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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思骏步履坚定地朝414宿舍走去,用钥匙打开了门。
才从414搬离一天,黄思骏却有一种阔别已久的陌生感。仿佛一夜间,整个宿舍所有的物什全都苍老了,变得物非人非。他缓缓地掩上了门,将伤感封闭于一室。
黄思骏在李极的床铺前站立了约莫五分钟,大脑之中一片空白。时间停滞,思维停息。寂静之中,他不知道是自己在安慰着李极的鬼魂,还是李极的鬼魂在安慰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单身一个人。屋子里,还有一个眷恋着不肯离去的鬼魂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哀伤与思念。
一片寂静之中,李极贴在床铺墙上的一幅海报忽然“哗然”一声,从墙上掉落。那是李极生前最喜爱的一个油画画面:波光粼粼的湖泊边,静静地挺立着一座草房,草房四周,衰草遍地,黄茫茫的一片,屋顶之上,残阳如血,散发着暗淡的光芒。整个画面,静谧之中流露着苍凉的况味。黄思骏总觉得那是老去了的人才会喜欢这样的画面,因为那里面有死亡的光辉,不会惨烈,而是安静,略带一点悲伤。李极说作者是一个虔诚的宗教信徒,而他可以从中看到天堂的光芒,洗净一切罪恶。
“洗净一切罪恶……”曾经里,黄思骏对李极的这句话淡然一笑,视为一种抒情,而如今,他却感受到,李极说这句话时脸上向往的光辉。只有罪恶感浸入骨髓之中的人,才会将死亡视为解脱,以血来洗净一切罪恶。黄思骏想起李极死亡之前脸上的笑容,心抽动了一下。
是心底埋藏着怎样的罪恶感,而这样的罪恶感又埋藏多久,是根深叶茂还是朽烂成泥,才会令李极在面对死前那般挫骨的疼痛却面带欢欣?
也许答案就藏在床铺之上,覆盖着湖景海报的床铺之上。
黄思骏知道,海报的掉落是李极对他打的招呼,或者说是给他的提醒,要他记起前来的目的,并尽快着手完成。
“莫非是李极感觉到了潜伏在这四周的危险?”黄思骏背后一麻,明晰了自己的处境:孤身在空荡荡的、已被封闭死的宿舍楼里,而头顶上,就是梦魇缠绕不断的鬼屋!
他慌乱地开始搬床掀被,找寻起照片来。
被窝里没有……枕头下没有……床褥底下也没有……
黄思骏将李极的床铺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有汗珠滴落了下来。
“是我错了吗?”黄思骏拼命地回想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忽然想到李极在梦里古怪的反手指示手势,神经深处有根弦被触动。他将床铺上所有的东西全都移开,奋力将床板翻了过来。一张照片豁然钉在了床板背部。
不知哪根神经触动,黄思骏想起了校园鬼故事里的一则:姐妹外出,住在旅馆。姐姐有事离开了,回来后发现妹妹不见了。她在紧张的等待中度过了一夜。夜里梦中,听见妹妹全身流着血,对着她唱:“好姐妹,背对背……”第二夜又是如此。第三天,姐姐实在无法继续等下去,打算离开宾馆,这时她忽然醒悟了过来,翻过床板,看见妹妹的尸体正钉在了床板下面!
“好姐妹,背对背……”黄思骏打了个寒颤。李极将一张照片钉在床板背面,夜夜与它隔着一张床板相互偎依,是代表什么意义呢?
照片死亡印象
3…10 22:21:522313
就在这时,楼道里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踢踏,踢踏……”那是皮鞋撞击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
黄思骏全身的血液全都凝固了,整个人定格在了伸手取照片的瞬间姿势上——在这个被封掉了的“鬼”宿舍楼里,除了自己外,还会有谁人进来?
“踢踏,踢踏……”皮鞋不慌不忙的声音。黄思骏仿佛看见了皮鞋主人脸上挂着的冰冷笑容。
冷汗密密地渗了出来,流到嘴唇边。好咸,好苦。
皮鞋声在414门口止住了。紧接着,是长久的沉寂。
黄思骏的全身肌肉都因紧张而僵化。他想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来为自己壮胆,却怎么也无法掀动嘴唇,只有恐怖的念头在群魔乱舞中:“外面的是人还是鬼?为什么会在我要拿照片的时候出现?是不是照片召唤而来的?他怎么没有声音了,是消失了还是进屋了?……”
隐隐约约之中,黄思骏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沉重的呼吸之声。他将手塞进了嘴里,才克制住自己,不发出惊叫声。
“邪恶的鬼魂在旁边觊觎着我!”黄思骏被这个念头折磨得几乎发狂,他在心里狂喊着:“李极,李极,你在哪里,快帮我赶走这可恶的人吧!”他不知道,在李极出事的那晚,一个人睡在宿舍里,被头顶上的吵闹声折磨得神经接近崩溃时,也是这样地呼喊着黄思骏。
忽然间,514宿舍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下来。黄思骏惊异之余,听到一个很模糊的脚步声从414门口掠过,接着消失了。
黄思骏感觉心头的一块大石搬开了,却同时又砸落了一堆的石头,“怎么不是皮鞋声?那是不是代表着楼道里或者宿舍里还有一个人?514宿舍里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是鬼魂出动了吗?”
他没有时间来细细寻思这些问题的答案,伸手飞快地将插在照片上的大头针拔下,连床板也顾不得复原,窜向门口。
伸手握住门锁,黄思骏的心又紧缩了起来,“门外到底是什么景象,会不会站着一个人,还是楼道里变了个世界?”
然而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门外空空如也。但门口处,却凌乱地放了一双崭新的皮鞋。沿着皮鞋往上看,没有人的影子。
“是皮鞋自己在走路?”黄思骏觉得自己就像是丢进了冷冻库里的一条鱼,努力想扑腾起来,却被铺天盖地的寒意给冻结住了。
黄思骏可以确认,在他进来之时,门口乃至整个楼道里,都没有这么一双皮鞋!
那么是谁穿过来的,还是皮鞋自己走路过来?
黄思骏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跃过皮鞋,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往楼梯口处跑去。
在楼梯口转了个弯,黄思骏听到身后传来“噼啪”声。那是皮鞋快速踩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皮鞋在追赶着自己!
黄思骏魂飞魄散,只有死命前奔,不敢回头。他感觉心脏快要从心腔里跳出去了,然后有一双黑手摘住了肺,用力地捏紧着,令他透不过气来。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还好他看到了水房。
黄思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手竟然可以如此伶俐。他一跃而上水房窗台,双手一扒,一使劲,整个人就从换气窗里翻了出来。
一股清晨的清凉气息迎面扑来。黄思骏感觉胸口一下子舒畅了许多。他再继续往前跑了约有二三米,始敢回头朝水房那里望了一眼。
有一双眼睛贴在水房的玻璃上,在看着他!
黄思骏好不容易才稍微安稳下来的心,又剧烈地扑腾了起来。他不顾早起学生诧异的目光,奔跑了起来,一直跑进6宿。
进了宿舍,关上门,黄思骏始觉扑腾的心略微安宁了下来。他将放在口袋里的照片掏出,放于桌面上,仔细地观察起来:
从照片泛黄的质地来看,应是有些年头。照片的边角部分,由于常被摩擦,已略微起毛。时间的漫漶,在照片上留下了淡淡的印记,使得照片看起来有点模糊,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但依然可以看得清,照片上是一对母子的合影。其中母亲年约四十,儿子则约莫二十岁。母亲脸部的线条有点僵硬,显示出她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乃至严厉的人,而从她斜放于大腿之上的粗大右手来看,她应惯于干粗重活。此外,她的右手和右眼上均有一个窟窿,就是大头钉钉过后而又拔出留下的痕迹,为她的形象平添了几份狰狞。黄思骏总有一种错觉,她的右眼里空出的洞眼,里面藏着凶狠的血丝,而她右手的空白处,应予以补上一支锋利的斧头。
相比之下,坐在母亲右边的儿子显得苍白而又纤弱:瘦长的脸庞镶着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呆滞得就像死人的眼睛;微张的嘴唇,似乎在控诉着什么。他的双手古怪地抬高放在了空中,像是在凌空弹着钢琴似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青气,好象整个脑袋被人用内力震伤过,浮现出一层淤青。
一种不舒服感涌上了黄思骏的心头。恰如元应允所述,整张照片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弥漫满的,尽是死亡的阴翳。特别是儿子的形象和母亲右眼中的空洞,给人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一个即将被火化的人的脸上两团不自然的红晕——虽然极力想要去渲染一种生命的色彩,然而却加深了死亡的印记。
黄思骏丢开照片,大口地喘着气。他觉得胸口里有千万只小虫在爬行,从腹腔一直爬到喉咙,麻麻痒痒的,带着一股恶臭。他俯下身去,干呕了起来。五脏六腑全都扭曲成一团,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一点津涎,从口角延落下来。
照片藏着古怪的秘密。可是黄思骏却没有勇气再去作检查。
或许这本来就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张催命符。黄思骏想起了梦中的照片化作一把大砍刀,一下斫落李极的脑袋,心不由地又抽动了一下。
活死人合影照
3…12 23:45:292373
喘息了两三分钟,黄思骏始觉得心头的恶心感降低了些。他想了想,抓起照片,放入兜里,走出宿舍,来到学校的湖边。
湖边阳光明媚,柳丝轻拂。许多学生映着晨光水色,在背着英语,或者看书;还有一些退休的老人,或双手推开太极,或手摇扇子翩然起舞。整个景象,充满了人间的朝气。
晒着阳光,置身于人群之中,黄思骏始得驱散了一点心头的压抑感。他选了一张石凳坐下,确认身边无人旁观,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照片,再度仔细观察起来。
照片的背景,应是在一处民居之中,与黄思骏之前梦到的民居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破败:镜头拉展开的空间里,可以看到墙壁上白灰遮掩不住的黄土,暗褐色的红砖,又脏又腻,像是从未洗过似的;主角母子俩是齐排坐在一张饭桌之前的长凳上,而在凳子的下边,也就是照片的最下角,露出一截木箱的形状,木箱上斜插着个半椭圆的木块。黄思骏直觉那是一个刀柄。而在木箱上面的墙上,挂着一件满是脏污的塑料围裙。由于年久日长,照片褪色的缘故,黄思骏无法看清围裙上的污迹究竟是什么,但凭着污迹的面积来看,应该不是厨房油污,而更像是从事某种脏污职业所沾染上去的。
黄思骏实在不愿再去看照片中母子的古怪神情,于是将目光焦点移至儿子手的姿势上,越看越觉得这个姿势不像是正常人面对镜头所能摆出的。他试着将手缓缓抬起,模拟照片中男子的姿势,总觉得像是神经质人的动作。
“黄思骏你在做什么,在练气功,还是走火入魔?”耳边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将黄思骏惊得身子一颤,放在膝盖上的照片随之跌落在地上。
未等他转头看清说话者是谁,一双手已伸了过来,将照片拣起。却是林易。之见他脸色通红,额角沁汗,似乎是跑了很长的一段路过来。
林易将照片举起到眼前,只看了一眼,就触电似地把照片丢回地上,“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阴森森的,像鬼婚礼似的。”
“鬼婚礼?”黄思骏微眨着眼睛,大脑深处隐约有一道灵光在闪烁,却始终无法捕捉到。
林易将双手按在石凳旁边的树上,看着黄思骏,“我越来越觉得你很古怪。如果不是现在在大白天,阳光底下的,我真怀疑你就是鬼附体。”
黄思骏默然地拣起照片,抬眼看了一下林易,心头有惊雷炸响。他转眼看了一下照片中儿子手的姿势和身后的桌子,一道明亮的白光闪过:不错,儿子是在保持着双手扶桌的姿势,只是被转了个身过来!
黄思骏紧张地想道:为什么儿子会被掉转了个身过来呢?是灵异事件,还是有意玩笑为之?
他看着照片中母子俩严肃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玩笑之人。那么难道真的就是灵异事件,即照片中本来只是为拍母亲一人,儿子是无意中被照相机“抓”进镜头的?
黄思骏见过不少在网上流传甚广的“鬼”照片,对其真实性一直是半信半疑中。网友们也是各执一词,没有争辩出个结果。有的人认为,照相机捕捉到的光线波长频幅要比眼睛更广,所以能够“看到”许多眼睛所看不到的景象。比如平常的遥控器在使用时,均会发射出红外光,人的肉眼无法看到该光芒。但若是将遥控器置于照相机下,便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闪一闪的光波传播。
持反对意见的,几乎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们坚信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所有的鬼照片,都是用Photoshop等做图软件做出的效果,都是人为添加的,并非真实存在。
无论“鬼”照片是真是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些鬼的现身,基本上都是绿幽幽的一片。这与照片中儿子全身上下笼罩着的一层青气相似。
虽然身在阳光底下,黄思骏却感觉有一股冷气在空气中不停流窜,将自己包围。
“喂,你小子在做什么呀?”站在旁边的林易久不见黄思骏答话,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
黄思骏一个踉跄,止住了身形,转头茫然地看着林易,“你做什么呢?”
林易怒道:“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呢,怎么半天不说话,真的鬼迷心窍了?”
黄思骏将照片紧握在手中,虚弱道:“是有鬼!”
林易吓了一跳,道:“在哪里?”
黄思骏扬起了照片,“在照片里。”
林易嗤笑了起来,“你别装神弄鬼啦。这种照片,网上随便扒拉,都可以找出大把。你想吓唬谁呢?”
黄思骏忽然对眼前之人有着说不出的厌烦。他用力地推了林易一把,嚷道:“是是是,我就是鬼上身,在装神弄鬼,在吓唬你,可以了吧。你给我滚!”
林易斜眼偷看了着照片一眼,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浮上唇角,“好好好。你不欢迎我,我也不自讨没趣。你好好看你的鬼照片吧。”他将“鬼”字咬得特别重了一点。
黄思骏看也不看他一眼,颓然地抱头坐回石凳上,望着湖心的粼粼波光,怔怔发呆。
不知过了许久,黄思骏忍不住地又将照片举至眼前,细细观察了起来。这一观察,又有新的发现:照片里,儿子的衣襟将母亲右胳膊的一角给遮住了。这说明,儿子的形象应该是真实存在着的!
因为按照鬼照片的现身说法,照相机可以捕捉到肉眼看不见的影像,那么也就说明,这个影像并非实质的形体。也就是说,它是透明的,或者是虚幻的,绝对不可能遮住真实的世界。而照片中的儿子既然能够遮住母亲的手臂,就说明他不是鬼!
“不是鬼,难道是蜡像不成?”
黄思骏参观过一次蜡像馆,里面栩栩如生的蜡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有蜡人,才可能与真人那般惟妙惟肖。
但黄思骏几乎可以确认,照片中的人不是蜡像。因为再高明的雕塑师,都很难雕琢出衣褶上的细微起伏,以及头发的细密浓茂。他只是在给自己寻找借口,强迫自己远离事情的真相:照片中的儿子已经死去多时!
一个活人与一个死人的合影!
照片自燃成灰
3…16 1:52:552064
这个猜测如阵云前的天空,乌云翻卷,将人沉沉地卷了进去,坠入骤雨的无情鞭打之中。
虽然荒唐,虽然不可思议,但这却是最接近于事情真相的!
只有死人,才会笼罩着那样的一层青气;只有死人,才有那么呆滞的眼神;只有死人,才可能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
只是,谁给这对阴阳相隔的母子拍照?为何母亲在面对儿子尸体时,脸上没有悲伤,反倒有一种欣慰的表情?为什么李极会藏有这张照片,又在午夜时分梦游,对着照片做出种种古怪的动作?他又为何要将照片钉于床板背面,并且是从母亲的眼睛及手背上扎入进去?这与他发疯时的举钗自戕左手有何关系?还有,他一直念着的“脑袋掉了。缝”是否与照片留给他的记忆相关?
里面,藏有了太多的秘密,太多的血腥。压迫得黄思骏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只能推测道,照片就是李极拍的。他除了是这一张阴阳合家照的作者之外,亦是一场杀戮的见证者。只是因为与照片中人某种奇特的关系,使得他将这些浸染着鲜血的记忆压制成了一张老照片,存放于心底的阴暗处。在某些个特殊的时刻里,这些记忆会如同幽灵一样,从他的灵魂深处释放出来,支配着他的身体,做出种种离奇的举止。或者说,这些记忆就像一条蛇,多年里紧紧地缠着李极,将他压迫在地狱的边缘。直到有一天,他全身的骨骼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碎了,于是蛇便吞噬了他。
如此的话,李极在精神病院里念着的“来,照相。喀嚓一声。脑袋掉了。”前半句便有了答案,那后半句又作何理解呢?
黄思骏目光游移,终于落在了照片中儿子的脖颈处。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之情,将照片举近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照片中,儿子纤细的脖子显得那么地无助,仿佛一拧就断。黄思骏的目光逐渐聚焦,眼中的惊疑越变越大,最终化成了一声呼喊——滚动在喉结里,却无法再发放出来。
照片中,儿子的脖子处有一道细细的白痕,而且脑袋与胸腔的连接处,有细微的一点错位。很显然,他是脑袋掉了之后,被安放了上去。
黄思骏心中的感受,只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他实在难于想象,会有什么样的人,可以在儿子的脑袋掉了之后,将他安回上去,再坦然地拍照留念。他更难于想象,在一张照片之中,可以隐藏着如此多的悬念,多得让人无法透气。
他想了想,将照片收好,走向学校的文具店。在文具店里,他买了一个放大镜,接着,他游魂似地在校园里晃着。他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但他却在抗拒着这样去做。他害怕谜底揭晓那一刻的恶心感。于是他只能将自己的思想放逐,让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终于,他在学校的餐厅门口停住,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要了一份粥,虽然他一点也不饿。粥很快就端了出来。黄思骏慢慢地啜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