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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地中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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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连忙抬头观看。 

  一缕缕云彩缭绕着高山的峰顶,看不清山上的积雪。这座欧洲最高的山脉,在侧射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雄浑壮观。 

  忽然,他听到她轻声叫他:“云松。” 

  他转过头,立即惊呆了。 

  她正在一点一点地脱自己的衣裳。 

  连衣裙从她的肩头往下滑落,滑过肩膀,胸脯,腰,臀……缓缓掉落到草地上。 

  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抚慰他的心,他失去了妻子,他很痛苦。 

  一个熟透了的女性,在大自然的天地间袒裸着真诚的爱心,显露出本能的强烈渴望。 

  一尊玉琢的天使站在他面前,眼前展开一幅天鹅湖的仙境。 

  她只剩下象牙色丝质胸罩和内裤,洁白丰满的胴体在他面前放着神奇的光芒。她踩着茸茸的青草,背后湖水泛着蓝光,头顶着飘渺的白云。 

  他似看到了卢浮宫油画中的仙女,在这尊古希腊的女神面前跪了下来,虔诚地感激膜拜,上苍把这么完美的女人恩赐给自己! 

  他呆呆地欣赏着,海蓝色眼珠在长睫毛下闪闪发亮,明眸中荡漾着摄人魂魄的火焰,微翘的嘴唇泛着诱人的水光,暗示心底潮动的欲求,大波浪的长发瀑布似的散披在双肩,宽阔丰满的胸脯高高隆起,玉白透着粉红的肌肤,滚圆肥大的后臀…… 

  他猛然跃起。 

  她感觉自己的胸衣被抛到灌丛上了,一对摆脱了束缚的巨乳立即跳跃而出。 

  他血液奔腾,情绪亢奋,发狂了。 

  她感觉内裤被撕裂了……只觉得那双粗壮有力的手,把她像羊羔一样拦腰抱起,抛到了草地上。 

  一匹燥渴的狂烈野马,扑进广阔深邃的湖泊里,把湖面冲出一圈巨大的浪涛。那浪涛被荡开,又迅速围拢过来,把他拥进湖水里。冲击,荡开,合拢,反复着大自然神秘的协奏曲…… 

  那一对野兔在远处惊异地看着。一只椋鸟飞到灌丛上,对着胸衣发愣。 

  忽然,他觉得有一股急切的旋涡,把他有力地卷吸着,越来越强劲地吸着,深深地吸入大湖的深处…… 

  眩晕,虚脱,他在那丰腴的躯体上失去了知觉。 

  …… 

  他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趴在她宽阔柔软的胸脯上,夜来香的气味游丝般萦绕着草地。 

  他哭了起来。 

  她抱紧他。 

  她翻过身,扶他坐了起来,对他说:“云松,我爱你!” 

  他伏到她的肩上,流着泪:“玛丽琳娜,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最美的享受。” 

  二 

  两天后,玛丽琳娜到巴黎的莎库核能研究中心,参加业务培训去了。 

  姜云松在办公室里,拿着导师迪沃教授给他的那本书开始读起来。他很快就发现,编写这本书的法国人叙述语言又累赘又难懂。 

  妮戈兰的丈夫让…克罗德,到埃克斯城讲授计算机培训课来了。晚上,姜云松在公用厨房里做中国菜请他。 

  玛丽琳娜不在,他们就在厨房旁边的小餐厅里吃饭。 

  让…克罗德问:“你的博士论文顺利吗?” 

  姜云松摇头:“碰到困难了。” 

  “是什么?” 







九十八




  “我在看一本法国人写的书,是介绍佛却兰计算机语言的。你们法国人表达思想,跟法语一样总在绕圈子,绕了半天还没接触到本题。用这本书学习,太费劲儿了。” 

  见姜云松对法语有微词,让…克罗德马上说:“法语是世界上最严谨最完善的语言!” 

  姜云松就讲:“人是用语言思维的。你们写书也这样讲究面面俱到,读起来就烦人了。” 

  让…克罗德有些不服气:“难道英语比法语更强?” 

  姜云松说:“英语表达思想简捷,语法简单。因此,比法语要普及得多。” 

  让…克罗德觉得这种说法有些道理,就从手提包里翻出一本书,递给姜云松说:“这是美国IBM计算机公司出版的佛却兰语言说明书。你看有用吗?” 

  姜云松大概浏览了一下。这本英文书只有那本法文书的一半厚,却把要点讲得很清楚。 

  他非常高兴:“这本书太好了!在中国,我们经常讲,教学要‘少而精’。这本书写得简明扼要,比那本法文书的思路要清晰多了。” 

  让…克罗德看能为姜云松分忧,也很兴奋:“这本书就送给你了。” 

  他在埃克斯城只待三天,就回巴黎了。 

  姜云松在办公室里,边看书边练习编写计算机程序。他采取抓重点急用先学的办法,结果只用一个星期,就能够编写复杂的计算机软件了。 

  很快姜云松就发现,他在理论研究的征途上,犹如一支孤军深入的部队一样,不时遇到突然袭击的埋伏。 

  在用数学分析的方法把多维空间的数学命题降低维数之后,他马上就碰到一个个数值计算方法上的难题。 

  查阅科学文献,到计算中心调研,独自试行演绎,一次次失败与成功,周而复始地翻滚着。他已经茶饭不思,有时做梦也在推演数学命题。夜里突然闪出灵感,急忙坐起来,拧开桌上的台灯把思路记录下来,以免天亮后忘却了。 

  到大型计算机去通程序,是一次次令人心焦的工作。一次次的失败、检查、修改、重做,他记不清没日没夜地往计算机房跑了多少次。每次拿到计算纸上乱七八糟的结果,沮丧、心焦、失望,急得满脸通红。 

  他带着失败的结果从计算机房返回,似乎看不到周围的任何景物,任何行人。有一次,仅为打错了一个字母,他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回查对计算机软件。 

  经过三个星期不分日夜焦心的工作,一个个难关终于让他突破了。 

  第一次从计算机中心拿到真正的计算结果,他泪水不由自主淌了下来:他的数学方法成功了! 

  迪沃教授跟姜云松第一次谈话过后仅一个月,就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姜云松的第一份理论计算结果。 

  教授怎么也没想到,姜云松从零知识开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么复杂的大型计算机软件做出来了。计算机的专业人员都难以办到呀!他原以为,姜云松没有半年以上时间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中国人真是不可思议! 

  这期间,姜云松与玛丽琳娜,却出现了反复。 

  就在玛丽琳娜去巴黎的那一周,姜云松星期五晚上独自到周老板的芙蓉中餐馆来。 

  他跟玛丽琳娜来吃饭时,周老板说喜欢家乡产的“铁观音”茶叶。他给周老板送刚从国内带来的新茶。 

  周老板打开茶叶罐,借花献佛给姜云松泡了一壶,一块儿坐在桌边品茶聊天。姜云松在异国碰到老乡,遇有烦心事儿也爱跟他聊。 

  “你跟玛丽琳娜恋爱了?”周老板看着姜云松的脸问。姜云松跟他谈过跟吴丽萍离婚的事儿,从姜云松跟玛丽琳娜亲吻方式的变化中,他看出道道来了。 

  姜云松点点头。 

  周老板五十多岁了,个头儿不高长相精瘦的客家人。在海外闯荡了几十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担心自己同乡在国外出事儿,语重心长地说:“在国外寂寞了,跟白人姑娘玩玩可以。可别太认真了!” 

  姜云松想不到他会说这话,瞪大眼问:“为什么?” 

  周老板显出饱经历练的神色:“我见多了。法国姑娘浪漫,猎奇,疯。”他说出一大串结论性的形容词,叹了口气,“所以,跟白人姑娘恋爱一定要谨慎。” 

  “我跟她认识多年了,她不是这种人。”姜云松辩解说。 

  周老板摇摇头:“做朋友,跟做夫妻是两码事。年少气盛,气味相投,感情冲动,可以爱得如醉如痴。这时,你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美的。” 







九十九




  姜云松想,自己现在就是这样看她。看来他看事儿看得比较透,就安静地听他讲。 

  老周见姜云松安安静静地听着,知道听进去了,就接着讲:“可做夫妻不一样。”他开始分析起来,“那天我看出你们有变化,这几天就琢磨这件事。婚姻讲门当户对,我问你,那个姓吴的女人为什么会跟你离婚?” 

  “我出国了,她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 

  周老板说:“这是直接原因。你想想看:如果你是中央部长的儿子,她会跟你闹离婚吗?” 

  姜云松想了想,摇摇头。 

  “所以,根子还是门不当户不对。你一个穷苦家庭的孩子,怎么配得上人家高干的千金。一有风吹草动,难免发生婚变。” 

  姜云松仍是不说话,自己没他想得那么深。 

  周老板接着分析:“眼下情况很清楚:你跟玛丽琳娜的关系,比跟吴丽萍还要糟!” 

  为了不让老乡误入歧途,他只好直言了:“她的门槛比那个姓吴的还高,高干不说,还是贵族后代。法国贵族,门第观念很深的。我刚才说了,白人姑娘不定性图新鲜。现在可以爱你爱得发疯,转眼说不定又跟哪个小伙子粘上了。西方人讲的是激情,不像中国女人那么感情专一。 

  “还有一条,你想过没有?她的年纪,比那个姓吴的还小好几岁!” 

  听到这儿,姜云松感觉似有一股凉气从脚底透上来,神气顿时颓唐下来:“让我想想。”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被肉欲的渴求冲昏了头。 

  见他听进去了,周老板松了口气,点点头:“你是国家栋梁人材,可再经不起家庭变故了!” 

  姜云松回到住所,玛丽琳娜正在门口等着他。她刚从巴黎返回,就到他的房间来了。 

  他们进门后,姜云松瞪眼重新打量她。 

  周老板说得没错,年轻漂亮充满活力,活泼的身躯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浓烈气息。此刻的姜云松看她,美,已经成了她随时可能离他而去的信号。 

  他打定主意,婚姻之事还是要慎重。 

  夜深了,玛丽琳娜待在房间里还不走。姜云松就说:“玛丽琳娜,很晚了。你回去吧!” 

  她说:“我不能在这里?你看书,我也看书,不影响你。” 

  “可是,晚上还要dormir(睡觉)的。”他说起不中不西的话来。 

  “我跟你一起睡。”她的眼睛放着光。按法国年轻人习惯,相爱就一起睡,何况几天没见了。 

  姜云松摇摇头:“不行。” 

  她吃惊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只好说:“我们不可能结婚的。” 

  “为什么?” 

  姜云松学起周老板向她分析了:“你还记得莎宾娜吧?” 

  “当然记得,我的好朋友。”她马上想起几年前跟中国小伙子结婚的女友,她们还在语言学院跟他讨论过这个问题,有些兴奋起来。 

  “她父亲就反对她跟中国人结婚。” 

  “她父亲是资本家!”她已经学会中国人的阶级分析了。 

  “可你父亲是政府官员,祖宗是贵族。” 

  “不对!我们家三代人都在中国生活过。” 

  “玛丽琳娜,你还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劝道。 

  “我已经三十岁了,我的同学都有孩子了。” 

  他知道,她在热恋中,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的,只好说:“至少在埃克斯这里,我们不能睡在一起。这样影响不好,你知道我们中国习惯的。” 

  既然嫁中国人,就必须服从中国习惯。她想了一下,就说:“如果到外边去,可以在一起吗?” 

  “那要看情况。” 

  她看了看他的脸,眉毛一扬,兴奋地说:“可以!” 

  星期一晚上,姜云松独自坐在房间里看书。为了专心看书,他说服了玛丽琳娜,除了周末不要到他的房间来。 

  九点多钟,他听到敲门声,以为玛丽琳娜来了,紧忙起来开门。 

  门一开,出乎他的意料,门外站着李浩。 







一零零




  姜云松挺纳闷儿,他怎么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了。赶紧把他让进屋,不解地问:“李浩,你怎么这么晚来这儿,今天也不是周末?” 

  李浩不回答,径直走到屋中央,气冲冲说:“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 

  姜云松摸不着头脑:“奇怪了,我怎么会知道?” 

  “姜云松,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糊涂了:“你干吗说这话?有话慢慢讲。” 

  “你不要装糊涂。” 

  “我更不懂了。没做亏心事儿,干吗要装?” 

  “你这个伪君子!”李浩见他还在装,火了起来。 

  “李浩,不要骂人。都是出国学习的同学,有什么事儿不能讲清楚。”他忽然想到刘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骂人,我还要打人呢!”实际上,他明知根本打不过高大的姜云松,实在是被气急了。 

  “打架我不怕,但要说出理由来!”姜云松也火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迫不及待回国办离婚手续?” 

  听他说这,姜云松一阵心痛:“有必要告诉你吗?” 

  李浩想,总算抓到要害了,哼一声说:“你心里有鬼,自然不敢告诉人。” 

  “你不要往人伤口撒盐,行吗!”姜云松觉得很憋。 

  “你说不出来,我就不放过你!” 

  姜云松叹口气,说:“我就告诉你吧,这样捉迷藏实在难受。我爱人有婚外情,要求跟我离婚。” 

  李浩冷笑:“只怕是你有婚外情吧!” 

  姜云松心里一惊,离婚前自己跟玛丽琳娜是清白的,但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有理说不清,就说:“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根据?”他想,捉奸捉双,你没有证据。 

  “你以为我没看到你跟她的缠绵样儿?” 

  姜云松吃了一惊:“跟谁?” 他疑惑起来:卡昂在法国北部,李浩不可能知道他与玛丽琳娜在地中海边的情况,也没必要为此大动肝火。 

  “别装蒜了。你一到法国就对刘莉垂涎三尺!” 

  姜云松才明白,吵了半天,全讲岔了。他不知道,刘莉跟李浩在卢森堡公园争吵,已经把水搅浑了。 

  他松了口气,对李浩顿时生出一股同情心:原来他对刘莉这么痴情,就说:“李浩,你误会了。刘莉跟我是很要好,可我们是清白的。”他不知道刘莉跟李浩目前的状况,还不想谈太多,只想洗刷自己。 

  “你的声明能值几个钱,婊子还想立牌坊呢!” 

  听这话,姜云松又生气了:“李浩,你不要逼我。” 

  “想打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碰到一个要以死殉情的书呆子还真没办法,姜云松只好说出实情:“刘莉跟我们核能中心的外事处长杜邦好了。”他感到惭愧,自己应当把这情况及时告诉李浩。 

  这回李浩信了,眼睛瞪着一动不动,半天说不出话来。刘莉跟杜邦的活动,一直背着中国同伴们。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能跟千里之遥的杜邦搭上线儿。 

  他默默坐到椅子上,不知该说什么。 

  姜云松泡了一杯茶放到他身边,坐下来看着他不说话,找不到合适的话来。 

  李浩忽然说:“我要见见这个杜邦。” 

  姜云松一愣,就劝他:“问题在刘莉,找老外干什么?” 

  “既然来了,不会会这个老外不甘心。”李浩坚持。 

  姜云松尽管觉得没多大意思,为了照顾李浩的情绪,只好说:“我可以领你去见他,只是说话要注意分寸。不比咱们自己人,说什么没关系。” 






一零一




  杜邦跟玛丽琳娜住在一个楼。他们这些在巴黎有住房的人,只在这里租单身套房。 

  有李浩在这里,姜云松不想跟玛丽琳娜照面,以免她在李浩面前说出不合适的话来。因此,他把李浩领到杜邦的楼下,指了指杜邦住的房间,就在楼下的暗影里等着。 

  杜邦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有些惊奇地看着李浩:“我不认识你,你找谁?”国外习惯,很少有陌生人深夜造访。 

  “我可以进去吗?”李浩说。 

  “可是我不认识你。” 

  “让我进去,我会告诉你的。” 

  杜邦只好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李浩进屋后,站在屋中央对杜邦说:“我是刘莉的男朋友。” 

  “刘莉,男朋友,”杜邦重复道,随即不容置疑地挥一下手,“不对!我是她的男朋友。” 

  “我跟她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李浩试图解释。 

  “很多年,未婚妻吗?你们举行了订婚仪式,履行过程序?” 

  “这是你们法国的风俗,我们中国不是这样的。” 

  “不对!至少刘莉没有跟我说过她有中国男朋友。你有什么证据?叫我怎么相信你。” 

  李浩说不出来。看来跟老外谈这事儿不好办,他有些后悔来这里。 

  他沉默片刻,硬着头皮说:“你的同事姜云松可以证明。因此,你夺人所爱是不道德的行为!” 

  “不道德?我的朋友,刘莉跟你举行婚礼了吗?她不是你的私人财产,她有自由。这是人权,懂吗?”现在杜邦已经相信他确实是刘莉的男朋友,因为他亮出了“媒人”姜云松,这是杜邦相信的人。 

  “我跟刘莉在出国前就确定关系了。这是一种承诺,人是要讲信用的!”李浩还想跟他讲道理。 

  “那是你们的事。我们是男人,可以竞争。女人总是找强有力的男人,她没有错。”杜邦微笑着说,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这番东西方不同理念的对话,让李浩感觉到,似乎还有些自己不甚明了的事理。他只好离开这个房间。 

  李浩回到姜云松的房间,姜云松说:“今天晚上就在我床上挤吧。”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李浩说:“我睡不着。”就坐起来背靠着墙想事儿。 

  他问姜云松:“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在国内,我们那么相爱。谁曾想到一到国外,她就变了个人?” 

  姜云松想起那天晚上,跟妮戈兰一起欣赏巴黎夜景的情形,感慨道:“人往高处走,姑娘大多爱虚荣。你看那鸟儿找配偶,雌鸟还要看哪只公鸟搭的窝漂亮呢。要我说,只怨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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