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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殿内有些骚乱,朱颜不愿让局面僵持,当下借了龙承霄手臂之力,站立了起来,笑道:“是臣妾失仪了,不妨的,别扫了大家的兴!”她见自己方才那杯酒早已洒在地上,便道:“再去取一个杯子满上吧,别辜负了丽妹妹的好意!”
“贵妃姐姐,给!”
许若琳端了满满一杯香气四溢的佳酿,双手递到朱颜手中。朱颜隐约觉得事情蹊跷,刚才站在她身后之人,似乎就是这贤妃许若琳……然而此时此刻并不容她细想,她接过酒杯,含笑看向丽美人,“多谢妹妹了!”
臻首一扬,已将杯中之酒饮尽。
众人为她处变不惊的气度所折服,都不由得喝起彩来,就连丽美人似乎也瞧的呆住了。
这几出小小的插曲,使得晚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不多时,殷太后便推说身子乏了,众人也都淡淡的,很快就散了。
朱颜心中有事,带着素云匆匆回到宫中。
她来不及多说什么,直冲到寝殿内,将那双面绣翻转过来。今天这场生日宴,只吃的她疑窦丛生,总得让子墨过来商量一下才好。
“娘娘,您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喝杯热茶吧。”素云端了新沏的香茶走到朱颜身边。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朱颜刚想将素云打发了出去,忽的眼前一阵发黑,她只觉喉头腥甜,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素云已然尖叫了起来。
“娘娘,您……好多血!娘娘!”
耳边就听素云哭喊着,朱颜又惊又怕,见素云突然站起来就往外冲,情知她是要去叫太医!然而这太医若是来了,自己的身份就很有可能被揭穿!
“别……”朱颜想叫住素云,不料五脏六腑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一般,竟是嘶哑着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的瞧着素云的身影消失在寝殿内。
“糟了……”
终究支撑不住,一阵天旋地转,朱颜已是昏厥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血……,铺天盖地的血,如同一张厚而黏稠的大网,向朱颜劈头盖脸的笼罩了下来。她害怕的伸手去抵挡,然而这犹如鲜血凝结而成的网竟是一捅就破,那血淋淋洒洒的溅了她满满一身,她顾不上心里恶心,只想着尽快脱身,拼命划拉着,将那口子扯的大些,好容易够她的身子钻过去了,头顶上方却又多出一张阴惨惨的脸来,居然是殷太后!
“想不到你竟然还敢混到这宫里!来人!把这碗毒药给她灌下去!”
“不……不要……”
朱颜慌乱的尖叫着,又是毒药,为什么又是毒药?
“灌下去!灌下去!!灌下去!!!”
“啊!!!”
“颜儿,颜儿……”
朱颜蓦的惊醒,颤抖着对上一双满溢着担忧的眼,是子墨!这个认知让她顿时安心了些,才发觉自己背上已满是细汗。
是了,她应该是中毒了,素云冲出去叫太医,她想阻止,却说不出话来……,天哪!莫不是她的身份已经泄漏了?
朱颜忍不住一把揪住子墨的衣襟,“素云,素云呢?”
子墨皱了皱眉,“死了!”
死了?!
朱颜迷蒙的双眼一下子瞪得极大,突然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那个一直跟着她,为她哭、为她笑的宫女,就这么死了?虽然朱颜知道素云只当她是简若惜才会那么忠心耿耿的,但那样的关怀备至,她再无心,也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颜儿……”
“死了……,死了好……,死了才好……”锦心死了,素云也死了!跟过她的人,只怕一个也没有好下场!然而她飘零一生,如何还管得了别人?
如此这般想着,那双刚才陡然黯淡下去的眸子慢慢的恢复了些神采,她几乎停止了的思维也开始重新活动了起来,“我躺了多久?”
“一天一夜!”想起他潜入凝华宫时乍见到的那一幕,子墨依旧觉得后怕不已——朱颜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上,五官口鼻处正不停的涌出大股的鲜血!这样的场面,他曾经见到过一次,那一次,已经让他肝胆欲裂,而这一次,几乎要了他的命!
朱颜的身子本来就受过损,这次她服下的毒药,更是霸道无比,若不是有他及时出现,又因为担心她而随身带着救命的“九转还阳丹”,她只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然而他也只来得及给朱颜服下丹药,素云已经领着太医匆匆的赶来了。他不敢离去,只得藏身在凝华宫里,那太医几时见过这样奇诡的毒药,不过就是开了几副驱毒的方子,若不是有“九转还阳丹”将朱颜的命续了回来,他便是使尽了御药房库存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太医离去后,凝华宫上下一片慌乱,皇帝和太后立即就要动身过来,素云急急忙忙的给昏迷中的朱颜擦拭血渍,更换衣裙。子墨在暗处默默的注视着,果然,素云在给朱颜换亵衣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下来,两眼极其震惊的盯着朱颜的右肋。
子墨知道素云在看什么——朱颜的右肋之下,有一块小小的暗粉色胎记,平时用厚粉遮掩便看不出来,然而素云刚替朱颜擦过身,这块胎记便再也藏不住。素云打小跟随简若惜,这突然多出来的一块胎记,真真实实的将这个忠实的婢女吓呆了眼!
所以,子墨没有丝毫迟疑,手指轻动,一根细细的牛毛针便钻进了素云的后心穴位,即便当时还有其他宫女在场,但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素云无声无息的倒了下来,所有的人皆目瞪口呆!等到太医再次赶到时,素云早已气息全无。
龙承霄大发雷霆,当即下令彻查晚宴时在场的所有宫人,负责宴席的御膳房更是人人挨了板子,若不是慈宁宫是殷太后的地方,当晚照应的所有太监宫女统统都要被问罪。殷太后亦是勃然大怒,无法相信竟然有人敢在她的宴席上公然下毒谋害当今贵妃!因而除了两个贴身亲信,竟将其余宫人一应锁了,交内务府审问。
只是这下毒之人实在狡猾,查了整整一日夜没个结果,也是,当晚的菜肴,并不只贵妃一人用过,往来敬酒也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要说破绽,也只有朱颜摔倒的那一刹那了,可确实也看不出什么蹊跷来。
反复盘查的结果,便是宫中人人自危,当时在场之人极多,皇帝这样查,倒像是人人担了干系!而最后将后宫众人从恐慌中解救出来的,竟然还是素云的死亡!
素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终于让龙承霄嗅出了整件事情当中的不寻常!朱颜所中之毒,即使太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能让人七窍流血,便不会是什么普通毒药!而素云死的毫无征兆,全身上下也看不出任何伤口或病症,龙承霄虽说是帝王之尊,从未涉足于江湖,但他终究也是习武之人,自能看出眼前这两件事情,绝不可能是出自一般宫人之手。
子墨将朱颜纤痩的身子搂在怀中暖着,将这一日一夜间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说给朱颜听,“过几日我无法隐在宫里,你自己需万分小心!四弟为人精明,千万别让他看出破绽来。这次对你下手之人绝不简单,四弟给你重新拨了几个宫女过来,其中一个叫‘含烟’的,是见离的属下,一早呆在宫里的,她会保护你!”
“查出是谁下手的么?”
脑海里闪过丽美人眼中的那丝怨毒,是她吗?不会,她应该没有机会下毒的才是。那杯酒,一直端端正正的摆放在自己面前,直到后来有人推了她一把,究竟是谁推了她呢?这个人想必是个帮凶吧?接着贤妃那女人便重新斟满了酒递给了她,对啊,许若琳当时的座位并不在她身旁,怎么会好端端的由她端来了新酒?
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朱颜饮下的是贤妃端来的酒,她会那么傻么?傻到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人下毒?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她或许就是利用了别人的心理,才会这么做的,反正酒也喝了,找不到证据,又能奈她何?
“是贤妃干的吧?只有她了,毒药不可能是下在菜里的,只有可能是在那杯酒里面,当时有人推了我一把,她便去倒的新酒!”朱颜想起自己接过酒杯时所感觉到的那股异样,越发肯定了是贤妃在那杯酒中动了手脚。
“你的体内,中了两种毒!”子墨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玩味,“一种叫‘逍遥散’的,这种药会沉积体内,服药之人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倘若经常饮用银桔茶,人的脾气会变得越来越狂躁,不断的消瘦,以至不医而亡。”
“银桔茶?”朱颜眼中精光一闪,接着问道:“那另一种毒药呢?”
“另一种,其实也不是毒药,有时甚至还能算是补药,叫‘红芍’,唯一的作用是加速药力,使人气血旺盛,若是病人正在服用人参、雪蛤等大补之物,辅以‘红芍’,便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这又怎么说?”
“你若单独服用‘红芍’,那么什么事也不会有,可偏偏还服下了‘逍遥散’,这两味药相遇,会陡然生出虎狼之力,身体赢弱之辈,因为扛不住骤然的气血翻腾,会七窍流血而死……”
子墨说这些话时,口吻极其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极有趣的事情一般,然而仔细听了,却又让人感受到一阵刻骨的寒意。
“那么,这下‘红芍’的人,看来是知道那酒中有着‘逍遥散’的了?”朱颜嘴角泛起一抹嘲讽,“没想到,我在这宫里竟是树敌颇多呢!”
“下药之人精通医理,而且绝不在我之下!”子墨森冷的双眼里蕴含着凛冽冰霜,“我久不在宫中,没想到这深宫之内竟然还会有此等高人!”
“只怕连皇帝也没有意识到这人的存在呢!”朱颜眯起双眼,这是她思索问题时惯有的神情。
“我想,也该到我回朝的日子了!”
朱颜悚然一惊,“你……当真要?”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颜儿……”子墨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可你若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独自涉险,我也做不到;何况眼下还有个天大的好机会!”
“什么机会?”
“你身上的毒!”子墨嘴角漾起一抹淡笑,“四弟一向精明,当能看出这件事里的异常,以宫中太医的本事,自然是给不出什么让人满意的答案的,而他也知道,能告诉他你中了什么毒的,只有我!”
“话是这么说,你敢肯定他就愿意召你回朝么?你我……不是应该在鹿鸣山上吟诗作对,逍遥度日的么?”朱颜玉容含笑,然而语气中的那抹阴寒,连她自己听了都有些不寒而栗。
“四弟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但事情既然开了个头,后面便也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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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
第四十二章 琼窗春断双蛾皴,回首边头
虽说阳春已近,可是这乍暖还寒之际,墙角仍旧堆着的旧年的积雪,宫人们还是穿着厚厚的棉衣,各宫里的铜质熏笼依旧往外散发着香味扑鼻的热气。天气冷,人便不愿走动,那些各处当值的宫人也都是来去匆匆,人人苍白着一张脸。
朱颜在大皇子生辰宴后突然中毒的事情,震动了整个宫闱,之后素云暴毙,更是给本就神鬼之说漫天飞舞的后宫增添了一抹阴森恐怖的气息。即便龙承霄极力弹压,不许后宫多加议论此事,然而有关后宫内潜伏着杀手的说法,已是尘嚣直上。
“砰!”龙承霄重重的一掌击在案上,无怪他脾气暴躁,近日来后宫怪事层出不穷,贵妃中毒一案到现在仍毫无进展,而与那凝华宫的素云一样宫女骤然死亡的事件却突然增加了整整四起!并且都是全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了,身为九五至尊,还有比这更令人感到挫败的事情么?
“皇上,要不要去看看贵妃娘娘,听说娘娘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昨儿太后娘娘也亲自去了凝华宫……”
龙承霄冷冷的看了兀自汇报情况的玉喜一眼,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对于凝华宫里的那个女人,龙承霄总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每次见到她,好像都会很忐忑……,对,就是忐忑!这是他在面对其他妃嫔时从未有过的。他一向都知道这个女人狠毒而狡诈,却也不太想的起以前两人相处是什么样的,只隐约记得她极度研媚,眼角常有狠绝之意。而现在,却仿佛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记得她醒来的第二天,他下了朝便匆匆去看她,然后毫不意外的在她那双微微上翘的美眸里发现了深深的疏离,那种近乎于茫然忽视的神情,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太后一直向凝华宫表示之偏爱与重视,她的意思龙承霄又怎么会不明白!
贵妃的心机与手段,胜任皇后之位绰绰有余,她出身高贵,若能生下皇子,或许还能位正东宫,她表面是端亲王的人,暗地里却是臣服于皇帝的,立她为后,既能安了端王的心,又能暗地里不断削弱端王的力量。而最重要的是——再不用担心外戚专权!端王府总有一天要垮台,即便是皇后,也无法抹杀出身端王府的事实,到时候,这生杀大权,还不是由天子说了算!
太后的如意算盘向来打得好,龙承霄原本也赞同这样做。然而,在他看到那本泄露军情的小册子上的熟悉笔迹后,他又如何敢轻易相信太后与端王府之间呃关系?
回想起当年之事,他岁数还小,却仍旧觉得疑窦丛生。先皇虽软弱,但边疆一带仍旧是经营的固若金汤,黄州更是重镇,却被两万骑兵轻而易举的攻下了,若是没有内应,任谁也不会相信!可如果这内应竟是当今太后与亲王,这背后的深意便太过令人发指了!
若是再往前追溯,自己当日即位,也不知道太后使了什么法子,便得到大皇兄的退出与鼎力相助,更使得端亲王放弃了好几个机会,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就放弃了似的。太后与端王间,究竟又有什么瓜葛?
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背后竟还有这许多秘密!想到这里,龙承霄只觉得似有万爪挠心,却是无处发泄。
“皇上,今儿晚上……,您看?”玉喜小心翼翼的问。
龙承霄看了一眼小太监端着的盛有后妃绿头牌的托盘,却也懒得去翻,“就去延禧宫吧。”想起柳轻舞,他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温润。那个女子,不单单是容貌出众,难得的是善解人意,十分体贴聪颖。他这些日子来独宠延禧宫,却从未见她眉宇间露出一丝骄横之气,举止行动间也让人挑不出来任何错处,床第之间也是娇柔婉转,让他无时不刻的体会到身为帝王、身为男人的种种愉悦。
柳轻舞几乎是完美的,可是为什么相处之时,他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有宠、有怜,却似乎,没有爱……
龙承霄打开抽屉,取出一挂卷轴来,轻轻的打开,那动作,似乎是在拭去水晶上的灰尘一般小心。
画中女子,清淡如菊。不过是一袭素净青衣,乌丝上掩着小小一支白玉簪,然而站在那月光之下,已尽显仙人之姿。
帝王之爱,原就少之又少,眼下只怕是尽数给了这画上的女子,再也分不出、哪怕一丝丝的情意去给别人了。
他虽有心要将那失去的再夺了回来,日子久了,也不敢再多作希望,唯有那相思刻骨,却是一日胜似一日。
听说那清宁鹿鸣山,景色醉人,清幽无比。她住在山上,便好比是隐居凡尘的仙女了。
只恨那与她相伴之人,竟不是他龙承霄!
龙承霄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摆驾延禧宫!”
“是,皇上!”
延禧宫中,同样拢着两个巨大的熏笼,寝殿里温暖和煦,却不是那种让人浑身发软的闷热,殿内飘荡着一股清冽的香气,正好中和了那炭味儿,让人觉得干爽舒适,恰到好处。
龙承霄步入寝殿,便立刻被那抹淡淡的香味所吸引,见柳轻舞一身湖绿长裙,飘然而至,不由点头笑道:“还是爱妃的样子好,清新怡人,倒是有了春天的模样。”
柳轻舞微微福身,被龙承霄一把扶起,当下嫣然笑道:“皇上就会打趣儿,臣妾也是嫌那皮袍子太过厚重,反正这屋里也不冷,这样走动起来轻巧多了!”说罢,她顺势在原地转了一圈,长裙飘飘,娇美如同兰花初绽。
“果然轻巧飘逸!”龙承霄长手轻轻一揽,已是佳人在怀,回头望了望那热气腾腾的熏笼,问道:“怎么今儿没用那白檀?”
“皇上不喜欢这个味儿么?”
“不,这香味不错,只是以前没见你用过!”这香气极其清爽,与宫中常用的苏合香,蜜合香的浓烈大为不同,与那白檀香的淡淡禅意相比,又另有一番味道。
柳轻舞笑道:“天冷,哪儿都生了炉子,门窗又关着,怪闷的。臣妾寻了很久,才得了两罐‘黑方’,此香味冷,醒脑提神,在烧了炉子的屋里用是最好的。”
“叫‘黑方’?这名字倒是古怪!不过闻起来是不错。”
“皇上若是喜欢,臣妾这里还有一罐,不妨拿去试试。”
龙承霄闻言,下意识摇头道:“朕还是习惯了白檀……”,话一出口,却已微微怔住了,那抹淡淡的身影,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皇上,皇上?”
龙承霄猛地抬头,见是柳轻舞正担心的看着自己,不由歉然一笑,“朕没事,时辰不早了,去睡吧。”
他见柳轻舞忽的脸颊绯红,在灯光照耀下红艳艳的煞是可爱,不由在她脸上轻吻一口。心里却在想着,自己与她已经差不多有大半年未曾相见,怎么这些日子以来,竟会越发频繁的记挂起她来……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外面屑屑索索,似是有人在说话。龙承霄平日习武,耳力比常人要强上数倍,侧耳细听,原来是四喜在门外与人窃窃私语,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声调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承霄皱了皱眉,掀开帐幔朝外低声喝道:“玉喜,在吵什么!”他这一叫,身旁的柳轻舞登时被惊醒了过来,龙承霄只是摆手,让她继续躺着。
就见玉喜匆匆的跑进寝殿,在床边跪下,“奴才该死,吵了皇上和娘娘的觉!”
这大冷天的,玉喜额头上却是在冒汗,龙承霄素知他虽然年轻,但办事一向稳妥,能让他如此惊慌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当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回皇上……”玉喜趴在地上磕了个头,“二殿下突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