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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屹半蹲下来，打量了一番，心里便有了数，他看向刘明阳，笑了笑，“你怎么看？”
刘明阳耸了耸肩，“我想以许大师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
话语中略带肯定，略带怀疑，刘明阳没有明说，却让许屹感觉到了压力。不过要试探，就试探吧。
“老板，你这进价多少？”许屹凑近老板耳边，问道。
那老板缩了缩脑袋，在许屹耳边回答道：“两百一只。”
“那还不错，值得这个价。”许屹冲着老板竖起了大拇指，“虽然另外两只是杂佛，不过品相比较好，虽然不值两百，不过那只纯的还可以。”
“什么，不是纯佛？”那老板面色骤变，立马不高兴了，“不是，我这买的时候可是告诉我纯佛啊！”
许屹笑而不语，所谓无奸不商，你们的话要是能全信，这猪都上树了。
摆了摆手，许屹就准备离开，目光投向刘明阳，问道：“要不要再逛逛？”
“往前面走走吧。”刘明阳看着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说道。
随后二人并肩前行，直接无视了那位装作可怜巴巴的老板。
“刚刚那老板和你在嘀咕什么？”刘明阳好奇地问了起来。
“他告诉我，他两百块一只买了哪些佛鳄。你信？”
都是做生意的人精，谁还不了解谁。刘明阳笑了，如果但看佛鳄品相和价格的话，那自然是老板亏了，但是这老板说两百就两百？他这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所以刘明阳很清楚，那老板不诚实，根本就没讲实际价格说出来。
许屹也明白，对于这种人，还有什么好多说的？所以他这才和刘明阳继续往前走，撇开那个老板。
再往前，前面一家店铺的客人和老板争吵了起来。
“喂，我说老板，我们没少来你家买金鱼的。前段时间可是你说的，你们家来了新品种，好养活，又好看，我们才买的。可是现在你看看，我家里有一半的鱼都是这种情况，我们不管，那四五十条，你必须得给我退掉！”
“我这孔雀鱼绝对没问题，我给你讲肯定是你养的问题，你知道吗？我在这做生意那么多年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很快，双方的争吵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许屹和刘明阳也凑了上去。他们两人打量着那个买家带来的样品，相续笑了起来。
刘明阳捕捉到许屹脸上的笑容，心头一颤，难不成他也知道那是孔雀鱼怀了，而且还是快要生了的征兆？
只是，他不是研究佛鳄的吗？对其他的也有研究？
“正常情况下，当孔雀鱼的下半身往下，头部接近水面的时候，就是要生了。我说的没错吧，刘群主？”许屹笑了笑。
刘明阳一愣，“的确，这时候，它们会来来回回上下浮动，有时候突然冲撞，但又突然挺着急，有时候会不停的在缸底部来回钻缸壁，就好像难缠一般。”
“胸鳍拍动的比平常快，尾鳍和腹鳍会一缩一缩的。”
“没想到许大师观察入微啊！对孔雀鱼都那么有研究！”刘明阳称赞道。
这个许屹似乎让他意外了。
“走吧，南街也就这样了，咱们换个地方聊。”许屹拍了拍刘明阳的肩膀，带着人离开了。
回到车上，当许屹确定去九龙饭店的时候，刘明阳不由地想了起来，这是离东市最上档次的饭店。只是许屹这样的身份，去的了九龙饭店？而且，他消费得起吗？
不是刘明阳瞧不起许屹，而是许屹所展现在他面前的一切，都在诱导着他觉得许屹没钱，穷光蛋一个，并且间接影响他的判断。
来到九龙饭店，许屹来到了接待大厅。这下有点尴尬，毕竟之前自己来都是别人请的，这次自己做东，貌似有点尴尬，流程不太懂。
一旁的刘明阳微微皱眉，不是吧，大哥，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可是两个换班的保安路过的时候，让刘明阳很是困惑。
“卧槽，这家伙又来了！搞什么鬼，怎么还穿成这样，丫的，又扮猪吃老虎。”
“麻蛋，有钱的人世界搞不懂。你管他干嘛呢，抓紧值班，不然要被罚了。”
折腾了好几分钟，许屹终于带着刘明阳进入了一个小包间。
“不好意思，不太熟，第一次自己请客做东。”
看许屹的表情，刘明阳不觉得他在撒谎，可是那两个保安所说的也有鼻子有眼，难不成是他们看错了？
“那个，许大师，你不是经常来这里吗？”
许屹一笑，“没有，没有，最近才来，一周几次而已。”
妈卖批，一周一共才七天好不好，你来几次啊？！
刘明阳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不会是装十三吧，怎么越看他越觉得古怪，越觉得不靠谱了呢……
“那么，许大师，咱们言归正传吧。”刘明阳深呼一口气，认真地看向许屹，他不想耗下去了，“这次我来的主要目的是和大师签合同，为了群里以后的发展。”
“嗯。”
“可是……”
74、破口大骂
见到刘明阳面露难色，许屹心知肚明。
“你本以为我是个教授模样的专家吧？”许屹摊了摊手，“或者说，再年轻也一定要过三十，这样才能给人安全感，对吧。”
刘明阳点了点头，此次前来，他只是为了促成合同，没别的意义。但当他见到许屹的生活环境和年龄的时候，他迟疑了。不论哪方面，许屹都比他想象中的差的太多。
可以不论生活环境，可以不论出身，但是年龄在这里，许屹能有什么经验？
“可是年龄大也不见得见识多啊。”
许屹微笑，他所指的是之前的侯亮。他并没有贬低对方的意思，只是做个比较，“我承认他比我混得好，可是他都混了几十年。不瞒你说，我，才入行没几天。你的怀疑我理解。”
刘明阳见到许屹坦诚，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许大师爽快，我也不绕弯子了。我的群现在有几百号人，每天咨询佛鳄的人不在少数，我一直想找一个具有权威的专家坐镇本群，之后我就着手实体生意。再往后，凭借群内的基础，将名声打出去。所以，那位专家对我来说很重要。”
想要让别人信服，就必须拿出相应的凭证。不过刘明阳很清楚，许屹没有，因为国内没有那么年轻的这方面的专家，最年轻的，也要三十几岁。
“看来刘群主是白跑一趟了。”许屹微微一笑，话已至此，已经完全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了，而是许屹太年轻，没有凭证，对于刘明阳所需要的以后发展帮不上太大忙。
刘明阳面露尴尬，他没想到许屹会说的那样坦然。
回想起之前许屹要将报酬换成钱的时候，刘明阳心中感叹，原来他就是缺钱。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表现出那样的不在乎钱，难不成是为了面子？
再者说，他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来九龙饭店，而且扬言他做东，他有钱？
刘明阳眉头微皱，眼前的许屹着实让他看不透。
“是我太不好意思了。”刘明阳站起身，微微向许屹鞠躬赔罪。
买卖不成仁义在，除此之外，刘明阳欣赏许屹的知识渊博。许屹见状，微微一笑，将人按回了座位。
“没必要那么夸张，这趟权当来离东散心了。只是，我耽误你时间了。下一个目标有没有？”
刘明阳摇头，之前他找过几个人，可对方都很嫌弃自己。这一点让他很头疼，之前好不容易找到许屹，这让他十分兴奋。可是谁曾想，只是空欢喜一场。
许屹看得出他眼神中的失落，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自己，拥有绝对的知识和信息，但，这不是刘明阳真正想要的。
现在刘明阳既然和自己挑明，他也没必要非要往对方脸上贴是不是？毛遂自荐，也是看场合的。
一顿饭，刘明阳并没有多少心情就吃完了。当许屹买单的时候，几千块的消费，他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不禁令刘明阳大吃一惊。
住在那种地方的人，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却不心疼。如果心疼刘明阳反倒不意外，可是现在，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的路上，刘明阳深表歉意，送了许屹到家门口。
“要不要上去坐坐？”
人都到了家门口，许屹笑了笑。刘明阳原本打算直接离开的，可是他心中有愧，碍于面子就答应了下来。
沿着老旧的楼梯上楼，刘明阳左右打量，有够破的。
来到三楼，许屹开门，刘明阳走近房间，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那样的简陋。等等……
目光一扫，当刘明阳将目光集中到桌子上的时候，他大为吃惊！
“是纯佛！”
而且还品相绝佳的纯佛。四只的价格至少四位数。
“有一只野佛，你看怎么样？”许屹准备去烧水，“你自己随便坐。”
说罢，许屹就去了里面，留下刘明阳一个人好似痴迷似的观察着许屹这只野佛。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这个房间内，另有乾坤！
高档的名表，名牌西装！
这家伙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刘明阳困惑，他不由地联系了噗噗。
“噗噗，给你看个图！”
随后他将许屹这只野佛的照片发给了噗噗。对方沉寂了片刻后，随后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卧槽，明阳，你他妈走了什么狗屎运？哪来的原种野佛一代？！”
对于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噗噗很是激动。刘明阳咽了咽唾液，再次犯难起来，他讲自己来到许屹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噗噗，之后噗噗便是一顿劈头盖脸地大骂。
“明阳刘明阳，你丫有病啊！人家年轻怎么了！有实力就行！你我都很清楚，他在群里的言论绝不是造假！而且经过那次事件后，群里大部分人对许屹都很认可。”
“你他妈知不知道，一只野佛意味着什么？这他吗不是钱就能搞到的！大师，专家，又怎么样？搞得到这么好品种的野佛吗？”
“你怎么这么冲动，之前干嘛不和我商量一下！”
不给刘明阳任何反应的机会，噗噗破口大骂，“无论如何，都要把许屹留住！不要脸也罢，加钱也罢！加的钱，我来出。”
“……”
刘明阳表情骤变，噗噗今天吃错药了？可是当他在回神考虑这一切的时候，他没有一次明确让许屹展示自己的实力，也没有亲口听许屹表达。他完全是凭借自己看到的，做出了拒绝的决定……
“靠！”
换个角度，刘明阳觉得自己糊涂了。去九龙饭店搞不清状况，可能是一直以来别人在帮他搞啊！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机会请人，都是别人请他啊！
“嘶……”
倒吸凉气，刘明阳再扫视一眼许屹的桌子，撇开那些佛鳄不说，就拿块名表，给一般人能随便一丢？
就在刘明阳彻底愣住的时候，许屹端着茶水走了出来。
“我这简陋，没啥好东西，喝水。”
微微一笑，刘明阳表情僵硬，缓缓地接过一次性茶杯，尴尬一笑。
75、约会
随着噗噗的大骂，刘明阳彻底醒悟了过来。这时候他看着淡然的许屹，不由地倒吸凉气。眼前这人看似稀松平常，可是谈吐之间永远都是那样的淡定。
他，到底有什么资本，可以让自己这般无动于世事。
不管是佛鳄，还是孔雀鱼，还是眼前的水晶虾，他似乎都有了解。用他自己的话说“略懂”，可是这是略懂的事情吗？孔雀鱼生产的事情他都明白的一清二楚，这是钻研研究啊！
此时的刘明阳端着茶水不知如何是好，他就这样愣了，脑海中在挣扎。
“你还好吧？”
借着灯光，许屹看着有些古怪刘明阳，问道。
“那个，许大师，你之前在南街买的什么龟？”
许屹笑了，“不瞒你说，是那只北美。”
刘明阳目光一转，浑身一颤，我去，大师就是不一样，玩佛鳄都腻歪了，开始玩其他的了。没给许屹多解释，他又先下定论了。
“那个，许大师，我想……”刘明阳吞吞吐吐，牙根紧咬。
许屹也端着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微微挑眉，“你怎么了，有事说事。”
刘明阳现在哪还有脸和许屹再提合同的事情，可是电话里噗噗的坚持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噗噗和自己十几年的朋友，噗噗比自己大五岁，他的感觉一直很准，看人也不会错。所以这也是刘明阳为什么被噗噗骂而不还口的原因。
见到刘明阳面露难色，许屹拍了拍脑袋，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着急走？如果是的话，你去忙你的吧。”
卧槽！
刘明阳不觉得许屹是在挖苦自己，所以他更加着急，“不是，我没事，那个许大师，我的意思是，咱们的合同……”
许屹一愣，随后笑了笑，“这样啊，我明白了，也怪我没和你明说……咱们合同的事情就这样结束吧。”
刘明阳一听这话，瞬间石化了，大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明阳倒吸凉气，再次起身，随后猛地鞠躬，道：“大师，我为自己之前的冲动向你道歉，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和你签约。”
许屹皱眉，这家伙怎么回事，说变卦就变卦。
“要不你回去在考虑考虑吧，都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见到许屹这个态度，刘明阳心头一紧，完了，被讨厌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出尔反尔的可是自己啊。刘明阳此刻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因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自己很有可能就断送了以后的未来。
随着许屹面无表情的回答，刘明阳彻底泄气了。他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许屹，无奈地离开了。
“我答应你，给你机会，不过你也好好考虑考虑，等真的决定了在说。”
许屹无所谓，做不做那个群里的顾问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见到许屹这种淡然的态度，刘明阳拳头紧握，人间根本就不在乎，是自己太高看了自己，低估了对方。
懊恼。后悔。
此时的刘明阳坐在车里，狠狠地锤了自己的方向盘，久久不愿离去。
而许屹就站在窗前，打量着那辆还没走的汽车，不由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机会我会给，可是代价变大了。”
直到汽车离开，许屹这才把目光收回来，喝掉自己的茶水，他这才收拾一切，去洗漱。
当许屹擦干头发，躺在床上的时候，戚雨晴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做什么，许屹？明天有时间吗，出去走走，我听说咱们离东的金佛寺重开，一起去看看吧。”
许屹不好拒绝，点头迎了下来，“好，没问题。”
“那好，明天早上九点，咱们金山寺山脚下不见不散。”
戚雨晴开心地挂掉了电话，许屹则微微一愣，金山寺，为何自己对这座寺庙没有任何的印象。随后他立马起身，打开电脑查阅了起来……
当第二天的额太阳照射到许屹脸上的时候，许屹猛然惊醒，他将自己身上的电脑搬来，看了一下时间早上八点！
“要迟到了。”
他着急忙慌地起身，洗漱一番，穿着休息装，之后飞奔出去，打车直奔金山寺。
拼命赶到山脚下，许屹已经见到了戚雨晴的人。今天她一头长长的披肩发，穿着长裙，米花色的裙摆在风中摇曳，既淑女又漂亮。
许屹拭掉额头的汗水，来到戚雨晴跟前微笑道：“不好意思，迟到了。”
“没事没事，来了就好。”
戚雨晴阳光地笑了起来，可是她身边的两个男子酸溜溜地说了起来：“你就是雨晴口中的男……闺蜜？就是为了你，才害得我们等了二十分钟。”
“可不是，这二十分钟我又不知道能赚多少钱了。”另一个打着耳钉的富家子弟小白脸，不屑道。
他们可是看的很清楚，许屹是打车来的，而且衣着品味一般，他们真搞不懂，这个许屹是怎么和戚雨晴扯上关系的。
“好了你们两个，我一个女生都没说什么，你们干嘛啊？不欢迎我朋友啊，那你们何必跟着我呢，走啊。”
戚雨晴听到这两人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立马拉着许屹的手臂就要走。
“不是，雨晴你等等我们啊。”
两个人跟在后面，穷追不舍。许屹时不时回头，压低眉宇，“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有其他人？”
戚雨晴面露尴尬，解释道：“原本也就是我和你，他们半路过来的，非要缠着。”
“也是你的追求者？”许屹笑了，“真搞不懂，来爬山还穿成这样，真是可以啊。”
“别管他们，咱们逛咱们的。”
许屹原本也没把那两个富家子弟放在眼里，一路上和戚雨晴有说有笑，直奔上面的金山寺而去。而身后的这两人咬牙启齿，很是恼火，“靠，我就搞不明白，雨晴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他那里好，我越来越不顺眼，文涛，你说呢？”
小白脸名叫吕文涛，是和戚雨晴从小长大的，另一位棱角分明的叫李儒，也是戚雨晴儿时玩伴。
76、山腰的棋局
今天是金山寺重开的大日子，前来爬山的人络绎不绝。
而作为离东象征性标志之一的金山寺，自然少不了一些特殊人士的关注。所以今天不管是平民老百姓，还是一些权贵，一个个都面带笑容，徒步登山。
此时的许屹和戚雨晴一边走一边聊，直接将李儒和吕文涛抛在了脑后。
“那面的凉亭还有座位，去休息下吧。”许屹见到戚雨晴额头冒汗，提醒道。
戚雨晴点头，随后和许屹去了凉亭那面。而穿着西装皮鞋的李儒两人恨的咬牙切齿。还好戚雨晴休息了，他们才追上来。
凉亭内站了不少人，不过很多人是来围观的，因为这面有个老人在上面摆棋局。
“象棋棋局。”吕文涛眼前一亮，他很清楚戚雨晴大小就被自己爷爷带着下象棋，为此他也下了一番功夫学习象棋，只是后来他去了国外读书，将象棋就忘了。
“雨晴，快来看看。”吕文涛冲着戚雨晴招手，后者一愣，随后拉着许屹就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