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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梅带去了对生的眷恋,却也摧毁了路旷生的意志。
他在出院的第五天后,终于从校学生会辗转打听到了张若梅的死讯。他的心一下子被烧得焦黑。约会晚上的情景历历在目,每一次回忆都如同钢锯一样,切割着他的神经。而张若梅被列车碾断了脑袋的惨状,更像一把凿子,一刻不停地凿着他的心,让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他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他的耳朵里,循环播放着的,都是张若梅在林为梁身体之下挣扎的痛哭声;他的眼中,尽是张若梅捧着断了的脑袋,对他冷笑、痛骂的身影。
在地狱的烈火煎熬之中,他度过了一生之中最后的半个月。
直到一天,他发现从后山上拣到的张若梅唯一遗物——银钗从宿舍里消失不见了。他发了疯一般地拼命寻找。在他恍惚的心中,这代表着张若梅又一次离开了他。
三天后,他在宿舍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它。捧着失而复得的银钗,他忽然明白了,这是张若梅在表示,她明白了他心头的苦,原谅了他。她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
可她已经去了天堂,如何才能让两个有情人长相厮守呢?他心中有了主意。他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走到主楼后边,等待着林为梁的出现。
“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王子山深沉地叹息了下,“路旷用极端的手段杀死了林为梁,替心爱的女人报了仇,随后他选择了死亡,与她在天堂里再续情缘。所以路旷绝对不是世人眼中那样的失心疯、嗜血者,而是一个痴情者,一段悲剧爱情的牺牲者。”
黄思骏完全震惊于王子山所讲的故事中,缭绕在心头的诸多谜团,如同风儿吹散乌云般,全都豁然开朗。深深困扰自己的514宿舍幽灵,原来就是这么一段悲惋的爱情故事。一时间,他心中又酸又涩,又有一种得以释脱的轻松。
他问王子山:“既然你知道路旷杀死林为梁的真相,为什么不向学校、向公安局披露呢?”
王子山摇头道:“路旷杀死林为梁的真相,是林易在一个月前找我一起喝酒,喝醉酒后告知我的。据林易说,他也是在事后才猜出这整个过程。比如林为梁凌辱张若梅的情节,他是在路旷杀了林为梁之后,结合那天晚上路旷的说法,进行合理推断的。至于不向世人透露路旷杀人的真实动机,主要是有两点顾虑,一是张若梅的清白。因为对于路旷来说,他断然是不愿让自己的死,去揭开张若梅生前心头的疤,让她蒙羞于世人。林易不想去擅作主张。还有一点的,就是整个案件过程中,将林易牵涉了进去,毕竟是他给张若梅、路旷偷发的情书,造成了他们二人相继的悲剧。他怕一旦说露了出去,要承受世人的指责。因此一直以来,他都默默地背负着对路旷、张若梅二人的愧疚之情,努力地想要去给他们做一点补偿。”
“补偿?”黄思骏奇怪道:“怎么补偿?”
真相最后大白
苦笑了一下,说:“记得那次我们找你一起进514宿舍请碟仙的事吗?林易当时怀疑是路旷的鬼魂附在你师弟李极身上,造成他的发疯。他觉得是不是路旷有着太多的冤屈无以宣泄,于是迁怒于无辜的人身上。所以他找了我们,想把路旷的鬼魂请出来。一来让他放过其他的人,二来也是想趁机将路旷杀人的动机揭晓开来,借我们的嘴说出去,还路旷一个公道,泄去他的怨愤,让他的灵魂得以宁息。结果没想到,路旷的鬼魂没请来,倒将大家的胆都吓破了去。”
王子山顿了下,说:“不过那次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林易获悉了另外一个秘密,就是路旷当时放在宿舍里的银钗不翼而飞,并非是张若梅的鬼魂所为,而是莫荫拿去的。他有天坐在路旷的床上,不经意间翻开他的枕头,看到银钗,一下子起了非念,见四周无人,便悄悄地藏了起来。后来路旷像个瘟神一样,红着眼四处找银钗,他一下子心虚了起来,有心想要交还给路旷,又怕遭到他的痛斥,留在手里,又觉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烫手,后来就找个机会,偷偷地将银钗丢在宿舍的床底角落里,算是物归原主。那天请碟仙失败后,他与林易被困在514宿舍里。他大概以为是路旷在暗中发威,于是便跪在地上忏悔,让林易听到了。唉,谁知路旷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他,将他索命了去。林易和我都觉得,是路旷憋在心头的怨气太重了,所以才会为一根银钗的被盗,将同窗两年的同学杀死。真是冤孽哪。”
黄思骏想起在514宿舍里拣到的莫荫英语书,上面写着“我为什么要拿那钗子!!!我要怎样还给他???”很显然,莫荫在偷拿了路旷的银钗之后,见到路旷急红了眼来寻找,心中很是害怕与后悔。只是如王子山所言,为一根银钗被偷而杀死同宿舍之人,路旷的做法是过了一些。
等等。黄思骏的心中升腾起了一个问号:“514宿舍里真的有路旷的鬼魂存在吗?”他将这个疑问抛给了王子山。
王子山睁大了眼睛,说:“514宿舍没有鬼的话,路荫怎么死的,你师弟李极怎么又会莫名其妙地发疯自杀的,还有啊……”他停顿了一下,说:“我怀疑林易的受伤也是路旷的报复之一。他报复林易当初没有及时告诉他约会的事情,导致张若梅的受辱。”
黄思骏心乱如麻。他想告诉王子山说李极的发疯并非鬼神所为,乃是被银钗勾起潜意识里的黑暗记忆,但他更被王子山所说的林易受伤事件所吸引,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怀疑?对了,你知道林易为什么潜回宿舍呢,你当时有没有跟他同行?”
王子山慌乱地摆了摆手,“没,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回宿舍,大概是想要拿点东西,或者向514宿舍里的鬼魂做祭奠吧。”
黄思骏凝思了片刻,始终想不通这个问题,叹道:“就算真有鬼魂报复,但怎么可能将一根那么长的银钗钉入林易的头颅中呢?鬼魂只是大脑发出的电磁波的残余能量,不该具备力量啊。”
王子山紧张地问:“啊,你们在林易头颅中找到了银钗?那你们有查出了什么吗?”
黄思骏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确切的结论。他们警官认为可能是热水器掉下来时,林易刚好将银钗举过头顶,然后被砸了进去。但警官又觉得不对,因为热水器距离人的脑袋就那么点距离,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冲力。”
王子山暗自松了一口气,道:“那……会不会是林易跪在地上时,热水器砸下来的呢?这样的话,力度应该就够了。”
黄思骏拍了一下大腿,大喜道:“对,有这种可能。我明天就告诉华警官他们去。”
王子山欲言又止。
黄思骏注意到他的神色异样,问:“怎么了呢,你?”
王子山叹道:“其实我刚才对你所说的这些事,我曾答应过林易不再告诉给第三个人。只是今天晚上我心情实在太糟糕了。我想这次离开学校,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而林易他可能就不会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甚至,”他抬眼看着黄思骏,说:“甚至他可能就这样走了。所以我怕路旷的故事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而一旦路旷的冤屈得不到申诉,那么他的鬼魂就一日也不可能放弃报复的想法。这样的话,西仰大学,至少7宿514,永远就不可能安宁,说不定将来还会继续死人。想着这件事,我就觉得心里不安。可我又无意卷入到这个漩涡之中。而你跟他们警察走得这么近,所以我想就由你代为转述这其中的曲折故事,是最为合适的了。不知你会不会怪我将这个任务托付给你呢?”
黄思骏感激地握住他的手,说:“怎么会呢,你能告诉我这么多的真相,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你知道吗,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提心吊胆地生活。我总怕路旷、李极那样的发疯事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而如今,我知道一切都事出有因,那么我也就安心了。”
王子山笑了笑,拍了拍黄思骏的手背,说:“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去赶火车。你多保重。”
送走了王子山,黄思骏沉浸在一种久违的轻松与兴奋中。路旷的发疯、林易的头中银钗,均有了答案,缠绕在他心头已久的阴霾一下子驱散开,他有一种生命蜕变、即将开启新生活的喜悦感。他决意明天一早就去找华峥他们,把这个好消息与他们一起分享。他热切地盼望着黎明的到来,盼望着朝阳升起,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播撒下光明的种子,从此无所忧惧,安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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