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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石门通往塔外，右边通往第九层，你自己选择吧。”界魔心道。
苏航站在那石门前，此情此景，让他倍感迷糊。
犹豫半晌，苏航抬头看向界魔心，“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认真老实的回答。”
“说吧。”界魔心道。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苏航十分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沉默，苏航的话一问出，立刻陷入了沉默，通道之中安静无声。
“好，我知道答案了。”
半晌也不见界魔心回话，苏航心中已然明白了一些什么，当即转身，往右边的石门去了。
……
既然界魔心和女娲氏风里希都想忽悠自己上第九层，那便去看看吧。
不管是阴谋还是诡计，亦或是真的有大机缘等着自己，苏航隐约觉得，自己该上去看看，因为他从界魔心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敌意和恶意。
究竟是什么存在，什么因果？
意识建模术，天机推衍之术，都算不出因果，唯有真正上去看上一看，方才能明了吧。
……
第九层。
终究还是上来了，苏航站在第九层的门口，心中不禁苦笑了一下，到最后还是没能抵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啊。
这第九层世界，也是一片独立的空间世界，大地荒凉，白云苍狗，远远的群山起伏，看不到尽头。
神识扫过，前方一座青山的半山之上，结着一间草庐，仿佛是有人烟，苏航疑惑之下，径直御空往那草庐去了。
很快，苏航来到了草庐前，那草庐看上去很破旧，不过倒也还算是整洁，草庐前有一个不大的院落，由篱笆竹墙围绕着，院中种着一些小菜，墙角放着一把锄头，以及草帽汗衫等物。
这里，明显是有人住的。
心中有些疑惑，同样也小心的防备着，苏航踏入院中，左右看了看，道，“不知何方高人在此，在下苏航，前来拜访。”
“诶，苏什么？”一个老朽的声音，从草庐中传了出来。
是那种气若游丝，风烛残喘的声音，很细，伴着山风，几乎是细不可闻。
“在下苏航。”苏航道了一句。
“可是盘古氏苏航？”
那声音稍微大了一些，随即，苏航便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推开了草庐的门，从草庐之中走了出来。
一身黑中带着灰，不知被洗过多少次的长袍，身体佝偻着，上身都几乎要和地面平行了，手上杵着一根竹竿拐杖，白发，白须，白眉，走起路来哆哆嗦嗦，这人，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
然而，让苏航惊讶无比的是，当苏航将学神系统掏出来扫描眼前之人信息的时候，却发现，学神系统居然对眼前之人无效。
要知道，苏航现在可是天道境了啊，凡天道境的存在，在他学神系统的扫描之下，都是无所遁形，眼前的情况只能说明，这个老者，怕是位大道境的超级强者。
当下，苏航的防范之心更重了，大道境，对他是有威胁的。
这人能知道自己乃盘古氏？莫非相识？
“不知如何称呼？”苏航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位老者，隐约之间，他感觉这老者的声音有些熟悉，仿佛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然而，当那老者慢慢的将埋着的头抬起来，看向苏航的时候，苏航整个人瞬间都傻住了。
“莫，莫道玄？怎么是你？这怎么可能？”苏航长大了嘴巴，半天都没能憋出话来。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玄天！（）
没有什么词能形容苏航现在的意外，眼前这张苍老的脸，他不仅认识，而且熟悉，正是他不久前才见过的莫道玄。
在进入这第九层空间前，苏航是千想万想，都是万万没想到，这里的存在，竟然会是莫道玄。
怎么会是他？不过，苏航很快又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后世，而是太古，眼前这个，应该是太古时代的莫道玄。
可是，当日他受莫道玄因果，已经去了冥界，帮助他入轮回转最后一世，因果已经了结，哪里还来什么因果呢？
“莫道玄？”老头抬头看了看苏航，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盘古氏苏航？看来，我们已经有过见面了？”
苏航顿了一下，这个老头虽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但似乎对自己并不熟悉？
很快，苏航反应了过来，这是太古，这老头是莫道玄的原身，传说中的玄界界主，玄天？
想到这里，苏航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玄界界主玄天，那可是传说中与苍天真人同辈的存在，实力绝对不可估量。
而且，他不能拿后世那个已经幡然悔悟的莫道玄，来和面前这个极有可能是玄天本尊的存在对比。
后世的莫道玄对他抱有善意，而且转世之身更还拜入了他的门下，成为了他的弟子，但是，现在的玄天可就不一定对他有善意了，毕竟，这里是太古。
光是想想黄天，苏航就能想象到玄天是个怎样的存在，所以，此刻苏航心中莫名的紧张，对面前这个老头更是小心防范了几分。
面对玄天的疑问，苏航只是笑笑，连忙躬身行礼，“原来是玄天真人，苏航有礼！”
玄天盯着苏航看了许久，突然笑了，“有意思，有意思！”
苏航此刻心中忐忑，忙道，“方才那界魔心说，我与前辈之间，有因果要了结，却不知，可是真事？”
“因果？”
玄天听了，笑了一下，转身蹒跚的走到屋檐下，在一个小木凳子上坐了下来，随即对着苏航招呼了一下，示意他坐下来说。
苏航走过去，坐了下来，玄天的这个举动，至少证明了他暂时对自己没有恶意。
玄天费劲的抬起头，看着苏航，“女娲氏说，你能帮我解脱，让我在这里等你，呵呵，盘古氏，命运纠缠，连我都无法逃脱啊！”
“等我？”苏航诧异的看着玄天。
玄天道，“在我讲因果之前，我且问问你，如果有人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会不会原谅他？”
苏航闻言一滞，玄天的话让他有些糊涂，迟疑片刻，道，“那得看是什么不好的事，有的可以原谅，但有的事，触及到底线的，肯定不能原谅。”
虽然他不知道玄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苏航依旧模棱两可的回答，避免被套路了进去，这个答案，可以说是说了也当没说。
“那如果，是毁你修行，灭你神魂呢？”玄天问道。
苏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防备的看着玄天。
按照一般的剧情套路，反派在莫名其妙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接下来就该爆起伤人了！
玄天此时却是笑了，“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在和你探讨问题，你只需按照心中所想，回答我就是了！”
苏航将信将疑，片刻之后，方才回到位子上坐下，依旧是不敢松懈，小心的防范，在这样一位古老存在面前，如果对方真动手拿自己的苏航还真没有几分把握能够逃走。
“这种事，当然是不可原谅！”苏航直接道了一句，特码都毁你修行，灭你神魂了，还能原谅？
苏航的回答，似乎并不让玄天意外，玄天微微颔首，“那如果是你遇到了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苏航诧异的看着玄天。
玄天点了点头，“打个比方，比如，老朽曾经毁了你的修行，灭了你的神魂，而有一天，你又意外的回来了，找到了我，你会怎么做？”
苏航古怪的看着玄天，忽然有几分恍悟，玄天说的，应该是他们和苍天真人的那段恩怨历史吧？
当年玄黄二人合谋，断了苍天真人的修行，却不想苍天真人有朝一日重新回归，直接以铁腕手段，将他们二人灭杀。
他拿自己来做比喻，不知是为了什么？看样子是还没能够放下那段恩怨。
既然苏航自认为猜到了意图，那这回答，那就该谨慎了。
想了想，苏航道，“那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欠了我的因果，我自然是要讨回来，谁若这么对我，我必定将其挫骨扬灰，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实话，任谁遇到这样的事，肯定都会与苏航一样的选择，玄天何等人物，苏航如果不这么说，只怕会被当成敷衍，惹怒此人。
玄天微微颔首，道，“说的对，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如你一般，不过，若是那人知道错了，幡然悔悟，苦苦的哀求，向你认错，那你又会不会原谅他？”
苏航闻言，迟疑了片刻，他在思考玄天这么问的目的，他想得到什么答案？
玄天所说的，只怕就是他此刻的处境，他想获得苍天真人的谅解，不过，来问自己有什么意义？
顿了顿，苏航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无药可救，毕竟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是我的话，或许真的会给一个机会！”
“哦？”玄天闻言，眉宇间露出一丝光彩。
苏航心中有了谱，很明显，玄天想要的就是这个答案，想来，他是想知道苍天真人是否有可能原谅他的过错！
苏航继续道，“不过，对于这种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哦？何谓活罪难逃！”玄天问道。
苏航想了想，“我欲以德报怨，但有仇不报，非君子也，深仇大恨，并非一句对不起就能冰释前嫌的，若有人毁我修行，灭我神魂，他朝落入我手，也该毁其修行，灭其神魂，让他受尽我受过的苦，方才有资格获得我的原谅！”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万世之约！（）
听苏航如是说，玄天沉默良久，方才苦笑了一声，叹道，“你说的对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为真君子也！”
苏航有些忐忑的看着玄天，这老头，还不会一个不痛快，直接爆起伤人吧？自己刚刚说的那些会，会不会太过了，把他给刺激到了？
就在苏航忐忑之时，玄天开口了，“不瞒你说，早年间，我曾做过一件错事，毁了一人修行，还灭了他的神魂，还好他幸运，逃得一丝真灵，入了轮回，历经万世千劫，终于，他又回来了，他不肯放过我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玄天已经流下泪来，颇有几分老泪纵横。
怎么还哭了？这场面却是让苏航有几分意外，一度有些尴尬。
看样子，玄天说的的确是他和苍天真人之间的恩怨啊。
“前辈，你也不必如此，那人知你悔意，必会宽宏的……”苏航也不知道怎么劝了，这么一位存在，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哭起鼻子来，当真有几分戏剧，但苏航也听出了几分可悲。
这时候，玄天摆了摆手，道，“当年身陷杀劫，靠着一缕真灵，残存于这天地间，苟延残喘百亿年，四处夺舍，妄图重回巅峰，但就因为这因果纠缠，肉身不得解脱，纵使功力已至大道境界，却也止不住这肉身的衰老消亡，唉……”
苏航一顿，听玄天这话，他现在的处境，似乎和后世莫道玄的处境一模一样啊，后世莫道玄转世到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世，依旧是止不住肉身的衰老，施法躲开冥界追魂，最后还是不得不选择再入轮回，另还让苏航收为弟子。
“前辈现在的处境，晚辈深感同情！”苏航苦笑了一下，“但既然这诸般业债是由前辈和那人之间的因果纠缠，那前辈只需争取他的原谅，了结这段因果，不就是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玄天微微颔首，抬头看着苏航，“你来告诉我，这段因果，如何才算了结？”
“这……”苏航一滞，道，“前辈这段因果，非是欠我苏某人，要问如何了结，该当去问那个人才对！”
“那个人？”玄天顿了一下。
苏航说的那个人，当然就是苍天真人了，想必玄天也能明白，两人虽没有说明，但其实应该都是心知肚明。
“可那人让我来问你。”玄天直接道。
“问我？”苏航都懵了，“你欠他的因果，为何要来问我？前辈切莫说笑。”
你欠了苍天因果，他为什么会让你来找我？这怎么可能？
这就好比，你欠了另外一个人的钱，而那个人让你把钱还给我，哪有这么离奇的事，除非那个人也正好欠我的钱。
苍天欠自己因果，这可能么？苏航不禁摇头，因果这东西可不是钱，不是说转就能转的。
玄天却是摇了摇头，“我就问你，如果这因果现在就应在你身上了，是不是如你刚才所说，老朽若自毁修行，堕入轮回，历经万世千劫，这一因果就算消了？”
苏航愣在原地，一阵蒙圈，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玄天。
玄天道，“那人让我问你，你就权当是代他回答吧，我在这里等了上亿年，就为了等这一个答案。”
苏航真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他的代理律师，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我呢，就算是我说了，那也不能代表他的意思啊，有什么用？
玄天目光炯炯的看着苏航，“给我答案。”
苏航无奈，也权当是宽他心吧，毕竟在未来，眼前这位存在，还和他有一段师徒之缘，会拜入他的门下，成为他的弟子。
“也许，可以吧。”苏航点了点头，“如果你如此赎罪，他依旧不肯原谅你，那么，那就不是你的问题了，堕入轮回受万世千劫之苦，再大的因果也该消了。”
说到这里，苏航突然醒悟过来，抬头看着玄天，玄天该不会就因为自己这话，而选择入了轮回吧？
记得当日遇到莫道玄的时候，便听莫道玄说起过，他曾经和一位存在有过约定，如能入得轮回，受轮回万世之苦，待万世之后，便可重新做人。
那个和他有过约定的存在，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苏航一下子难以平静了。
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玄天却笑了，那张苍老的脸上，显得十分的开心，“多谢小友为老朽解开心结，如此，老朽便能放心去了。”
“前辈，你……”苏航惊了，果然是被自己给猜中了？
玄天笑吟吟的看着苏航，“老朽听女娲氏的后辈们说，这玄黄界之轮回六道，乃为你盘古氏所掌管，老朽欲入轮回，还得请小友大开方便之门。”
“前辈。”苏航连忙打断，“方才所言，乃是晚辈个人意见，并不能代表那位存在的意思，所以，还请前辈三思。”
玄天却摆了摆手，“不必了，我意已决，折腾了数百亿年了，若轮回万世，便能消磨这段因果，对老朽来说，并不算什么，小友且宽心吧。”
玄天如此坚定，苏航已经无话可说，万万没有想到，和玄天约定之人，竟然会是自己，而且还是这么稀里糊涂的许下了陈诺。
倘若来日玄天轮回万世之后，因果不消，那到时候，自己怕才是欠下他大因果了。
不禁苦笑连连，然而，他能感觉到，此时甭管他再说什么，玄天已经认准了死理，根本无法挽回。
“冥界之主玄冥，乃晚辈弟子，前辈若真有心入轮回历劫，晚辈可予前辈令牌一面，算作信物，前辈自去便是。”苏航说着，取出一面自制的盘古令，交给了玄天。
“多谢小友成全。”玄天伸手将令牌接过。
苏航苦笑道，“晚辈方才所言，不过一家之言，不可尽信，那人如何想法，晚辈实在不知，来日若有因果，晚辈却是背负不起了……”
玄天摇了摇头，“老朽自己的选择，自然是与小友无关，小友心中无需芥蒂……”
苏航哭笑不得，怎么有种把玄天给坑了的感觉呢？你不怪我？我就能心安了么？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玄天的馈赠！（）
“礼物？”苏航有几分错愕的看着玄天。
玄天只笑了笑，苏航便见他闭上了双眼，浑身上下散发出玄色的光芒，光芒迅速的向着他心口的位置凝聚，不多时，便化作了一颗黑色的珠子，向着上飞来，瞬间便飞入了苏航的脑门。
苏航大惊失色，反应过来时，那珠子已经进入了他的意识星空，如一颗暗黑的星辰，静静的漂浮着。
“这是？”苏航睁开双眼，往玄天看去。
玄天身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抬头有些无力的看着苏航，“今日多谢小友为老朽指路，小友无须顾忌，老朽这身修为是没法带入轮回的，与其让它散归天地，还不如给了小友，也算是对小友你的酬谢吧！”
原来，那珠子竟然是玄天一身修为所凝结，此时，苏航整个人都懵了，后世的莫道玄，便已经把一生修为传给了他，而今，莫道玄的前世，玄天真人竟然又来一次。
自己这是得欠下玄天多少因果啊？苏航心头咯噔了一下，当下便想拒绝玄天的馈赠，却见玄天身上的金光已经在慢慢的消散。
就好像一块被放进水里的泡腾片，身体也随着金光迅速的消散。
“老朽在此地潜修数亿年，草庐里倒也留下一些东西，小友若是有兴趣，自行取了去吧！”
“他朝有缘再见，希望那时，老朽已是超脱之身！”
……
说完一声长叹，玄天就这么在苏航的面前坐化，肉身随着那金光化为星星点点，消散于这片天地之间。
苏航起身而立，在草庐前站了许久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间草庐，不是因为脑海中飘着的那颗珠子，只怕他只能当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幻觉。
“唉！”
许久之后，苏航长叹了一声，直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是懵逼的，完全想不通，玄天欠了苍天的因果，为什么最终要报应在自己身上？
真不知道那位苍天真人在玩什么，难不成苍天真欠自己什么不成？
左思右想，苏航都是想不通，完全无法理顺这其中的联系，但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玄天已经把他的所有都给了自己，无论前世还是后世，自己似乎和这位存在已经纠缠不休了！
片刻之后，苏航走进了草庐，玄天刚刚说，他在草庐中留有东西，以苏航一贯的性格，自然是要去好好探索一番的。
毕竟，既然已经欠了玄天的，那他也不在乎多欠一点。
现在他唯一只担心的是，如果玄天轮回万世之后，发现与苍天之间的因果未消，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找自己麻烦？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