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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第一章 救……我……
哪里有人会在坟地中醒来,而且还是乱葬岗?
伟大的方初晴做到了。
在意识到周围环境的诡异和恶劣后,她惊恐得向天念出自救咒语:菠萝菠萝蜜,妈咪妈咪轰!
然后起身就跑!可是……没起来。
头一回体会到身体像灌满了铅一样是这种感觉,似乎所有的精力全被抽空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极度的疲惫和虚弱,身子还好像被无数只手拉向黑沉的水中似的,怎么也浮不起来。
而且,她的小腹空荡荡的揪痛着,两乳却涨得难受,双腿间湿乎乎的。难道是大姨妈正在造访?但这次的痛经现象似乎又太严重了些。
不过眼见天色就要全黑,她无暇细思,藉由恐惧产生的力量,奋力爬起来,捂着肚子、披头散发、跌跌撞撞、一步一血地往外跑。
还好,这乱葬岗不大,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条小路从树林中穿过。此时,幽暗的小路尽头正传来马蹄急促的响声。
“救……我……救……”她的体力本来就是勉强聚集起的,此时发现那青布帷幔的小马车不是传说中的幽冥车,而是人类所有时,喜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摔伏于地,又怕人家看不到她,拼命向前爬行,手臂奋力高举,双手五指箕张,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那马车赶得很急,奔命似的,显然没料到有“东西”从乱葬岗窜出来。赶车人下意识地猛一勒缰,可怜的马车立即发生了整体侧翻。马儿灵活,脱缰跑走了,可那赶车人却如滚地葫芦一样,直摔到方初晴面前,眼神好半天才能聚焦,茫然望向她。
搭车的话,应该先表示下友好吧!方初晴这样想着,于是无声无息地、慢慢地咧嘴微笑,努力露出八颗牙齿。
赶车人与她对趴着,望着她……望着她……望着她……眼睛越睁越大,片刻后“呕”的一声叫,双眼翻白,竟然昏死过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位中年络腮胡子的威猛大叔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方初晴很纳闷,再抬头望向歪倒的车厢,见到一名胖胖的阿姨正呈半爬的姿势定格在车厢门边,斜眼看向她,动也不动。
于是她再度点头微笑,以示友好,那阿姨却大叫一声“鬼啊”,之后就栽倒在地,再不出声了。
这下方初晴也害怕了,因为那阿姨说到“鬼”字……难道她身后跟着什么?猛然回头,空空如也,但天幕已经变成深灰,惨白的新月无力地挂在半空,再搭配着突然响起的夜枭的悲鸣、乌鸦的嘎叫,令她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爬起,本能地钻进唯一可以躲避的车厢中,压根没想到是她的形象和行为把人家两个无辜的人吓死过去了。
她哆嗦着在车厢里待了一会儿,并没发生什么事,于是壮着胆探身到车外看看,见外面除了夜幕更深之外,连鬼影子也没一条。
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她一边想一边观察车内,发现半身在里、半身在外的胖阿姨的大腿下压着个鼓涨涨的包裹,于是想也没想就奋力搬开那条大腿,卷了包裹走人,也辨不出东西南北,只想离这个乱葬岗越远越好。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绕过一个小山坳,算是到了隔山之地,有鬼也追不来了。而和所有的荒野电影一样,不远处有座破庙影影绰绰的隐现,庙前还有一条清亮的小溪。
方初晴不想住破庙,既怕遇到流氓,又怕遇到恶鬼,可现在的情况也轮不到她大小姐挑挑捡捡,更别提订房间了,只好有什么算什么。因为身上太难受了,所以她在进庙之前,先找了个僻静处,就着溪水清理检查一下自己……还有从马车上顺来的东西。
包裹里有里外三新的女装两套,一春一冬,包括小衣、中衣、裙子、外衫、马甲和绣花鞋,看尺寸一定是胖阿姨新做的,还没上过身。另有一包类似于馅饼的面食、一只绣着俗丽花朵的荷包、梳子、铜镜等物。可惜荷包中只有少量铜钱,约二三十枚的样子。
而这个身体……这个她因重生而获得的身体……天哪……居然是个刚生过宝宝的女子之躯。腿间的血迹、还没完全收缩回去的腰身、饱涨的乳房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原来不仅是下脚处,就连她重生的机会也是没的选择的,赶上什么就是什么!她在现代可是单身贵族呀,怎么一眨眼就成孩子妈了?真歹命!
但是作为产妇,怎么会被扔到乱葬岗呢?而且身边没有孩子?想来想去,也只有三种解释。
第一:她死于生产,母子皆亡。毕竟古代女人产子是很危险的,可以说是一脚踩在鬼门关上。而她身上穿的衣服和乱葬岗的存在能证明她确实是身在古代。
可这样一想,又觉得“她”的家人也太狠毒了,因为没生出下一代,就把她胡乱扔到荒郊野外,连一张草席都不给,幸好没遭到野狗的袭击,要知道别“人”好歹也要葬一下的。于是引申出第二条猜测……
第二:她婚前不检点,未婚先孕,现在又母子双亡,家人嫌丢人,自然随便处置了她的尸体。但,孩子的尸体呢?于是引申出第三条猜测……
第三:她生了妖孽,于是当场给愚昧的村民打死,然后扔到了这里,那妖孽的肉身自然是火烧成灰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大概也只有这几个可能了吧?不过她不知道她的新身体在这个时代是什么身份、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不知会不会被人发现?这倒是个危险,倘若被人认出来,怕是真会把她当成妖物,直接烧死了事的。
不过不管多么沮丧,她还是先清洗血迹,根据对温度的感知换上那套大码春装,把暂时不穿的冬季套装中的小衣简单制成卫生绵,汲上大两号的绣鞋,再好歹梳梳头,洗洗脸。
然后,借着明亮的月光,借着铜镜和溪流,她认识了一下自己的新肉身,发现了自从穿越来的第一件好事。这个身体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不是温柔秀丽型的,而是很明艳的那种,眉目间顾盼生辉,如果不是刚生过孩子,身姿也颇摇曳,居然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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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吃错药了
美中不足的是,当她仔细检查双手,发现她的新手虽然漂亮的可以媲美手模,可惜掌心中有好几处硬萤,显然是做粗活造成的,看来不是富裕人家出身。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老天对她不薄,剥夺了她生命的同时,给了她另一个生命、另一段开始。重要的是,在她重新开始时,他老人家备下了两个莫名其妙昏倒的人让她抢劫,走不远还有栖身之地,居然连水源都齐备,实在对她照顾得很。
(老天爷两手一摊,极之无奈地说:不是我安排的,真的不是我特意关照你。一切全是巧合,晕死的人也是你吓的,关我什么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人就应该心存感激。睡在破庙的佛龛下时,方初晴对自己说。同时,她把离奇死亡继而穿越的事仔细回想了一遍,算做对前世的告别。
她的死因比较奇特,说白了就是吃错药了。她是地球人口中百万分之一的极度过敏体质,谁要是跟她有仇,只要稍微在她的饮食上用点心,就能直接结果了她的小命,海鲜、坚果、牛奶……很多美味的食物都是她的毒药,所以她一直很小心来着。
但这次,她是误吃了黄胺类药物。
在弥留之际,她隐约听医生说,这类过敏一般程度轻微,顶多就是恶心呕吐,严重的就是过敏性休克或者喉咙水肿,可她却是喉咙迅速肿胀闭合,很快就死于窒息。
很冤枉呀,她记得仔细检查过消炎药,难道是有人换过了?那么这就是谋杀,可惜她无处伸冤,直接就穿越了,过程中没遇到神或者疯狂科学家,也没有隧道感,就这么附了这个“体”上,就像在电影院换个座位般简单。整个过程她意识清醒,没感觉痛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科学原理或者神怪传说造成的。
不过,总之,她重生了。
她在现代没什么可留恋的人和事,虽说死得奇怪,但执着于死因于事无补,这样了无牵挂的,就当是出国,永远也不回去就好了。
只是在现代时,她曾经听生过宝宝的朋友说,产妇在坐月子期间不能沾凉,不能劳累,不然会得月子病,可她今天似乎什么禁忌都犯了。唉,怎么这么倒霉呢?以前是极度过敏体质,重生后换了个身体,却还可能落下病根,也不知道将来发财了,能不能请有名的妇科医生调理好。
胡思乱想中,疲惫之极的她睡着了,连个梦也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她吃了点东西,又用破庙中的残存瓦罐舀了清甜的溪水喝,最后检查了下周围的环境,确定现在是深春或者初夏时节,而此处没人烟及野兽出没。鉴于才生产过的身体不宜过度运动,她决定在此修养几天再走。
五天里,她吃光了干粮,数清了她的流动资产(共三十一文铜钱),还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和那套崭新冬装铺在佛龛下,弄得像个小狗窝似的,晚上一点不冷。白天她就积极进行恢复身材和体力的运动,顺便展望一下未来。最后一天她还遥望着饮烟找到个小村庄,用所有暂时不需要的衣物换了口热饭吃,顺便打听打听这里的基本情况,并借宿一夜,第二天就轻装踏上了人生的新征程。
原来,此处不是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在人种、文字语言和生活习惯上,均和中国明清时期差不多,物质上甚至还更丰富些,武力还是以冷兵器为主。在政治局势上有点像中国的春秋战国,但没有大规模战乱,只是偶有纷争。
此片大陆共有五国,国名就是国主的姓氏,江、马、宋、陈、图。除了雄踞北方的图国霸道强悍、武国超群、不管缺什么都到处行抢、外加强迫其他四国岁岁进贡外,她好狗运的穿越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而她目前所在之地是江国,国主江无忧,国都和政城,北方边界与图国接壤,是唯一可以对图国的淫威进行抵抗的二等强大国家。
而一般情况下,城市的工作机会比较大,何况方初晴穿越之地正是江国的京都近郊,所以她像所有进城务工的乡下妞一样,直奔和政城而去。
本以为身上那三十一文钱可以为她争取几天的缓冲时间,没想到进个城就花了二十五文的入城税,逼得她必须立即找到工作,不然晚上就要露宿街头。
可她在现代是学计算机的,到这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又没其他一技之长。关键是她的前身就是34D的傲人胸围,现在这个身体也是一样,而因为有奶水,显得更加饱满,根本没办法女扮男装。而这个时空的女人虽然可以随意上街,貌似开放,但工作机会却少得可怜,偏偏绣花、下厨、女红这些东西她又不会。
愁人呀,还说好好走自己的新人生路呢,现在却连最基本的民生问题也无法解决。
方初晴转悠了整整一天,接近黄昏时分还一无所获,不禁又是沮丧、又是烦躁。听说和政城虽然没有宵禁,但衙门在晚间的巡城也是很严格的。不然干脆被抓吧,这样至少有了睡觉的地儿。
她走累了,见前方有一间兼卖包子点心的茶棚,干脆奢侈了一把,花一文钱买了碗可以随意蓄水的粗茶,顺便吸吸包子的香气解饥。
喝粗茶是没有座位的,“客人”就蹲在茶棚外的一溜儿空地上,此时因为快晚饭时间了,诺大的地方就方初晴一个人,而一棚之隔的里侧,也只坐着两个八卦脸的中年大妈,一个是肥婆,一个是麻婆。
方初晴能从疏漏的竹棚外清楚地看见她们,当然也听得清她们的对话。
麻婆一脸愁容地叹了口气道,“唉,真作孽,今儿我的老腿都溜细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明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遭罪呢。”说着还在腿上捶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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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第三章 自己荐工
肥婆似乎挺巴结麻婆的,闻言陪笑道,“还是为沈府找奶娘的事吗?其实我二侄儿媳妇才养了孩子,那奶水可好,人也干净伶俐,王家姐姐何不带进沈府看看,就算不成,也让她见见世面。”
“这当口哪敢随便往府里带人,要见世面可别挑着这个时候。”麻婆瞪了肥婆一眼,责备道,“沈府的奶娘是随便找的吗?至少也得是秀才妻女,小门小户的贫寒妇人,人家嫌奶粗,污了小少爷的头一口,将来可怎么得了?唉,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奶奶可怜,生就温柔敦厚的性子,又是知书达理的出身,偏偏命苦,嫁过来五年无子,年轻轻的,沅大爷还病殁了。好在天可怜见,留下这对双生遗腹子,大奶奶将来还好有个指望,要不然当时就随了大爷去。所以哪,这对小少爷可是金贵得紧,我这担子也就重了,找不到好奶娘,真有个什么,我哪担待得起。”
麻婆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肥婆却深以为然,再不提举荐自家人的事,陪麻婆喝了半盏茶才道,“不过像沈府这样的极富贵人家,奶娘不是应该早就找好了吗?何至于这时候再劳动王家姐姐的腿脚?”
麻婆又叹了口气道,“原就是这样。太太怜惜大奶奶孤苦,亲自派人找了两、三个合适的奶娘备着,其中有一个还是个官家女眷呢。可没成想,临到这对小少爷降生,奶娘的奶却都不能用了。”
“这怎么说?”肥婆瞪大一对猪眼,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茶棚外,某晴的耳朵竖得比兔子还要长,肚子里丁点食儿没有,却还有心思偷听豪门秘辛,可见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八卦的。
麻婆犹豫了下,要为主家保密的决心最终没能抵挡倾述的欲望,俯下身子低声道,“自家姐妹,告诉你也没关系,只是你莫要对外人讲,这可是沈府里出的大事。那几个奶娘在小少爷出生那天一起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奶水可用不得了。偏偏大奶奶一点儿奶水也没有,怎么也摧不出来,这都整整两天了,小少爷们就喝口羊奶渡渡小命儿,成日价哭闹,瘦得小身子骨还不到一尺三寸大。再这么下去,沅大爷这一脉怕是要绝了。唉。”
肥婆咂嘴摇头,唏嘘不已,似乎表示无限同情,然后又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道,“莫不是二爷屋里头的干出的好事?府上澜二爷出征未归,恐怕山高皇帝远的,管不了他屋里的那几个小浪蹄子。”
“真是该打嘴了,可莫混说!这回要不是二爷院子里的景鸾懂医理,发现那些奶娘们唇色不对,只怕小少爷已经中毒了。”麻婆轻拍了肥婆一巴掌,“再者,虽说老爷镇日价待在别院里不大管事,太太又心慈面软,能镇着府里妖魔鬼怪的二爷还不在,但谅那几个不正经的粮食也不敢这么做。谁不知道太太最疼大奶奶,澜二爷对这位小嫂子也敬重得很,哪个不怕千刀万剐的敢随便暗中使绊子?依我这昏花老眼看,八成是外头的高人使的阴招,沅大爷在世的时候,和澜二爷一起可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谁知道哪个缺德的对人家的孩子下手?断人子孙,也不怕损了阴德!我呸!”
肥婆点头称是,跟着骂了一回幕后黑手,然后继续八卦道,“不是我犯贱说嘴,府上的澜二爷也真是成个问题。年纪也不小了,那么大的本事,那么高的爵位,又生就一幅好模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不正经娶妻,不三不四的女人倒一个一个地往家搬,也不管脏的臭的,都放在屋里头,隔三差五还送出几个来,太太也不管管!”
麻婆摇头叹息道,“澜二爷自小脾气就硬,想做的事任谁说出大天去也管不了,老爷也是半点招数没有的,凡事都睁一眼闭一眼,太太那性子又菩萨似的,也就由着这混世魔王了。再者,他这几年他建了这么大的功业,担着半壁江山,连家主和族祖们都不惹他,别人谁敢再说个‘不’字?”
“可惜了那么多姑娘小姐白白惦记着。”肥婆也跟着叹息。
接着,两人又闲唠了会儿,却没什么有营养的猛料了。方初晴灵机一动,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绕过茶棚,恭恭敬敬地对两个大妈施了一礼,学着这边人的腔调和称呼道,“两位妈妈,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的出现,明显吓了这两个大妈一跳,大概没料到角落里蹲着人,生怕刚才的话给人听了去,不禁面面相觑,露出些惊恼的神色来。
方初晴才不会傻到自暴是偷听者,低眉顺目地道,“小女子受人指点,听说妈妈们要招奶娘,特此前来自荐,不知有没有那个福气。”
两个大妈又是一愣,目光同时扫向方初晴丰满的胸部,那肥婆甚至还讨厌地用手指轻戳了戳道,“奶水看起来不错,不过想必你也打听了,沈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知小娘子打从哪儿来?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刚才麻婆教育她,现在她又教育起方初晴来。
方初晴早在破庙之中就编好了自己的身世,因此此时娓娓道来,看起来分毫不掺假似的,甚至还掉了两颗眼泪,说明自己本是马国之人,姓方,因为丈夫在江国做生意,许久未归,这才带着八个多月的身孕千里寻夫,没想到却寻到丈夫已经在他乡另娶,并跑到陈国的消息。她心中急痛,加之孕期长途跋涉,孩子一落地就死了。如今她孤苦一人,无依无靠,也没有回去的路费,只好自寻生路。
这遭遇,真是惨哪!
关键是她是“外国人”,等闲人查不出她的底细是真是伪,假如她没遇到熟悉这躯体的熟人的话。而且她那根本不存在的老公并没有死,而是另娶逃走了,这样凄惨值不仅直升两倍以上,也省得她再编老公死在哪里,得的什么病之类的谎言了。那些,是比较容易调查和揭穿的。
之前她还谨慎的调查过,这个时空虽然也有户籍制度,但管理不是很严格,比方江国就有不少从其他国逃过来的农民,也有大量被拐卖的奴隶,这些人都是没有户籍的,其中格外老实的,不过在官府录个名。
这些黑户有的做苦力、有的做小生意、也有一些做那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很少有人去管他们的身份为何。租房、雇工、做买卖时,也没人非要看身份文牒的,除非是犯了大事,才会有人细查。
而如果他们手上有了钱,买个户籍也行,相当于黑身份证了。这就好像是现代,虽然人口管理都电脑联网了,可照例有大量盲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