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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欲裂的痛楚,她上方男子幽沉暴怒的眸眼,赵杏知道,刘去并非说笑。刘去只是看去温柔,甚少脾气而已,但他真正动怒的时候,代表他已憎恶到极点。
门被摔得怦然作响!
赵杏心肝也怦怦跳得激烈,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找回几分力气,用力推门走了出去。
院中空落,门外的侍卫已全数撤走。
刘去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侍卫!
还是如愿了。
星光寒冷,她捂住嘴巴,方才强忍住的泪水却还是一下崩涌。
她拼了命想要自由,想要翻案不错,但也想替牢里的人做些什么,莫以善小而不为,哪怕她未必能做出些什么来。
天下如此之大,总有一天他会遇到有人比她好,比她聪明,她如果足够漂亮,时间会让她改变,她如果有些所谓才智,就会有江郎才尽的时间。所以,这次若她做得不比她们好,她在你心中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院外有声响,她赶紧将泪水拭去。
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落到肩上。她一愣看去,清风已经一奔而至。随即,惊云、小郑和霍光一个个走了进来,或笑或睨。
“喂,张安世,对月感伤这么浪漫的事只适合白莲花,你这种土肥圆啧啧”
小郑先开的口,还是一贯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杏又惊又喜,“你们怎么来了?”
霍光下巴微扬,指指院外。
一个人从院外走进来,硬邦邦道:“是我通知他们过来,看你死了没有。”
那苦大仇深的模样,赫然便是刘乐。
虽然这姑娘没少做坏事,赵杏还是感激,“谢谢。”
刘乐却不领她情,瞥了眼惊云,低声道:“我这是为了帮你。”
众人都是一愣,小郑轻咳一声,笑道:“哎呀,惊云,还不快谢过公主。”
惊云脸色明显冷了几分,没说什么,只走到刘乐面前,一揖到地。刘乐脸上一红,唇角微绽,丝毫没有留意到惊云眼中一闪即逝的恨意。
霍光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组合,新鲜。”
惊云让刘乐看上赵杏暗惊,心想要糟,连忙打断霍光乱点鸳鸯谱,“霍侯,你过来不怕太师说什么?”
霍光耸耸肩,“我和他,本来就各自为政。”
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中竟藏有说不清的冷锋,赵杏越发心惊,一事未了,一事又来,霍光与刘去因石若嫣的事敌意只怕又深了一层,自然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岔开了话题,“太师既然放我,明天开始,我也加入调查,霍侯要与我一道?”
霍光哈哈一笑,“本侯自然站在我夫人一边。”
赵杏对这答案并不意外,但还是问了一句,“那若嫣呢?”
霍光眉目忽沉,没有答话,良久,方冷冷道:“这种女人,她的输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赵杏闻言心下一沉,竟不知为石若嫣,还是自己。
众人见她被释放,都是兴致高昂,约定了明天查案细节,方才散去。
睡前,却收到汲黯遣人送来的一封信,上面两行狂草:刘去既然放你,我就暂时不害你了,省得他将你再囚起来,我也很想看看你们当中谁能玩出些花样来。我是汲黯,我为自己代言。
奶奶的,你不署名老子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这信看得赵杏眼冒火光,三两下将信撕个粉碎。
*
翌日,赵杏领着众人出门的时候,在大院中遇到陶望卿等人,看样子也在准备出门,正在拜别亭中独坐的刘去。刘去淡淡道:“诸位辛苦了。今晚与往日一样,晚上回禀案情,案子不能再拖,预备择日开审。”
“是。”
霍光果然加入了刘芳,携了她手,率先离去,石若嫣淡淡看着二人,没有呼朋结党,静静走在最后。
陶望卿临了悄然回头,看刘去俯身仔细擦拭面前弦琴,眼角一弯。
没有人等赵杏回来。她笑笑攥了攥手:连生死也打动不了的刘去,如今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4章 程启筑()
出发前,赵杏本有些纳闷刘去为何按兵不动,只等众人调查结果,但很快她知道自己错了。
刘去侧身吩咐,“公孙大人、贾大人和张廷尉一会就到,温泉,你到张鸿胪处告诉他不必过来了,本王一会过去和他走盘棋,解个乏。这案子如今有多人督办,倒不一定要他去。石头,你去请请右扶风,他若没别的事,让他也一起过去吧。”
“是。”温泉和怪石立刻应下,刘文和刘据正走过来,刘文见状道:“可要让奇松盯着李勤寿,不让他在这节骨眼上整什么幺蛾子?”
刘去拿起桌上茶盏,啜了口,“本王正有此意。当然,要疏通的、唆使的他早已办妥,不会等到现在。但盯一盯他还是必要的。”
刘据却有些奇怪,“师父,你怎么如此闲情逸致要跟那张曼倩下棋?”
刘文好笑,“师父将他遣开,肯定是有事交我们去办。”
刘去颔首,“等公孙弘和贾政经过来,你们几个到牢里走一趟,务必撬开牢里死囚的嘴,让他们推翻原来的口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告诉他们,即便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也不会得到救赎,李勤寿不会放人的。李勤寿难道不怕幸存者哪天上诉翻案,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我们这边会设法调查他们家人的下落。”
刘文二人知道事关重大,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几名死囚都是实心眼的老百姓,这劝说并不容易。
赵杏明白,如今时间虽没过去多少,但终究不能所有人无止境的都耗在这上面。哪怕刘去离开长安前让夏侯大人保护京畿安全,又有卫子夫这种人物盯着,甚至汲黯也来了岷州,每个人都在背后发力,明面上一时三刻不会出什么乱子,但刘去不能放下朝政太久,这里的人也是要回到长安去的。若这次不能将案子圆满解决,哪怕刘去另外派人过来处理,只怕这案子也不得善终。
个人英雄主义固然可取,群体智慧才能无敌。连群体也无法解决的事情,后面难度只有越来越大,证据也会随时间过去而消失,有多少悬案就这样湮没在时间的烟尘里?
“走大老远过去办案,张廷尉不嫌辛苦?”夏侯蓉热嘲冷讽的话语射了过来。
赵杏领着清风等人走在最后,没有回话。夏侯蓉讨了个没趣,刘芳却是厉害角色,略略一笑,对夏侯蓉道:“瞧你说的,分明是你自己怕苦怕累,仗着有太师大人疼,就拿话挤兑别人。”
小郑拍拍赵杏肩膀,“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赵杏面对这安慰哭笑不得。
清风冷冷看了小郑一眼,“鹿?安世可不要什么鹿。”
小郑回瞪他一眼,“要你管!”
霍光充当起和事佬,捏捏刘芳下巴,“看你那认真劲,难不成你真玩上瘾了,日后要当个女官不成?你丈夫可怎么办?”
刘芳佯作嗔怒,捶他一记,“出嫁从夫,我日后自然在家相夫教子的。只是,侯爷,你一定要让我把这案子办好了再说。”
夏侯蓉捂嘴笑,“还说我仗着王爷疼,就你和霍侯那腻歪劲可不得了。”
“就是。刘芳姐姐尽得三千爱宠。”
刘乐附和了声,悄悄走到惊云身旁。惊云眉角微微抽动,但没说什么。小郑舔舔有些干涸的唇瓣,走上去和赵杏并行。赵杏却若有所思的朝石若嫣的方向瞟了瞟,若嫣低头走路,沉默不声,虽然若嫣和她决裂,见此情景,她心里还是难受。
*
不久就到了一条极为热闹的街道,陶望卿率先停在一家药铺门口。
这是家大药铺子,铺子匾上写着“济世”二字,就建在街中心,出入的人络绎,生意大好。正门右侧立有一个柜台,柜台内两名五六十岁男子俱是忙碌,一人不时吩咐对面百子柜前的几名伙计抓药,一人盘点结账,厅内七八张圆桌,专门用来招待侯诊侯药的人,几乎坐满,屋子最后放了桌案,左右各坐一名郎中,旁边自有伙计为患者安排看症。屋子左侧是几个厢间,一股药香从中弥漫出来,专用来熬药。方便不想回家熬夜的患者立刻能用,也可提高药金。
这就是第二件案子假药之谜的案发现场。
圈地一案如入迷局,匍匐难前,众人一合计,决定先对第二三件案子做了查证再说,而这两件案子和圈地案一样,死囚家属被挟,不见踪影,只能先从原告身上搜证。
众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名掌柜停下手上的活,亲自过来接待,他眼中划过一丝什么,嘴上却十分殷勤,“诸位是过来抓药还是过来诊症?”
陶望卿表明了来意,末了道:“听说你家老东家过世后,店子便由少东打理,不知少东现下可在,若就在此间,烦劳掌柜的请他出来,或将我等引进去,否则,我们一个个的站在这大门口难免扰误了你们生意。”
掌柜眸光又是一动,道:“我家少东就在里间,小的进去报一声,各位大人请稍候。”
“请。”
昧初做了个手势,那掌柜进了其中一间厢房,未几撩帐出来,后面跟了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介绍说,少东姓程,字启启筑。此人白净无须,薄唇利目,一看便知是个厉害角色。
寒暄过后,程启筑道:“各位大人请勿见怪。本想请各位进去,无奈里间窄小无法待客,这堂上又有病人,也不好意思就此让人散去,就在这里说如何?我家店子自先父开业以来,历经三十年,真货好药,童叟无欺,倒不必忌讳,即便让街坊听到也不怕。”
一番话干净利落,不好对付。
“难得成少东如此坦荡,不介意我们查查这百子柜,也好还你家铺子一个清白,否则,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就不好了。”刘芳微微笑问。
“敢情是好,诸位请便。”程启筑也是一笑,立刻便让出一条道来,“鄙人让伙计每种药都抓上一些,让各位大人拿回去查证?”
石若嫣婉拒,“少东店子生意好,眼看伙计们都忙不过来,就不必麻烦少东了,我们自己有带人过来。”
她说罢,一行人中立有几名中年男子出列。出门的时候,赵杏便留意到这几个陌生人,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必定是从其他药铺请来的行家了。
伙计们依照程启筑所言,将百子柜一格一格开过去,店中那股子药味顿时越发浓郁起来。
这边,昧初开始询问当日情况,“据关何氏说,她媳妇产后气虚血弱,便雇了个郎中来看,郎中诊症后开了个药方,方子有当归、熟地、何首乌、黄芪等多味药材,人参太补,产后本不该多服,但考虑到其媳气虚,还是加了剂人参进去。不料这关何氏媳妇服药后竟离奇暴毙,后来一查,方才发现人这参竟非人参,而是和人参十分相像的商陆。这商陆药性毒辣,一旦剂量过重,对孕妇产妇来说就是个催命剂。当然,这商陆的价格要比人参便宜多了。”
程启筑本静静听着,至此神色一变,扬手一指百子柜,冷冷笑道:“各位说家父一事仍需调查,程某好心合作,冒着被质疑的难堪开柜任检,不想反落得一个卖假药的下场。人参价贵,那老妇买的不多,贪便宜从别处又进了些货,哪知后买的竟是商陆,先前李大人便已查明,是那妇人错买假货,心肠歹毒,竟想嫁祸于我父,索取赔偿,那老妇害我父亲性命,你们迟迟不判,反在此无理取闹,难不成真如外间所传,朝廷两党相争,便拿我们百姓来开刀?李大人判了无罪,得右扶风支持,太师就要办我们?”
他一脸悲愤,竟抡拳便捶到墙上,五指顿时鲜血淋漓,屋内候诊的百姓见状,义愤填膺,纷纷叫道:“别冤枉了好人!”
程启筑见状更是苦笑道:“各位,今日鄙店先不做生意了,诊金药费也一律免了,这事只怕有得拖,小店连同几家分号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做下去”
这一来群情更为激动,里外都被百姓围拢起来,屋内几名伙计更冲了出来,厉声喊道:“查,有什么可查?赶紧判案才是,官府就能随便欺负人?”
众人心下叫糟,这程启筑果然不简单,前面昧初被推搡到一个踉跄,赵杏正走近前看,被人一推往后跌去,幸好,腰身几乎立下被人轻轻环住,只是,清风等人都在她旁边,这后面的是她顿时一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5章 程启筑()
扭头一看,汲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赵杏没好气的一把将他推开。众人看到汲黯都有些吃惊,神色变得警惕,清风更是紧紧站到赵杏身旁,倒是霍光笑问,“右扶风,听说你和十二少他们下棋去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靠,别提那两个人了,下了半天也没分出胜负来,这不摆明不让本扶风玩吗,本扶风傻啊还不走?”
汲黯语气颇为无奈,随后做了个“我只是路过的”表情,就施施然领人离开了。
众人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过来打个酱油,但眼前百姓愤怒拥挤,情况颇乱,自然也顾不得他了。因是过来盘查,此处又是大街,并没有带官兵,石若嫣被人挤倒,赵杏想伸手去扶,看了眼霍光,若有所思,假装没看到,霍光却紧紧护住刘芳,眼角余光扫过,也仿佛没有看到。
刘芳得丈夫支持,不觉笑开,靥美如花。霍光目光环视过众人,不怒自威,人们被他一慑,竟略略止了声音。刘芳见机道:“我等过来调查就是要给程公子证明清白,商陆确实比人参便宜许多,可我们说是程家卖假了药吗?由此至终,都是程公子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想法,狱中死囚上诉,要求翻案,我等秉公办理,程公子身正不怕影斜。关何氏若果真诬陷在前,杀人在后,自会受到律法制裁。
“而诸位父老乡亲,”刘芳说着看向门内外两侧百姓,“若按程公子所言,有朝一日,咱们乡亲中谁一不小心被人冤了,提出申诉,我们本着已然判案的原则,无论如何也不受理,管你横尸还是枉死,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一嗓子,让周围的人刹时安静下来。程启筑看着眼前女人,微微变了脸色。
石若嫣扯扯嘴角,不声不响爬了起来。
“好了,”陶望卿紧跟着道:“程少东,我们接着继续回到案情上面吧。乡亲们在这里看着正好。只要有人说我们办事不合理,我们就立刻离开。”
刘乐狠狠盯程启筑一眼,“亏不了你,可别是你理亏才好。”
有人出声道:“程公子,就让这些大人再查一查,查明了,也让那来赖药杀人的老泼皮死个心服口服。”
围观的人从来都是这样,有人带头便有人起哄。一下,劝说的竟然不少。程启筑目光暗了暗,道:“既然各位街坊这么说,那末,鄙人便再多说一遍。案发前,关何氏儿媳产后身子不适是以,她雇村里一个郎中去看。那郎中诊出是气虚血弱之症,于是便开了剂行血活络的药。熟地一两,当归一两,黄芪一两,老参一两,枸杞杜仲何首乌每次两三钱的量,能吃上三四次。但她嫌人参贵,只买了二钱。即便这人参当真是商陆,摊开几次用,每次也就半钱份量,吃不死人。”
方才和众人说话的大掌柜目中精光闪闪,叹着气道:“人参性补,服食后精气一时充盈,不困不乏,有时反不利患者作息休养,半钱虽少,还是可以凑合着用的,当日我也跟关何氏说了。按此来说,本应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后来出事,不消说必定是她嫌量少,又买了假参混进去。”
石若嫣捂住擦伤的手臂,轻声道:“按公堂记录记载,关何氏媳妇气虚之症甚重,多服些人参凝气固并没有错。若她爱媳心切,一次便将二钱的量用尽,若那是人参自然无碍,可若是商陆我查过相关医书,只怕便有些危险。”
程启筑沉了声音,“姑娘,我想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我们卖的是人参而非商陆,商陆只是假设。”
石若嫣也笑了,“少东稍安勿躁,我也只是假设而已。毕竟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程启筑眸中阴鸷更深,冷冷道:“假设的事不能作准。但有一点姑娘倒是说对了,若当真用上二钱商陆,确实有些危险,但不会便要了性命。可事实并非如此。有目睹当日事发经过的患者为证,她与家父争吵时,说她媳妇服了五钱我们的人参,我们只卖她二钱人参,哪来五钱,而关何氏拿来诳诈家父的商陆药渣却足有五钱。这就说明,那商陆根本并非我们店子所出。她却装傻扮哑,见家父不赔,竟发起狠来与家父撕扯,将家父推撞到柜上尖锐处,让家父含恨九泉。诬陷在前,杀人在后,如此丧心病狂。”
陶望卿略一思索,问题一针见血,“程少东,关何氏错手杀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对。可若她是为假药所逼呢,若由此至终关何氏在你家买的‘人参’是五钱,她爱媳心切,又不懂药性,一次用尽呢?”
人们听得各种疑虑,齐看向程启筑。
程启筑额上青筋微微绷动,冷笑一声,“姑娘认为二钱的剂量是程某信口雌黄?”
他朝大掌柜点点头,大掌柜连忙走到柜台,从厚厚一叠书簿中取了一本过来。
程启筑接过,翻到其中一页,“我们用药都有记载,一来方便查账,二来也好让回头买药的客人有个凭据,下次用药做些参考,诸位请看。”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确然记载着关何氏当日买日情况,有名有姓,药名剂量,也俱是非常清楚,和程启筑所说不差分离。
这账本页面微微泛黄,墨迹不新。
这让各人心下一沉,若说这账本是后来伪造的,这关何氏的记录却是在中间,且纸色微黄,墨色陈旧,分明用了一段时间,不像新造。
陶望卿和昧初似对纸张和墨品极有认识,几乎同时上前,仔细甄别起来,看这到底是新纸还是旧纸,新墨还是陈墨。
一边,赵杏却有些心不在焉,四周张看着,这店子确是家老店,饶是出了事,留守的伙计不时往这边瞟几眼,但还是有条不紊地为厅中方才便在等候的客人拣药。
而他们确实有记下药目和帐目的习惯,每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