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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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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首那人,半空中身形如游鱼般一拧,变成横撞向轿侧;西首那人,身形疾沉,急降而下,滚入车底;北面那人,身形翻跃,已绕至轿后,这刹那问,四人的兵器,同时出手!

这四件兵器,俱十分奇特,刚拔出来时,只是一件黑黝黝的短兵器,但只不过在霎眼之间,他们人在半空,双手疾动,已把这样一件短兵器拆合接驳成一技长兵器,四个人,四件长兵器,带着锋锐割耳的尖啸,一齐刺入轿子里!

赫连春水一枪击在地上,便是下令这四人出手攻袭的暗号。

他觉得十分满意,这“四大家仆”并非他所养之士,而是为赫连家族世代尽忠的仆役,赫连乐吾父子待他们如一家人,“四大家仆”对赫连家自然也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这四大高手分四个角度,用四种不同的兵器、手法,足可在刹那间里把这顶轿子粉碎!

赫连春水的银枪遥遥对准轿帘。

只要轿里的人为了躲避这凌厉的攻势而掠出轿子,他的银枪便立即发出雷霆一击!

对付像刘独峰这样的高手,决不能容允他有片刻喘息的余地。

可是接下来的变化,不但令赫连春水意想不到,就连曾与刘独峰数次交手的戚少商,也始料未及。

帘子略为掀了一掀。

一只苍白的手指,像分花拂柳般露了一露,立即又缩了回去。

一道细长的白光,疾地打在持巨钳仆人的钳柄上!

这仆人痛哼半声,巨钳脱手飞出,白光一折,反弹飞射,击中他的左胁,他身形一跌,斜仆出去!

巨钳恰好撞在另一仆人的巨斧上,“当”地星花四溅,那仆人的一斧,自然也失去了威力。

原来那仆人跌撞向另一仆人的巨剪下!

这仆人立收招,扶住同伴。

两人一个踉跄,刚好封住第四名仆人巨挫的攻势,那仆人只好把巨挫一收,跃开戒备。

第一名仆人这才发现,嵌在自己腰间大横穴上,是一枚制钱。

这一枚铜钱,嵌在他的穴道上,却并没有割伤他的肌理,但它发挥的效用,无疑把四大家仆四人联手的一击,一尽化解。

但却未伤一人。

第四十五章魔轿

“四大家仆”一击失败,四人互望一眼,身形交错,手中兵器,舞得虎虎生风,四人合力的第二击,又要发出!

只听轿内传来一声叹息。

“我只是要捉拿犯人,你们这又何苦呢?”

赫连春水突然大喝一声:“停!”

他已看出刚才轿中人若要杀死“四大家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四大家仆”身形一顿,他的身子,突然变成一道尖啸!

人是人,不可能会变成声音。

赫连春水骤然化为一道尖锐的风声,是因为他与手上的枪,已合而为一了。

就像一个巨弯的强力,发出锐无可挡的一矢,赫连春水蓄势已久的一枪,已直刺了出去!

他的人,已成为枪的一部分!

他浑身的锋芒,聚成这杀气无匹的一枪,不但要刺穿轿子和轿内的人,仿佛连轿后的那一脉山丘,也要破山腹而出!

这一枪之力,未发时,已使得站在他身边的戚少商等人,衣袂间带起一股扯力、头发而往后鬓直贴!

枪未到,轿帘已被疾风荡扬!

而赫连春水这一枪的目的,并不是要立毙刘独峰。

他只是要把刘独峰逼出来!

轿帘被激风卷开。

轿里黑黝黝的,有一个人,着白色长衫,坐在那里,还未看清楚面目,那人手已一扬。

手苍白。

苍白的手。

手指更白。

手指拧着雪亮的刀。

刀更白!

比雪还白。

刀锋亮。

刀光更亮。

刀光灿眩了赫连春水的眼睛!

刀尖刹那间已到了赫连春水的双目之间。

赫连春水长啸一声,已不顾伤人,直射的身躯,长空冲起!

刀掷空。

赫连春水居高临下,抢势改由自上往下直戮!

但刀击空,竟然也是半空一折,倒射赫连春水小腹!

大凡武林高手的全力一击,居然可以半空换气,易势再袭,那已经极难做到,赫连春水这一击之气势淋漓,但给飞刀所挫,第二次再袭,飞刀又至,他大喝一声,半空三个翻身,落在丈外,一口元气,无处渲泄,枪尖一撒,哧地刺入道旁一颗大石里!

那大石当中吃这一枪,竟喀喇一声,四分五裂,赫连春水只觉真气逆走,五脏有说不出难受,张口欲呕出一口鲜血,但生性倔强,硬生生地又把一口热血吞下,一时只觉天旋地转,不料那一刀仿有人驾驭驱使,二次刺空,竟又静悄悄地折射而至!

待赫连春水发现时,已不及闪躲!

“铮”的一响。

白衣一闪。

戚少商落在赫连春水身前。

他断臂,仗剑,击落飞刀。

他的人就拦在赫连春水的银枪前。

两个人,一剑一枪,四只眼睛,盯着那一顶轿子。

轿帘又已掩上。

轿在月光下。

这一顶鬼轿子。

戚少商出道以来,攻下过不少难以攻克的天险难关,攻破了数不清的阵势军容,但这样一顶轿子,却似固若金汤的雷池,奠测高深的堡垒,完全无暇可袭,无处可攻!

这时候,忽听呼呼两声。

这两声就像是一个巨人,在运用他的天生育力,挥舞两根巨柞的声响。

然而却只是头发斑白,举止老迈的韦鸭毛,在挥动他那一双袖子。

他那一双袖子像吃饱了风的帆布,他一面挥动着袖子,一面向轿子大步行去。

接着,又是虎、虎几声,这风声骤加凌厉,好像挥舞的已不是巨杵,而是两棵大树。

韦鸭毛步子更疾。

他全身被袖子遮个风雨不透。

就像头发到脚趾,全让浑厚的袖风所遮掩。

韦鸭毛走得更快。

他的步于越密,双袖的急风更劲。

这时离轿子不到七尺,袖风已成莱恐。恐的声音,像两面大鼓,在互相碰击着。

而韦鸭毛全身也膨胀了起来。

他遍体都布满了真气,一个本来枯干瘦小的老头,变得像高鸡血一样的胖。

然而高鸡血却知道,他这个江湖上从未背叛过他的老拍档,已使出他的看家本领“干元大周天小阳神功”,以六十年来苦修的纯阳元功,使得轿中人的暗器无法破这浑实淋漓的元气而入。

他要一气摧毁这顶魔轿!

韦鸭毛已逼近轿子。

还有五步。

韦鸭毛准备以先天黑气之“干元大周天小阳神功”,把轿子震个粉碎。

还有四步。

轿子里的人似乎想不出什么法儿来制住这一股势莫能御的内家真气。

若硬闯出来,势必要和韦鸭毛硬拼。

韦鸭毛武功不杂!内力却纯,这一身内气之盛,决不在铁手之下,纵横江湖,能够与他“干元小阳神功”相持的人,确也不能算多!

就在这时,帘子一掀!

一只白玉般的手指,向下指了一指。

疾的一声。

手指又很快的收入帘内。

高鸡血突然尖叫一声:“小心!”

他的人胖,声音却尖。

他叫的时候,整个人掠起,他的人胖得像一粒球,肚子又圆又突,当他掠起时,就像一粒柿子,遽然飞上了天。

可是没有人能形容他的速度。

就像赫连春水那一枪,比之尚且还有不如。

韦鸭毛一愣。

他见帘中伸出了手,以为要向他攻击,正全力以赴,凝神以待,不料手指又缩了回去。

便在其时,突觉脚心一痛。

这一痛非同小可,他立时感觉到一口细针,正自脚心直冲上内庭穴,转入昆仑穴位,破跗阳而上,一刹间已过三道要穴!

韦鸭毛只觉剧痛难当,“干元大周天小阳神功”一散又聚,强自压下,要逼住那一口尖针上攒!

这时候,帘子一掀,那只手又伸了出来。

雪白的手。

修长的手指。

令人惊心动魄的手!

这只手双指一挥,疾地又射出一物。

那物细小,速度又快,以致让在场的高手都无法看得清楚那是什么。

但这只手以一柄飞刀破去赫连春水的“残山剩水夺命枪”,以一枚制钱使得四大家仆狼狈不堪,就算是他弹出来的是一条头发,也足以令在场的数大高手心惊胆战。

那事物疾射向韦鸭毛心口!

韦鸭毛的“干元大周天小阳神功”已转入右足,逼住细针随血循环攻上,已无法抵御那一道暗器。

暗器来得何等之快,就算戚少商等要救,但也来不及了。

可是高鸡血却在危机刚起已然发动。

他的身形何等之快!

他的身形甫动,已到了韦鸭毛身边,再看时,他的人已到了天边,手里还揪住韦鸭毛。

那事物“啸”地打空,竟又“唆”地回射入轿中帘里。

这是什么鬼暗器?!

高鸡血拖走韦鸭毛,尖声道:“鬼手神叟‘地心夺命针’!”他说时额上已渗出了汗。

纵然他在尤知味挟持之下,临死不惧,但此际却因关心身边的老拍档,而汗如雨下。

韦鸭毛用真气强逼住细针运行,痛哼出声,却不停的猛摇头:“不……是……这针……

无毒……”

众人这才明白,刚才那轿中人向下一扬手,乃是射出一枚细针,刺入地面,穿入地下,再攒刺入韦鸭毛脚心里,这发射暗器的手劲、本领,真是巧到巅毫,令人叹为观止。

武林中能以地底穿针,杀人于百步之外的,便是擅施“地心夺命针”的鬼手神叟海托山,但鬼手神叟的针是淬毒的,见血封喉,无药可医,高鸡血听闻韦鸭毛所中之针并无淬毒,心中一宽,但惊栗之意,因不知来者何人,只有更甚。

他宽心的是韦鸭毛内力高深,普通细针,虽潜入体内,但断不致死,惊的是来人若是鬼手神叟尚好,因海托山的暗器、偷盗、掌法俱有盛名,但内功、下盘,却是弱点,如今若不是海托山,换作剑法精湛,内功奇强的刘独峰,这一战便劫数难逃。

只听轿中人冷冷地道:“他死不了。”

高鸡血长叹一口气,道:“好暗器!”

轿中人道:“我的暗器从来不淬毒。”

高鸡血再吸一口气,道:“可惜。”

轿中人道:“可惜什么?”

高鸡血道:“身手这般好,却当昏君奸臣的狗奴才!”

轿中人沉默了半晌,居然没有生气,只淡淡地道:“我要抓的人,伤天害理,十恶不赦,是该抓的,这事情跟你们无关!”

高鸡血怒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轿中人也冷笑道:“为虎作伥,见恶不除,看来武林中人言‘鸡血鸭毛,手狠心慈’,也不过如此!”

高鸡血忽然一阵尖笑,半晌才道:“你这见不得光的东西,滚出来吧——”

突然间,叮的一响。

原来在高鸡血与轿中人对话的时候,息大娘已无声无息的自后潜近轿子。

高鸡血的尖笑,正掩饰了息大娘本就如片叶落地的步履。

息大娘见已贴近轿子,遽然出剑。

剑尖刺入轿内。

“蓬”地一声,一条白影,自轿顶跃出。

高鸡血早已蓄势以待,一发千钧!

他尖啸。

啸声一起,人已到。

没有人能想象一个这么肥胖臃肿痴胖的人,身法会快到如此不可思议。

在轻功里,“决”并不是最难达到的。

在身轻如燕、一泻千里的急掠中,还能保持杀力和声势,这才是极难并存的。

高鸡血在白影一闪的刹那,已到了白影之后。

他的七道杀手同时攻了出去。

但是,突然之间,他眼前的人不见了。

背后却一凉。

敌人已到了他背后。

轿中人的轻功,比他还要可怕十倍,高鸡血完全不能想象,那人要躲开息大娘无声无息的一剑,正冲身而起,乍遇自己暗袭,却怎能于一闪身间已到了自己背后?

白衣人到了高鸡血的背后,高鸡血等于把背上的空门卖给了对方。

白衣人有没有出手?

高鸡血不知道。

他突然感觉到剑风。

白衣人也惊觉到剑风。

剑风来自他的背后。

“九现神龙”戚少商已然出剑。

剑刺白衣人背后。

白衣人突然滴溜溜一转,身子疾往下沉,人已落回轿中。

戚少商那一剑,变得刺向高鸡血的背心!

戚少商一惊,高鸡血霍然回身,回手一拍,已挟住长剑。

两人疾落了下来。

下面的轿子。

轿子并不可怕。

但轿子里的人,随时都会发出令人防不胜防的暗器。

戚少商那一剑,蓄势已久,自是非同小可;高鸡血那回身一招,也是毕生武功精华所在,叫做“方佛一印”。这两下击空,两人力道对消,身形落下,正好让轿中人有机可趁!

赫连春水大喝一声,一跃而起,人在半空,一枪横扫,以枪杆把戚、高二人身子横拨了出去。

这时候,息大娘见一剑不中,拔剑欲退。

剑刚拔出,白衣人已落回轿中。

原先抽剑的那个剑孔,遽然射出细如针眼般十七八颗五色珠子!

息大娘一时躲避不及,突然,劲风扑至,韦鸭毛拦在她身前,双袖一阵急挥,把彩珠尽皆拨落,一面护息大娘急退。

原来韦鸭毛内力浑厚,在这片刻里已逼出脚底细针,救拯息大娘。

这鹊起兔落的几个照面间,轿中人始终未正式露面,单以骇人听闻的暗器和超凡脱俗的轻功,已力挫戚少商、高鸡血、韦鸭毛、息大娘、赫连春水五大高手的三次合攻!

轿子依然是轿子。

五人相顾失色,退了开去。

“你……”戚少商双目发出逼人的锐气:“你不是刘独峰!”

“你是谁?!”

轿子的人淡淡地道:“我不是刘独峰,但一样是来抓人的。”

这同时间,五人一齐发出一声断喝!

不管来人是谁,都是来抓人的!

他们已没有别的路!

只有杀死来人,趁顾惜朝等大军未调回前,杀出一条血路!

他们五人一齐冲了过去。

银枪。红色的剑。激荡的袖风。无声的短剑。胖身以佛掌抢进。

他们立意要集五人之力,把这顶魔轿一举摧毁。

有谁能抵挡得住这五大高手全力的合击?

第四十六章绿剑红芒白衣人

“呼”地一条白影,飞上了安顺栈的楼阁。

白衣人刚飘起,五人的攻势便攻不出去。

因为这时候对轿子发出攻击,很容易便为敌人居高临下所乘。

这五人都是应变奇速的武林好手,当然知道何时攻,何时要守。

那人一手抓住栏杆,在月光下,被楼栏遮着,面目看不甚清楚,只听他道:“如果我有意下毒手,你们还可以五人联手么?”

息大娘忽然“呀”了一声,她发现自己发譬上不知何时,嵌了一颗绿色晶莹的珠子,她现在才撷落下来。

戚少商也变了脸色。

他发现一枚金色小巧袖箭,正串在他袖口边上。

高鸡血也胀红了脸,他的长袍下摆,齐齐整整钉了四口白骨丧门针。

这几枚暗器,敢情都是在刚才戚少商与高鸡血半空落下时,息大娘拔剑未及后跃之际,轿中白衣人所发出的,但都留了手,并未杀伤他们。

他们五人合击,白衣人便无法在轿中应付,但若白衣人一早下了杀手,他们又岂能五人联手?

这五人都是绝顶聪明的武林好手,这种情状他们当然了解。

轿中白衣人无伤他们之意,这点也是至为明显的事,一时间,五人都面面相觑,要攻击下去,还是不攻击?

要束手就擒,还是抵抗到底?

这人武功那未高,到底是谁?

不论是谁,戚少商、息红泪、高鸡血、韦鸭毛、赫连春水已无法阻止这一场剧斗。

因为那一列对着街心的楼房,突然全被震开,高鸡血和韦鸭毛预先安排好的一组伏兵,蜂拥而出。

一下子,栏杆断裂。

攻击全向白衣人发动。

这十几人的攻击全落了空。

白衣人一上屋顶,身法十分俐落,但戚少商“噫”了一声,他已经发现,这白衣人翻腾之术,全仗一口真气运转和双手之力,而这人的一双腿子,软荡荡的浑不着力,竟似废了一般!

戚少商惊党的同时,高鸡血已失声道:“难道是他!”赫连春水也变色道:“是他!”

这时,白衣人已到了屋顶上,任何人都不能想象得到一个残废的人身手能够如此敏捷。

只是他一到了屋顶,屋顶上又冒出十几名大汉。

这些大汉如狼似虎,攻向白衣人。

白衣人突然说话了:“你们再苦苦相逼,我可要开杀戒了。”

高鸡血和韦鸭毛一高一胖两条身影,已掠上了屋瓦,拦在白衣人身前。

他们已知道来人是谁。

他们不想让手下白白送死。

高鸡血和韦鸭毛掠上屋顶,戚少商和息大娘再也没有选择。

他们也飞身上屋顶。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恐怕当今武林中能在他手下暗器活回来的人当真寥寥可数。

戚少商和息大娘一掠上屋顶,使得赫连春水也没有选择。

他要保护息大娘。

他要完成息大娘的心愿。

所以他更不能让戚少商被捕或死亡。

他也只有飞上屋顶。

他知道这一上纵,能否再活着落到地上,实在是没有多大把握的事。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上跃之前,发出一声长叱:“毁轿!”

赫连春水这道命令是向“四大家仆”而发的。

既然是跟这个天下间第一等辣手人物对上了,就必须干到底,先把他那使黑白二道闻名丧胆的轿子毁碎再说。

赫连春水掠了上去,“四大家仆”立时全面毁碎这顶怪轿。

正在这时,突然间闪出四条瘦小的人影。

四个穿紫衫、灵巧的孩童,各施一对金银小剑,刺戮四大家仆的下盘。

四大家仆的兵器既粗而重,长大而具威力,但四名小憧一味近攻,身法灵动,使四大家仆一时穷于应付。

赫连春水双脚刚要沾到瓦面,突然间,一块瓦片飞射向他足踝。

这一下激射而至,以赫连春水的武功,并不怎么难以闪躲,但这一记攻击却拿捏得妙到巅毫,赫连春水足尖还有半寸即达屋顶,眼看就要站稳,全心全意凝聚下盘之力降落,就在这时,瓦片破空而至!

这好比一个人正在凝神沉思,只要在他耳边随便叫上一声,都会使他大吃一惊;又像一个在吃嫩滑鱼肉时,冷不防肉中夹了一根鱼刺,特别容易被刺伤咽喉。

赫连春水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原可一个跟斗避了开去,只是这样会稍微狼狈了些,他立意要在来人面前显示一下他的实力,当下力聚足尖,骤然加快,拍的一声,把瓦片踩于足下。

他这一脚,已踏住瓦片,这一脚之力,刚可裂石,但又使得恰到好处,不致踩碎屋瓦足陷其中。

可是他脚下的瓦片,竟像游鱼一般的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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