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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玩笑吧，神父？”
于思奇在确认了安神父打算这么做之后，满脸怀疑的问。
“你可以在一边看，或者。。。也可以加入进来。。。我想，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的话，应该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将这里清理干净。到那时候，你肯定就不会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了。”
第500章 重见万婕（）
其实就算安神父不开口，于思奇也肯定会出手帮忙的。更何况，他本人也对神父到底嗅到了什么很感兴趣，
只不过，当他们着手将那一片区域的垃圾清理了大半的时候，宫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脸上笑嘻嘻的说：“阿珍还担心你们会不会也像万婕一样下落不明，我跟她说‘绝对不可能的。’这不，让我说中了吧。老实说，我对你们师徒俩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对了，你们在这里干嘛呢？看你们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式，不会是打扫卫生吧？”
“神父说这下面好像有些东西，你来的正好，一起帮忙吧。”
宫辰的到来对于于思奇来说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当然，这都多亏了安神父从旁提醒。
“我都不知道你们临时转业当起了‘寻宝专家’。”
被迫加入作业大队的宫辰虽然没少吐槽，可是干起活来却比于思奇要卖力许多。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天生就擅长这个，还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下面到底是啥。
反正，在宫辰的帮助下，他们确实提前了不少时间就将这块区域给清理干净了。
就在他们三人合力把最后一面类似墙壁的重物给抬起时，于思奇惊讶的发现，底下好像压了个人。从头发和身形来猜测的话，多半是个女人。注意到这一点的他们自然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在安神父的授意之下，于思奇弓着腰，朝着那人走去。
虽说此人完全以背对的方式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可是从其长长的黑色秀发，和瘦小的身形来推断，多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轻的女人。
说到年轻的女人，于思奇刚好就认识一个之前消失不见的，叫万婕。这家伙总不能会是她吧？随着他的大脑出现了这种念想之后，不安和忧虑的情绪在他心里时刻躁动着。
他有些害怕自己将其翻过来会发现自己熟悉的面孔，又有些在意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喂，哥们。我们的力气可不是无限的！你加快点进度好不好？这玩意还是挺沉的，哎。。。我胳膊都开始有些发酸了。”
宫辰用夹杂着抱怨的催促告诫了于思奇别耽搁下去了。于是，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的于思奇在宫辰的催促之下，蹲到了她的身边，跪了下来，并用双手将其小心翼翼地翻了过来。
随着熟悉的脸蛋又一次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于思奇的大脑陷入了完全‘宕机’的状态。他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渐渐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出现‘问题’。
因为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对话，对话的内容显然不属于安神父或者是宫辰他们的。
“你不能继续荒唐下去了，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
“那你觉得保持理智就能让我们活下去吗？告诉你吧，这场战争是不会结束的。除非。。。”
“忘记你那个愚蠢的年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哦，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只要我们。。。”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的疯言疯语了。我警告你，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就要行使我的权力了。现在，请待在这里反思一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吧。我得去收拾你留下来的烂摊子了。”
声音消失的同时也让于思奇的意识清醒了过来，回过神来的于思奇发现自己站在了某个走廊边上，安神父和宫辰都不在自己的身边。
就在于思奇有些迷茫的时候，响亮的脚步声提醒了好像有什么人要过来了。出于谨慎的态度，于思奇还是就近找了个藏身的地方，躲了进去。
然而，于思奇没有想到的是，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万婕。
面对这副熟悉的面孔，于思奇自然是很想冲出去找她问个清楚了。毕竟之前自己就是因为见到埋在底下的她，才来到这地方的啊！
可是，眼尖的于思奇注意到了她的身后，似乎还跟着好几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其中离她最近的那一位用谦卑的口气问：“请原谅我等的无理，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希望税务官大人可以给出合适的答案。”
“问吧。”
此刻的万婕看上去比之前的要高傲不少，说话的态度也确实有些不可一世。虽然，于思奇不排除是跟她换了身比较华丽的衣服有关。
“主母。。。大人。。。真的要亲自督战了吗？”
那人惶恐的低下了自己的头，紧张的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是的，她和你们一样，都希望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万婕下意识的朝于思奇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因为这场战争，今年的收成都耽搁了。。。”
那人长吁了口气，像是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似的。可是万婕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难隐的苦色。
“说到这件事情，我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流民。为什么要放他们进来？难道你们没有接到战时不开放的通知吗？”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借道避战的。只有极少数是因为居住地被卷入了战争，迫不得已的到这里来寻找借宿之所。”
那人用非常委婉的措辞去进行解释的时候，于思奇都不忍竖起了大拇指。这口才能力，放人事部门肯定是块好材料。
“好一个‘迫不得已’。如果每个管理层都像你这样，那法令法规还算不算数了？主母的权威何在，主母的威严何在。况且，你真的很想知道主母在归来之时，见到那些流民的反应吗？我警告你，她可未必有我这么好说话。”
万婕咄咄逼人的气势直接把她身后的那一票‘跟屁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了，后者连哭带叫的直言‘立刻整改’。
“去吧，我想。。。一个人。。。到处转转。。。”
万婕不耐烦地下达了驱逐令，其中一人只说了一句话，‘那怎么行？’就被反手一个锁喉，直接拎到了半空中。
“我不介意在出征之前杀几个人祭祭旗子，如果有必要的话。”
万婕送开了自己的手指，任由那人从自己的指间滑落到地上。出于同情，于思奇还是挺介意万婕的做法的。可是，在看到那人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连滚带爬的和其他人一道，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后，他眼中的同情很快就转成了可悲。
“我说，你似乎来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地方呢。”
万婕没有像于思奇预想的那样，顺着大路一个人走下去。而是慢慢地走到于思奇藏身的地方，以一个非常敏捷的身手，把他从阴暗之中拽了出来。
“你。。。我。。。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我呢。。。”
于思奇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万婕，说。
“如果我连一只‘老鼠’都注意不到，那还有资格妄自称‘神’吗？倒是你，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来这了。”
松开手之后的万婕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指，于思奇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好像被人保养过了。
“什么叫‘也’来这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现实，可是。。。它也没有拒绝我的‘到来’啊！”
于思奇耸了耸肩膀，满脸无辜的看着精心装扮过的万婕。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她要比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好看多了。
“它确实不能被你称之为现实，毕竟。。。它只是我记忆里的一部分。”
万婕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在意，却又有些不愿提起。
第501章 至善未必很美（）
对于万婕说的话，于思奇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他之前已经有过进入某人记忆的体验了。
所以，当万婕满以为他会对其说的话有任何的过激表现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句‘哦，难怪。’
“很少会有人在这种话题上无动于衷，你。。。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家伙。来吧，正巧当下无聊的很，你陪我散散步吧。”
万婕看了看于思奇，然后转身朝着他左手边的方向走去。
听到万婕说这话的时候，于思奇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直接开口。犹豫不决的他只能闷着头跟了过去，并且以心不在焉的状态分析着自己的处境。
“在想什么呢？”
万婕心情不错的发问。
“一些关于你的话，我还在斟酌。”
于思奇淡淡地说道。
“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在现实世界里，有一个几乎失去了全部力量的可怜虫被压在废墟里爬不出来之类的故事。我已经不太想听了，或者说，我很庆幸你们及时的救下了我。”
万婕一针见血的把于思奇不敢说出口的话全都给抖落了出来。
“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十分惊讶的于思奇看着面无表情的说出真相的万婕，心里有些怅然。他一想到对方早就知道真相了，而自己却还竭力去克制自己不说出来，就觉得自己这纠结的架势，到底是图个啥子呢？
“知道自己的遭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就算我失去了神格，我也仍然是‘神’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藏身在自己的记忆里呢？”
万婕似笑非笑的看着于思奇，觉得他的表现太过于一般了。
“听你这意思，你是故意来到自己记忆中的？为什么。。。不。。。你应该也遇到了那些黑影吧？”
于思奇理了理思绪，头脑也在对方的嘲弄中清晰了许多。
“黑影？你说的是那些烦人的恶念吧。听你这话，我想你们肯定也遇到了。不过，有那位神父在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真是让人心有不甘呢！若是对付些寻常的生物，罗宁的那个小玩具还能起点作用。但是像恶念这样无实体的存在，单纯的物理伤害已经不足以让它们感到恐惧了。”
万婕领着于思奇来到了一处他之前在现实世界没有到过的地方，周围贴墙的地方放置着十分精美的雕像。就在他们走到一个类似十字路口的地方时，从他们视角盲区的地方窜出来了一道瘦小的人影，直接迎面朝着万婕撞去。
看着后者不慌不忙的伸出一根手指将其给挡了下来，于思奇这才注意到那其实是个小女孩。应该就是所谓的流民之子吧，毕竟这里有如此之多的家庭。
只不过，于思奇接下来看到的情况却不是特别的让他满意。对于一个走散了的小孩子，万婕甚至看都没有看那小家伙一眼，直接用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将她推倒在地，就离开了。
有些诧然的于思奇向其表达了自己的意向和观点，结果却换来了冷笑。
“善良未必能够收获美好，你和我当初一样的幼稚。实话告诉你吧，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我修正过的记忆。然而现实发生过的，却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就比如那个流民的孩子，我以诚善之心对之，她却以荼毒刀刃回之。虽然在当时并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却为她的家人遭来了杀生之祸。”
万婕不以为然的看着于思奇，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于思奇难以理解的望着万婕，若不是知道她一向不说假话，此时此刻的他都要致力反驳了。
“以皮囊来认知年龄是件很不理智的事情，特别是在我们这边。”
万婕指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出于受到了惊吓而不敢动弹的小女孩说：“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以去检查一下她的袖口，注意里面的刀尖，别被毒碰到了。虽说，在我的记忆里，你肯定不会轻易死去的。但是，解毒是需要时间的。而我，恰好不打算在这种愚蠢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其实万婕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来了，于思奇自然是不可能去怀疑她的。可是，内心的固执和侥幸仍然在劝说着他去揭发‘丑陋’。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俯身下去，将小女孩从地上抱了起来。凌厉的刀光在他的眼皮底下一闪而过，然后就是刀子落地的声音。
“无聊至极。”
万婕的出手相救让于思奇免受了毒发之苦，同时也让他认清了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可悲。
带着愤怒的情绪，于思奇随手将小女孩丢到了地上，任由其放声大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话不光像是对于思奇说的，好像也是在对她自己说的。
总之，经历了这一幕之后，于思奇对万婕的信任度提升到了很高的位置。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没有问题想问。
“那个。。。小家伙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行刺你？”
于思奇始终不明白这点，这些流民不应该拥护他们的‘神’吗？为什么要刀刃相向呢？
“大概是为了结束战争吧。这些人可不关心战争的胜负，他们只在意战争带来的苦痛和灾难。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没有，我之前就是在一场战争中，战死的。那场战争，就发生在不久的几天之后。本该由主母亲自领兵出征的情况，因为主城发生的内乱而改变。由于我离前线最近，所以我被迫领命替她出征。我猜，他们大概是在就餐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风声吧。认为只要干掉主帅就能够避免战争，这样荒唐的想法，也只有像他们这种才能想出来了。不。。。现在想想，或者这也是对方的计策呢。不然，为什么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主母会临阵变卦呢？”
万婕自说自道的叙述着既定的过往，同时也让于思奇知悉了很多惊人的内幕。他在听完之后，一边感慨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一边发现自己的身形好像在渐渐变淡。
“我。。。这是。。。”
注意到自己异常的于思奇抬头看了看万婕，发现和他说话的人已经提前消失不见了。接着，又是一道熟悉的白光，以及熟悉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又要听某人的牢骚了。
第502章 破坏它（）
从摇晃中睁开双眼的于思奇，见到的是宫辰那张带着些许担忧的脸蛋。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别再晃我了。我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刚坐了趟过山车一样，想吐。”
有些犯恶心的于思奇定了定睛，看到安神父正在一边和也在刚刚苏醒过来的万婕进行着小声的交流。从他们时不时朝自己这边投射过来的目光来看，于思奇甚至都可以推断万婕很有可能在向神父复述他们刚才的经历。
听到了于思奇的抱怨之后，宫辰很识趣的放开了他。并跟他说起在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一看到你情况不对，神父立刻就赶过去了。这下可就真是苦了我了，一个人活活抗了长达半分钟之久。”
注意到宫辰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把手在自己肩膀上被磨破的地方来回晃悠，于思奇就已经很清楚他的意图了。
这家伙大概是心疼自己的名牌外套，又不好跟安神父摊牌，只好找自己诉苦呢。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之后，于思奇开始把目光放在了神父那边，因为他看到万婕好像已经站起来了。
“也许你可以尝试跟神父说一说这事，指不定他就会给你买件新衣服呢。”
于思奇随手说道。
“算了吧，别说让神父那种铁公鸡拔毛了。就算是跟机构里要钱，都未必行得通。”
宫辰摆了摆手，一副‘算了算了’的架势。可是转眼过后，却又能不时地在耳边听到他小声的嘀咕，‘这下该怎么跟小芳交差啊，明明是她买的’。
“看在你这次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我给你买吧。”
和万婕一并走来的安神父，对于思奇笑了笑，就跟宫辰说道。
“什么？神父你。。。在开玩笑？”
宫辰假装很惊讶的样子，只可惜他的小动作出卖了他自己。
“如果你打算让它成为一个玩笑的话，我本人肯定是不会介意的。不过，我猜。。。你肯定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就是了。毕竟，这可是让你‘口中的铁公鸡拔毛’的大好机会啊！”
很显然，安神父不光鼻子好使，耳朵也是尖的不行。
“你真的是人类吗？”
这回，宫辰是真的露出吃惊的表情了。
“如假包换的人类。”
安神父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过多，只见他立刻转身和于思奇说道：“你的事情，刚才万婕已经都告诉我了。不得不否认，你确实总是能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是啊，我自己都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
于思奇耸了耸肩。
“很显然，需要适应的不仅仅只有你自己而已。”
安神父歪了歪头，把目光转移到万婕身上，问：“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真的要这么做吗？”
“等待，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神父。我很庆幸自己能够知道这一点，我也真诚的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一点。”
万婕的样子确实算不上有多好，和记忆里的盛装比起来，她现在的衣着虽不是那么俗气，却也几近蒙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安神父把脸转回到于思奇这边，开始问他关于记忆板的下落了。
“还在我口袋里呢。”
于思奇从口袋里拿出那块晶体板，他注意到在他掏出这玩意的时候，万婕的目光似乎完全集中在了这玩意上面。
“很好，请把它给万婕吧。”
安神父的话有些让于思奇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按照神父所说的照做了。随着晶体板被递交到万婕的手里，晶体板本身也浮现出了一系列奇怪的符号。后者看着上面的符号，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ct——414型号的板子，我记得这应该是非常便宜的款式。”
万婕像是在端详着货物一样，仔细地打量着手里的板子。
于思奇在这个时候，突然萌生出了一个错觉——万婕好想是那种去实体店买手机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