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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忘记韦公子的约定,他们约好了一起逛庙会。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刘芸长满了硬茧的手指,死死抓着针线筐。
“参加庙会?唉,你成亲还需要置办些东西。想去庙会就去吧,奶奶那边,我替你说。”
女儿临嫁前,就这么一个要求,王三娘实在不舍得让她失望。
灵州城的庙会在秋收后举行,一共持续三天。
这三天,十里八乡的百姓都会赶过来凑热闹。庙会上不仅有各种小吃,还有戏剧、杂耍和算命、唱曲儿的。
庙会这日,富贵人家的公子和千金们,也会出来凑热闹。
小贩们特别喜欢,这些出手大方爱打赏人的公子哥和小姐。
舒安歌带着青芸和青团两个丫鬟出门,与韦青鸿在牌楼见了面。
韦青鸿带着两个随从,穿着簇新的衣裳,头上还戴着一朵花,意气风发的站在牌楼下。
舒安歌瞧见那朵小花就想笑,手帕按着唇角,只露出一双清泉似的明眸。
“令仪,终于等到你了。一年一堆的庙会十分有趣,凑热闹的人也很多。你待会儿一定要跟紧我,千万别走丢了。”
韦青鸿眼珠子死死的黏在舒安歌身上,说话时很自然的去抓她的手腕。
这是他一步步试探出来的结果,上次见面,刘芸没拒绝牵手,他这次胆子就大了。
“韦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舒安歌往后退了一步,将手拢在袖子中,不让韦青鸿碰自己。
他轻浮的抬起手,作势去摸她的脸蛋儿:“我的令仪妹妹,青鸿哥哥哪里惹你生气了,向你赔不是还不行么?”
舒安歌“啪”的一下,用力拿荷包抽在韦青鸿的手背上,他手背瞬间就肿了。
“嘶。”韦青鸿吃痛,倒抽一口凉气,手按着红肿的地方,瞪着周令仪:“你——作甚打我。”
“韦公子刚才突然伸手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用荷包砸了你一下。疼么?疼的话,韦公子千万别再动手动脚了。我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你打的哎呦直叫了。”
舒安歌跟韦青鸿说话,可没一点儿客气的意思。
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看向韦青鸿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
韦青鸿心中火大,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发作,只能黑着脸哼了一声:“别闹,令仪,你知道我的脾气。”
舒安歌笑了笑,没把韦青鸿的威胁当回事儿。
之前刘芸一直在韦青鸿面前做小伏低,倒让他养出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了。
他凭什么在她面前耍横,有何资格态度轻狂。
周令仪是正儿八经的相府千金,配他一个没有职务在身的节度使公子绰绰有余。
新出炉的豌豆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用桃仁、瓜仁还有芝麻和白糖做馅儿的艾窝窝,晶莹剔透香味扑鼻,简直诱人犯罪。
舒安歌手指大动,碍于韦青鸿在身边,不好花钱买零嘴儿吃。
戏台子上正热闹,武生咿咿呀呀的耍着花枪,一口气挑出十几个枪花啦,引得台下观众轰然叫好。
韦青鸿手中拿着扇子,一路皱着眉头,生怕被经过的百姓碰到衣裳。
他本想趁着人多热闹,将周令仪搂在怀中轻薄一番没想到她突然变了性子,碰到不让他碰一下。
想到这里,韦青鸿胸口发闷,心情更不好了。
“这戏唱太吵,武生就会一些假把式,真上了战场,不消半刻就被人打死了。”
大家伙儿热热闹闹的看戏,韦青鸿在旁边说风凉话,真是惹人厌到了极点。
舒安歌故意拿话刺他:“韦公子说的对,你要是穿戴了武生的衣裳鞋袜,一定比他唱的还好。”
韦青鸿白了脸,不高兴的说:“令仪妹妹怎么能拿我比戏子,那种下三滥的玩意儿,怎配与本少爷相提并论。”
“呵,上次韦公子不还拿我比唱曲儿的小姑娘,怎么这次轮到自己就发作了。”
青团和青芸听到这里,面上都有些不忿,在心里默默为自家小姐打扮不平。
她们家小姐可是金尊玉贵的官家千金,未来姑爷态度太轻慢了。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你只是一个闺阁小姑娘,能一样么?”
韦青鸿说的理直气壮,舒安歌索性带着青芸和青团径直往前走,没搭理他。
陈光昭就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他时刻关注着两人动向,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不喜欢韦青鸿,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种油腻的轻浮感。
而且他脚步虚浮,生的油头粉面,三脚猫的功夫底子不值一提。
这样一个虚有其表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周令仪那样明艳大方的女子。
“你们俩要吃冰糖葫芦么?”
走到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前,舒安歌从荷包里取出十文钱,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交给了青团和青芸。
“谢谢小姐赏赐。”
青团和青芸年纪比周令仪还要小上两岁,自然喜欢冰糖葫芦这样酸甜可口的小食。
“令仪妹妹,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韦青鸿想到今日一行的目地,强装小脸试图讨好舒安歌。
“哦,我不饿,不想吃什么”,舒安歌态度冷淡的回了韦青鸿一句,转头在卖印石的小摊上,买了一块材质温润的印石。
韦青鸿脾气不好,见舒安歌处处冷落自己,心中生出了火气,给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令仪妹妹,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正在人群中寻寻觅觅,茫然无所得的刘芸,听到令仪妹妹四字时,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应声的同时,她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周令仪了。
喵呜,快要下雪啦,大家要多穿衣服呀
第1525章 官家恶女征服武状元22()
刘芸兴奋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一声“我在这儿”,委委屈屈的吞到了肚子里。
她痴痴的望着韦青鸿,这么长日子不见,他还是那么英俊那么潇洒。
周令仪带着丫鬟走在前面,连眼神儿都不给韦青鸿一个,她的韦哥哥受委屈了。
刘芸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失神的朝韦青鸿一行人走去。
这一刻,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周令仪认出她,甚至隐隐还有些兴奋。
“令仪妹妹,你走的太快了,小心被人流冲散。”
韦青鸿压低了声音,柔情缱绻的望着周令仪。
他对她的容貌非常满意,莫说是灵州城。就算到了京城,也没几个人比周令仪生的好看。
两人虽小定了亲事,但在今年之前,韦青鸿对周令仪长大后的长相并不熟悉,只听闻她是灵州城头号恶女。
那时,他甚至想过退亲。
后来周府主动提出,让他们二人多见面,联络一下感情。
韦青鸿见了周令仪之后,顿时惊为天人。
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有些小脾气也是瑕不掩瑜的。
她纤巧的耳垂,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精致,柔嫩的肌肤,让韦青鸿有种蹂躏的冲动。
他想到骄傲的千金大小姐,在他身下哭泣求饶,想看到她白如牛乳的肌肤,被他掐的青紫交错。
想到这里,韦青鸿热血沸腾,看向舒安歌目光灼热难挡。
“逛庙会图的就是热闹,就算与韦公子走散了,我也认得回府的路。”
舒安歌满不在乎往前走,眼神都不给韦青鸿一个。
刘芸亲眼望着这一幕,难受的差点哭出来。
她的青鸿哥哥,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周令仪怎么能这样给人难堪,给堂堂节度使家公子冷脸。
刘芸的视线,让舒安歌从人群中发现了她。
她脸上神情十分复杂,有委屈有怨恨还有愤怒和不甘。
舒安歌瞥了她一眼,发现刘芸专注的望着韦青鸿,嗤笑一声从小摊上买了一把竹笛。
“这竹笛做的很是有趣。”
“令仪喜欢笛子么,我会吹笛,你可以把笛子送给我么?”
韦青鸿继续发动攻势,想要讨好舒安歌。
“青团,你不是想学笛子么,送给你了。”
舒安歌将竹笛递给青团,又付钱买了一把笛子拿在手中把玩,笑眯眯的跟韦青鸿说:“韦公子看上什么,自己出钱买,我带的钱不多。”
“妹妹说笑了,我怎么能让妹妹出钱,福兴,帮周小姐结账。”
“慢着,店家,收我的钱就行了。”
舒安歌制止了韦青鸿替自己结账的行为,店家笑呵呵的接过了青芸递过去的钱。
陈光昭瞧着这一幕,唇边勾起宠溺的笑容。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可是她连上前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刘芸指甲紧抠在掌心,心中分外伤心。
她是多想告诉韦青鸿,她才是陪了他几个月,与他一起赏花、一起看戏、一起曲水流觞的人。
庙会很热闹,但和讨厌的人一起逛庙会,大大降低了乐趣。
舒安歌走到卖风筝的小摊前,眼神瞬间亮了。
秋天风大,这样的天气放风筝再好不过。
而且卖风筝的小贩手艺很好,做出的风筝轻盈美观。有八千过海的,还有月中嫦娥以及展翅雄鹰。
舒安歌越看越喜欢,将风筝挨个拿起来看。
韦青鸿顺势往她身边挤了挤,手往她拿的风筝上搭:“喜欢哪个风筝,我给你买。”
耳畔响起油腻的讨好声,舒安歌失去了买风筝的兴趣,决定先将韦青鸿打发走。
她放下风筝,往后退了一步,让青芸和青团退到她身后,神情严肃的说:“韦公子,我这次叫你出门,是有话要跟你说。”
韦青鸿笑容僵在脸上,故作体贴的问到:“什么事,令仪妹妹只管说,你我之间还需这般客气么?”
“既然韦公子发话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打算回去后,就让父亲退了周、韦两府之间的婚事。韦公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相貌更是了了。实非令仪心中良配。”
热闹的庙会,一转眼成了韦青鸿的大型公开打脸处刑现场。
他脸皮再厚,也笑不出来了,神情甚至有些狰狞。
“令仪妹妹,这里可不是说玩笑话的地方。”
“我没说玩笑话,敢问韦公子,可曾做出什么让人高看一等的事来。你是身上有功名呢,还是考了武状元?”
舒安歌最喜欢,让人从最高处摔下来。
她笑吟吟的望着韦青鸿,微仰着下巴,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嘲讽。
杀人诛心,韦青鸿让原主绝望的坠入地狱,她就让他品尝一下,被人一点点踩到脚底的滋味。
“周令仪,你敢——”
韦青鸿气的青筋暴起,扬手就想打舒安歌。
他脾气暴躁,容不得人忤逆,在府中一不高兴就处罚下人,只是没传出来而已。
“啊”,韦青鸿手刚扬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痛叫出声。
他低头朝掌心看出,一根铁钉镶入掌心,疼的他眼冒金星。
陈光昭不喜欢韦青鸿,不仅因他言行举止轻浮,还因他这个人的人品。
关于周令仪的事,他格外上心。
在得知韦青鸿是周令仪的未婚夫后,他将他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朝天。
这一查下去,他发现韦青鸿这人贪花好色爱慕虚荣,没一点能配上周令仪。
他刚满十四岁时,曾看上家中一个模样漂亮的丫鬟,色迷心窍对小丫鬟用了强。
那小丫鬟自觉受辱投了井,韦府拿银子将这事儿压了下去。
成人之后,韦青鸿做事不像少年时那么莽撞,多巧言令色行骗奸之事,还跟狐朋狗友一起逛青楼。
这样一个背负着人命的人,怎么惩罚都不为过。
要不是家人一直告诫陈光昭,行事时要遵守律法,莫要凭着江湖义气惩治人,他早让韦青鸿断子绝孙了。
“好疼,是谁,谁打我。”
韦青鸿疼到脸部肌肉扭曲,舒安歌忍着笑,摇头叹息道:“看来我和韦公子八字相冲,你刚想抬手打我,就被人教训了。”
“周令仪,你这个毒妇!”
韦青鸿一脸怨毒的瞪着舒安歌,认定了是她在搞鬼。
第1526章 官家恶女征服武状元23()
鲜红的血从韦青鸿掌心,一滴一滴的滴下去,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他面色狰狞的望着舒安歌,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公子,你还好吗?”
一声音哑的,带着激动和期盼,还有点点怯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芸按捺不住心中担忧,主动冲到两人身边,一脸关怀地望着韦青鸿。
舒安歌难掩心中幸灾乐祸,往后又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
韦青泓拿手帕捂着掌心,眼神凌厉的盯着刘芸,神情是全然的戒备和陌生。
这样的韦青鸿,让刘芸心中十分酸楚。
她在心中幻想过很多次相逢的画面,可从没想过他没有丝毫关于自己的记忆。
即使这样,刘芸依然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充满渴望的望着韦青鸿:“公子,您的手伤的怎么样了?”
她尽量用婉转动听的语音说出这句话,粗嘎的音质破坏了那份柔美。
韦青鸿的怜香惜玉之心,只针对美人发作。
来自容貌普通粗手粗脚、皮肤粗糙刘芸的关心,只让他露出嫌恶之色。
他说:“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语气里的厌恶,像顽童手中的弹弓,打中了刘芸的心脏。
她忍着心痛,大着胆子盯住韦青鸿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韦公子,我有话要跟您说,是关于您未婚妻态度为什么转变的如此突然的!”
刘芸颤抖激动的声音,让韦青鸿露出一丝困惑。
他下意识的去捕捉周令仪的身影,发现她已经带着丫鬟,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了。
韦青鸿眼皮上蒙上一层嗜血的阴翳,他一脸冷酷的望着刘芸,面上浮现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你最好不要编谎话骗我,本公子喜欢割掉说谎人的舌头。”
刘芸舌头猛的冷了一下,眼神再度转为热切。
她没有说谎,韦公子一定会明白的。
一行人离开了庙会。
鱼儿上钩了,舒安歌心情很好。
针对刘芸和韦青鸿的惩罚,她做了非常周密的计划。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舒安歌的处事风格。
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占了周令仪的身份,害了她的一生。
舒安歌要让他们两个人品尝一下,失去一切的感觉。
她带着青团和青芸回了周府,悄悄换了身衣服后,又悄悄出现在庙会上,身边还有一个陈光昭。
舒安歌没有戴幕篱,面上扣了一个从庙会上买的充满童真童趣的纸质面具。
在庙会上,这打扮并不奇怪。
面具做得非常精巧,嘴巴的位置特地空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庙会的小食,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没有韦青鸿这个倒胃口的,在旁边站着。舒安歌轻松的像颗棉花糖。
蓬蓬的软软的,戳一下,能浮出一堆笑涡来。
陈光昭怀着宠溺的心情,陪在舒安歌身边,他为她买了风筝,还给她买了各种小吃。
舒安歌没有跟他抢着付账,很自然的为他买其他小礼物作为还礼。
这种感觉,让陈光昭心里满满当当的。
“你想放风筝吗?我们放风筝吧。”
时间还算充裕,陈光昭想给舒安歌一个完美的庙会体验。
她看中的一切,他都想双手捧个她。
舒安歌走马观花的光顾各种小摊,摇着脑袋说:“不着急,我们先去吹糖人吧。”
她灿然一笑,露出两颗白生生的虎牙,光洁的下巴让陈光昭想起上好的宣纸。
很快,他为自己的比喻自责。
她那么灵动可爱,怎么能是区区宣纸比得上的。
在家里时,兄弟姐妹都说陈光昭没有私心,做什么都喜欢拉他做评判。
直到现在,陈光昭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有私心的。
他的私心,就是周令仪。
“好,我们一起去吹糖人。”
“我们”二字在陈光昭舌尖滚动着,也在他心上生根发芽。
“姑娘,要吹一个糖人吗?十二生肖,美人、武将,凤凰、老虎,你想要的都能吹出来。”
甜蜜蜜的糖稀,金黄酥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老爷爷手里拿着芦管,动作轻巧的吹出各式各样的糖人儿。
舒安歌兴致勃勃的望着他的动作,白玉似的指尖突然一歪,指向了陈光昭:“老伯,可以吹个他吗?”
陈光昭脑海哗的一下炸开了,心里像放烟花一样高兴。
她要做他的糖人儿,要做他的糖人儿!
面上不动声色的陈光昭,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呵呵,当然可以啦,小伙子长得可真英俊。小姑娘要做个自己的糖人吗,糖人儿呀,也是成双成对的好。”
做糖人的老伯笑呵呵的跟舒安歌说着话,脸上的褶子像菊花一样,一朵朵的散开了。
陈光昭紧张的耳垂发红,眼睛不知道该看哪。
他在心里疯狂的喊:“答应吧,答应吧。”
随即,一个清脆如黄鹂的女声响起:“好呀,大伯一定要把我做的像一点。”
舒安歌单手摘下面具,风吹起她的鬓发,玉雪可爱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
老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正式开工前笑呵呵的说:“老头子在庙会上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齐整的小姑娘和小娃子。”
被叫成小娃子,陈光昭心里也不恼,他只是专注的看着老伯的手,看着他一点点的吹出舒安歌的轮廓。
当然的精髓在于神似而非形似,老伯吹出的糖人儿,乍一看有些粗糙。
但细细看,他吹出来的糖人儿,身影和小动作,都跟舒安歌如出一辙。
她开心的接过糖人儿,笑眯眯的提醒:“老伯,该给这位公子做糖人儿啦。”
“好叻。老头子这就来。”
老伯答应的很爽快,他只打量了陈光昭一眼,就飞快吹出了一个江湖侠士模样的糖人儿。
陈光昭今天打扮的中规中矩,秀气文静的像个书生。
望着江湖侠士模样的糖人儿,舒安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伯,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