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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干什么!”面具贴地的金面愁大声喊叫着,他试着发力抵抗,却发现自己好似被一头大象给踩住了似的,完全动弹不得。
“你已经‘完败’了。”西装大汉B接道,“跟我离开这里。”
“什么!你胡说什么?”金面愁喊得更大声了,“主办者!这是怎么回事?请你解释一下!”
“秀逗吗你?”此时,主办者已重新坐下,悠然地玩起了平板,“还问我怎么回事?赌桌上的规矩你不懂吗?”
“什……什么规矩?”金面愁吃力地接道。
“规矩就是……”这时,封不觉代替主办者,对金面愁道,“出千的,轻则剁手剁脚,重则直接填命。”
金面愁听了,当真是气急败坏:“我……我才没有出千!分明是你……”
“在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诬指对方出千。也是一样的。”下一秒,主办者又道,“你不妨想一想,如果你说的话坐实了,那我的手下会遭到怎样的待遇?”他抬手指了指那名裁判,“赌博的世界,可不是那种能让你指着别人的鼻子大喊出千,自己则能置身事外的地方……”他摇了摇头,“既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有抓人现行的能力、还没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你就敢大言不惭地说对方‘肯定是出千’了……”
嘭——
主办者当即一拍身前的栏杆,首次用严厉的语气大喝出声:“你以为这里是幼儿园的游戏室吗?还敢要求重开一局?还要我‘证明对决的公正性’?”他挥臂一指。“要不是有女士在场,两分钟前我已经让人把你的屎都给揍出来了!”他微顿半秒,对西装大汉B喊道,“他是签了‘保护合同’的是吧?立刻给我拖出去!”
“是!”西装大汉B得令,挪开了压在金面愁脊柱上的膝盖,将这厮提起来就走。
“不……不要!”到了这会儿,金面愁终于知道怕了,但求饶……无疑是为时已晚。
“且慢。”不料,这一刻。封不觉却忽然出声,试图叫注西装大汉B。
只是……西装大汉B并没有理觉哥,这家伙好似完全没听见般,用自己那钢筋一般的胳膊箍着金面愁的脖子往外拖着。
“慢着。”两秒后。主办者又出了一声,这回,西装大汉B才停下了。
“乌鸦先生,难道你还有什么意见吗?”主办者问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还有几句话想跟金面愁交代一下。”封不觉说着,已迈开步子,来到了金面愁的跟前。
后者此刻的表情。基本已经和自己所戴的面具差不多了。
“乌……乌鸦先生……”金面愁带着哭腔,对觉哥道,“你帮我说说情!我给你三……不……五万!”
觉哥无视对方的讨饶,自顾自地言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在第一轮就猜到1A5B?”
金面愁被问得一愣,木讷地回道:“为……为什么?”
“其实很简单……”封不觉道,“我猜的。”
“那不可能!”金面愁几乎是本能地回道。
“不,那很容易。”觉哥道,“首先,你一定写了1,这是我‘看’出来的,因为写1这个数字时,运笔的动作十分明显,我可以确定,答案中肯定有一个‘1’。
“其次,你一定也写了8和9,因为你知道我的猜解习惯是从六个0开始向后延,如果答案里不含8和9,就可以帮我节省一轮;至少在我还没有做出‘七个回合’宣言的时候,你的这种想法是合理的。
“而接下来,就是单纯地猜了……
“由于工作原因,我对很多解谜相关的事物做过研究,我曾在一份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资料上见过……人在随机写数字时,最常写的三个数字就是3、5、8;虽然我也不确定那份资料的可靠性,但反正也是猜,我没有必要去‘确信’什么;再者,此前我和净先生的对决中,他写的数字里也包含了这三个数,某种意义上也算一种佐证。
“总之,到此为止,我就有了13589这五个数。
“接着……我便考虑到了‘重复数’。加一个重复数会增加答案的迷惑性,这点你是很清楚的,我认为你不会放过,而这个重复数会是哪一个呢?如果参照我的猜解顺序……那选择9的话最好,这能保证我直到第九轮时才试探出全部的六个数。
“于是,我就写上了——135899,这就是这个答案的由来。”
“不……”金面愁结结巴巴地念道,“……不!你骗我!不可能这么凑巧!猜1、8、9、9的理由还站得住脚,但3和5……”他吞了口唾沫,“你这种猜法,猜中四个以上的概率是很高,但全中的话……”
“我也没打算全猜中啊。”封不觉道,“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第一回合猜中四到五个数字’,只要做到这点,我的计划就已经是成功了。”
这句话,宛如一道利箭,穿过了金面愁的心脏,让他全身的血流都为之一滞。
“你……你本就没打算完成这局对决……”数息的思索后,金面愁喃喃接道。
“你终于明白了。”封不觉平静地应道,“如我此前所说,你是个‘二流’。三流和二流的区别就是……前者是能力太差,而后者则是自以为是。因此,与三流相比,二流反而更容易被‘植入想法’。”他耸耸肩,“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打算作弊,我只是通过‘此前的种种表现’,给了你一种‘我一定作弊了’的认知。而在情急之下,你便做出了‘自寻死路’的反应。”
金面愁听到这句,又意识到了什么:“难……难道!你在和净先生对局时,就已经在……”
“是的。”觉哥笑了,“那个时候,我便已‘布局’完毕;当众询问裁判有关‘作弊’的问题,就是考虑到……此后的对决中,我有可能遇到一些在‘计算的领域’中十分出色的对手,这时,我埋在对手心中的……‘只要出千不被抓就能安全过关’的这块阴影,就成了我在心理战中无坚不摧的利刃。”
惊愕、绝望、恐惧、不甘……
封不觉的理念在空气中静静流淌,他让金面愁体会到了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语的挫败感。
片刻的沉默后,金面愁重新开口了:“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我会从还清债务,东山再起!到时候,我还要在赌桌上……向你复……”
“哼……还真是天真啊。”封不觉冷笑,打断道,“‘总有一天’?‘东山再起’?呵……在失败时说出这种话的人,恐怕只会渐渐习惯失败……”
他说着,双手插袋,朝退后了两步:“就好似是你来挑战我时的那种心态……‘因为不确定在下一个游戏中是否还能占据优势,所以想在这一场先解决掉潜在的强敌’,乍听之下似乎挺有道理;但赌博的世界,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人们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失去一切、乃至死亡……才是赌博。你这种程度的算计——这种‘让自己尽早置身安全境地’的谋划……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不但行不通,还会让你自取灭亡。”
言至此处,封不觉已转过身、缓步离去:“还没有真正坐上赌博台面的人,却满怀自信、想着要赢……可笑之极。你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去,为你人生中的其他错误决定而买单吧。”(未完待续。)
第1089章 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优势。
两场对决过后,封不觉获得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巨大优势。
金面愁的完败让觉哥的资金一口气超过了二十万美金,而且,他已经拥有了“挑战豁免权”……简单地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封不觉可以拒绝别人向他发起的挑战,而他自己则依然可以去挑战那些“未进行完两场对决”的人,且对方无法拒绝。
到这会儿,觉哥此前的另一个“战略”,也开始体现成效。
正如金面愁所说……与净先生的两局胜负,关键不在于赢了多少,而在于“时间”和“对决次数”。
想赢净先生的钱并不难,但要从这种性格的人身上赢出五万以上的金额却也是不容易的。
与其和他纠缠,不如速战速决,用他来消耗局数。
那场对决过后,封不觉看似只获得了两千美金左右的盈利,而实际上,他获得的东西远不止如此……
撇开他在意识层面上对周围那些人的影响不谈,他取得的最直观的优势就是——时间。
对决,是需要时间的。
并非每个人都有着闪电般的心算速度和精确快速的脑内推演能力,在这个游戏中,大部分人……都得借助纸和笔来进行演算,还有些人即使是笔算,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因此,当封不觉用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三场胜负之时,这个主厅里的绝大多数人……连第一场都还没玩儿完。
而这“绝大多数人”,从这一刻起,便全都成了觉哥眼中的待宰羔羊……
坐拥资金优势和豁免权的他,随便挑个人下手都能赢钱,且对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即使是做最坏的假设,即“觉哥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着金面愁的计算力,且全都选择在第一局的第十回合投降”。再加上“封不觉什么手段都不玩儿(比如在第十回合适当加注来提高对手罚金)”这个条件,觉哥也能在对决的第一局中赢到5000美金;然后,他再与进一步被削弱了资金的对手进行第二局对决,再做最坏的假设——比如这个对手在第二局时仍有十万以上的资金,且觉哥也使用十回合投降策略,即便是这样……封不觉最后也能赚个一千以上。
当然了,这种假设,是不可能的……
首先,想让封不觉“不耍手段”,就是天方夜谭。
其次。前文也提到过了,金面愁是“漏网之鱼”,在这数百人中,没有第二个金面愁。
没看破逃生回合的人、在第一场对决中失败导致资金减少的人、一开始就只借了五六万的人、和净先生类似的人……
这些人,才是主流,才是“大多数”。
这些人……已注定在这场猜数字对决中堕入深渊。
可以晋级第二个游戏的生还者,本就只有少数;比方说那些在觉哥与净先生猜完“第一局”时就已经行动起来的人……此刻,这些人基本上也都已猜完第一场了;虽然他们最初是因为意识到了“挑战者的先攻优势”才急忙动手的,但在自己进行对决的过程中。这批人也陆续想到了“时间”和“豁免权”的重要性。
因此,他们也都加快了速度,宁可牺牲一些金钱,也要抢到宝贵的时间。
一旦符合了“完成两局”和“资金比会场里半数的人要多”这两个条件。他们便会正式成为“狩猎者”;在个基础上,再去狩猎那些与自己资金差较大的“猎物”,就是这场“猜数字对决”中的基本战略。
…………
晚,十点整。
猜数字对决已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而距离午夜的结束时限,还有两个小时。
此时……主办者希望看到的“好戏”,终于开始上演了。
“开什么玩笑!给我滚开。”
“求……求求你了。我们刚才不是聊得挺愉快吗?不是朋友吗?”
“谁跟你是朋友?长相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不过逢场作戏地陪你说了几句场面话,谁会因此就借钱给你啊!”
“拜托了……之前是我大意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必胜的方法!只要……只要再给我三万……不!两万……”
“快走开!现在知道了又怎么样?已经没有可以挑战的人了!这可是少一分钱都有可能完蛋的竞争,借给你的话,不但你翻不了身,连我也会给你陪葬的。”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会场各处频频上演,并尽数被摄像机拍下,传到了主办者手中的平板上。
当那触手可及的绝望感步步紧逼、渐渐迫近……九成以上的人,都会开始自我瓦解。
财产、地位、名誉、尊严……人们会一步一步地卸下那些在社会中逐步积累起来的、用于保护自己的“壳”,继而露出脆弱的、丑恶的、荒诞的本性。
对于本就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这或许会更容易些,但对主办者请来的这群客人们来讲……这是毫不逊于死亡的痛苦。
“哼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终于,主办者笑了起来,“来了来了,这才是最顶级的娱乐啊……”他用双手枕着头,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此刻,他的平板已被交到了西装大汉A的手上,而这位大哥正单膝跪地,像是个人形架子般帮主办者举着平板,且举得纹丝不动。
“再多一些吧,再多让我看一些……”主办者面具下的双眼中,尽是兴奋愉悦之色,口中则是轻声自语道,“男人、女人、富人、权贵、精英……为了远离那脚边的深渊,抓住那最后的一线希望……每一个人,最终都变成了‘无赖’。”他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笑着接道,“廉价地下跪、卑微地祈求、空洞地承诺、自欺欺人地思考;出卖色相、丢弃尊严、失去理智、丧心病狂……哈哈哈哈……”
他大笑了一阵,感叹道:“真是超赞啊!”
“少爷。”西装大汉B(处理完金面愁之后他就回到了主办者身边)这时拿着一个对讲机走了过来,俯身对主办者道,“下面刚刚传来报告……除了部分因作弊或精神崩溃而被直接带走的人以外。目前会场中的二百余人已经全部获得了挑战豁免权。”
“哦。”主办者应了一声,念道,“也就是说……该进入下一阶段了啊。”
…………
五分钟后,主厅的门又一次开启了。
接着,几名西装墨镜男便推了一台屏幕超大的平板电视进来。他们将这台电视一路推到了主办者所在的栏杆下,随后抬起、搬到了一个显眼的大理石平台上。
与此同时,主办者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栏杆旁站定。
这时候,主厅的一楼已没有人还在对决了,所以主办者的举动立刻吸引了所有客人的目光。
“各位。”待底下安静一些后。主办者开口了,“看起来,大家都已完成了两场以上的对决,并且都不愿再成为被挑战方了。”他顿了顿,嘲讽地笑道,“呵呵……但这样……真的好吗?”
其话音未落之际,那台平板电视的屏幕就亮了。
客人们面具下的表情,也都在这一瞬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原来,那电视上印出的东西。不是他物……正是此刻人们最感兴趣的——游戏者持有金排名。
考虑到所有客人都戴着面具、彼此也不知道姓名,所以这张排行榜上用的都是“头像”;榜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显示为一张到锁骨为止的头部静态照片,旁边则写着一个金额。
“如各位所见……”主办者等了几秒。接着说道,“这是一张资金排行榜……这个排行榜,会即时显示当前领先的‘七十二名游戏者’;为了防止各位的头像小到难以辨认,所以一屏只显示二十四个人。名单分为三个屏幕滚动展示。”他摊开双手,“总之,我就是想再向各位确认一下……这样……真的好吗?假如各位由此刻起不再进行任何对决的话。那么除了这张榜单上靠前的六十四人之外,其他的人可就……”
“就算你这样说……”这一刻,人群中有人打断了主办者,“在大家都知道被挑战方比较不利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人会再接受挑战了啊!”
“对啊对啊!没人愿意成为应战方,对决就不成立啊!”
“你这规则本就有问题吧!”
“是啊!改规则!改规则!”
“改规则!改规则!改规则……”
事到如今,那些被逼到绝境的人,也不再跟主办者客气什么了,他们纷纷叫嚷起来,并迅速齐声喝起了“改规则”,想凭借这种“众人的呼声”,为自己争取利益。
“嗯……”主办者沉默了几秒,随后深吸一口气,暴喝出声,“都给出住口!一群渣滓!”
这一喝声如炸雷,气势惊人,愣是镇住了场面,让下面的人鸦雀无声。
“呼……”主办者喝罢,呼了口气,再道,“既然我又一次主动站到这里讲话,那自然就表明了我准备对规则做出一些调整……”他微顿半秒,“但你们不要搞错了……这种调整,并不是因为规则有什么问题;如果规则有问题,游戏开始时你们就该提出来……假如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或许真会接受。
“然而,当时你们什么也没说,直到眼下……你们因自己的无能、无谋、无勇……落后于人,这时,你们又凑到了一起,质疑起规则来了……哼,鼠辈!臭虫!令人作呕的蛆虫!”
主办者略显失态地高声嚷着,并抬起手,对着人群中的几个人指点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两个……”他点出了刚才那几个带头起哄的、以及叫得最凶的人,并对西装男们下达了指示,“这几个,统统给我带走,你们这些虫子已经被淘汰了!”
“什……什么!你凭什么抓我!”
“慢着!住手!你有什么权利……”
“放开我!啊——”
“我可是警局的副局长!谁敢动我!”
那几人在被拖走时,皆是大喊大叫、奋力抵抗,奈何……都是徒劳。
主办者手下的西装墨镜男们拿人可都是一把好手,他们不但手法专业、还人多势众;除非是那种有着超乎常人战斗力的异能者。否则就是格斗比赛的冠军或者特种兵来了……也一样得被拿下。
“哼……败犬的悲鸣,何时听来都是那样不堪和可悲。”待那些人被逐一拖走后,主办者低头望着剩下的游戏者,重新开口道,“听好了,那些还没有被抓出来的臭虫们……在这里,没人能跟我谈什么‘权利’、‘凭依’、‘身份’;已经深陷泥沼、将人生押在了这里的你们,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平日里能对他人颐指气使的大人物吗?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被我一脚踩死也是活该啊!”
他的话让那些落后者们集体噤声,无人敢再起哄质疑、甚至都不敢引起他的注意。
“你刚才说……调整。并不是因为规则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静谧之刻,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