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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关东-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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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道:“怕得罪人就下要当公人、捕快。”

袭邪更进一步:“可是,得罪的人,有很多是达官、贵人、说不定还有你的上司。”

铁手道:“要当官就不要当捕快,要当愉快就不要当官——我想当一个好捕头,为人们百姓做点事,替好人良善还他们一个公道。这就决定了我当不了官。”

袭邪冷哼道:“好个公道——值得付出那大的代价吗?”

铁手道:“如果这个公道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就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垄邪依然沉静得来很沉很静,沉着得来很沉很着:“只不过,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例如说:摇红姑娘一口尚未出嫁;她还是黄花闺女,她的一切,得从其父。山君也认为她失去常性,有次发了疯,还杀了她母亲,所以,才把他禁锢起来。你若一意孤行,只听摇红姑限一面之辞,不怕风俗札教所不容么!”

铁手笑了起来。

他的方脸、大耳、大眼、浓眉、挺鼻、人中、嘴角、虎额、燕颔,一齐随着他的笑发光发亮,“你知道我在办案时对待犯人一向都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袭邪看宕他,沉着得来很平静,平静得来很沉着。只等他说下去。

“那就是:待他是一个人。”

袭邪一时下解。

在场的人也听不明白。

“他是一卜人。无论他做了什么事,名誉如何,武功高下,人格怎样,我都不管:他只是一个人。”铁手道:“作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尊严,有他的权利,还他个公道——不管大家怎么说、大官怎么说、他亲人父母怎么看、江湖同道怎么看,我都只作参考。只要他没犯案,就无罪。如果他作好犯科、伤天害理、杀人掠劫,管你是天王老了,享誉武林,我都一样不放过。”

“我对摇红姑娘,也是这样。”

他表明了立场。

摆明了态度。

话已说明。

且也说得很硬。

大伙儿都怔住了。

却不料,只听一阵稀落的掌声传来。

拍掌的人竟是袭邪。

“铁捕头的为人令人起敬,铁爷的话应该鼓掌。”袭邪一面拍掌一面道:“其实,摇红姑娘遭人掳劫,对我而言、留下的也是无限追回和思念。我也希望他早日平安,脱离魔掌。”

“她走了,留下你的思念——”铁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那么,楼上呢?”

“楼上?”

这次连袭邪也摸不着脑袋。

“那一次,你就在楼上奸污她……是在浅水涉地窖的上层吧?还是在六顶楼里吧?总之,都是发生要楼上的兽行——”锭手毫不留情的道:“那时候,该不是你也神智不清吧?”

袭邪居然面不改容,“可惜。”

铁手奇道:“可惜什么?”

袭邪道,“可惜你那时不在现场。”

铁手道:“我在现场还会让你发生那种事?”

袭邪道,“当时,是摇红姑娘先勾引我的。”

铁手道:“你不如说她强暴了你。”

袭邪道:“就算是我强暴了她,她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已得到山君的首肯,把她许配给我——我俩夫妻行周公之礼,关你啥事?”

铁手道:”我刚才已说过了。”

袭邪道:“什么?”

“我说过,每一个人都是人,人有人的权利。如果她自己不同意这样做,谁答应也没用。”铁手朗声道,”山君是她父亲,不是她,她若不喜欢你,你奸污了她,便是犯法。,袭邪表情木然:“刚才你是说过了,我也听到了,不过我只觉得奇怪。”

铁手道:”看来,这地方在我未到之前,已闹得无法无天,怪事自然是多,一没怪事才奇怪。”

袭邪平静且文静的道,“我只奇怪你,你本来千里迢迢而来,是要帮‘一言堂’的忙,而今却听了一个疯女子留下来的片言只字,反过来针对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智了。

铁手道:“我远道而来,不是要站在谁的一边。谁有理我就帮谁,难受害我便救谁。这件事,当然要找到摇红再说。我不是神枪会的弟子,也不是孙家的人。山君和摇红,对我而言,都同样是人,你也一样,若犯了法,就得伏罪。”

袭邪依然冷静得异常安静的道:“可是,如果不是昨晚我出面帮你证明:你不是杀小红的凶手,只怕,你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千百手,早让正法堂的人处决了。”

铁手道,“谢谢你的出面作证,只不过,孙忠三不是迷糊的人,他能明辨是非。”

袭邪道:“只是,现在就算他在,也救不了你——你杀了孙拔牙,还敢来管我的闲事!?”

铁手道:“你们在一盐院外面布了这么多高手,可有看见我出来过?”

袭邪道:“你的武功大高,来去自如,他们怎能盯得住你?我们昨在晚上也派人盯梢。

可是,午夜神捕不也一样溜出去闹事?窥探我们的机密!你也照样潜入绯红轩,奸杀了小红……”

铁手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一言堂里,机密也未免太多了。公孙扬眉是怎么死的?

公孙小娘是怎会失踪的?还有,人形荡克是怎么一回事?!”

袭邪反问:“你是来帮我们的;还是来查我们的?”

铁手昂然道:“我是捕快,谁涉及罪案,我就调查谁。”

袭邪冷然道:“一言堂的事。用不着你来查。”

铁手笑了:“谁说的?”

“你上司。”

只听一个语音和和气气的道:“我说的。”

铁手转首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

真正的震住了。

第五章未完之结

一、财神果

院子里,有很多树和花。

树影婆娑,花团锦簇。

——昨夜,刘猛禽和铁手都是利用这些树,作为掩饰,分别潜入了六顶楼和绯红轩。

同样,昨晚发生许多令人骇怖的血案、冲突之后,“一言堂”里的人,也利用这些树木为掩护,在“一盐院”外监视午夜刑捕和铁手柳捕。

也不知这些花树是不是摇红亲手种的:花开得很凄美,叶长得很惨绿,树上结了很多果实,其中一株,风一吹时,树上累累的果实会发出敲击的声响,垮啦啦的,登格格的响,很好听,就像铜钱落到瓷罄内。

铁手知道有这种树,听说,这树就叫“摇钱树”,所长的果实,如果在赌钱、求财、谈生意的时候,握在手里,或放在襟内、袖中、袋里,很容易便会有所收获。

——所以,这种果子,也就称之为“财神果”。

有人希望这种果子能发挥更大的招财力量,所以就将中种财神菩萨的面貌雕于其果坚硬的果核上,有的呈在圆满自在福德正宝相,有的是土地菩萨相貌,有的则刻上密宗财神:黄财神、红财神、绿财神、白财神、黑财神、财宝天王、象头王财神、大黑天、惠比寿菩萨法相不等。——这种果子,其实是名符其实的财神果子。

财神果上的财神,永远审富富贵贵、福福泰泰的样子。

而今来的人,就是这个样子。

来人富富泰泰,和和气气的样子。

——说话也如此。

他身边有两个人!一左一右,都很年轻,且都十分秀气,眉媚目艳的,好好一个年轻男子。睨人的时候,居然还带着眼波,似娇乍嗔的样子,两人还眉来眼去、勾肩搭前的贴在一起。

不过,在江湖上,尤其近年来,几乎没有人敢轻视这两人带点烟视媚行的年轻男子。

在六扇门中,提起这而人,莫不色变,就是变色。

因为他们就是近日崛起于刑部,要比当年的任劳、任怨还要心狠、还要手辣、还要高深莫测、防不胜防的新一代刑捕,而且也是刑总朱月明一手提拔、栽培的两大爱将:

一个叫戚哭。

一个叫戚泣。

——如果你们听过他们办案的手法,对付敌人的手法,以及排除异己的手段,无论他们再做出什么古怪、崎异的举措。你都下去笑,也不敢笑。

因为如果他们一旦给惹怒了、懊恼了,只皱一皱眉,用百分之一的心神来对付你,或用上百分之一的刑拷来跟你玩玩,那你就只有哭不成、泣不出、也死不去、活不得、只有后悔为何要生来人间这一趟了!

他们就是这种人。

而这种人,却无人敢予制裁,只有他们可以制裁别人。

因为他们有个靠山。

“靠山”就是“老总”:

朱月明。

——朱月明来了。

——这个笑脸刑总,居然山长永远、不辞劳苦的来到这地方,还堆着笑脸、像一颗财柳果般们在此时此地此际此刻,出现在铁手面前。

铁手心里一沉:

——他来干啥?!

他自然设想到朱月明会亲自来到这里:他不是派了自己,又调动了刘猛禽过来接手此案了吗?——这案件若也把刑总大人都惊动了,看来,要比所想像中和所看到的更严重和复杂多了。

铁手马上见礼——毕竟,朱月明在门面上,官位要比他来得高,说他是铁手的“上司”,这句话也一点没错。

铁手施的是拜见之礼,朱月明也不怠慢,立即回了个同事叙面之札:尽管在管衔上铁手不及他高,可是,在江湖上的威名,铁手的名头恐怕还要在他之上。

——他们两人,就好比一个是掌权的人,一个是名人一样,安禄山见着李太自,有时也只得屈身为他捧靴磨墨、逢场作戏。

何况,铁手还有御赐“大公正义铁手名捕”之衔,以及“平乱阙”。

见礼罢,朱月明祥和地道:“现在还不是叙礼的时候,铁捕头不必客气了。”

在一旁的孙觅欢揶揄地道:“我们也不是来看你们叙义的。烟十六叔的儿子尸骨未寒,你们当捕快的到底是来破案的,还是犯案的?”

朱月明一团和气的道:“你觉得我们在拖时间?”

孙觅欢笑起来居然跟朱月明很有点像:只不过,一个圆脸,一个长脸而已,两人的笑容,都像刻在脸上似的,只不过,一个圆滑些,一个则尖酸了一点。

“也不致于。但官场上的官官相护,哦耳熟能详——尤其是六扇门中,护己徇私,早以习以为常。

朱月明一团和气、两团诚意他说:“既然你已认定是铁手杀了人,这里又是一言堂,你的武功高些,何不直接出手,逮他偿命。”

孙觅欢有点笑不出来了:“你以为我不敢,我只不过是尊重你朱刑总,才哑忍不发,如今,你这样说法,就是任由你的手下放肆了,那就只好迫我替你教教奴才了……”

朱月明更是一团和气、两团正气地道,“请请请……他是不是奴才,请你教训得了他再说吧。”

说着,居然还欠身让开,好让这个“神枪会”的名宿直接面对铁手。

这一次,孙觅欢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的脸突然长了。

窄了。

他双目吐出精光,颧颊腮须忽然一齐发红,大叱了一声:“好!就让我不瘦枪见识一下名捕铁手到底有多呛!?

二、铁手破神枪

他们是已动了真怒。

——这些人里,笑容最好的要算是他,但出语最尖酸,最是咄咄逼人,行动最剧烈以及最翻面无情的,也是这个人。

这岂非常情?一个人平时压抑愈大,反抗力便愈大;压力越巨,反弹必强。

他左手戟指铁手,右手一摊。

后面的人立即为他捧上了长枪。

这是一柄长型的铁枪,枪头双锋,打镌成水波状,不但可以扎刺,也可以用来割划,更可以恃一身智力,打砸扑劈,凶猛非常。

——枪是“百器之王”,往来冲突,当者披靡,确是威猛难当,只不过,由于它太长,也太重,平时携带,总不如刀剑方便。

是以,有身份的使枪高手,他背后也一定有人替他拿枪。

当然,身份越尊贵,枪身愈重的;在后面服侍的人也就越多。

孙觅欢后面有三个人替他托着枪,三人都是眉精眼企,精悍机灵的年青人。

这三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脸上都有痣。

——一个长在颔上,一个长在颌下,一个长在眉心。

三人动作都很一致。

也很快。

只听孙觅欢招手喝道:“拿枪来!”三人马上递上了枪。

铁手向来听闻过孙觅欢“不瘦神枪”的大名:在“神枪会“负责决策的“一贯堂”内,目前手握重权的“总堂主”自然是“枪神”孙三点、其余最有实力的“三大元老”,分别是“魔消道长”孙寻爱、“半天眼”孙破家,以及“重色轻友蛮菩萨”孙怒娃三大高手,但不论武功、名声、战斗力,这位“瘦神枪”孙觅欢实不在任何一位“元老”之下,不知因为“神枪会”的制度,还是因为“一贯堂”的内斗,或者是为求公平起见不想让孙觅欢、孙寻爱、孙三点三名同胞同系的兄弟包揽“一贯堂”大权,是以,孙觅欢一直不能打入堂内决策“元老”的范畴中,只以“总护法”的名义作了个陪衬。越发是如此,孙觅欢更积极于处理堂内堂外、武林江湖上的大事,逢仗必打,遇事必管,来树立声威,所以,这种实战派人物的分量,决不可小觑。

铁手当然凝神以待。

枪就捧在三名有“痣”青年手里,眼看就要交到孙觅欢手上。

——“枪一在手,菩萨走、佛陀避、鬼神瘦。”

这是江沏上给孙觅欠唱的歌摇,这还只唱到:“枪一在手”,还没包括描叙“枪一出手”的情境。

铁手盯住孙觅欢。

盯住他的枪。

盯着他的出手。

然而有人却对他出了手。

出手一枪!

出手的不是孙觅欢。

出手的是孙家变。

孙觅欢不过是个幌子!

“半边脸”孙家变用的当然也是枪。

——短枪!

铁手这时,正全心全意全面全力的防范着孙觅欢和他的“不瘦枪”。

按照道理,快手既没料到管家孙家变有这一击,就不可能避、挡、接得了这一招!

何况,孙家变的出手的确很快/辣/毒,他的短枪是“神枪会”中有名的“断神枪”:

据说由于他自知枪法上不能超越同门中最出类拨萃的高手,他横起心来,将自己的枪,折一为二,两端都装上枪尖,招招进攻,式式搏命,着着尽是不要命但要人命的打法。

这是对的。

铁手真的避挡接不过这一枪!

所以他正好出枪!

那一枪正好刺在铁手背上。

“波”的一响。

铁手似震一震。

孙家变也似怔了一怔。

铁手震上一震大抵是因为他骤受奇袭,孙家变怔了一怔却是因为。

声音。

——枪尖刺入骨肉里,应该是“哧”、“嗤”或“噗”的一声,而不是“波”的一声响。

“波”的一声是因为:

就在枪尖刺着铁手背后的刹那,铁手没有避、没有挡、也不及闪开,可是,他背后的衣服,突然像吹了气一般,鼓了起来,涨成一个半月型的球,抵住了枪尖。

枪尖锋快的利。

枪法快利如风。

枪刺破了那个“球”,故而发出“波”的一响。

是的,孙家变这一枪只刺穿了衣服一卜洞,却刺不进铁手的体内。

他要杀的是铁手——刺穿扎破他的衣服,又有何用?

铁手霍然回身。

他还没来得及打话,“啸”的一响,孙家变又发出了一枪。

这一枪直刺他的心窝。

一别忘了,孙家变苦练的是“双手枪”。

他一击不成,又生一击。

这一枪也命中了。

也是”波”的一响。

——这次,刺破的铁手胸前遽然鼓起递向枪尖的胸衣。

孙家变真的变成了只有半边脸。

他喘气——这两击一招二式,无疑已用了他全力。

铁手的表情是同情多于愤怒,怜悯大于光火:“你又何必……”

话未说完,另一头的孙觅欢已在大喝声中出手。

他抄起了枪。

不扎、不挑、不刺、也不戳,甚至也不抖动攻击,而是一捞起枪就把整把大铁枪向他劈头劈面罩头罩面没头没脸的扔了过来。

枪是铁枪。

力是巨力。

招只一招。

狠命的狠。

铁手叹了一口气,一手(他只用单手)已接住了虎虎作响啸啸连声的铁枪,道:“把话说清楚再打……”

话是来不及说了。

因为他的话只说到这里,朱月明变了脸色,戚哭叫道:“小——”戚泣喊道,“——

心!”

因为可怕的不是大铁枪。

可怕是孙觅欢。

——铁枪也是一个幌子!

在孙觅欢掷出大沉铁枪的同时,他的左手突然一抖。“啸”的一声,一条细似发丝一般的线,线头上一点银亮棱片儿,已直取铁手!

直攻他的咽喉。

咽喉敞开,没有衣饰。

那一块小而银亮的梭片,就是毒蛇的利齿,正在噬向这儿!

三、锄弱扶强,除良安暴

那块金属片很小,但速度很快,连着一丝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儿.急取铁手喉咙。

铁手左手还持着柄大铁枪。

大铁枪戳来之巨力,令他向后一仰一挫,以致咽喉空门大露。

这是难得的破绽。

——对铁手的敌手而言,这是极难能可贵的刹那空隙。

孙觅欢千方百计,就是要制造这个空隙。

他就是要把握住这个“空子”。

他发出了他的独门兵器:

真正的“瘦神枪”!

真正的“瘦神枪”只以一丝“崂山神蛛观日丝”、系着到一片尖利的枪棱,把暗器与枪法融为一体的秘技、杀手锏、绝门兵器!

这一“枪”来得很快、根绝、也很突兀。

铁手的手很大。

这一“招”攻其无备,铁手纵有再大的本领,也断没料到孙觅欢的“不瘦枪”其实是这样的一条枪!

铁手的手不但有点大,看来还有点儿笨。

这一下谁都意料不到——既然连料也料不着,又如何招架?

铁手的手看去不但大大,又有点儿笨,更有点拙。

铁手的一只手还正接了把沉甸甸的枪,另一只手——

他的另一只手突然一抄。

这一手很快。

——不但不笨,也一点儿都不拙,更妙、灵、绝到了极处。

像画家的“神来之笔”。

又似诗境中的“物我两忘”。

——妙得无迹可寻,灵如得手应手,绝至登峰造极!

铁手一伸手,一捉,就捉住了那一“枪”!

捉个正着!

——好似,仿佛,他的手就一直横在那儿,正在等待孙觅欢这一片飞枪,已等了好久,守候了好久好久,苦候了好多年华岁月了。

铁手一出手,就捉住了“瘦神枪”。

可是,他错了。

孙觅欢不是孙家变。

——毕竟,孙家变只是“神枪会”里分堂”一言堂”中的总管,而孙觅欢却是“神枪会”直系总堂“一贯堂”中的总护法!

铁手是“捉住了”瘦神枪——的其中一“条”。

瘦神枪不管“瘦”或“不瘦”,都不只一“条”,而是有许多“条”:

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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