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便无大碍。 「大哥,你运气不错,这支针一没淬毒,二没倒勾,不然你可难过了。」挑着那支「凶器
」,陆松筠的口气像是相当庆幸。 「别提啦,我怎么知道会被那种发育不良的小女孩暗算。」虽然脸色正在慢慢
恢复,但整体而言,他的颓丧还在持续中,握着杜绍怀的手也不肯放开。「话说回来,绍怀,你到底怎么看出她不对劲的?」
略略思索了一下,杜绍怀才道:「直觉。」不顾满脸不信的风宁瑄,他就着一手被握住的势子坐下,继续解释。「其实应该说
是经验累积,我也不是要你拿所有人都当贼看,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事多遇上几次,自然就分辨得出来了。」
「多遇上几次?难不成你以前也被骗过?」说真的,谁要能骗倒杜绍怀,风宁瑄可是打心底佩眼。 「没有。
」他个性冷然,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碰是碰上很多次,但他压根儿不理。「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存心要骗我,也得
我有反应才行,否则他们只好自己翻脸露馅。像刚刚的情形,就算我们不理她,她多半也会来个背后突袭,结果是差不多的。
」 「大哥,如果你有决心的话,就得适应这一切。」同是江湖出身,陆松筠相当能体会杜绍怀所陈述的事实,但见
风宁瑄面有不豫,以为他是为了人心险恶而难过,不免出言排解。 「嗯?不,我不是在想这个。」知道陆松筠误会了他心
中所想,他不禁绽出了久违的笑容:「我是突然觉得,曾经说出『商场如战场』这句话的人相当厉害啊!一样尔虞我诈,只不
过生意人搏的是钱,江湖人搏的是命罢了,但只要『利己』的出发点不变,作法上就一定有相通之处。呵呵,下回我不会再轻
易上当了!」 「能这样自然最好。」杜绍怀轻轻点头,虽然不是十分理解风宁瑄的意思,但就因为知道
风宁瑄不说空口白话,他自然也乐意信任他的能耐。 「还有一句到哪里都通用的至理名言。」见杜绍怀赞同
他的言论,风宁瑄又得意兮兮的设下话尾要他接。 果然,杜绍怀顺口便问:「哪一句?」 「知己知彼,百战百
胜!绍怀,事到如今,你就别隐瞒了,你和四玉门之间的恩怨,绝对下止一本傲梅剑谱那么简单吧?」 收起了嘻
皮笑脸,风宁瑄的俊朗面容下仿佛刻了「认真」两字,拥有漂亮眼睑的双眸即使蕴着坚定,却是不带半分压迫感的坦然直视杜
绍怀。 片刻的静默,却让一向落落大方的陆松筠感到相当无措。 「呃……我想我还是回避一下好
了,我到前头帮忙宁琛,你们两个慢慢聊。」 「不,陆大夫你也留下来听,没关系的。」杜绍怀的口气出奇温和
,只有风宁瑄知道,他在黯了几分的眼神背后下了多大的决心。 「咦,可是。」 「真的无妨。」扯开一抹苦笑,
他轻道:「知道寒梅公子就是杜绍怀的人并不多,而知道杜绍怀就是当年被灭门的杜家庄遗孤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你却能在极
有限的线索下查问出来,算是相当不简单。其实你如果再追查得深入一点,应该就可以得知我和四玉门之间的关系……不,应
该是说傲梅剑谱和我爹、以及四玉门掌门人三者之间的关系……」 屏气凝神,在杜绍怀缓慢的音调中,一段早
已失落的武林轶事,恍然重现于静静谛听的两人眼前。 四玉门的掌门人殷仲舒,和杜绍怀之父杜远衡,原为师
兄弟,而他们的师父,便是当年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鬼见愁张寻。会被封作鬼见愁,自然是因其行止乖张、正邪难辨,偏又端的
是武功高强,教人望而生怯。 但出人意料的,是张寻在横行江湖十来年后急流涌退,没人知道他为何要在各
方面都到达巅峰的壮年时期突然退居深山,并先后收了两名关门弟子——殷仲舒和杜远衡。 若不论背景,他们师
兄弟俩不管在聪明才智、习武天资、甚或身形外貌上,皆是旗鼓相当,堪称一时之选,然而在未入师门前,殷仲舒只是个无父
无母的流浪儿,而杜远衡却是杜家庄的唯一继承人。 自幼生长在优渥环境中的杜远衡不曾发觉,待他如亲弟的殷仲舒其
实打从心底嫉恨他。 如何不恨?他恨他抢走了师父的注意力,他恨他对世事的一无所知,他恨他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他
更恨他毫不知情地夺走他亦倾心的女子! 他的婚礼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尔后不知所踪。
杜远衡曾倾力找寻师兄的下落,却每每无功而返。再风闻他的消息,他竟已自立门派、成为四玉门之首! 其时张寻
仍在,并且相当乐于收杜远衡年方五岁的长子杜绍怀为徒,他不准杜绍怀叫他师祖,因此,杜绍怀倒成了自己父亲的小师弟。
而张寻用以教他的,便是当年自己从好友手中得来、又转赠给杜远衡作为结婚礼物的傲梅剑谱。 一切都只
是因缘巧合。傲梅剑谱虽有不少人觊觎,但凡是真正阅过之人,便知晓自己早已丧失得到那高深内力的资格,剑谱对他们而言
,不过是多学一套剑法罢了。因此张寻在赠书时并未有偏心之意,反正两个徒弟武学造诣相差无几,傲梅剑谱顶多是锦上添花
。 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事隔多年后,殷仲舒不知为何积极打听傲梅剑谱的下落,然后愤然发现,傲梅剑谱
不但在杜家,更是昔年师父亲手赠予的结婚礼——!积压多年的怨气一夕间爆发,天下人皆负我的心态使殷仲舒成为发狂的嗜
血者。他率领四玉门的子弟兵攻进和乐升平的杜家庄,更在激斗后手刃杜远衡及其妻。 大家都以为杜家庄一
门死绝,但殷仲舒心里明白,层迭的尸体间,独漏杜家长子杜绍怀,就连剑谱也不在。 他不曾追查杜绍怀的下落,因为
他在等,等他复仇。 而杜绍怀在往后的时间里,便是跟随张寻,不但习成了内外兼修的傲梅剑法,更尽得张寻
真传。最后张寻病逝,他在山中守丧一年,然后只身闯荡江湖。 当他隐姓埋名,以一柄白梅剑轰传武林时,殷仲舒便知
道,故人之子将冲着他来。 从此江湖人只知四玉门对寒梅公子这名后起之秀是欲杀之而后快,却不明个中原由,更不
晓得那道下传了好几层的「格杀令」其实早已变调。 最原始的指示,是「生擒」。 「简直像
绕着圆圈跑似的,我们互相死咬着对方不放。」失焦的双眼隐隐泛起水光,但他自己浑然未觉。「我常常想,那时候我如果不
跟着师父外出访友就好了,至少大家还可以在一起……跟爹娘、弟弟、还有小妹在一起……我小妹……小妹她只有两岁大而已
啊!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师父也……明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要在临终前才告诉
我所有事情所有恩怨?我好累……好痛苦……」 以为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就已把泪水流尽了,却不曾
料到,压抑住并不代表没有。 「绍怀……」除了紧紧的拥抱,风宁瑄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可以提供安慰,濡湿双眸更泄露
出无限的不舍与心疼。趴伏在风宁瑄胸前,一如攀住浮木的溺水者姿态,任无助的泪水肆虐双颊,蓄意埋藏十五年的情感一经
渲泄,便如溃堤的江水般奔流不止。但在风宁瑄的怀里,他仍清楚地感受到——从今而后,他再也不会是一个人……
留给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陆松筠悄然雕去,却在前头找到风宁琛时,毫无预警地哭得他手忙脚乱。 「松筠?
你是怎么回事啊?」从认识陆松筠以来,从没见她这么伤心过,风宁琛除了软语劝哄外,却也想不透……明明是在后头替大哥
疗伤的啊,怎么一出来哭成这样? 啊!难不成是大哥伤势太重、没得救了? 「松筠,你别顾着哭啊,是不是
大哥……」「不是大哥啦,是绍怀……」虽然收了泪,但她仍闷在风宁琛怀里抽泣着。 「啊?是绍怀受重伤
吗?」那更奇怪了,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没什么事呀,难道是毒伤?「宁琛……」 从风宁琛胸前仰起头,一张梨花
带泪的姣柔脸庞震得风宁琛怜爱之情大生,难得侠女性情的爱妻也有这般小女人样,这时候就算她叫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心甘
情愿啦! 「我们……帮绍怀一把好不好?」 「当然好!你说什么都好!」 这句话下
得豪气干云、气势万千,连陆松筠都不禁一愣——她的言外之意可是要再涉江湖耶,宁琛真的有听懂吗?
不过既然他应承了……陆松筠微微一笑,她有自信,她的锻链可不会比杜绍怀差喔。 ※ ※ ※ ※ ※※ ※
三月后,七月十五—— 「准备好了么?」 牵着缰绳,杜绍怀和风宁瑄立于风家大宅门
口,此去生死未卜,即使早知风宁瑄心意已决,杜绍怀仍不禁轻声探问,一语双关。 而风宁瑄又怎会不解其意?畅然
一笑,他点头答道:「都正正经经地拜别父母了,还能说没准备好么?你别想多了,咱们这就走吧!」在杜绍怀的首肯下,关
于这次洞庭湖之行可能的凶险,风宁瑄已向父亲风安泓叙述了梗概,而风安泓虽是略为惊诧,却也未曾阻止。 一来他深
谙儿子们的脾性——全像他「一个样儿的,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情就别巴望有人能说服他们走别条路,这种遗传究竟是好
是坏……谁也说不准,一笑置之罢了。再来就是杜绍怀这青年,尽管相处时日不长,他在人前又总是沉静少言,但风安泓仍对
他十分欣赏。他自信识人少有差池,更何况他还是他那机警的大儿子推心置腹之人呢。 最后……望着临行前
向他二老恭谨拜别的风宁瑄和杜绍怀,风安泓轻轻笑起:心里好玩地忖道:你们这趟旅程,可没有想象中孤单啊!※ ※ ※
※ ※ ※ ※ 「我奇怪的只有一点……」翻身上马时,风宁瑄喃喃叨念了一句,却没注意到杜绍怀微一
凝眉,专注眺向遥远的前方。「为什么琛弟和松筠从两天前就不见人影呢?明晓得我们今天就要出发的啊……」 「来了。
」 「啊?什么来了?」风宁瑄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呆呆回问,便见杜绍怀微笑个亦带着一丝疑惑地指向前头隐
约可见的两个黑点:「你刚刚还心心念念着的二弟和弟媳妇啊,这会儿不是来了吗?」 果然话音方落,马蹄便愈响愈近
,正是风宁琛和陆松筠。 「嘿,我们时间抓得正好嘛!」风宁琛笑嘻嘻地一勒马缰,旋又调了个方向,正是和风宁
瑄并肩齐头。「那就出发吧,大哥。」 这下子,可是连杜绍怀都讶异非常了。只见他们俩动都不动地直拿眼瞅着那对
夫妇瞧,搞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看我们还是边走边解释的好,」陆松筠说着便轻叱一声,胯下
座骑开始步向前:「别在这儿耽搁了时间。」看来是没有别的选择了。风宁瑄和杜绍怀对望一眼后,只有策马跟上,听听他们
要如何解释。 第七章 「什么!你们要跟我们一起去洞庭湖。」 风宁瑄一听风宁琛的
开头第一句话,就巴不得可以跳过去掐他脖子问问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说要一起去?以为是游山玩水啊!风宁琛没料
到大哥会动上真火,原本可以顺顺当当讲完的话一下子全缩了回去,呜……没办法,只有求助于他亲爱的妻子了,大哥总不至
于连松筠都凶吧! 陆松筠看了看风宁瑄蕴着惊怒的神情,以及杜绍怀沉了几分的脸色,心下明白他们是真心在为他夫妇
俩担忧,况且以杜绍怀的个性,多拖一个风宁瑄下水已经够让他难受了,又怎么可能欣然接受他们的「好意」?
不过无妨,她陆松筠何许人也,要一套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说词还难不倒她… 「大哥,你们别误会了,我和宁
琛会跟你们一同前往洞庭湖不过是同道罢了,最后的目的可不一样。」 「你们有什么目的?」
风宁瑄略一挑眉,神情仍未放松。 「大哥,别那么严肃嘛,跟四玉门结仇的又不是只有绍怀,我呢,和四玉门下
的玄武堂堂主也有些私人恩怨,不趁这次机会去寻寻他的晦气我可不甘心。如何?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玄武堂主,姜擎钧?你跟他有什么过节?」 玄武堂为四玉门中的执法部门,平时多坐镇四玉门总坛
,他没跟姜擎钧打过照面,只听说是个五十来岁的稳重人物,功夫仅次于掌门人殷仲舒……若说陆松筠是和其它三堂有过纠纷
,那他还能理解,但玄武堂主? 知道杜绍怀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怀疑,陆松筠却不以为忤,只是再开口时,声调
已是略沉:「他伤过我娘。」偏过头去,纤指略点颊上一道几不可见的细小疤痕,「也伤过我。」 陆松筠所指的伤疤虽
细微难辨,但大家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就凭着回春子的名号,却没能将女孩儿家最重视的脸蛋恢复到光滑无瑕,可以
想见那伤痕在当初必是重创! 「详细的原因一言难尽,有机会再向你们解释吧。」 洒脱地一甩头、一扬
发,爽利身姿落在风宁琛眼底,正是他初初相遇的陆松筠…… ※ ※ ※ ※ ※※ ※ 「驾!」
叱马与爱妻并辔疾驰,又回望后头默然的两人一眼,风宁琛暗自微笑了起来:一定没人想得到,向来平淡度日的风家长子、次
子,今天居然会双双为了所爱的人而涉足武林! 「绍怀,你觉得如何?」 风宁瑄知
道现下是拿自家兄弟没办法子,然而揣度杜绍怀的心思,却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他会有任何理由认同这件事的发生。
「你倒说说我还能如何?」 似笑非笑地回了风宁瑄这么一句,看他十分委屈地垮下脸来,他又忍俊不禁:
「别别扭了,老实说我是无奈,但又能怎样呢?即使知道他们是拐弯抹角的想帮我们,但陆大夫所言亦是实情,这点我还看得
出来。情况不容我拒绝,我想他们也晓得分寸的。真要怪的话……」瞅了风宁瑄一眼,他叹口气道:「只能怪我当初怎么没下
定决心一走了之,如此也不必累得你们一大家子为我涉险奔波……」 「你说那什么话!」听得杜绍怀竟出此言,
风宁瑄只恨自己现在身在马上,否则他不把杜绍怀抓来狠狠修理一顿他就不姓风!至于怎么个修理法……这就还有待商榷。
「你明晓得我不会让你走!何况大家也是拿你当自家人看才会这般待你,你难道还不懂……」
「好啦,我懂了我懂了,你别激动,万一摔下马可不是好玩的。」好不容易把风宁瑄劝住,回过头来专心策马奔驰的杜绍怀
却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是不是变了呢?在风宁瑄身边待得愈久,他发现自己倾注在他身上的心思也愈来愈多,在
意他的眼光、喜欢每晚共枕时与他相触的体温、眷恋他总是绵长而温柔的吻,甚至像方才那样地偶尔逗弄他一下,看风家向来
以稳重着称的长子为着他的三言两语而方寸大乱……如果人世间有所谓爱情,那么他想,这就是了。 所以,即使变了又何
妨?他本就不是无心无情的人,如今不过是渐渐回归本性,寒梅的称号终究是个面具,再不久就可以舍弃的,再不久……
※ ※ ※ ※ ※※ ※ 悦来客栈,近悦远来。 官道上来来往往商旅
众多,赶车的、骑马的、两条腿走遍天下的,一路行来总是风尘仆仆,遇着客栈,或打尖儿休息、或住上一宿,倏忽来去,谁
也认不得谁。 晚膳时间,一楼的食堂正是喧腾鼎沸,除了眼尖的店小二,自然不会有旁的人去注意到甫
进店的三男一女。 「钦,四位客倌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住店,麻烦给我们三间上房。」 「行,您
等会儿,我叫人给您带路。」 店小二说着又回身拉开了嗓门儿:「掌柜的,三间上房,叫阿元来给带个路啊,我这儿忙
不过来啦!」 只听里头传出了一声「好!」,便有一名小伙子小跑到跟前,而店小二又自去张罗东西,好不忙碌。
「客倌请跟我来吧!」 小伙子打了招呼,回身便领了他们四人往二楼上去,往左拐个弯,
然后就直直走到尽头的房门前,边开门边问道:「客倌您看看,这房间行吗?」 「可以了,还不错。」
「那么就是这间和隔壁两间房,您看缺什么再吩咐一声。」 「嗯,我们待会儿下楼用膳,麻烦替我们留
张空桌。」一枚碎银随着白衣男子的交待落至小伙子手中,那小伙子自是一迭声的没问题,眉开眼笑地自去了。 没多久,
那三男一女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一楼食堂中,被唤做阿元的小伙子一见他们下楼,立刻热情地迎上前招呼、引他们落坐。
「不知四位客倌……」 「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好菜就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