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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回头再说。”纪大妞说完匆匆走了过去。
司徒明月站在原地没动。
甥舅二人以极低的声音交谈了一阵。
纪大妞朝这边高声道:“司徒大哥,我会找你!”
声落,人已双双驰离。
司徒明月哺哺自语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要不是这么一岔,谜底便已揭开,看来只好男等机会了,反正你已在我掌握之中,不怕你飞上天去,还是先去办大事要紧,想不到这小子居然也会这一招……”他说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边说边挪动脚步,进人了月光之下。
“小子,慢走!”声音很怪,而且震耳。司徒明月止步。
不见人影,声音不知由何处传来,似近又远。
“何方高人?”司徒明月冷冷地开口。
“你听不出来老夫的声音?”声音似从虚无的空中传来,没有正确的方位可资辨别,也无法判出距离的远近,视之无物,就只是一个声音而已。
司徒明月呆了一呆。
“似曾相识!”
“仅仅是似曾相识?”
“在下一时想不起来!”
“老夫指点过你雪剑招式的缺失。”
“啊!老前辈……”司徒明月眸光倏亮。
“你演练一遍给老夫看看。”
既然要看,人当然是在视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可是人在何处?周近都是稀落的小树,根本不能藏人,唯一能隐身的只有这株老榆保留枝叶向荣的半边树盖,可是声音又不似发自树上,只有一个解释,对方故意用“变向传音”之术,本人发声之后,声音会从另一个方向传达受话人的耳朵,但此术是失传的绝学,当今武林中还没听说有人用过。
司徒明月自信判断不讹,转身仰面对着黝暗的树盖道:“老前辈为何不现身?”
“你要练一遍!”声音像是传自相反方位。
司徒明月兀立不动,没再探寻声音来源。
“不能!”
“为何不能?”
“晚辈有顾虑。”他改了自己的称谓。
“你小子有何顾虑?”
“晚辈为了完成本身所负任务,根据线索与目前情势,决定了一套完整的行动计划,如果犯了一点错误,计划便会遭到破坏,请老前辈包涵。”
“真有其事?”
“晚辈岂敢诳语欺瞒!”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遥遥弹射而来。
“小子,八成是找你的!”声音突然低得只能听见。
“有人主动找上是最好不过的事。”
“你知道对方是谁?”
“不知道,极可能是‘金剑帮’的人。”
“老夫看来恐怕不是。”
“何以见得?”
“你与‘金剑帮’之间积怨已深,你又刚刚脱离他们的掌握,如果是踩到你的行踪而来对付你,决不止是一个人,要以单打独斗对付你,别说是‘金剑帮’,放眼江湖这样的材料也不多。”
来人在两丈之外停住。
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出对方是个装束诡异高头大马型的中年人,腰间挂了六个小红葫芦,凭这特殊标志,谁都能一眼认出是“神火教”徒。
十年前,“神火教”肆虐武林,几乎使中原武林濒临末日,经由五大门派各出精英,加上司徒明月的师父“万寿老人”等武林贤达,直捣该教太行总舵,惨烈战斗的结果,教主与“万寿老人”双双坠落皆亡,魔教瓦解冰消,十年后的今天,魔教又告死灰复燃,首先出现于“古月世家”,意图吞并为该教分舵,碰巧为司徒明月所遏阻。
“神火教的朋友?”司徒明月先开口发问。
“不错!”
“什么身份?”“司徒明月,你竟然不认识区区了。”
”本人健忘,记不起朋友是谁。”“神火教外经巡察牟有利,我们动过手。”
“哦!是你,怎么,又要动手?”
“最好是免动干戈。”
“姓牟的,你认为办得到么?当年先师为除魔而付出了生命,于今魔焰重燃,本人非继先师之志不可。”
“可是区区不是找你动手来的。”
“那你现在何为?”
“奉命相请!”
“奉何人之命?”
“到时你就会知道。”
“如果本人不去呢?”
“司徒明月的嘴里应该不会吐出不字。”这句话捧还是激,总之这句话很技巧而且任何耳朵都乐意接受。
司徒明月沉默了片刻。
“好吧!”司徒明月点头,他没问请他见面是为了什么事,一方面他知道姓牟的不会说,另方面也保持了冷傲的形象,“不见血”这块牌子是相当响亮而吓人的。
“请随区区来!”车有利转身起步。
北邮鬼丘。
荒烟蔓草,走磷飞萤,墓家堆垒再加上断碣残碑,在残月惨淡的光晕下,的的确确是个鬼地方,即使是大白天,也一样感受到森森鬼气,夜晚,除了特殊的对象,一般活人绝对不愿意到这里来。
现在有活人来了,一前一后是两个,由于飘行速度快,看去就像两条魅影。
魅影在一个半淹没的坟台停下。
是司徒明月和牟有利。
牟有利退人暗中,剩下司徒明月一人面对坟包。
野风拂草,发出的声音像幽灵细语。
阴磷隐现,仿佛四下里布满了鬼眼在窥人。
死寂而恐怖的境地。
“司徒明月,你真的够种!”阴沉而沉闷的声音,像是发自坟包之内,即使不是鬼语,也不像人说话。
“好说,阁下是谁?”司徒明月的声音也相当够冷。
“先别问老夫是谁,你只消明白一点,老夫可以代表‘神火教’说话,也有决定一切之权。”
“阁下就是教主?”
“老夫说过不要问。”
司徒明月默然了片刻。
“阁下相邀,对在下有何指教?”
“司徒明月,你是百年罕见的奇村,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豪气于云,胆识超天,使爱才者心折……”
“阁下派人请在下来就是为了这几句阿谀之辞?”
“有感于衷,不吐不快。”
“图下还是开门见山说出该说的话吧!”
“好!老夫就开门见山地说,请你加盟,共图霸业。”最后半句说得非常有力,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铁锤击出,不单是震耳,而且震心。
“哈哈哈哈……”司徒明月仰天狂笑,阴森的空气被笑声搅得激荡如潮。
久久,司徒明月自动敛住了笑声。
阴沉的声音又起——“司徒明月,这并非可笑之事。”“在下觉得非常可笑。”
“说个理由看?”
“先师‘万寿老人’是如何作古的阁下应该很清楚。”
“司徒明月,江湖中恩怨牵缠,无了无休,是非极难定论,明智之人,绝不翻旧案陈帐。当年五大门派纠集自命侠义之辈联手对付本教,遭害弟子难以数计,教主也因此殒命,就事实论,本教是受害者,而你也流了本教近十名弟子的血,如果追古索今,又当如何?”
“自古正邪不两立。”
“嘿嘿嘿嘿,司徒明月,何谓正?何谓邪?江湖中欺世盗名的为善者比比皆是,其行可风而其心可诛者绝不乏人,开基创业,有时难免采取非常手段,是非黑白,见仁见智,你是大智慧之人,应该明白此理。”
“阁下所说的理在下无法苟同。”
“你执意要永与本教为敌?”
“‘神火教’东山再起,如果作风不变,在下绝承师志。”
“司徒明月,本教重振门户,前车之鉴,自然改弦更张,往者不拦,来者可追,你肯加盟大展抱负么?”
“在下无此野心。”
“你打算永作一个江湖杀手?”
“这是在下自己的事,毋劳挂齿。”
“司徒明月,最后一句话,你愿意轰轰烈烈成就一番江湖伟业还是偏执己见,狭隘自封与本教为敌?”
“在下走自己该走的路。”
“听清楚,本教绝对不容忍与本教为敌之人。”
“是威胁么?”
“随你如何去想,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北邙鬼丘!”
“对,换句话说,也就是埋葬死人的地方。”
“哈哈哈哈……”司徒明月又是一阵狂笑,然后寒声道:“阁下藏头露尾,不敢公开亮相,想来也不过是见不得人的角色而已,光说大话没用,是人物就现身出来,面对面谈问题。”
一顿又道:“地不择人,很难说人土是谁。”
“司徒明月,如果你执迷不悟,北郊鬼丘将添一个新鬼,而这个新鬼老夫敢断言就是你。”
“也许是阁下,说不定还加上一些随从。”
“司徒明月,你的雪剑并不足恃,坦白告诉你,为了对付雪剑,老夫已经研制成了一种‘无火之火’……”
“‘无火之火’……”
“不错,你无妨先领略一个它的妙用。”
四条人影四个方位出现,自然地形成了四边包围之势,牟有利也在其中,每人手中各执一个银白色的小葫芦,葫芦口指向司徒明月。
“无火之火”是什么邪门。
司徒明月一手按剑柄,另一手捏剑鞘。
雪剑,创性奇寒,还有辟火之功,这是剑本身妙用之一,真的不能抗拒“无火之火”
么?而人本身却是闪电杀手,杀人几乎就在意动之间。
四个人各站一角,距中心点是丈许,而角与角之间的间距也是一丈左右,如何利用这个间距,如何以快抢制先机,如何乘虚,如何蹈隙,是司徒明月必须运用心思考虑的问题,但时间并不容许他多作盘算,必须立作决定,而一个超级高手在决定一个战术时,也只在意动之间。
在四面包围之下,必然有一面是死角,因为后脑不长眼睛,这便是应敌战术最主要的关键所在。
司徒明月的目光已凝成了两缕银线。斜月将沉到山棱。
“司徒明月!”牟有利开口:“暂时是不要你的命,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无火之火’的威力,现在……”
牟有利话声未落,白光乍现,倏化为一个白色光环,从右后两角之间的空隙旋开,随之两声微哼同时发出。
白光是雪剑的芒影,由于移动得太快,所以就成了光环,而光环涵盖右后两个角,也就是一剑攻向两个点,突破这点,化解了死角的威胁,人也移动到了左前两面的侧方,也就等于避过左前两点的攻击,这便是司徒明月的战术,当然,战术的基础在于快捷与玄奥的剑法。
几乎是白光旋动的同时,四蓬淡淡的黄光同时交叉闪射,但一闪即灭,司徒明月已到了右前两个角间的空隙,没有被黄光波及,他感到一阵灼热,那感觉就像是从一堆烈火边经过,如果被黄光直接照及,就不止是灼热了。
牟有利原本是站在司徒明月正面的位置,这一来,司徒明月现在的位置变成牟有利的左侧方。
牟有利一拧腰,黄光再闪,是司徒明月的右侧。
另一道黄光却射向司徒明月的左侧。
两道黄光交叉如剪,延伸。
司徒明月间身同时举剑,正好切过剪形黄光的半边。
“啊!”司徒明月栗叫了一声,身形连打踉跄,这一次的感受仿佛是赤身穿过烈火,炙得皮焦肉烂,痛澈心脾:当然,这只是感受,并没有真的被烧焦,衣着毛发完好如初,雪剑真的无法发挥辟火妙用。
这就是所谓“无火之火”。
剧痛很快过去。
司徒明月木在当场。
这时,原先右后两角的火器手双双仆倒。
牟有利和另一名火器手同时发出惊呼,葫芦又扬。
闪电杀手,剑法的确是惊世骇俗。
“退下广暗中人的声音。
车有利和那名火器手立即退开。
在暗中发话的是神火教主:“司徒明月!”声音又起:“你居然杀人?”
“为了不被人杀就得杀人,这是江湖规则。”
“老夫曾经事先声明只让你领略一个‘无火之火’的妙用,并没说要杀你,而你出手便要人命,你真以为雪剑无敌?”
“在下不惯于赌博。”
“好,这点暂且搁下不谈。先决定大原则,加盟本教已经是不争之论,准备给你的位分绝对不低,一句话,你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会有这等事?”
“除非你想长眠在此,刚才的‘无火之火’仅只是展示十分之一的威力,如果发出八成,铁打的罗汉也会灼成铁渣,这绝不是虚声恫吓。”话声略顿又道:“司徒明月,雪剑再配合神火,你想在武林中将有什么成就?”
极大的威胁也是极强的诱惑,的确,以司徒明月既有的造诣再加上“无火之火”的利器,稳可成为无敌高手。
“阁下先示身份?”司徒明月口风已变。
“老夫便是教主!”
司徒明月略事沉默,他必须再作考虑。
“教主阁下尊姓大名?”
“以后你会知道。”
“人帮投门乃是大事,在下三天之后奉答。”
“老夫说过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下如果就此屈服便不是司徒明月了。”“你不在乎死?”
“武士的尊严甚过死亡,毁了名,丧了志,岂非成了行尸走向,也是一句话。在下言出不改。”
没有反应,空气顿呈死寂。
月已沉落山棱之后,剩下一抹白晕,坟台一片黔暗。
“司徒明月,为了你的才,为了你的傲,老夫破例让步,大后天月出之时你自行到此地来,雪剑留下为质。”
“办不到广司徒明月不假思索地断然回答。
“老夫并非图你的雪剑,到时还你。”
“剑手剑不离身,剑在人在。”
“你要老夫收回成命?”
“悉听尊便,在下告辞。”隧转身便待举步……
“你只要敢动一步……”
“在下不信这个邪广步子跨出,手中剑握紧。
两条人影从坟包左右飞掠而出。
同一时间,一抹淡烟横空而过,看不出形状,就是一抹烟,如果是人,这种身法已到了“幻”的地步。
两条人影中途坠地,不知是受了什么袭击,根本就是无声无闻。
司徒明月电闪而逝。
“司徒明月,你要是失约,活不到第四天天亮。”是神火教主的声音用真气传送,他没有现身追赶。
距天亮还有一个时辰。
进城的官道上一条瘦长的身影在踽踽而行。
宽坦平直的官道就只有这么一个身影,行进得很缓慢,普通人的步度。
另一条身影从远处出现,迅快地接近。
前行的似有所觉,止步,扭头,回过身站在路中。
后来的也刹势停住。
两人隔八尺相对,前行的是金老四,后来的赫然是司徒明月。
“老四!”
“司徒大侠,我一直在找您。”
“哦!有事?”
“老人家要见你广金老四口里的老人家指的当然是“青竹老人”。“他要了解一下你脱困的详情。”
“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封子丹父子住的那茅屋。”
“可有封子丹的消息?”
“没有。”金老四摇头。
司徒明月眼里突泛寒芒,照射在金老四的脸上,夜色中就像是一对豹眼。
金老四发觉司徒明月目光有异,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极不自然地道:“司徒大侠,您……想到什么?”
司徒明月的手指轻轻触上剑柄。
金老四练就的夜眼,差不多可以媲美夜猫子,司徒明月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再退一步。
“老四,你是从邙山折回来的,对不对?”司徒明月的声音冷得不带半丝感情。
“是,我……只到山脚便折回头。”
“你是奉‘青竹老人’之命在找我?”
“没错广金老四显然不安地望着司徒明月。
“你躲在一蓬芦获里偷听我跟别人谈话?”
“这……司徒大侠……”
“你既然是专程找我的,为什么不出声招呼?”“根本没这回事,我没……”
“老四!”司徒明月的声音差点结成了冰:“你是一个很出色的探子,潜藏盯梢的本领到了家,我当时是没发现你藏在暗中,但是你性子急了一点,我刚刚离开你便现身,我偶然回头发现了,所以来个反跟踪。”
“司徒大侠,我对您是尊敬而忠诚……”金老四的心开始收缩,他直觉感到司徒明月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老四,你会坏了我的大事。”
“司徒大侠,这……这怎么可能……”
“非常可能,所以我不得不让你闭上嘴。”言中之意已非常明显,他要杀金老四灭口,要他永远不能再开口。
“什么?您……”金老四打了一个哆嗦。
“老四,对不住,我这是不得已。”
“司徒大侠!”金老四的声音变了调:“您……您怎么忽然变了?您杀了我就不怕青竹老人家……”
“他不会知道。”
“可是……您用剑的手法……”
“老四,你还是不够聪明,你以为我不会用别的招式?嘿嘿嘿嘿,杀你的是逃亡下落不明的花花公子封子丹,‘青竹老人’他们会不遗余力的追凶。”
第十八章疑云密布
“你懂我的意思?”司徒明月一手握剑柄,一手抓剑鞘,剑已抬起。
金老四全身抽紧,又矮了半截,一步一步后退。
司徒明月随之上步……
金老四自知无法幸免,他很明白闪电杀手的能耐,他不能喊救命,那是多余的,因为不会有天外飞来的救星;这瞬间,他内心的感受无法以言语形容,做梦也估不到生命会结束在他最亲近的人手里,的确是死难瞑目。
“司徒明月,我金老四为你出生人死,你……竟然狗肺狼心,你尽管下手。”金老四激愤地狂叫出声。
“老四,你只能怨命,谁要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个怪怪的声音传自司徒明月的身后:“小子,把你的手放下。”声音近在耳边。
司徒明月电挚回身,雪剑已离鞘在手,但却不见人,呼吸登地为之一窒。
金老四像野兔般窜进乱草杂树中。
“小子,你为何要杀金老四?”怪声再传,近在飓尺,就是不见人影。
“老前辈!”司徒明月手中剑垂下:“只是做戏。”
“做戏?”
“是的,为了对付‘金剑帮’,晚辈有一套完整的计划,不得已而委屈老四,只是表演,并非真的杀人。”“表演给谁看?”
“老前辈,难保不隔墙有耳,暗中有眼。”
“真的是这样?”
“老前辈信不过晚辈?”
“当然信得过,否则怎会点你雪剑招术的缺点;对了,你小子被神火教徒引走,到了什么地方?”
“邮山!”
“发生什么事?”
“去见他们的教主!”
“噢!你见到了死灰复燃后的神火教主?”
“没见过,只闻声而不见人,老前辈知道神火教的来路么?”司徒明月乘机询问,同时一直在暗察声音的方位,但他失望了,听来近在耳边的声音竟不知发自何处。
“不知道,他找你何为?”
“算不久前在‘古月世家’杀神火使者的旧帐。”
“哦!结果呢?”
“晚辈侥幸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