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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了，下面还放着一个脸盆，用来接粉末。
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王可兵的脸色发黑，似乎笼罩着一层尸气。不用说，我也一样。
因为尸毒的蔓延，我和王可兵的动作都很慢，半天才磨出了一点可怜的粉末。僵尸獠牙，大约被磨损了五分之一。
“先把磨下来的冲水喝了，然后再磨。”白如云在牌位里说道。
我和王可兵点点头，把獠牙粉末收集起来，用开水一冲，然后分成两碗，各自呼噜呼噜地灌了下去。
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这种“美味”，那种苦涩和酸爽，让我终生难忘。
但是这獠牙粉汤喝进肚子里以后，却能明显地感觉到效果，腹内暖气涌动，响如雷鸣。
“卧槽，这是腹泻药啊！”王可兵捂着肚子冲向厕所。
我只好暂时忍一下，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白如云的声音传来，道：“听说腹泻就是有效果了，属于排毒，你们别担心。”
“其实我不怕死，就怕我死了以后，没人照顾你啊如云。”我忍着腹内的绞痛，开玩笑道：“我要是死了，你孤魂野鬼一个，去哪里安身？谁给你点香？”
白如云不说话，大概是害羞了。
我正要说这是开玩笑的，白如云却又开口了，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话是真的，该有多好？”
“呃……，其实这就是真话啊。”我急忙接过话来，道：“说真的白如云，只要你不影响我的生活，我就是带着你过一辈子，也没什么。”
其实带着白如云也不错，她会给我提供很多便利，还能给我做保镖，还能教我做神棍赚钱。而我，仅仅是奉献一点香火而已。
从利益上来说，这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我也不是一个只知道利益的人，我对白如云，的确有一份很深的同情。
“谢谢，”白如云沉吟了良久，道：“以后再说吧，聚散皆有缘，如果……”
王可兵推门而入，打断了白如云的话，道：“草，好受多了！”
我这才想起来要去厕所，急忙捂着肚子冲了出去。
在卫生间蹲了十几分钟，果然感觉到身体的僵硬情况有所好转。
回到屋里，我和王可兵继续制作獠牙粉，连夜加班。当然，白如云的牌位前，香火也一直没断。
一夜没睡，到天亮时分，我们磨碎了两枚僵尸獠牙，除了外敷伤口之外，剩下的，全部被我们冲水灌进了肚子里。
或许是因为治疗的效果，伤口处，开始出现了疼痛感。好在脸上的黑气已经退去，身体的灵活度，也在恢复中。
而白如云经过一夜的调理，似乎已经恢复了元气，现身出来，道：“你们今天，是不能去上课了，要处理伤口。”
“今天？我估计一个星期，都没法上课了。”王可兵倒在床上，道：“反正我无所谓，去不去都一样。”
我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梁良，让他帮我请假，然后又问白如云：“伤口怎么处理，要去医院吗？”
“可以去医院，你们的尸毒已经排出了，伤口正常处理，不发炎就行。”白如云说道。
我和王可兵点点头，换了衣服，前往城中村的小诊所。
这里的小诊所特别多，一个城中村就有三四家。因为这里住的都是穷人，生了病，需要这样简单而又不贵的治疗。
我们选择小诊所，倒不仅仅是为了省钱，也是为了省事。
在一间中西医结合的诊所里，一个老医生给我们看了伤口，也没说什么，直接建议输液消炎。
王可兵却嫌麻烦，道：“伤口包一下，开点消炎药，我自己回家吃。”
老医生见赚不到我们多少钱，就开始报复，用棉签蘸着酒精，在我们的伤口上反复清洗。
我受不住这剧痛，哇哇大叫，杀猪一样；三爷果然好汉，硬是咬牙承受，屁都不放一个。
处理好了伤口，我们随便吃了点早饭，分道扬镳。反正有电话，可以随时联系。
我钻进出租屋里补觉，一睡就是四五个小时。醒来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
一看手机，上面一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信息。
电话是谭笑语打来的，后面的信息也是，问我笔仙鬼的老娘，消灭了没有。
我估计谭笑语这时候不在上课，就回了电话，向她汇报，说笔仙鬼的老娘，已经死在我的神威之下，让她从此以后高枕无忧。
谭笑语大喜，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因为晚上要去给付珊珊补课，我只好谢绝。可是谭笑语不放弃，约我吃夜宵。
“好的笑语，晚上十点半，我的家教课结束，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我喜笑颜开，说道。
谭笑语也一笑，扣了电话。
……
晚八点，我又戴上通光眼镜，伪装成寒门学子的模样，准时出现在付珊珊的家门前。
“来了，莫老师。”付珊珊的妈妈打开门，出乎意料的一脸热情。
以前给付珊珊补课的时候，她的妈妈总是防贼一样防着我，好像我要把她女儿拐走一样，很少这样笑脸相迎的。
“来了阿姨。”我点点头走进客厅。
付珊珊看见我，吐舌一笑：“华哥，辛苦了。”
“不辛苦，开始上课吧。”我在客厅坐了下来。
每次给付珊珊上课，也是在客厅进行。付珊珊的妈妈，就躲在卧室里，斜着眼盯着我，弄的我浑身不自在。
苦逼学生党，挣钱就是这么难。
“莫老师啊，上课不着急。”付珊珊的妈妈端来一杯咖啡，放在我的面前，道：“昨天，你给我侄女郑雨晴看病，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凑，明白了。
郑雨晴是付母的娘家侄女，怪不得，她今天对我这么客气。
“不用感谢，我也是收了医药费的，不是免费治疗。”我一笑。
“是这样的，莫老师，我有一个朋友，遇上了一点邪气事。”付母一笑，道：
“我大哥大嫂，就是郑雨晴的父母，说你是一个高人。你看，你能不能给我那个朋友，帮忙看一下？”
第41章 生意来了（）
生意来了？
我心里一动，却皱眉，道：“阿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华哥，我妈的意思，是请你前去作法。”付珊珊接过话来，道：“你不是说你是崂山弟子吗？只要你去了，肯定能够解决问题。”
付母点头：“对对对，我就这意思。放心吧莫老师，辛苦费肯定会给你的。”
“我跟我妈说了，你们的出场费，业内都是五千起步。”付珊珊又插嘴道。
行啊，这付珊珊可以做我的经纪人，省了我张口要钱的尴尬。
我心里一乐，脸上却波澜不惊，想了一下，道：“既然是阿姨的朋友，那我就去看看吧。不过，你的朋友到底遇上了什么？”
付母扭头看着女儿，道：“珊珊，你进房里看书去，我和莫老师单独说。”
付珊珊撅起嘴巴，一脸不乐意地进了自己的卧室，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不得不说，付母实在太小心了，对自己的女儿严防死守。
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付珊珊早就加了我的扣扣好友，有事没事，就找我聊天，探讨人生和爱情。甚至买了新衣服，付珊珊都会穿起来，拍照给我看，让我点赞，让我以男生的眼光发表看法。
我觉得付珊珊有点喜欢我，但是我却不能喜欢她，因为我不希望她的老妈，变成我的丈母娘。
言归正传。
客厅里，付母朝我的身边坐了坐，压低声音，道：“莫老师啊，我也不瞒你。我的朋友遇上了鬼，一个讨债鬼。”
“继续说。”我点点头，一脸的平静。
付母也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的朋友是个女的，是我的老姐妹了。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某种原因，她堕过一次胎。这个讨债鬼，就是当年打下来的孩子，是她自己的儿子……”
好可怕，我听的脊背一凉，道：“造孽啊，唉。”
付母也害怕，低声地问道：“是啊，可是大错已经铸成，现在后悔也晚了。莫老师，这种事情，你可以解决吗？”
“这个讨债鬼，都做了些什么？”我不置可否，先问清楚情况。
“嗯……，我朋友说，她整晚地不能睡觉，只要一闭眼，耳边就能听到孩子的哭声。”付母想了想，道：
“这种情况，维持了一年多。她去山上烧香，庙里的和尚说，这是她以前作孽的后果。然后她才知道，是讨债鬼索命来了。”
我皱眉，摸着下巴，道：“和尚既然看出了原因，却没有办法解救？”
付母一挥手，道：“和尚给的符不管用，一点用都没有。”
“这样吧，阿姨。等我见到了你的朋友，才能下结论。现在搞不清状况，我不敢打包票。”我沉吟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白如云不在身边，我可不敢胡乱应承。我来的时候，给白如云点了香。这时候，估计她正在享受供奉。
而且我觉得这个讨债鬼不简单，绝对不会向昨天的花猫魂魄一样，随便就可以打发。
“对对，我知道你稳重，不做没把握的事。要是江湖神棍，肯定会一口答应，把钱骗到手再说。”付母很开心，道：“看来，找你真的是找对人了。”
我呵呵一笑，谦虚地接受了表扬和奉承。
“明天下午吧莫老师，你看你有没有时间？”付母殷切地看着我，道：“到时候，我们一道去我朋友家里。只要你有本事，感谢费会有的。”
“也好，明天下午四点半，你到我们学校门前等我。”我点点头，道：“时间不早了，我给珊珊上课吧？”
“辛苦莫老师了，多谢多谢。”付母满意地一笑，站起身，冲着女儿的卧室门大叫：“珊珊，出来上课。”
付珊珊这才打开门，抱着几本书，慢吞吞地走过来。
“不打扰你们上课，我去看电视。”付母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竟然破天荒地把房门关上了，不再监视我。
付珊珊扭头看了看她妈妈的房门，对我低声说道：“我妈更年期综合症，神神道道的。”
我不好发表评论，忍着笑，翻开了付珊珊的作业本，检查上次留下的作业。
给付珊珊上课，比较轻松。首先复习一下上一周的重点，再检查一下疑点难点，然后预习一下下周课程，针对性地留下若干作业，就OK了。
一小时以后，进行到预习下周课程的环节，我让付珊珊先读一遍新课文给我听听。
付珊珊点点头，在茶几上摊开书，认真地读了起来。
我也盯着课本，检查付珊珊的朗读效果。
其实付珊珊的基础不错，口齿清晰，节奏感也把握得很好。
读到最后两段的时候，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便从书本上移开了眼光。
可是没想到，眼光移开以后，却无意中扫到了付珊珊的耳朵。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鬼，就在看见付珊珊耳朵的一瞬间，我突然爆发出咬人的冲动，张开嘴巴，就向付珊珊咬去……
“华哥……！”付珊珊见我靠近，本能地瞟了一眼，当看到我的血盆大口以后，不由得花容失色，捂嘴惊叫起来。
我蓦然惊醒，啊啊地张着嘴巴，装着打哈欠的样子，讪笑道：“这两天没睡好，瞌睡很多。”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吃我。”付珊珊以手捧心，嗔怪地白了我一眼。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妖怪。”我继续讪笑，心里却又惊又怕。
白如云不是说，我们的尸毒已经完全排出了吗，为什么，我又想咬人？
幸好刚才的小混乱，没有惊动付母，要不我今晚是百口莫辩。说不定，付母一怒，会把我当成什么人，扭送去警察局。
付珊珊也扭头看了一眼她妈妈的卧室，吐了吐舌头，问我：“华哥，剩下的课文，还要我继续朗读吗？”
“不用了不用了，今天就这样吧珊珊。你自己多复习，我先回去了。”我站起身来，大声地说道。
再进行下去，我万一控制不住自己，乱咬人怎么办？
付母听见声音，从卧室里开门而出，陪着笑，道：“莫老师，那你慢走吧，明天下午四点半，我去你们学校找你。”
“好的，阿姨再见，姗姗再见。”我打了一个招呼，落荒而逃。
坐上公交车，我用手捂着嘴巴，心里在想，要不要推掉谭笑语的约会？别在约会的时候出乱子，啃掉谭笑语的耳朵，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还没想好，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响。
打开一看，是付珊珊发来的扣扣消息。
付珊珊说：“华哥，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的，珊珊，我就是有点瞌睡。”我脸上一烫，回了一条信息。
“不对吧华哥。”付珊珊发了一个鬼脸，道：“我知道，你当时是想在我脸上偷偷亲一口，被我发现了，就装作打哈欠，对不对？”
我被雷的里焦外黄，捏着手机，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你可以不承认，没关系，我心里明白就行。”付珊珊又发来一句话，加一个害羞的表情。
第42章 咬人的冲动（）
我有点石化，哭笑不得。
不过转念一想，付珊珊误认为我喜欢她，这比知道真相要好一点。假如她知道我当时真的要咬人，一定会把我当成怪物的。
“人小鬼大！”于是我不再解释，王顾左右而言他，给付珊珊回了一句，加了一个小锤敲头的表情，再加一个拜拜的表情，随后果断下线。
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反正我没承认。
应付了付珊珊，我继续思考，要不要推掉谭笑语的约会？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去赴约，和谭笑语一起吃宵夜。大不了，自己注意点，控制咬人的冲动就是了。
在车上，我就给谭笑语发了信息，约定在学校门前见面。会合的时候，刚好晚十点。
我们沿着学校门前的大街散步，在一个烧烤摊前停了下来。
“吃什么，少华？”谭笑语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才显得有风度。”我嘻嘻一笑，道：“吃什么，笑语？”
谭笑语抿嘴一笑，点了几串鸡翅和羊肉。我觉得不够，又加了一条鱼和若干牛肉。
“那件事，彻底解决了？”谭笑语小口小口地吃着羊肉串，一边问道。
我点点头，道：“昨晚上，几乎折腾一夜，终于把她消灭了。不过……，我受了一点伤。”
“啊，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要不要紧？”谭笑语微微变色，连声问道。
“伤在后背，皮外伤，再有几天就会好。”我轻描淡写地一笑。
我不能告诉谭笑语，说我的情况可能很麻烦，说我有咬人的冲动。要是说了，谭笑语还敢跟我在一起吗？
“我看看你的伤口。”谭笑语站了起来。
“不不不，这里人多，不方便。”我连忙挥手，道：“真的不要紧。要是严重了，我还能活蹦乱跳地去做家教？”
谭笑语想了想，大约觉得我言之有理，终于作罢。
“这鸡翅挺新鲜的，吃一个。”我给谭笑语递了一串鸡翅。
这家烧烤店，我也经常光顾。以前没觉得怎么样，但是今晚的鸡翅吃起来，却非常合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可是谭笑语刚刚咬了一口，就立刻吐了出来，皱眉打量着手里的鸡翅，道：“这鸡翅没烤熟，看，里面还有血。”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鸡翅串，顿时心里一惊。这鸡翅真的没有烤熟，而我居然吃得风卷残云……
“别吃了，少华，会生病的。”谭笑语放下鸡翅，转身招呼烧烤店老板：“老板，这鸡翅没烤熟啊。”
老板走过来，看了一眼，赔笑道：“不好意思，火候是差了一点，我再拿去烤一下。”
“算了算了，结帐吧。”我掏出钞票，对谭笑语讪笑，道：“昨夜里没睡好，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居然这……半生不熟的鸡翅，都没吃出来。”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谭笑语站了起来，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住在外面的出租屋里？”
“是啊，可能还要住几天，等几天就搬回学校宿舍。”我说。
本来是打算，笔仙鬼的老娘解决以后，就退掉出租房的。可是目前情况有变，我根本就不敢回宿舍。
万一睡到半夜咬人，梁良和赵仁罡等几个室友，不是遭殃了吗？他们本来就不帅，再被我啃得缺鼻子少耳朵，以后怎么见人？
“好吧，我先回学校了，有时间，我去你的出租屋参观。”谭笑语说道。
“我送你。”
虽然这里离学校很近，但我还是坚持，把谭笑语送到了校门前。等她走进学校以后，我才转身离去。
再次路过那家烧烤摊，我冲着老板叫道：“再来二十串鸡翅，就刚才那种半生不熟的，打包带走！”
老板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是回来找茬的，急忙点头哈腰地敬烟。
“我没跟你开玩笑，二十串鸡翅，半生不熟的。”我掏了一张大钞塞在老板的手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咬鸡翅，总比咬人好吧。
等着鸡翅的时候，电话响了，王可兵打来的。
“宝爷，睡了没有？”王可兵问。
“没睡，说。”
“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王可兵在那边卖关子。
“先说好消息。”
“好，那钗子是黄金的，被我卖了七千块。”王可兵说道。
卧槽，七千块？这怎么也得分我一半吧？
昨晚从僵尸棺材里获得的战利品，被王可兵带走了，说是找人鉴定，没想到，这么快就脱手了。
我兴奋得一激灵，叫道：“行啊，三爷，致富小能手啊！再说说，什么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咬了人，七千块赔了医药费……”三爷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宝爷，咱兄弟的命，够苦啊！”
我跌坐在烧烤摊的椅子上，天雷滚滚，在我的耳边轰鸣。
不用说，王可兵和我一样，僵尸毒根本没有排尽，还有强烈的咬人冲动。只是他比我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