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跟印象里比,秦知的肤色似乎变黑了一点点,也许是张开了,五官也变得锐利深刻了一些,下颌的线条干脆利落,不笑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心底发憷。
——就像他在系统的屏幕投影中看到的那样。
但秦知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很温和,黑曜石一般的漆黑眼眸中也都是柔和的光芒,见他抬起头看自己,还微微低下头,让苏断不用那么费尽地仰着头。
感觉到秦知的亲近之意,苏断忽然又不怎么怕了,他竖了竖自己并不存在的小叶子,将心底的一丝阴霾挥开。他观察了秦知那么多年,就算没有系统给出的那些资料,也知道秦知不会伤害他。
之所以会感觉到威胁,大概是因为秦知的成长实在是太大了,让他有些不适应。
想起秦知是来访的客人,苏断便模仿着系统给他的资料中待客的礼仪,拿出主人家的做派,很有礼貌的说:“秦先生,去沙发上坐吧。”
听到苏断对自己的称呼,秦知眼中的光芒凝结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低声道:“少爷不用这么叫我。”
离得这么近,秦知低沉嗓音中的那一丝沙哑就显得更加明显,落在苏断耳边,让他的耳尖都生出了一点儿说不出的痒意。
苏断自认为悄悄地动了动脑袋,将耳朵挪的离秦知的方向远了一些。
还没等他认真地反驳秦知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主仆关系了,按照人类的礼仪,秦知不用再用专门的敬称叫他,他也不应该那么没礼貌地叫秦知的全名,秦知就继续缓缓地说:“少爷那么叫我,显得很生疏,不如继续叫我秦知,好吗?”
苏断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他尊重秦知的意见,不过他没有忘记强调:“你已经不是秦家的下人了,不用再叫我少爷。”
秦知的表情似乎黯了黯,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好。”
他垂着眼,又挨近了苏断一些,蛊惑般的轻声问着:“那我叫少爷断断好不好?”
秦知实在挨的有点儿太近了,近到苏断都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烟草味道。
苏断犹豫了一下,这个称呼似乎有点儿太亲密了
只是这具身体还是那么娇气,并不算浓重的烟草味刚经过喉管,苏断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秦知的提议,就被刺激的咳了起来,“咳咳——呜,咳”
秦知顿时慌乱起来,伸手去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咳嗽的苏断,“断断,你怎么了?”
他掌心附上苏断肩头,被明显的骨头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心疼涌上心头,秦知伸出另一只手,在苏断背上一下下地轻轻拍着,试图安抚他。
可秦知一靠近,那股烟味就变得更明显了一些,苏断也被刺激的咳得更厉害,眼角都泛出了泪花,他用力将脑袋往后仰,想远离让自己难受的罪魁祸首,断断续续地解释着:“你、咳,你身上有——咳咳,烟味”
听到这样一个解释,秦知在他背上安抚的动作顿住了,眼底浮现出错愕中混杂着愧疚的复杂神色。
他将手上的力道放松,准备往后退开——
这时候管家从茶水间端了茶水出来,看见自家瘦瘦小小的少爷正在可怜的咳着,而那位需要重点提防的“秦先生”正十分不规矩地把手脚放在少爷身上,浑浊的眼珠中瞬间浮现出一缕惊怒。
没空去呵斥守在门口的保安不作为,管家用最快的速度将茶水放到茶几上,然后大步跨到楼梯口这边用力将秦知的手扯开。
秦知本来就想主动松开,见状也就配合地退了几步,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管家安抚苏断。
管家用从苏断小时候就练出来了的专业手法一下下帮苏断顺着气,一闻不到烟味,苏断的咳嗽很快就停了下来。
管家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苏断难得机智了一次,为了防止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秦知的管家对他印象更差,就说:“嗓子有一点儿不舒服,没事的。”
管家叹了口气,帮他理了理刚刚被弄皱的衣服,说:“那我待会儿给您熬一碗梨汤,您睡觉之前喝了。”
九月末正是由夏到秋过渡的时候,苏断的嗓子一贯也不怎么好,很容易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产生不适,这个理由倒是很合情合理。
苏断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
然后他侧了侧头,对着等在一旁的高大身影说:“秦知,你去沙发上坐吧。”
少年的音色中还带着点因为剧烈咳嗽而产生的鼻音,秦知看着有意帮他在管家面前遮掩的苏断,很领情地没有再提刚才的事,低声应了一声好。
经过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两人最终还是进入到了正确的会客与拜访姿势。
两人暂时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喝着泡好的茶水。
有了刚刚的教训,秦知不敢再靠的太近,他坐在苏断对面的沙发里,闷头喝了一大杯清香与苦涩混在一起的茶水,试图将口中的烟味压下去。
因为知道苏断可能闻不了什么刺激的味道,虽然精神很紧张,但他在车上的时候也只克制着吸了两小口,就没有再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又在路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想着怎么也不会有影响。
结果没想到,苏断的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感的多,只那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的味道,就能被呛的鼻尖都泛红了。
管家看着他这一副拿茶水当酒喝、试图一醉解千愁的架势,忍不住对他投来了奇异的目光。
不过他当然是不能对客人置喙什么的,等到秦知将一小壶茶水都喝的一干二净之后,就将空荡荡的紫砂茶壶带走,准备盛一壶新茶水来,顺便换个更大的壶,让秦知喝个够。
趁着管家去拿茶水的空当,秦知将身体前倾了一些,面上浮现出不容错认的愧疚,低声道:“抱歉,断断,我”他抿了抿唇,承诺般地保证道:“我以后都不抽烟了。”
听到秦知的话,苏断捧着只喝了小半杯的茶水,眉头困惑地皱了起来。
他明明还没有答应秦知能这么叫他,秦知怎么就当他已经答应了?
不过看着秦知诚恳的愧疚眼神,苏断想要跟他讲道理的话又说不出口,憋了半天,说:“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说完又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秦知抽不抽烟,为什么要跟自己做保证?明明秦知已经不是他的仆人,不用再事事都顺着他了。
总觉得——呃,似乎有哪里撸不通顺。
然而秦知没有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用一句话轻轻巧巧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断断,你想让苏先生早点儿回来吗?”
秦知在原地站了半晌,拳头攥紧了又松开,牙根紧紧地咬着。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一旁路过的几个下人对他频频投来奇怪的目光,才缓缓挪动脚步,离开了这里。
秦知从苏断身边被调到花园工作的事很快就在苏宅中传开了。
有许多下人都因为这一场突然的调动议论纷纷,昨天他们还以为这人得了少爷青眼要升天了呢,谁知道今天就从贴身伺候的位置被调去了打扫花园!
这其中的巨大落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少爷的心思可真是难以揣测。
下人们再次不约而同地想。
不过有了上一个被开除的前车之鉴的教训,再加上苏铮也回来了,苏家的气氛有些严肃,下人们暂时不敢再搞什么排挤的小动作,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嘲笑几句,所以秦知调了职位后的日子过得暂且还算平静。
花园的打扫是轮班制,之前被苏断赶走的那个下人是早上的那一班,秦知顶替了他的位置后,自然也是去上早上的那一班。
其实这份工作很轻松,只要清理一下落下的枯枝和一些微小的脏东西,就是全部的工作内容了,至于那些花草的具体照料,自然会有另外的专业人士来负责。
秦知拿着专门的打扫工具,在花园的小路上走着,看到有枯枝和落叶就夹起来。
他做的很认真,表情平静,只是偶尔从眉眼间泄露出一丝阴郁来。
苏断趴在窗户旁边,对着系统得出结论:“他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因为治愈目标的新工作地点就在自己窗户下面,所以苏断今天特意让系统提前几分钟叫醒他,就是为了观察一下换了新工作的秦知。
系统说:“情绪检测结果和宿主的观察结果相符。”
苏断说:“其实我也不太开心。”
作为一株植物,苏断虽然生出了灵智,但在漫长的几千年生命中,他几乎都没有过什么感情波动,这从他那些稀薄到甚至有些模糊的记忆中就可以看出。
也许有些体会,是要亲身去经历才能明白的。
系统说:“因为宿主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相处过最多的就是治愈目标,所以当治愈目标离开宿主身边后,宿主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不舍的情绪,这符合人类的正常心理规律。”
系统:“不过希望宿主能保持理性,不要因为个人情感影响任务进程。”
苏断点点头,从窗户旁边起身离开。
数秒后,一阵轻微的风吹过,秦知捡起一片半边枯黄的叶子,直起身来。
他仰起头,朝着那扇熟悉的窗户看去,只看到了微微摆动的窗帘,仿佛不久前,刚有人从那里离开。
*
苏铮说这几天陪着他,就真的一直没去公司,在家陪了苏断好几天。
苏家的餐桌上终于不再只有苏断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过苏铮是正常成年男人的食量,苏断能吃进去的那点儿东西和他相比显得可怜巴巴的。
“啪嗒”一声,苏断手中的筷子没有握稳,从手中滑落到餐桌,又滚落到了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虽然已经学会了用筷子,但到底还不算熟练,所以几乎每次吃饭,苏断都要摔上一两回的筷子。
苏铮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站在一旁的下人吩咐:“再去拿一双筷子。”
下人应了一声是,蹲下身将掉落在地的脏筷子捡走,然后快步走出了餐厅。
苏断偷偷看了苏铮一眼,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知道苏铮会不会怀疑什么,面对这个看起来就很凶很严肃的大哥,他总是担心自己会被抓住马脚。
苏铮的脑洞倒是没有这么大,但是看着弟弟偷偷打量自己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不安和茫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苏断整整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从表情上能看得出显而易见的走神,现在就连吃个饭也能把筷子摔了,说心里没有藏着心事,谁信?
至于这件心事的具体内容,苏铮大概也能猜的出来。
在他全方位的严防死守下,弟弟已经一整天没有和那个叫秦知的仆人见过面了,整个人的状态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起来。
就这么喜欢吗?
哪怕只是对着一个替身,也能伤神成这样。
苏铮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想着找机会一定要再狠狠报复秦风几次。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解他心头之恨!
虽然心里门清,但苏铮也不能把话挑明了,他将手中的刀叉放下,对着对面连头发丝都透着没精打采的弟弟低声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苏断摇了摇头,轻声答道:“没有。”
下人拿了新筷子过来,苏断却没有再去动筷子,拿着自己的小勺子安静地喝起粥来。
苏铮看这他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忽然伸手将弟弟面前乘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煎蛋盘子扯到了自己面前,用崭新的刀叉干脆利落地将它切成了大小合适的几块,然后将刀叉搭在盘子边缘,又推回了苏断面前。
被煎的外焦里嫩的荷包蛋被切开后,露出鲜黄诱人的芯子来,丝丝鲜香随着热气一起飘到人的鼻端。
苏断看了这一盘煎蛋几秒,然后飞快地抬头,对着苏铮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拿起刀叉,将这一盘送上门的煎蛋慢慢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苏铮带着苏断去花园里散步消食。
苏家的后花园很大,一进来就是这一片开的秾丽柔软的漫漫花田,再往前走还有溪流和方正精致的八角凉亭,旁边种着高大的古树,挺拔青翠的枝叶穿插在西式与古意相间的建筑中,将两者串联的异常和谐。
今天的阳光很好,温和却不失明媚,照在人身上会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懒洋洋的触感。
花园里青石小路上散落的花瓣也被打扫的一干二净,透着一股干净利落的气息,未干的水滴缀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上,将花枝衬得更加娇嫩,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苏断看着脚下干干净净的小路想,他的治愈目标把这里打扫的真干净,比那个被赶走的下人打扫的干净多了。
因为有上次差点滑倒的阴影,在苏铮的注视下,苏铮不敢大意,很慢地将脚踩在了青石路上。
不过这一次脚下的触感干燥,一点儿都不滑,苏断试探着走了几步,发现小路上真的没有一丝水滴。
明明旁边的花丛上还缀着许多新鲜的水滴,可见秦知早上应该是给花浇了水的
第58章 帝国元帅的小奴隶()
挥着小翅膀飞走啦竟是丝毫不把苏氏的安危放在心上;颇有几分本末倒置之意。
——其实他们这么有恃无恐也是有原因的;苏氏是传承了几十年;在国内的根基极其稳固;占了当前业界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市场份额;想要倒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能从苏铮手里撕出股份来;所获得的利益完全可以弥补他们在这一场狙击中受的损失。
当系统跟苏断分析完这些股东的心理后;苏断想了想,评价道:“这些人真笨。”
他还是一株茯苓的时候,依附在松树根部生长,都明白只有松树健健康康的活着,自己才能获得最多的养分,那些股东和苏氏之间的关系应该与他和松树的关系是类似的;却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护自己生长的环境。
虽然短时间内作用不显,但他记得人类常说的一个成语就是积少成多;再这样下去,苏氏早晚会一点一点走向衰败的。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在原来的剧情中;苏铮在监狱里待了三年,这三年里股东们勾心斗角,苏断又把控不住局面;苏氏的情况又越来越糟;等到苏铮出狱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个内里已经空了大半、随时可能倒塌的苏氏。
系统附和他:“宿主说的对。”
苏断和系统说完话;穿着刚换上的睡衣爬到了窗边。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这座城市中的灯光还亮着,各色各样璀璨的霓虹灯朝着天空漫射,将远方星子的光芒都衬托的黯淡了起来。
苏断仰头看向这座城市东方一片聚集在一起、尤其高大的楼层,那里是各大公司和集团扎堆的地方,是这个城市的经济命脉所在,苏氏就在那里占了其中的一整座楼。
苏铮这时候应该已经快到警局了。
苏断忧心忡忡地想,听说警察抓人很凶的,而且监狱里的环境也不好,他查了资料,不仅犯人之间会发生争斗,有一些狱警还会虐待犯人,总之就是很乱。
系统似乎是读出了他的担心,善解人意道:“宿主需要苏铮那里的即时投影吗?”
苏断犹豫了几秒钟,说:“好的,谢谢。”
一道屏幕在他面前凭空出现,苏铮身影出现在了屏幕正中,他已经到了警局,正坐在审讯室里接受问询,身上的西服外套不知所踪,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内衬,脸上的表情很冷。
苏断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因为太过专注,瞳孔都微微缩紧了,一直到审讯告一段落,苏铮被带去了拘留室,他才放松了一点儿。
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糟糕,苏断想,那些警察要比他一开始想的要文明一些,对苏铮还算客气,就是那个拘留室实在是太简陋了,总共只有五六平米大,里面的那张床又窄又短,体型高大的苏铮躺上去简直憋屈的要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床实在躺着不舒服,苏铮这一晚是靠着墙睡的。
苏断原本毫无睡意,但他的观察对象都睡了过去,他看着看着,困意也一下子涌了上来,不知不就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苏断是被管家叫醒的,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该知道这件事的都已经知道了,苏铮那边的人也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管家帮他穿好衣服后,严肃地跟他讲完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带着他去了警察局。
虽然一般来说嫌疑犯在判决罪名前是不允许家属探视的,但人情社会只要关系到位,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虽然知道对方在昨晚并没有吃多少苦,但亲眼见到苏铮带着点儿憔悴意味面容的时候,苏断还是眼眶一酸,控制不住地掉下了泪。
苏铮的眉头几乎立刻就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但警察还在一旁守着,他不能过去像以往那样摸着弟弟的头安慰他,只能隔着桌子,一遍遍地低声哄着:“断断乖,哥哥没事,别哭了。”
苏断擦了擦眼泪,说:“我不哭。”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忍不住打了个带着泪音的嗝,眼角又往外渗了两滴泪珠。
苏断:“”
其实苏断也明白眼泪是无济于事的,可人类的情感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他昨晚已经通过系统的投影看了苏铮整整一晚上,但过了几个小时真正见面的时候,还是有一股难过从心头不住地冒了出来。
看着弟弟哭得直打嗝的样子,苏铮忍不住将身体往前倾了倾,从手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一些纸巾,递给坐在桌子对面的苏断。
苏断接过纸巾,摁了摁已经泛起了红的鼻尖。
苏铮小声地安慰着他,苏断的眼泪止住后,感觉有些丧气,被抓的人是苏铮,原本应该是他安慰苏铮,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呢?
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一直给苏铮添麻烦。
苏断反思了几秒后端正心态,跟苏铮说:“哥哥,你不要担心,晚上要好好睡觉。”像是昨天那样倚着墙睡,就是很不好的,系统说容易伤到颈椎。
苏铮眉间皱起的弧度松了松,说:“好,听我们断断的。”
一旁的工作人员应该是被收买了,眼神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