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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歌抬头看着她,晨光透过格子闯浅浅照进来,浅色帷幔投射的影子挡住了她的表情,明明灭灭。
清妃靠在窗栏上,语气轻若浮云,随风而散。
“大燕仙居公主,秦梦瑶,如今被打入冷宫的瑶姬。”她自嘲的一笑,回过头来,目光凄凉。“整个后宫,只有我这个淑宁宫是皇上亲自布置。起初我还因蒙圣恩而窃喜,后来才知道,这淑宁宫的一景一物以及我这寝殿里的布置,全都是依了瑶姬的喜好。皇上宠我,也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和瑶姬有几分相似罢了。”
许是她陷入自己的思绪太深,没看到叶轻歌因她前一句话而骤然缩紧的瞳孔和几乎要将指甲掐入掌心的动作。
秦梦瑶,她的堂姐,最喜欢穿白色宫装,最喜素净,生性淡薄如菊,又洁若冰雪。气质性情都与苏陌尘相似,是以她曾因此一度排斥疏远之。
她以为自己慧眼识得金镶玉,不想到头来引狼入室灭她皇族,却是她有眼无珠,自食其果。
深吸一口气,叶轻歌慢慢松开手,道:“仙居公主?我记得,九年前北齐和大燕联姻,对象就是仙居公主。据说,是楚怀王的遗孤,自幼被养在皇宫。”
“嗯。”
清妃没发现她的异样,心不在焉的说着:“当时容昭求娶燕宸公主被拒,没多久皇上就下了求娶诏书,指明要仙居公主为妃。大燕答应了,两国联姻,互为友好,互不侵犯。”
------题外话------
恪靖公主和瑶姬都是十分重要的人,嗯,后面会一一说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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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逼婚()
清妃微仰头,承尘垂下的宫幔厚重而繁复,衬着她的身形越发孤寂单薄。
“当时皇上还是太子,仙居公主入住东宫为太子妃,两人感情甚笃,鹣鲽情深,羡煞旁人。陛下甚至曾一度为了仙居公主空置内院女眷,独宠其六年。”
叶轻歌低着头,这些事情,作为当事人的她如何不清楚?
当年在宫宴上,容昭起先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以才会拿着她的画像求娶,她一袭宫装,娉婷走出,惊得他目瞪口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
她温柔而骄傲的笑,“本宫是大燕燕宸公主,也是,丞相苏陌尘的未婚妻。”
听起来似乎是在拒绝容昭,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向苏陌尘‘逼婚’!
她受够了他的冷漠受够了他的若即若离,受够了他淡若云烟又偶尔温软的眼神。
她秦梦凝不是死缠烂打不知廉耻的女人,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尊严。
若两心相惜,她便嫁。
若一厢情愿,她便弃。
父皇母后的低斥她置若罔闻,文武百官的震惊她视若无睹,皇兄的欲言又止她也无动于衷。容昭在她突然从一个俏皮小姑娘莫名其妙化身为公主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呆滞,怔怔的看着她。
她却只看苏陌尘。
彼时她只想求得一个答案,无论是什么,她都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来承受。
满殿金玉华堂,唯他一人白如雪衣,纤尘不染而容姿华盖。无论走到哪儿,都那般醒目而鹤立鸡群。
他原本低着头,或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着她,冰雪琉璃的眸子似有波动。一刹那他神情飘得很远,像远处青山苍茫的白雾,其下青葱翠绿,不尽人间绝丽风光。
然后他站起来,走到正中央,跪下,语气依旧那般冷静而清晰。
“臣斗胆,求娶燕宸公主,请陛下恩准。”
百官哗然!
她一震,嘴角缓缓勾起浅淡的笑。
或许很多人以为,苏陌尘此举乃是为保她的清誉国体亦或者为前途锦上添花。
然而只有她知道,苏陌尘,他骄傲得目空一切。
天下任何男人都可能会为权势威严折腰,他不会。他宁可被责罚被贬斥或者被砍头,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或者任何的外在条件而委屈自己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所以他应下,便证明他心里有她。
父皇自然不愿她远嫁北齐,这样的结果无疑是皆大欢喜,当然满面笑意的点头答应。
容昭却不服气,他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被拒绝和失败过,怎能接受如此打击?当即就挑衅苏陌尘,言明苏陌尘打败他他才放弃。当时她知晓容昭的身份后就对他没好脸色,听了这话更是生气。苏陌尘却拉住了他,应下容昭的挑战。
他历来便不是张扬之人,但容昭此举乃是以使臣的身份,若拒绝,便是辱北齐,不可行。
她只得隐忍不发。
三天后,两人比武。
彼时容昭虽然才十三岁,但武功却是一等一的好,天下少有人能及。但到底是年少轻狂,不够沉稳老练,又对苏陌尘怀着一腔不服气和愤怒,对打的时候难免就显得有些浮躁而露出破绽。
要知道,高手过招,拼的就是毅力和专注。
毫无疑问,容昭败了。
她至今记得,当她兴奋的跑到苏陌尘身边为他祝贺的时候,容昭捂着受伤的肩膀,眼神里承载着满满的忧伤,漫过无边无际的夕阳余晖,身影落寞而萧条。
翌日,北齐来了消息,北齐太子求娶她的堂姐,仙居公主秦梦瑶。
彼时皇兄说:“容昭再怎么尊贵能尊贵得过太子么?北齐有意和咱们大燕联姻,作为臣子的容昭却抢先太子一步,占了先机。虽然被你拒绝了,此举却是挑衅了天家威严。你想想,北齐皇帝会怎么想?北齐太子又会怎么想?再加上容昭年仅十三岁就已经是战功赫赫的战神,此次又为两国签订友好同盟立下汗马功劳。所谓功高震主,以后他只怕就麻烦了。”
当时她没怎么在意,“那是他们北齐的事儿,用不着咱们操心。再说了,容昭杀了我们那么多将士,这口气我还没出呢。北齐皇帝要自断臂膀,于国家政治而言,对咱们不是更有利么?”
皇兄摇摇头,“你利用了他还不够,还想怎么出气?”
她抿唇不语。
皇兄又叹息,“凝儿,不可否认苏陌尘十分优秀。无论才华武功还是相貌人品,这天下都少有能与他并肩者。他十岁便拿下文武状元,不依靠任何背景不阿谀奉承不谄媚讨好不结党营私,在混乱黑暗的官场上能洁身自好不同流合污还能游刃有余日益高升,短短两年便坐到了丞相的位置,成为百官之首,这不仅仅只是靠着才华和绝世武功就能做得到的。我大燕立国百年,有此奇人,堪称史无前例。”
“此人内敛十足,深沉如海。而你又对他情根深种,不可自拔。我是怕你无法掌控他,日后会受到伤害。”皇兄眉目难掩忧愁,“比起苏陌尘,我倒是觉得容昭更适合你。他出生尊贵文武双全。虽然年少轻狂,却并非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缺,所以他难得想要的就更加弥足珍贵。况且军人铁骨柔情,但凡有所求,必不会轻易放弃。”
皇兄摸了摸她的头,怜惜道:“只可惜他非我大燕子民,让你嫁那么远,我着实不放心。这也是我不反对你嫁给苏陌尘的原因。凝儿,咱们身在皇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希望你能幸福。你可以爱苏陌尘,但不要爱十分。最起码,你要更爱自己。”
……
她听了皇兄的话,在容昭走的时候去给他送别,提醒他收敛锋芒,最好远离皇城是非之地。
晋王是老油条,自然会保自己的儿子。但若由她给容昭先打个预防针,效果和意义便大不相同。
一来她利用容昭在先,两国结盟再后,此举算是偿还自己愧疚之心。
二来秦梦瑶即将出嫁北齐,容昭对她心存情谊,又受她人情,日后必定对秦梦瑶多加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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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歌慢慢从回忆里走出来,稳了稳情绪,才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按理说,皇上登基,该册封原配为后才是,怎么…”
清妃脸色变了变,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三年前先帝驾崩,太子登基,却突然废弃原配打入冷宫贬为瑶姬,而中宫另立郭氏长女为后。曾经伺候仙居公主的人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谁也不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自从仙居公主被贬以后,瑶姬便成为了整个宫中的禁忌。皇上不许提,也没人敢提。否则,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她抿了抿唇,“我曾试探过温贵妃…”
外面突然响起独属于太监公鸭般高昂的声音,“皇上驾到,晋王世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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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其实我想说,苏陌尘一点不渣,嗯,就素这样。
第二十章 封侯()
清妃声音一顿,骤然看向门外。
“皇上这么快就下朝了?容昭竟然也来了?”她喃喃自语着,“自从晋王妃过世,容昭以守孝为名,已经快三年不曾上朝,今日怎么会入宫?”
门外阶前染梨早已带着宫人跪了一地。
清妃回过头对叶轻歌叮咛道:“我刚对你说的话你记得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否则性命不保。”
“嗯,我知道。”
话音刚落,阶前脚步声已经靠近。
清妃赶紧拉着叶轻歌跪在地上,“臣妾恭迎皇上。”
叶轻歌低着头,眼角余光看见一人走在前面,行走如风,明黄龙袍在眼前扫过一片风景。然后在面前顿住,亲自扶清妃站起来。
“爱妃不必多礼。”而后又看向叶轻歌,用一种探究和莫名的语气说道:“你就是长宁侯府嫡长女叶轻歌?”
叶轻歌垂眉敛眸,道:“是。”
“抬起头来。”
叶轻歌慢慢抬头,恰好看见随后进来的容昭。他似乎压根儿没看见她,恭恭敬敬的对着清妃行礼。
“微臣容昭,见过清妃娘娘。”
清妃和颜悦色道:“昭世子不必多礼。”
嘉和帝却在打量叶轻歌,神情淡淡惊艳又并些微看不懂的深邃悠远,而后低笑一声。
“清妃,她果然不愧是你表姐,你们俩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清妃含笑道:“我和表姐本属同宗,血脉相承,长相稍有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嘉和帝不置可否,“起来吧。”
“谢皇上。”
叶轻歌站起来,没看容昭。
嘉和帝已经拉着清妃坐下,抬头见他二人并肩而立,眸光一闪,对清妃道:“清妃,你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是不是很般配?”
清妃正在给他斟茶,闻言抬头看了眼,然后将手中茶奉上,笑道:“陛下的眼光自是极好的。”
嘉和帝接过热茶,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容昭。
“怎么了小昭,见到未婚妻,不开心?”
不开心也就是不满意,不满意先帝的赐婚,就是抗旨。
叶轻歌眸光微闪。
容昭语气却很是随意。
“微臣昨日便已见过,这才过了一夜,她又没长出三头六臂来,没什么新奇的。”
嘉和帝朗声笑道:“去军营里呆了几年,你这性子还是一点也没变。”
容昭不说话。
嘉和帝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便道:“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待两人坐下后,他又状似无意的对清妃道:“爱妃,你们姐妹俩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还特地把伺候的宫人全都赶出去了。”
清妃不敢大意,脸上端起笑容,道:“哪有什么悄悄话?自打表姐出府以来已经快三年,臣妾许久不见表姐,甚是想念。皇上您也知道,臣妾素来喜静,表姐又不太懂宫廷规矩,这么多人站着,怕是觉得拘束,故而臣妾才遣散宫人。”
嘉和帝挑眉,“原来如此。”他看向容昭,眸光几分戏谑,“倒是咱们俩来得不是时候了。”
容昭显得有些散漫,也没有一点为人臣子的拘谨,“整个北齐江山都是皇上的,更何况这区区后宫?皇上素来对清妃娘娘情意深重,清妃娘娘禁足多日重获自由,皇上惦记也是应该的。”
清妃脸色微红,嘉和帝瞪了他一眼,“敢情这不是朝堂,你这性子就没半点拘束,什么话都敢说了。”
容昭耸耸肩,神色依旧轻松自在。
“我随心所欲惯了,这皇上您也是知道的。再说了,您刚不也说了这又不是朝堂,还那么严谨规矩做什么?岂非给自己找不痛快?”
嘉和帝哼哼两声,“还以为你这几年呆在王府里沉稳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么无形无忌。”他摇摇头,又想起另外一桩事儿,道:“朕听说昨儿个晚上你进宫了,还和皇后发生了冲突?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容昭,语气没有半分波澜,“自从王婶过世后,这可是你头一次入宫,怎么又跟皇后吵起来了?”
提起皇后,容昭就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淡漠。
“皇上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她自幼便娇生惯养,从前在闺中之时,外祖父和舅舅也宠着她,入了宫又是中宫之主,性子难免轻狂了些。虽然我和她是表兄妹,但素来与她性情不和,再加上早些年我也未在京中,难免疏远。一言不合,她便恼了我。”他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未免她迁怒他人,我只能匆匆离宫了。”
嘉和帝又笑了声,道:“既知她的性子,你便不要招惹她就是,闹得后宫不安,朕也烦心。”
容昭哼了声,“我可没招惹她,是她自己无理取闹。”
当着皇帝的面指责皇后的不是,天下间也就只有容昭有这个胆子了。
嘉和帝又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
“得,看来朕这个和事老是做不成了。罢了,朕也不自讨没趣,今日召你进宫可是有另一件事。”他顿了顿,又看了叶轻歌一眼,道:“当年父皇临终前下赐婚遗诏,之所以特意嘱咐三年后宣读,不外乎也是知晓你是个孝子,三年孝期未满定然是不会娶妻的。但孝期归孝期,你总不至于就此不上朝了吧?瞧着你这些年日渐消沉,朕心甚忧。如今好了,既然给你赐了婚,终生大事既已定,你也该振作起来了,明日就上朝听政。”
见容昭要开口,他立即板下脸,道:“这是命令,不许推脱。”
容昭面部表情动了动,换了称呼道:“微臣知晓皇上厚爱隆恩,才允臣放纵肆意这么多年。身为臣子,理当为君解忧。只是三年孝期已近,不过还差三个月。”他站起来,拱手道:“微臣斗胆,特请皇上恩旨,容臣守完孝期再临朝。”
嘉和帝皱眉,清妃这时候笑着开口了。
“皇上,这是后宫,后宫是不能干政的。您要在这儿和昭世子商议朝政的话,那臣妾只能先带表姐去永寿宫给姑姑请安,再回来侍奉陛下圣驾了。”
嘉和帝挥了挥手,“这哪里算什么政事?你和你表姐本属同宗,小昭也属皇室宗亲嘛。到了这里,便就是自家人商量家事,这和朝政有什么关系?”
家事?
帝王家的家事,便是国事。
嘉和帝若有心让容昭上朝听政,直接一道圣旨下达晋王府即可,何必来这后宫女眷之地?还是当着两个女人的面说出来?没有朝臣作证,谁会当真?即便今日之言传出去,然,一则后宫不可干政,就能让淑宁宫血流成河。
反之,若嘉和帝真心为之,容昭若是反抗,再加上不满先皇赐婚。由清妃作证,以及当着她这个‘未婚妻’的面,嘉和帝便是打着为她出气的借口也能对容昭小惩大诫一番。
欲擒故纵,进退得意。
当真是好算计。
叶轻歌低眉浅笑,眼角淡淡冷嘲。
清妃玲珑之心,多少几分了解枕边人,聪明的想要做个局外人,却偏被嘉和帝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给搅合了进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当真是如坐针毡。只得勉强笑了笑,“是。”
嘉和帝眸光划过笑光,显然很是满意清妃的识时务。复又看向容昭,等着他的答复。
容昭虽是武将,却非粗莽之人,胸中自有沟壑万千,岂能不知帝心弯弯绕绕?
他沉吟一会儿,道:“皇上有令,臣不敢不遵。只是微臣乃武将,自皇伯伯亲封世子爵位之后便入军参战,未曾参与朝堂政事。若此时临朝,职位未有空缺,倒是尴尬。”
嘉和帝一愣,显然没想到他四两拨千斤的就把话题给抛了回来。
叶轻歌抿唇而笑,想起皇兄曾经对容昭的评价。
当时皇兄靠在床头,手指把玩着明黄色的璎珞,面色因先天不知而有些苍白,虽是孱弱之躯,黑眸流转却难掩智慧。
“和苏陌尘的云山雾罩深沉若海不同,容昭表面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可如果要你用一段简单的话来评价他,你该如何形容?骄傲自大,自负狂妄?不,这些都是表象。撕开这重表象,你会发现你看不懂他。当你看不懂一个明显很简单的人,就证明这个人,他深不可测。”他唇边笑意清浅而深邃,“这样一个有才华有谋略又手握兵权的人,再加之身份如此贵重。但凡稍有一点野心,北齐的江山若要换个人坐,也不是不可能。”
“而你之所以对他认识如此片面,是因为他在你面前卸下了所有伪装。换句话说,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相信你。他将自己的心坦诚的摆在你面前,只是你不想要罢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叶轻歌心中百味陈杂。
嘉和帝慢慢笑开,“这有何难?九年前父皇便曾授予你穆襄侯世袭爵位,当时你拒绝了。父皇又考虑到你本就是亲王世子,况且那时你尚且年少,单独开府的确不大合适,便也就应允了你。如今你早已过了弱冠之龄,父皇虽故去,但这爵位却是还为你保存着。”
叶轻歌眉头一跳,颇有些意外。
要知道,当初先帝授予容昭的那可是一品军侯,有调动京城守卫军之权,再加上他本身又是十万天戟军的领袖,等于给了他随时随地攻占皇城的权利。
嘉和帝早就对容昭心有忌惮,故而以赐婚羞辱之,此刻又给予如此殊荣,是安抚还是另有所谋?
容昭也是一怔,“皇上?”
嘉和帝却不容他反驳,直接一锤定音。
“就这样定了,待会儿朕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