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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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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烺心中暗恼:自己竟然粗心大意到这个程度……田存善在西苑的人工湖里不晕船,不代表去了辽海不晕船……这么几个月,水师竟然是在没有总训导官的情况下发展的,真是坑了。

    “你早该来信跟我说了!”朱慈烺不悦道:“这样,训导官的差事你先卸了。我这儿有另外一件事交给你办。”

    “殿下请吩咐,奴婢断断不敢马虎。”田存善连忙道。

    “去江南找王之心,”朱慈烺道,“找些当地有名气的文士,办三五份报纸,给我盯着《江南士林报》骂。”

    “报纸?”田存善不是在海边就是在赶路,正好错过了《皇明通报》的发行,对报纸茫然无知,只是隐约中好像曾经听皇太子提过。

    “不知道就下去问!”朱慈烺没好气道:“我先给你出个主意,别只找跟东林有仇的人,最好是找东林内部的人。”

    田存善心中一动:这分明是政争啊!看来这是东林余孽偏要作死啊!不过那个《江南士林报》又是什么来头?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动身去南京。”朱慈烺道:“出去吧。”说着,朱慈烺已经摇了手中的铃铛,陆素瑶很快走了进来,恭敬地等候吩咐。

    看到自己的位置已经彻底被女官取代,田存善心中颇为失落。不过想到刚才皇太子隐蕴着的怒意,看来这办报若是办好了,也是一桩大功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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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零 江上乌帽谁渡水(三)

    崇祯十七年的九月,整个天下陷入了胶着,或者说是焦灼之中。

    对于大明而言,神京被东虏占据,乃土木堡之后最大国耻;西北诸省落入闯逆手中;西南的四川落入张献忠手中。就连皇帝的安危都众说纷纭,难以分明。

    对于满清而言,虽然圆了入关的梦想,甚至占据了大明的首都北京,但是十余万大军却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在京畿南部的明军占据了真定到沧州一线,修筑村寨,每天都有新的火炮运到,显然不打算跟大清联手剿贼。这就意味着满洲铁骑不能越过黄河进入陕西,否则明军袭击北京,大军根本无从回援。

    同样道理,大军也不能南下,否则李自成肯定会率军渡河,抢占山西、大同,将蒙古隔绝在关外,甚至直下三关,再次兵临北京,让满清陷入两面作战的窘况。到了那时,十万大军只能再次往关外苦寒之地去了。

    正因为这种态势十分明显,现在京畿附近圈地的旗人已经越来越少,更多的人选择将抢到的人口、财物,送出关去,以免到时候来不及运走。多尔衮自己也缺乏守住北京的信心,但仍旧下了严令,禁止这种有害士气的事发生。

    对于李自成而言……

    “朕还是要打过去!”

    李自成站在西安城楼,身边站着刘宗明和田见秀两员大将。因为朱慈烺的东宫军横空出世,大顺军撤入陕西之后并没有受到进一步追击,总算站稳了阵脚。

    巴哈纳和石廷柱没能按照历史原剧本增援叶臣、姜瓖,使得满清攻略山西的进度迟滞良久。

    太原守军在大顺山西节度使韩文铨、总兵陈永福的带领下,以三万大军并六万百姓,迁入盂县。过井陉,到真定府一带安置。另外也有人逃去了陕西,选择了李自成,但清兵入太原的时候,这里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没有人口就没有包衣阿哈,就没有送死的马前卒。东虏的军力就不足以继续侵占山西西部,更别说渡河而击。清廷命姜瓖率部攻击尾随移民大队,攻打盂县,却在大南沟被明军伏击,死伤惨重,只得退回太原休整。

    “粮食收上来之后,咱们就打过河去。”李自成再次道,“额就不信打不过那帮鞑子!”

    刘宗敏听田见秀讲过一片石的战事,忧虑道:“圣上。咱的兵跟鞑子兵相比,恐怕还弱了一筹,先据河固守,巩固河南、占据湖广才是上策。”

    “圣上,如今左良玉那贼鸟占据着武昌,若是不夺回湖广,恐怕军粮也难以为继。”田见秀焦虑道。

    小冰河期从南宋开始,到明末达到顶峰。尤其是万历八年开始。太阳黑子活动消失,而这一天文现象将延续七十年。也就是到崇祯二十三年结束——原历史时空中的顺治七年。在这七十年里,山陕西北一代的自然环境极其恶劣,颗粒绝收已经形同常态,农民甚至直接吃种子,否则种下去之后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好在大明幅员辽阔,湖广熟天下足。西北发生这样的自然灾害,还可以调用湖广的粮食进行赈灾。然而一旦吏治败坏,救灾粮被层层瓜分,奸商再屯粮抬高米价,西北脆弱的社会生态顿时被打破。发生农民起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闯营就是从这个时期走过来的,谁都知道金山银山不如面山米山,湖广粮仓远比颗粒无收的山西重要得多。

    “山西若是不握在手中,大军就必须沿黄河据守,得耗去多少兵力?”李自成反问道:“剩下那些兵力,怎么从左贼的二十万大军手里抢回湖广?只有打下山西,以精兵扼守关隘,才能尽早抽出大军南下。”

    刘宗敏觉得道理上这么说是对的,到底关隘是死的,两千人守关,就算对方有一万人也未必能轻易攻下。沿河据守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被人偷渡,而且到了冬天河水冰封,可渡之处良多,光守着渡口也是没用的。

    李自成叹道:“粮食不够,也只能让人去左贼那边买了。”

    左良玉占据荆楚之地,自成藩镇,从来没想过要困杀张献忠、李自成。这种卖粮资敌的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何况他也不用亲自出面,下面人走私了粮食,自然会给他孝敬。

    刘宗敏和田见秀见李自成心意已决,只得道:“圣上,若是如此,目今还是得先操练兵士,配备军械,征集雕翎、鱼胶,否则实在不足以出征。”

    李自成黯然道:“准。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三人正说着,李自成一回首,见顾君恩正快步过来,手中捏着一封黄纸皮军报:“陛下!亳侯李过率部渡河了!”

    “何人下的令!”李自成闻言登时大怒,心中凄苦悲凉愤懑,暗道:连自家侄儿都要投降鞑子了么!

    顾君恩微微摇头:“还未打探清楚。”

    “再探!”李自成只觉得眼前发黑,伸手扶住了城墙。从占据的地域而言,他如今手控陕甘宁三地,又占据着豫西、荆北,麾下披甲足有百万众。然而从态势上看,却颇有穷途末路之感,甚至连大顺高官都觉得这个政权难以长久,在暗中寻找退路。

    “陛下,”顾君恩又轻声道,“东边来了些商人,想用棉衣换马……”

    李自成强撑起脑袋,眼中已经布满血丝:“哪个东边?”

    “是朱太子那边。”顾君恩小心翼翼道:“要用五万件棉衣换八百匹良马。”

    一件棉衣在陕西能卖二钱银子,在棉布产地的苏州、松江,还不到这个价。而一匹良马的价格则在二十两以上,就算是驮马也要十多两银子。只是从价格上看,一百件棉衣对应一匹良马,东宫都已经占了大便宜。

    “他以为朕是傻子么!”李自成怒道。

    “臣这就去将那些奸商赶走。”顾君恩原本就不想促成这笔买卖,故而特意在李自成暴怒的情况下禀报。

    “慢着!”李自成突然叫住顾君恩,问道:“用的几斤棉花?”

    “说是三斤棉。”顾君恩道。

    李自成垂下头,道:“西北物产太少,眼看过冬也得给将士们换冬衣。不过八百匹良马还是太多,若是朱太子能保证每件棉衣都不缺斤短两,朕就拿六百匹换他的棉衣。”

    “陛下……”顾君恩站着没动,道:“如今人心不稳,若是让这批棉衣进来,穿在将士身上,恐怕会有人借机说些不道不义的话。”

    “若是朕不答应,东边的《皇明通报》肯定要说朕不顾将士死活!”李自成隔了半个月才拿到这份似是而非的“邸报”,就连他这么个粗人,也看出了其中字寓褒贬,为朝廷口舌的意思。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禁绝这伪报在陕西流传,因为总有人会冒着砍头的风险,暗中抄录流传。

    “陛下,他岂敢担上私通大顺的罪名?”顾君恩不以为然。

    李自成想想也有道理,到底顺明还处于战争状态,这笔交易若是让外人知道,于朱太子也是不好的。不过这五万件棉衣却是过冬的必需品,起码能保证五万人不冻死。

    李自成原本从未考虑过下面丁口的生死,在他看来,乱世之中,一切听天由命,要想活命只有自己扳命。扳得过则活,扳不过则死,最多怨天老爷无情。直到他真正像个皇帝一样问政,才知道原来养育黎民百姓也是自己的责任,而且再多的人口也有不足用的时候,断断不能轻易放弃。

    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李自成突然能够理解杨鹤当年那句“尔等为何不坐饿死!”的奇言了。

    果然是立场决定态度,做皇帝的当然是希望百姓宁可饿死也别造他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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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一 江上乌帽谁渡水(四)

    崇祯十七年九月底,满清皇帝顺治到了北京,随同而来的是济尔哈朗等留守权贵。因为多尔衮进军不利,满清贵族们召开了八王议政会议,对下一步的行止进行了大讨论。别说宋弘业,就连爱星阿和谭泰都没有资格参加,所以只能送来一份“暂无决议”的情报。

    与此同时,崇祯帝正式在德王府问政,召见北上诸臣、文士。吏部也给江南各地的生员发出了奔赴行在受任官职的通告,一时间只要有心仕途的,都可以打着为君主分忧的旗号前往济南,授与官职。

    崇祯回到德王府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或者说,一日三变。

    每当他听到近卫三营在山西收复失地的消息,就会心生倦怠,泛起禅位的念头;等他坐在了王府高堂,看着下面侍立两班的诸位大臣,他又会兴起力王狂澜,中兴大明的豪情;再等这些大臣们开口议政……崇祯帝就只有想杀人的念头了。

    “臣袁枢,恳请圣天子还朝南京!”袁枢跪在崇祯面前,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那张疲惫、厌倦、憔悴的面容。

    最近几天,恳请圣驾去南京是正当热门的话题。凡是热门话题,必然不可能一边倒,所以劝阻圣驾南幸的官员也十分多。按照崇祯朝的政治传统,这种敏感而又热门的话题,必然会牵扯到结党之类的话题上,而现在不仅有阉党、东林党之争,还多了逆党、顺党之争。

    逆党在某些时候跟阉党是一个概念,在某些时候又单指太子党。

    后来有人进言“赦免从逆官员”,争取离间闯逆,以最大力量抗击东虏之后,“顺党”这个名字也就应运而生了。

    有了顺党。自然有人要闹着兴办“顺案”。

    这是“逆党”针对东林党死活不同意“逆案”中人入朝而喊出来的口号。

    因为投“顺”的官员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东林相关者。

    朱慈烺只是去了一趟胶州,视察了火铳厂,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跟不上节奏了。乱七八糟的政治名词让他头晕眼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怎么跟逆党瓜葛上的?”朱慈烺半躺在竹制躺椅上,额头上压着一条裹冰布巾。从胶州回来的路上赶得太急。回到济南就发了高烧昏迷,吃了喻昌的药才算是恢复了神智。

    “因为有人说殿下有意起用阮大铖,而此人正是逆案中人。”吴谥齑葻R身边,不敢大声说话。他知道害了病的人,但凡有人在耳边大点声,头就像是针扎一般。

    “所以有人说殿下要给逆党翻案……也是逆党。而且殿下还要赦免投贼诸臣,所以就又有人要兴办‘顺案’,严惩投‘顺’之臣。”吴嵘馐偷馈

    朱慈烺现在状态根本无法仔细分析其中的盘根错节。当然,如果是在他状态正常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在这些问题上浪费哪怕一丁点精力。

    他点了点头,只觉得喉咙间还是火烧一样,勉力道:“这些人,还不肯去就任?”

    “吴弈蔚馈O氤稣飧鲋饕獾娜耸撬救耍衷诩颇北蝗饲嵋灼屏耍玫幕故撬墓始迹馊靡幌蜃在几呤值奈猱‘有些难以接受。

    “考成法……”朱慈烺闭上了眼睛了,道:“不能完成任务的。就罚银子,没银子的充役赎罪……”

    吴丝谄5溃骸暗钕乱挥锞衙沃腥耍±餍锌汲煞ㄕ贝耸薄!奔侍右丫A撸猱‘不敢再耽搁有中兴明君之象的储君休息。正好喻昌端了药进来,吴阋娲恰

    朱慈烺拉住了吴囊滦洌粕溃骸氨鸶呛谅嗷朊瘛⑵占敖逃墓ぷ饕欢ㄒソ簟!

    “臣明白。”吴蝗槐歉凰幔硇欣瘛5雇顺鋈ァ

    跟着喻昌进来的中官医生小心翼翼将皇太子扶了起来,由喻昌端着药亲自服侍朱慈烺喝下去。朱慈烺对一直以为中医的急症方局限在外科方面,但凡喝药之类的治疗都是“病去如抽丝”。直到自己真的病了,才知道高明的医师对症下药,往往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当然。要培养出高明的医师,时间成本实在太高。或许只有在天下安定之后,才能以举国之力进行培养,形成风气和传统。

    “殿下今日觉得如何了?”喻昌问道。

    朱慈烺硬听着喝了药,道:“之前吐出一口浓痰,总算能说话了。”

    喻昌脸上浮出笑意:“殿下身子健硕,明日就能下地行走了。”

    “有劳先生了。”朱慈烺也颇感欣慰。这次突如其来地病倒,让他还以为染上了鼠疫,心理压力极大。还好有喻昌在,三天功夫已经可以处理一些简单事务了。

    陆素瑶这三天里衣不解带,累了也只是在办公室伏案小憩,时刻盯着皇太子的身体状况。皇后那边已经将她传过去骂了几次,几乎所有女官都觉得这是侍从室照顾不周,这些天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殿下醒着么?”姚桃走到陆素瑶身侧,亲声问道。

    陆素瑶被吓了一跳,抚胸道:“刚见完吴阁老,姐姐有事?”

    姚桃紧了紧了手里文件盒,道:“有事要报与殿下。”

    “喻将军说,殿下这几日不该劳神。”陆素瑶道:“就是吴阁老来,也不敢耽搁太久。”

    姚桃笑道:“我知道,所以捡了些喜庆事来给殿下提提阳气。”

    “偏你懂事。”陆素瑶抿嘴笑道,话里却泛着丝丝酸意。

    姚桃回以胜利的微笑,整了整仪容,径自走进里屋,上前福了福身,柔声道:“千岁,臣有事禀报。”

    喻昌不满地看了姚桃一眼,道:“殿下该静养了。”

    朱慈烺却道:“不是要紧事就说吧。”

    处理要紧事必须状态正常,否则比放任不理更会坏事。

    喻昌就要发作,暗道:不是要紧事你还听什么?

    “都是喜事,报与殿下知道。”姚桃连忙道:“广东所派二十五艘大船日前在日照入港靠岸,送来安南大米十万石。随船而来的还有广州、蠔镜冶铁、铸炮工匠近百人;泰西钻床、车床、镗床数十张;泰西技工、农学、兵法书籍百余册、套。”

    朱慈烺由衷欣慰,脸上露出了笑容。

    葡萄牙人死皮赖脸在蠔镜住下之后,将这里唤做“macau”,作为自己进军远东的桥头堡。对于明政府而言,这里仍是大明的领土,归广州府香山县管辖。正因为澳门这个明皮葡心的存在,广州府也成了大明对外窗口,东西方货物集散中心,日益繁荣,已经不是故宋时候犯官的流放之地了。

    而且广州还是大明的冶铁重镇,遍地都是民营铁厂,从业人数在万余家。虽然都是作坊,但产量却不容小觑。更难得的是,广东铁厂还炼出了合金钢,足与芜湖的苏钢和现在的徐钢争辉。

    朱慈烺之所以没有将广东考虑进自己的战略规划,是因为明廷的管控力太低。如果广东那边来个阳奉阴违,无疑是凑脸过去让人打,自讨没趣。

    只是他终究百密一疏,全然没有料到:两广总督兼广东巡抚沈犹龙是个忠义干臣,又与沈廷扬是宗亲。

    广州知府宋应升更是宋应星的亲哥哥。

    根本不用朱慈烺动用朝廷大义命令广东支援山东,沈犹龙和宋应升两人就已经齐心协力找足了大船,将山东急需的粮食、人力、物力送了过来。

    本来像这样的大号福船要通过台湾海峡,每船都要给郑芝龙缴纳三千两银子的保护费。因为朱慈烺之前给郑家开出的条件,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郑芝龙也没对这支船队下手,还派手下舰船护送了一程,算是一个不错的姿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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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二 江上乌帽谁渡水(五)

    “殿下,还有喜事呢。”姚桃见皇太子面露微笑,趁热打铁道:“登州外海岛上种的苜蓿今年长势极好,只要调配得当,今年山东大约真的不会饿死人了。”

    朱慈烺的笑意中添了一分苦涩。苜蓿原本是牲畜的饲料,只有以“不饿死”为目标的情况下,才会成为人的口粮。

    “殿下德政!这天下终究还能有一方不饿死人的善地!”喻昌也十分激动道。

    南方虽然普遍富庶,但是在巨大的贫富悬殊之下,即便没有大规模饥荒,但饿死个把人还是常态。只有厉行“战时**”,严格配给制度,山东才能做到在册人口不被饿死。

    至于那些铁了心思隐匿不报户口的愚民,想来他们是有办法生存下去的,否则就算饿死了也没法喊冤。

    “看三皇五帝,哪个不是为了百姓福祉奔波的?”朱慈烺笑道:“让百姓过得好,才是王道。姚桃,还有什么好事一起说了吧,别等明天了。”

    姚桃笑道:“喜事真真不少,怕一天说不完。”

    喻昌一扫之前的严厉,笑意盎然地看着她。

    姚桃又道:“青岛县、日照州都有来报,如今利用海边滩涂之地开塘养鸭,非但省了许多饲料,还收获了大量鸭粪,不占农地。如今两地海边鸭厂有鸭两万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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