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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暗中的恶魔一样,纵横如飞,平常还看不出与他们之间的差距,但是昨夜,所有德川家的人都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武田骑兵的可怕,他们如同黑暗中的幽灵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肆意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冲击践踏着一个个足轻番队方阵,将一个个勉强组织起的阻击瞬间就扼杀在初始阶段,整个大军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最后终于干脆放弃了抵抗,每个人都顾着逃命去了。更令人难以承受的是德川军的家底**之间毁于一旦,接下来的局面简直令人绝望,如果织田家的援军来晚一天,也许,德川家的名字就真的要从世界上消失了。
啪啪啪!!!马鞭用力抽打马匹发出的声音连绵响起,一望无垠的原野上,德川家康和数十名幸存重臣以及数百名旗本的逃命队伍正丝毫不顾惜马力地没命狂奔着,战马资源对于不产良马、一直以步卒持家的三河国来说,是最珍贵的战略资源,家康屡次颁布主命鼓励民间饲养、商贩捐赠,同时,也下令不断挪用大笔军资金去购买军马,才好不容易攒了点家底,对这些娇贵的战马平时简直就像伺候亲娘似的照顾着,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了,战马累死了,只要有钱可以再买,人要是死了,脑袋可没法让它再长回去。
“嗯?”落在家康身后不过半个马身的神原康政,正尽力挥舞着马鞭,好让已经累得口吐白沫的坐骑发挥最后的一丝气力,忽然,迎面吹来的凛冽风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闻之欲吐的恶心臭味。神原不禁下意识地皱着眉,眼神凌厉地扫过前面的众人,想要找出这个胆小怕死居然吓得拉屎到裤子上、还让他堂堂德川大将神原跟在后面吃屁的罪魁祸首。可是,当他的眼神扫过一个身影时,却倏地定住了,脸上愤怒的表情也蓦地消失,而代之以深深的诧异和疑惑,因为,那个人,竟是他的主公,德川家主家康!
逃命的队伍继续快速行进着,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曲,神原康政也始终面无表情地跟在家康的身后,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而已。至于那些同样看到了某些足以令人惊讶的细节的旗本们,更是保持绝对的缄默,谁也不会*乎乎地去说出来,有时候,心照不宣也是一种默契,家康的失态众人都选择视而不见了。不过,在这些狼狈而逃的德川士兵心中却不免又多了一丝隐忧,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主公居然都……,那我们、德川家还有希望吗?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们的疑问。
摆在他们面前的如今只有一条路,退回滨松城,依靠坚城,收拢残兵,节节抵抗、死战到底。而滨松港那边,只能寄希望于松平康忠尽快得到消息,然后派遣兵马前来接应,现在也不要奢望什么全军安然撤退了,只要能让家康安然无恙地悄悄从海路逃走就是德川家的万幸了,至于德川家的士兵和家臣们,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战局的变化之快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之间,德川家就彻底丧失了拖下去的资本,织田家的援军,更是遥不可及,三河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
就在家康和一众旗本、家臣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之后仓皇逃窜的时候,他们还并不知道,滨松港的松平康忠也同样刚刚遭受了一场无比沉重的挫败。
话说前文提到松平康忠和鸟居元信等将领决意夜袭俭山织田大营,当晚,滨松港内大军集结,松平、鸟居等将分率各番队,人噤声、马衔枚,悄无声息地潜到俭山附近,午夜时分趁着人睡意正浓之时发起了突然袭击。应该说,松平等人的计划前半部分是完全成功的,无论是果然决定趁夜偷袭,还是秘密行军,都十分顺利,织田军的确没有想到武田军居然敢出击,因而大营防备也不甚严密,大部分军士都在熟睡之中,所以,当德川军的喊杀声响彻夜空之时,整个织田大营几乎没有任何阻击力量。
然而,天意总是喜欢弄人,松平康忠和一干德川家将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他们原本臆想中的马踏连营因为一个人和他的五百家将改变了,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真田信繁!
执旗四方 第三十五节 绝望的德川
真田信繁其实也并没有事先察觉到德川军的突袭,但是,当德川军杀入大营的时候,真田信繁和他的真田鬼卒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这些左手持盾、右手长枪、腰挎长刀,头戴铁盔、身披重甲、血红大氅的悍卒都是真田家主真田信隆一手训练出来的剽悍步兵,看外表简直和历史上的斯巴达勇士一模一样(当然了,身高、体型方面肯定不能比),但是对付德川家那些矮小的三河武士就显得绰绰有余了。
果然,在随后仓促反击德川军突如其来的偷袭中的表现更是让人惊骇地发现,他们的战斗模式以及强悍程度同样足以和斯巴达兵相提并论,这些经过层层筛选,身材明显比普通日本人高很多(平均超过175)的关东壮汉,经过信隆亲自制定的难以想象的严苛残酷的血腥训练,完全就是一群人形的战斗兵器,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极其擅长协同作战,于是在漆黑的夜色中,这些真田鬼卒真的犹如鬼魅一般,三五成群、身形如飞地游走在大营里的各个地方,相互巧妙配合,在真田信繁这个堪称枪术天才的战神带领下,用手中的长枪肆意屠杀着偷营的德川军,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大营的上空!
于是,在体会了短短不过半个时辰的胜利就在眼前的快乐之后,松平康忠和一干德川家悍将目瞪口呆地发现,区区五百真田鬼卒竟然将杀入大营的己方近一千先遣军尽数逼出了织田大营,而且还伤亡惨重!更糟糕的是,真田鬼卒的反击为武田军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一声声低沉的长牛角号声连绵响起,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武田大军从各个营帐中大喊着蜂拥而出,然后汇聚到一起,径直杀出大营,向松平部杀来。一场原本臆想中的偷袭战变成了实打实的正面遭遇战。可是,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德川军的锐气已经在第一波进攻中几乎宣泄而出,所以,此刻德川大军反而陷入了不利的局面。那些被真田鬼卒赶出来的残兵败将也是意外的麻烦,漫山遍0M野地逃回来,结果将自己后军的阵型冲得乱七八糟,而在溃兵的后面,武田军紧随而上,顿时,双方绞杀在一起,犬牙交错,混乱不堪。
刀光剑影,人影纷乱……
“死开!!!”一声爆吼,一名真田鬼卒猛然发力,左手的盾牌立时向上一翻,轻易荡开了架在上面的长刀,然后向前抢出一步,大氅飘动,身形一个旋转,右手的长枪唰地横向甩出,锋锐的菱形枪刃哧的在面前不及闪躲的德川武士腰腹处划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
“啊!”那德川武士猝然遭受重创之下,立即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手捂着伤口,踉跄向后倾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武器更是不知丢到了哪里。
“哈哈!!”真田鬼卒狞笑一声,踏步向前,手中长枪抬起,对准德川武士的**口直刺而下,在对手绝望惊恐的目光之中,枪刃哧的一声洞穿了单薄的铠甲,前**没入,后**探出,沉重的压力将武士体内的血液尽数挤了出来,漫天喷洒,沐浴着敌人的滚烫热血,真田鬼卒再次仰天长啸,那满脸血污的模样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
同样的一幕不断重复发生在整条混乱的火线上,这些悍不畏死、身形矫健的真田鬼卒锐不可当,大氅挥舞、长枪翻飞、呼喝四起,这些真田鬼卒所过之处,德川军是人仰马翻,被杀得落花流水,更可怕的是一条长枪、上身**、下身仅仅一副裙甲的真田信繁,简直犹如战神在世一般,一马当先,始终冲在最前面,一杆家传枪翩翩而舞,仿佛一条赤色蛟龙流转周身,神挡杀神、佛挡诛佛,大步向前,手下竟无一合之敌,不管多少足轻围上去片刻之后无不四散飞出,浑身不知道被扎了多少血洞,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虽然德川军也是悍不畏死,不断有自负剑术或者枪术过人的武士上前阻拦,但是下场无一例外,全都是几枪就死,细细观察,令人难以置信,真田信繁一路向前,身后的血路竟已经躺着不下百名德川武士的尸体。
这样的悍将在混战中起到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首先,真田鬼卒们看到他们的少主如此骁勇,自然是纷纷仰天咆哮、倍受鼓舞,而紧跟其后的武田大军虽然看不清前面的情况,qǐζǔü但是听声音总算知道是自己这边胜了,于是也是士气大振,战斗力跃增,杀得德川军防线无奈之下、节节后退。对于德川家来说,这却是个噩梦,真田信繁一个人,几乎杀伤抵得上一个番队,更别提他四处杀敌,把德川的中军、后军是搅得一团糟,根本无法有效组织起力量。
这种极其憋屈的战斗打得越久,德川军越是感到难过,伤亡也是愈发惨重,松平康忠身经百战,他自然不可能放任战斗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那么关键,不用说,自然在于真田信繁。所以,松平康忠试图扭转局势,当机立断派出了手下所有悍将,一齐上阵带领最精锐的旗本,设法围杀信繁,可惜信繁不是*子,看到那么多人追他,还冲上去,那不是嫌命长了找死吗?他虽然武艺过人,但又不是浑身刀枪不入的阿喀琉斯(貌似、可能、也许,真田信繁不知道阿喀琉斯是谁o(╯□╰,于是虚晃一枪,真田信繁掉头就跑,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间,直看得一干德川武士眼睛**,这还是个武士吗?居然不顾及荣誉地逃跑?可怜啊,他们不知道,真田一族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地方豪族,族内的教导完全都是学自真田信隆教授的那一套,无论是思想、做法都只讲求实用,根本不讲没用的花架子,比如现在吧,若是一个正统的武士,那肯定是迎上去,命可以丢、面子不可以丢,可惜,信繁可不管这个直接就跑了,不择手段去追求胜利的前提就是,保存自己,杀伤敌人!
很快,信繁的身影又出现在另一处,继续挑起腥风血雨,又是杀得德川军鬼哭狼嚎,就在松平派遣去围杀信繁的旗本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时,一声苍凉的号角声忽然响起,轰隆隆、轰隆隆,隐隐约约,一阵仿佛洪水袭来的声响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
“武田骑兵!……”松平康忠呆呆地望着黑暗中的躁动,仿佛一瞬间丢了魂似的喃喃自语了一句道。
是夜,德川松平康忠部惨败,三千健卒,十亭里去了七亭,狼狈逃回滨松港的还不足六百人,七员德川将领战死,主将松平康忠身背数处箭疮,昏迷不醒,滨松港,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执旗四方 第三十六节 铁甲舰
远在千里之外的摄津国石山本愿寺,“杀啊!!!!”
“エイエイオieioh!!!”
“秉承佛祖旨意,誓杀佛敌织田!!!”
围绕着高峻雄伟的石山,各种喊杀声、呼喊声、惨叫声交错混合在一起,响彻天际,遥遥望去,石山下犹如一片火红色的海洋,一个个织田的足轻方阵整装待发,密密麻麻高举的长枪如同一片麦浪般,此起彼伏,加上正对着石山山门处山脚下的那一排大筒以及混编在大筒队中的数千铁炮足轻番队,整个石山被包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尽是杂而不乱、井然有序的织田大军,蔚为壮观。
再看石山之上,东西南北四个山门都正处于激烈的争夺之中,一条条粗壮的“彩带”蜿蜒而上,仿佛绳索般牢牢将本愿寺束缚在其中,无从逃脱。原本坐落在半山腰的一些分寺庙以及木砦、石砦则早已在气势如虹的织田军第一波总攻中就一一陷落,起到的延滞效果微乎其微,不仅得不偿失反而损失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同时,士气方面也是遭到重挫,导致后续的阻击皆是不顺,固若金汤的石山竟是在短短两天之内就丢掉了全部外围阵地,只能龟缩在本愿寺中,苟延残喘。
不过,接下来,攻无不克的织田军也终于碰上了难啃的骨头,那些溃退的僧兵、佛徒撤到山门处便不再后退,而是据门死守,誓死顽抗,凭借着地势险要和面面俱到的防御工事一次次将织田军的迅猛攻势挡在了外面,寸步难进。
致命的利箭、弹丸、炮弹四下乱飞,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不停炸响,刀光剑影,在阳光下着刺眼炫目的光芒,双方就着山门开始了残酷的拉锯战,不到一百平米的区域内成了名副其实的绞肉场,尸积如山、鲜血横溢,简直像人间的修罗地狱,令人惨不忍睹。
但双方的将士却是浑不在意,无视身边倒下的同伴和敌人,只是并力向前,踏着尸堆挥舞手中的刀枪,声嘶力竭地嚎叫着,仿佛一头头受伤的野兽般,犬牙交错地厮杀在一起,鲜血迸**,人头滚滚、断臂残肢乱飞,战线每前进或者后退一步,都伴随着无数战士的尸体轰然倒下。双眼中除了一片血红再无他物,空白的脑海中只剩下最后的声音,那就是向前,**敌人,或者被敌人**,否则永无休止!
战事进行的第三天里,趁着前几日轻易攻占石山外围工事的胜利,织田军一鼓作气、六大军团轮番上阵、出动超过4万人,四个山门一齐进攻,高强度、甚至不计代价地强攻了个时辰,然而到了夜幕降临之时,除了山门前留下的那尸横遍野、血流漂杵之外一无所获,本愿寺的僧兵们的耐力和毅力以及死战到底的决心远远超乎织田军的意料,几乎是寸土必争,甚至一段残垣断壁,那些已经陷入疯狂的佛徒们竟和织田军反复争夺了数次,几经易手,双方付出的伤亡就有近四百人。
当夜,织田大营,信长亲自召开会议,商议军情,激烈讨论一番后,众人达成共识,眼下是到了此战的关键时刻了,只要能够攻破山门,本愿寺最后的一丝意志就会崩溃,伟大的胜利就唾手可得了。但是,虽然就眼前的情况来看,胜利已是在望,但不容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从今天的战斗中,所有人都已经见识到了,那些被佛教义**后的佛徒、僧兵完全就是一群狂热的疯子,为了佛祖去死,他们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慨然赴死、前赴后继,这样背山一战的疯子是可怕的,稍有不慎,0M本愿寺内那人数丝毫不少于织田大军的佛徒大军完全可以扭转战局,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一旦被敌军抓住某个薄弱环节,攻破封锁,届时恐怕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己方大军反而会陷入危险境地。
基于以上的判断,信长决定,暂缓攻势,削弱本愿寺内逆贼们的抵抗和警惕之心,全力应付海上大战,确保熊野水军顺利击败村上水军,彻底阻断本愿寺对外联系,隔绝寺内的饮水、粮道,困而不打,在生理、心理上拖垮本愿寺军,然后力求一击成功。
于是,在接下来的五天内,石山外突然变得风平浪静下来,所有战斗全部停止,织田大军整日缩在连绵的大营和半山腰经过修复的木砦中,高挂免战牌。而石山南边的海面上,却是千帆竞渡、炮火轰鸣,不断试图打破封锁网、进入本愿寺输送补给的村上水军和焕然一新的织田家熊野水军,你来我往,激战不已。巨大的炮火轰击声、水手们的呐喊声几乎盖过海浪的翻腾,清晰地传到本愿寺内。
双方不相伯仲的激战持续了一天,第二天一切海战终于见了分晓,信心十足、整军再战的村上水军万万没有想到,熊野水军竟能如此隐忍,不惜损失那么多战舰,一直将战前传的沸沸扬扬的所谓秘密武器铁甲舰留到第二天,给经过第一天大战后错以为根本不存在什么铁甲舰、防备之心松懈下来的村上武吉一个突然袭击!
艘庞大坚固的铁甲舰在村上水军的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淡淡的海雾中破浪而出,毫无顾忌地抢占上风向,然后直冲村上水军阵型,横冲直撞、舷炮轰鸣,顷刻间就将村上水军赖以成名的蝴蝶阵冲得七零八落,但村上武吉也不愧是纵横大海的枭雄,短暂失神后立刻组织反击,可惜,他还是小瞧了这些简直就是耗金无底洞的铁甲舰,村上水军的炮弹轰击在厚重的船体外挂铁甲上,不是直接被弹飞了出去就是仅仅只留下一些小坑,其他毫发无伤,可是铁甲舰的新型火炮和犀利撞角,却可以轻易将村上战舰一艘艘地击沉、撞毁,7艘铁甲舰仿佛7名武艺超群的剑客一般,在无数村上战舰之中肆意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整个村上舰队被7艘铁甲舰牵制、乃至打乱的关头,熊野水军适时杀出,顿时毫无悬念地打败村上水军,村上武吉见事不可为,无奈下令撤退,即便如此,仍是损失惨重。是役,村上舰队近400艘战舰,被击沉132艘,俘虏74艘,重伤45艘,随行的运输武器、粮食的货运船,尽数被织田军俘获!
至此,一直支持石山本愿寺的毛利家海军再也无力输送物资,本愿寺的外援终于彻底断绝,成为瓮中之鳖。
执旗四方 第三十七节 佛挡诛佛
“呜呜呜!!!”雄浑低沉的长牛角号声连绵而起、响彻天际,120名吹号手鼓着腮帮子,竭尽气力地让这宣战的号角声一浪高过一浪的久久回荡在石山下,经久不息。
轰!!!轰!!!轰!!!轰隆隆!!!唰、唰、唰……、哆哆哆……笃!!!
呼啦啦!!!一杆巨大的血红色战旗倏然竖起、迎风怒展,猎猎作响!战旗之后,**翳的天际下、辽阔的原野上,号角长鸣,整整两百支织田番队严阵以待,头顶苍穹、脚踏大地、剑指石山!血红色的大氅随风飞舞、俯瞰而下,整座石山仿佛被一片猩红色的汪洋血海紧紧包围在中间,如同澎湃风暴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厚重的乌云笼罩在石山顶上,缓缓向内心转动着,渐渐汇聚成一个恐怖的漩涡,仿佛是狰狞的恶魔之口,似乎随时可能将整个石山一口吞下,一种令人近乎窒息的沉重压力弥漫在天地之间,凛冽的朔风也从寒冷的北方席卷而来,从大地上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尘埃草屑灰蒙蒙的一片,萦绕在石山的周围,给这座曾几何时、佛光普照、香客络绎的佛教圣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死气。
本愿寺与织田之间的生死斗在沉寂了三天之后,最终之战终于如期来临。
在濑户内海一战后,村上水军几乎全军覆没,本愿寺来自毛利家的军事、物资援助渠道已经彻底断绝,整个石山已成绝地,除了放手一搏,本愿寺家已经无计可施。可惜呀,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一切都不再是人所能控制的了,本愿寺家的传承已是风中残烛,覆灭在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