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女郁闷地低下了头。
三娘本想劝说几句,宝仁先开了口,“爹的考量不无道理,我们竞争这个专营权,首要展示的应该是我们的专业水准和实力,树立咱们天锦坊的专业形象。我觉得,你们要不换身像小七一样的职业洋装,跟我和爹的西装相搭配,应该更合适。”
两女嘟哝,看向轻悠的眼光叫一个妒嫉恨。
轻悠芒在背,忙说,其实旗袍配西装,中西合璧,更有对比效果。
三娘也表示,这样的视觉差正是当前的流行。
最终,女人们帮女人说话,两女换了身素雅端庄的旗袍,才一道出了门。
负责管车的锦业一看两妹妹的新模样,便大加赞美起来,两人的心情终于大好。
虽然,这只是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插曲,稍后却产生了奇妙的结果。
市政办公厅前,一条红地毯的两侧都站满了记者和围观老百姓,镁光灯不时砰响闪烁,前台还伴有军乐队演奏,场面十分热闹。
走在红毯上的竞标人不时被记者簇拥提问,借机宣传,自我鼓吹的不占少数。
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纯属巧合。
轩辕一家刚下车,林家人也刚好到场。
咔嚓一声大响,刺目的灯光闪过,让这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的两家人,同时眯起了眼。
争斗,从这一瞬,正式拉开。
“喂喂,哪家报社的记者,谁准你跑进来的,快出去!”
这位胆大的记者立即被冲上前的警卫,从红毯正中拖了出去。
而在他的胶片上,留下了一张十分有趣的画面。
一边是轩辕家人,一边是林家人。
轩辕家除去保镖和重要的随从,均皆气宇不凡、相貌堂堂,轩辕夫妇带着两子三女,儿子英挺俊拔,女儿美丽端庄,一副团圆美满状。
林家人倒也不少,只是做为大家长的林仲森形容实在不堪,就算穿着正式西装,也掩不住缺耳少眼断腿没胳膊的凄惨,还坐着轮椅上场,一下就比对方矮了一大截。
林雪忆为了掩饰近日操心劳力的疲倦脸色,脂粉涂得过于浓厚,妆容也画得极艳,又着一身华贵鲜丽的旗袍,脚蹬超高跟儿,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气质。
就这叔侄俩站在一块儿,整个就是“美女与野兽”的反面搭配。
一边透露着温馨宜人的幸福家庭气息,一边却隐隐端着难于亲近的高调冷漠的名门架子。
此鲜明的对比,让抢拍的记者更为兴奋。
再则,两家身后的豪华轿车也成为了焦点之一。
一边是有钱也不定买得到的国际顶级轿车劳斯莱斯,一边是价值只是对方五分之一的梅塞德斯。
而轩辕锦业早就打听到了敌人的配置,故意又在车架上帖了纯金箔,那叫一个金光闪闪,耀眼十足,立马把林家还算豪华的纯黑色沉稳派梅塞德斯给挤下去了。
这些记者里,有不少报道过两家织造坊竞争的新闻,对于主要人物之间的争斗和仇怨都有相当的了解,边拍照边提问,问题是一个比一个尖锐。
记者问,“轩辕老先生,听说你们家已经放弃打麒麟锦的专利权官司了,这是不是表示你们已经承认凤凰锦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锦?”
轩辕瑞德答,“所谓天下第一,不过虚名。东西好不好,还要看市场反映,看大家老百姓喜欢不喜欢。”
林仲森哼道,“我们家的凤凰锦,就是来自大不列巅王国的专利权评审专家,都说那价值至少上千万。这么大笔财富,谁不想争得。这不仅是为咱们林家列祖列宗的百年努力争一个世人的认可,也是为了咱们亚国在洋人们发达的纺织工业领域里争得一席之地,咱们的老传统,绝不会轻易被淘汰。”
这一番爱国宣言,立即赢得了一群老百姓的支持,有人带头叫好后,掌声一片。
先前被两家巨大的落差和锦业的豪华轿车给刺激到,林仲森心里早就快气爆了,这会逮着机会咸鱼翻身,当然要大书特书。
遂自得昂起下巴,接道,“若是真章,还怕打官司么?要是我,祖宗的积业绝不可丢,就是倾家荡产,我也会把官司打到底。我相信大总统主持的国民政府,一定是讲公正民主的,你们瞧,这次公开招标,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一片掌声中,林家出尽风头。
林仲森得意地朝轩辕家看去,蓦然发现那个方向已经人去场空。
原来,在他发表极具暗示性的挑衅宣言时,轩辕家的人早就往里走了。
没有了敌人的战场,任你狂放子弹,也是白白做无用功,徒惹笑话。
顿时气得林仲森咬牙切齿,那扭曲的面容也留在了众多的相机胶片里,成为日后众家记者们议论调侃的对象。
前方,采访的矛头又转向了女人们。
记者问,“林小姐,这次您做为天锦坊的总设计师,对空军飞行服的设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吗?看您今日一身盛装,衣料此漂亮,呀,好像还会变色,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凤凰锦吧?”
顿时,咔嚓咔嚓的快门儿声响个不停,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灯光都聚在了林雪忆身上。
她笑得得意,一手搭腰,故意展示婀娜身姿,表示身上所穿正是凤凰锦。
“我们锦笙织造坊的经营理念,就是要打破传统,将服装从老旧的只为满足普通民众的实用性,提升到与国际接轨的实用与美学相结合的更高水准。让我们大家的生活,变得更丰富多彩起来。”
围观的百姓里,不乏时尚青年男女,纷纷喝彩。
记者立马转向轩辕家,就拉住了一直翘首盼望有出镜机会的锦纭。
轩辕家人立即紧张起来,锦业怕妹妹说错话,还想阻止,就被家人及时拉住了。
“不好意思,我家姨娘和七妹才是咱们家的总设计师。不过,我和家人在去年经历了一场大磨难,从中获得了不少珍贵的体悟。一直做为富裕家庭的千金小姐,从来没洗过衣服干过粗活,这次磨难中我都做过了。”
“所以,我觉得做为普通人,特别是咱们女孩子,漂亮很重要,但实用、经济、简单、大方,更重要。我想,勤俭持家的女性,更渴望有一件即美观大方、不失体面和身份,又经济耐穿的服装。”
说到此,记者们立即发现轩辕家的女孩子们穿着朴素,言行低调。周围并没有刚才那么夸张的喝彩声,但多数人都向这方投以注目。
锦纭适时地将话柄交给了轻悠,轻倏笑道,“我五姐说的没错,我们天锦坊以前曾是皇家御用的民间织造坊,麒麟锦造价高昂,只有大富人家才有能力消费。
现在咱们亚国走进了新世纪,新时代,真正的权利都掌握在咱们老百姓手里,连我们的政府都叫国民政府,现在是咱们百姓当家作主的时代了。所以,曾经为皇家制衣的天锦坊从今以后,都以为咱们老百姓织造经济实用的服装为目标,希望人人都穿得起咱们天锦坊的衣服。”
刹时间,不需要任何托儿打手式,场下响起一片雷动般的掌声。
“喂,你拍什么手,那是咱们东家的对头啊!你们可拿了咱们的钱啊!”
“哎,钱是是拿了,刚才我们不也为你们东家鼓掌了嘛!我就觉得这姑娘说得太在理儿了,现在咱为自己拍不成嘛!”
“你,你们这些没信用的泥腿子!”
“哟,你即看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普通小老姓,那就不要请我们来帮忙啊!”
众人拾柴火焰高,被数双眼睛一瞪,那小厮就持不住了,埋头溜出了人群。
“切,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以为了不起了。什么东西!要是有真本事,还用拿钱收买人的巴掌嘛!瞧瞧人家小姑娘说得多好,做咱们穷人都穿得起的衣服,这话中听,就得鼓掌!”
轻悠被巨大的掌声吓到,就有些想溜人了。
无奈连维持现场的警卫都听入了迷,忘了维护现场,激动的记者们一下冲破了警戒限,冲到轻悠面前,问,“轩辕七小姐,那你对你们家麒麟锦放弃跟凤凰锦争夺专利权是什么看法?”
心底一股气提起,轻悠笑笑,目光直射林雪忆阴冷的脸,一字一句道:
“常言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们麒麟锦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总有一天,会得到正名。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们轩辕家的人,个个都有自信!”
轻悠站回父母兄姐身边,一笑之间,锋芒毕露,自信耀眼。
这时,高台之上,镁光灯将轩辕一家人打亮,众人的自信笑容落进了千家万户人的眼中。
而轻悠那句标志性的话语: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们个个都有自信!
成为了这一年,年青人们最喜欢的励志口头禅。
那时,正在办公厅楼下的男人们,看到楼下的情形,表情心思各异。
“哥,我说过,轻悠是最棒的!”
姜恺之的兴奋之情溢于颜表,若不是碍于自己今天的责职,恐怕早就冲下去给心爱的女子献花了。
秘书长接道,“三公子,这才开始。话说得漂亮好听,也不代表活儿就能做得有多好。”
“王叔,我记得你之前还大力倡导降低通货膨胀,调控物价,让最底层的百姓也能吃饱穿暖。难道你不觉得,轻悠的这个想法,跟你的不谋而合吗?”
恺之笑得极开心,秘书长心下都是为自己那正坐在大办公桌后的男子说话,面上便有些尴尬。
陆维新立即笑着给好友王秘书长打圆场,姜恺之控制不住,就跑了出去,说是要帮轩辕家把贵重的车停放好,其实是干嘛大家心知肚明。
这明面上最偏心的人走了,气氛便立即降下不少。
这间总统办公室里,除去最中立的陆维新,剩下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待见轩辕家。
林少穆为长辈们参上热茶,才道,“轩辕家的确人才辈出,这也是咱们亚国之幸。若是此次招标,能招到真正有实力的人,也是大好事一桩。即时,丁世琨那派也没什么好作文章的,对您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也有利无害。”
陆维新看了眼林少穆,没有表示意见。
这个年轻人在这四年里的成长,相当惊人,令人完全没想到。只是在某些方面,仍有失一国外交大臣该有的大度和包容,若是能再沉稳公正一些,便是一位可造之材。
待众人都离开后,陆维新又折回办公室,对拧眉看着什么照片的姜啸霖说了自己的看法。
“啸霖,林家即要参加这次招标,你让林少穆代表政府做评审主任,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维新,若他凭着一己之喜好,不顾国家利益,借机报复,公权私用,中饱私囊,你觉得这人还值得我信任么?”
陆维新着实一愣,点了点头,再无言语,离开了。
姜啸霖低下头,将扣下的照片又翻开,照片里的画面正是北平的紫禁城,巍峨宏大的华丽宫殿只衬托着一个女子。
她时而低头冥思,时而欢笑跳跃,时而面露落寞,时而又呲牙裂嘴。
还有一两张,是女子和一个高大的黑色军装男子在一起,手拉着手,或者紧紧拥抱在一起。即使两人面目不清,从他们拥抱的姿势都能看出他们正在恋爱,非常快乐,幸福。
指节一阵泛白,照片角被火舌舔黑。
可当烧到女子身时,又被立即撤回,用手扑灭。
火苗灼疼了指尖,起了水泡,但他手边就是满满一杯凉茶。
没有人知道,这些照片有多珍贵,照像的人已经死在了那个黑衣男人残忍可怕的拷问下,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连尸首也找不到了。
轩辕轻悠,你凭什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你凭什么可以此自信?
都因为他吗?
那个魔鬼!
进了会场后,轩辕家一行人终于大松口气,由司仪引进三楼的发布会大厅。
锦纭的脚步突然趔趄了一下,被姐姐及时扶住。
她拍着胸口叹息,“乖乖的家伙,我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讲呢,真是吓死我了。爹,三娘,哥,我没说错什么吧?”
轻悠捂嘴笑了。
轩辕瑞德说,“说得还不错。后面棒子也交的很漂亮。”
宝仁夸奖,“小五,看来你以后也可以做咱们家的女发言人了。”
得到家人的肯定和赞扬,锦纭更有信心了。
轻悠说,“姐,我第一次都没你这么灵机呢!其实我也好紧张,不信你摸摸我掌心。”
姐妹两这一握手,都齐齐笑开了。
“轻悠――”
楼梯上传来姜恺之的声音,锦业立即迎了上去,将人在半途拦住,当场打趣儿了两句。姜恺之只来得及跟长辈问好,就被锦业拖走了,给众人比了个加油的“v”手式。
到了大厅,已经有好几家竞标公司入了座。
不知道是主办方有意还是怎么着,轩辕家又跟林家比邻。
对于林家人射来的阴毒目光,让轻悠很不适,便想找主办方换位置。
她刚起身,林雪忆就呛了过来。
“哼,面子可真足,不过是抱了姜三少的大腿,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林雪忆,你别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我记得你不是还抱着向家大腿么?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新闻发布会,都不见人给你撑腰呢!”
要比酸,谁不会。
轻悠也受够了林家的阴险,现在只要一对上就直接还击,不端什么面子了。
毕竟,圣母苏丽娅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两女刚呛上,司仪们就上前劝说。
正在这时,一道男声插了进来,“雪忆,我让人抬了张大椅子过来,让伯父坐着也舒服一些,你们过去那边吧!刚好我小姨妈他们也在那儿。”
来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向兰溪,一套合身剪裁的米色西装衬得人玉树临风,但眉眼间明显消瘦了不少,看到轻悠后,就立即转开了脸。
向兰溪的小姨妈家也是华南本地有名的苏绣大家,自然也不会漏了这次大好的赚钱机会。
林雪忆一听,眸色大亮,立即从善流,得意地剜了轻悠一眼,推着林仲森离开了。
轻悠看着向兰溪的背景,心下轻叹。
林家一走,这边气氛好转,有人立即补上了空位,跟轩辕家套上了近乎。
“瑞德老弟,你真是有福气,这儿女都是人中龙凤,了不得啊!”
“贾兄客气了,听说你刚做完六十大寿就添了一个白胖胖的幺子,这天大的福气我怎敢跟你比啊!”
女人们一听,都在心下暗嘘。
长辈们寒喧着,这边小辈也开始自来熟。
贾公子做为一家长子,已经正式接手贾家事业,跟宝仁有话题。
贾少夫人主动找三娘搭话儿。
贾小姐则殷情地讨好轻悠和姐姐们,还义正言辞地表示只相信轻悠的话,不相信林雪忆,大赞他们姐妹今日的衣着,很有品味。
贾老爷这便说到,“瑞德兄,你看林家那方,那可是咱华南的苏绣大户。不瞒您说,我刚得到消息,他们两家已经打算合作拿下这次的标,即时采取利益分成的原则,以此来减少竞争损耗。您看咱们两家是不是也”
原来,这一家子做了这么多的功夫就是为了来拉战友的啊!
话说贾家也是华南的老牌企业,若非有大资本,也不可能通过投标资质审核了。之前政府公告一发出,那投标的企业可是上百家,但最终筛选出来能入今这场子的便只有区区不过十家,可想而知这个竞争有多么激烈,或者说惨烈。
合作夺标再分成的情况,轩辕家自然早就有经验。
可眼下情况,贾家一说出口,众人心下都不太愿意。
不仅因为想靠自己实力夺标,更因为众人心里都憋着一口傲气,不想像林家一样耍这种手段,想要来个真实力硬碰硬。
商人也是人,商人也有自己的硬骨气!
轩辕瑞德也没当场拒绝,只说此地不宜商量,稍后再谈。
贾先生人老奸猾,自然明白这只是托词,说,“其实咱也理解,咱们并非没实力吃不下这单子,咱也是朝中无人心里虚啊!
林家不仅有向家这个大靠山,你还有所不知吧,林仲森的长子林少穆,现在可是咱国民大总统身边的一等红人儿。之前,大家都以为这经营权是跑不掉他林家的了,连新闻都报出来了。哪知道后来不过人家林家就是有本事,不能暗夺,那就明抢,这次政府方的评审主任,就是林少穆!”
这一句话,无疑成了今天对轩辕家来说,最大的一颗深水炸弹。
顿时,众人脸色大变。
是人都知道,说什么几方共同参审,公开公平公正。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做为主办方的政府才是牵大方的决定性因素,就算其他方所有人都举“yes”,政府评审团要举“no”,你丫也只能干瞪眼,没得搞。
随后的新闻发布会,全是走流程。
政府代表讲完话,表完态之后,便是各个评审团的代表上台发言,提出自己的设计要求。
轻悠和姐姐们一起,分工记叙下所有人的发言和要求,认真而专注,不时还跟母亲低语讨论几句。
姜恺之和陆维新站在大厅的环楼上,注视着场内的一切情况。
忍不住说,“陆大哥,我的眼光没错吧?”
陆维新笑,“的确不错。当初在港城时,看着她还多青涩的。不想一年过去,成长不少。呵呵,其实恺之,你也成熟了不少,要有信心。”
心上人得到夸张,似乎比自己受到夸奖更开心。
姜恺之突然说,“之前锦业说,做不成情人,做妹妹也一样。我觉得不可能,可是这些日子”
看着她开心,他虽还会有一些酸涩,但渐渐已经没有初时那么难受了。原来,不是不可能,只是看愿不愿意。他舍不得她难过,喜欢她笑。织田亚夫不在,他能让她过得开心,她也会依靠他,找他帮忙,他想这也是一种获得罢。
“我当然有自信,我也可以用我的方式让她幸福。”
“恺之,你真的长大了。男子汉,就该有这种胸襟。”
两人笑起来。
恰时,姜恺之的勤务兵跑来说夫人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