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瀣一气,两家都是“反革命”。
很多话并不需要直说,只需要根据对方的心态善加引导就行了。每个人在交流时都有一个潜意识或显意识的立场观点,当对方的交谈触动了这个意识,就会主观认为对方和自己立场相同,从而主观的认为对方说的是对的。
当然,每个人都有警觉的心理,他们也会考虑到日本方面是不是在挑拨,此时需要的就是说实话。使得同盟会方面对时局的判断顺着日本方面的引导来走。
想到这里,松平桓雄心里面的确比较满意。他从不认为在当前的局势下,同盟会真的能够拥有实际控制地盘。更不用说打倒人民党与北洋,取而代之。日本方面需要的是人民党与北洋之间的激烈冲突,消耗了中国最强有力的两股政治组织的力量,把局面搞混。英国方面如果想恢复中国的秩序,那么唯一能够利用的力量就只有日本了。
所以袁克定对人民党的敌意,同盟会对人民党的敌意。只要能够善加利用,两者未必不会在“刺杀陈克”这件事情上合流。一旦刺杀陈克这件事能够开始,主谋是袁克定的事实被揭露的那一刻,日本就可以坐等好戏上演。
想到这里,松平桓雄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想起了英国人,松平桓雄不能不能恼火。
早在1902年,英国和日本为对抗俄国在远东的扩张而结成了军事同盟。1902年1月30日,英国外交大臣兰斯多恩侯爵(五世)H。C。K。佩蒂-菲茨莫里斯和日本驻英大使林董签订了《英日同盟条约》。主要内容是:缔约国双方相互承认有权保护自己在中国和朝鲜的利益;如英国在中国的、日本在中国和朝鲜的“特殊利益”遭到他国威胁,或因中朝内部发生“骚乱”而受到侵害,两国有权进行干预;缔约国一方为保护上述利益而与第三国作战时,另一方应严守中立;如缔约国一方遭到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进攻时,另一方应予以军事援助,共同作战。条约有效期为5年。在秘密条款中还规定:两国海军应配合行动;在远东海域保持优势。英、日同盟是针对俄国的军事攻守同盟,也是侵略中国和朝鲜的战争工具。
同盟订立后,日本加紧扩军备战,发动了1904~1905年的日俄战争。1905年两国签订了第2个同盟条约,承认日本对朝鲜的“保护权”,重申在遭到任何第三国进攻时,应提供军事援助。
面对正在紧锣密鼓开始的定额贸易协议,英国根本不管缔结了同盟的日本到底什么心情。不管日本政府怎么哀求,英国都明里暗里表示这个协议暂时不对日本开放。等到英国签署了这个协议之后,再考虑日本以何等方式参与到这个协议里面来。
英国人想吃独食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人民党与北洋政府也在某种程度上支持英国人吃这个独食。就现在的局面来看,极有可能是由英国银行来提供这笔定额贸易协议的金融支持。对列强来说,英国人成了发包人,牢牢掌握住了主动权。德国人这次跳这么欢,目的就是想在其中多分一块。英国或许不太能遏制德国的轻举妄动,却能够扼制日本的躁动。
日本自然不敢名面上与英国抢夺利益,那么就只有背地里面下手。英国是非常现实的国家,一旦局面发生如此大变,英国人也会立刻根据具体情况调整自己的布局。在这点上,日本方面有绝对的信心。
汪精卫现在远没有到反思日本方面的话是否可信的程度,他的胸口里面仿佛燃烧着一股火焰。同盟会那么多同志的热血,孙中山先生颠沛流离的辛苦,现在居然完全成了人民党与北洋的垫脚石。这个事实令汪精卫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七亿五千万两白银!这个数字突然就冒了出来。怪不得人民党与袁世凯能够达成妥协,在这样一笔天文数字面前,两家能不妥协么?庚子赔款本金也不过四亿五千万两,人民党与北洋每一年的定额贸易就远远超过了庚子赔款本金的总额。
凭什么人民党与北洋就能坐享这么巨大的利益,最先起来倡导革命的同盟会却成了微不足道的存在?作为革命元勋的孙中山先生,现在居然成了没有国籍的人,从法律角度上,孙中山已经失去了一切。操纵这法律则是北洋与人民党,北洋与同盟会的矛盾源远流长,汪精卫倒也不在乎。而人民党背后下黑手,则是汪精卫绝对不能接受的。
随着思维的展开,汪精卫胸中的激动已经转换成了极为深刻的恨意。他的手掌缓缓开阖,像是要凭空捏住什么人的咽喉一般。
同盟会的平津总部现在设在柳条胡同的一间小巷子里头,这是很普通的民房。屋里面有七八个青年,一见到汪精卫回来,他们就迎了上来,“兆明,你回来了!这次谈的如何?”
看到同志们,汪精卫心里面一酸。曾经有着上百同志的同盟会平津分会现在骨干也就剩了这么七八个人。原本同盟会的基础是“维新派”,维新派们的态度是维新。至于维新的结果是“民国”还是“君主立宪”,或者是“宪政”,追求立宪的人数倒是一度占有了大部分比例。孙中山先生经过艰苦卓绝的宣传与鼓动,好不容易把维新派的目标定在“推翻满清,建立民国”的路线上。
满清覆灭之后,大部分骨干都觉得自己尽到了责任。不少忠于满清的官员不愿意在袁世凯手下干,袁世凯也要更换新人。在袁世凯手下能当官,很多曾经的骨干就转换门厅投奔了袁世凯政府。
现在再想起松平桓雄提到的袁世凯与陈克之间的密约,汪精卫更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被骗。看着热情的同志们,汪精卫怒从心头起,他把今天听到的所有内容,按照“一切都是陈克与袁世凯的阴谋”为主线给这些同志们讲了一遍。
年轻同志们血气方刚,听到一半就有人气的起身大骂,“原来陈克这个家伙打一开始就是想利用咱们同盟会来着!”
悲愤的声音后面跟上了啜泣,青年情急之下已经流出泪来。“安庆的时候,人民党让咱们同盟会给他顶缸,最后安庆的同志们全军覆没。现在看,陈克那绝对是故意的。”
已经有人开始用日本方面没有讲述过的“事实”来证明汪精卫的思路了。
其实这话并不对,当时已经加入了同盟会的岳王会当时是自己强烈要求占据安庆的。陈克当然知道岳王会的下场,他没有警告岳王会。必须说明的是,即便是陈克警告了,岳王会也绝对不会接受陈克的建议。
这些青年当然不会如此冷静的分析问题,终于给同盟会眼前的窘境找到了罪魁祸首,同盟会平津分部的青年此时都沉浸在自怜自艾的情绪里头。
“兆明,我们眼下该怎么办?”有人带着哭腔问道。
“先别急,”汪精卫比较冷静的说道,同志们的激动某种意义上替汪精卫散发了一部分激动的情绪,让他能够比较冷静的面对眼前的事情,“我这几天还会去日本公使馆拜会,你们帮我去打听几件事。一定要打听到。”
经过几天的情报搜集,汪精卫已经彻底相信了松平桓雄的所有话。定额贸易协议也好,袁世凯想邀请严复出任内阁总理也好,都已经被证实绝非虚言。仅仅这两条,就让汪精卫确定了陈克与袁世凯合流的事实。他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北京,先赶往上海去会见现在同盟会中手握相当力量的骨干陈其美。
几乎与此同时,袁克定也被解除了禁足的命令。德皇威廉二世要求袁世凯派代表团前去德国商谈青岛事宜,这是袁世凯意料之外的好事。袁世凯也想借着此事让自己儿子袁克定去德国见见世面。总是把袁克定禁足也不是个办法。再次强调绝对不允许袁克定与各国外交人员有丝毫瓜葛之后,袁世凯把袁克定给放了。
袁克定很怕自己的老爹,袁世凯对自己的孩子很是严厉,凡是有一点看不上眼的,轻则呵斥,重则行家法。各国公使也很配合的暂时没有来找上袁克定。
这让袁克定一面感到放心,一面感到极不甘心。被各国使团招待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除了各国使团之外,袁克定发现经过这次禁足之后,北洋的干部们也莫名其妙的疏远了自己。那些叔叔伯伯,袁克定自然不敢去打搅。杨度与蒋百里则是从来不去参加袁克定的邀请。而原本回来赴宴的一些人,例如郑文杰他们现在也开始推三阻四。袁克定能够请到的全部是一些根本没什么用的低级干部。
让这些人过来胡吃海塞,回去之后吹嘘曾经和“袁大公子”一个桌吃饭,一起如何如何,这些人还行。但是让这帮人办事,特别动用军队的力量派出刺客,他们就完全帮不上任何忙。
在禁足的这几天里头,袁克定满心盘算的就是怎么干掉陈克。最好的办法就是派遣训练有素的军人实施暗杀,不过他很清楚,袁世凯如果在事前知道了,那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当然,即便是把事情办成之后,袁克定也不能让袁世凯知道。必须到袁世凯消灭人民党,这时候袁克定还需要在非常合适的机会告诉袁世凯自己的功劳。因为袁世凯非常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
既然军队上找不到人,那么剩下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民间的武功高手。
袁克定有几个门客,其实都是派不上什么大用场的人。只是这些人虽然不怎么样,路子倒也很广。听了袁克定的吩咐之后,他们倒也试探着问,到底什么人敢如此得罪袁大公子。
“让你们找人你们就找人,有些事情不要乱问。”袁克定拿起了自己的大公子的架子。
“是。”那些人果然没敢再问。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四零极不情愿的妥协(十三)
常四爷最近生意不错,连着接了几单从车站运煤的买卖,顶着烈日忙活了几天,终于赶在最后一天的晌午前把煤给运完。其实昨天晚上赶赶紧就能干完的,之所以拖到白天,只是因为常四爷担心天晚,收尾的事情即便做也不做不太好。事情果然如此,常四爷一大早赶去的时候,雇车的商人表示煤是运完了,却希望让常四爷帮他运点自家家具,常四爷朗利的答应,高高兴兴帮商人运了。
若是别的车夫,能在晌午前干完,那就一定要拖到午后干完才行。雇人的东家好歹不得请吃顿晌午饭。常四爷不爱占人便宜,运完了家具,就借口家里面有事,要求结账。商人也很朗利,爽快的把剩余的钱给接了。常四爷没蹭午饭就赶着车走了。
忙活几天,每个兄弟都分到几块大洋铜元,大家各自散了。常四爷想起裕泰茶馆的烂肉面,洗了脸,满心欢喜的前去吃面。
“呦,常四爷。好久不见了。”王利发还是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迎了上来,“您这可是发财了。”
“王老板,你又在这里笑我呢。”常四爷爽朗的笑道,“来两碗烂肉面。”
此时正是饭点,茶馆里面坐满了吃饭的人。裕泰茶馆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自打人民党重回北方的商界,京城的生意就好做起来。到底为什么多出这么多商户,王利发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人民党的蜂窝煤买卖已经普及到了整个京城,王利发是知道的。人民党打的蜂窝煤类型颇多,民用就有大中小三种煤,饭店用的还有专用的大煤。裕泰茶馆就早早的换上了这种煤炉,又干净又方便。只是王利发稍微有点怀念以前烧柴火的时候那种木柴燃烧后的味道。
“常四爷,到这边坐。”屋里面响起了一声招呼。
常四爷定睛一看,喊话的却是松二爷。不过松二爷仔细看起来却与平日里不同,再瞅几眼,这才看出名堂。原来松二爷今天穿了身崭新的青灰色丝绸长衫。
“松二爷,您发财了。”常四爷笑道。再看坐在旁边的人,也是前清时候的裕泰茶馆的常客刘麻子。刘麻子没什么正常营生,前清时候以贩卖人口为生。常四爷心里面也不待见他,只是不肯在脸上露出来而已。
松二爷一面起身给常四爷腾位置,一面答道。他嘴上说的很客气,不过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的神色。“别人笑我,常四爷你也笑我。若不是你引荐,我现在饭还不知道到哪里吃呢。”
“松二爷,这记账能挣这么多钱么?”常四爷只是引荐松二爷去人民党开办的蜂窝煤厂里头当了个文书,后来两人不经常见面。松二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也不敢背后说人长短。具体发生了什么,常四爷也很是好奇。
“我不当文书了。”松二爷看来真的很得意。
“哦?”
“我现在专门给人养鸟。”
“啊?”听了这话,常四爷大为惊讶。前清的时候,他也曾经拎过鸟笼子,那笼子里的画眉还是松二爷帮他选的。不过庚子年之后,常四爷再也没干过这等事。常四爷突然发现,松二爷几乎从不离身的鸟笼子不见了,他连忙问道:“现在豪门大户又开始养鸟了?”
“那倒不是,我现在给人养鸽子。”松二爷答道。人民党在关外的羊毛生意做的很大,需要大量的信鸽。松二爷爱鸟,没事就谈鸟,被发现后就转了行。虽然画眉系和鸽子差距比较大,不过松二爷是真心喜欢伺候鸟,有没有这份执着的确是不一样。松二爷养鸽子也养的有声有色的。
“那这身衣服……”常四爷对松二爷身上的新长衫很是惊讶,很明显,这衣服并不是传统的丝绸。只是光泽上有丝绸的感觉,离近了还是能看出是布料。只是布料同时有丝绸的细腻,又有上好细布的那种质感,布面平平整整,加上洋味十足非常得体的裁剪缝制,让人实在是忍不住要多看一阵。
见常四爷实在是移不开眼睛,松二爷笑道:“这是南边来的新料子,叫什么加丝棉。原先衣服上有牌子,说是是5成丝,5成棉。比细布贵,比丝绸便宜。常四爷,你有空也去买了做几身新衣服吧。”
常四爷很想上去摸几把,不过想起自己运完了煤,虽然洗了脸洗了手,可指甲缝里面还不太干净。这一把摸上去,只怕就会留点什么印记。松二爷是个极好干净的讲究人,他虽然不敢对常四爷说什么,常四爷却不想让松二爷不高兴。
“我这整天赶车,穿不了这东西。这布料看着这么娇嫩,只怕一磨就破。”常四爷笑道。
松二爷连忙推荐道:“常四爷,南边现在有种新布,叫什么劳动布。又厚实又耐磨,我在外头跑的时候,也是穿那个衣服。等市面上有了之后,您不妨就买了,那可是好东西。”
“那布料我见过,的确是好。”刘麻子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不过南边那些人只往内蒙卖,收羊毛的时候卖给蒙古人。都是做好的衣服,宽宽大大的。蒙古人喜欢着呢。”
“哦?你也开始做正经买卖了?”常四爷大为吃惊。
刘麻子知道自己不被人待见,他也从不求人待见,听常四爷这么说了之后,刘麻子哀叹道:“唉!常四爷你就笑话我吧!大总统得了天下之后,宫里的公公们穷的叮当响,王爷们府上也是什么都没给剩下。以前想见个格格福晋什么的,那得多有脸面的人才行。现在只要有点钱,能给得起彩礼,娶格格就娶了。连格格们都这样了,这哪里还有人要买人。我这不做点别的买卖,那就只能饿死喽。”
常四爷从来不把刘麻子的话当真,人贩子的话能当真,这世上只怕就没什么瞎话了。几人说话间,常四爷要的两碗烂肉面就已经送上来了。
“我赶了半天车,饿的很,两位,我先吃了。”常四爷说完,就埋头呼噜噜的吃面。
刘麻子明显不是专门来吃饭的,见常四爷埋头呼噜噜的吃烂肉面,松二爷也跟着安静的吃饭,刘麻子随便吃了几口饭菜,就给常四爷斟酒,“常四爷,来两口。”
倒了酒,刘麻子压低声音说道:“常四爷,最近市面上都说,您和松二爷这是跟了南边那些啊。”
常四爷也不理刘麻子,继续大口吃饭。对刘麻子倒上的酒,常四爷看也不看。松二爷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很明显他没有常四爷的涵养。
刘麻子也不管常四爷不接腔,他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常四爷,兄弟我现在也没什么好营生,你若是有什么买卖,可得给兄弟我说说。”
听到这里,常四爷放下了碗筷,“车行就是车行,这京城里头,特别是城南,在车行与蜂窝煤厂里头干事的多了。大家图的就是口饭吃,不干活谁给钱啊?想去找活干,那就到车行与蜂窝煤厂前头的告示牌那里看,每天都有新的招工告示,不用来找我。”
刘麻子现在也不太敢惹常四爷,常四爷最近生意做的很大,光新大车就买了三辆,加上申请了什么“牌照”,每日里到处拉货,据说手下已经有二十几人,挣了好大一笔钱。更有人说,常四爷曾经在眼下著名的“革命党”头子陈克手下干过活,拉过车。加上常四爷也曾经参加过义和拳,据说也是个“大师兄”,喝过符水,烧过高香。刘麻子也不敢轻易让常四爷不高兴。
“可是您也知道,现在京城想找个能吃饭的行当太难。常四爷你已经是车老板了,松二爷虽然不经常见,可这丝绸新衣一穿上,摆明是挣到大钱。咱们好歹也一起喝过这么多茶,好歹给指条道儿。”
松二爷远没有常四爷这么坦荡,他就是爱摆谱,靠自己养鸽子挣的那点钱,除了顾家里吃喝之外,都变了身上这身衣服了。被刘麻子这么一说,松二爷心里头愈发不安起来。
常四爷心里头对刘麻子的纠缠愈发的不满起来,“我说刘麻子,我靠力气吃饭,可不是什么车老板。那几辆车都是大家兑钱买的,可不是我自己开了什么车行……”
正说话间,常四爷却见到刘麻子的眼睛突然看向了门口,片刻之后刘麻子站起身来,“常四爷,外面有人叫我,我出去一下,马上会来。”说完,刘麻子起身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常四爷以为刘麻子出去得好久才能回来,自己终于能够吃会儿安生饭,加上与松二爷也是老长时间没见到了。刚和和松二爷聊了几句近况,却见刘麻子又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年头市面上想招几个敢卖命的,居然找我这里来了。他们想什么呢?”刘麻子看来很不高兴,一坐下就说道。
常四爷再也忍不住了,他三口两口把烂肉面吃完,端了面汤咕咕嘟嘟喝下去,抹了抹嘴起身说道:“我下午还有活,先走了。”
其实常四爷下午没活儿,他是完全忍不了刘麻子的骚扰。只是这事情就是如此,越是不想见谁,却越是会碰到。刘麻子晚上的时候偷偷找到了常四爷家。
放谁进家也不能放一个人贩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