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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但在逐鹿中原之前,还有一桩急如星火的事情要办。老岳父郭子兴家里,只剩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儿了,朱元璋趁人不备,一把将小姑娘抱入自己帐中:“小妹妹不要怕,以后就让姐夫照顾你吧。”纳为第三房小妾,以展示他那宏大的博爱胸怀。
克集庆,据应天。到朱元璋从军五年之后,也就是他29岁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军事统帅,手下人马十万之众,具有足够资格问鼎天下。
朱元璋的目光,转向了鄱阳湖。
大汉皇帝,陈友谅。
说起这陈友谅,他也是刚刚完成了内部资源的整合,历经了残酷的路线斗争,才终于掌握了全部权力。
陈友谅的路线斗争,主要发生在他和天完皇帝徐寿辉、宰相倪文俊之间。说起这皇帝徐寿辉来,他本是一名布贩子,只是因为模样生得古怪,就被推为皇帝。宰相倪文俊在一边瞧着他,越瞧越上火,你说这世上的皇帝虽然多,可谁听说过一脑袋浆糊,却只因为模样长得古怪,就有资格当皇帝的?
于是倪文俊就琢磨着是不是搞个换届选举什么的,也知道徐寿辉不会答应,那就只好杀了徐寿辉。
但是徐寿辉也不是吃素的,他好不容易弄到一张龙椅,岂有轻易让人的道理?当即下令击杀倪文俊,倪文俊被迫出逃,一口气逃到了黄州,逃到了陈友谅的战区。陈友谅见他来到,大喜,立即杀之。
徐寿辉得知此事,龙颜大悦,遂带了三宫六院,浩浩荡荡地开往陈友谅防区旅游。
陈友谅等他来到,把门一关,让手下兄弟拿一把大铁锤,“啪唧”一声,就把徐寿辉的脑壳砸碎了。
于是陈友谅动作飞快地在采石登基,国号大汉,年号大义。登基那天正逢暴雨瓢泼,将文武百官淋得个个如同落汤鸡。
落汤鸡也没关系,不管怎么说,反正人家陈友谅是皇帝了。于是他锋芒直指,进逼鄱阳湖,要拿下朱元璋。
大明王朝决定性的战役,史称明汉之战,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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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绝妙的战术
是英明神武的,采取了最为正确的远交近攻之手段,联络了高邮张士诚,要两路夹攻,打掉朱元璋这个分裂主义分子。
1360年6月11日,明汉之战太平战役打响,陈友谅挥师而入,顺流东下。水军大舰名为混江龙、塞断江、撞倒山、江海鳌等,共一百多艘。战舸数百条,正所谓投戈断流,舳舻千里,远望江面上帆影无数,旌帜狂舞。朱元璋部属全都吓破了胆,在军事会议上,大家提出来两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第一个方案——赶快投降。赶早不赶晚,降得早了,说不定人家大汉皇帝一高兴,还会封自己一个官做。
第二个方案—快跑。逃跑要赶快,马上收拾行李,卷好小包裹,走得慢了可就没命了……这两个方案很快就被证明是正确的。只不过三天的工夫,陈友谅就轻而易举地攻下了太平,生擒了朱元璋麾下的猛将花云。但由于花云脑壳比花岗岩还要顽固,不肯迷途知返,反戈一击,于是陈友谅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朱元璋陷入了困境之中,尽管他的作战部队,人数并不比陈友谅少,但是水军的实力对比,却是天差地远,明汉水军,比例是一比十。于是众谋士建议说:“既然朱元璋一不投降,二不快逃,那干脆就将陈友谅诱上岸来,再展开决战。”
然而朱元璋却否定了这个建议,他一定要和陈友谅展开水战,要在水战上击败陈友谅。
为什么呢?
因为,朱元璋知道,战争这种事,打的一不是人多,二不是士气,打的是建制。
什么叫建制?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班排连营团。在战场上,士兵听班长的,班长听排长的,排长听连长的,连长听营长的……就这样一级听从一级,而且是无条件服从命令,所以才会具有强大的战斗力。
徜如果战场上打得乱了套,士兵找不到班长,班长找不到排长,排长找不到连长,连长找不到营长,那又会如何?那就意味着兵败如山倒。
无论你拥有多少人,一旦建制被打散,强大的军队就变成了一盘散沙,战场上失去了配合,只能是各自为战,而面对的又是敌人有组织有配合地进攻,在这种情况下,不溃败的可能,从根本上来说就不存在。
而要想击败陈友谅的水军,打散他的建制,最适宜的地点,即非是在岸上,也非是在水里,而是在岸边的水里,是在陈友谅的水军登陆的时候。
可如果陈友谅的水军不肯登陆呢?
要的就是你以为自己没有登陆,却发现自己正在登陆的状态之中。不是这么个打法,又如何赢得了你?
可什么叫“你以为自己没有登陆,却发现自己正在登陆的状态中”呢?
这个事,很快就明白了。
话说陈友谅的大军,驶过龙湾,直逼江东桥,突然发现了水面上有一支孤伶伶的明军水师,汉军大喜,当即发出震天的呐喊之声,狂追了过去。只可怜那支明军水师,人少船小,怎奈得对方狠命地追杀,眼看就要彻底玩完。正当汉军水师就要将这支明军宰杀干净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此时他们并不是在水面上,也不是在陆地上,而是正处于介于水陆之间的岸上,而且四面八方,朱元璋的陆军正疯了一样地杀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四处一打听,原来是退潮了。
可怜的汉军,他们不明水势地理,不知道在这个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江水是会退潮的。而朱元璋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将汉军水师诱到此处。此时潮水突然退去,汉军的战船顿时搁浅在泥滩上,逃无处逃,躲无处躲,被朱元璋挥动小黄旗,驱赶众部杀来,直如杀猪宰羊一般,狂砍汉军。当场宰杀汉军两万多人,俘虏七千之众。
这一场战役有个名堂,叫做龙入浅水遭虾戏——不怕你是虾子,只怕你不明规律,单只钻入深水向蛟龙单挑,这个叫不智。而将蛟龙诱至滩边,是杀是宰,是烹是炸,你尽可以慢慢地展示自己的人生智慧。
(11)追求平等的谋杀
取得了龙湾大捷之后,朱元璋趁热打铁,率水师沿江而下,进入江西,寻找陈友谅的主力展开总决战。就在这时候爆发了两起恶性事件:一件是祝宗康泰反动集团叛乱案,另一桩是邵荣赵继祖反动集团叛乱案。
前者,祝宗和康泰,不过是朱元璋麾下的低级军事将领,但随着军队实力的扩张,两人的野心也越来越大。忽一日,两人率水师来到了由朱元璋麾下大将邓愈镇守的南昌。不由分说,就杀散城外的兵丁,又用火炮将城门轰得稀哩哗啦,然后两人冲入城中,大砍大杀起来。守将邓愈见势不妙,叫一声:“你掩护,我走前,抢先逃出城门,孤身逃回了南京。”
听说了这事,朱元璋很不开心,就想,“要不我先到南京城外阅兵去吧,阅阅兵,看那些傻头傻脑的士兵在你面前噤若寒蝉,或许心情就会好起来吧?”
阅兵的时候,由大将邵云负责调度。邵云是打小和朱元璋光屁股玩大的伙伴,对朱元璋来说自然是忠心耿耿。所以朱元璋由任自己如同木偶一具,听从邵云的摆布安排。阅兵阅到七七八八,三军将士还傻兮兮地在大野外迈正步,这边朱元璋已经在邵云的安排之下,由一支森严扈从保卫着,开始回城了。
已经走到了城门前,这时候忽然一阵风起,将一面红旗卷到了朱元璋的脸上,被朱元璋一把抓住旗角,放到鼻头上嗅了嗅,然后皱眉道:“不对呀,这事不对头啊,风中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杀气呢?”
什么?朱元璋是人还是野生动物,怎么连风中的杀气都能够嗅出来?
正当众人目瞪口呆之际,朱元璋发话了:“这座城门杀机太重,分明是有人在搞政治阴谋,要谋害我。”说完这句话,朱元璋就吩咐身边的人:“去把常遇春叫来,我让他立即保护我,从另一个城门进城。”
猛将常遇春飞马赶到,先护送朱元璋从另一个城门入城,然后吩咐部将,穿城而过,直捣朱元璋刚才不肯走的那座城门。到了城门前一看,啧啧,好家伙,正见许多伏兵探头探脑,打算等朱元璋进来的时候,搂头就是一刀。
是谁干的?
把那些伏兵砍杀大半,剩下的抓来仔细审问,很快就找到了下达干掉朱元璋命令的人。
果然是朱元璋打小的玩伴邵云,还秘密联系了另一名将领赵继祖,两人的计划是事先在城门口埋伏下死士,再由自己的亲兵护送朱元璋回城。等朱元璋一脚踏入门里,一脚还在门外的时候,门里伏兵与后面的亲兵同时发动,不把朱元璋砍成碎块,这事就不算完。
可是大家打小玩大,邵云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邵云也有他的合理性解释:“正因为大家从小玩大,小时候你不比我高,大了后我也不比你矮,凭什么你要人五人六地高踞上座?凭什么我要撅起屁股趴在你的脚下,对着你的鞋底磕头?大家都是爹生妈养的,都是一样的人,扎谁一刀子都是哧哧地喷血,凭什么你朱元璋就可以坐在后方,挥舞着小旗,逼迫着我们去和那些陌生人对砍?我们把人家砍死了,赢家是你朱元璋,人家把我们砍死了,你朱元璋也损失不到一根汗毛,凭什么?凭什么你要这样做?”
朱元璋一听,激动地站了起来,说:“有道理啊,你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如此深刻的人生道理,有必要让兄弟们都来听一听。”
朱元璋所说的兄弟们,就是和邵云一起,同和朱元璋打小玩大,现在又一起打天下的军事将领们,总计二十二人——被陈友谅杀了一个花云,但是新添了一个常遇春。
听说邵云情绪不佳,竟然要干掉朱元璋,众兄弟大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心替邵云求情,却又担心惹得朱元璋不高兴,给自己带来麻烦。可如果不替邵云求情的话,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幼年的伙伴被处死吗?
会议上只有常遇春和邵云没交情,所以他大喊大叫,大吵大闹,说什么也要按军令将邵云干掉。由于众将说不出来个反对意见,这条决议就这样通过了。
邵云那血淋淋的首级呈上,众将气色灰败,耷拉着脑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朱元璋的大营。他们没有注意到后面那双冷酷的目光。
就在这次会议上,已经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
聪明的朱元璋,之所以召开这次会议,目的就在于要看看谁是第二个邵云,谁会在他香甜的酣卧之时,突然给他一刀。
这些人都会,所有的人都会。
最可怕的对手,不是敌人,而是你身边信任的战友。
就在那一刻,朱元璋深切地意识到冲突与叛逆,原本就是晦涩人性的一部分。只要你向前走,所有那些追随你的人,迟早会成为你最可怕的敌人。
没有例外,不会有例外。此前未曾有过,此后也不会有。
既然上苍选定了我要踏上这条孤寂的人生之路,那就让所有的打击都来吧,让所有的敌人,都与我直面相对吧。
朱元璋仰天长恸:“陈友谅,你是多么的幸运啊!”
(12)所以我需要敌人
由于朱元璋的刻意渲染,发生在1363年的鄱阳湖水战,吸引了众多史家的眼球。
但实际上,这一场战役乏味之极,当朱元璋以其规范的手段清理掉身边的对手之时,陈友谅的软弱善良,却暴露出了他的绵羊天性。
后人关注的是江面上惨烈的厮杀,然而江上的血战,只是副战场。
主战场在主将的身边。
在朱元璋的身边,他已经打掉了祝宗、康泰及邵云、赵继祖两个让他不开心的反动团伙,可是陈友谅打掉了谁?
陈友谅谁也没有打掉,连睡在身边的阶级敌人你都不说快点打掉,这场仗你凭什么赢?
所以当战事进入最激烈的阶段的时候,陈友谅身边的阶级敌人纷纷跳了出来,当头给了这善良的老兄一记闷棍。
先是陈友谅的左金吾建议继续打,打死朱元璋个狗日的。而右金吾将军则建议休息休息,仗是打不完的,以有限的人生,打无限的仗,殆矣。左右两金吾将军意见冲突,陈友谅选择了左派。
右金吾将军一看自己的意见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大怒,立即拔船而走,带自己的水师投奔了朱元璋。左金吾将军一看右金吾将军已经跳槽了,情急之下,就立即追来,老哥俩左右金吾,不离不散,不死不休,一块来朱元璋这里吃饭了。
但凡新加盟的员工,表现得总是比老员工更为积极。更何况,左右俩金吾历史上已经有过跟随陈友谅的污点,那就更要好好表现了。于是这俩活宝争先写信,狂骂陈友谅上八辈子祖宗,存心激怒陈友谅,并等着陈友谅弹尽粮绝的时候到来。
仗打到这份上,左右金吾纷纷投敌,对于陈友谅的心理打击,是毁灭性的。现在他才知道皇帝不好做,皇帝是匹狼,而他只是一只大尾巴的老绵羊。以前之所以自己凶,是因为他始终在羊群里逞威风,现在他遭遇到了真正的饿狼,这个游戏也就不好玩了。叛乱带来的心理震憾,引发的是军事上的彻底崩溃。眼看着刚才还是自己左翼或右翼的战友,这时候突然露出狰狞的嘴脸,杀气腾腾地拎刀子冲过来,搁谁也受不了。于是陈友谅水军大溃,这位老绵羊首领也中流矢身亡。
此役,奠定了朱元璋无可比拟的军事优势,此时放眼天下,只剩下一个张士诚还趴在苏州城里,不肯挪窝。
如果说,陈友谅是一只比较强壮的老山羊的话,那么张士诚只不过是一只牙齿掉光了老山羊。
总之还是羊。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张士诚从未在自己的组织内部搞过整风,从未揪出来一个阶级敌人,从未挖出来一个反动集团。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以恩御众,也就是说高薪水,高奖金,管你什么阶级敌人异己分子,只要你愿意来这里吃饭,金银珠宝随你往家搬,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如此说来,张士诚对部众是如此的剖肝沥胆,几乎都要把心窝子掏出来了,部众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老板,应该更忠心地替老板卖命才对啊?
这个想法不能说错——但可别忘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是活着的人才能享受到的。如果上战场把命卖掉了,还怎么来享受幸福的人生呢?
更何况,人性中是惯于攀比的,你张士诚给我的财宝是多,可给别人的也不少啊。凭什么你也要给别人这么多?
完了,人性暗恶的纠结,已经注定了善良的老绵羊张士诚最终的命运。
1367年10月1日,明军攻破苏州城,冲入张士诚的卧室,不由分说,就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溜出来,从此沦为了朱元璋的俘虏。
至此天下已定。
派大将徐达和常遇春,去把元人赶走。派胡美去荡平福建,派汤和和廖永忠去摆平广东和四川。
剩下来的事儿,就是登基了。
公元1368年,41岁的朱元璋于南京登基,建国号大明。此时他的目光再度转向自已的身边,寻找全新的猎物。
他终究是一匹饥饿的野狼,即使是坐在龙椅之上,也仍然能够感受到人性激斗的凛凛风寒。
就这样开始吧。
不要说我残忍,也不要说我凶狠,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人性的暗恶。野狼只有在残酷的搏斗中,才能够保持旺盛的斗志和不屈不挠的奋发精神。
所以我需要敌人——朱元璋在心里,对自己如是说。
(13)杀戮是野狼的光荣
1370年,天下大旱,饥民流失荒野。
朱元璋认为,这场大旱是上苍对他朱氏家族的一个惕厉,其深刻的意义在此后的人生中将慢慢显现。为了隆重地应对这一征兆,他命令太子朱标以及所有的皇子们,都不许再喝酒吃肉,而是要穿上粗布衣服,跟随他去宫外的岳渎坛,乞求上苍继续将力量赐予他们。
凌晨,朱元璋穿着粗布衣服,足踏草鞋,身后跟着由大脚马皇后带队的嫔妃队伍,人手抓紧一个粗饭团,这将她们今天全天的伙食标准。
朱元璋端坐于草席之上,迎对烈日,从早到晚,受酷烈的太阳暴晒。人们以为他在求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仍然不敢忘怀那段最艰苦的岁月。养尊处优的日子久了,他仍然怀念着狼的梦想。
野狼只有在最饥饿的情形下,才会充满了疯狂与斗志。
朱元璋终于感受到了那久违的饥饿,嗜血的激情,再一次燃烧起他的生命。
杀戮是野狼的光荣。
就这样开始了。
朱元璋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明教。
明教是朱元璋赖以托身的思想家园,早在他于濠州参加郭子兴的革命队伍时,就跟着战友们晨昏三叩首,早晚三炷香,对教主小明王顶礼膜拜。而当他一步步地走向权力中心,涂抹在教主脸上的粉饰就慢慢被揭开,露出了一张昏庸晦涩的嘴脸。正是这张嘴脸成就了他朱元璋,同时也让朱元璋感受到了权力架构之下,能力与智慧的微不足道。
但是只有思想才能够改变人的思维,只有智慧才能重组权力架构。
所以朱元璋选择的对手,就是智慧与思想的本身。
于是朱元璋以权力为辅助,以他的思想为武器,向明教展开了声势浩大的讨伐。
……近睹有元之末,主居深宫,臣操威福,官以贿成,罪以情免,宪台举亲而劾仇,有司差贫而优富。庙堂不以为虑,方添冗官,又改钞法,役数十万民,湮塞黄河,死者枕藉于道,哀苦声闻于天。致使愚民误中妖术,不解偈言之妄诞,酷信弥勒之真有,翼其治世,以苏困苦,聚为烧香之党,根据汝颖蔓延河洛。妖言既行,凶谋遂逞,焚荡城郭,杀戮士夫,荼毒生灵,千端万状……
这是朱元璋所发布的打击“香党”的檄文,在檄文中,他一笔抹杀了自己曾经在小明王的法像前磕过的头,直截了当地将明教的老底抖落了出来。焚荡城郭,杀戮士夫……想当初这些活,都是由朱元璋负责“执行”的,但现在一股脑地全都扣到了小明王的脑壳上,让小明王没地方说理去。
最重要的是,朱元璋通过这道檄文,给自己了一个全新的定位。现在他已经将明教的负资产从他的系统中彻底剥离了出去,留给别人的,是一个戡乱英雄的形象。这个形象是靠百万大军所树立起来的,有谁不同意,尽管和这百万大军较量较量。
小明王是没有较量资本的,更何况,他早在渡江的时候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