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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钟意拿了一些卷宗过来,放在他房间的桌上,轻声说道:“这是以前的一些案情卷宗,你先看看,明天仿着写便行了。”
唐宁翻开一册卷宗看了看,发现他要做的,也不是什么技术活,就是记录一些关键的证词和案情进展,只要会写字,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好在他虽然没有继承这具身体的记忆,但是在读书写字上,却像是天生就会一样,他只能将之归结为这具身体的某种肌肉记忆。
放下卷宗之后,钟意并没有离开,思忖片刻,目光再次望向他,说道:“谢谢你。”
唐宁偏过头看着她,“恩?”
“若不是你,我就不得不嫁给董刺史的公子。”钟意看着他,想了想,又道:“很抱歉让你受了这样的伤,等你恢复了记忆,若是想要离开,我会让爹爹放你走的。”
她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唐宁走过去,将房门关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位钟姑娘,倒也还不错……
……
永安县衙。
啪!
钟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升堂!”
“威……武……”
两边的衙役手持水火棍,急促而又有韵律的敲击着地面,大堂之上,立刻升起了几分紧迫感。
钟县令再次出声:“带人犯!”
唐宁坐在县衙大堂左侧偏后的一个不起眼角落,心道原来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居然是真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身份,坐在古代审案的公堂上。
人犯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唐宁的任务是记录下审案过程,按理说是不能分神的。
不过他并不着急,老天爷虽然没有给他一个逆天的系统或是金手指,但也真的没有吝啬到一点儿技能都不给他。
他身上发生的那些变化,作用可不只是从记忆中找出几部看过的电影无聊的时候解闷,只要是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都能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这不仅仅是过目不忘,这是人肉摄像机。
绝对的杜比环绕,高清无码。
公堂的角落里,唐宁想着别的事情,正中间的主位之上,钟明礼面色威严,看着下方跪着的一道人影,沉声问道:“人犯徐杰,你可知罪!”
第五章 雷霆破案()
虽然类似于《少年包青天》、《大宋提刑官》、《名侦探狄仁杰》、《施公奇案》此类的探案剧,唐宁前世看过不少,但亲身经历电视剧中的剧情,两辈子都是第一次。
这是一件人命案子,古往今来,涉及到人命的案子,都是不得了的大案。
而且在这件案子上,自己的便宜岳父遇到了麻烦。
唐宁昨天晚上就看完了所有的卷宗,案情其实并不复杂,也没有多么的曲折离奇。
死者是城外一个小有家产的员外,一个月前,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经过了捕快们多日的排查走访,最终嫌疑被锁定在死去赵员外的女婿身上。
赵员外膝下无子,和亡妻只有一女,赵员外若是死了,家产自然要被女儿女婿继承,按照常理来说,赵员外的女婿,这位叫做徐杰的男子,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但问题是,赵员外死的那天晚上,徐杰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他那天晚上在和朋友喝酒,很晚才回去。
案件查到这里,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对那徐杰严刑逼供一番,以这个时代的刑讯手段,除非是心智极坚之辈,若赵员外真是他杀的,用不了多久,人犯便会忍不住招供。
这也正是他那位便宜岳父的麻烦所在。
自从他因为嫁女儿的事情得罪了灵州刺史之后,对方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等着抓他的把柄。
这件案子是在永安县发生的,涉及到人命大案,刺史大人严令永县县令限期破案,这无可厚非。
同时,朝廷这两年整治酷吏,严令禁止地方县衙滥用重型,屈打成招,一经发现,绝不轻饶。
因此,在审判重案大案的时候,是会有地方百姓站在堂外观摩的,一旦动用重刑,众目睽睽之下,违反朝廷禁令,灵州刺史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动他。
但若是不用刑,找不到证据,犯人是肯定不会招的,辖下出了人命案子,迟迟抓不到凶手,灵州刺史又有了理由动他。
自己这位岳父,还真是作孽啊……
唐宁叹了口气,心中为他的便宜岳父默哀一句,提笔开始记录。
公堂之上,钟明礼脸色阴沉无比,看着堂下的男子,问道:“徐杰,你说你那天晚上在和朋友喝酒,当夜除了你们二人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证?”
那男子跪在堂上,面露苦色,高声道:“回大人,那日小人在王二家喝酒,身边除了王二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钟明礼看着跪在徐杰身旁的另一人,问道:“王二,徐杰说上月十五的晚上,你们二人在你家中饮酒,他直到子时才离开,可有此事?”
不等王二回答,他便再次提高了声音,说道:“你想好再说,人命大案,包庇人犯,按同罪论处!”
跪在地上的王二身体哆嗦一下,看了身旁的徐杰一眼,颤声道:“回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
“好,那你告诉本官,你们那天喝的是什么酒,下酒的是什么菜!”
“喝的是自家酿的米酒,下酒的是二两猪头肉……”
……
角落里,唐宁看着跪在堂下的二人,微微摇了摇头。
他昨天已经通宵看过所有卷宗了,老丈人的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无数次,但这徐王二人,显然事先串供过,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又或者,这徐杰根本就是被冤枉的,如果是这样,这件案子,可就更棘手了。
他放下笔,揉了揉肚子,感觉有些饿。
这都审了快一个时辰,案情一点儿进展都没有,饭点都过了……
他不揉还好,这一揉,肚子顿时又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案情本就进入瓶颈,县令大人面沉如水,其他人也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唐宁肚子叫的声响就格外明显。
钟明礼的目光望向角落,和唐宁的眸子对上。
自从经历过上次极致的饥饿之后,唐宁就变的特别怕饿,他有些担心岳父大人再这么拖下去,会不会连下午饭都错过?
案情再次陷入僵局,钟明礼心中本就烦闷,早上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腹中也是一阵翻江倒海,看了看唐宁,说道:“本官出去一会儿,刚才有什么地方没有记录,你现在可以再问他们二人。”
说完,便捂着肚子,匆匆离开。
唐宁随时可以回放记忆,并没有什么要问的,但还是拿了纸笔,从角落里走出来。
两边站着的衙役看着走出来的唐宁,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钟县令家里的这位书呆子姑爷,他们都有所耳闻,传言他为人死板,只知道死读书,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对钟小姐那样的美人也视而不见……
又有传言,钟家姑爷之所以对钟小姐如此冷落,是因为早上硬不起来……
唐宁一手拿着一本记录用的册子,一手拿笔,走到了徐杰的身前。
“上个月十五,你在王二家喝酒?”他翻开册子问道。
“是,小人当晚和吴二喝酒,子时才离开。”徐杰点头道。
“喝的什么酒,吃的什么菜?”
“喝的王二家酿的米酒,下酒的是二两猪头肉……”
唐宁拿着纸笔记录,周围的衙役百无聊赖,这一番问答,他们已经听了无数次了。
唐宁看着徐杰,继续问道:“猪头肉好吃吗?”
徐杰怔了怔,再次点头:“好,好吃……”
“哪里买的?”唐宁又问。
“东巷的郑屠户。”
“郑屠户卖肉价钱公道吗?”
“公,公道……”
“郑屠户平时有没有欺行霸市?”
“没,没有……”
“郑屠户有个外号叫镇关西你知道吗?”
“不知道。”
“郑屠户知道你杀了赵员外吗?”
“不知……”徐杰下意识的便要回答,冷不防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道:“大人,小人没有杀人!”
“别紧张,先擦擦汗,我就是随便问问。”唐宁笑了笑,合上册子。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问道:“对了,那天是十五,你从王二家离开的时候,月亮一定很圆,外面一定很亮吧?”
徐杰刚松了口气,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便立刻点头道:“是的,小人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圆,外面很亮……”
“你在撒谎!”
唐宁语气忽然一转,指着他,厉声说道:“上个月的十五明明是阴天,你从哪里看到又大又圆的月亮!”
年轻书吏的脸色由淡然变的冷厉,徐杰当场怔住。
唐宁看着徐杰,声音再次提高:“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赵员外是不是你杀的!”
徐杰身体一颤,再次惊出冷汗,急忙改口道:“大人,是小人记错了,小人那天晚上喝醉了,记不太清楚,现在才想起来,那天晚上没有月亮……”
唐宁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那天晚上真有月亮。”
徐杰一个哆嗦,连额头上也渗出冷汗,再次改口道:“大人,小人那天晚上喝醉了,不记得有没有月亮……”
“陈词含糊,反反复复,吞吞吐吐,一定有所隐瞒,你在心虚什么?”
“小,小人没有心虚。”
“没有心虚你抖什么,流什么汗……,看你神色如此憔悴,这些天没少梦到赵员外吧?”
“没……”徐杰汗如雨下,嘴唇颤动,说不出话。
唐宁语气陡然一转,大喝道:“老实交代,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
他这一声大喝,便是连公堂上的衙役都吓了一跳。
徐杰更是肝胆俱裂,惊慌道:“大人,小人,小人那天晚上真的在王二家……”
“还敢狡辩!”
唐宁打断了他的话,猛地挥手:“我不是问你杀赵员外那个晚上,我是问你杀他之前那个晚上!”
“杀他之前那个晚上我……”
刚才的话破绽百出,年轻书吏咄咄逼人,徐杰额头汗如雨下,心中几近崩溃,呼吸急促,急忙解释……
他解释到一半,身体忽然一颤,声音戛然而止。
……
钟明礼从茅房回来,身体是畅快了,心中却依然烦闷。
若是今日此案没有结果,董刺史那边,还不知道会如何为难他。他重新坐回主位,才发现公堂一片安静,他看着下方的唐宁,疑惑道:“怎么不问了?”
唐宁回过头,微微拱了拱手,说道:“大人,我问完了。”
哗啦!
他话音刚落,原本沉寂的公堂之上,忽然爆发出滔天的哗然!
一名衙役看了看瘫软在地的人犯,用肩膀碰了碰身旁的同伴,问道:“他刚才……是不是招认了?”
他身旁同伴还在努力回忆上个月十五的晚上到底有没有月亮,闻言疑惑道:“你说什么?”
那名衙役看了看外面已经近乎沸腾的围观百姓,就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这件折腾了他们近一个月的案子,在钟家姑爷三言两语间,就这么破了?
这还是钟家那个书呆子姑爷吗?
他的目光望向了站在堂中的那位年轻人。
堂上堂下,所有的目光都不由的望了过去。
唐宁站在堂上,长舒了一口气……案子破了,他应该可以回去吃饭了吧?
第六章 印象改观()
为了整治酷吏,减少冤假错案,朝廷不久前下过命令,严禁地方官府动用重刑,对犯人屈打成招,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
若是证据确凿,或是案情的结果已经十分明显,人犯还迟迟不肯认罪,那么就可酌情对待朝廷的这道禁令。
刚才那徐杰在情急之下,无意中承认了杀害赵员外的事实,公堂之上的捕快衙役和堂外的百姓都听的清清楚楚,根本无法抵赖。
他自知事情已经败露,起初还负隅顽抗,在经过了两道刑罚之后,便承受不住,将一切全都招了。
他因为觊觎岳父家的财产,很久之前,就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于上个月月圆之夜,害了岳父赵员外……
在这之前,他已经和好友王二串通好,令王二在公堂上做伪证,制造不在场证明,导致案情陷入僵局长达一月……
此外,他还供认出了凶器的藏匿地点,两名捕快根据他招供的线索,顺利的找到了那把柴刀……
至此,赵员外被害一案,彻底水落石出。
钟家那位新姑爷在公堂上的表现,也深深的刻在了县衙衙役和围观百姓的心里。
钟府就在县衙隔壁,钟家的下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姑爷在他们心中的印象,首次发生了改变。
这哪里是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三言两语就破了连自家老爷都破不了的案子,姑爷明明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只不过是早上硬不起来而已……
唐宁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知道,他现在名义上还是钟家的姑爷,钟家的麻烦就是他的麻烦,便宜岳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没办法继续过安稳日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真的很饿。
他怀疑自己上次真是被饿出了阴影,导致饥饿这种感觉,在他的身上每次都会放大无数倍,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挨饿的感觉了。
钟明礼看了看已经吃了两碗饭,正在盛第三碗的唐宁,轻咳一声,加了一只鸡腿放在他的碗里,说道:“慢点吃,不够了让厨房再做就是。”
“够了,谢谢岳父。”唐宁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也觉得他这一个鸡腿加的应该,但有着“冷面阎王”之称的钟大人亲自给他夹菜,这半个月来,可是头一次。
何止唐宁,就连坐在两旁的钟意和那妇人,都多看了他们两眼。
钟明礼却像是没看到两人的异样,放下碗,看着唐宁,忽然问道:“上个月十五,到底是晴天还是阴天?”
唐宁拿下嘴里的鸡腿,说道:“不知道……”
“那你为何……”
“瞎说的……”
上个月十五到底是晴天还是阴天,唐宁不知道,但他觉得,徐杰应该也不知道……
不仅如此,徐杰应该也还没有看过周星驰主演的《算死草》……
钟明礼轻咳一声,看着他,说道:“今天多亏你了。”
唐宁谦虚道:“应该的。”
赵员外遇害的案子,还没有结案,钟明礼吃完饭,就又匆匆的离开。
唐宁啃完了自己应得的那只鸡腿,钟意和他一起起身。
两人一同走回去的路上,钟意好几次欲言又止,但直到唐宁回房,她都没有开口。
她刚刚走到自己的书房,晴儿就一脸高兴的跑过来。
小丫鬟脸上的表情满是激动,跑到她的身边,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姐小姐,姑爷好厉害好厉害,刚才老爷审案的时候,我在外面躲着听,连老爷都没有办法,姑爷一下子就让那个坏人认罪了,谁说姑爷是书呆子了……”
钟意怔了怔,看着晴儿,说道:“你慢点说,今天公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唐宁又一次从那个巷口出来,还是没有遇到那个小乞丐。
那个在他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给了他一捧清水、一个包子的小乞丐。
因为身世原因,唐宁前世见过也遭受过很多恶,所以他更加珍惜那些得来不易的善。
只可惜,那个小乞丐出现在他的人生中,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条巷子是附近乞丐的聚集之地,他站在巷口,悠悠的叹了口气。
在他身后,一个老乞丐靠在墙上,几名顽童围在他的身边。
“我跟你们说啊,在距离灵州城五百里外的仙山上,住着一群神仙,他们能御剑飞行,呼风唤雨,逐电追风,无所不能……”
唐宁一口气没有叹完,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什么东西?
御剑飞行,呼风唤雨,逐电追风?
灵州城外五百里有仙山,没听说过啊!
莫非他穿越的不是古代世界,而是……仙侠世界?
可是,他这些天,差不多快把钟意书房里的书看完了,也没看到哪本书上写着灵州城外五百里外有仙山,仙山上住着一群呼风唤雨的神仙……
作为接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青年,要时刻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封建迷信不能……不能信个屁,他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虽然这种概率十分渺茫,但是……万一呢?
那就是他回去的机会,唯一的机会了。
唐宁这些日子对于回去本来已经近乎绝望,此刻,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当然不会傻到在大街上随便拦住一个人就问灵州城外有没有仙山,要是真没有,他就会被当成是疯子……
这种问题,他只要用一个小故事,就能从晴儿的嘴里套出来。
他看了老乞丐一眼,快步向钟府的方向走去。
老乞丐身旁,几名孩童早就听的两眼放光、呼吸急促,便在这时,老乞丐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笑容,问道:“想知道怎么拜在神仙门下,学得仙家术法吗?”
“想!”孩童们异口同声。
“想的话,一人一文钱,老夫就继续……”
……
钟府,唐夭夭看着钟意,忍不住问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他对于证明唐宁不是真的被她砸出了失魂症,而是主动装疯卖傻,有着极大的兴趣和极高的热忱。
“应该不会。”钟意摇了摇头,她对此其实也有怀疑,但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平日里偶尔说出来的一些奇怪的话以及奇怪的举动,早就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唐夭夭看着她,问道:“可他今天,今天比钟伯父还要……”
这也正是钟意疑惑的。
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