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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他老人家不动心、不存念,视肌肤如囊朽,视气血如浊浪,通体虚灵,如初生之婴儿。虽不抗而无物能伤,虽不防而触则披靡,其功之玄奥高深,实不可名状。”说话间目中充满神往,好似年幼的小童,在自述心中最崇拜的偶像,全然忘了周遭的一切。众僧见他如临梦境,也都心驰意迷,神游往昔。许多老僧忆及少林旧日盛况,目中晶莹。
那瘦小僧人痴然良久,收回心神,略带倦意道:“施主还要再试么?”那矮壮男子暗自惊服,嘴上却不示弱,拱手道:“大师神技,确令岳某心寒。但岳某生来的犟脾气,还想再讨教一回。”语声未绝,忽听天弘在一旁喝道:“我师兄几番容让,你为何不知进退,还要当众出丑!”
那矮壮男子羞怒交集,点指天弘道:“岳某虽不及这位大师,对付你却绰绰有余。你只在一旁狂吠,为何不敢过来较量?”天弘大怒,纵身扑到近前,不待那瘦小僧人拦阻,一掌直击那矮壮男子胸膛。那矮壮男子不闪不让,挺身来迎。天弘出掌暴烈,丝毫不留余地,砰地一声,实实击在对方前胸。他自幼出家,数十年来专攻一套“大伏魔掌法”,掌力之强,连师兄天际、天宝等人也自叹弗如。那矮壮男子中掌之下,脸色微变,嘿得一声,向后退了半步,尚未站稳,又向前跨来。
天弘一掌击实,掌力潮水般涌入对方体内,正思催续劲力,胜敌扬威,不期那矮壮男子突然迈上,体内生出一股大力,与他所施掌力似属同源,却又远为深厚,二者稍一碰撞,大伏魔掌的强猛力道便被撞散。天弘待要收掌,已然不及,只觉迎面似有狂涛怒浪压来,惊呼声中,身子离地而起,糊里糊涂地向后飞去。那瘦小僧人站得虽近,终是慢了一步,眼见天弘流弹般射出,连连顿足。众人见天弘向华山派人群中飞去,齐声大笑,料他必得与华山派人物滚成一团,都瞪大眼睛,欲瞧好戏。
天弘飞在半空,胸口闷胀无比,连忙运气冲顶,疏导震闭的经络。他虽被对方弹出,毕竟艺高功深,不会像慧心那般昏死过去,真气数转,淤堵的经络已然通畅,但身在空中,无从借力,倒飞之势仍是不缓。华山派众人毫无防备,一怔之间,天弘已飞到身前,再要躲闪,哪还能够?天弘双足着地,正撞在两名高大弟子身上。这两名弟子膀大腰圆,经他一撞,却飞出去足有两丈多远,接着又撞翻几人。这些人你呼我叫,登时抱成一团。天弘倒飞之势被两名弟子挡了一挡,势头稍缓,向后滑来之际,反手揪住一人。他狂怒难遏,也不管这人是谁,运劲手臂,直向那矮壮男子掼去。那人在空中连听带叫,正是华山派首徒易朝源。
那矮壮男子见一人飞撞而来,精神一振,暗自运气于腹,凝神以待。易朝源手抓脚蹬,挽势不住,一头正撞在那矮壮男子小腹上。那矮壮男子不欲伤之,腹收胸挺,卸去他撞击之力,随即收胸展腹,骤一发力,又将他弹了出去。这一弹力道十足,比震飞天弘时还要得心应手。那矮壮男子颇有童心,只是随便取乐,却不想易朝源晕头胀脑地飞出,竟向周四等人立身之处落来。
周四身前几人见势不好,急忙向旁闪跃。应无变蹲在教主胯下,吓得“哎哟”一声,捂住脑袋。周四见易朝源飞来,只恐他引得众人视线,连忙背过身去。木逢秋等人见状,也同时转身捂面。易朝源模模糊糊,只见迎面站了一人,岔了声地叫道:“前辈救我!前辈……”喊声未歇,身子已要撞在周四背上。
周四知是他来,大袖向后轻卷,将其裹住,本要顺着来势,将他抛向别处。抖袖之间,忽觉他身上附了一股极熟悉的力道,恍惚便是“易筋经”上的劲力,却又粗杂不纯,似是而非,不由一惊:“这矮壮男子内力不弱,难道偷习了‘易筋经’上的心法?此人不除,日后恐成大患。”急忙收袖带回易朝源,暗将‘明王心经’的内劲传上其身。易朝源头晕目眩,正自呼叫,猛觉一股大力从袖上涌来,顿时如驾云雾,又向那矮壮男子笔直掼去。
那矮壮男子哈哈大笑,收腹来迎。众人知这华山弟子免不得又要被其弹出,皆面带微笑,观其施为。周四抛出易朝源后,随即离开原地,向后面躲去。盖天行等人虽然不解,但知必有缘故,也都跟着他向后退来。应无变缩在教主胯下,移动如鼠,周四隐身极快,他随得也甚麻利,既不磕绊教主,更不露出形迹。叶、萧二人见了,心中暗笑,知这等藏身鼠伏之功,行来大是不易,应无变有此本领,一大半倒是得益于天性。
易朝源势猛难收,一头正撞在那矮壮男子小腹。那矮壮男子乐得一声,正要故技重施,突然间变了颜色,口齿大张,目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众人见他四体僵硬,仿佛中了魔障,无不纳罕。
那矮男子站立不动,如同身临最恐怖的地狱,双目渐渐外突,连舌头也伸了出来,猛然大叫一声,向后栽倒,口鼻中血水喷涌,一件瘦小的灰衫尽皆碎裂。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胆裂魂飞,尽皆悚然。
那矮壮男子倒在地上,血喷如泉,两手在胸腹间死命抓挠,直抓得皮开肉绽,血肉迸流。那瘦小僧人急忙上前,运指点他胸腹大穴。触手之下,指端大震,两股极凶猛的力道倏然传上手臂,将他撞得半身倾斜,几乎摔倒。
忽见人群中抢出一人,上前抱住那矮壮男子,失声喊道:“五弟,你……”一言未了,突然放脱手臂,大瞪双目道:“五……弟,你……你这是怎么了?”情急之下,声噎泪涌,却不敢再碰那矮壮男子身体。
众人惊魂未定,但见了此人,仍是一呆:“世上竟有人生得如此好貌!难道他也是武穆之后?”那瘦小僧人端详来人,也不由暗暗赞叹。
只见这人身高体阔,赤面长髯,虽不似关圣凤目蚕眉,目光却犀利无比,寒意逼人,此际痛急垂泪,周身上下仍透出一股傲岸之气,威势凌人。
那矮壮男子连吐数口鲜血,体内危恶之势稍缓。也是他修习“易筋经”时未得真髓,方能保全性命,否则“易筋经”的内力越强,此番受创便会越重。周四所运心经上的内劲浑实无匹,但对方佛门内功仅占三成,两下相遇,未能势均力敌,便无法取其性命。然两股力道相逢如兽,稍一抵触,已将那矮壮男子全身经脉捣碎,侥幸不死,一生却再难站起身来。那矮壮男子经脉既断,真气在体内窜乱游走,盲无路径,直教人痛彻心肺,苦不堪言。一条粗壮的汉子,霎时变得似小儿一般,在地上连连翻滚,哭喊着道:“三哥,我好难受!你快救救我,我……我……哎哟……”一声声惨号不止,声音尖细刺耳,揪人心肠。
那长须男子束手无策,全身微微颤抖,嘴角咬出血来,蓦地大叫一声,将易朝源举在空中,狂吼道:“你究竟用了什么邪术,将我五弟害成这样!”这一声响得出奇,满场人物无不骇怖,眼见他目欲喷火,长髯愤张,犹如暴怒的天神相仿,心中都狂跳不止。
易朝源全身酥软,早已昏厥,任那长须男子如何喊喝,哪还听得入耳?慕若禅见弟子命操人手,不得不出面来救。刚走出人群,那长须男子突然大喝一声,将易朝源掷了过来。这一掷力道大得惊人,恍如信手抛出一块卵石,去势劲疾无比。
慕若禅大吃一惊,想要出手硬接,只怕抵挡不住,当众出丑,待要退避,弟子飞入人群,又势必头破血流,丢了性命。微一迟疑,易朝源已然飞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将他衣袍吹得向后飘摆,胸口一阵憋闷。慕若禅无暇躲避,只得双臂圆撑,挡在胸前,左腿曲膝后撤,以卸来力。哪知双手刚触到易朝源身上,猛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撞击过来,脚下顿时失了根基,身不由己地向后滑去。众人见他倏然后滑,毫无阻遏之能,俱是一惊:“慕若禅为一派之长,怎会如此不济?难道那长须男子生具神力,人不能抗?”顷刻之间,慕若禅已滑出三丈之遥,堪堪撞入人群。
忽见一人飞身跃出,出掌抵在慕若禅背上。慕若禅得此人之力,正要拿桩站定,不想来人一臂撑之,收效甚微,大力袭上其身,三人竟一同向后滑来,直滑出一丈多远,才摇摇晃晃地立住身形。慕若禅面色惨白,连连喘息,眼见相助之人正是崆峒派掌门徐不清,心中一阵发热。
徐不清明为救人,实则随着出丑,直羞得满面通红,垂首无言。二人均是一派掌门,合力一处,仍不能与他人一掷之力相抗,大庭广众之下,除了尴尬之外,确是无话可说。
众人观此一幕,内心皆疑:“慕若禅出手救人,反被人救,明摆着技艺平常。他怀中那名弟子武功再高,也高不过乃师,为何撞在那矮壮男子身上,却生出骇人威力?难道他适才飞入人群时,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想到此节,都向周四适才立身之处望来。周四等人早已离开原地,此时站立的是几名中年男子。这几人心思不慢,也猜出其中大有蹊跷,见众人都向这面张望,忙不迭地摆手道:“不……不是我们,那……华山弟子是……是被另一人掷回的。”四处寻找,却不见了周四影踪。
那长须男子见几人神色慌张,大起疑心,上前揪住一人道:“你说什么?”那人武功原本不弱,被他揪在手中,却全身发麻,动弹不得。那长须男子试出他武功深浅,冷笑松手,突然暴伸双臂,又将旁边二人揪住。这二人武功俱高,并不慌乱,起足来踢,欲图脱身。
那长须男子不闪不避,忽将二人高高举起。他身高臂长,远逾常人,那二人四足蹬踢,竟尔难及其身,腿法固然精妙,但招招落空,不免滑稽可笑。那长须男子见二人武功逊己甚多,绝难私下捣鬼,伤害自家兄弟,将二人顿在地上,大步走回。他出手制住三人,如同儿戏一般。众人见了,不由倒吸冷气。
那长须男子回到场中,疑恼不定,俯身问那矮壮男子道:“五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矮壮男子吐血逾升,已不能讲话,听他问话,目中淌下几行热泪,嗬嗬地叫了两声,忽向那瘦小僧人望去。那长须男子恍然大悟,起身瞪视那瘦小僧人道:“原来是你这妖僧做怪,害了我家五弟!”一语未了,长须无风自起,一股煞气弥漫周身。
众人见他二目圆睁,满脸的厉色,也都省悟:“不错,华山弟子能有何本领?那矮壮男子被害至此,必是这瘦小僧人暗中施为。”众人本疑心人群中有人借华山弟子之身,暗伤那矮壮男子,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撞之力,何以将人残害至此,听那长须男子厉声质问,都豁然开朗,认定那瘦小僧人是此中罪魁。那矮壮男子见兄长剑拔弩张,即刻便要出手,心中一阵高兴。他身受极苦,却不知此事根由,只当体内如割如裂的痛楚,全是那瘦小僧人与己争斗时施暗劲所致。此刻兄长要为他报仇,他自然十分欢喜,不想心波涌荡,气血随翻,哇地一声,又喷出一大口血来。
那长须男子再难抑胸中怒火,欺身上前,挥拳击向那瘦小僧人面门。一拳击出,拳风席卷八面,连站在数丈之外的人也觉劲气袭面,隐如刀割。那瘦小僧人不及开口,来拳已到,心中一阵烦乱。他双腕被铁链所束,本就不便,那长须男子壮猛之极的一拳,偏又取法老成,寄意遥深。他一瞥之间,已看出对手大是劲敌,远非那矮壮男子可比,便不敢向旁闪避,被其占先,当下斜身沉臂,压住来拳,真气充达上体,凝神防变。二人手臂相碰,都觉对方体内似蓄满了汩汩流动的水银,轻荡荡而又沉甸甸,忽隐忽现,极为难测,不由得各吃一惊。
那长须男子拳势受阻,只恐真气不续,为人所乘,连忙抖臂撤身。这一抖劲气飞漫,不但自家袍袖片片碎裂,连那瘦小僧人的僧袍也破了几道口子。布片飞上空中,好似几十只款款舞动的蝴蝶,煞是好看。众人见此情景,连连吐舌,心想这般斗法着实险恶,他二人内力之深,满场鲜有人及,刚一动手,便如此骇人心胆,一会儿斗在酣处,更不知要有何等惊心动魄的场面。
那长须男子抽身而退,心下暗惊:“这僧人内力好深,竟似在我之上。看来五弟受伤,必是此人所为。”他适才运劲抖臂,本想将对方袍服震碎,以求先声夺人。岂料发力之时,对方臂上忽生出一股柔和的力量,罩护如墙,自家用尽全力,只能将他僧袍震破,再要深透,已然不能,劲力一撞而回,反将自己衣袖震碎。旁人不知,还以为他有意显示功力,方震碎自家衣袖。
那瘦小僧人小胜半招,不喜反忧:“此人功力之强,生平罕见,而拳法深稳老练,造诣更是不凡。他一击不成,随后必以凌厉杀招来攻。我欲胜之,实费心力,稍有不慎,便要失手伤人,岂不自增罪业?”眼见那长须男子又要出手,忙道:“施主且慢动手,贫僧还有话讲。”那长须男子怒声道:“你伤我手足,还想抵赖么!”那瘦小僧人合十道:“施主认定此事乃贫僧所为,贫僧也不自辩,但令弟伤已至此,我二人斗狠争强,又有何用?贫僧浅陋无学,于通经护脉之法尚有些心得。现不如将令弟抬入敝寺,贫僧愿倾尽全力,为之疗解创痍。”
他虽不曾伤那矮壮男子,但料必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少林。此人既对少林怀有善意,他若当众申辩,不但给此人带来麻烦,更显得少林僧蒙恩不感,冷漠了情义。
那红衣人从旁观瞧,不禁生疑:“这僧人既怀悲悯之心,又怎会将岳家老五害成这样?听他言语,倒似在包庇某人。此人是谁?为何深藏不露,暗中捣鬼?”他前时听了那红脸老者临行警告,已知人群中藏了少林派的强援,但周四抛人过后,随即隐形,谁也不曾注意。
他难寻真凶,暗生忧惧,表面上假作不知,冲那长须男子道:“岳三侠休要听他伪善之词。此僧暗伤令弟,我看得一清二楚。岳三侠切不可被虚言所欺,放他归寺。”他说出话来,自然大有份量,他既说看得清清楚楚,便不由那长须男子不信。
那瘦小僧人闻言,冷冷望向那红衣人道:“施主挑拨是非,不觉汗颜么?”那红衣人笑了两声,一时语塞。妙清见状,走到那瘦小僧人近前,合十道:“恭喜师兄,终于练成了魔教‘明王心经’的内功。”众人听到“明王心经”四字,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那瘦小僧人骤然变色道:“什么‘明王心经’?”妙清叹息道:“事已至此,师兄何必隐瞒?魔教‘明王心经’的内力,俱是走阴毒狠恶的路径,与我少林派内功势同水火,一旦相遇,立时撕扯咬斗,残害人体。岳五侠虽非少林弟子,但岳氏一门承祖上荫惠,所习皆是佛家内功。师兄见胜他不过,便暗施魔教邪法,岂不太过狠毒?出家人造此罪孽,贫僧也觉脸上无光。”又向四外人群道:“贫僧所言,诸位或许不信,但天下除了魔教邪法,试问还有哪门技艺,能将人害成这样?”说话间眼望地上那矮壮男子,不住地摇头叹息。
众人经他提醒,不由得信了大半,心想:“这五台僧说得不差。世间害人之法,无过于魔教邪技。那矮壮男子痛状惨绝,大异常情,必是魔功施虐所致。这瘦小僧人既已习了邪技,余僧亦不能免。昨夜他寺内异声大作,分明是众僧习技有成,肆无忌惮地向各派示威。各派自恃人多,轻易陷入罗网,此番怕是有来无回,都要毙命嵩山了。”想到这里,人人自危,偌大的场上,顿时被恐怖气氛笼罩。
妙清言词收效,喜忧参半。实则他所言之事,倒也非凭空捏造,有意诬陷那瘦小僧人。须知他随乃师空信偷习明教心法多年,其间种种不合症状,所知甚详,自家便常年受其毒害。尤其当年空信暴毙时的情状,更深印其心,终生难忘,比较之下,那矮壮男子伤后痛状竟与空信临死前的惨况全无二致。他早知岳氏内功得自少林,略一闪念,已猜出个中情由,因此怀疑那瘦小僧人习了“明王心经”,原是合情合理。但他素有野心,一直想窃据少林方丈之位,如若少林僧邪技在身,这愿望便永难实现。他多年来在江湖上散布谣言,说什么少林僧偷习邪魔武功,其实连他自己也将信将疑,不能肯定,此时既认准确有其事,自是又恨又惧,私欲难平。那红衣人见妙清神色变幻,知他生了惧意,忽然大笑起来。这一笑十分放肆,笑声在场上回荡不绝,震得众人心烦意乱。
那红衣人见众人目光皆聚拢过来,收住笑声道:“近年来风传少林僧图谋不轨,在下尚还不信,今日证据确凿,始信少林派不除,江湖确无宁日。诸位初有所疑,此时也该猛醒,若再有姑息,或是因惧思退,只怕其势渐大,各派再无容身之地了。”说着向梁九等人望来,又道:“丐帮的朋友从旁观斗,自以为做事聪明,却不知少林派蓄谋已久,一旦露出原形,第一个便要找你丐帮下手。各位朋友不趁此机会铲灭强敌,日后只有等着毁帮灭群,做人阶下之囚了。”
群丐听得此言,相顾失色,都有些不知所措。梁九故作镇定,心下揣摩其言,大是忧虑。他初见那矮壮男子倒地,虽也惊诧不解,但既决意观望,也便见怪不怪,不去细想。及听妙清与那红衣人陈说利害,心绪竟被搅乱,暗想:“我初到少林,尚以为众僧行事清白,不会与魔教同流合污。目下看来,这念头是大错特错了。难怪我前时要与天心联手抗敌,他面存讥讽,不予理睬,原来是仗着魔教的武功,全没将我帮放在眼中。今日之事,纵是有人在背后唆使,也并非无端嫁祸少林。众僧包藏祸心,已是昭然若揭,他寺中又好手如云,这可如何是好?”他愈想愈是心惊,先前种种设想化成泡影,念及满场人众也未必能与少林派抗衡,愈发谨小慎微,不敢出言触怒群僧。各派人物与他想在一处,都知闹得不好,便要齐齐葬身少林,故此人人思退,谁也不敢再正视群僧。
天心见众人神色慌张,皆有退缩之意,心中一阵欢喜。他虽得周四允诺,毕竟各派人多势众,非借几人之力可退,一旦大打出手,寺内不知有多少僧人要死于非命,即便周四出场,逐退了各派,可这私交邪魔之名,从此却再难洗刷。他昨夜万般无奈,方视周四为合寺救星,这时眼见机会难得,只要再出严词,便可惊走各派,于是拿定主意,甘冒偷习邪技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