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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图-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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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什么目的?某个……未来的革命?永远都不会成功。

就像塞内加警告过尼禄:不论你杀死我们多少人,你永远无法杀死你的继承者。好了,

我的故事结束了,关掉你的银色记录仪。两个小时后警察会送我进灯塔。我要主张我最后的

请求。

……说吧。

你的索尼和使用密码。

你想下载什么?

一部我曾经开始看的迪斯尼,另一个时代的一夜之前。

蒂莫西·卡文迪什的苦难经历

“卡文迪什先生?醒了吗?”慢慢进入视线的是趴在奶油上的一根弯弯曲曲的甘草糖。

数字5。11月5日。我的下身怎么这么疼?是个恶作剧?上帝啊,我的命根子里竟然插着根

管子!我挣扎着想解脱,但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上面有个瓶子,瓶子里的东西流进一根管

子,这根管子里的东西流进我胳膊上的针管,针管里的东西流进我的体内。一张僵硬的女人

脸,梳着内鬈发型。“啧啧。还好你在这儿摔倒,卡文迪什先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

我们当初让你在荒地里乱走的话,你早就死在一条小沟里了!”

卡文迪什,一个熟悉的名字。卡文迪什,这个“卡文迪什”是谁?我在哪儿?我想问问

她,但是我只能像一只从索尔兹伯里大教堂的尖塔上被扔下来的彼得兔一样发出些尖叫声。

黑暗又笼罩了我。感谢上帝。

数字6。11月6日。我之前在这里醒来过。一张画着茅草屋的画。文字是凯尔特语或德

鲁伊语。命根子上的管子不见了。有东西发臭了。什么东西?我的小腿被吊了起来,而且我

的屁股蹭着一块又冷又湿的布。粪便、排泄物、腻歪人的东两,黏糊糊的弄得到处都是……

屎。我是不是坐在一管子这东西上面了?哦。不。我怎么成了这样子?我想把布弄开,但是

身子只会发抖。一个闷闷不乐的机器人检查我的眼睛。是个被抛弃的恋人?我担心她要亲我。

她患有维生素缺乏症,应该多吃点水果和蔬菜,她的口气太难闻了。但是至少她还能控制她

的运动机能。至少她能用厕所。睡眠,睡眠,睡眠,快来让我解脱。

说话,记忆。没有,一个字儿也没有。我动动脖子。哈利路亚。蒂莫西·朗兰·卡文迪

什可以使唤他的脖子了,而且也已经想起了他自己的名字。11月7日。我回忆起有昨天这

么回事,也知道会有明天。时间,不是箭,不是回飞棒,而是一架六角形的手风琴。褥疮。

我在这儿躺了多少天了?算了。蒂莫西·卡文迪什有多大了?五十?七十?一百?你怎么会

连年龄都忘了?

“卡文迪什先生?”脏兮兮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张脸。

“厄休拉?”

这女人看着他,说:“厄休拉是你的夫人吧,卡文迪什先生?”别相信她。“不,我是贾

德夫人。你患了中风,卡文迪什先生。你明白吗?非常轻微的中风。”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努力想说话。说出来却成了“人一窝一日一欧一耳”。

她轻轻地说:“那就是为什么一切都乱七八糟的原因。但是别担心,阿普伍德医生说我

们恢复的非常好。可怕的医院我们可不去!”中风?两个中风的人?我中风了?马果·洛克

曾经中风过。马果·洛克是谁?

你们这些人都是谁?记忆,你个老王八蛋。

我说的那三个小插曲是为了那些还没有因大脑毛细血管爆裂而精神崩溃人着想。再还原

蒂莫西·卡文迪什的样子,是一件托尔斯泰式的编辑工作,即使是对于曾经把九卷本的《怀

特岛口腔卫生故事》缩写成区区七百页的东西的人也是如此。记忆总是拒绝对号入座,或者

对上了却又脱落了。即便是数月之后,我怎么知道自己的某个主要部分是不是还没找回来?

我的中风相对较轻,没错,但是之后的那个月是我这一辈子最难受的。我说话像个麻痹

症患者。胳膊没知觉。我不能自己擦屁股。我意识模糊但却意识到自己的愚笨和羞愧。我没

有勇气问医生或诺克斯修女或贾德夫人“你是谁。”、“我们以前见过吗。”、“我离开这儿之后

去哪儿”。

我执意要找莱瑟姆夫人。

够了!一个卡文迪什倒下去了,但是他永不言败。当《蒂莫西·卡文迪什的苦难经历》

被拍成电影时,我建议你,我想象中亲爱的导演大人,一个热情的,穿着圆翻领毛衣,叫拉

斯的瑞典人,用蒙太奇手法把那个十一月刻画成为大战前正在训练的拳击手的日子。真正的

硬汉卡文迪什打针时一点都不发抖。充满好奇心的卡文迪什重新找回了语言能力。勇猛的卡

文迪什再次被阿普伍德医生和诺克斯护士驯化。助行器上的约翰·韦恩(注:美国西部牛仔

电影明星,在二百多部电影中扮演了无数令人难忘的西部英雄。)·卡文迪什(我已经升级到

用拐杖,我现在还用它。维朗尼卡说它让我看起来像劳埃德·乔治(注:(1863…1945)英国

政治家。)

)),卡尔·萨根(注:(1934…1996)美国天文学家,科幻文学作家。)风格的卡文迪

什,被困在了蒲公英的茸毛头里。卡文迪什因健忘症而麻木了,可以说他挺满足的。

然后,拉斯拨动了一根罪恶之弦。

十一月第一天(正在播出将临期日历(注:用来倒数基督降临日的特殊日历,现在通常

是给小孩子用的。))的六点钟整点新闻刚开始。我自己就着淡炼乳吃了捣烂的香蕉,一点都

没掉在围兜上。诺克斯护士走过去了,我的室友也陷入沉默,像鹰的影子笼罩下的鸣鸟。

一瞬间,我记忆的贞操带一下子打开了,脱掉了。

我宁愿它还是锁着。我在奥罗拉之家的“朋友们”都是老态龙钟的乡巴佬,他们玩拼字

游戏的时候用让人吃惊的拙劣手段出老千。他们对我好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行将就木之人的

王国里,最虚弱无力的人不过是对抗不可征服的元首的普通马其诺防线。我已经被报复我的

哥哥囚禁了一个月,全国范围内的搜寻行动显然还没有开始。我不得不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

但如果全力跑五十码要花十五分钟的话,怎么能比那个变异的管理员威瑟斯跑得还快呢?如

果我连自己的邮编都记不起来,如何骗得过像《企业佣兵》(注:一部描述犯罪和暴力的漫

画作品。)里的人物的诺克斯?

噢,恐怖,恐怖。捣碎的香蕉泥堵住了我的喉咙。

***

我又恢复了理智,我观察了人、自然和野兽在十二月的固定行动模式。池塘在十二月的

第一周里结冰,而后讨厌的鸭子在上面溜冰。奥罗拉之家早上是冰窖,傍晚是火炉。护理员

迪尔德丽是中性人,这也不足为奇,在灯具之间扯金属线都不会触电而死。绉纸包着的一个

桶里有一棵塑料树。温德林·本丁克斯用纸环串了一串驱动链一样的东西,行尸走肉们蜂拥

过去,他们谁都不顾这种形象有多可笑。它们都吵着要打开将临期日历上的窗户,好像这个

本丁克斯赋予的权利是女王在发濯足仪式(注:基督教圣周中周四洗脚的仪式,用以纪念最

后的晚餐时耶稣为门徒洗脚。)的救济金一样:“各位,伯金夫人找到了一个胖乎乎的雪人,

真是太棒了,不是吗?”做诺克斯护士的看门狗是她和沃劳克·威廉赖以生存的工作。我想

起了普里莫·莱维(注:(1919…1987)意大利籍犹太化学家和作家,大屠杀的幸存者。)的

那部《被吞没和被拯救的》。

阿普伍德医生是“无知笨蛋”奥斯卡金像奖的获奖者之一,在教育管理、法律或医学领

域你都能发现这样的人。他一周来奥罗拉之家两次而且如果五十五岁左右他的事业还是没能

达到他的名字所预言的向上天命,那他的命运就落在我们手里了,我们是通往所有“康复使

者”之路的路障,恶心的人。我一见到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兼职擦屁股的人、

打扫厕所的人和又脏又油的厨师也都不会是,突然指责他们的一个过错就会威胁到他们崇高

的社会地位。

不,我真的是被牢牢困在奥罗拉之家了。一座没指针的钟。“自由”是我们的文明发出

的愚昧的叮当声,但是只有那些被剥夺了自由的人才会对它稍微有一点感觉:这东西实际是

什么。

我们的救世主生日前几天。私立学校的一些小家伙坐着小型面包车来唱圣歌。行尸走肉

们也跟着一起唱,词都错了,还发出临终的喉鸣。吵闹声逼得我不得不出来,那连滑稽都算

不上。我一瘸一拐地在奥罗拉之家走着,搜寻着失去的活力,每半个小时就得去趟厕所。(大

家都清楚爱神维纳斯的器官是什么,但是兄弟们,农神的器官是膀胱)很多疑问一直阴魂不

散。为什么登霍尔姆为了把我当成孩子对待,把最后几个珍贵的铜板付给抓我的人?是不是

乔治特老糊涂了,把多年前我们在忠诚大道上的那段简短的出轨经历告诉了我哥哥?这个陷

阱是不是一个戴绿帽子的人的复仇,

*

妈妈以前常说,在离你最近的那本书里总能找到逃跑的方法。唉,妈妈,不,不完全是

那样。你喜爱的以大号字印刷的,讲穷人、富人和伤心之人的长篇故事也不算是有效的伪装,

它们也无法使您免于遭受生活这台网球发射器对您投射出的苦难的侵袭,不是吗?但是,妈

妈,您说的还是有道理。书本不会给我们提供真正的逃跑方法,但是它们能防止我们想事情

想得把自己的皮都抓破。上帝知道,在奥罗拉之家除了读书,我没其他事情做。我奇迹般地

恢复的第二天就拿起了《半衰期》,而且不可思议地开始怀疑希拉里·V·哈什到底有没有写

过能出版的惊险小说了。我想象着时髦的黑色和青铜色印刷的《路易莎·雷的第一个谜》摆

在乐购的收银处卖;接着是《第二个谜》,然后《第三个谜》。女王温(温德林·本丁克斯)

用一根削好的铅笔换来一声生硬的奉承(如果你说你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皈依者,即使是开

玩笑,传教士们也会那么温顺),于是我开始对这本东西进行从头到尾的编辑。有一两个地

方不得不得去掉,比如影射路易莎·雷是罗伯特·弗罗斯特这个家伙的化身。太过于嬉皮士

——瘾君子——新时代风格了。(我也有一处胎记,在左腋窝下面,但是没有情人把它比作

彗星。乔治特给它起的绰号是“蒂莫的屎垞子”)但总的来说,我的结论是这本关于初生牛

犊对抗公司腐败的惊险小说有潜力。(菲力克斯·芬奇爵士的鬼魂发牢骚说:“但是那以前已

经被重复了一百遍了!”——好像从阿里斯托芬(注:古希腊喜剧作家。)到安德鲁·劳埃德·韦

伯(注:英国音乐剧作曲家。),就没有发生过重复一百遍的事情似的!艺术不是“什么东西”,

而是“以什么方式”!)

对《半衰期》的编辑工作碰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在读到路易莎·雷被从桥上撞下

去的时候,该死的手稿就没了。我撕扯着头发,捶胸顿足。是不是压根就没有第二部分?它

是不是塞在希拉里·V位于曼哈顿的公寓中的一个鞋盒子里?是不是还躺在她富有创造力的

子宫里?我又搜了我的公文包最隐蔽的几个旮旯,找那封附信,二十遍了,我还是把它落在

海逸市场的办公室套房里了。

其他文学作品选择不多。沃劳克·威廉告诉我说奥罗拉之家曾经吹嘘有一处图书馆,现

在已经被封存了。(“对普通人来说杰里视觉公司(注:主要生产游戏的多媒体公司。)真实

得多,那是从这件事总结出的结论。”)我需要一顶矿工安全帽和一把该死的锄头才能找到这

个“图书馆”。它在一条过道的尽头,被堆得高高的世界大战纪念牌匾堵住了,牌匾上写着

《为了忘却的记忆》。灰尘又厚又干燥,而且分布均匀。一书架过期的《如是英国》的杂志,

一打赞恩·格雷(注:美国近代作家。)的西部小说(大字号印刷版),一本名为《请不要给

我吃肉!》的烹饪书。还有《西线无战事》(很久以前,一个很有创意的学生在页面的角上画

了用鼻子自慰的棍子人卡通片——现在它们在哪儿?)和《空中的美洲虎》,由“美国一流

的军事悬疑作家”创作的平淡的直升机驾驶员故事(但是,我偶尔得知,这本书是在他的“指

挥中心”里请人代写的——我怕被人索要法律赔偿,所以不会指出来具体是谁),说实话,

其他的就都狗屁不是了。

我全拿上了。对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土豆皮都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厄尼·布莱克史密斯和维朗尼卡·科斯特洛走了进来,你的时间到了。厄尼和我以前也

有快乐时光,如果不是这些异见者,诺克斯护士今天还会给我下药把我毒翻,一个阴沉的下

午,当行尸走肉在准备着“大眠”的时候,工作人员在开会,唯一干扰奥罗拉之家的酣睡者

们的动静是一场世界摔跤联盟的比赛,“肥罗一号”方特勒罗伊对“发送者”。不同寻常的是,

我发现一个粗心的人让前门虚掩着。我偷偷地出去执行一次侦察任务,事先想好了一个借口

就说是头晕想呼吸新鲜空气。寒冷灼伤了我的嘴唇,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恢复的这段时间,

我失去了皮下脂肪;我已经从准相福斯塔夫(注:莎士比亚名著《温莎的风流娘们》中的一

个爱吹牛的骑士。)的体型缩水成兰开斯特公爵(注:形容消瘦之人。)的一样了。自从六七

周前的那次中风起,这是我第一次在户外历险。我绕着内圈走了一圈,发现了一处老建筑的

废墟,然后费力地穿过无人修剪的灌木丛,走到周围的砖墙那儿,看看有没有洞或者裂缝。

特种航空部队的工兵或许用一根绳子就能爬过去,但一个患有中风的病人用一根拐杖估计不

行。我路过的时候,有一堆堆被风侵蚀吹积形成的黄褐色的树叶。我来到大铁门处,开关都

是通过时兴的电子气压装置控制的。该死的,他们甚至还有监视探头和双向寻呼机这种玩意

儿!我想象着诺克斯护士跟可能成为这里的居民的孩子们(我差点写成“父母”)吹嘘说,

多亏这些高科技的监控措施,他们能睡得非常安稳,意思当然是说“按时付给我们钱,你将

连声小鸟叫都听不到”。不是好兆头。赫尔在南面,一个强壮的小伙子沿着有电线杆的岔道

走也要走上半天。只有迷路的度假者才可能蹒跚地跨过这个地方的大门。沿着车道往回走,

我听到一辆红色木星大型越野车,刹车时轮胎和喇叭发出尖叫声。我往边上靠了靠。开车的

人是一个健壮如牛的家伙,整个人包在有风帽的粗呢大衣里,为穿越极地的募集资金的人喜

欢穿的那种。这辆越野车在碎石路的前门台阶处又一次紧急刹车,司机摇晃着去了接待处,

像《空中的美洲虎》中的王牌飞行员。回正门的路上,我路过锅炉房。厄尼·布莱克史密斯

伸出头来:“要不要来点儿烈酒,卡文迪什先生?”

不需要问我第二次。锅炉房里一股肥料味,但是被煤炉烘烤得挺暖和。米克斯先生正坐

在装煤的麻袋上,发出婴儿般满足的声音,他是这里的老住户了,地位堪比此地的吉祥物。

厄尼·布莱克史密斯是那种你第二眼才会注意到的安静的人。这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苏格兰人

和一个叫维朗尼卡·科斯特洛的女士为伴,据传后者曾拥有爱丁堡历史上最好的帽子店。这

对夫妇的举止让人联想到契诃夫小说风格的旅馆里寒碜的客人。厄尼和维朗尼卡尊重我想成

为一个可怜家伙的愿望,所以我也尊重他们。他从一个煤斗里拿出一瓶爱尔兰麦芽威士忌:

“如果你在想不用直升机从这里出去,就是犯傻了。”

没理由泄漏任何事。“我吗?”

我的装模作样被厄尼一下子看破了。“找个凳子坐。”他跟我说,面色冷酷却也心照不宣。

我坐下。“这里挺舒服。”

“我很久以前曾是个有执照的锅炉工。我免费提供服务,所以这里的管理人员对我自己

享有的一两个小小的特权视而不见。”厄尼慷慨地往塑料大口杯里倒了双份。“一口干了。”

久旱逢甘露!仙人掌开花了,印度豹又跑起来了!“你从哪里搞到这东西的?”

“煤商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真的,你要小心点。威瑟斯三点三刻出来到大门这里拿每

天第二次邮递的东西。你可不想让他逮着你正在密谋逃跑计划。”

“听起来你消息很灵通。”

“我还是个锁匠,那是参军后的事了。在保安的圈子里你会接触到类似的犯罪。猎场看

守人和偷猎者的那些事。得提醒你,并不是说我自己干过什么违法的事,我可是光明磊落。

但是我知道四分之三以上的越狱行动是彻底失败的,因为所有的心思——”他点着自己的太

阳穴,“都花在逃跑这件事上了。外行说策略,内行说供给。比如说吧,那个看起来挺新鲜

的门,上面的电子锁,如果我想,蒙上眼睛都能把它打开,但是门另外一边有什么交通工具?

钱?藏身之处?你看,没有后勤保障,你能去哪儿?只有死路一条,五分钟后就会躺在威瑟

斯的货车车斗里。”

米克斯先生挺了挺侏儒般的身子,挤出了他还能记得的仅有的两个别人能懂的词:“我

知道!我知道!”

在我弄明白厄尼·布莱克史密斯是在提醒我还是试探我之前,维朗尼卡从里侧的门里走

进来,戴着一顶帽子,它的红色能把冰都融化了。我勉强控制自己,没有鞠躬:“下午好,

科斯特洛夫人。”

“卡文迪什先生,幸会。这么刺骨的天还出来闲逛?”

“在侦察,”厄尼回答说,“为他一个人的逃跑行动委员会侦察。”

“哦,一旦你加入了老年人的行列,这个世界就不想让你回归了。”维朗尼卡坐在一张

藤椅上,小心地正了正帽子,“我们——我的意思是所有上了六十岁的人——光是活着就犯

下两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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