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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许多似是而非的人生大道理,始终无法在朱祁镇的脑子里形成明确的印象。因为他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波折,从未有过坎坷,所谓人生成长云云,于他而言是毫无必要的事情。他始终是那个被父亲朱瞻基放在膝头的小男孩,天真、烂漫、幸福,而没有心机。
只有被瓦剌骑士用弯刀架在脖颈之后,朱祁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唯其在刀口之下,你才会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恐慌。最有益于他的人生思考的,莫过于亲信喜宁的叛变。这个喜宁,此前就像是一条哈巴狗,自己踢他一脚,他都要幸福得眼泪汪汪。可是当喜宁突然露出狰狞嘴脸,要彻底将大明帝国摧毁之时,朱祁镇才知道,此前别人对自己的屈顺与恭谨,不过是权力之下的无奈,在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对他朱祁镇的无边仇恨与怒火。
他终于看到了人性,却是在付出如此惨烈代价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人情世故,却是在自己失去了一切的时候。
朱祁镇身边的亲随,统统被也先逮走,只给他留下了两个人。一个叫袁彬,他是锦衣卫校尉;另一个叫哈铭,是蒙古族,他的父亲原是大明的属官,只因为出使塞外,被也先扣留了,所以也先派他和袁彬一道来照料朱祁镇。
让朱祁镇感动的是,袁彬与哈铭是真的对帝国和他忠心耿耿,不管到什么地方,袁彬和哈铭都与他寸步不离。遇到了危险,袁彬就在前面牵马,而哈铭则紧身保护朱祁镇。夜里睡觉的时候,朱祁镇冻得瑟瑟颤抖,这时候袁彬就抱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替朱祁镇取暖——朱祁镇一生,还是头一遭被男人抱在怀中,可以确信的是,这时候朱祁镇心中所感受到的,是一种陌生的父爱,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总而言之,三人从此相依为命,流落天涯。而此时,小太监喜宁,却不停地开动脑筋,思考着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把大明帝国彻底搞死。
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喜宁狂跳而起,有办法了。他狂奔着去找也先:“报告,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咱们先奔宁夏,抢多多的战马,而后把军队全部改为骑兵。呼啸一声,带着朱祁镇这厮杀奔南京,攻下南京城后,咱们就拿刀子逼着朱祁镇在南京登基,你看这主意如何?”
也先一听大惊,曰:“这条计策,乃以前的朱棣乘虚直捣南京的历史重演,你这个死太监,怎么想出如此毒辣的计策?”
喜宁笑道:“你认为这条计策毒吗?如果有谁把你的卵蛋喀嚓一刀,你也会用这样的计策来回敬他的。”
也先连连点头:“说的也是,那啥,把皇帝给老子叫过来,咱们开个小会,合计合计。”
朱祁镇来了,参加会议,听了也先的话后,他说:“你这个想法……蛮好,很有技术含量嘛,等我回去商量商量,再给你一个答复。”
“商量?找谁商量?”也先狐疑地问。
“那你甭管。”朱祁镇出来,找袁彬和哈铭商量,这两人虽然不懂政治,但一听这事,就知道不妙,当即急道:“不可以,陛下万万不可以,无论如何不能够答应也先的这个做法。嗯,对了,陛下,你回去跟他这么说……这么说……”
朱祁镇再回来,说:“也先,你的建议非常好,非常有创意,我在这里明确表态支持你,希望你再接再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因为我的身体啊,不是那么硬朗,我不说你也知道。我爹才38岁就死跷跷了,我感觉我也快了,再让你把我弄到马上,杀奔南京,我敢跟你打赌,不等到了南京,我就跟我爹一样死跷跷了……就算还没跷跷,可南京那些地方官,谁认得我是谁啊?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头!”也先急了:“谁教给你的这番话,怎么这么有水平呢?”
喜宁在一边提示:“是他身边的袁彬和哈铭,我建议,立即干掉他们两个。”
也先道:“附仪,那就干掉他们俩吧。”
瓦剌骑士出动,杀气腾腾地冲入战俘营,要将袁彬并哈铭一并杀掉。
这时候朱祁镇冲了出来,用身体护在袁彬和哈铭面前,说:“也先,我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了。只有这两个人,他们不是我的臣子,不是我的部属,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决不能眼看着你杀害我的朋友,如果你非要动手,那好吧,你过来,连我一块杀掉。”
朱祁镇的大义凛然,让也先大为吃惊。他说:“皇上啊,还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这么够哥们儿意思,为了朋友连自己的命都不肯要了。行,今天就看你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可我也把话说在前面,如果这两家伙再犯在我的手上,那你可别怪老子不跟你客气了。”
(10)砸在手里的肥肉票
朱祁镇舍身救友,让瓦剌人非常地感动,袁彬和哈铭,心里更是感动。但最感动的,还是朱祁镇自己。
这时候的朱祁镇,终于看明白了自己:“嗯,其实我也不是个坏人,我也有颗柔软的心。只是那宫墙绿瓦,遮迷了我的视线,只是那美貌彩娥,拖延了我成长的步伐。嗯,不过这件事,我也摸到了也先的底线,那厮虽然凶悍,其实在心里还是敬畏我这个皇帝的,嗯,我得考虑强化我在他心里的影响力……”
正琢磨着,突然之间哈铭冲了进来:“陛下,不得了了,刚才老袁一出门,就被两个瓦剌人用布袋蒙住着,给拖走了……”
“什么!”朱祁镇大惊,立即冲了出去,跟着哈彬跑到荒野里,正见也先在那里,指挥几个瓦剌骑士将袁彬从布袋里拖出来,准备杀掉。
朱祁镇急了:“也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你要是不认我这个皇上的话,干脆连我一块杀掉。”
也先讪讪地道:“皇上,你看你,我不过是跟老袁开个玩笑,你干吗急成这个样子?那你们快回去吧……”
三个人回来,袁彬流着泪,控诉道:“陛下,这都是喜宁出的主意,他想干掉我和老哈,皇上你就六神无主,任他摆弄了。”
朱祁镇道:“老袁,老哈,你们两个放心,只要我在,就决不容许他们伤害你们。咱们哥仨不离不弃,生死不移,长命无衰绝,山无棱,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你们哥俩绝。”
袁彬摇头:“陛下,得琢磨个招儿,把喜宁这厮干掉,不然的话,这家伙迟早也会……”
怎么干掉喜宁呢?
三人坐在一起,嘀咕了半宿,终于想出来个好法子。隔了几日,朱祁镇去见也先,说:“也先啊,咱们这样拖下去不行,得抓住机会赶快跟北京那边议和,以前你派出去的人,不了解北京的情况,办不成事。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你看喜宁如何?要知道他是宫里出来的太监,最了解那边的情况。我敢说,喜宁出马,一个顶俩,你觉得呢?”
也先是个憨厚的实在人,听了后就说:“嗯,小朱你这个想法好,就这么办吧。”
临到喜宁派往北京议和,朱祁镇又推荐了一个叫高磬的士兵,让他跟喜宁一道走,却偷偷地写了封密信,让高磬藏在身上。于是喜宁和高磬两人到了宣府,守将杨俊摆下宴席,请两位喝酒,高磬喝了几杯,突然跳起来,拦腰抱住喜宁,大叫道:“抓住他,快抓住他……”众人不明就里,七手八脚,一拥而上,将高磬并喜宁一块抓住。然后高磬拿出朱祁镇的书信,杨俊这才恍然大悟。当即命人将喜宁捆成一只粽子,押往京城。
铲除了喜宁这个死敌,朱祁镇的处境顿时好了起来。长舒一口气之余,就见北京派来了一支慰问团。
慰问团长是两名低级官员,一个是礼部给事中李实,另一个是大理寺丞罗倚。这两个人,一个是负责精神文明建设,另一个是负责管理刑事档案,居然派到塞外来——这就是目前朝廷对朱祁镇的态度了。
见到这两个小官,朱祁镇放声大哭,两个小官也大哭。众人哭过,两个小官就回去了,临走前也先问:“喂,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皇上了?”两个小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你们……这……”也先顿时急了:“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把个皇上扔给我了,噢,看我也先老实,就让我替你们养皇上啊?”
这时候的也先充满了悲愤与绝望。悔不改,悔不改逮了个皇上当肉票,可是人家打死也不赎回肉票,这可咋办呢?
绝望之际,石破天惊,奇人杨善突兀出世,给也先带来了希望和生机。
(11)未曾发明的秘密武器
世上有许多人都有这样一种痛苦——一生注定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却有着皇帝的梦想。
景泰帝朱祁钰的痛苦却跟别人恰恰相反,他是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却仍然是一个寻常百姓的思维。
追溯起来,朱祁钰做错了一件事——他就错在,打小就没有野心,没琢磨过当皇帝的事情。要知道与哥哥朱祁镇相比,他出身不好,母亲是逆臣朱高煦家的侍女,在皇宫里属于正宗典型的黑五类。那朱祁镇出生还不到五个月,就已经立为太子了,而自打他出生,母亲对他耳提面命的,无非不过是要安分守己,千万不要想入非非,以免祸加自身。可谁料到风云突变,土木堡开战,皇宫一片混乱,他也就在这片混乱之中,稀里糊涂地登基为帝了。
有一件事他从未想到过,帝王的思维与普通百姓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如说他现在坐在龙椅上,要做的事情,就是大喊大叫大吵大闹,嚷嚷着去营救大哥朱祁镇。如果他这样做了,定然是尽收天下之心,因为这不是他的工作,而且还显得他有情有义。
最要紧的是,如果他嚷嚷着营救朱祁镇,只能够导致一个后果——那就是瓦剌人会奇货可居,更加不肯释放朱祁镇了。
所以,以一个帝王的思维来说,如果他不希望朱祁镇回来,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嚷嚷着营救,你越是嚷嚷,朱祁镇就越是回不来。而且你还可以一边嚷嚷,一边将朱祁镇的亲信以营救不利为由,一个个充军流放,趁机提拔重用自己的亲信死党,就这么搞上十年八年,则帝王基业,稳如泰山矣。
可是朱祁钰哪懂这个?他仍然是以一个平民的思维出发,担心朱祁镇回来之后跟他争权,在营救朱祁镇一事上表现得消极,甚至故意扯大家的后腿。可是他越是这么一个搞法,就越是容易激起臣属的叛逆之心——总会有人看不下去,跳出来的。
这个人果然跳出来了。
右都御史杨善。杨善这个官,相当于中央组织部副部长,重要的人事安排轮不到他,如果干部任用上出现了问题,倒是少不了要找他的麻烦。再者说,自打朱祁钰出其不意地坐到了龙椅上之后,身边的重要位置早已被名臣于谦等人迅速抢占,杨善反应得稍微慢了那么一点点,此后在景泰王朝里,已经注定没有他的机会了。
于是杨善就琢磨,要想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就必须改变目前的政治格局,除非把眼前这个利益结构彻底推翻打烂,否则不会有自己的机会。
那么,要如何推翻现有的利益架构呢?答案只有一个——想办法把英宗朱祁镇弄回来。
但要迎回朱祁镇,至少要过两道关。在朝里,最高领导人朱祁钰就跟你捣乱,他甚至连差旅费都不肯支借。在瓦剌那边,也先也不是好对付的,搞不好,不唯是英宗朱祁镇没有弄回来,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正因为这桩差事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别人才躲得远远的。但是杨善却铁了心,朱祁钰你不是不肯支借差旅费吗?好办,老子卖掉家产,焦土抗战——看看,杨善已经是铁了心,务须要达成目的。
卖掉家产之后,杨善就出发了,很快到达瓦剌部落,受到了瓦剌领导人也先的热烈欢迎,然后俩人坐下来聊天。这是一次严肃而亢长的外交对话,核心的内容是涉及到了大明帝国的几桩秘密武器。
杨善说:“老实说吧,我们知道你们若想侵犯大明朝,就得骑马翻山越岭,所以我朝已经下令,在边境上都钉上铁镢子,上面留小孔插铁锥,你们的马蹄踏上去,哈哈哈,我不说你也知道后果会如何。还有还有,现在我们的大炮,每次只能发射一枚石弹,杀伤力远远不足。所以呢,我们已经将石弹改为小型号的了,下次发射,呼啦啦铺天盖地一大片,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有还有,现在我们的箭头上,已经涂抹上了最厉害的毒药,沾之则死,碰上就亡,你们要是活腻了的话,尽管过来吧。还有还有,我们的火枪也已经改进了,现在的火枪是双头的,一枪俩眼,一箭双雕,管叫你有来无回……对了,这些都是国家机密,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实际上,杨善在这里说的秘密武器,一桩也没有,大明帝国压根就不是琢磨这事儿的国家,中华民族也不是喜欢研究武器的民族。可是也先却是个实在人啊,听到这情形,吓得目瞪口呆,心想:“大明帝国果然了得,那什么,我快点把英宗这厮放回去吧,留在我手里,迟早会带来大麻烦……”
于是也先强烈请求无条件释放朱祁镇。事情就这样轻易地解决了,消息传到朝廷,让景泰帝朱祁钰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12)神秘的人际规律
照例,景泰帝的平民思维又发作起来,在迎回朱祁镇事件上处处找大家的麻烦,但最终,朱祁镇还是平安回来了。一进北京城,朱祁钰就将他软禁在宣武门内的南宫中,从此,朱祁镇就在那里享受起孤独而寂寞的人生。
朱祁钰让他不喜欢的一个太监阮浪去南宫,服侍朱祁镇。这个阮浪实际上是越南侨胞,为人耿直,朱祁镇很赏识他,就把自已的绣袋和镀金小刀送给了阮浪。偏生阮浪太拿领导不当玩艺,转手就将这两样东西送给了自己以前的部下,现任皇城防卫使的王遥。
王遥这厮却比较浅,喜欢在人前炫耀。结果让同事卢忠和高平盯上了,都认为这么个傻家伙,恰是一只可以踩着往上爬的阶梯。于是卢忠和高平灌醉王遥,偷出绣袋和镀金小刀,飞奔了去报案,硬说英宗朱祁镇要复辟。
实际上,英宗复辟的心是有的,但偏偏这只绣袋和小刀,跟他的复辟没有关系。而景泰帝朱祁钰如临大敌,逮走阮浪往死里打,逼迫阮浪承认朱祁镇有复辟之事。可是景泰帝终究是不会做皇帝,刑官严格不配合他,硬说打不出口供来。但打不出来也不要紧,只要坚持不懈地打下去,不愁打不出一个反动团伙来。
朱祁镇危险了。
岂料,就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出了一桩怪事。那告密的卢忠,很可能是因为诬陷了朋友,导致过于强大的心理压力,让他的精神突然崩溃。于是他迅速地疯掉了,光着身子满街跑——光身子跑就对了。九成九光身子往外跑的精神病患者,都是试图向这个世界表明——你看我有多清白?
卢忠突然发疯,朝中群臣大哗,纷纷上奏,和景泰帝吵了起来,都说这事不对头,要求立即撤诉。朱祁钰感觉很失败,就吩咐将阮浪和王遥杀掉,这事就算过去了。
此事过后,朱祁钰产生了更为强烈的危机感,就琢磨着废掉朱祁镇儿子朱见深的太子之位,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可是群臣不肯,内宫不答应,最要命的是就连朱祁钰自己的老婆都反对——这厮到底是怎么混的,居然弄了个众叛亲离?
这时候广西出了一桩灭门大案,思明土知府黄纲,正好端端地在家里睡觉,不曾想门外突然冲进来一群人。不由分说,上来就按住黄纲父子,硬是把他们的骨头拆碎了,然后装进一只罐子里,埋在了后院。这伙歹徒杀人的时候,全没有注意到黄纲家里有个小书僮,叫福童。这小东西躲在暗处看得明明白白,原来这伙凶手,不是别人,正是黄纲的同父异母弟弟黄雄。
那么黄雄为什么要杀哥哥黄纲呢?
其实也没太多的理由,就是黄雄想让自己的儿子来接黄纲的班……看明白了,在广西这么个小地方,又一轮兄弟争位大战,甚至连亲属关系都跟皇宫里的朱祁镇朱祁钰兄弟没什么区别。
可是广西这边的事情全被书僮看到了。等凶手走后,小书僮狂奔到按擦司处报案。当地迅速将此一案件上报朝廷。黄雄发现麻烦大了,遂一琢磨,我这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了自己的儿子杀人争位,敢打赌,朝廷那边的人际关系格局,跟我这边一模一样,铁定也是同样的矛盾结构……这个深藏不露的小官员,真乃举世罕见的智者啊,他纯粹是靠了推理,甚至比后代的史学家都把握住了朝廷内部的主要矛盾。
于是黄雄断定,现任皇帝朱祁钰,他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样,想让自己的儿子接班。那么没二话,赶紧写奏章,强烈要求换太子。
奏章递上去之后,朱祁钰打开一看,顿时哭了,说:“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还说咱们大明的忠臣是不是都绝种了,原来真正的忠臣,竟然是在千里之外。”
传旨,赦免黄雄所有罪过,想杀谁就去杀,随他的心思,再将黄雄提拔为都督。然后召集群臣,商量换太子的事情。
此时群臣的心思,是说不出的痛苦。反对吧,惹火了朱祁钰,铁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签字表示支持吧,得罪了朱祁镇不说,还丧送了自己的一世清名。所以大家干脆闭上嘴巴,一声不吭。可不吭也不行,总会有几个人抓住机会,要好好地表现表现。于是在几个急于表现的人争取之下,易储之事,总算是通过了。
终于让自己的儿子当上了太子,朱祁钰舒舒服服往龙椅上一靠,正要喘口气,就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报来:“报,太子刚才死跷跷了……”
仿佛当头一记闷棍,打得朱祁钰摇摇欲坠。
这个狗屁儿子,怎么这么不争气?老子费了九劲才让你当上太子,可你怎么说死就死呢?
明摆着,朱祁钰的这个儿子,是故意死的,存心摆他老爹一道。
新太子的暴死,如一片蝴蝶翅膀,于大明王朝掀起了渐行渐大的风暴,最终将景泰帝的时代彻底摧毁。
(13)权力的蝴蝶效应
朱祁钰易储成功,而太子却突然暴死这件事,引发了天下人心里狂猛的波澜。
所有的人先是为这种不可思议的怪事惊呆了,然后恍然大悟:天命乌龟!
啥叫天命乌龟呢?
是这个样子的,但凡一个人杀人盈野,夺得天下,总是要宣称:是历史选择了俺当皇帝,只有俺才能救帝国……这个说法,沿袭日久,就变得文采斐然,简述为天命有归。天命有归,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