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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教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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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警说:“一进门我就看出你们两个的年龄不像是原配,这样的家庭最容易出这样的问题,但不管是不是有神经病,这种事抓住了就要罚款,所里已经决定了,罚五千块钱把人领走。”
  要这么多,两人吓一跳。许慧哀求说女儿有病,就饶了她这一回。民警冷笑着说:“你别把我们当傻瓜,我一眼就看出她在吸毒,但我不想管这些事。你说有病,有病就得到精神病院去检查,但检查费得你们出,如果你们同意检查,就先放一千块钱押着,如果检查没病,还得交罚款。”
  当然不能检查了,许慧继续哀求民警,说她没有工作,能不能象征性地罚点。民警考虑一下说:“看在你们情况特殊的份上,我再和领导说说。”
  民警出去好一阵才回来。民警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才说:“费了很大事所长才同意罚三千,这已经是特例了,再一分都不能少,你们也不要讨价还价,如果不同意你们就走。”
  两人都清楚,民警的目的就是要罚钱,不给钱肯定不行。许慧向宋义仁示意一下先出了门。宋义仁跟了出来。许慧说:“我们也假装不管了,看他们能把她怎么样,说不定没办法他们会再少要一点放人。”
  宋义仁觉得这里不是菜市场,公安虽说为钱但也不在乎那几个钱,惹恼了人家,人家有的是办法,那时恐怕给钱人家都不要了,到头来吃大亏的还是自己。再说飘飘毕竟是个大活人,这样拿孩子作赌也太残忍。宋义仁叹口气说:“我们不可能斗过人家,惹恼了人家飘飘要吃大苦,还是想办法弄钱吧。”
  许慧抹了泪说:“不知是哪辈子做了孽养了这么个祸害,又要这么大一笔钱,我真的不如死了好,我死了你还能清清净净活几天。”
  每次许慧哭,宋义仁的心都会软成一团。宋义仁鼓了勇气说:“好歹我也是个教授,三千块也不是多大的数目,我手里还有一千多块钱,再借点,再说也快发工资了。”
  许慧擦把泪说:“也许你天生就有这一磨难,我天生就是来害你的。”
  宋义仁在考虑到哪里借这笔钱。西台县猪场那里已经向吴场长借了一万多,再也没法张口。反正刘安定已经知道了飘飘的事,他又和同学白明华合作搞项目,白明华有权有钱,去年又被定为省优秀青年学术带头人,每年省里给三万元津贴,学校给两万元。让刘安定向白明华借个几千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有这个办法了。
  宋义仁来到公用电话亭给刘安定打电话,宋义仁低声说:“飘飘又出了事,现在在派出所里,拿三千块钱才能把人赎出来,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向白明华借两千块钱,我这里再没一点办法。”
  刘安定问犯了什么事,宋义仁说:“还能有什么事,从医院跑出去找民工让民警抓住了。”
  自从岳父说要把飘飘领到乡下老家,刘安定就觉得飘飘和自己有了更多的关系,飘飘有可能就是三哥的人了。说不定这事一出就顾不得再去戒毒,很可能立马要送到乡下。向白明华借钱不大好说,向何秋思借,倒可以实话实说。何秋思的丈夫李玉出国前兼职给市里一家大工厂当英语翻译,曾随工厂的技术人员和销售人员几次出国,据说挣了几万美元。凭他的感觉,何秋思已经把他当成了不一般的朋友。他想,向何秋思借钱,一是可以去看看她,试试她现在的态度;二是通过交往办事,也能使关系更加密切一些。
  给何秋思家里打电话时,他没说什么事,故意给她留个悬念,只说你在家等着,我有事要去找你,然后挂了电话。
  在路上他就想好了,把飘飘的事全部告诉她,告诉她这样的秘密,可以表明两人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然后顺便提出借钱,自然而然,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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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门,就闻到一股刚拖地的味道,屋子也好像收拾了一遍,感觉何秋思也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由于是在家里,何秋思穿得要比在外面时少些,这使她更加饱满动人。刘安定不禁怦然心动。
  坐下,刘安定就向何秋思说飘飘的事。这事果然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听完,她竟连连感叹。感叹一阵,何秋思说:“据我所知毒瘾很难戒掉,你把这种女人领去做你的嫂子,说不定会给你家带来麻烦,也说不定会害了你哥,这种大事你可要考虑好。”
  刘安定知道她不了解他的家乡,更不了解家里的情况,这些都无法解释清楚。他叹口气说:“你不能用咱们的眼光看问题,在贫困的乡村,你不知道女人意味着什么,对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来说,女人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就是他的生命,即使女人什么也不能干,即使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但她终究是女人,有了女人,就有了家,就完成了人生首要的任务。”
  何秋思笑了,然后用调皮的眼光看着他说:“想不到你对男女还很有研究,对女人更是有独到的感受,女人对男人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是不是你给牲畜配种配惯了,有了职业病,见了公母就以为交配是头等大事,根本不考虑人性和道德。”
  说完何秋思一阵大笑。刘安定觉得她确实调皮活泼,他从心眼儿里喜欢这种聪明活泼,胸无城府又聪明幽默的女人。他虽然觉得她的话有点影射他,特别是交配是头等大事一句,很可能是说他想占她的便宜,但这种事一经公开说,本身就说明那层纸已经捅破,至少是她也考虑过这种事,而且还并不厌恶。刘安定赔了笑说:“你以为女人对男人不重要吗,太遗憾了,身为女人竟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太可惜了。这么说吧,如果没有女人,那么男人就和普通的雄性动物一样,吃饱了就不会再去干别的,也不用洗脸,也不用穿衣服,更不用去奋斗去出人头地。正是有了女人,这个世界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何秋思笑眯眯地盯着他说:“你看起来老实,其实一点都不老实,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
  刘安定想油嘴滑舌几句,进一步展示他的幽默,想不到心里却突然涌上一股感情,这股感情让他有点紧张,也使他遏止不住地想要表达。他的声带突然发紧,声音发颤,说出的话几乎不能表达清楚完整的意思。他深呼吸几次,见何秋思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有点脸红紧张,他紧张的心理才松懈下来。他重新说:“比如我,突然深深地爱上了一个漂亮女人,他让我神魂颠倒,胸中时时涌动着一种激|情,让我感到世界是那么美好,干什么都不觉得烦恼,真恨不能把一切都捧在她面前。”
  何秋思虽红着脸,但却是一脸娇羞和微笑。他还想进一步表达,她却打断了他的话说:“快别乱说了,派出所还有一个女人等着你,你还是先去救她吧。”
  何秋思从柜子里拿出一沓钱,数出三千块钱问够不够。刘安定想不到她家里放这么多现金,说:“这么多钱你就不怕我抢呀,其实有两千就行了,但这钱可能要过些时间才能还你。”
  何秋思将那三千塞到他手里,说:“别的没有,钱还是有点,如果用就尽管来拿。”
  从何秋思那里出来,刘安定心里莫名地兴奋。他止不住笑出了声:她说我是情种,说这话时一脸亲昵,可见她是明白了我的意思。还有,她用同龄人老朋友的口气开玩笑,甚至有点打情骂俏,说明她已经把两人放到了一起,已经没有了顾忌和拘束。
  再将刚才的情景回忆一遍,刘安定又止不住笑了。
  刘安定赶到派出所时,岳父岳母正等得着急。飘飘被领出来,岳母看一眼扭头便走。宋义仁怕飘飘再跑掉,只好陪着飘飘走。刘安定觉得应该给飘飘讲点道理。刚讲几句,宋义仁说:“道理你不用讲了,瘾不上来时她什么都懂,说什么她都听,完全是个听话的乖女孩,瘾上来,就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什么道理都是白搭。”
  飘飘说:“我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但就是想吸那东西,这回我想好了,你们不是有地坑院大窑洞吗,就把我关到那种窑洞里,关一阵如果死不了,我的毒瘾就断了,然后再嫁个有力气的农民,让他养我一辈子,我也再不进城,免得进城来见了毒品就控制不住自己。”
  连地坑院她都知道了,可见岳父把什么都给她说了。地坑院是他们那里特有的民居形式,在黄土塬上先挖一个大方坑,然后在坑内向四面挖出一孔孔窑洞,再挖一个几米长的斜坡洞通到外面,便是出入的大门洞。老人说这种窑洞一是防土匪,门洞一关,便是一个地堡,一般的土匪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进入这坑院;二是防虎豹豺狼,将牛羊赶进院内,洞门一关,就万无一失,虎狼不敢跳进来,牛羊也无法跑出去。但这种院子让城里人来看,无异于|穴居的原始人。还有乡下艰苦的生活,粗劣单调的食物,这些不知岳父给她讲清了没有。刘安定说:“地坑院虽然冬暖夏凉,但初住的人会感到压抑不习惯,还有吃的,每天都是一样的饭,常年不变,我怕你吃不了那份苦。”
  飘飘说:“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以为我在这里活得好吗,每天都得让几个男人糟蹋,你以为世上还有比这更苦难的生活吗。”
  刘安定的心猛地一疼,几乎眼睛都湿润了。是呀,乡下再苦,也不至于让她过这种生活。刘安定心里一下坦然了许多。他觉得飘飘还不是想象的那么坏。这一切都是毒品害的,她也是迫不得已。他心里又涌上一股怜悯。他想,送到乡下后,要好好给三哥和父亲交代一下,让他们多理解一点她,多给她一些关怀,用真情好好待她,千万不能轻视她,更不能打骂她。
  回到家,岳母就提出明天就送飘飘到乡下。岳父也觉得再不能在城里呆了。征询刘安定的意见,刘安定也觉得越快越好,不然再闯出乱子暴露了吸毒麻烦,丢掉性命就更让人后悔。
  岳父岳母立即开始准备。岳父想一阵,拿出三百块钱交给飘飘,说一下断了毒可能会危及生命,要飘飘去少买点毒品带到身上,然后一次少吸点,慢慢过渡几天。岳父还说再多带点止痛片和安眠药,止痛片也含兴奋剂,实在不行就吃安眠药,睡着了就会好点。
  岳父岳母都要去送飘飘。刘安定觉得也好,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去了让他们看看,他们也就放心了。
  5
  刘安定的老家离省城虽然只有三百多公里,但下车后还要走十几公里的山路,所以一早四人就上了路。
  在一个小镇下了汽车,吃了点饭,然后就开始走山路。黄土塬的山路虽不像真正的山路那样,但也一会儿塬上一会儿涧底,爬上爬下很费力气。原来担心飘飘爬不动这坡,结果她却像出笼的鸟,一路蹦蹦跳跳,更没有半点忧愁。岳父岳母虽然不说不笑,但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快。岳父每天早晨坚持跑步,爬起坡来一点不显得吃力。看到许慧满头大汗,宋义仁过去搀了她说:“你常说再过几年就老了,到时你要搀我,现在看来我还不老,现在我来搀你。”
  刘安定原以为这十几里山路会让他们抱怨,想不到他们兴致很高。刘安定想,家乡还是有发展潜力的,如果这山上长满树,长满草,家乡人的生活就会变成令人羡慕的另一副样子,只可惜满山都是黄土。
  进了门,父亲见这么多人来有点惊慌,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但他那疑惑的眼光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刘安定只好先说来意,还没说清,父亲就理解出好事来了,是给老三领来媳妇了。父亲竟然忘了招呼客人,竟然扭头走了出去。时间不大,哥嫂们都来了,乡亲们也陆续来了,一会儿连院子里都站满了人。年长的都进了窑上了炕,一边抽刘安定递上的烟一边夸刘安定本事大,还问他当了多大的官,不但自己找下了城里的媳妇,还给哥也领来了城里的闺女。父亲一脸得意说刘安定是教授。乡亲们便问教授是多大的官,和县长比哪个大。父亲说不上来。有见过世面的便说教授是知识分子,官没县长大,但学问比县长大,挣的工资也比县长多。刘安定知道麻烦了,父亲刚才出去已经向乡亲们夸耀领来了儿媳。来时虽然岳父岳母有让飘飘嫁三哥的意思,但这种事至少要双方同意才行,不知飘飘是什么态度。
  窑外的人都探了头看领来的媳妇长得怎么样,边看边小声议论。刘安定细看飘飘,飘飘可能过足了瘾,精神十足,一点也不惧怕害羞,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看着乡亲们,好像不知道乡亲们在看她,更不知乡亲们在议论谁。这让刘安定心里更没了底。
  刘安定急忙把父亲叫到窑外没人的地方,说:“人家是来咱们家住一阵子的,不一定就结婚。”
  父亲听了脸都变了颜色,马上急了眼梗着脖子说:“那不行,我和你哥都是单身男人,家里放个女人又不是媳妇,这成什么事,我们成了什么人家了,事情传出去,我们怎么见人,有了这坏名声,你哥咋能再找到媳妇。”
  父亲说得对,家乡虽然穷,但民风淳朴,家里不明不白放个女人,败坏风气,乡亲们无疑要戳脊梁骨,父亲也在村里难以做人。
  刘安定急忙又将岳父岳母叫出来商量。岳父岳母互相看看,岳父说:“来时我们就想到了,也商量过了,不嫁人确实呆不下去,哪个人愿意真心照顾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但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看让他们两个单独见个面,只要他们没意见就行。”


  乡亲们都注视着他们,猜测他们在商量什么。刘安定感到有点鬼鬼祟祟,便走入乡亲们中间和大家打招呼。刘安定后悔来时想得不周到,没买几斤糖块,买了就可以给大家散散,也算个礼节。刘安定进屋取一盒烟出来,不管吸不吸烟,见人就给一支。
  乡亲们陆续离开后,刘安定将飘飘叫过来,说了结婚的意思,飘飘说:“你们是弟兄,我估计你们长得差不多,果然很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比我来时想象得要好,我没一点意见,就按你们的安排办,不过我的事你们也不要瞒他,乡下封建,免得他到时知道了打我。”
  看来飘飘真的是没一点意见,可能还觉得终于有了着落。三哥确实和他长得一样,高高的个子,长方脸,只是三哥黑些,更显得冷峻刚毅。如果不是不识字说话办事有点木讷,三哥倒是一条汉子。刘安定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但觉得飘飘吸毒的事可以告诉家里,卖淫的事不能说半个字,家乡自古笑娼不笑贫,告诉了他们接受不了。
  只是来时并没开证明,结婚证没法办。岳母说结婚证不办也好,飘飘这种样子,谁能说得清,不办自由一点,到时也没有法律上的麻烦。刘安定明白岳母的意思,岳母说的是心里话,飘飘如果戒掉了毒瘾,很可能不呆在这里,很可能不嫁三哥;飘飘如果戒不掉毒跑回去,没有证也没有太大的麻烦。刘安定细细斟酌,觉得领了结婚证又能咋样,领了结婚证一样可以离婚,一张纸怎么能够拴住一个活人,只能增加法律上的麻烦,再说结婚时谁又能说得准一定能过一辈子。只能走一步说一步过一天说一天了。
  按乡下的习惯,举行了仪式办了酒席就算结婚了。父亲心急,刘安定和岳父也不能久呆,便决定后天就办酒席结婚。
  一切都定好后,刘安定心里又不是滋味。地坑院是祖父手里挖的,正面和两边都挖了三孔窑洞,正面住人,两边圈养牲畜。由于年代久远,烟熏火燎,窑壁早已乌黑,差不多能刮一层黑灰。大哥结婚时,女方就提出不住地坑窑洞,便在后面的半坡上盖了三间半明半暗屋。二哥结婚时,女方提出要住砖房,便在坡下盖了三间土坯全明屋。这样看,应该是在向前发展,但三哥却只能在旧窑里凑合了。屋子只能这样凑合,但被褥穿戴可以准备一些。来时只带了几百块钱。父亲说他也存了二千多,岳父也拿出了五百。拿了这些钱,刘安定便带了三哥到城里去买东西。
  时间仓促没法准备酒席,父亲提出杀三只羊,给全村人吃一顿羊肉炖山药。羊是父亲养的,有十几只。这样也好。
  父亲在村里人缘不错,早上传出话,中午全村人就都来了。按传统习俗,举行过婚礼吃过喜筵,年轻人就要闹洞房,要把新郎赶出屋,然后将新娘压倒,大白天乱摸乱捏,叫做破脸,意思是脸破了,晚上的事就顺当了。也许飘飘的穿着和山里人不同,也许是气质也不一样,一群小伙子将三哥推出去,却谁也缩手缩脚不敢去压飘飘,一时有点狗吃刺猬无法下手。大眼瞪小眼对峙一阵,小伙子们先害了羞,一个带头往外跑,后面便一个跟一个跑了出去。
  没人敢闹洞房,但闲话和猜测却传得不少,都是嫂子们听回来的。有的说飘飘是个女大学生,和人搞大了肚子,就匆匆忙忙跑到乡里来嫁人。也有的想象丰富些,说飘飘是歌厅的三陪女,被公安抓住要送去劳动改造,因为刘安定有权有势,就要了出来嫁给他哥。真实情况刘安定并没有告诉哥嫂,嫂子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安定一时难以回答,但不回答显然是不行。刘安定想,说吸毒,也会吓坏她们,也会让乡亲们看不起说闲话。刘安定想一下说:“她有点病,不能干活儿,不能听城市的吵闹,也不能吸污染的空气。乡下安静,空气也好,她就愿意嫁到乡下。”
  嫂子们信了,眼里没有了疑惑和不屑,转而同情起了飘飘,说现在的怪病就是多,她们要好好向乡亲们解释一下。
  看来没说实情是对了。刘安定很为自己的机智感到自豪。
  第二天刘安定早早就醒了。他担心三哥和飘飘,便起身出来。走到作为新屋的窑洞前,里面并没有声音。他不好凑上去听,便在院里转游。想不到三哥已经出去砍了一大捆柴回来。三哥浑身都让露水湿透了,可见不是出去一会儿。新婚之夜,三哥却天不亮就出去砍柴,四十岁的人了不可能不懂得事,难道是飘飘不肯?昨晚睡时他就想听听动静,又觉得飘飘不是一般的人,民工她能要,三哥当然不会有问题,便没有去听,也没给三哥讲讲晚上的常识。很可能是三哥不懂。看着一身泥水奋力劈柴的三哥,刘安定心里有点酸楚:三哥这几十年算白活了。可怜的男人。他走到三哥身边,本想责备几句,却说:“不多睡一会儿,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三哥害了羞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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