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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老僧走到天心身旁,悄声表露心迹。天心听后,暗示几人宽心勿躁,腹内也自狐疑。
周四呆望多时,低着头出了拳房,面上毫无表情。天心恐他又入别室耗时,含笑道:“敝寺拳种虽多,然皆区区末技,料难入阁下法眼。老衲等满腔热望,只在‘紧那罗拳’上。”
周四见说,已知众僧不耐,叹了口气道:“众位大师既难久待,可与我先到般若堂去。据闻此堂中所载拳法甚为神妙,待我看后,再入紧那罗堂不迟。”天心微露焦情道:“般若掌虽有妙处,但与紧那罗拳相比,实难同日而语。阁下欲登高暇视,此紧那罗拳正是险陡无极的阶梯,何必舍泰山而就土丘,使本末倒置?”周四欲待坚持,料众僧也是不依,不禁冷笑道:“我一番苦心,众位大师全然误会。周某此来嵩山,原是错了!”说罢拂袖向前,越过几处拳房,直向紧那罗堂而来。
实则他入寺之时,便决心悟透神拳,遂天心之愿。但想到此拳多年来无人能识,必是法象飘渺,拳理广奥,故此拿定主意,先从各堂逐次入手,将少林所有手法尽纳于胸,如此方能遇事不惑,启其秘藏。这番苦心原是有情,奈何众僧思入歧途,反而冷了他一片热肠。
众人来到紧那罗堂,只见堂口坐了四位老僧,个个苍髯古貌,神情庄严。几人见天心与众僧来到,微露惊讶之情。一僧缓缓起身,问讯道:“方丈下顾,不知有何训教?”天心笑道:“几位师叔一向辛苦。贫僧此来,欲解室内久存之疑。”那老僧向众人望了一望,合十道:“老衲等当年奉空问师兄之命,在此监守紧那罗堂,数十年来呆坐如朽,只盼我寺哺育英才,入室解疑。今闻方丈一语,甚慰衷肠,却不知贤者何在?”
天心笑指周四道:“此位施主才艺卓绝,于我寺有再造之德;蒙其不弃,欲详解神拳,实乃少林之幸。”那老僧吃了一惊,打量周四片刻,面上忽现骄情,冷笑道:“当年空问师兄着我等看守此堂,曾亲口立下规矩:凡欲入室钻研紧那罗拳者,须先将我四人一并击败,否则无论何人,只许入内浏览一周,即刻便要退出。多年来寺内虽有许多人曾到此观看,却从无人流露出破解此拳之意。今日方丈既言‘解’字,老衲师兄弟四人倒要向这位施主讨教。”说话之间,地上三位老僧已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蓄势以待。
天心见状,摆手道:“此乃本寺贵客,不必以常理约之。几位师叔且请让路。”先时那老僧皱眉道:“规矩乃前人所定,岂能妄加变通?这位施主若不能击败我等,入室也是枉然,不如及早转身。”周四怫然不悦,大袖扬起,向那老僧胸口拂去。他有意卖弄适才所学拳法,看似信手为之,实则袖里藏掌,乃是“大金刚掌”中一招极厉害的杀招。那老僧凝立不动,待他袖角及身,忽然翻臂前探,将他藏在袖内的手掌叼住,出手快捷无比,令人防不胜防。
周四手掌被擒,心中诧愕,丹田聚力一抖,将对方手掌震脱。那老僧抓他不住,蓦然欺上一步,运掌击向周四小腹,一条臂膀好似草蛇相仿,节节蓄力,灵动异常。
周四无暇闪身,左臂压住来掌,右手使个虚招,出指弹向那老僧眉心。那老僧见他使出“迦叶凝心指”的招式,不惊反喜,霍然矮下身去,一记头锤撞向周四胸口。这一招大违常理,却是化中带打的妙招,显见此僧对“迦叶凝心指”极为精熟,不假思索,便能抢攻占先。
周四料不到对方有这等身手,急忙闪开身来,挥掌拍向那老僧背心。那老僧早料他有此一招,陡然前蹿,从周四腋下穿过,右掌好似游云惊龙,按在周四后背。这一变快得出奇。众僧见了,无不瞠目:“几位师兄数十年不离此堂,原来武功已到这般境地!早知如此,日间便该邀他等出寺抗敌,减些伤亡。”
那老僧制住周四,刚要开口讲话,突然间手臂大抖,变了脸色。其余三僧见状,抢步来救。一僧蒲开大手,抓向周四额头;另一僧存了慈怀,一掌轻飘飘打来,只拍向周四肩头;余下一僧救人心切,闪到那老僧身后,双掌齐出,抵在他“至阳”、“脊中”两穴上。这几僧久在紧那罗堂,终日足不出户,专在这套“紧那罗拳”上下功夫,虽然所悟甚少,却也有了一二分心得。此即动起手来,拳法十分特别,看着是少林派的家数,细瞅却匿魄藏形,极为诡异。
周四见二僧作势击来,心头一颤:“这是什么武功?怎地如此乱人神志!”原来二僧出手之际,非但招式古怪新奇,且周身如罩紫雾,一双眸子异光迸射,触之恍失知觉,分明拳中隐含摄心之术,大有勾魂夺魄之威。周四意乱神迷,猛然向前跨上一步。身后二僧手掌似被吸住,不由自主地随他前冲。前面二僧始料不及,虽然抓住周四肩头、额顶,但力道中途便被化了,自不能伤他分毫。二僧一击不成,本待抽身后退,不料手掌黏在对方身上,竟然撤脱不下,且浑身极不得劲,仿佛醉了一般。众僧见此一幕,惊愕不已,连慧静也是莫明其妙。
便在这时,却见周四闭上双目,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由白转红,如抹血漆。说也奇怪,那四位老僧竟也一同变了脸色,个个张大嘴巴,急喘不止。这五人连在一起,脚下并不稍动,奇的是周四每一吸气,那四人必做出极大的反应,或屏息捂胸,或抚颈大喘,都露出极痛苦的表情。天际见状,只恐几位师叔遭殃,纵身上前,斜肩向周四挤靠。他救人心切,近身时用上“佛汉拳跌摔四式”中的“铁佛担山”,指望将周四功架撞散,几位师叔便可趁机脱身。
不想一撞之下,周四纹丝不动,自家反觉越进越深,越深越空,劲力全无着落,不由一惊:“这小魔头不露形迹,便能引进落空,果然非比寻常!”待要抽身退开,心头忽生异感,似乎全身骨肉已与对方融为一体,再也分之不开,一股奇异的气流冲荡百骸,千万根毛孔顿时豁然大张。这一来气血奔流较平素快了数倍,一颗心蓬勃跳动,直如擂鼓相仿。
天际内功虽有根基,脉象也不曾如此雄强,但觉皮肉说不出的痛胀,两额青筋暴起,如受重锤敲击。当此境地,任他有天大胆量,也吓得蛇鼠一般,张开口来,正欲高声喊叫,心跳却骤然衰缓,呼吸愈来愈弱,周身麻软不堪。
众僧见天际口齿大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都惊得目瞪口呆。再看其余四僧,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犹如垂死之人。
原来周四初见几僧拳艺惊人,已知不能猝胜,于是潜运真息,以暗柔之力将几僧手掌吸住。他内功已至巅峰,随之意念放大,假想身周几人已与自己融为一体,真气向外冲溢,汩汩流入几人体内。几位老僧本欲相抗,无奈对方内力强猛无俦,一经入体,顿时包罗脏腑,涤荡全身,不由几人不束手就范。周四神技得售,忽尔气冲心脉,激得一颗心狂跳不止,忽尔又废意敛神,脉搏全无。他内功既深,脉象自是大异常人,心律这般忽疾忽徐,忽无忽有,做来同如游戏,丝毫也不伤身。苦的是四位老僧,做了戏耍的傀儡,一颗心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说是心惊肉跳,也还轻了,端的是魄散魂飞,只剩躯壳。
慧静见众僧尽都呆了,心中忽生勇气,走上前来,出掌搭在周四背心。他一出手相助,周四立觉心口憋闷,如负泰山,忙聚力一抖,将慧静手掌震开,急切间真息散了,险些站立不住。身旁几人经他一抖,个个跌翻在地,除一老僧挣扎坐起,余者都面露呆痴,瘫仰难动。
坐起那老僧喘了几口粗气,苦苦一笑道:“原来是魔教的大英雄到了。老衲愚钝,竟不知方丈还有这等求贤之心。”天心脸上一红,忙解释道:“此位施主虽在明教,旧时却是本寺弟子。师叔今日负于他手,也不算输于外人。”那老僧摇头道:“老衲等苦盼多年,到头来与邪魔相会。方丈执掌少林,果然与众不同。”
天心任他讥讽,也不生气,笑了一笑道:“几位师叔既已落败,可否容众僧入内一观?”那老僧无可奈何道:“魔教人物既已获胜,自然无人相阻,其它僧众技艺粗浅,却不配登升入堂。”众僧闻言,尽皆垂头自惭。天心手指慧静道:“此子乃后辈佼佼,可否一同入内?”
那老僧适才得慧静相助,知他武功不在周四之下,欣然点头道:“我少林又出了这等人物,委实令人欢喜,但愿神佛保佑,此子得悟正法眼藏。”说话之时,地上几僧已站起身来,眼望慧静,都露出期盼之意。周四看透几人心思,在一旁只是冷笑。
天心本想与周四一同入内,但料几位老僧必不肯依,于是冲周四笑道:“阁下请与慧静同入,贫僧等在此恭候。”说罢闪在一旁。周四向众僧看了一眼,昂然入室。四位老僧拥着慧静,跟在其后。
六人入得堂来,周四见堂内甚是宽阔,除西面壁上绘了些人物图形,其余三面皆空空无物,心道:“这紧那罗拳既是少林诸技之首,为何如此简单?”目光移到西墙之下,只见地上放了一个破烂蒲团,不知何人所坐,竟将青砖地面坐出一个浅坑。
一老僧见他生疑,手指蒲团道:“此处乃神光师叔静修之地。他老人家费时五年,不能解悟此拳,终生引以为憾。离开本堂之时,曾留诗一首,道出修习此拳的正途,可惜其言太过隐晦,多年来竟无人明晓真义。”说罢举手上指,只见西壁上果有四行诗句,写道:“离开己身不是道,执着己身事更糟。凡息不停真息止,有意不如无意高。”字字入壁三分,显是运指力刻写其上。
周四见了,暗暗心惊:“都道此僧法力无边,原来果是神仙中人!”他一时难解诗中之义,问道:“这头两句如同偈语,不知作何解释?”一老僧道:“当年空问师兄也曾探求这两句的道理,神光师叔告之曰:‘夫功夫下手,不可执于有为,有为都是后天,今之道门多流此弊,故世罕传真;但亦不可着于无为,无为便落顽空,今之释门多中此弊,故天下少佛子。’又云:‘凡练一种功夫,须以舒适得力为基点,不舒适则不能得力;但若一味追求舒适,又不免执着肉身,堕入渊薮。所谓道无形,神无为,此舒适之感,也应是若真若幻,若有若无方好。’老衲当年年纪甚轻,只勉强记得这些,至于其中深义,到今日仍是不甚了了。”
周四听罢,想了一想道:“这番话虽有道理,却未必是修习此拳的正途,如奉为金科玉律,反倒成了习拳的阻碍。”一老僧微露怒容道:“我神光师叔是何等人物,岂能在此留下误导之词?阁下胜了我等,难道便目空一切,连前人也不放在眼中?”周四笑道:“按说这紧那罗拳乃佛门正大武技,几位大师久在此堂,必是终日揣摩,欲求其髓。何以适才相斗,拳法中却大有诡异之气?这难道不是受了神光煽惑,跌入鬼蜮?”
那老僧瞪目道:“紧那罗拳虽只一十二式,其中却包含了十三种大法,摄心之法不过其中之一。你未见全貌,休要胡言!”周四闻听此言,顿收轻视之念,真心问道:“此拳如此神奇,其中必藏关窍。敢问那诗中第三句如何解释?”几位老僧恨他诋毁神光,有心让他在此堂出丑,相顾冷笑,俱不应声。
慧静恐周四恼怒,忙搭言道:“当年弟子习练‘神运经’时,见书中写道:‘凡息者,口鼻出入之气也;真息者,胎息上下,入于本窍之中。凡息不停,则真息不动;真息一动,呼吸便不赖口鼻而出,气息从全身八万四千根毛孔中出入,若有若无,勿忘勿助,渐至五蕴皆空,毛窍云蒸雾起,则通体安怡,悠悠然如入极乐世界。此种呼吸,乃精神之真正呼吸,修成者万象归根,性命永安,有神鬼不测之妙用,可以通于神明。”
周四静静听来,心中暗想:“此理周老伯当年也曾对我说过,并言得此大境界者,非有真传,难入其道,非有天德,难遇其机。我虽得二经正大法门,奈何近年来杀戮太重,身心已失祥和之气,若要求此无上功果,怕是心力难及了!”怅惘之余,不禁叹道:“此说虽然不谬,终归飘渺难及。成其道者,万世能有几人?”
一老僧哂笑道:“古人云:‘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阁下不能达此境域,也不必藐视天下人。昔武当张全一、少林觉远上人、洪蕴禅师及俗家马士龙等人,俱曾臻此妙境。近世张松溪、黄百家、大正法师及神光师叔,亦贯通内外,达武学极峰。此辈所以能作斯道之干城,传方外之绝学,并非仅凭潜修灵悟,更赖养心消恶,广结天缘。阁下技艺虽高,然一身戾气难消,所用之术皆流传之谬种,半失庐山真面,纵令鬼惧神惊,亦必为后世唾骂遗弃,岂不重可慨乎?”
周四怒道:“我以心脉之力降服尔等,乃用心经中皇皇正法。尔等诬为谬种,何其短见?”那老僧摇头道:“据闻成化年间,魔教曾出了一位大魔头,此人技高心狠,专以魔经中‘大光明如意伏心法’害人。遭其毒手者,轻则心力衰竭,抱残如朽;重则心脉俱断,死状难言。后此魔与本寺大正法师相遇,法师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施展佛门‘五龙天心大法’,终将此魔击毙。自此魔教中人畏天知威,再无人敢滥施此技。今日阁下所用之术,与昔日魔功相去甚远,如不及早醒悟,必然重蹈覆辙,岂不追悔莫及?”
周四怒火中烧,冷笑道:“几位大师一心渡人,倒是佛家的本分,只可惜周某生就的恶性,怕是回不了头了。”说罢不再与几僧纠缠,迈步来到西壁之下。几位老僧相顾摇头,俱露惋惜之情。
周四凑近观瞧,见壁上果然只绘了十二式图形,每一式中都画着不同的人物。这些人神情各异,有的眉眼含愁,有的怒目切齿,有的喜笑颜开,有的异常狰狞,每一幅都画得宛转如生,极为入神。周四看罢,忽觉气血上涌,心神荡漾,不由一惊:“这壁画好生古怪,怎似有魔力一般?”当下强收心猿,不露声色。几位老僧从旁偷窥,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周四略稳心神,着意向第一式望去。只见这一式中所绘之人,右掌朝天,左掌合十放在胸前,左腿独撑地面,右脚反盘在左腿膝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柔和深邃,自然安详。他不知这一式有何奥妙,依式做来,毫无新奇之处,不禁微蹙双眉。
一老僧笑道:“阁下这一式做得浮躁,并未体会出其中深意。此式乃万法源头,做时须与画中之人面部神态相仿,方见其难。”
周四经他点明,二番照着做来,眼望画中人脸庞,极力模仿其神情。说也奇怪,那画中人看似无甚异样,但要与他神情逼肖,却又十分不易。周四几次模仿不成,忽地焦躁起来,浑身轻颤不止,面露狰狞。他不知自家心魔已起,还道此画原本害人,不由瞪视墙壁,恶意汹汹。这一来两下势成对立,那画中人顿时生出不可思议的法力,大有镇妖伏魔之势。周四幻自心生,忽觉画中人双目变得深不可测,似苍穹,似莽原,无边无际,万类俱不能逃,不由大叫一声,踉跄后退,周身气血翻腾。
一老僧见他面红耳赤,叹息道:“此画中人一脸宁静慈祥,乃真佛之相。凡夫俗子终日为欲所驱,俗念纷至沓来,哪还能剩下半点佛性?阁下欲心如火,更胜常人,若不及早收束心魔,后必自取灭亡。”周四愤气填膺,不便发作,暗调散息,走到第二幅画像下。
这一式更为简单,画中之人右掌横在胸前,左掌向后虚撩,衣袍鼓胀开来,脸上却带着一丝倦容。周四以第一式为据,细品第二式行拳路线,心道:“此式由静生动,转承自然,须难我不住。”待到一试,异状始现:原来这两式竟无论如何衔接不上。每每手臂稍动,真息便即岔乱,数股气流冲入奇经之中,全身如油煎火烤,不能忍熬。他仿佛重回当年受虐之时,两股力道在体内冲突开来,似乎又忆起了旧恶前仇。这一惊非同小可!周四霎时变了颜色,一动不动。
忽听慧静闷哼一声,缓缓坐倒,脸上一片苍白,目瞪口呆。几位老僧心往下沉,都围拢过来,细问缘由。慧静呆呆地坐了半晌,方颤声道:“这拳法好生古怪!怎会把人内力都吸走了?”一老僧不解道:“你说什么?”慧静又向壁上看了几眼,掩饰不住惊恐道:“弟子适才观看画像,只觉头两式颇为简单,哪知撩掌换式之际,内力突然遁得无影无踪,全身说不出的虚软无力,直似将死前一般。”几位老僧修习多年,从未有过这等体验,听后都僵在那里,做不得声。
周四听了慧静所言,心中诧异:“这僧人所述之状,与我恰恰相反,那是为了什么?”他经逢险境,不敢仓促再试,寻思:“此拳恁地艰深,难怪神光也思悟不出。这和尚早年所留四句诗文,难道真是修习此拳的不二法门?”一时茫然无计,只得将那四句背在心中,苦思其义。好在慧静与几位老僧适才已大致诠释了诗文,他本性聪明,一想即通,不久便思入深境,超出几人所涉区囿。渐渐气血平复,灵心萌动,外物尽抛脑后。
几位老僧见周四愣愣地出神,都甚泄气。一老僧上前道:“却才阁下略有小试,老衲已看出阁下心性失和,势难与此佛门神技相通相感。倘若一味苦求,必有不虞之祸,不如暂且放下,静待它日之缘。”周四苦思之际,恍如不闻,反向前又靠近了许多。几位老僧无可奈何,只好把心思转到慧静身上。慧静此时脱力之状已消,凝神望着墙壁,茫然无措,心存畏惧。周四沉思良久,似有所悟,抬头浏览十几幅画像,显得异常兴奋。看了一会儿,却又不安起来,反复数遭,疑团竟愈滚愈大,心中如何不恼:“这拳法越想下去,便越清澈见底,缘何清晰之象刚露,又立刻变得混浊难测?莫非我一番苦想,全都错了?”他屡陷迷途,已知此拳包容广大,神髓难求,转念又想:“我虽不能剖取藏珠,但只要依式练上一趟,众僧面前便不丢脸。想来这拳法自经问世,也不曾有人囫囵练个首尾,我若能仿效其形,已然是冠古超今,前后无人。”想到这里,遂放下悟道求真的念头,专在每一式行拳手法上下功夫。
无奈这紧那罗拳好似故意与人开玩笑,式式独具妙理,无法衔接。周四手指轻动,欲将这十二式串联施展,刚到第三式时,气血便涌荡开来,胸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