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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诡女初长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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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碧月哪来的这么大勇气背负这种压力,给我喂药的时候是否胆战心惊,她回答说:当时想不了那么多,豁出去了,宁可在你活着的时候给你灌药,好过在你死之后为你穿衣。

也许是怕主治医生有所察觉,尽管亲友惊喜异常,却都不肯声张,纷纷作出一问三不知的态度。

母女同病房的待遇不是那么容易争取的,这是童义信努力的结果,公司请假的事情也是他去打理,他让我心怀感激。

贝贝的头发,稀薄又柔软,摸上去象是薄薄的丝绸,她的身体经历了病痛的折磨,能量竟然一点没有减,我搂住她,心里说:忘记,都忘记,把过去的一切统统忘记。说着说着,簌簌的流下泪来,眼前晃动的全是父亲搂着我说要忘记的场景,那段唤醒后再也无法磨灭的王庄的记忆。

这是许久以来我睡的最踏实的一觉,可半夜还是被冷风吹醒了,好像外面下了小雨,满耳都是沙沙的雨声。

父亲幽幽的坐在我的床沿,夜里张着黑亮的眼睛,无忧无喜地看着我,他手里隐约攥着一张纸,难辨真假,光影虚浮。我生怕眨眼间他又无影无踪,黑暗里低声呼唤他:“爸爸。爸爸。”

母亲在陪护床上转过身,半醒半睡地道:“你爸爸已经死了。”

我睁大眼睛,彻底醒来,叹口气。父亲的死是我心里不敢猜测的谜,凄凄凉凉,人影杳然。

母亲问:“怎么了?”

原来她一直没有睡着,也许遭遇了太多的突发情况,她的神经依然绷得紧紧的。

“没什么。”

“那为什么叹气?”

“每到下雨,我总梦到父亲。”我说。

母亲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默之,你是不是一直怨恨我?怪我当年把你送到王庄,后来一整年都不去看你,是吗?”

“是吗?”见我不说话,母亲追问道。

“是的。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没有什么比现在生活在一起更重要。”

“但是,你看我的眼神从来不象看你爸爸那样亲切,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一直不肯从内心原谅我。”

“我时常希望自己勇敢坚强一些,有时候可以,但多数时候不行,特别是碰触到儿时的回忆,我就觉得象要剥开我的肉体,而我体内空洞无物,妈妈。”

这种痛,不知道她是否明白。在这个黑暗的病房里,我们谁也看不清谁,她第一次开口讲述了关于王庄的事情。

根据她的诉说,我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先前我想的那样。

原来,自我出生至两岁,身体一直非常虚弱,奔走了各大医院,却查不出病因,父亲工作在外,母亲一个人慢慢给我调理修养,丢掉了工作也没有换来我的健康。到了第二年的冬天,眼看我就不行了,家里忽然来了一个神仙道士一样的老头,眉毛胡子又白又长,他不讨东西不要钱财,只说有几句话一定要交代。

第七十七章 寻根究底(2)

这个人对母亲说:“你的孩子虽然面貌清秀,但长的过于灵透,不是有福的面相。从运程上看,波折动荡,与幸福无缘。此女八字全阴,过于柔弱,少年需远离父母,放在乡下寄养方可躲过大劫,若能有一个兄弟相持,可以增加阳气,命运将有所转机。”

母亲把我送走,又想尽办法生一个弟弟,原来都是为了让我活下去。

我嗔怪道:“妈妈,你也算有知识的人,连这个也信?又不是让你讲神话故事。”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安慰的,听母亲描述这人的长相和行止,却一点也不觉得荒诞,反而觉得那情景分外熟悉。如果真的有前生,这一定是前生情景。只是,成长是那样的残酷,劫难各式各样,躲无可躲。我摸摸脸,辣辣的,二十几年前阿兰动辄打在我脸上的耳光仿佛还噼啪作响,隐隐作痛。

妈妈说:“这件事你父亲全然不知,直到去世还带着对我的不满。只要是对孩子有利的,做妈妈的都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的。何况,命运这东西谁也说不准,你虽在王庄受了苦,也许真的避开了大劫难呢。时光不能倒流,这些也无法考证了。你受的教育比我多,不也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贝贝转一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又继续睡了。我想起昏迷期间看到的母亲的银发,血浓于水,这是不需要表演的。

她的话又提醒了我,我追问:“对了,妈妈,你是否见过爸爸的灵魂?我见过,触摸不到,但在老家洛水城,在下雨的时候是极其容易见到的。”

“在熟悉的环境里,是容易出现映像的,这大概跟海市蜃楼一个道理吧。听说人活在世上,是有一种场的,就是象磁场的那种,人虽然死了,但场还在,一旦光线、空气和温度跟原来相似的时候,就容易映出原来的样子。”

“那爸爸去世在雨夜吗?”

“是的。”

“可是,妈妈,阿兰不久前死了,她临终时托人给我电话,说父亲的死跟我有关,这是真的吗?阿兰说爸爸不是死于心脏病,是自杀,这是怎么回事?”

许久许久,都听不到母亲说话。

我坐起来,急切的问道:“都说,人死之后若有未了的心愿,就会徘徊在人间不肯转世,爸爸去世究竟是为什么?”

“你父亲的去世,的确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记忆恢复了多少?”

“父亲去世前后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恢复,其它的也隐隐约约的,有些记起来的还会重新忘记。求你告诉我吧,妈妈,你一定要告诉我,是不是我害了爸爸?”

“你什么时候从我这里听到过我不想说的东西?”

妈妈忽然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冷冷的,站起来就走,天还黑着,她硬说要去买早点,回过头,又加一句:“有时候看着你,就象看着我无法弥补的错误,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相见,心理还稍微平静些。”

这句话先将我抛入迷雾,后使我坠入冰窟。屋子里突然非常安静,无声电影似的,我们在黑暗中僵持着,过去的生活,那空白的记忆,父亲的影子,就在这静默里侵袭。

她走以后,贝贝还睡的香,我重新躺下,拥着她,一时无法琢磨母亲的想法。

因为父亲常常如影似幻的出现,我便觉得他并没有离开我,只是我们在不同的时空里,偶尔才能平行相望。

正想到这里,门“吱呀”一声开了,回头去看,暗暗的看不清楚,也没有人,猜想是母亲临走没有把门关好,大概是被风吹开了。

过了两三分钟,门又“吱呀”一声,这次是关上的声音,我的头皮紧了紧,自我安慰道:如果真的有鬼,该会对我和贝贝做出点什么,鬼不都是有攻击性的吗。

我裹了裹被子,把贝贝搂的更紧了。

当门第三次发出声音的时候,天已微微亮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

我在寂静之中专注聆听,背后象有一个人,蹑手蹑脚,落地如猫,步步无声,渐渐逼近……我猛的一下坐起来。

真的有人!

第七十八章 幽灵探访

   一张脸正正的摆在我面前,彼此眼对眼的对峙住了。

是童义信。

他大呼一声:“你吓我一跳。”

我长长的吐一口气,看看熟睡的贝贝,小声责问他:“干吗来来回回的走?脚下也没有声音。”

“我上班之前来这里看看,又怕吵醒你们,走路比较轻,但并非来来回回,这是我今天第一次来。”他道。

门明明响过三次。

他开了壁灯,说:“外面下雨了。伯母呢?”

“出去买早点了。”

“那就买双份了,我带了早点,快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他快乐的说,脚下一滑,征了一下,低头喊道:“地上这么多水?”又蹲下去探了个究竟,“是脚印,满屋子都是,还有谁来过吗?”

我呆望着他,自言自语道:“不是鬼,不是魂,不是你,是谁来过?”

“当了妈妈的人,说话还这样天真。”他摇摇头笑笑。

“我们在大连,你也听到那可怕的歌声了,不是吗?你怎么解释?”听我这样一说,他手里的动作停下了,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没有再回应。

我不再争辩,又自问自答说:“能是谁?说不定是我父亲来过。”

童义信走到我的床边,拿一个枕头竖靠在床头,问我:“喝点粥吧,要我扶你吗?”

“不用了,谢谢。”我撑坐起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我已经好多了。”

“你这样客气,我反而会觉得不自在。”他有些失落的说道。

“这段日子,孩子的爸爸,……我是说段言,有没有来过?”我试探着问。

“没有。”他遗憾的说,“大概是不好面对这些人吧。你是不是对他心存留恋?”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还有留恋?只是,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想,孩子对他还是有感情。知道孩子处在危险之中,他应该来看看。”看他不作声,我低头说道:“跟义君都说了吧,他还曾经是义君的未婚夫呢。这也是我当初要跟你结婚的原因,当然,也是我不能跟你结婚的原因。”

“你不要再想了。”他或许觉得尴尬,拒绝谈论这个问题。

“对不起。”我说,“是我太自私了,也许是他对贝贝做的一切令人发指,导致我也受了刺激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你的伤害,我不知道有没有可以补救的方法。”

“我对你的情感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许默之。”他正色道:“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将这些关系纠缠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我何尝不想清清爽爽,我甚至不愿意提及。

他又补充:“义君已经离开齐墨了,去了北京,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出国去加拿大。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义君临走的时候说,许默之小姐很不幸,但是她无法安慰了。她是真心喜欢段言的,你报复段言的时候忽略了她的存在,她也是个人,不是一根木头。不过,现在她也不能接受一个这样对待孩子的人。”

我愧疚的不想抬眼看他,将脸埋在双手里。瞧我,都做了些什么呢?

如同一场厮杀较量,我拔出枪对准了段言,子弹打中了段言,却又穿过段言打中了义君,然后现在我解释说当初并没有针对义君,好了,任务完成了,OK,拜拜?

我怎么能这样!

虽然我早该到了理智的年龄,不该动辄愤怒。只是那看不见的伤害,缓慢的,安静的,不见血的,蛇一样盘踞在我的内心,让我痛彻心肺,忽略了别人,伤及无辜。

此刻,即使无法试图原谅,也应该努力忘记并默默承受。

正在彼此都静默的时刻,我听到楼上地板传来敲击的声音,象是有人在拿木棍戳着地板,咚咚咚的敲个不停。我捂住贝贝的耳朵,只希望这声音不要打扰她的美梦。

童义信问:“谁在上面?”

我说:“不知道,一直没有安静过,常常夜半三更的弄出很多奇怪的动静。”

那噪音再次传来的时候更加夸张了,好像有人在拖动床,金属床腿跟地板摩擦,发出尖而细的声音,童义信说:“我上去看看。”

片刻,他回来,脸色不怎么好,若有所思,自言自语:“楼上在装修,还没有开工,里面很安静,根本没有人。”

第七十九章 未解之谜(1)

我倒吸一口冷气,两个人默默无言。良久,童义信说:“这些奇怪的事情都交给我吧,我来帮你调查清楚,给你一个答案。”

“没什么可调查的了,即使有鬼魂,锻炼锻炼自己也不错,机会难得,不见得人人有份呢。”我调侃道。

“相信我,真的,我曾经是个警察。”

听他这样一说,我暗暗吃了一惊,他对我了解不多,我对他也知之甚少呢。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母亲回来了,童义信转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她:“伯母,我是来问一下何时出院,我到时来接你们。”

他走后,母亲神秘的问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这些日子可多亏了他了。”

贝贝早已经醒了,只露一个小脸出来,认真的听着我们的对话,插一句:“是。”

“是普通朋友,人家只是帮忙而已。”我解释说。妈妈忧虑的看着我,象是发愁我再也嫁不出去了。

母亲在想什么呢?或许我也曾是她的希望,希望我健康,漂亮,快乐,正如所有的大人对小孩子的期望一样简单,但很快我便令她失望了,无论怎样努力,我都是在疾病,失忆和无数影魔中挣扎。

贝贝也相似,自出生起,生活就跌宕起伏,状况百出,即使让我气愤,让我忧虑,让我恐惧,可我没有对她失望过。真是奇怪。

出院的时候,贝贝的腿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走路静静的,有几个小朋友欢呼着从她身边跳过,她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童义信给贝贝联系好了一家幼儿园,定好了入学的日子,这是我的意见,我想让贝贝早点融入正常的生活。

这些日子,就在一抬眼之间溜走了。

这一抬眼,究竟有多少个日子过去了呢,我也没有具体数过,把过去往事和那些爱恨离愁都隔离了,我甚至相信自己可以将段言和李医生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

童义信把我们几个接回家安顿好,暗示我出去送一送他,我让贝贝跟他说再见,不料贝贝斜着眼睛来了一句:“老童,你看上我妈了?”

我们都被她弄的好不尴尬,我赶忙说:“应该叫童叔叔,小孩子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她扬扬眉毛,嫣然一笑,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童义信倒是好脾气,拍拍她的脑袋说:“小鬼!”

到了停车场,他站住说:“不要怪孩子,是碧月没有起到好的模范带头作用。”

一句玩笑把气氛放松下来,我说:“原本以为这孩子醒来以后恢复语言要好长时间呢,她话虽不多,半天冒出一句,却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犹豫着,“这孩子的眼神最值得注意,她看人象要把人看透了似的。有时候她流露出审视的眼光,脸又完完全全是小朋友的脸,这个奇异的混合,让我都不敢确定她的年龄。”

我没回答他,童义信大概不知道,贝贝昏迷前常用大人的神情迷惑我,我问道:“你示意我出来送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他已经坐到驾驶座上,听我这样一说,一拍脑门,说:“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回来了。”

“谁啊?”

“李韶华。”

第八十章 未解之谜(2)

 我一惊,过去的日子又渐渐在眼前浮现,为什么在我打算放弃找他、恨他的时候,他又出现了呢。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我还请过私家侦探呢,并没有给我消息。”我问。

“我说过我曾是警察的,你早托我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还在警察局做侦查科科长呢,想要查一个人的行踪不是太难的问题。”

“他一直不回来,倒还好。”我说。

“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他看我淡然的反映,大失所望。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李韶华这个人的?又怎么会以为他是我前夫?”

“你告诉我的。”

“我?几时说过?”

“大连的那个晚上。对我来说,是唯一跟你那样近距离的接触。那天你喝了不少,一直念李韶华的名字,还说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我摇摇头,完完全全没有印象了。

“忘记了?”他问。

“可能酒喝多了。不过,除此之外,那床底飘来的让人害怕的歌谣,窗外下雪的声音,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还清楚的记得。”

他接着说:“我以为他伤害了你的情感抛弃了你,就开始私下托朋友查找,你病倒之后,碧月才详细跟我说了这些关系,贝贝昏迷原来跟他有关。今日得知消息,他是有计划的从国外回来,但是他没有回家,在南新宾馆402号房间暂住着。”

南新宾馆在西郊静心楼附近,我有印象,比较偏僻,属于不起眼的小宾馆,他真是够狡猾的。我捯着记忆的绳索,追忆以往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岔路无数、昏昏沉沉。

“打算怎么跟他交涉,我帮你。”他口气里有丁点的试探。

“算了,他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贝贝健康的活着,恩恩怨怨都可以烟消云散、忽略不计。”我笑笑,“我可以忘记的,但需要我努力。”

“能这样想,也是对的,我一直不希望你是一个复仇女神。”说完,他孩子气的摸了摸后脑勺,两人都笑了。

这几天,梦特别多。梦里都是贝贝,剃光了脑袋象个小尸体一样放在病床上。想到贝贝为了接受各种检查遭受的那些疼痛和针刺,我醒了睡,睡了醒,总不能安稳。

这日清晨,我赖床到10点钟,睁开眼睛,贝贝蹲在我床前看我睡觉。我起床拉着她的小手到厨房弄早点吃。

母亲不在,去早市买菜了。

我把冲好的牛奶给贝贝,她嚷着要奶瓶,我笑她:“你再用奶瓶就不能去幼儿园了,人家小朋友会羞你的。”

她听后,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几口把牛奶喝个精光。

电视里正在播齐墨本地新闻,开始是歌舞升平,形势一片大好的汇报,我想要转换频道,却被贝贝一把扯住,她双眼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屏幕。

我低头喝牛奶,忽然一口噎住,女主播毫无情感的直白的声音传出来:“死者李韶华,男,30岁,职业是心理医生,不久前因工作关系从加拿大返回,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李韶华?那个心理医生死了!

电话突然鬼叫起来,这个消息让我过于震惊,我呆坐在原地没有去接,几声过后,传来童义信留口迅的声音:“李韶华死了,默之,我跟你说一声。”

贝贝扭头睨着电话,好像还记得这个人,她的眼神满是怨恨,这比世上任何一种武器更为锋利,她说:“怎么这么容易死掉?才6刀而已。”

第八十一章 未解之谜(3)

我无法置信的望定她,问道:“你记得这个叔叔?”

贝贝闪着她的长睫毛,仰起脸,看着我:“李医生嘛。他钻了一个小洞,在我这里。”她拿白皙的小手指点点自己的头顶。

我拨开她的头发,并没有找到什么小洞,或者已经长合了,完全没有什么痕迹。想象贝贝所遭受的疼痛,我的心被揪紧了。

我三岁便有记忆已算很早,她竟然比我更早,而且贝贝的神情口气里面总是显示出她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给妈妈讲讲当时的情况。”我说。

贝贝垂眼不再看我。

我暗骂自己糊涂,怎能让她将那残忍的情景再现一遍?我蹲下来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喃喃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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