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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武大哥说你是革命党。你们还真的要造反不成。”
“当然是要造反。不造反我当什么革命党?”
“两位陈先生都是海外的留学生,你们不会信洋教吧?”这个问题其实挺困扰庞梓的。
陈克毫不迟疑的答道:“我们一点都不信洋教。若是等我们以后造反成功,一定要把洋教从中国铲除干净。”
“一定要铲除干净,那些信洋教的统统都要杀了。必定要他们个个不得好死!”庞梓咬牙切齿的应道。
陈克倒没有杀人的意思,但是看庞梓这样切齿痛恨,他也不敢多说这些,便换了话题,“庞兄弟,我是准备起来革命,一定要推翻满清官府。所以我得准备的东西,地方可多了。不知道庞兄弟起来闹一闹,准备闹到什么地步?”
“这……”庞梓不肯说话。
“庞兄弟,我且不说你能闹到什么程度,这是你家的机密,我不能打听。不过我想说说我准备怎么闹,庞兄弟帮我指点一下咋样?”
听了陈克的话,庞梓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我想在当地闹一闹,无外乎杀官造反,或者让当地把官变成个摆设。那我得有一帮铁了心跟我的兄弟。有了这帮兄弟,我还得让他们吃饱喝足。”陈克说道,“假如有了这么200号兄弟,每天一个人吃一斤粮食。这一年365天,就是73000斤粮食。这些粮食从哪里来?庞兄弟,咱们河北一亩地能打四百斤麦子么?”
庞梓听了陈克这么详细的说起数字来,就有点心虚,“可没有这么多。”
“二百个兄弟们跟着我,一个月就算是半两银子的花销,嗯,我来算算,这一年365天,嗯……一年就得有3190两银子的费用。庞兄弟,想凑够这些钱可不容易。”陈克说道。
“打几家大户,也差不多就够了。”庞梓毕竟是年轻,陈克一起头,他就忍不住跟了下去。
“大家都乡里乡亲的,你打了大户,保不准跟着你的兄弟里面就有和大户们沾亲带故的。要是有人和你一说情。你打还是不打?”陈克追问道。
“这?”庞梓觉得自己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
“要是小闹一下,倒也没什么。如果想大闹,长期闹。不先考虑周详可不行。”陈克总结道。
“怎么个大闹,怎么小闹?”庞梓彻底来了兴趣。
看着庞梓兴致勃勃地神态,陈克说道:“大闹呢,你先找些兄弟,弄几条枪,围了衙门,说要造反。官府肯定要出来劝大家。然后兄弟们还不要同意。官府最后肯定要问,你们到底要如何。这时候庞兄弟你出面说,我们要组个镖局。官府绝对会答应。”
“好!”庞梓拍了一下桌子。
“然后庞兄弟这镖局就开始搞些马帮什么的,在火车站运运货。也是能赚钱的买卖。这头赚点钱,在乡里面,庞兄弟也不要打大户,你要拉了百姓减租减息。在村里,你过个红白喜事,随便借点钱,就可能家破人亡。庞兄弟你有镖局,拉了乡亲们大户们减租减息。他们也不敢不减。你靠了乡亲,每家给你点钱粮,积少成多,几万斤粮食不算啥。”
“妙啊!”庞梓目光灼灼,“陈先生会说得妙啊。”
陈克笑了笑,“那以后么,我是觉得,庞兄弟如果大闹起来,最后还是得革命。”
一听陈克说起革命,庞梓立刻没有了兴趣。他问道:“这小闹怎么讲?”
“小闹么,恕我直言,庞兄弟你就可以随便闹。反正闹起来官府就派人来抓杀你和你的兄弟,下场肯定是个死。所以咋闹都成。”陈克直言不讳的说道。
听了陈克的话,庞梓拍案而起,“你娘!”
不欢而散就是这样,庞梓气冲冲的离席而去,陈克也不生气,喝完了碗里面的水,他就和陈天华回了厢房,继续写上午的文章。傍晚时分,两人和昨天一样,出门去洗澡。
北方秋天的晚上,天空中星光灿烂。没有被污染大气层,星空仿佛低垂到触手可得的模样。草木中各种虫鸣,还有风吹过环绕村庄的枣树林的声音,舒适的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陈克和陈天华洗完了澡之后在村外的田垄上缓缓走着,在屋里面说话总是不方便。陈天华看到四周没什么人,他这才道:“文青,你为何不在这里与这位庞老兄一起起事?”
陈克知道陈天华非常希望立刻起来造反推翻满清,他也不直接说穿陈天华的想法,只是赞道,“星台问得好。你为何要说起事而不是革命?”
“听了文青所讲的革命,我现在可不敢妄言革命了。”
“庞兄弟就算是现在起事,也不是革命。更何况庞兄弟是否真的要起事还在两可,我何必掺和呢。”陈克的声音平静的仿佛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冷静。
听到陈克如此明显的要拒绝参与庞梓造反,陈天华声音里面有些许激动,“文青,你就要白白放过这机会?至少也得向庞兄弟讲讲革命道理吧。”
“革命道理?呵呵。”陈克笑了,“我今天已经讲过了啊。庞兄弟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
“讲过了?”陈天华有些奇怪。
“革命就是得有钱,得有人,得发动百姓。咱们自己讨论的那些不是革命,仅仅是革命理论。”
“文青觉得庞兄弟听不懂革命理论?”陈天华觉得有些明白陈克的意思了。
“庞兄弟不是听不懂革命理论,而是庞兄弟听不进革命理论。在庞兄弟看来,造反就是和官府对着干。这个倒是没错,但是怎么对着干,要干什么。庞兄弟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我建议他和百姓一起要求减租减息,庞兄弟不肯听。我也没有办法。”陈克还是悠然的说道。
陈天华不说话了,两人又走了一阵。陈天华这才打破了沉默,“文青,你能不能说说,如果庞兄弟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他会遇到什么?”
“地主们会集体起来对抗他。”陈克毫不迟疑的答道,“天华,当今天下都是食利者的天下。满清把持政权,征税,海关,他们靠这个过活。官员们把持了地方的大权,所谓贪官污吏,不过是这些人用手里面的权力食利。地主士绅们靠了地租过活。有钱人放贷。买办们靠把持一些国内的销售渠道过活。读过书的人,又靠了垄断这知识来过活。整个中国,满清、官员、地主、有钱人、读书人,沆瀣一气,一同压榨百姓,老老实实靠劳动的百姓,反而活不下去。”
听了陈克的话,陈天华抑郁的答道:“百姓不易啊。”
“不平则鸣。若是天下太平,谁肯跟你革命?百姓们要要活下去,只有靠革命。这革命的干柴,早就在百姓中存在了。我们人民党不过是一点子火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看你这火花落在什么地方。到底怎么发动百姓,这革命到底要达成什么目的。”
“这就是文青所说的人民革命和有产者革命的区别么?”陈天华叹道。
“庞兄弟是造反者,可他现在还不是革命者。咱们的事情这么多,现在不可能花偌大精力来让他入党。所以我今天说话是不好听,不过也没有办法。尽力而为吧。”
陈天华把陈克说的整体想了一遍,最后才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第二卷狂飙第50章
第50章
谈完了对待庞梓的态度问题,陈克与陈天华这才回去。大门还是紧闭,敲了门之后,开门的却是陈克没见过的人,居然还是两个人。夜色下看不清两人的相貌,只听他们用山东话恶狠狠的问道:“找谁?”
陈克一愣,不过很快就想到,这两位大概是武星辰说的那些准备起来造反的人吧。既然他们来了,武星辰应该也跟着过来了。
“我们就在这里住。”陈克答道。
说话间,又有两人过来,看那其中一人黑黢黢的高大身影,不是武星辰又是何人。走近之后,果然是武星辰和庞梓。
“武兄……”没等陈克说完,武星辰没让两人进门,而是一把拉了陈克和陈天华往远处去了。陈克见情形如此,也不再吭声。直到了村外僻静处,武星辰语气焦急地问,“文青,你们和庞兄弟说了什么?”
陈克不喜欢武星辰的这种语气,但是他也不想和武星辰计较,干脆就直言相告,“说了些他不爱听的话。”
听了陈克说完,武星辰半晌无语,等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倒异乎寻常的柔和了,只是声音里面有着压不住的无奈,“文青,庞兄弟方才说了,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文青和星台参加这次会议。”
“武兄是自己带的马,还是租的牲口?”陈克直接问。
“呃?”武星辰有些不解,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文青这是准备离开了?”
“庞兄弟觉得不快,我倒是能理解。既然如此,我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实在不行,我晚上连夜赶回邢台就好了。”
“倒不必如此吧?”武星辰觉得陈克也有些反应过度。
“这次来的几个朋友,都是要干办大事,人家也未必肯让我见面。既然庞兄弟这么说了,我又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武星辰知道陈克说得有理,只是原本想的让陈克与这些人好好谈谈革命,没想到居然弄成这样子。但是他和庞梓方才已经谈了一阵,庞梓死活不同意陈克继续留在这里,自己怎么都劝不过来。
“只能如此了。”武星辰叹了口气,只好同意陈克离开。
1905年的北京和21世纪的北京大不相同,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陈克倒是比较喜欢1905年北京的模样。当然,在陈克的感受中,1905年的北京更像是一个玩具,而不是满清权力中心。到处可见的古建筑,其实修的还是很有风味的。现代建筑大量的使用了钢筋混凝土结构,而这些古建筑就没有这个问题。其结果就是,和现代那种充满了几何风格的建筑相比,那些城门,楼墙,倒是充满了一种旧时代特有的“曲尽其妙”的味道。
但这也仅仅是观感,八国联军肆虐北京的痕迹远没有被消除,那些残破的城墙,以及被火焰熏黑的墙面依旧在无言的诉说着悲惨的经历。古老的帝国都城远没有恢复过来,城门外的大道上,可以看到衣衫褴褛的成年人在贩卖瘦骨嶙峋的儿女,却没有人问津。行人大多数穿着破旧,而且在北京,就是那些穿旗袍马褂的,衣服同样谈不上光鲜。说不出的颓废和堕落,如同一股腐朽的空气一样笼罩在北京城上,无法散去。对于充斥在这座城市中的人类,陈克毫无好感。满街留辫子的人,身穿长袍或者短衣,油滑的京腔还有各种外地口音充斥在街道两边。就陈克见过的1905年的城市,也就是上海能够和北京比较一下。却又和上海完全同不同。北京是中国的政治中心,上海作为外国势力强力向中国渗透的重要地区,两者的风格是完全不同。
即便如此,北京这座还算是颇有风味的城市,在见识过21世纪的陈克眼中,也就是个三流省会的水平。丝毫引发不了陈克的好感。
离开了庞梓那里,陈天华也没有过多的讨论庞梓,陈克一路上和陈天华一直在讨论如何在北京集结同志的事情。相比较庞梓这种地方上的豪杰,陈天华觉得读书人更合自己的胃口。到了北京,按照分别是武星辰给的地址,两人找到了新的住处。陈克一直觉得武星辰是个颇有办法的家伙,武星辰先北上的,他在北京给大家租了套房子,据说这住处居然是以前一位官员的宅子。陈克挺恶毒的怀疑,这位官员家只怕是在庚子年遭了什么不幸,不过这事也不好求证。
用钥匙开了门,陈克很满意。很普通的四合院,什么家具都没有。房子应该有至少半年以上没人住过。陈克拉着陈天华开始打扫,陈天华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两人这通打扫,连房梁都给清扫干净。妙的是,院子里面居然有口井,打出来的水却是稍带苦味,喝起来不爽,洗澡尚可。等两人在院子里面撒了水,洗了澡,已经是下午了。陈克和陈天华把正午里面的太师椅搬出来,放在院子里,两人刚坐下,陈克突然想起一件事,房子里面没有被褥。两人都不知道能在哪里买到这玩意。于是屁股还没有坐热的两人急急忙忙的起身购物去了。
门外拦到的黄包车夫听了两人的要求,微微一怔。“两位爷,我知道的那地方比较贵。”看来车夫也是实在人。
“贵就贵,拉我们去就行了。”
既然陈克这么说了,车夫也不再说话,拉上两人就开始动身。陈天华坐在车里面是左顾右盼,陈克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一路上只听得周围是越来越热闹。陈克这几天也是累了,加上打扫了一阵,此时竟然有些犯困。等陈天华推醒他的时候,陈克居然睡了一会儿。睁开眼,陈克终于知道为什么车夫要说“贵”。天知道车夫怎么想的,车子居然停在一家绸缎庄前面。
左右瞅了瞅,这里居然是繁华的闹市。再看这家绸缎庄,也是人们进进出出。陈天华脸色已经有些不对,看样子是感觉被车夫给坑了。陈克也不多说话,下车给了车钱,然后大踏步走进了绸缎庄。
“两位爷,请坐。”伙计迎了上来。
来绸缎庄的人穿着都是长袍马褂,身穿丝绸衣服,极少数的几个女性,也都是穿金戴银。陈克和陈天华短发,短衣的打扮很是扎眼。陈克摆了摆手,“不用坐了,伙计,你们这里卖被褥么?”
“什么?”伙计听了这话稍微有些奇怪。
“我们要两套被褥,不,三套被褥。”陈克接着说道。陈克本来就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听了他这话,已经有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
“这位爷,我们这里只卖被面,不卖被子。”伙计连忙答道。
“那这附近有卖被套的么?”陈克接着问。
“这条街上好像是没有。”伙计答道。
“那你们这里有蚕丝被套么?”陈克又问。
听了这话,伙计几乎有点肃然起敬了,“这位爷,您说的蚕丝被套我们这里也没有。”
陈克点点头,“那给我扯两幅,哦,三幅缎面。”
“这边请。”
陈克刚站起身,正准备跟着伙计一起去选缎子,却见到绸缎庄里面有几个小屋,一位中年男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仔细一看,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陈天华也已经站起身,陈克砖头低声问,“对面那人咱们是不是见过。”
“见过,就是在天津那天见过的那位官家。”陈天华答道。
“哦,”陈克也想了起来,“是那位杨管家吧?”他低声说。
“姓杨的是车行的老板,管家姓何。”陈天华纠正道。
看到陈克和陈天华两个短毛的家伙看着自己嘀嘀咕咕,何管家已经确定这两人肯定是上次遇到的家伙。上次相遇时间很短,其实他也记不清楚两人的脸。但是这头发和衣服如此少见,加上这两人注意到自己,何管家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
上次陈克就那么嘻嘻哈哈的笑着走了,老远还能听到陈克发了魔障一样笑个不停。管家从车行老板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种嘲笑。对于何管家来说,面子可是比天大的事情。自己竟然被两个毛头小子笑了,如果不是当时正拉着车行老板说事,他当时就要拽住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说个明白。那天最后还是没有能从车行老板那里讨到便宜,何管家就憋了一肚子气,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了那两个短毛。这年头不留辫子的,要么是学者,要么是军人。但是大家多数是和外国洋鬼子一样留了长发,在何管家看来,陈天华肯定是留洋的学生。而陈克这种短发,倒像是还俗不久的和尚。
在此时,伙计此时已经站在何管家旁边的柜台前,“这两位爷,请到这里看。”
陈克看着何管家深色不善,他自己倒不觉得和何管家有什么真正的冲突。陈克冲何管家笑了笑,只见何管家的圆脸上一抽抽,跟被人打过一样。陈克也不挂那么多,大大方方的走到柜台前,柜台里面的站柜拿出一匹缎子,陈克手背被在背面上滑过,这手感还算行。
讲定了价钱,站柜的扯缎面。陈克看了看不远处的何管家,这位管家一脸准备揍人的模样,从方才就看到伙计拿了不少绸缎样品进那小屋子里面,想来应该是专门给贵妇人们使用的。看来管家实在门口伺候着,并不敢擅离职守。管家瞅见陈克深色冷淡的又看向自己,依然不高兴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正在此时,门帘一挑,三位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当中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身后跟了和两位年轻姑娘。此时管家正在面向三位女子,一幅小心伺候的模样。
原来如此,陈克心道。
三位女子里面中年女性相貌很普通,尖脸,干瘦干瘦的。皮肤发暗,倒是眼睛很明亮。两位年轻姑娘站在中年女子身后目不斜视,这份规矩已经颇有家教。年纪看着大一点的女子靠陈克近些,他很认真地盯着方才那个年长些的青年女子看了看。那是个挺俊秀的女孩子,皮肤白皙,鸭蛋脸,两条眉毛细长,一对杏眼相当明亮。鼻子微翘,嘴唇丰润。眉宇间十分沉静。她眼角的余光估计是看到陈克正在看过来,女子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视线却没有转过来。
管家看到这个小动作,他扭过身来,杀气腾腾的目光对着陈克直逼过来。陈克毫不示弱的何管家对望了一阵,这才转过身。恰好站柜的已经扯好了缎子。陈克付了帐,又问道:“这里可有卖针线的么?”
“针线倒是有。”站柜的答道。
“给我来几根能缝被褥的大针。”
等陈克选完针,一行人已经走得人影都看不到。
载他们来的车夫已经不知去向,陈克和陈天华先去附近的布店买了被里,又雇了辆车,让车夫把他们拉到有被套卖的地方。到了地方之后,陈克几乎气结,原来这被套店距离自己的住处不到两条街的距离,看来自己竟然被原先那位看着忠厚的车夫给耍了。
买了被套,回去缝了被子和褥子。天色已经黑了,陈克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了饭。回家之后谈了会革命,大家就睡下了。
这条街上住的大多数都是官员的住宅,一大早外面就有不少声音。陈克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没有亮。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在闹什么妖蛾子。他穿了衣服打开条门缝,只外面火光明亮,几顶小轿从门口经过,看来有可能是上朝的官员。关了门,陈克回去继续睡觉。
又醒了之后,陈克和陈天华在外面吃了早饭。开始逛京城。
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刚到法华寺门口,就见昨天那四人正从寺里面出来。管家走在最前面,一看到陈克和陈天华在门口,三人均是一愣。管家眉头一皱,却没有说话。紧接着,后面的三位女子也看到了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