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条人影出现在竹林之处,是金老四,从他逡巡顾盼的样子看来似在找人。
司徒明月正待出声……
又一条人影在距金老四不远之处出现。
“黄布套蒙面人!”纪大妞脱口叫了出来。
司徒明月心中一动。
黄布套蒙面人迅快地接近金老四。金老四警觉止步回身。
黄布套蒙面人旋风般族向金老四。
司徒明月弹身掠去。
“哇!”地一声惨叫,令人动魄惊心,金老四栽了下去,黄布套蒙面人不知用的是什么利器,金老四竟然没有还手反抗的机会。
司徒明月已穿出竹林。
黄布套蒙面人惊觉,一溜烟飞闪而遁。
司徒明月到了金老四身边,栗叫一声:一老四!”
纪大妞差不多是同时来到。
金老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眸紧闭。
“老四!”
司徒明月又叫了一声。一没有反应,难道人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司徒明月的心往下沉,金老四是“青竹老人”特别派在他身边的得力助手,等于是多了一双眼睛两条腿,蒙面人接连两次袭击金老四,似乎非要他的命不可,目的何在?蒙面人又是什么来路?
“看还有救么?”
纪大妞提醒了一句。
“有,绝对死不了!”金老四突然睁眼坐了起来。
两人被这意外的情况吓了一跳。
“老四,怎么回事?”司徒明月眉毛挑了挑。
“命大的人总是死不了的。”金老四翻起斗鸡眼。
“伤势不碍?”
“连伤都没有。”
“可是刚才分明……”
“离死只差一寸。”
“怎么说?”司徒明月相当困惑。
金老四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条斯理地从胸襟里摸出一样东西亮在手中,是块巴掌大的古铜色牌子。
“这是什么?”
“天字第一号信符!”说着递了过去。
司徒明月接在手中,很厚实的一块乌铜牌,牌上双剑交叉,交叉点下是一个天字,剑和字都是刻上去的。
“哪里来的?”
“‘无头人’身上搜出来的。”
“哦!”司徒明月倏然明白过来,记得胡家堡总管屠大展是“玄”字号密探,而“玄狐”武宏佩的是“天”字信符,以天地玄黄的次序来说,天字为首,武宏化身“无头人”是为‘金剑帮’的密使,“你刚才说离死差一寸?”
“是的,这块信符揣在怀里,正当心窝部位,刚才蒙面发出飞针,正巧射在铜牌上,要是偏差一寸,便真的要命了,我那声惨叫,是防止对方再下杀手。”
“的确是命大!”纪大妞吐口气。
“你是尾随我来的?”司徒明月接回话。
“是的,慢了半步,老狐狸武宏已经躺在地上,我的形迹被‘七巧燕’符易水发现,他喝问了一声,结果管公子奔到,一照面便要了他的命。”
第十四章翠园疑云
“司徒大侠,依我看……这件事内中大有文章,我一直想不透。”
“什么文章?”
“七巧燕是花花公子封子丹的贴身保镖,主从二人一向形影不离,是尽人皆知的人物,武功是第一流的,尤其他的身法步法,别人想碰他一下都难,而管公子一抬手便要了他的命,他没门让也没还手,这……”
“你怀疑管公子的居心?”
“不,只是……觉得奇怪。”
“这没什么值得奇怪的,管公子与封于丹是游乐场中的朋友,七巧燕对管公子当然很熟,双方突然碰上,他看出是管公子,所以没攻击也没防卫,当时天色不明,又是武宏刚被杀的情况之下,管公子见人出手是必然的。”
“七巧燕至少该出声。”
“也许他以为管公子已经看出是他。”对管寒星的情谊司徒明月是认定了的,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会对他犯疑。
“大侠认为七巧燕是什么身份?”
“可能是武宏的同路人,暗中担任警戒。”
“我搜过他的身,没有信符。”
“不一定要有。”
“还有那两次杀我不成的蒙面人……”
“会不会是封子丹?”纪大妞插口。
“极有可能,我们可以找到他,他可能是被‘金剑帮’笼络的密探。”说完,又向金老四道:“你昨晚在小河边看到‘无头人’与‘玄狐’武宏会面?”
“不错!”
“我记得密探在会见密使接受任务时都是蒙面的,昨晚武宏没蒙面?”
“有,我事后跟踪,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你传管公子的话时没说这一点。”
“没机会说。”
“这就是怪事了,难道……,”司徒明月深深想了想又接着道:“是‘无头人’指示武宏冒充他的形象代赴管公子之约?如果是的话,‘无头人’并没有死,也不是武宏,可是……以‘无头人’的身手,何以不出手支援?”
“所以这就是文章。”
“你知道封子丹的住所?”
“知道,有三处,但他常待的地方是翠园。”
一好,我们去拜访他。”
纪大妞抬头望了望天。
“司徒大侠,我刚才跟你谈的问题……”
“在下会考虑。”
“我要重复一句,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我都不会改变主意,除非我断了三寸气,我走了!”说完,飘闪而去。
金老四当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想问又住口。
司徒明月一偏头道:“我们也走!”
翠园,这名称很雅。事实上这地方的确是很幽雅,园亭木石都匠心独运,不雅.于“四绝山庄”,由于空间只及山庄之半,所以更见精巧,在开封近郊的私人别墅中,堪称首屈一指。
地方雅,可惜主人并不雅,只能算是个有钱的市并无赖,没有丝竹管弦之盛,更无吟风弄月之举,只是酒色自娱。
话虽如此,主人花花公子封子丹还算得上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不管一般人对他是什么评价,反正出名就是。
现在还不到黄昏,夕阳余晖染得园林一片绚丽。
花荫深处有座八角凉亭,亭子里摆了桌酒菜,高贵的器皿配上精致的菜肴,再加上浓醇的酒香,使人看了就会垂涎,如果你是真正的食客,准会食欲大动。
席间只三个人,看上去是一堆,因为三个人腻做一团,一男二女,男的是敷粉何郎封于丹,女的是两个身披薄纱衣的娇媚少女,一个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勾脖子,另一只持酒杯,一个紧贴在他的身上,手拿着筷子。
拥红偎翠,喂菜送酒,真是赏心乐事。
封于丹仰靠高背椅,眼睛眯成一条缝,如果他会转文,定会说虽南面王不易也!没有责任在有权威和享受。
当然,所谓权威只限于他豢养的女人。
一名青衣小婢来到亭外。
“公子,有客到访!”
“你是死人,这时候要我见客?”封子丹睁开眼大声叱喝,两只手把两段细腰搂得更紧,三个人完全贴牢。
“公子,来客说非见公子不可!”小婢苦着脸。
“此地除了受邀的不欢迎任何客人,你不懂?”
“婢子知道……”
“既然知道还来打扰;说我不在!”
“可是”
“可是什么?”
“来客很凶!”
“凶?哼!翠园可不是让人凶的地方……”
“公子,来客说您要是不见便自己闯进来。”
“谁敢大岁头上动上?”坐在大腿上的一个发了话。
“定是不长眼的东西!”另一个立即接上腔。
“来客可曾报名?”封子丹坐直了身子。
“有!”
“叫什么?”
“什么……不见血司徒明月!”
“啊!”封子丹像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似的蹦了起来。两名少女朝两旁翻了开去,差一点摔倒地上,披着薄纱的衣滑脱,变成了两个光溜溜的妖精,可能是习惯了,并不急着遮掩,就这么妙相毕陈地站着。
小婢的脸色泛了白。
“奇怪,这煞星怎会找上门来?”封于丹自语了一句之后,朝小婢道:“把客人请到外客厅,我马上来!”
“是!”小婢急急转身出去。
“司徒明月……这名字好熟?”少女之一开口。
“嗨!我想起来了,管公子常提的那个。”另一个抢着说。
“你两个到里面去!”封子丹摆了摆手。
外客厅,面对花树成荫的院子。
司徒明月兀立在白石铺砌的花径接阶沿的尽头。
“哈哈哈哈……”笑声中,封子丹自厅门出迎,抱着拳:“司徒兄,难得,常听管公子提及大名,只是没机会拜识,今日光临,真是……真是……,呃!蓬……蓬荜生辉!”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词,人已到了阶沿边。
司徒明月的脸色很冷,为了管寒星的面子,勉强抱了下拳:“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桩事特来拜访!”
“不敢,不敢,请里面坐!”侧身抬手邀客。
司徒明月举步上阶,人厅,双方落空。
小婢献上香茗,退了出去。
客厅里摆了不少古玩,居然也挂了些时人字画。
“司徒兄光临有什么指教?”
“想见一个人!”
“哦!谁?”
“封兄的左右手‘七巧燕’符易水。”森寒的目光像两柄刀,直插在封子丹的脸上,单刀直人的问法,目的是看他的反应。
“司徒兄要见符易水?”封子丹的表情是意外,并没有震惊或是不安的样子,十分平常的反应,毫无异象。司徒明月大为困惑,照理,封子丹应该已经得到符易水的死讯,如果他是参与者,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如果说他不知情似乎又说不过去,可惜来时匆忙,不曾先向管寒星打听一下他的为人心性,否则就可据以判断。
“不错!”司徒明月口里漫应着,心里在急急的盘算。
“找他什么事?”
“有个问题要当面向他求证。”
“他人不在。”
“是封兄差他去办事去了?”司徒明月话中有话。
“这倒没有,他并不一定跟在下住一道,不瞒司徒兄说,男人嘛,总难免有他个人的活动。”他说得很从容。
“能找到人么?”
“难说!”封于丹摇了下头:“司徒兄是想求证什么?如果事关紧要,在下立刻派人分头去找。”
司徒明月心意一转,决定引藤挖根。
“听说他是‘金剑帮’密使‘无头人’的手下密探。”声音冷,但相当有力。
“什么,他……是‘金剑帮’密探?”封子丹吃惊了。
“对,有铁证!”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司徒明月半步也不放松。
“他跟了在下很多年,从没发现他有什么……”
“封兄,即使是跟你一块长大,也难保他没隐私。”
封子丹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这虚有其表的花花公子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不知情?
司徒明月一时无法判断,但他已下定决心既然来了就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封子丹吐口气,眉头舒开。
“反正在下不在帮不在派,管他是什么密探,跟在下什么关系也没有,大不了请他走路,在下不沾惹就是。”
“封兄,事情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金剑帮’爪牙在开封已经做了好几件惊人血案,血案的苦主都是极有分量的人物,符易水是封兄的贴身保镖,说无关系,恐怕没人会相信。”司徒明月脸色更寒。
“这……这……”封子丹站起来,在厅里转了半个圆,苦着脸道:“司徒兄,说老实话,在下除了结交几位朋友,喝酒赏花之外从不过问江湖是非,管公子跟司徒见是至交,不看僧面看佛面,请多多包涵,代为洗脱。”说着,深深一揖。“封兄,若非因为管老弟的关系,在下不会是这等态度,一句话,请封兄交人。”司徒明月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符易水是管寒星所误杀的,而封子丹与管寒星是朋友,不管双方是在什么情况之下结合,朋友总是朋友,即使要把事拉明,也应该由管寒星自己来做。另方面封于丹是什么身份还是未知数。
“要在下交人?”
“不错,今晚三更,在下再来拜访,希望到时候能见到符易水,话说到这里为止。”说着,站起身来。
“司徒!”封于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符易水真是‘金剑帮’的密探,司徒兄到此访他定然会知道风声,以他的身手而论,在下自保都成问题,怎能交人?”
“那是封兄的事!”司徒明月冷面无情。
天色已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
小婢进来燃上了蜡烛,又低头步了出去。
司徒明月挪步……
封子丹急忙抬手。
“司徒兄,在下想到一个主意……”
“噢!什么主意?”
“司徒兄难得光临,容在下略尽地主之谊,饮上几杯,在下立刻着人分头去找符易水回来,如此一举两得。”
“不必,在下说过三更再来。”司徒明月如此坚持是有用意的,明里看不出马脚,只有暗里抓狐狸尾巴,符易水现在可能已经人了土,找人是句空话,在三更天之前,换由金老四来探索,定可摸出蛛丝马迹。
封子丹怔住。
司徒明月举步。
“在下送司徒兄!”封子丹跟着挪步。
“用不着多礼.在下自己会走!”蓦地,一条人影挡在厅门之外。
司徒明月止步。
封子丹“啊!”惊叫出声。司徒明月定睛一望,不由心头剧震,堵在门口的赫然是早已陈尸丛林小路边的“七巧燕”符易水,死人复活还是他根本没有死?人是管寒星杀的,善后也由他料理,管寒星是精明的人,这到底怎么回事?映着烛光,符易水的脸孔苍白得没半丝血色。
“易水,怎么……回事?”封子丹期期地问。
“我……受了伤!”符易水虚弱地回答。“进来再说!”
符易水人厅,摇晃着到椅上坐下。
司徒明月转回身来,冷眼望着符易水。
封子丹走近符易水身边。
“易水,你……怎么受的伤?”
“我……被人……出卖。”
“慢慢的说!”苍白的脸抽动了几下。
“伤得重么?”
“一时死不了,但也活……不了。”
“你……”封子丹的脸色变了又变。符易水这时才把目光投向司徒明月,脸上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如果他没有动作,已经是个标准的死人。
“易水,司徒大侠是专程来找你的。”
“唔!”
“他要向你求证一件事……”
“什……么?”
“听说你是‘金剑帮’的密探,有这事么?”
“有!”符易水的目光没离开司徒明月。这一个“有”字,使司徒明月心弦一颤,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看样子今晚没白来,一定有好文章。
“你……真的是……”封子丹的脸色开始泛白。
“司徒大侠!”符易水的死人脸突然透出了红色,精神似乎振作了许多:“请稍为忍耐,等在下……做完该做的事。”
他要做什么事?
司徒明月默然,心里急转着念头,情况太诡谲,他必须要很冷静地应付。现在,他开始担心管寒星的安全,符易水死而未死,管寒星很可能已经遭遇了意外,因为照情况推测,武宏是“无头人”的替身,现场又出现了个金黄布套的蒙面人,“无头人”再加两度袭击金老四的蒙面人,管寒星绝对应付不了。
心念之中,他开口了。
“本人先问一句话。”
“请问。”
“管公子平安么?”
“当然。绝对!”
司徒明月放下了虚悬的心,但也更加困惑。
符易水的目光转向封子丹。
“封公子,在下。……跟你名为主从但情同手足……”
“没错,你想说什么!”封子丹的目珠在转动。
“在下一直担心没机会……回报这份情谊。”
“易水,目前最要紧的是你的伤……”
“伤已经不要紧……”
“不要紧?”
“对,反正活不了,命都保不住还在乎什么伤。”
“易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的神志……”
“清楚得很!”
“那你……”
“封公子,你待在下如手足,恩义交加,但在下对你却是……暗藏私心,现在趁还能开口表白一下……以免死不瞑目。”
“易水,老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封公子,请听我说……”他不再自称在下,改成了我:“我外号‘七巧燕’,是因为在身法方面有那么几下子,其实,那不是真正的路道,我有样极少知道的绝活才是名符其实的……”
说着,从怀中摸出样东西夹在指缝之中,是一双比蝴蝶略人的小燕子,暗蓝色,不问可知是淬了毒的。
“这……”封子丹后退两步,脸皮子完全绷紧。
“七巧燕”符易水声音突寒。
司徒明月立即提高警觉,看样子将易水是有所图谋,他怪异的言行已经显示出来,以目前的形势,只要他一动,雪剑稳可切断对方的喉管。
封子丹的眸子里隐隐泛出杀机,似乎已意识到什么。
“封公子!”符易水接着说:“我的身法便是依据这种暗器的原理练成的,现在我这个活的七巧燕已经不能飞,但这只死的绝对能代替活的,这是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它,它不会让你失望,哈哈哈哈……”
态势已经非常明显,符易水的目标是指向封子丹。
“易水,不要做糊涂事……”
“我一点也不糊涂。”
“你没想到后果?”
“想到了,后果是我能死得瞑目。”
花花公子现在不再是绣花枕头,他所表现的是令人咋舌的行动,右手指风弹出,身形同时侧移,左掌顺势隔空劈出,三个动作等于一个,而且快逾闪电,指掌都是隔空发出,这表示他的武功修为是第一流的。
符易水是坐着没有躲闪的余地,而且距离又近。可以说完全处于劣势,但他可不是等闲之辈,与封子丹的行动几乎同一时间,指夹的毒燕飞出,人连椅侧翻,堪堪避过掌指的淬袭,时间角度拿捏得妙到好处。
“哧!砰!”两种不同声音同时响起。
指风在板壁上穿出了个洞,掌风劈碎了茶几。
紧接着是一声:“啊!”
毒燕附上了封子丹的背心,是旋飞折射中的。
全部过程只是眨眼间事。
最冷的司徒明月也不禁为这一幕而惊心怵神。
“你……你……”封子丹手指符易水,脸孔扭歪。
符易水直接坐在地上,急剧地喘着气。
封子丹两眼暴瞪。
符易水的两腮泛出红晕。
“砰!”封子丹仰面栽倒。
司徒明月发现符易水神色不对,才猛省自己该做什么,跨前一个大步,冰冷的目芒直照在符易水的脸上。
“姓符的,你受的是什么伤?”
“致命……之伤!”符易水失神的双目回望司徒明月。
“让本人替你……”
“没……救了,不必费神。”
司徒明月皱了皱眉。
“你在林子里的小路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