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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别人谈恋爱都在树林里,你们怎么总在小饭馆坐着,你们在哪里拥抱接吻啊。
这时,李华总是不屑一顾地撇撇嘴笑笑。心想真是俗不可耐,难道男人和女人之间
除了爱情就不能有友谊。我倒要做给你们看看。
其实静下来的时候李华常常思考和刘同斌这种不寻常的关系。刘总是小心翼翼
地说有很多女孩愿意跟他做朋友,他也喜欢陪女孩子聊天,为此他引用了一点曹雪
芹的意思,他说女孩像水,清澈温柔。李华想刘只是一个爱和女孩呆在一起的人。
客观地想来她和刘不能算做只是朋友,没有这样整天泡在一起的异性朋友的。李华
再迟钝也从刘灼热的目光和欲言又止中看出了一些端睨。可李华情愿不相信这些。
李华想他们的的确确不能算作恋爱关系。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提过“爱”这个字。
更不用谈恋人之间一些亲热的举动。在经过高中时代长达三年毫无结果的暗恋后,
那个他成了李华心中永远的高度。李华和所有不够高度的男人保持距离。刘给李华
寂寞无聊的大学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又增加了李华作为一个女孩不可避免的虚荣
心,想起这些李华对刘心存感激。尽管李华对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在没找到
喜欢的人之前,李华乐于在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中被当成瓷娃娃一般呵护。
在大三期末考试前一个酷热难当的晚上,李华为了躲避教室里的喧嚣嘈杂一个
人躲在宿舍里复习功课。宿舍里虽然安静,但闷热无比好像一只人肉蒸笼。几只游
戏得正欢的苍蝇一会儿俯冲一会儿盘旋像在进行三军演习让李华烦躁不堪。李华心
烦意乱地趴在书桌上。这时传来楼下老太太训练有素高亢嘹亮的嗓音:“李华,电
话。长途电话。”李华有些不敢相信地竖起了耳朵。从来没人给李华打过长途电话。
李华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她急急地冲下楼去。原来正是刘。刘同斌大学毕
业后回了西安,他们已经有半年没通过音讯。李华说:“你好。”她不再说话静静
地等着下文。
刘说:“你怎么样?复习得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
李华说:“一切顺利。你呢?”
刘说:“这么长日子没见到你,我挺想你的。”
李华木木地应了声:“喔。”
刘紧接着又说:“你暑假有没有空,到西安来玩。我这儿有套空房子,你可以
住的。我有很多朋友可以一起玩,你会喜欢他们的。”
李华没有说话。她想那我成什么了,人家还不都当我是你女朋友。
也许刘意识到李华对自己的居心不轨产生了反感,匆匆以“再见”结束了这个
电话,就像几年后李华在西安打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一样。
说句实话李华对刘并不是没有感情,四年的大学生活刘小心翼翼陪她吃了一年
半的饭,以两个星期在外面吃一顿饭计算,他们一共一起吃了三十多顿饭。就算吃
饭也该吃出感情来了,开始刘就是这么想的。可李华对他的感情充其量也就是一个
大学女生对大哥哥的感情。这种感情陪李华稳稳当当地度过了善感躁动的大学时代。
而到了西安孤身一人的李华又突然回味起自己备受爱护的青春时光,才冒冒失失地
给刘打了电话。她以为刘会陪她回忆往事,她把刘想成了过去时的人物,可她的一
厢情愿被刘不识时务的重续感情之想击得粉粉碎碎。李华欲图制造的美丽早晨一下
子蒙了一层灰。
李华垂头丧气,心中充满了忧郁不洁的感觉,一首被此刻心情酝染得无限悲伤
的老歌哀哀怨怨萦绕在脑际。她想这个世界里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友谊。男人和女人
无非是在一起凑凑合合地过日子,苟且偷生。苟合!苟合!对了,就是苟合!李华
终于找到了能表达心情的恰当的词汇。她忧郁的心情开始变得愤世嫉俗。
本来李华已经做好了此行的计划。上午先租辆车去东线也就是兵马俑华清池秦
陵玩,中午回市内去德长发吃饺子宴,尽管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但尝尝味道也算没
白来一趟西安。下午去碑林陕西省历史博物馆大雁塔,然后回饭店休息一会儿。晚
上去夜市逛逛。明天去机场之前上趟钟楼,再在大街上转转。但刚才那个不合时宜
的电话完全败坏了李华按部就班旅行的好胃口,也破坏了李华按部就班的人生路程,
十字路口错误的指示把李华引向相反的方向,一触即发的地雷已经埋伏在李华必将
途经的路上。事后李华的闺中密友蚕豆涕泪滂沱地看完李华当天的日记后震聋发聩
地总结出一句话,李华都是被男人害的。
其实李华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上高中时她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同
学。那个男孩喜欢看课外书,知识丰富,能言善辩。他有一头调皮的卷发宽阔的额
头和活泼的眼睛。李华用敬佩英雄的目光追随他无处不在的身影。高二开始,他们
两家搬得很近,于是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讨论问题还交换笔记。这个让人依
稀眼熟的故事并没有像李华幻想的那样走向浪漫的高潮。高二下半学期那个男同学
交了一个女朋友。李华刚刚走上后台的楼梯就被宣布退下舞台。她梦游般地恢复了
形影相吊的生活,她在日记中称自己为忧伤小姐。这段看似平淡如水的生活是李华
最宝贵的收藏。李华靠这块记忆的糖果品尝人世间的芬芳。
上大学后李华碰见了刘。李华和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刘也许是世界上最有
耐心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他胆小也许是因为没有机会,请李华吃了一年半的饭而没
有碰她,让李华直到最后还保持了一个女人的不可侵犯。但据李华的闺中密友蚕豆
说,刘有几次曾经居心叵测地给李华讲了充满挑逗性的小故事,李华在某一刻也满
脸挂着暧昧的笑意心荡神驰,可李华很快觉醒到她正处在危险的边缘,便恢复了一
本正经的脸色。事后李华后悔地对蚕豆说其实我不应该保持这么高的警惕。这话蚕
豆没有对任何人说。李华出事后人们普遍地为李华的年轻和没有尝到人生的某些乐
趣而惋惜不已。
此时的李华因为那个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电话一脚踏动了一个隐秘的机关,一
扇门正在敞开,她却毫无知觉。她想起了飞机上看到的那句话。佛说,修五百年能
同舟,修一千年能同枕。这句话像一句魔法在她心头熠熠闪光挥之不去。蚕豆拥有
许多不平凡的恋爱经历,还常常和李华一起讨论细节。她比较客观地想,蚕豆已经
修了好几千年,而自己的确修行不够。
李华突发奇想,她穿着睡衣蓬乱着头发跳下床,从包里翻出一摞皱皱巴巴的白
纸和一支笔。然后缩回到被子里,在纸的中央她用大大的字从上往下写了一个竖行
:修五百年能同舟。然后像签字一样在周围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地一路写下去。有众
所周知的刘同斌、蚕豆、朦胧的初恋对象王刚,从幼儿园到大学的同学特别是问她
借橡皮始终没还的毕小丽,单位的同事当然有张广志,公司的客户包括捷发公司的
老板林伟德,办公楼里有事没事跟她搭茬的保安,把她拦住非要她留下姓名电话跟
她说以后常联络的警察,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和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还有远亲不如
的近邻朱大妈,周围商店卖菜的卖日用品的售货员(不知道名字的就用大白菜西红
柿马桶盖等相关的名词代替),当然还有几乎天天都见面的26路车女售票员,她时
刻把自己的身体器官挂在嘴边,在和乘客的争吵中张牙舞爪出尽风头,李华用图象
来表示她。李华发现这些人将她的生活填得满满的。没有他们生活失去意义。
李华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这种结果是那个冒冒失失的电话带来的,
但这件事本身早已被她抛诸脑后。它触发了李华一泻千里的感伤和疑问。这一切是
为了什么?也许因为这趟无聊的旅行,也许因为她的不尽人意的生活,也许只是因
为她缺乏一种平衡的能力,她陷入到一种万劫不复的深深迷惘之中。
李华住在钟楼附近的一家小饭店的双人间里,为了求得安宁,她包下了整个房
间。房间里的被褥还算干净,只是色调太单一了点儿,清一色的白,连窗帘都是同
样质地的白颜色,像病房或者更像太平间尽管这么说有点不吉利。李华的睡衣也是
白的,此时如果从窗外望去,醒目的是李华空洞迷茫的双眼和白纸上潦草的线形虫
般的字迹。一天以后李华的父母伤心欲绝地见识了女儿的这种姿态和那张看似像事
情起因的遗书般的纸张。尽管并不是她父母所想的那样。
李华游离的思绪半个小时后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李华开了一小条门缝看见一
张肉饼子般的大脸挤了过来。原来是饭店的老板娘。那张大肉饼凑过来以后,李华
自然而然地向后退去,房门洞开了。老板娘转了转芝麻绿豆般的眼睛说,这个时间
大家都出去玩了,你一直关在屋子里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李华笑了
笑说我这就出去,谢谢你的关心。老板娘扭动着同样大肉饼般的肥臀姗姗离去。
李华想我确实也该出去看看了。这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阳光亮丽得刺眼。李
华按部就班的行程业已打乱,索性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李华顺着南大街一直向
下走去。这是西安最繁华的一条大街。百货商店、高级餐馆、夜总会林立,李华像
一个微小的浮游生物在珊瑚丛般的现代建筑和鱼群般的人流中穿行。两点钟时浮游
生物累了,钻进了路旁的肯德基。李华经常在报纸上看见抨击垃圾快餐的言辞激烈
的文章,李华也知道她吃的东西跟中国五千年来的饮食文化不能相提并论,可此刻
她已经失去了品尝饺子宴的雅兴。一切都味如嚼蜡。
李华时常感叹上帝造人的错误,她说原来上帝造人是三天吃一顿饭,阴差阳错
变成了一天吃三顿饭。好像饭越吃越多永远也吃不完。殊不知人吃饭总是吃一顿少
一顿。这顿肯德基就是李华今生的最后一顿午餐。结局就是众所周知的那样,李华
迎着炫目的阳光走出餐厅,看见街道上的车流滚滚带动如烟灰尘如同黄河之水浩浩
荡荡。她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欲图横穿马路,被一辆威武雄壮的大卡车撞翻在地,
就再也没能起来。据目击者说李华穿着白色真丝长裙,轻飘飘的像个纸人。也有人
说李华在被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说了一句什么话。这句话辞不达意缺乏逻辑,连同
此次神秘的西安之行让人浮想联翩,给李华平淡的一生划上一个不平凡的句号。
李华之死给万得富公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活跃气氛。李华不是车祸致死而是自
杀的结论在民意调查中以支持者占百分之七十六的比率遥遥领先。最主要的一点是
李华完全没有必要得罪领导早退,一个人如同孤魂野鬼般匆匆忙忙去了西安。除非
是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张广志的话一锤定音,李华自杀的念头是在那天离开座
位去厕所的五米距离内迸发的,在上厕所的时候这个想法被酝酿成熟。于是李华从
厕所就直接走向了死亡之路。张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大口喝水的情景正在眼前
浮现。他说,我当时体会到一种古怪的气氛,但也没多想,因为李华向来神神鬼鬼。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想想生活这么美好,竟然有人放弃享受,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李华的身世来历也被重新挖掘,因为众说纷纭变得模糊不清。李华之死由张广志一
句总结性的发言终于告一段落。张说,不要再议论了。你们不感到从一个死人身上
发掘题材非常无聊吗。你们跟李华不过是殊途同归。张在大家闭上嘴之前自己先溜
开了。
李华之死成为了过去。现在李华的位子上坐了一个叫楚天爱的姑娘。大家都彼
此心照不宣地告诉她原来的员工也就是李华因为工作成绩不佳被炒了鱿鱼,让楚天
爱有些胆颤心惊。一年以后楚天爱为自己能坐牢这个位子感到沾沾自喜,同时又对
从未谋面的李华渐渐生出鄙薄之情。
冒牌家长
赵得发
饭店老板读小学的儿子花钱雇了熊宝给他开家长会,这个刚进城打工一年的农
民真还有滋有味地当起了“临时爸爸”
太阳第二次出来了。熊宝想,该收摊子了。
熊宝与老婆大凤在这个街角摆摊擦鞋,一天之内会目睹两次日出:第一次,太
阳从街对面“靓靓影楼”的楼顶上升起,那是他俩开始摆摊的时候;第二次,太阳
在“靓靓影楼”的大幅玻璃招牌上出现,那是他俩收摊的时候。等收了摊子回到他
们的住处,太阳已经早跑到这座城市西边的干净地方咳嗽吐痰去了──这是熊宝由
己及人的猜测,因为他整天吸纳这个城市的滚滚红尘,每次回到住处都要不由自主
地咳嗽一大阵子。
但是今天晚上熊宝不准备回去咳嗽,他要把咳嗽的地点放到“好运餐馆”。因
为今天是他们两口子去“嘬”一顿的日子。
每到星期六晚上去“嘬”一顿,这是熊宝在上个月与老婆订下的规矩。他的理
由是,已经在城市呆过一年多了,生活习惯也要尽量地与城市接轨。城里人习惯于
过周末,每到星期六、星期天都用各种法子乐活乐活,那么咱们到这时候也要乐活
一下子。他们的乐活是以城里人的乐活为前提的:每到周末,许多城里人都去逛公
园,离公园不远的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他们的生意便比平时多了好多,让他们低头
弓腰一直干到傍晚。这一天特别累,收入自然也多一点,所以他们也就有了乐活的
理由。
“靓靓影楼”反映过来的太阳越来越红,熊宝也伺候完了最后一名顾客。他扭
头看看,大凤的活儿还没干完,她面前还有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同样在这里摆摊,
大凤的生意就比他好许多,一天下来总比他多擦几双。熊宝知道,这因为大凤是个
女人。女顾客认为女人干活仔细,乐于让她给擦;男顾客不光这样认为,还另外揣
了一根花花肠子。看吧,现在那个男人坐在大凤面前,就将一双狗眼盯到她的胸口
上去了。大凤的胸脯很出色,干这活又必须前倾,在这夏秋季节很能给一些擦鞋的
中老男人养眼。熊宝刚发现这点时受不了,可是后来他想,反正大凤对咱是忠诚的,
反正他们看了也是白看,也就觉得无所谓了。这会儿,他从大凤那边收回目光,低
头收拾起自己的摊子,把鞋油、鞋刷、抹布等等都装到了破提包里。等那边的男人
踩着焕然一新的皮鞋走掉,他又去帮着大凤收拾。而这时的大凤,站到一边龇了半
天牙才将自己的腰杆儿弄直。
“好运餐馆”在一百米之外,是熊宝两口子常去的地方。之所以常去,是因为
这个餐馆小,饭菜便宜。
两口子来到那里,站在门口的老板娘热情地迎接着他们。进店后,这边老板娘
给安排桌子,那边姓万的老板就笑容可掬地问他们用什么饭菜了。熊宝和大凤心情
十分熨帖,他们要上两个便宜菜,一瓶啤酒,然后就到水池边去洗手上的鞋油。当
然,熊宝洗手时忘不了咳嗽,咳嗽个十几声,便觉得肺里清爽多了。
今晚万老板的生意很好,六张桌子全占满了,让他的儿子万路路做作业都找不
到地方,只好在墙根安了个凳子。熊宝两口子早已从老板娘的口里得知,这个万路
路正念三年级,因为学习不好,整天惹他父母生气。
这会儿,万路路低头写上几个字,便停住笔看他们两口子。因为看时不抬头,
那两个眼白便显得格外硕大。
熊宝发现了,向大凤小声嘟哝:“这孩子,瞅人怎么这么个瞅法?就像咱白吃
了他家东西似的。”
大凤向那边看看,说:“这孩子学习不用心。”
熊宝说:“等咱们根根能上学了,也把他接到城里来上。”
大凤说:“那得等咱们也能开起餐馆。”
说到这里,二人都不说话了,都在想他们的孩子根根。根根今年三岁,正放在
老家让爷爷奶奶照看着。
大凤眼泪汪汪地道:“咱们也太狠心,就这么把他长年扔到家里……”
熊宝说:“咳,把他扔到家里,还不是为了他?大凤,别弄那个样子,咱们喝
酒!”
大凤喝一口啤酒,说:“我看,咱们今后别到这里吃饭了。两个乡下人,还过
什么周末?把钱留着办大事吧。”
熊宝说:“咱不就是象征性的吗?你看,咱要的是什么菜?土豆丝,芹菜,一
瓶啤酒,两碗拉面,总共才花十六块钱。”
大凤说:“如果回去自己做,那也能省下十块。”
熊宝想了想说:“好,好,听你的,往后不来了。”
因为做出了这么重大的决定,熊宝喝酒的态度变得严肃庄重起来。喝一口酒,
便四下里看看,好像要把这餐馆里的情景牢牢记到心里。
此时给他最深刻印象的,还是万路路瞅他们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这孩子今天
晚上老是瞅他们。熊宝想,难道我俩脸上有没洗净的鞋油?
他到大凤脸上找,没有找到,于是就问大凤:“你看看,我脸洗没洗净?”
大凤看看他,说:“可以呀。”
熊宝嘟哝道:“这孩子有点邪门儿。”
正说着,那边的万路路突然尖声叫了起来。他俩扭头去看,原来是万老板正拧
他儿子的耳朵。万老板咬着牙道:“你又不用心!你又不用心!”
老板娘过去了,她瞪丈夫一眼说:“干什么?说动手就动手,有你这样的爹吗?”
万老板的手放开了,却又用脚去踢了儿子屁股一下。他站在那里吼:“路路我
告诉你,你现在已经升上三年级了,如果还像二年级那样,一考试分数就排到后边,
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万路路早已哭了。他娘摸着他的耳朵抚慰片刻,说:“路路,谁叫你不好好做
作业呢?还不快写!”
万路路擦擦眼泪,又低下头写起来。奇怪的是,他又不时用那种眼神去看熊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