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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发怔的时候,周伯彥已经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出去。
她回神,“等等,我有话告诉你。”
周伯彥转过身,很从容地看着她,一点催促她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站着。
“你想知道的真相,我也不清楚。主子从未提过除掉那两个孩子的原因。至于对你爹娘下手的事,一开始,主子似乎没有要他们性命的意思,只想抓他们并软禁起来。只是,后来事情有变。周素,你应该认得。事发前,周素向主子呈上一封密信。之后,主子才改了主意,把原定计划取消。原本,我接到的命令是监视你爹娘。原计划取消后,主子将我从新计划中剔除,命令我护送一个匣子到来……”她话说一半,捂着嘴闷声咳嗽几声。
周伯彥握紧拳头,只因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别人看不到罢了。
紫衣缓过来了,继续讲道,“命令我送到来凤州。我觉出有异,上午带着匣子出京,关城门前又悄悄返回来了。我一直藏在长公主府外观察,发现周围的监视者从两人增加到了八人。其中一人跟我很熟,我便避开其他人与他说道。这才知道,那晚安排了对你们一家三口的刺杀行动。你爹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死。”
在属于她的冰冷天地中,出现了那样温暖的一个少年,微笑着替她解围,没让十二岁的她死在乱棍之下。那时的她是卑微的小宫女,虽已被主子的爪牙选中,但在那爪牙眼中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死不足惜。即便她没犯错,可心气儿不好的某位妃子一定要打死她出气。
是他,是那温暖的少年三言两语哄笑了那妃子,救了她一命。从此,她喜欢上了那温暖的少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把他的音容笑貌刻进脑海深处,每每忆起便觉得一阵温暖。只要有机会,她总要远远的看偷他。有时候一年都看不到他一次,她怅然,但喜欢他的心情怎样都无法抹去。
她喜欢他,越来越喜欢他,即便他成了驸马。这份喜欢,她不敢让人知道,更不敢让主子发觉。她偷偷的为他的痛而痛,为他的喜悦而喜悦。他是她心中唯一的温暖,她怎能看着他死?
她潜进长公主府。待到夜里,外边的监视者混进来时,她一一惊动他们,任长公主府中的侍卫发觉并将他们杀死。没想到,出现了第九个人,她只得亲自动手。她看着他和长公主匆匆带着儿子逃离,也看到了皇上身边的一名侍卫在护送他们。看着他们出城,她安心了。她日夜不休,快马加鞭地赶到来凤州完成任务。而后,又日夜不休地去追踪他,只想知道他是否已经脱险。
可是,他死了。
------题外话------
想要奋起,怎么就这么难?下月初,青青要挪窝了,挪到一个不会三天两头停电的地方去。
☆、No。335国师
每每想到令自己觉得温暖的那个人死了,紫衣就觉得心口绞痛的无法呼吸。她抬手捂住眼睛,控制了一下情绪,说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真相,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线索。国师,找到他,审问他,*不离十你要的答案会浮出水面。”
周伯彥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可他一时没有抓住,“国师?”
紫衣点头,“对,国师。他是主子很尊崇的一位道长,主子一直称这个道长为国师。我暗地里查过国师的背景,但所得有限。只知道他二三十年前曾是京外阳明观的道长,道号明济。你娘似乎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得过一场怪病,太医也好,民间名医也罢,都对你娘的病束手无策。似乎是拖了很久,最后这个明济道长出现了。也不知道明济道长是怎么治的,总之,你娘的病好了。先帝觉得明济道长是能人,主子更是将明济当成仙人来供奉。”
长公主十一二岁时生过一场怪病的事,周伯彥从未听说过。“你说的明济道长,和我爹娘的死有什么关系?”
因为伤势的关系,紫衣的脸色很不好,“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并不清楚了,总之主子一直喊他国师。据我调查的结果来看,每次发生大事前一两日,国师一定会被主子请去说话。在你爹娘的事情上主子会改变主意,依我之见,不仅周素的密信起了一定作用,国师肯定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她顿了顿,“我的猜测是有根据的,刺杀命令下达的那天上午,主子见了国师。武后自裁的前一天,主子也见过国师。”她讥讽意味十足地说道,“自裁?关入冷宫的前皇后,谁管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自裁还是他杀,没人会关心。”
周伯彥听了这一切,质疑起紫衣关于国师的猜测,“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那个所谓的国师有问题。”
“对,这是我的猜测。我把过去发生过的大事一个一个整理并串联起来,而后得出的结论。还记得吗?你爹娘死后不久,你便离开了京城,基本不在京城呆着。一开始你在外飘泊的日子很平静,后来才有了刺杀事件。恰恰在刺杀事件开始前,主子召见了国师。第二日刺杀令就下来了,很快的你就遭遇了生平第一次被刺事件。”
周伯彥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紫衣有些支撑不住了,“信不信由你。在我看来,对你而言国师是最好的线索。你可以走了,我想休息。”
“多谢!”周伯彥道了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房子。回客栈的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紫衣的话可信吗?他很快又想到,前些日子他曾派人软禁了一个道长,不会正巧就是那明济道长吧?看来,他还得回京一趟。只能让阿舒再多等一两日了。
第二日天一亮,周伯彥带着洪威离开了丰县,赶回京城去。
这个时候,青舒等在丛林深处的小庄子里。每日都在惦记周伯彥的安危。其实,小庄子上的生活很平静。小庄子上的人丁简单,每个人各司其职,每天看着都挺忙的。
而青舒。每日里,一日三餐有人照顾,三个弟弟都在她的身侧,没有帐册可看、没有家可管,她觉得自己很闲,闲的没事可干的有些闷得慌。人闲下来了,想法也就多了。担心周伯彥的安危之余,又开始惦记康溪镇上的家。古管家和苏妈妈可好?古元河的娘子估计生了,也不知生了儿子还是女儿?府中的其他人都好吗?荒地上、田庄上的一切都好吧?
再说周伯彥,快马加鞭地赶到京城后,直奔如意酒楼。他草草用过午饭,让洪威留在酒楼里,自己带了暗卫前往软禁道长的民宅。当初他是应舅舅的要求,把太后派人送出宫去的道长抓住,并秘密软禁起来的。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多想,更没有去探究舅舅为何要让他抓道长?
周伯彥赶到软禁道长的民宅,这才发现自己来晚了。院中有打斗的痕迹,好在没有留下一大摊的血迹,亦没有死尸。当时,他只负责抓人并把人软禁起来,后边看管道长的事情转交给了舅舅的属下。院中这副场面,道长是被舅舅的人给转移了,还是被另一波人给抢走了?
想到这里,他命令暗卫进宫一趟。他交给暗卫的事情有三。一是向圣上禀明紫衣说真相得从国师明济道长身上找;二是问清先前软禁起来的道长是不是明济;三是道长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是被人劫走了。
暗卫一离开,周伯彥召唤自己的私人力量,给步五送了一封信。
步五正巧坐镇一品楼,很快就收到了周伯彥的信。看了信的内容,他便离开自己的一品楼,去了一缕香包子铺。
步五一到,步二哥就把人领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之后去了前头的铺子里。
周伯彥和步五面对面地坐了,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互相问候完毕,步五问道,“你不是离京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能放心让青舒妹妹独自回乡?”
周伯彥淡淡一笑,“放心,她人在安全的地方。这次,我是秘密返京,本不该出来走动。不过,听到了一个传闻,所以想当面问问你。”
步五听说青舒在安全的地方便放心了,会心一笑,“哦!什么传闻引起了你的注意?竟让你特意约我出来。”
周伯彥也不跟他绕圈子,“听说有人欲促成你与芸郡主的好事?可有此事?”
听了这问题,步五一脸尴尬地不知如何作答。
“你怎么想的?”
步五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流言?”
周伯彥打趣模样地盯着他,“看你这反应,应是确有此事。”
步五一时无言。因为周伯彥说的是实事,他无从反驳。
周伯彥的问题直来直往的,“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给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先抛开家世、背景这些东西,不去考虑背后可能会牵扯到的利益冲突等,单看芸郡主这个人,你到底喜不喜欢?”
步五觉得尴尬,“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喝茶,喝茶。”
“因为是兄弟,才问你这些话的。你可是老大不小了,家里从祖父祖母、爹娘到兄弟姐妹都在着急你的婚事。你讨厌芸郡主吗?若是讨厌她,你不用回答,点下头就可以。”
步五有些无奈,“我说,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居然连街头巷尾的流言都要揪着不放。”
周伯彥却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来是不讨厌了。我跟给透个底,你若有意娶她,就不必顾虑背后的一些东西,我自会安排妥当。”
步五怔住,“什么?”
“若是你不反对,你家里的长辈并不排斥娶个郡主进门的话,给我递个话。有什么阻碍,我会清扫干净。”周伯彥说罢,伸手出去拍了拍步五的肩膀,“不管新娘子是谁,不管你什么时候成亲,记得给我和阿舒送请柬。”
步五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周伯彥看出来了,因为提了芸郡主,步五整个人都放不开了。他失笑,“好了,别不好意思了,我不缠着你问喜不喜欢她的问题了。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步五笑笑,站起来送周伯彥出去时在门口遇到了步二哥。
周伯彥走了,步二哥要笑不笑地盯着步五,“老五,喜欢就喜欢,别不好意思。”
步五的面色微红,“二哥,连你也打趣我?”
周伯彥回到如意酒楼,在位于三楼的房间内休息,顺便等消息。他躺下睡了一小觉,醒来时还不见暗卫回来。他并不急,坐下来看摆在案上的一些帐本。
直到傍晚十分,暗卫才姗姗来迟。他带回来的消息是,先前抓起来的道长过去的确叫明济道长。不过,道长现在已经不叫明济了,太后直呼其为国师,太后认定他是国师。再一个消息是,这位国师的确是被人劫走了。如今还下落不明。
周伯彥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明济道长,国师,无论这个道长的身份为何,他一定要抓回来亲自审问一番。不过,前提是道长还活着,没有被人杀人灭口。看来,紫衣没有诓他,这明济的确是当年事件中的重要人物。否则,若只是个普通道士,太后何必要花力气把人劫走?
暗卫递了封信给周伯彥,说是圣上吩咐他带来的。
周伯彥赶紧打开信看,而后眉头微皱。这是舅舅的亲笔信。
信中说,会把明济道长抓起来,因为明济是最会蛊惑人心的妖道。因为明济,太后正在找什么“神女”。说是有了“神女”,大安王朝就能一统天下,世上再没有西昌国、楚国等国家,周边各国都将收入大安王朝的版图,他们安海一族将俯瞰众生,主宰全人类。
舅舅的言词间隐晦地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太后疯了,太后想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想疯了。
周伯彥嘴上不能说,但心里认同舅舅的观点。大安的休养生息政策推行几年,百姓刚能裹腹不至于饿死,太后就开始妄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真不知说什么好?
☆、No。336回乡
事情眼看就查清楚了,可到了明济道长这里又断了。周伯彥无奈,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安慰自己,好歹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不必急在一时。七年都等了,再来个一年半载的他也等得起。他吩咐留在京中的属下,一定要查出明济道长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朝堂局势依然紧张,可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周伯彥觉得自己该做的部分已经做了,剩下的全看皇帝舅舅的,他再介入就是逾矩了。于是,他让暗卫回到皇帝身边,自己带着洪威安心离去。
夜里戌时,周伯彥与洪威踏着月色归来。小庄子里的人们早已歇下,周伯彥不想吵醒太多的人,因而离的半里地左右的时候就下了马,牵着马走过来了。
耿管事父子夜里很警醒,马蹄声一接近就醒了,并迅速穿戴好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
睡在门房里的未婚的耿家两兄弟也醒了。二人从屋内出来,见到正走过来的耿管事和大哥,两人爹(大伯)、大哥地喊人。
周伯彥与洪威到了,扣门只一下,就听门内传来耿管事的声音,“是不是公子回来了?”
周伯彥说道,“是我。”
耿管事听出是公子的声音,一边吆喝着儿子赶紧点上火把,一边急急地开锁,打开院门迎人。这么一来,动静就有些大了,西边的屋子里陆续亮起了灯。
顾石头衣服还没穿齐整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他大步往刚进院门的周伯彥跟前跑,“公子,公子,您可回来了。”
周伯彥见了他的莽撞样,要他小声些,别把人都吵醒了。
青阳他们小,睡的实,倒是没什么动静。
青舒屋里亮起了灯。小娟把开推开一条缝儿,往外探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周伯彥往自己房间走。她立刻缩回脑袋,关好门急步走进内室去,“小姐,是公子,真的是公子回来了。”她刚刚急着去确定,穿着里衣去开的门,冷的隔着里衣直搓手臂。
青舒听了高兴,又不忘数落小娟两句,“看把你冻的,怎么不穿好衣裳再出去?”
小娟傻笑,“奴婢不是急嘛!”
青舒拿她没办法,“好了,别真冻坏了,快回去躺着。”
小娟见青舒坐在床上,没有下来的意思,迟疑地问道,“小姐,您不去看看?”
青舒笑道,“大晚上的看什么看?明天有的是时间。别磨蹭了,快回去躺着。你肩上的伤刚好,别又冻出好歹来。”
“小姐说的极是,就该好好说说她。”穿戴整齐的小鱼走了进来,一边说一边给小娟披了件厚衣裳。
青舒打趣说还是小鱼会照顾人,然后把她们二人赶回去睡觉了。她吹熄了油灯,在黑暗中躺了下来。她听着院中人们来回走动的声音,顾石头隐约在说正在烧火做热饭等话,不久便沉入梦乡。大概是知道他安然回来了的缘故,这一觉她睡的格外好。
第二天早晨,青阳他们起床后才得知周伯彥昨晚回来的消息,高兴地要跑去看。
青舒拦住了他们,“你们的彥哥哥回来的很晚,这会儿还睡不到两个时辰。你们忍心过去吵醒他?”
青阳他们很懂事,不用青舒再说什么,都知道怎么做了。用过早饭,他们不像往常那样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儿,而是安生地呆在屋子里,不是默书就是练习书法。
辰时过去一半,周伯彥的屋中有了动静。关木头见顾石头端了洗脸水进去,立刻进屋禀报起来,“少爷,彥公子醒了,正在洗漱。”
青阳看向一旁的青舒。这是在等批准呢!
青舒觉得好笑,“去吧!”
青阳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青灏和洛小荣放下手中的书,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跑走了。青舒走过去,看了看青阳练的字,满意地笑眯了眼,而后动手规整桌面。他们与大多数男孩子一样,桌面上弄的很凌乱,书本与纸张也是随手丢,并不规矩地放好。她估计,小阳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练字了,于是吩咐初一洗笔。
用过早饭,周伯彥跟着青阳他们过来了。
青舒正坐在椅子上做荷包。听闻动静,她抬头,看着他的眉眼,笑问,“用过早饭了?”
周伯彥坐到了离她最近的椅子上,“用过了。”
青舒见青阳、青灏和洛小荣围坐到了桌前,正在小声商量等下玩儿什么,她笑笑,侧过脸看着周伯彥,“要不要喝茶?”
周伯彥本来不渴,但听她这么一问,立刻说道,“你沏的我才喝。”
青舒嗯了一声,放下做到一半的荷包,让小鱼提来新烧开的水,亲自为他沏了一碗茶。她把茶放到他的手边,又把做一半的荷包拿了起来,低头问,“在外头,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没有,一直吃的很好。”周伯彥面不改色地说谎。
青舒刚要张嘴说什么,就听青阳他们说想到外边玩儿一会儿。她准了,看着他们三个出去,又问周伯彥,“顿顿吃的热乎饭?”
“对。”
青舒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那怎么瘦了?”
他微怔,看看自己,而后反问,“有吗?哪里瘦了?”
看他嘴硬,青舒微哼一声,不理他,专心做自己的荷包。
他也不打扰他,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暖暖的。
时间静静的流逝。等到手里的荷包做好,她的脸上浮上满意的笑容。她把线剪断,收好针线,抬头时迎上他的视线,嗔了他一眼,“看什么?”
他的眼中满是笑意,“自然是看你。”
她一时没接上话。
他看了她手中的荷包两眼,一脸遗憾地说道,“若不是粉红色的,我便拿了。”
她戏谑地笑,“若不是先答应了巧娘,我一定让你戴在身上在外边走来走去。”言外之意是让他在人前丢脸。
他一脸认真地想了想,“这个主意不错。若是见到的人问我,为何戴着年轻小姐喜欢的荷包,我会很自豪地告诉他,因为是我家阿舒做的。”
她不由的脸红,低语,“谁是你家的?”她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低,他不会听到。
他却立刻接道,“你是我家的。”
她觉得,他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想瞪他一眼,一下又注意到他瘦下去的脸,于是说道,“奔波了五六日,一定是没休息好。要不要回房补眠?”
她在细微处的关心,让他觉得窝心。奔波倒是其次,因为他习惯了。但最近事情太多,他的心事又重,要思谋的事情又不少,因而有些累心罢了。“这会儿不困,用过午饭倒是要睡上一觉才成。京中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们明日就启程。”
翌日,周伯彥和青舒告别了小庄子上的老少,继续回乡之路。天气越来越冷,一路上他们尽量避免露宿野外的情况。为了不错过投宿的地点,即便天色尚早他们都会停下来投宿。如此一来,行程上便慢了一些。就这样走走停停地走了十八天,冬月(农历十一月)十三这天终于到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