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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23日夜,钟昕鼓足勇气按响了4…073号房间的门铃。他需要找里面的人好好谈谈。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一旦失败了,他就只有选择更加冒险的方式去拿到证据了。
等了几秒钟之后,房间里的人开门敞开了一道缝隙。见来者是钟昕,她便探出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到姚江月身穿轻薄的睡衣,湿漉漉的头发柔顺地搭在肩头,钟昕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侧过脸去说道:“对不起,打扰了,方便进去说话吗?”
“可以,你等我一下哦。”姚江月点了点头,快速返回房间披了件外套,重新打开房门把钟昕请了进去。
“我这房间跟你的‘总统套房’可比不了,你就将就一下吧。”她一边调侃地说道,一边从电脑桌旁拖过一把椅子让钟昕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对面的单人床上。“我好像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才到。刚一回来就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我处理。”钟昕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负责人呢。”姚江月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说道。“对了,教授的情况怎么样了?听说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听医生的意思,醒来的希望似乎是不太大了……”
“但还是有希望的,对吧?”姚江月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钟昕,后者摇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知道吗?”姚江月突然岔过话题,“教授出事以后,boss亲自来监狱接管了研究项目。”
“brian来了?”钟昕稍感意外,但是仔细想想,el系列药物可是brian 毕生的研究心血,他当然要时刻关注试验的进展情况。之前把项目完全交给孙教授负责,是因为两人交情深厚,从三十几年前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念书的时候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但朋友归朋友,两人之所以能一直合作下来,也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共同的利益。如果孙教授想背叛组织,brian并不会因为这份情谊而免除对背叛者的惩罚。在研究项目面前,brian是一名狂热的科学工作者,但作为一个犯罪组织、拥有数百亿美元家族资产的boss,brian无疑是任何成员都不敢招惹的。
孙教授陷入深度昏迷,brian来不及寻找新的接班人,亲自跑到地下监狱来监督项目完全在情理之中。可是他的到来是不是意味着某些方面会做出一些改变?要是那样的话,他还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吗?
思索了片刻,他问姚江月,“老板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两天前。”姚江月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他还在小报告厅里做了演讲,很多研究人员都是第一次见到老板本人。当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哦……”钟昕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他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言归正传道:“小月,我今天晚上特意来找你,是想跟你聊聊……”他停顿了几秒,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聊什么?”姚江月笑了笑,起身去储物柜里拿出两瓶绿茶,递给钟昕一瓶,自己拧开另外一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又重新坐回到床上。
“我想跟你聊聊试验的事。”
“嗯?”姚江月没太听明白,歪着头问道,“奇怪,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因为我想知道你对这个组织的真实看法。”钟昕说着拿起姚江月放下电脑桌上的工作牌,凝视着上面的成员编号。“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坚强善良的女孩儿。既然你不是为了试验项目才加入组织的,你会不会觉得他们所做的事情太过残忍,会不会觉得这一切该早日结束呢?”
“你说什么?”姚江月心头一颤,想起自己几天前在y区的小报告厅里跟组织的“背叛者”秦宇博士搭话,声称自己是站在秦宇那一边的,不赞成人体试验的进行。当时,秦宇好心提醒她注意言辞,不要让别人了解她的真实想法,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事情刚过去几天,钟昕竟然主动找她聊起这个话题,难道是因为她那天说的话真的被别人听到了吗?如果是那样,她会不会像秦宇一样被软禁起来,或者干脆被组织抹杀掉?
尽管她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她也不敢冒然说实话。
想了一下,她谨慎地回答道:“对于组织的所作所为,我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我没有参与过他们的试验,对具体内容也不是特别了解。作为一名狱医,我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行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当然。”姚江月坚持地回答道,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了。
看到对方认真而又固执的表情,钟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并不相信这个答案,因为他所认识的姚医生绝对不是这么冷漠无情的人。对方之所以会这样回答,肯定是因为心里有所顾虑。既然如此,他只能先亮出自己的底牌了。他一改往日的严肃,语气温和地说道:“小月,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来地下监狱工作。”
“是啊。”对于话题的突然转变,姚江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表现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我一直对你的人生经历感到非常好奇。”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钟昕稍作停顿,故意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你知道我以前当过特警,因为执行任务受过非常严重的伤。事实上,我并没有真正离开过警队。他们安排我到地下监狱当卧底,目的是为了搜集组织的犯罪证据。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帮我从研发区里拿到试验的相关资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摧毁组织,早日结束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罪行。”
“不,不会的……”姚江月难以置信地拼命摇头道,“你一定是骗我的。如果你是警方派来的卧底,你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揭发你的身份吗?”
“你会吗?”钟昕一脸认真地看着姚江月,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信任。“小月,你舍得让我死吗?”
“我……”姚江月凝视着钟昕的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她到地下监狱的第一天起,她就对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好感。她不知道这种感情究竟是喜欢,还是身处危险的环境,内心不自觉地对强者产生了依赖。她只知道,她不希望钟昕死掉,不希望这个男人就此离开她的生活。
“不,当然不。”她坚决地回答道,“我不想让你死。你死了就没人保护我了。”
“所以说……”钟昕微微一笑,“如果你心里还尚存一丝正义,那就请你站到我这边来吧。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组织把所有人都杀掉,就算他们是犯人,也应该把他们交给警方,让法律来处置他们。”
“我知道。”姚江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人体试验很丧心病狂,我根本就不想成为犯罪组织的帮凶。可是我,我不敢跟他们作对,我不能帮你……偷……偷证据……”
“我明白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有多么可怕,但是除了你,没有人更适合去做这件事了。整座地下监狱,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我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你让我想想,我心里真的很乱……”姚江月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身体因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钟昕心疼地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长发说:“小月,如果你实在没勇气做这件事,我再另外给你加一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姚江月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
“我用尉迟良的生命跟你交换。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杀掉尉迟良,替你姐姐报仇吗?只要你帮我拿到证据,我就帮你杀了他,这样的条件你能接受吗?”
姚江月凝神思索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地握紧了拳头,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39章 暗流涌动
自打两天前从禁闭室出来,尉迟良就感觉到监狱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儿。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他也说不清楚,但他似乎总是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小团体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谈论些什么。
令他感到更加好奇的是,每当他试图靠近这些人的时候,这些人就会立刻停止说笑,看起来好像在是忌讳他一样。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以为徐三宝又在暗地里拉帮结伙,找人收拾他,就像他刚到监狱时的那样。可是现在,徐三宝已经被狱警带走了,说不定已经去阴曹地府见阎王了,这里面还有谁会处心积虑地处处针对他呢?
恍然间,他想到了沈航,那个全监狱最狡诈的男人,那个在越狱时被他坑过的犯罪集团首领。如果监狱里还有人想要对付他,并且能同时拉拢到这么多人,背后的主谋肯定非沈航莫属。
尽管那天中午在活动室里,沈航口头上跟他下达了“休战协议”,说他是敌人的敌人,两个人应该把矛头共同指向这座监狱,而不是彼此。但这并不能排除沈航为了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放松警惕而故意使用的阴谋。
毕竟,没有人能够猜透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以沈航的性格来看,报仇只是早晚的事情。他逃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两人迟早要站在相对的立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况且沈航身边还有那个脾气火爆的黑社会马仔李泽,想必那家伙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撕成碎片了。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警察,尉迟良倒也不害怕与这种厉害的角色为敌。他只是不太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看到人们在背后议论纷纷,时而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接下来的两天,刘锦鹏在厕所里被人痛扁了一顿,过后不知被哪个缺德的家伙浇了一身的尿;小石头惨遭陷害,“工厂失窃事件”再次上演;跛脚则在食堂打饭的时候被人绊了一跤,菜盘子扣到了头上,头皮烫出一块红斑。
尉迟良全都看在眼里。他明白了,虽然监狱里有人想要对付他,但又不敢直接对他下手,于是只好先拿他身边的几个跟班儿开刀。然而,这样的做法似乎太下三滥了,难道沈航思来想去,最后只想出了这么个馊点子来?
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不是沈航的主意,因为沈航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这也不是李泽的主意,因为李泽要找他报仇,一定会选择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那么……
尉迟良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忽略一个人很久了。这个人一直生活在他的身边,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一起劳动,一起吃饭,他们住在同一间牢房,睡在面对面的床铺。这个人也是他“入狱”以后第一个认出他的身份,劝告徐三宝不要跟他作对的人,但与此同时也为了宝爷不得不跟他作对。这个人就是宝爷的“残党”——王秃头。
仔细想想,王秃头一直以来就瞧他不顺眼,也看不惯刘锦鹏那几个人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样子。因为恐惧他的身手,王秃头并不敢拿他怎么样,但收拾刘锦鹏那几个小辈,对王秃头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想当初,王秃头跟着徐三宝叱咤风云,称霸监狱的时候,想必也积累了不少人脉。作为宝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王秃头在监狱里也颇具号召力。现如今,徐三宝虽然不在了,念在昔日旧情的份儿上,肯定也有一些人愿意帮他出头。他随便召集几个人,私底下搞些小动作还是很容易的。
然而,事情也不完全是这样的。犯人们怪异的举动以及背地里的谈论,这一切应该与王秃头的报复无关,但王秃头又恰好看准了这样一个时机,趁乱插了一脚,这里面的事情似乎又有点儿微妙的联系。
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是在进行势力重组吗?难道徐三宝不在了以后,他们要各自为王,重新划分天下吗?
尉迟良有点儿搞不懂,这座监狱里正在发生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安。也许在不久的将来,狱中的形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午休之前,姚江月把犯人的血样送到了y区的化验室。
因为监狱里的犯人全都被注射了el…27药物(除了尉迟良之外),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狱医就会分批对他们进行采血化验,观察他们的健康状况。
姚江月作为新来的狱医还没有资格做这些机密的工作。往常,她送完血样后就会立即离开,但在不久之前,她跟钟昕做了一个交易:用试验资料换取尉迟良的性命,替自己的姐姐报仇。为了完成这个长久以来的心愿,她必须冒险尝试一下。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她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尉迟良付出应有的代价。
按理来说,偷取资料这件事对她来说应该不算特别困难,因为钟昕并没有要求她拿到全部试验资料,只要能弄到一部分就够了。这在y区的电脑系统里应该可以找到。
她穿过狭长的走廊,来到研发中心的阅览室,那里存放着许多专业书籍以及学术论文,除此之外还有两台公用电脑,方便研发人员查看资料。利用成员的个人id和密码可以登录组织内部系统,这样就可以查看到部分试验的相关数据了。
姚江月坐在电脑前,四下环顾了一圈儿,阅览室里只有一名研究员在书架前专心致志地阅读一份学术报告,而头顶的监控也刚好没有对着这台电脑。
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如预想般顺利进行。她打开登录界面,感觉到心脏因紧张剧烈地跳动着。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正在背叛组织,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她感到很害怕,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冷汗,她甚至想要逃走,但是她的身体却僵硬得不能动弹。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她不能辜负钟昕对她的信任。
她在用户栏里输入个人id,紧接着又在密码栏中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字母。她按下“login”键,但电脑屏幕上却立刻蹦出了“error”的字样。
奇怪,难道是密码输错了吗?姚江月困惑地盯着屏幕,思索了片刻,重新输入了一次密码。
同样是“error”。
她检查了个人id,完全正确。再次输入相同的密码,屏幕上第三次出现了“error”的字样,同时还有一句提示:sorry; you have entered the wrong password thre try again24 hours。(对不起,你已经输入了三次错误密码。请在24小时后重新尝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系统登录不上了?id和密码都没有错啊,难道是系统正在进行维护吗?
“怎么了?姚医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就在姚江月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那个原本在书架前翻看学术报告的研究员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她的身边。她猛地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说道:“奇怪,我的id怎么登录不了内部系统了?”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姚江月的异常表现,笑盈盈地解释道:“哦,是这样的。几天前啊,我们的系统做了全面升级。现在除了组织内部的高级研究员之外,其他人暂时不能使用公司内部的系统了。”
“怎么会这样呢……”姚江月喃喃地说道,觉得命运似乎是在跟她开玩笑。
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这好像是老板的意思。他来到研发中心以后,有些事情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了。不过呢,你要是想查看什么资料,可以向系统发送申请,只要经过上面的同意,你就有权限浏览那部分资料了。”
“可是……”姚江月咬了咬嘴唇,故作平静地说道,“这样多麻烦啊,每次都要申请,上面的人也不嫌累吗?”
“关于这件事嘛……”男人突然压低了声音,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听说r市的警方最近好像有点儿盯着公司不放的意思。老板怀疑组织里有内奸,升级系统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一旦研发资料被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到这句话,姚江月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难不成,他们所说的内奸是指钟昕吗?虽然她已经相信钟昕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这一说辞,但通过别人再次证实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寒意。
危险!她的脑海中只能想到这两个字。如果钟昕的身份暴露了,那么……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同样身处于最危险的境地。她只知道,如果自己没能拿到资料,钟昕一定会亲自出手,那样做简直是在送死。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必须得想想办法,她应该还有机会……
第40章 灭口
2015年9月27日凌晨两点多,乔升在睡梦中被一阵吵闹的电话铃声惊醒。身为刑警队队长,这样的事情再平常不过了。他没有开灯,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习惯性地把手伸到床头,抓起手机,凭着感觉用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
“喂……”他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对方便火急火燎地向他汇报了一件事情。
跟往常接到报案一样,对方无非只是简单叙述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但乔升却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听明白。
不,确切地说,他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云海死了?这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他们还通过电话,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声,可他却握着手机,整个人都懵掉了。
他呆坐在黑暗中,感觉自己是在做噩梦。直到睡在身旁的妻子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愣愣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宁法医打开床头灯,看着僵成一块石头的丈夫,担心地问道。同样身为警察,宁法医十分了解丈夫的工作,半夜接到命案被叫到案发现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到乔升接完电话以后是这副表现。
“老张出事儿了……”沉默了片刻,乔升自言自语般地回答道。宁法医揉了揉眼睛,一时间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