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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笑了笑：“看姐姐最近好像瘦了很多，憔悴了，所以总是惦记进来看看。”
子夫笑了笑：“你倒还惦记着我。”
卫青看看四周：“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进里头说话罢，姐姐本来这段时候身子就弱，再吹着了可就不好了。”
子夫会意，也就点点头，和卫青一起进室内去，到了后面房中，子夫便道：“你们先都下去吧，我和青弟说几句话，你们在这里，没的还闹得我头疼。”
众人不敢违拗，连忙答应着下去。子夫见人去了，便向卫青道：“你在这里看着，我进里头去。”
卫青点点头，子夫慌忙来到后面的衣料房中，只见吴布一身小卒打扮，早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在那里，一见了她，便道：“子夫妹妹！你怎么这几天又瘦了？你不知道，自从上次从宫里回去，我总是惦记着你，心里放不下。”
子夫眼中也噙了一丝泪水：“我终日寂寞，就盼着你能来陪我说说话。”说着，眼泪竟然落下来。
吴布只是一副心中了解的神情：“子夫妹妹，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吧？你进来的时候。也许以为宫里一定是满目繁花吧？”
子夫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咽下了泪水，道：“我并非是那等贪图虚荣的人，吴布哥哥，不管你怎么想，我说的都是实话。当时。的确是想着皇上能是我一生的夫君，就是宫里再险恶，我也闯进来，可是。现在别的没变，只有皇上变了。”
吴布满脸同情地：“所以，你就那么不好过了？”
子夫点点头：“只要有他的心。就是哪里，我也觉得好过，可是。现在没有了他的心，纵然锦衣玉食，也是最难过的地方。”
“那你想怎么办？”吴布直视着她，道。
子夫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有个人说说话，能解解心中的烦闷。”
“子夫妹妹，今天来。我也是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
“我知道你在宫里过的不好，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要不，我们还是一起走吧？到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谁也找不到我们。谅皇上也不会这么狠心，把你姐姐弟弟们怎么样，总还要顾念一分情意吧？”
子夫摇摇头：“我不能走，我已经是这宫里的人了，就是有什么事，我也不可能离开了。”
“那，你就要永远这样下去吗？”吴布急切地道。
子夫有些模棱两可：“现在我还不知道，只不过，现在我不能走，以后发生什么，再说罢。”
吴布有些早在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罢了，现在我也不逼迫你，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好好想想我的话，宫里不是你生活的，你会痛苦一辈子的。”
可是，自己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情，子夫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心中还有一丝模模糊糊的犹豫，似乎在纠缠着什么。
吴布也不再往下说，只是劝慰着子夫，两人说起从前在公主府里的往事，都是不胜感慨唏嘘之感，在整日的痛苦之中，似乎这一瞬间的幸福分外的短暂，一会儿就过去了，外面忽然响起了卫青急切的悄声：“吴布哥哥，外面好像有人来回事了，快点出来吧。”
子夫和吴布都不约而同地向门外望去，吴布立刻将小卒的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半边脸，子夫悄悄应了一声：“我这就来了。”
说着，就轻轻掀开一条门缝，侧身走了出去，只见卫青站在门外，松了一口气，子夫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就有两个宫女进来说道：“回夫人，皇上在前面处理事务呢，说是晚了就不过来了，林贵嫔预备了西域进来的稀奇点心，就在那里歇了。”
子夫暗暗咬了咬牙，挥挥手道：“知道了。皇上前面有什么要紧事务么？”
那宫女看了子夫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听说又是匈奴的事，这次厉害的很，来势汹汹，所以皇上也甚为着急，有些焦头烂额的。”
“林贵嫔那里，怎么有了西域来的稀奇点心？”
“听说是林贵嫔用重金向西域的人买的方子，又在自己宫里研制了好几日，才做出来的，这不，今天一大早，就找人去请皇上，还送一点给皇上尝，皇上很是喜欢。”
子夫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那宫女行了一个礼，就退了出去，卫青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三姐，你别往心里去。”
子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要让卫青安心些：“你放心，别管我了，快带你吴布哥哥出去吧。”
卫青会意地点了一点头，就看了左右一眼，钻进门里，不一会儿，轻轻的脚步声就消失在后门了。
从此之后，子夫和吴布时常秘密来往，幸亏公孙敖帮忙，卫青又素来谨慎，所以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最近刘彻一则为了前朝匈奴的事十分恼火，二则林润樱现在有了公主在身边，又使尽浑身解数，尽力拉拢，刘彻对于林润樱，也不自觉地沉溺在了其中，从前那些往事，竟然全部忘记了似的。
子夫纵然伤心，也不想回旋，她原本的心意，就是要求得刘彻的一颗真心，如今看他心也已经不在这里，也不愿意去向林润樱、瑶烟等人去争夺，唯一的安慰，就是吴布能陪她说几句知心话，吴布曾经数次暗示过要一起走的意思，子夫开始时候还没有往这里想，渐渐地，随着刘彻越来越冷漠，她也有些动摇，只不过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转眼又到一年春，这年的春天，气候分外寒冷，似乎冬季的寒意还没有消退，迟迟不能迎来温暖的时光，子夫除了宫中的大小事务，就是专心打理好女儿的一切，卫长现在已经像个大孩子一般，还是终日黏在霍去病身后，余下的时光，就学些女红之类，阳石也十分健壮，只不过个性更为调皮些。总是想些稀奇古怪的花样，子夫看着，也不禁喜上眉梢。
这天正是桃花初绽的时候，一大早，吟霜就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向子夫笑着道：“夫人，御花园的桃花都开了呢，可好看了，让小公主去瞧瞧吧？”
子夫正在查点宫中的瓷器账目，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天气还冷的很，出去做什么？等过几日暖和了些，再出去也不迟。”
一旁的阳石手中正拿着一个小荷包玩，闻言立刻就喜气洋洋的：“母妃，我要去，我要看看桃花。整个冬天都在屋里闷着，我早都想出去了。”
子夫放下账目，听着她稚嫩的声音，也不禁有些心动，便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就多带些人去吧，不要走远，早些回来啊。”
“夫人放心吧，有我们带着公主，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吟霜听见要出去玩的消息，也十分兴奋的表情，笑吟吟地道。
子夫有些犹豫了一下，想也一起跟着去，可是看看手头的账目，还有好多没有处理完，这是明天一定要交给太后亲自查看的，务必得赶出来，想了想，便向吟霜道：“你和如月你们俩带着阳石去吧，多带些人手，到了那里，玩一会就回来，折几支桃花给公主带着就行了，别让她多停留。”
“夫人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这么多人，况且谁还敢虐待公主不成？”说着又低头笑着逗弄阳石：“公主最厉害了，是不是？”
阳石毕竟是小孩子家，听了这话更是兴奋起来，竟然一拍小手：“是！我谁也不怕！吟霜姐姐，我们快走吧！”
子夫听了这话，心里竟然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安来，可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只见旁边的老嬷嬷也笑着插话道：“今日虽然天气冷，可是太阳倒好，让公主出去晒晒阳儿也好。况且夫人这里还有这么多事，公主在身边，总是有些吵闹，安不下心来做事，明天太后问起来，也不好回话不是？”
子夫听了，看看外头的阳光，也不由得有些暗笑自己大惊小怪，便笑了笑道：“那既然这样，你们就去吧，对了，如月呢？”说着东张西望了一下。
“如月姐姐到账房去给夫人领账本去了，得一会才能回来呢。奴婢和嬷嬷们带公主去吧？”
子夫闻言又有些犹豫，阳石却早已迫不及待，也不待子夫说话了，拉着吟霜和嬷嬷的手，就向外头跑去。吓得两人都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一面又道：“公主慢些，别跑摔了！”
子夫也来不及再说什么，只得向身边的几个宫女道：“快，你们快跟上去，给公主拿件衣裳去。”
几个宫女仓促地答应一声，就飞快地跟了上去。子夫还心有不安，回头看看桌上的账本，已经堆得像山一样高了，还有那么多没有处理完呢，只好暂时收回心思，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这个上面，却还是隐隐惦记着那边的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变故
这些瓷器账目已经许久没有检验，还是王太后那日提出来，要好好清查一下，因此子夫有些手忙脚乱，在堆积如山的账目中，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天，中间宫女曾经来说午膳已经备好了，子夫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随意摆了摆手，那宫女是知道子夫的脾气的，因此也就不说什么，低头下去了。
直到天都快擦黑了，子夫才整理出一个眉目来，她疲倦地抬起头，望着外面黄昏的景致，不由得十分惊奇，道：“已经到这个时辰了么？”
宫女蹑手蹑脚地整理着账目，道：“可不是，夫人已经做了一日的活了。都快到晚上了。一天还没吃饭呢。”
子夫茫然地摇摇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却忽然想起来：“对了，阳石还没回来么？还有如月呢，怎么这半日也没见？”
“回夫人，嬷嬷们带公主出去玩，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如月姐姐也没有消息。”
子夫霍然而起：“你们怎么这么糊涂！也不给我报个信儿，还不快派人去找！”
宫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道：“回夫人，不是我们不报信，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太后宫里派人来了，说是现在前方吃紧，和匈奴的战事一触即发，钱帑紧张，后宫务必要节缩开支，所以账目得尽快整理出来，不叫我们有一丁点事儿打扰夫人，一定要等夫人的账目处理完了再说。我们也不敢违抗太后的懿旨啊。”
子夫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道：“那你们也得分个轻重缓急，这样大的事，你们也敢不报么？糊涂东西！分不清事情大小！可是你们也没派人去找找么？”
“回夫人，我们见中午人都没回来。就派人到御花园，和各处分头去找了，可是一直都是没有影儿，也不知道到底到哪里去了。”那些宫女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子夫心中大惊，忙道：“快，叫人预备车辇。我亲自去找。”口中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她心里也没有谱儿，到底要到哪里去寻找。
刚说到这里，忽然见一个椒房殿的宫女走了进来，向子夫行了个礼。道：“夫人，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商量。”
子夫心里更是闪过一丝疑虑。皇后轻易不出宫门，什么事也都不理不问，怎么今天就突然找上门来？而且还是和阳石的事情赶到了一起。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之感，顾不上找阳石的事，而是向宫女先问道：“皇后娘娘叫我，有什么事？”
“阳石公主在椒房殿呢，好像是小公主的事，娘娘去了就知道了。”那宫女谦恭地说着，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可是依然有一种透出什么的味道。
子夫已经预料到了什么，连忙道：“我这就过去。快叫人预备车马。”说着，就自己向门外走去，后面的宫女们忙不迭地跟上来。
车马不一会儿就驶到了椒房殿，除了初一十五例行的请安之外，子夫轻易不过这边来，只不过陈皇后性情奢华，每日晚上都是灯火通明，照的半个后宫都能看见，所以天天子夫也能看见椒房殿的情形，可是今天却不同以往，偌大的宫殿只有偏殿有一盏隐隐透出的灯火，余下的都是黑漆漆一片，这景象更是加重了子夫内心的不安，连忙加快脚步，拾阶而上，向殿内走去。
一进去椒房殿，就听见宫女的回报声：“卫夫人来了。”
“哟，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吧，把本宫弄成什么样子了？小小孩子，胆子倒是真大！”陈皇后冷冷的声音已经传过来，夹杂着一丝阴森的感觉。
子夫连忙向室内看去，只见小小的阳石跪在地上，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按着，想必是已经挣扎了半日了，已经挣扎不动了，现在虽然身子还在时不时的扭动，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似的，见母亲进来，眼中透出惊喜的光芒，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母妃，母妃，救救我！”
子夫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什么都顾不得了，连忙上前拉住阳石，将两个嬷嬷一下推开，两个嬷嬷见子夫进来，也有几分畏惧，早已经自动松开了手，子夫抱住女儿，不觉泪如雨下，道：“好孩子，你怎么这个样子了？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
阳石见母亲到来，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如月却匆忙膝行几步，向子夫道：“回夫人，都是奴婢们不中用，没有照顾好小公主，今天上午，小公主本来是要到御花园去玩的，可是遇到了皇后娘娘，小公主看了娘娘亲近，就上前去拉住娘娘的衣裳，可是公主刚刚摘完桃花，手上有泥土，娘娘是今天新穿的衣裳，就弄的脏污，娘娘一时生气，就说了公主两句，公主小孩子心性，就辩解了几句，娘娘生气，就将公主带到这里来了，说是没有教养，要好好管束呢。”如月已经哭得面目惨白，额头上都隐隐渗出了血丝，可见是磕了多少头，此时一见了子夫，急忙都说了出来。
子夫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看向吟霜，吟霜也是哭的泪人一般，此时见子夫注视着自己，连忙也膝行几步，爬过来道：“回夫人，奴婢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公主只是看着娘娘亲切，所以上前去拉了一下，奴婢也来不及阻拦。”
“如月，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婢去领了账本回来，正巧路过御花园，看见皇后娘娘责罚小公主，奴婢就一时情急，上前阻拦了两句，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子夫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看向陈皇后，只见陈皇后满脸怒气，冷笑了一声：“卫子夫，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可还像个公主的样子？你不管教，今天本宫就替你管教管教。”
子夫放开女儿，不由得站起身来，冷冷一笑道：“皇后娘娘，恕臣妾看在您还是六宫之主的份儿上，还叫您一声皇后娘娘，您母仪天下，和这样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是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陈皇后被噎了一下，道：“孩子虽然小，可是却是我皇家的血脉，从小就得好好教育着，不然，长大了，也是个不知道礼仪规矩的，岂不是叫人笑话？”
子夫脸上呈现出怒气，一把将女儿拉在怀中：“陈皇后！臣妾历来都忍让着您，可是你也不能欺人太甚！有什么话，只管和我说，不能拿这一个小孩子来撒气！今天的事情，臣妾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算了的，您好自为之吧！”
陈皇后被这番言语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道：“好啊，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宫说话！你是不是要反了？”
子夫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我劝您还是收敛些罢，这后宫，到底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您别以为您的皇后之位就能坐的长久，要是有坐不下去的那一天，您可别求到我的头上来。”
陈皇后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子夫也不再看她，领了阳石，就转身出了宫门。
走到殿外，阳石还是不停地抽泣着，子夫不由得心疼地蹲下身子，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你了？疼不疼？叫母妃看看。”
“皇后娘娘倒是没有打我，就是让我一直跪着，膝盖好痛啊，母妃，她为什么这么狠心？”阳石抽泣着道。
这里面的缘由，一句两句话能说的清楚么？子夫也不愿意细说，只是道：“好孩子，母妃知道你受了委屈了，回去母妃亲自给你敷药，过几日就好了，以后咱们不再和皇后娘娘来往了，你就不用怕了。”
阳石还是个小孩子，听了这话，就觉得安慰了些，心里也放下了，紧紧依偎在子夫身边，一同回到了披香殿。
一回去，子夫就叫人拿药膏来，亲自给阳石敷在膝盖上，又看着她睡下了，才过正殿来，叫了今天的嬷嬷们和如月，吟霜，一起问话。
如月和吟霜吓得簌簌发抖，跪在地上，子夫冷声道：“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碰上了陈皇后？她不是轻易不出宫门的么？”
“回夫人，我也是刚才出去打听，才听说的，原来，今天早上，陈皇后觉得有些不舒服，找太医来看，还以为自己是怀孕了，没想到太医说，她只是肝气不舒而已，又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皇后娘娘不大容易怀孕了。所以皇后娘娘听了心情不好，在宫里发了一阵脾气，就到御花园来散心，正巧就遇上了阳石公主。”吟霜小心翼翼地道。
子夫听了，顿时心中一个惊讶，原来今天还有这样的事，陈皇后服药的事，是刘彻所为，自己早就知道，只不过是瞒着陈皇后罢了，可是，那药也只是暂时避孕，难道她永久也不能怀孕了么？
心念一闪，继续道：“你们也不躲着皇后些，就是没这事，也该绕着走，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严厉地讯问着。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传唤
吟霜似乎停顿了一下，又磕了个头，道：“回夫人，奴婢没想那么多，况且当时就和陈皇后遇到了，躲也躲不开，公主只是看着娘娘的衣服好看，就要上前摸摸，没想到手上的泥土就沾到了娘娘的织金云锦霞纹裳上，那是千金难得的衣裳，所以娘娘才这么生气。”
织金云锦霞纹裳？子夫知道，这件衣服工序繁琐，极为难得，一年才能得到一件两件，除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只有陈皇后刚进宫的时候被赏赐了一件，这几年会这门手艺的匠人逝去，也就没有再做了，以自己的荣宠，尚且没有得到，唯一的三件，就分别放在三后那里，比之重大节庆祭祀的礼服都要贵重，轻易也不会穿的，怎么今天陈皇后就穿出了这个来？随便就到御花园里来？
心里寻思着，一面向吟霜道：“怎么皇后娘娘今天穿了这件贵重的衣裳？”
吟霜似乎正在等待着子夫询问呢，连忙上前两步，道：“听说皇后娘娘知道自己不能怀孕的消息，十分伤心，就叫宫女把这件衣裳找了出来，说是能穿一天是一天。”
她还要再说下去，子夫已经摆摆手叫她止住，心里已经全然明白，陈皇后一则是觉得自己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