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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零章 意外的访客
春娘给华锦盛了汤，华锦美滋滋的喝了一碗，只觉得胃里面熨帖的很，吃过早饭之后，锦玉斋也就正式开了铺子，按理说，锦玉斋这个铺子开的位置并不算太好，不过也不让人意外，这京城里面的铺子，大多背后都是有别的主子的。
锦玉斋虽然有名，但是在南方发展的好，到了京城也一样要先憋着，慢慢的发展，否则冲撞了贵人，这背后有后台和没有后台的差别就很大了。
知道李友德必然会关注自己这个少东家，华锦也是早早的到了铺子，手里面照样转着两个玉珠，抬头挺胸的晃荡进了铺子“快着点，动作都快点，别耽误了少爷我的生意！”
肤色偏黑的少年今日穿着一件蓝青色的直缀，头上则是墨玉发冠，腰间那一对价值非常不菲的禁步照样明晃晃的挂着，这种走出去很容易让人想要直接背后套麻袋打闷棍顺便劫财的打扮也亏得华锦有勇气穿出门。
今日春娘看到华锦的打扮的时候，已经是很努力的忍住不说什么呢，但是这个打扮，也真的是很辣眼睛啊，要不是华锦这五官长得精致，皮肤黑也能撑得住，恐怕会引得更多吐槽。
不过华锦对此倒是不觉得如何，本来就是么，她既然要隐藏身份，自然是要扮演跟自己没有什么相似的角色才不会让人产生联想，这要是还跟华隐秀一样，熟悉的一看就认出来了，还玩个屁啊！
她悠哉悠哉的坐在柜台后面，对着铺子里的人指手画脚，态度嚣张的让人看着便不舒服。
原本这首饰铺子并不是靠着一些小生意过活，一般大的金玉铺子都是跟当地的一些富贵人家有合作，定时去人家家里送一些样子出去，南方的贵女们尚且还有机会出来自己选购，这京城规矩很大，未出阁的小姐鲜少有机会出门，这首饰自然也都是等着铺子老板上门送了。
因为是这样的风俗，所以一般来说，很多金玉铺子看着并不会特别热闹，但其实生意不是很好，锦玉斋也是如此，华锦这样折腾，也不过就是为了麻痹对面的人而已。
只是大概华锦这人自带搞事儿的基因，不过是才露面没有多久，便见到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铺子里，几个正在忙碌的人都紧张起来。
华锦看着来人，有些意外“原来是小姐来了，可是为了那祖母绿点翠的头面而来？”
这人赫然就是之前来过的九公主，比起之前还带着小姐妹和丫鬟，这次她却是一身朴素，眼睛核桃一样肿胀着，显见是哭过了的，从来娇蛮的小姐现在倒是多了几分可怜，当然，华锦不会可怜她。
同情敌人就是伤害自己，这个九公主伤人的时候可没有见到多么可怜呢！
九公主见到是上次见过的那位黑皮肤的少年，之前也知道他是这锦玉斋的少东家，便保持骄矜的点头“没错，这是银子，可以给我了吗？”
华锦的眼光微微闪烁，说实话，那套祖母绿的头面是上次被华锦随意拿出来充数的，对外也绝对称得上精致珍贵，但对华锦来说倒也未必值得多么珍惜，只是她却好奇，这样珍贵的首饰，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公主能出钱买得起的。
不是华锦瞧不起九公主，而是这九公主一直都是跟着誉王在藩地生活，刘太妃又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这样的母亲不可能教育出来一个非常独立和强势的女子，何况，就连慕容桓自己，也未必能舍得一下子出这么多银子买一个头面回去，因为未必值得。
九公主却突然来买，这让华锦觉得，虽然外面没有任何风声，刘家一定有了什么事情，那个刘小姐，还有宫里面的淑妃，刘太妃和誉王一直赖在京城不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姐真是天之骄子，当初在下就说只有小姐这样的风姿和美貌才当得起这样好的东西，小姐稍微等等，铺子里有今日才做好的点心，还有之前高价从伊人女子会所购买的香甜的果茶，十分适合小姐，小姐您作者尝尝，东西马上给小姐送过来！”华锦点头哈腰的过来伺候九公主。
慕容画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又想着华锦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这样的夸张自己，虽然心中忧虑，但却是忍不住的心中觉得暖暖的。
皇家的子女基因都不会太差，但是也不会太好，虽说皇上选后宫的时候总要注意容貌，但也并不是说真的容貌好就足够了的，有些世家的小姐相貌都比较一般，真正容姿绝色的大多出身不高，难有出头。
慕容画的相貌也不是很好，刘太妃虽然出自刘家，当年也算是刘家最出色的一个小姐了，但相貌真的也只是比一般人清秀罢了，先帝显然对这个女儿也很不公平，基本上没有留给慕容画多少优点继承，都是缺点，所以九公主一直对自己的相貌很没有信心。
现在看到华锦这样夸奖自己，虽然是听惯了身边那些太监宫女的奉承，被一个英俊的少年这样夸奖，还是挺美的。
“哼，倒是难得你这样的眼光！”九公主这样跟华锦说道。
华锦躬身弯腰“小姐您要是这样说，在下是不同意的！”看到九公主表情都沉了，华锦才继续说道“在下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仅仅是在下能看出来小姐乃是气质清越，相貌贵不可言，只要见到小姐的人，都是能看出来了。”
明明是奉承的话，但是华锦说起来就是那么的斩钉截铁，那么的跟真事儿一样，慕容画见到他这样认真，也相信了“是吗？”
“当然是了，小姐是在下见过的最为高贵的女子，在下便是站在小姐身边，便觉得自己很有压力呢！”华锦忽悠女孩子。
杜宇和春娘他们看到华锦在忽悠人，也有些糊涂“现在怎么办，拿还是不拿？”他们还记得之前华锦说过不给那个头面的。
第一零八一章 掩埋真相
华锦耳朵最是灵的，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一个眼神看过去，两人秒懂，果然，就在华锦哄得九公主越发开心的笑着，连眼睛的红肿都没有那么明显了的时候，下人捧着一个盒子过来。
九公主见到这个盒子就一直盯着，一直到华锦把东西交给她手上，才好像反应过来一样，匆匆出门去了。
等到确定九公主已经走远了，杜宇才走到华锦身边“郡主怎么把头面给了九公主？”
别的不说，至少他们可是都知道，华锦对刘家的人，跟刘家有关系的人，那叫一个深恶痛绝，九公主和誉王还有刘太妃也是刘家的人，华锦对他们只会厌恶，根本不会有喜欢的情绪，之前的冲突和鄙视什么的都能看出来，但是现在华锦却突然改变主意了，他们当然会搞不明白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查查最近刘家出了什么事情，上次来的那位刘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华锦沉声说道。
“郡主的意思是？”杜宇若有所思。
华锦点头“九公主今日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着贴身丫鬟，独自一个人来到一个刚刚开业没有多久的铺子里，还买走了这样一个昂贵的首饰，我现在很好奇，这套祖母绿的头面最后会出现在谁的头上！”
“所以郡主想要由此知道刘家到底要做什么啊！”杜宇明白过来。
华锦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说完之后就往内院走“九公主刚刚看着头面的表情十分不同，若非不是我上次说了因为看着是两位小姐的姿容会给她们折扣，今日来的也许根本不是她本人。”
“她的面容显见的憔悴，按理说小姑娘不至于这样，红肿的眼睛证明她大哭过，并且距离来这里不会太久，甚至有可能进门之前还在流泪，但是坐下来之后我只是哄了一会儿她就展颜了，眼睛里偶然会有的悲痛神色也慢慢消失，今日她又没有带丫鬟，我判定，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的贴身宫女被处死了，所以她眼睛里有悲伤，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人来，大概是一个青春期少女的妥协和坚持吧！”
华锦将自己刚刚看到的分析一下“她看着首饰的眼神也十分复杂，深沉中带着嫉妒的神色，我觉得这个首饰到底要用来做什么就不一定了，让下面的人注意一下，这个首饰的去向！”
任何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事情发展的关键，华锦十分相信这个道理，九公主今日出现在这里太让人意外了，说不定当初只是用来随意忽悠人的这套首饰，就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到底会串联起来什么人物，什么事情，华锦就好奇了。
杜宇他们听到华锦这样分析人，并不意外，只是听从华锦的吩咐，注意这首饰的去向，九公主身后的人大概是调查过锦玉斋的背景，知道这首饰虽然珍贵，但却在之前还没有现于人前，所以才会拿过来用。
谁都知道黄金有价玉无价，祖母绿的翡翠就更加少见，何况是这样一套完整的头面，价值很是不菲，绝对不是捧着银子就能买到的，还要有运气碰到，既然难得，又是华锦自己的东西，以后要是再看到的时候，华锦也能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说不得刘太妃为什么带着誉王和九公主滞留京城不离开，还有慕容桓为什么对这种情况也放任，以及，刘家背后到底在算计什么她也能有更深的认识。
杜宇答应了之后就去跟下面的人传递这个消息，至于华锦本人，则是招呼了下人“都收拾好了吗？”
“是！”完全没有意外的回答。
华锦检查了盒子里的首饰，点点头“那就出发！”
今日会这么早就开铺子，不仅仅是因为晚上要跟李友德见面，还是因为，华锦要去见小宁氏了，从一开始见到宁怀远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他跟宁的关系，到现在一点点的确定宁母亲的家族就是宁家，关于当年的事情，她现在总算接触到了可能得知真相的一角了。
当年宁氏的事情远远没有之前华锦想的那么有影响力，至少到了京城之后打听当年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提起所谓的宁家才女，宁氏到底多么有才，当年的名声如何也完全是从你宁氏自己的话中得到的，目前为止能知道的也只是大家都知道宁家曾经有过一个嫡女。
后来这个嫡女就死了，华锦自己判断这个被宣告死亡的嫡女应该就是宁的母亲，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的被确定，谁知道宁家这个看似低调宁静的家族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宁自己在调查他母亲的事情，说实话，不仅仅是想要保护这个少年，华锦也很怕真相会让人更加崩溃，因为邱南冲，宁已经承担了很多了，若是真相真的让人难熬，华锦也许会选择将所有的事实掩埋。
毕竟宁已经长大了，已经走到了今天，曾经他最需要呵护和家人的时候没有人在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何必增加负累？
对面木材铺的掌柜的见到对面华锦带着人出门，便让人悄悄的跟上，想要知道华锦是带着人去哪里的，华锦身边暗中保护的人全都发现了这个蹩脚的跟踪者，却是假装不知道，一直看到这人在华锦他们一行人进入户部尚书初大人的家中才离开。
华锦对这人的跟踪也觉得好笑，若是李友德用的都是这样的人，华锦都怀疑这个大太监是怎么混到司礼监掌印的了，显然只是这掌柜的自作主张，华锦心中为李友德这个人盖上了骄傲自负的评价之后，深深呼吸，准备去见见那位小宁氏！
知道是锦玉斋的人来了，初府的小厮开了一侧的角门，让几人下车进门，华锦面不改色的接受这种待遇，道谢之后带着人便进府里了，初府的小厮倒是跟那位初夫人陆氏的风格。
第一零八二章 大宅门好复杂
初府并不算很大，不过三进的宅院而已，华锦进门之后就见到有两个年岁不小的婆子正等着他们，见到华锦之后还有些皱眉“这位是谁？”
华锦赶忙上前，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普通商家，商人的地位普遍不高，点头哈腰都是常态的，为了调查清楚真相，她是能屈能伸的，倒是跟着华锦的杜若抿嘴咬牙，显然不喜欢看到自己向来尊重的主人这样。
华锦平日里什么时候跟人点头哈腰的，华隐秀的时候，她也照样敢在皇上和内阁六部面前侃侃而谈，想怼就怼，而且没有输过，更不用说做嘉善郡主的时候，她那是直接动手的架势，就是前朝那些个一品大元她尚且不当回事，现在却要对个仆妇如此低声下气，华锦不憋屈，下人都憋屈了。
“这位是我们锦玉斋的少东家，因为对少奶奶的这个订单十分重视，少东家便也跟着过来了，到时候少奶奶有哪点不如意，少东家在也可以直接做决定！”华锦才走了一步，突然被旁边的杜风给越过去了。
华锦有些无语，其实她的心态没有那么不好，既然伪装了身份，自然不能端着自己郡主的架子，别说是这个少东家了，就算是华隐秀，也从来不会说想要嘉善郡主的待遇的。
何况，华锦从来相信，一个人的高贵并不是在于身份，更不是在于别人如何对待，而是在于自己的心，无论是在李家村一个村姑的华锦还是现在是嘉善郡主的华锦，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低人一等，也从来觉得自己很珍贵，值得尊重。
若不是从来没有妄自菲薄过，华锦如何能在李家村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就说出让华锘拜入当代大儒的门下，而且，她还做到了，若不是从来不觉得别人高人一等，华锦如何敢算计到现在，她从来尊重每个人的存在，不会俯视，更不会仰视，至于外在的态度，那从来都是唬人的啊！
这嬷嬷看着华锦，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皮肤黝黑，眼睛乌黑，圆溜溜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一见便知道是生意人，点了点头“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禀告夫人！”
“劳烦嬷嬷了！”杜风客气的说着。
一个嬷嬷显然是进去传话了，剩下的继续盯着自己，说实话，就算是所谓的大户人家，这样的态度也挺让人郁闷的，杜若这样心思单纯的孩子已经低头抿嘴了，要不是华锦一直安抚，大概会暴起。
华锦也感觉到了，初家的风气似乎严谨的有点过分了，从前她也见过那位初夫人，明显是那种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很有些文人的傲骨，但是并不会很难相处，各方面做得也总是恰到好处，毕竟夫君做到了一部堂官，夫人总不至于太见不得人。
但是今日他们进来还是觉得这种严谨有些过分，华锦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规矩森严的家庭，也不至于这样规矩，虽说华锦这一行人有男子，但因为是商人，只要不是单独见面，这种会面都是被允许的，若是连这个都不准，很多闺阁女子的好名声便不好传递了。
虽然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但是华锦除了用手拉着杜若安抚少年就不说话了，等着那个传话的嬷嬷回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嬷嬷进来了“带人到外院花厅见少奶奶！”
说完之后，就有小丫鬟过来，带着华锦他们到了外院的花厅，到了之后也不见人离开，反而整个花厅一直守着人，华锦完全不用动地方，都知道这花厅里面至少守着十几个丫鬟婆子，但是却并不专注在他们身上，显然不是盯着他们的。
这就奇怪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守着那个小宁氏吗？华锦更摸不着头脑了，然后头疼，所以京城里这些人家，每个人家的内里都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吗，她就是想要单独接触小宁氏，问一下自己的疑惑而已，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哈哈，刚刚我才念叨说你们什么时候来，可没想到下人就来说你们来了，我之前订的翡翠佛像可是得了？”花厅正前方的侧门打开，不见到人，就听到了小宁氏的声音。
中气十足的声音看似好像很有底气一样，华锦却听出来这里面的外迁中干，听到声音之后不久，便看到小宁氏扶着丫鬟和嬷嬷的手进门了。
后面洋洋洒洒的一群人跟着，看着倒是不比那后宫的娘娘出行的场面小，华锦早在小宁氏出声的时候就看着门的方向，只见到小宁氏进门之后看到这花厅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沉的恨意，很快就掩饰住了，扶着人坐到上首的位置。
华锦微微低着头，心中思量开来，今日怕是没办法单独见到小宁氏，催眠也没办法进行了，看似小宁氏一身光鲜亮丽，后面跟着那么多人，出门还扶着两个人才可以，但怕是没有人会羡慕小宁氏现在的待遇，显然，她正在被层层的监视着，一举一动都没有自由，被人所控制。
“见过初少奶奶，几日不见少奶奶，少奶奶的气色可是好了许多，可是有什么好事了？”不等华锦说话，杜风就上前说话。
“甄掌柜的真会说话！”这样说话的时候，小宁氏摸着自己的肚子。
杜风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马上说吉祥话“原来是这等好事，恭喜少奶奶！”
华锦也有些反应过来，所以小宁氏这是怀孕了吗，所以才这样紧张怀孕的儿媳妇，不对，如果只是因为怀孕紧张，不会是这种监视的感觉，看着好像是照顾，但跟坐牢一样，小宁氏表情虽然很好，但是身体语言和她说的话却十分冲突，这绝对不是一个怀孕了以后很幸福的女子。
这初家内部的矛盾也十分尖锐的样子，华锦静静的分析，杜风恭喜之后就见到小宁氏满脸高兴“哈哈，谢谢甄掌柜的了，不如把翡翠佛像拿来给我看看吧！”
第一零八三章 意外的状况
别说是华锦这种最是擅长观察的，就是跟在华锦他们身后的店铺伙计都已经感觉到了在小宁氏说出自己怀孕这件事之后，周围的下人的反应中那满满的恶意，是的，甚至是非常**的，直接的恶意。
华锦不由得皱眉，这初家为何对一个即将给自家诞生子嗣的儿媳妇是这般态度？小宁氏又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这样的待遇，一向最是稳重的华锦却是有些着急了，宁家这些事情对他们的大局没有太大的相关，但是若是不弄清楚当年宁家的事情，华锦心中真的会觉得郁闷。
也不见得是强迫症，只是因为这是涉及到宁的事情，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够杜绝一些可能对宁的伤害，很多事情她相信宁一个人可以应对，但是即使再坚强的人都有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