……”
司徒霜接口道:“如贵门没有特别葬典,愚意以为择废园一角安葬,如何?”
甘棠点了点头,道:“姜院主,你们这位司徒姑娘商量着料理吧!”
“遵命!”
有些闻风而至的江湖人物,感叹一番之后,相继离开。
甘棠又转向程琦道:“程院主,对‘死神’手下的遗体,可曾验过?”
程崎恭谨的道:“业已查过,全是陌生面孔,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嗯,我有事先走一步,请协助姜院主善后!”
“是!”
司徒霜望着甘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发声……
“送少主!”
在“天绝门”所属各级弟子施礼恭送下,甘棠弹身离开。
照理,他该亲自指挥善后处理,以慰死者英灵,但,心中别有所念的他,心理上已失去平衡,下意识中,他憎厌这种群众荟聚的场合,他需要孤独……
“天绝门”少主击败“死神”的新闻,数日间轰动了整座武林。
被视为无敌的恐怖巨魔,算是有了克星,虽然时至今日,仍无人知道“死神”的面目,但这消息已足可使所有“武道”中人欢欣鼓舞了。
被恐怖阴霾笼罩的武林,算是看见了一线希望的曙光。
施天棠在辗转相传之下,变成了神,变成了传奇人物。
甘棠很庆幸别人只当他是“天绝门”少主施天棠,而没有当他是“武圣甘敬尧”之后,这使他精神上的压力轻些,因为甘棠这两个字,已不再是荣誉的象征,而成了一种耻辱的标志!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儿子,但从义父之姓,总还说得过去。
这一天,过了许州,他准备经登封,北转,扑奔太行山。
他想,这是他最后一次的奔波,待寻到“魔母”,查明杀害义父兄的凶手,报了仇,算是对“天绝门”与太夫人有了交待,江湖中将不再有他这个人……
距许州城约莫三十里,有一座石拱桥,叫做“拱宸桥”,全用青石砌造,桥长十丈,宽可容四骑并驰。
因为是来往通衢,桥的两端自然地形成了市集。
甘棠怕多生枝节,所以在许州城没有停留,来到桥头,感到饥肠辘轳,腹如雷鸣,信步折入一间酒店之中,拣了角落里一副座头,要了酒食,闷闷地吃喝起来。
时已中午,座中酒店上了六七成,乱烘烘闹嚷成一片。
蓦地——
一个霹雳似的粗喉咙怪喊一声道:“什么,鲍二父,你说‘死神’?”
这一嚷,喧闹之声骤然止歇,所有的酒客,把目光扫向居中一个酒座。
甘棠不期然的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粗扩的汉子,睁着两只牛眼,瞪视着与他同座的一个形态猥琐的老者。
那猥琐老者呷了一口酒,煞有介事的把手乱摇道:“嚷不得,我鲍二还不想死呢?”
粗犷汉子哈哈一笑道:“二爷,干脆说出来让在座的朋友们饱饱耳福……”
“我的天,这可不是饱耳福的事。”
“二爷,‘死神’下手的对象是各门大派的着脑人物,不会光顾到您……”
酒店中有人插口道:“二爷,您是许州城有名的万事通,有什么江湖大事发生了?”
猥琐老者用手一捻颔下几根疏落的鼠须,一嘟嘟喝干了杯中酒,神色一怔,道:“各位大概听说过‘血帖’这玩意……”
所有在座的酒客,一个个面现骇色,没有人答腔。
猥琐老者目光遍归全座一眼,又慢吞吞地接下去道:“所谓‘血帖’,便是‘死神’的标记,‘血帖’所至,杀劫随之,可真比阎王老爷的请帖还要灵验……”
甘棠又低下头去喝酒,他知道这些正是茶酒馆闲谈的好资料,不足为奇。
整个酒座间,业已静得落针可闻。
猥琐老者干咳了一声,鼠眼睁得滚圆,以低沉有力的声音道:“死神,来无影,去无踪,武林中各大门派帮会,几乎全被光顾过,座中大概不少武林朋友,并非老夫危言耸听,武林已面临末日的恐怖,想不到出了奇迹……”
“奇迹?”
“什么奇迹?”
酒店中七嘴八舌地提出了问题。
猥琐老者顿了一顿,接下去道:“说也难信,‘死神’竟然碰到了对头克星。这事发生在桐柏境内,是最近几天的事,更奇的是这颗武林救星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
“哦!”
惊叹之声响成一片。
“这少年听说是久已不现江湖的‘天绝门’少主,功力业已到了通神入圣之境,一场惊大动地的大战,竟使‘死神’吐血而逃……”
粗犷汉子“砰”的一击桌面,酒杯跳起尺来高,碗碎了一地。
“好哇!不知这少主是什么样子?”猥琐老者望着狼藉的酒菜,皱眉又道:“这少主生来倒与常人不同,身高九尺,臂阔三尺,力能隔山打虎……”
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呃,突然顿住了。
甘棠几乎失口而笑,不自觉地抬起头望了老者一眼,这一望,不由呆了,这姓鲍的猥琐老者两眼发直,竟然已断了气。
座中酒客还没有发现这惊人的变故,一个个瞪目张口,等待下文。
甘棠心中的骇异,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是谁有这等身手,杀人于无形?如果自己不自顾吃喝,可能会发现下手之人。
他的目光迅快的一扫现场,看不出可疑的人。
这老者的被杀,是否与“白袍怪人”有关,因为他在言语中对“死神”有所侮慢,除此,他没有被杀的理由;同时,除了“白袍怪人”或他的手下,江湖中很难找出这等功力的好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形。
与老者同桌的粗汉“噫”一声道:“二爷,怎么不说下去?哦!酒保,酒菜重新来过!”
“砰!”
猥琐老者栽了下去。
“哇!哇!”
惊呼之声响成一片,随着惊呼之声,人影一阵鸟乱,纷纷夺门而出,连那粗汉也跟着酒客逃遁无踪。
店伙一个个面无血色,连上前探视都不敢。
甘棠缓缓起身,正待看个清楚,这老者是如何被杀的,脚步才移,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必看了,是被鱼刺射中‘脑户穴’而死的!”
甘棠大吃一惊,循声转目,另一个角落上,端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一脸阴鸷之色,使人一见就生出极不愉快的感觉。
他与这书生是唯一留在现场的两人。
这书生能一口道出老者致死之由,的确使人骇异。
甘棠注视了对方一眼,道:“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金文焕。”
“哦!金兄好眼力!”
“过奖!”
“金兄当知道出手的人是谁?”
“不错!”
“敢问是何许人物!”
“对不起,君子明哲保身,谨言慎行。这个鲍二爷显然是祸从口出,兄弟我可不愿饶舌买祸。”
甘棠心中一动道:“金兄所谓祸从口出,是指死者曾在言语中触犯了‘死神’么?”
金文焕冷冷地道:“在下不敢多言!”
甘棠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管这闲事的必要,当下微微一哂道:“兄台明哲保身,在下佩服!”
说完,抛了一块碎银在桌上,大步向外走去,也懒得与姓金的书生兜搭客套,姓金的也怪,竟未回问甘棠的姓名来历。
出了店门,走不到百步,便是“拱宸桥”。
上得桥来,只见河水悠悠,垂柳夹岸,小舟载浮载沉,蓑翁垂钓,渔郎撒网,他忽然感到江湖中争长竟短,是多么愚昧而可笑。
他同时也惊异于自己在短短的时日中,竟然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一个人,这改变实在太大了。
不久前,他梦想着天伦之乐,不计任何代价打探母亲的下落,而现在,他不敢也不愿想及母亲,一想到私生子三个字,便无法忍受。
“甘兄请留步!”
甘棠转头一看,那姓金的书生已跟上桥来,甘兄两个字在他听来觉得十分刺耳,但使他惊异的是对方竟能叫出他的真姓,他重新估量了对方一眼,道:“兄台怎知在下姓甘?”
金文焕阴阴一笑道:“甘兄现在已名闻环宇,这何足为奇?”
甘棠冷漠地道:“在下不姓甘!”
“兄弟知道兄台不姓甘!”
“什么,兄台知道在下不姓甘?”
“是的!”
“兄台此言必有所本?”
“当然!”
“愿闻其详?”
金文焕神秘地一笑道:“说起来……喂,还是不说的好!”
甘棠俊面一寒,道:“在下不喜欢吞吞吐吐!”
“是甘兄要兄弟说出真情?”
“就算是吧!”
“其实,这仅是一种巧合,因为兄弟不久前听闻丐帮桐柏分舵弟子悉数罹难惨死‘大佛窟’,一念好奇,前往查看,不意听到了‘玉牒堡主’师兄妹之间的一段话!”
甘棠如被雷击,全身起了一阵痉挛,照此说来,自己丑恶的身世,业已传入江湖,自己将有何面目再见人。
身形一个踉跄,退了两步,恨不能立即一死,以求解脱。
金文焕当头一揖道:“请恕小弟直言冒犯!”
甘棠觉得自己的头脑快要爆炸了,心中产生了一种狂乱的情绪,一股莫名的恨意涌了上来,他无法分辨这种感受,他只觉得恨,恨自己,恨任何人,连母亲与不知名姓的父亲在内,他有一种需要发泄的冲动,他开了口,音调冷森得近于恐怖:“金兄,请你离开!”
金文焕讶然道:“为什么?”
甘棠大声道:“别问我为什么,离开我!”
“小弟不明白?”
“你明白就迟了?”
“莫非……”
甘棠顿时面罩恐怖杀机,栗声道:“我会杀你!”
金文焕吃惊地退了一步,骇然道:“兄台是在说笑?”
“在下很认真,不是说笑!”
“小弟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那句冒犯的话,是兄台迫小弟说的!”
“你跟上来就是为了说那句话?”
“哦!不,小弟只是觉得像兄台这等人物,失之交臂,未免可惜……”
“你可惜自己的生命吧!请便!”
“小弟攀不上?”
甘棠看出对方所说的完全言不由衷,毫无诚意,其目的极可能是存心卑视,认为自己不光明的奇丑身世,虽功力击败“死神”,也无光荣可言。
心念之中,向前欺近一步,道:“姓金的,识相些,别迫在下杀你!”
金文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